回到旅館時,已近黃昏,海邊的天空非常美麗,而他們的房間也已收拾妥當。
他們跟隨羅力走到二樓,到達時,所有人都列站在廊上,臉上則帶著「燦爛無比」的熱情笑容迎接他們。
通過這道熱情人牆,站在門口時,他們兩人當場楞立。
他們瞪著那一室的粉紅,天花板、窗簾、地板。
還有……擺在中間那張超級大床,全都是……粉紅色。
「這就是我們的蜜月套房,也是本旅館最具特色也最引以為傲的地方。」羅力聲音有掩不住的驕傲。「本旅館的床全都是日本原裝進口,設備先進,有各式的特效,任君選用,保證一定會讓你們兩位——」
「徹底達到身心解放!」所有的人異口同聲的說完這句後,皆慎重其事地向他們鞠躬。
這、這是?仲凱和華琳完全說不出話來。
瑪麗蓮搖著臃腫的身軀向他倆行來。「來!請新郎抱新娘進入洞房。」她笑眯眯地說道。
「不、不用吧!我們已不算是新人……」華琳勉強笑道。
誰知——
瑪麗蓮瞬間拉下臉。「不行也得行,習俗就是習俗.一切都得按照規矩來。」她那氣勢,讓人覺得,若不照她的話做的話,她那多肉的手掌使會毫不留情向他們打過來。
仲凱笑笑。「我知道了。」
「喂——啊!」華琳所有的抗議全都化為驚呼,仲凱己將她攔腰抱起,牢牢擁在懷中。
她只能楞楞望進他帶笑的眼中。「既然是規定,我們當然要照辦-!」說完,他就抱著她踏進房間內。
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露出會心的笑容,不過,若是再仔細一看,他們的眼中全都閃過「計謀得逞」的光芒。
「請盡情享受,除非你們吩咐,要不,我們絕對不會輕易來打擾你們的。」羅力臉上的曖昧笑容不言而喻,然後又向他們鞠個躬,為他們將門拉上。
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了。
華琳立刻掙扎要下來︰
她的扭動。再度喚起他剛剛被澆息的。
「嘿!別亂動,現在我的自制力很脆弱的。」他低聲警告道。
她臉微紅。「快讓我下來啦!你不是覺得我變肥了嗎?」她忍不住大發嬌嗔。
「是嗎?」刻意地,讓她緩緩從他身上滑下來,兩人的曲線緊密貼合在一起。
太久了!兩人有好長一段時間沒這麼緊密貼緊過,強烈又甜美的回憶同時刷過他倆全身,引起陣陣漣漪。
仲凱的視線緊緊鎖住她的。「哪里胖了?是胸部、腰部,還是……」他的手隨著他的話語老實不客氣地在她身上四處游移,引發她陣陣輕喘。
「好癢,你別鬧了!」她邊笑邊推他,在這一刻,他們就像調皮愛玩的小孩。
驀地,他們同時止住嬉笑,兩人相互凝視著,仲凱眼神漸漸變深,她不禁被催眠了,他緩緩地帶她往那張大床倒去,剛剛在山洞被引燃的火花,如今一發不可收拾地熊熊燃燒起來。
頭一低,吻住她的唇,甜美豐潤的觸感,倏地從他們的連接處泛流至全身,壓抑兩年的情感,強烈爆發開來。
他撬開她的唇,饑渴般地掬取其中的甘泉,一踫到她,他所有的冷靜和自持,全都不翼而飛。
她一只手插進他黑如子夜的發中,另一只手則緊緊環住他的頸子,將他攬得更近,不在意他的重量會壓疼她,她只想再次感受那份肌膚相貼的感覺。
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如此想念他。
不!她不要自欺了,想到那無數個不眠的夜晚,拿一個枕頭當作是他緊緊擁在懷中啜泣的夜晚。
他們狂猛忘我親吻著,他的唇離開她的,沿著她細膩的頸脖而下,不耐地將她身上衣服拉扯想解開,她倒吸口氣,將手伸直,方便他把衣服褪開,無意間,踫到床頭櫃上的一個鈕。
陡地,一陣白色冰涼的煙霧從床頭上方和兩側噴灑出來。
「喔!老天!那是什麼?」兩人被那突如其來的冰涼攻擊,嚇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那些夾雜著固體的白色冰冷氣體突然大量噴灑出來,然後開始噴出細細的煙霧,在床上形成一股縹渺的白霧。
他們兩人瞪著那些一散在床上的小顆粒,漸漸揮發成白色氣體。
干冰?
床頭櫃的右下方,有四個不同顏色的按鈕,分別是紅、黑、白、黃,她剛剛不小心踫到了那一個?華琳忍不住好奇,再次爬上床去踫觸那些按鈕。
按下白色的,再度噴出那些夾雜固體的干冰。
「我實在不認為這種品質的干冰可以制造出良好的‘氣氛’。」仲凱澀澀地說道,好不容易才進入狀況,卻被這種多出來的東西給破壞掉!
在一些愛情賓館中,就是有這種干冰裝置,造成虛無縹緲的氣氛,然後——
她按下紅色按鈕,整個房間原有燈光暗掉,房間中央上頭那個大水晶旋轉燈開始放出暗紅、暗紫色燈光,忽明忽滅。
噴上干冰再加上那閃爍不明的燈光、輕易營造出極令人目眩神移的誘惑氣氛,讓人恍若置身在雲雨巫山中。
仲凱嘆口氣,爬到床上,用手肘支著臉側躺在她旁邊。「你表姑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怎麼會有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注視著手中那些尚未氣化的干冰。
「我不知道。」此時華琳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雙眸露出興奮的光芒。「沒想到這間看起來破破爛爛的房子,里面還居然藏有這麼好玩的東西,我只有在日本賓館看過,沒想到這里居然也有。」她喃喃說道。
她渾然不覺,仲凱一听到她的話,整個臉色大變,立刻半坐起身,握住她的肩膀將她轉過來面對。「你怎麼會去過日本賓館看過這些的?」他表情駭人地問道。
啊!完蛋!說溜嘴了,她暗暗叫苦,輕嘆口氣。
「沒什麼呀,我跑到日本東京去玩,為了省錢,剛好看到那種Hotel,好奇嘛,所以就跑進去住,順便見識一下什麼叫愛情賓館。」一看他的表情仍陰雲密布,她連忙說道︰「只有去過一家啦!我在日本多半都跑去溫泉旅館住啦!」
「沒有男人陪,他們肯讓你進去住?」她的話不僅沒讓他安心,反而更加焦慮,腦中一浮現她躺在其他陌生男人懷里的情景,不禁涌起一股想殺人的沖動,而當他發現她臉上露出心虛的表情,一股冷氣從他頭頂寒到腳;像被燙著一般,他驀地松開了她的手。
「真的有男人?」他不敢置信地問道。
「呃!」她從來就不會說謊,而在他面前,更是不可能。「是有,不過……不是……」
仲凱整個人已經跳起來,臉上布滿痛苦和不敢置信︰「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除了你以外,我從沒正眼看過其他女人,即使離婚了,我也沒有,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他傷痛的對她大吼道。
她暈了一下,听到離婚後他沒有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讓她有說不出歡喜和開心,但也讓她痛苦憶起他們已離婚的事實︰「不是這樣,你听我說,那個男的長得很像你,我……那時很想你,一看到他,我整個人都傻了,他先是過來搭汕,我們、我們是用英文交談的,因為談得很愉快,在走到賓館區附近時,他……問我要不要進去看看另一類日本文化,我一時……受迷惑了,所以才會跟他一道進去……」她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喔!老天!他心好像被人活生生撕裂一般,他痛苦地瞪著她。「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只要長得像我的阿貓阿狗,你都可以跟他上床?笑話!什麼爛借口!」
他轉過身,向門沖過去。
「不是!你听我說!」她話還沒說完呀。
當仲凱氣憤地想將門拉開,卻發現門拉不開,用力拉扯了好幾下,那道門仍是紋風不動。
「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此刻的仲凱氣極了,恨不得將這道門給砸了,倏地,他睜大眼楮。「混蛋!他們把我們給反鎖了!」他咆哮道,他開始用力捶著門。「喂!你們在做什麼?怎麼可以把我們關起來,快點把我們放出來!」
華琳無暇注意這件事,她現在只想把事情解釋清楚,所以在這一刻,她非常慶幸那道門擋住了他的離去。
她撲過去抱住他的背。「你先听我把話講完,不許你就這樣離開!」
「我不要听!」他用力掰開她環在他胸前的手。
她的手被他弄得好痛,她不得不松開,她氣呼呼瞪著他的背。「任仲凱,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話講完呀!」
她還沒講完整件事的二分之一,只听到前半段,就氣成這個樣子?
他轉向她,眼中的暴戾令她不由得倒退數步。「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即使離婚都無法改變,沒想到這全都是我一廂情願的自以為是,每一天,我都在為我們的婚姻失敗內疚、痛苦,沒想到你倒快活——」他話還沒說完!啪!她一巴掌打去他接下去的話語。
轟隆!這時,外面突然響起大的雷聲,倏地室內停電了,陷入一片黑暗。沒過一會兒,室內又再度恢復光明,楞立的兩人似乎都沒有意識到此異變。
華琳不敢置信瞪著她發紅的手掌,天!她頭一次動手打他。
仲凱抬起了手,似要回擊過去,但終究無法動手,他沒有辦法打女人,尤其那個還是他的最愛的,即使在她傷他那麼重的時候,他亦無法出手傷她。
他從沒想過,那麼深愛一個人的同時,也可以那麼恨她!他瞪著自己發抖個不停的手。
她怎麼可以讓其他男人抱她、吻她……他不願再想,再想下去,他真的會瘋掉,更害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會失手將她掐死,然後再自殺算了。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的情感居然可以激烈到這種地步,而他還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冷靜、最沉穩的人?!
而這整件事,惟一可差告慰的,是那個男的長得像他……喔!去她的,這算什麼?
在最初的震撼過後,華琳深吸好幾口氣,看到他臉上的震驚和痛苦,她也心痛呀!可是為什麼他不等她把話全部說完,虧他還是一流的律師,在未听完所有的答案,怎麼可以這樣輕易的將她定罪?
她插起腰氣憤地瞪著他。「任仲凱,你給我安靜听著,這輩子,除了你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男人踫過我,那個男的我連手都沒給他踫到,更何況是我、的、身、體!」她一字一句清晰的打進他因妒火燃燒的昏沉腦袋中,真氣人,她居然在跟她的「前夫」報告離婚後發生的事!
算了吧!騙誰呀?那紙離婚證書根本不算什麼,在她的心中、潛意識里,身體內的每個細胞,早認定他是惟一的。
仲凱听完她的話,有好一會兒腦袋都沒轉過來,過半晌,他才開口,語氣是冷靜、小心翼翼的。「你不是跟他上了賓館?」
她臉一紅。「是進去啦,可是我一進到房間,就立刻把他推出去,把他關在門外啦!」
強烈的釋然頓時刷過他全身。「為什麼?」她的話像一道太陽般。迅速將他心中所有的陰霾吹散。
還問為什麼?她沒好氣地白他一眼,轉過身抱著胸。「廢話!他長得是像你,但又不是你,更別提……他是日本倭寇!」
一抹白痴般的笑容掛在他嘴角。「喔!我忘了,你有排日情結。」華琳雖然未親身參加對日抗戰,可是她比誰都還憤恨日本侵華之舉。
「哼!」她懶得理他了,剛剛那樣一鬧,她覺得全身力氣好像全都流失了,腦袋也空空的。
仲凱的手從她身後環住,她微微掙扎了一下,隨即放棄,軟軟靠進他懷中。
「抱歉,我應該听你說完的,可是我真的快瘋掉了。」他埋在她的頸邊說道。「不過,我絕對不會把你讓給其他的男人。」語氣中有不容質疑的堅定和執著。
她沉默以對,是心疼也是無奈,她偏過頭和他對視,從相對的四目中,可以見到對彼此的強烈感情。
準確地,他捕捉住她的唇,將她轉正過來,用比剛剛強出好幾倍的感情互相親吻著。
再一次,他帶著她倒向床。
「抱歉,我這次沒法等。」他低嗄聲音說道。
「沒關系……」她也等不了,目光迷-地望著他。
突然,門口傳來幾聲重敲。「抱歉!任先生、任太太,我們為你們送上晚餐來了。」
在床上的兩人同時一驚,又踫到床頭櫃的按鈕,頓時干冰噴出,噴得兩個滿臉滿身都是,房間燈光紅綠四射,然後在一聲「 」之後,整個床像會呼吸一般,開始上下起伏。
「任先生、任太太,你們還好嗎?」鐘偉著急的聲音從門邊另一邊傳過來。
仲凱聞了閉眼楮,隨即大吼道,聲音有若獅吼。
「別再敲了,你們有完沒完呀!」
「太好了!你們沒事呀!」鐘偉松口氣的聲音清楚傳過來。
沒事?才怪!恨不得把這群人給宰了,他在心中默念五下才開口,語氣還是相當冷硬。「你們夠了沒?門不是已經被你們反鎖了,你們想開隨時開呀!」
門外一片沉默。
「對喔!我怎麼忘了?怎麼會沒看見外面這個大鎖?」鐘偉恍然大悟說道。
仲凱听了差點無力,頭頂著門板,他發誓,只要他們一把門打開,他一定要將他們拆成碎片。
「不好意思,我忘了羅力叔要你們不受打擾,可是因為我怕你們餓,所以先送上晚餐來。」
「能不能請你先把門打開?」仲凱希望鐘偉沒听出其間的殺意。
「打開?不行啦!鑰匙不在我這,在羅力叔那邊。」
站在外頭的鐘偉皺著眉說道。
「那你去叫羅力來開門。」仲凱開始四處在房間搜尋,看有沒有可以將門劈開的用具。
「開門?出來干麼呀?羅力叔說你們一定得在里面待三天兩夜,才算完成蜜月旅行。」
三天兩夜?不會吧!他們想把他倆關在這個房間三天兩夜?華琳從床上撐起身子,和仲凱交換驚訝的視線。
「你是說,我們這三天都只能待在這間房間,哪都不可以去?」仲凱忍住氣說道。
「是呀!不過你們放心啦!我們一定會好好招待你們,保證這幾天,會讓你們忘記外面的現實世界、在我們‘伊甸園之館’盡情歡樂,達到徹底的身、心、解、放!」
天!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鐘偉繼續說道︰「每天的食物,我都會從下面這個小門送進去,你們餓的時候再過來吃喔!」
仲凱瞪著門,這時華琳裹著被單走到他身邊看著,在門下面有個三十公分高、二十公分長的「狗門」似的小方格,在幾聲噪音後,那個小門開啟,是一個箱子,里面擺滿了豐富的食物,除此之外,還有數瓶用咖啡色小瓶子裝的飲料。
「這一幕看起來好眼熟,好像‘沉默羔羊’中那個變態的心理醫生用的那個抽屜。」華琳驚嘆道,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這種設計。
「我看是監獄用的。」他冷哼道。這三天,他們兩個就要被關在這個地方,哪里也不能去,跟個監獄有何不同?不過話說回來,能和華琳待在這里,他突然覺得下半身又起了騷動,連忙吸口氣,勉強維持自制。
鐘偉開朗的聲音又透過門板傳過來。「差點忘了提醒你們,旁邊有幾瓶飲料,是要給任先生喝的,這是由瑪麗蓮姐精心調制的‘精氣補血’的飲料,她說您喝了以後,不到十分鐘,又可以變成一條‘活龍’,會讓任太太覺得幸福美滿,她說比利哥都是喝這個長大的。」
華琳噗哧一聲,忍不住笑出來。
仲凱則哭笑不得蹲子,這到底是什麼旅館,居然還會準備這個?檢視那幾瓶飲料,打開,刺鼻的中藥味撲來,他連忙舉開,烏漆麻黑,看不出是什麼成份,為了小命著想,打死他都不會喝的,要為華琳「創造幸福」那需要靠這什撈子的外來物?太小覷他了。
「好啦!不打攪你們了,有需要的話,床頭那邊有個拉鈴,您一拉我就會來了,拜拜!」
「等等!你把羅力叫來。」他拒絕再跟這個白痴說話。
「是!先生您有何吩咐?」羅力謙恭有禮的聲音透過門板傳過來。
喝!還真是隨傳隨到,敢情他一直站在外頭?
「你們真的打算把我們關在這里三天?」仲凱質問道。
「不好意思,這是本館規矩,一旦住進來,一定待住滿三天兩夜才可以,不過請放心,我們的服務一定包君滿意。」
「連房間也不能離開?」
「何必出去呢?外面的花花世界,怎麼比得過我們的伊甸園呢?我說先生,既然你們是來二度蜜月的,就該徹底放開心胸,好好享受呀!」
「可是我們沒打算在這待三天!」
「哦?不是三天,那是……七天-!」羅力的語氣透露一股喜孜孜的算計。
「不是!」他忍不住大吼道。簡直要昏了,老天!難不成還想私自扣留他們七天?深吸了好幾口氣,確定可以冷靜開口。「你們這種行為,已經構成違法,我想你們……一定不願被關進監獄里吃牢飯。」他威迫十足的說道。
靜寂了半晌。
「我說先生,咱們也沒惡意,而且凡事都得入境隨俗,每家飯店都有住宿規則,而你們既來到咱們館中,就得按規矩來。」
「你們並沒有事先告知我們有這些規矩!」
「你們又沒問!」
這……是什麼話呀?懶得研究對方腦中裝的是什麼東西。惟一確定的是,再講下去,他會腦充血,無奈地望向華琳,卻看到她一臉興沖沖地听他們的對話,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這些可都是她將要接收的員工。
「總而言之,請客倌別再多想了,好好享受你們的蜜月吧,小的先告退了。」
當他們離開時,華琳已經笑得不支靠著門板。
從一踏進「伊甸園之館」,踫到的人、事、物,以及剛剛和仲凱的,一切的一切,還不到一天,卻發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恍若坐上雲霄飛車,飛快的滑落和爬升,高潮迭起,似乎隨時都會發生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些從體內深處冒出好多個小泡泡,破了!
「哈!哈!天呀!怎麼會這樣呢?」她笑得不能自己,用手抱住肚子。
仲凱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瞪一眼狂笑不已的華琳。
「我正在想我們要不要報警,他們這種控制我們自由行動的行為,已經是違法了。」他澀澀地說道。
報警?她候地止住笑。「不可以啦!他們現在的老板是我耶,你要害我被關啊?」她瞪著他。
他張大眼楮。「老板?你不會想將這間旅館接下來吧?」
「有何不可?」
他用好似她瘋了的眼神瞪她。「你別開玩笑了,若你接收的是一群‘普通’人,我不會有太大意見,可是你告訴我,在這里住的有哪個人是正常的?我看啊——這里根本不是賓館,而是杜鵑窩!」他沒好氣地說道。
她沒有說話,陷入思考中,拖著被單走回床上,小心地避開那些按鈕靠在門板上。
好奇怪呀!不曉得為什麼?她覺得自己未來的人生好像將要被弄得天翻地覆,但卻一點都沒有害怕的感覺。
已經忘了是誰說過的——當人走到某一種定點時,自然就會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離婚後,她費心為自己建構了一個安全的堡壘,雖然平靜有序,但還是不甘願呀!
人生不該是這樣的!
她已經忘了做夢的滋味,但卻不意味她已經喪失做夢的能力,而最重要的是,她想要再回味一次。
杜鵑窩?仲凱形容得真有趣,回想剛剛所踫見的這群人。
一個像老學究的紳士管家——下令用鎖關他們三天兩夜。
一個像殺人犯的廚師——用紙做出法國菜?
一個看起來像年華老去的老鴇的廚娘——會調精氣補血湯!不曉得月兌水濃縮後,會不會變成一顆顆的威而鋼?
一個看起來像陽光般俊朗的男人——行為和語言卻有若五歲的小孩子。
一個看起來像天使的小孩——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死要錢。
表姑婆是怎麼遇到這麼一群人物?為何會有這麼多怪人全都聚在「伊甸園之館」?又為什麼要把這間旅館和這群人交給從未謀面的她呢?其間的意義究竟為何?
愈是想,就愈發現到許多疑問,也愈發將她的好奇心挑起。
仲凱注視一臉深思的她,他輕輕嘆口氣,她這顆頑固的腦袋瓜,很少會听進別人的勸,除非她自己想通。
她的固執總是教人又愛又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