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是怎麼離開那個地方的,猛然回神,人已在捷運站了。
「凱蕾,-還好吧?」琦君關切地問道,終于感到她恢復點生氣了,之前臉色之難看,嚇得她都不敢吭聲。
凱蕾連連深呼吸奸幾口氣後,才開口。「不好!」
「-別緊張嘛!師父也說還有機會,只要-在二十八歲生日前結婚,就不用害怕會獨身一輩子。」
「——半年!」
「啥?」
「離我二十八歲生日只剩半年的時間。」凱蕾望著遠方,有氣無力的說道。
「咦?是今年嗎……我以為明年才是——」
「東方算命都是算虛歲的。」
「啊……」
微扯嘴角,帶出了苦笑。「要我半年內結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別這麼說,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有人認識幾天就結婚了,所以、所以——半年還是綽綽有余。」
看見琦君一臉認真的模樣,靳凱蕾反而涌起一股想笑的沖動,可是此時此刻,若真能笑得出來就好了。那表示她根本不把師父的話當一回事,偏偏事實卻是——
她該死的在意!
在毫無預警中被人點出的「未來」,仿佛是有人事先預告了世界末日會在哪一天到來一般。
她的二十八歲生日……成了生命中最關鍵的一天?!
盡管理智告訴她不要相信算命說的話,但非理智的那一面也會緊接著忠告——如果那是真的的話,該怎麼辦?不可不把它當作一回事呀!
「-要不要再去找一個算命師確認一次?」琦君提議道。
凱蕾轉頭望向她。「找另一個人證實還是解套?如果那個也是很『神準』的師父告訴-,-的真命天子是另外一個人,-怎麼辦?再去找第三個?第四個?看誰得票率最高?」
琦君臉色微微發白,她是冰雪聰明的,不會不懂她的意思,最後重重嘆了口氣。「唉!其實我心中早已有數,只是仍有疑懼,所以才會想要……『認命』一點,說服自己不要再三心二意,拖愈久,我愈迷惘,造成的傷害也會更大。」
她的話暫時讓凱蕾將自己的問題擱在一旁。
「劉總什麼時候開始追-的?」
遲疑了一會兒,她才開口道︰「半年前……」
果然!「這麼說他來公司不到兩個月就看上-了,這家伙……」忙著適應公司環境之余,也不忘搜尋目標呀?
琦君臉微紅。「其實剛開始我也有明確拒絕他,也讓他知道我有個論及婚嫁的男友,可是他……好強勢,也好固執,說什麼都不願意放棄我,然後——」
「-就被打動了?」
琦君無奈地點點頭。
暗暗嘆息,若有個年輕、英俊、富有的男人鐘情自己,鍥而不舍的追求,除非是木石,否則怎麼可能不動搖?
「-男友知道劉總追-的事嗎?」
琦君點點頭。「他什麼事都知道,我並沒有瞞他。」
「所以他也知道-的心有……」
「當然知道!不過他表示絕對會尊重我的選擇。而且他非常有自信,我最後一定會選他。」說到這,琦君臉上多了一抹嬌羞。「真受不了他,哪來這種自信?」
凱蕾輕笑。「男人在自己心愛女人面前當然要保持自信,怎可輕易示弱呢?」頓了一下。「何況他的確該自信的,畢竟-最後的確選擇了他,不是嗎?」
琦君嘆口氣。「我不否認是多年的感情基礎和相處使我做了決定,但……劉總也是一個好男人,他所帶給我的感覺……有如回到年輕時剛談戀愛、被追求的時候一般,讓我覺得自己在這段時間里變得好美、好特別。」
隨著話語,琦君的臉龐也散發出一股教人目炫的光彩,美麗極了,這是只有被愛、被追求的女人才會展現出來的。
一種類似嫉妒的情感涌上,酸得教人喉頭、臉口都發疼。
「——打算怎麼跟劉總說?」
「我會再度表態拒絕,如果他還是不接受,」琦君搖搖頭。「那就是逼我辭職了。」
她嚇了一跳!不過不否認,那的確是最後逼不得已的解決方法,可她懷疑,年少氣盛的劉總會那樣輕易的放棄?
「哎!先不要說這個,現在不是擔心我的問題的時候,而是-……只剩下半年,所以現在-一定要想辦法讓自己在這段時間嫁出去!」琦君緊緊握住她的手。
凱蕾再度啞然,為什麼這話听起來……好像百貨公司在做年終清倉大拍賣?
獨身一輩子……
思緒從「命運日」那一天拉回,凱蕾走回辦公桌後方坐下。
被人有如法官對犯人宣判一般的為下半輩子下了預言,那種感覺就像當下被雷打到,腦筋一片空白,難以置信。
現代人流行做單身貴族,她也很自豪自己目前仍是其中一份子,但要一輩子都是單身貴族……
不!她沒想過!更沒想過那會是命中注定的……
往後靠向椅背。
在人生過了差不多四分之一時,會突然听到未來四分之三的日子里將會過獨身的日子……說不恐慌是騙人的。
然後就在她恐慌、琦君積極推波助瀾的情況下,她的相親大業于焉展開。
只是——能在二十八歲生日到來前嫁出去嗎?或者該說——在半年不到的時間內,可以說服自己去嫁給某個男人嗎?
她閉上眼楮。
這才是最大的難關呀!
下班後,原本和金維熙有約,但他突然來電說臨時要加班,所以就取消了。
凱蕾很懷疑他是否真的要加班,不過有鑒于她還不是他的誰,所以只能把這樣的疑問放在心里,當作參考評鑒資料。
這些日子以來難得晚上有空閑,每天都排滿了約會,一、三、五跟林逸濤,二、四、六則跟金維熙……
為了能盡快做出二選一,跟他們兩位近來可說是密集式的接觸,隔天便會見面、約會,只是……為什麼還是遲遲無法做出決定呢?
今晚的約會取消了,是不是該打電話給林逸濤,邀他出來呢?畢竟此刻是在跟時間賽跑,如果今晚不趕緊補排一些活動,會不會造成影響呢?
拿起話筒想了五秒後又放下,她決定給自己放個假。
這一個半月下來——約會相親、相親約會!
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過過只有自己一個人的下班生活……她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這麼懷念?!
放假!這個想法讓她感到莫名的輕松和快樂。嘴角不住揚起。
不用在另一個人面前扮演「未來可能是個賢妻」的角色,可以忠實扮演自己,她有種暫時得到自由的解放感。
順利解決了今天的工作進度,準時打卡下班,因為沒約會,所以不用沖到化妝室補妝,就這樣輕裝簡便地拎著包包回家。
接連幾天都是在外面餐廳吃套餐,吃到有點膩了,進家門前先到附近的welcome采買一些食物,打算自己動手做,她的手藝不賴,而且也愛下廚,畢竟只有自己才能掌握自己喜好的口感。
拿著大袋補充食糧,一踏進管理室,管理員盧先生便叫住她。
「靳小姐!」
「是?」
「有-的東西,剛送到的。」盧先生笑吟吟的說道。
「是什麼?」
管理員彎身從下方拿出一大東紅玫瑰。「喏!-的,請簽收!」
「哇!這是——」她又驚又喜地接下了花束,香甜的玫瑰芬芳立刻充斥了整個鼻息。
「大約十分鐘前,花店人員才送到的。」
放下購物袋,拿起插在花間的卡片細瞧。
是金維熙——希望她能原諒他今晚失約,並保證會在下次約會時補償……
看完卡片後,有片刻不知該笑還是該懊惱?
如果今晚他真的是因為加班的關系而不得不取消約會,情有可原,犯不著送上這束花要她諒解。
實在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呀!
當然再繼續往好處想,這也許是他的體貼、誘人之處,的確想要為他的失約做彌補……
不過不管如何,能收到一束這麼美麗的花,心情自然而然就感到愉悅。呵!有多久沒有收到男人送的花了?凱蕾皺眉思索一下……唔!年代已久不可考,還是不要再想下去了。
捧著花,轉身欲走。
「靳小姐,-還有東西沒拿!」管理員叫住了她。
回頭一瞧。噢!真糟!竟然忘了拿購物袋,臉立刻熱了起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敢正視盧先生,深怕會看到他臉上的嘲笑……
「晚安!」凱蕾略帶慌亂地抓起購物袋後趕緊溜走,實在太糗了,所以當管理員在她後面又說了一些話時。也完全沒听清楚他講了什麼,可能是在說再見之類的吧,或是……在取笑她的忘我?
管他的!無听謂。
走進電梯之後,凱蕾看見壁上鏡子反射出的自己,臉色酡紅,還掛著一抹傻兮兮、止也止不住的微笑。
呵!真的很開心呀,開心到想要在電梯里轉圈圈呢!
臉一直埋在花間嗅聞,直到進了家門也聞個不停。
進去的-那,突然感覺到有件事不太對勁——
為什麼屋里的燈是亮的?……上班前她明明都有關的。
緩緩從花中拾起頭,眉頭緊皺,四處打量,就在這時——從她房間走出一個人,而且臉上還戴著駭人的面具。
她立刻倒抽冷氣,眼楮大瞠,全身因受到驚嚇而僵直。
接著一陣閃光突然閃過,讓她眼楮反射性地閉了起來,盡管讓她眼前一陣黑,暫不能辨物,卻也讓她開始有了反應。
「啊∼∼」尖叫聲從口中竄出,她本能的把手上所有的東西都往那人砸過去,然後立刻往外跑。
在拉開鐵門沖出去一-!
「蕾蕾,別慌!是我!我回來了!」戴著面具的男人喊道。
一听到那個熟悉的聲音,凱蕾全身再度一僵,手定在門把不動。
然後緩緩閉上眼楮,全身一時無力地像水般癱軟下來,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該死!終于知道管理員最後要跟她說什麼了。他是想告訴她——
這家伙回來了!
瞪著眼前吃得狼吞虎咽的男人,不知情的會以為這人是從難民營中跑出來,頭發像亂草,臉上也滿臉胡渣,一副歷經風霜貌。
原本被他的惡作劇嚇到火冒三丈,更別提他近兩個月來無消無息,對他早已怒不可遏,她不知為此發了多少次誓——若他再出現在她面前,她一定會狠狠揍他、罵他一頓,然後宣布跟他斷交,永不往來,可當看到摘下面具的面容時,她的驚訝取代了怒火。
才幾個月沒見,他整個人瘦到剩皮包骨,臉頰的胡須一大把——不知道多久沒刮了,若不是他出聲叫她,只怕她一時也難以認出。
「你是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的?」她忍不住尖聲駭道。
他只是舉手模模臉,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待會兒再跟-詳說。蕾蕾,我肚子餓了,可不可以吃-做的蛋炒飯?」
不知怎地,一听到他這樣說,淚水立刻盈眶。
最後她是一邊搖頭,一邊含著淚水快步沖進廚房做飯,連句罵人的話都說不出口。
江皇昱——真是她命中的克星。
見他將一大盤蛋炒飯吃得精光,一鍋熱湯也都下了肚,她放下動也未動的筷子。
「皇昱,海嘯過後你到哪去了?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南亞大海嘯發生時,他人就在檳城,當地看到新聞報導時,差點沒嚇暈,還好這人有打電話回來報平安,讓她稍微松口氣。叮囑他要盡快回來,他沒答應,反而說會待久一點,之後就全無消息,讓她擔憂到不行。
他將口中食物咽下後才開口。「我加入救難隊,協助救災去了。」
果然!他的個性不可能讓他放著事情不管,她嘆口氣。「我猜也是,不過你好歹給我個消息,免得我掛念。」
「你也知道災後那邊的通訊都斷了,電話不好打,信更是不能寄,所以也沒辦法聯絡上-,反正也沒發生什麼事嘛!」
「若你真有事時怎麼辦?更沒有辦法打電話通知我!」
「不會啦!-是我的緊急聯絡人,若我真出事了,-一定會頭一個知道的。」他朗笑道。
這人……還笑得出來?為什麼可以這樣漫下經心呢?難道沒想過她會難過下安嗎?深吸口氣。「你!今天什麼時候到的?」
「下午。」
「那你要回來時為什麼不跟我說一聲?」別告訴她機場也沒電話。
「想說給-個驚喜。」他拾起頭露齒一笑。「我有拍下-見到我的瞬間模樣喔……厚!痛!-干麼突然踢我?」
咬牙切齒的。「也給你一個『驚喜』呀!」說完後頓了一下。「你至少可以通知我一聲,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我之前有打電話給-,可是-都不在,-知道我最討厭對答錄機講話,所以怎麼能怪我?」江皇昱一臉委屈地看著她。
不可以被影響!每次被他那雙有如小鹿般無害的黑眼珠瞅著,整個心魂都會被震動,再大的怨氣、怒氣、火氣、廢氣也都會減弱,不忍再罵下去,最後就會讓無奈取代,更慘的是責怪自己沒用,比罵他還有效率多了……
「少來!你不會打到我公司嗎?別跟我說有什麼時差問題。」
「啊——我就是不記得-公司的電話。」
怒火揚起。「我不是有抄給你,而且還夾在護照里!」這人真的把她的交代當作耳邊風?
「就不見了嘛!」
「不見?」聲音忍不住揚高。「你敢跟我說不見?」
「不能怪我呀!-也知道過海關時總會夾上一些有的沒的過境單子,在抽放之間不小心就會掉了……」
連連吸氣、吐氣,才不致跳過桌面把這家伙給掐死。她咬著牙。「你可以背起來的。」
「就沒背呀!」
哼!心抽了一下,他的記性不是不好,只是有選擇性,只選擇他想記的、喜歡記的、在意記的,關于她的一切,他也是有選擇項目記的……
她閉了閉眼,認了!真的認了!
推開椅子。「隨便你,反正這是你家,你高興什麼時候回來就回來,我又在意什麼?」
沒錯!這里是他家,她只是暫時住在這里幫他看房子,簡言之她是房客,他是房東,所以有什麼資格干涉他呢?
將桌上已空掉的碗盤收起,走進廚房放進水槽。
一回來就飽受他莫名的驚嚇,還得趕著弄吃的給他,渾身早已充滿了黏膩的油煙味,原本未吃晚餐的胃,在經過這一連串事情之後不僅沒胃口,更脹痛了起來,心情益發低劣。
打開水龍頭,開始清洗碗盤。
「喂!-到底怎麼了?我好不容易才回來,-卻在跟我鬧脾氣……好啦!我承認我錯了!好不好?不該沒有事先通知-就回來。」江皇昱走到她身後。
當他把手搭在她的雙肩,臉頰靠近,嘴巴在她耳邊輕聲細語說話時,心立刻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該死!該死!他怎麼可以對她用這招?!
這個男人的身體對她而言是個放電體,只要他主動踫觸她,皮膚表面上每根細微的寒毛都會起感應,會想要靠緊他撐住自己,免得自己像全身力氣被抽干一般的癱倒……
不想教他察覺她那突然跳得飛快的脈搏。
「別氣啦!」他軟聲說道,胡子若有似無的不停刷刺到她的耳垂,逗得她又癢又熱,吞了口口水,別過臉,拉開與他的距離。
「好啦!好啦!你先去把胡子刮掉,不要在那邊當豬鬃刺人。」
「豬鬃?!」他怪聲怪氣地叫道,愈是被這樣說,就愈要鬧她,刻意伸長「豬鬃」刷她,弄得她尖叫連連,拚命閃躲。
「喂!真的很痛!江皇昱,你再不去刮胡子,我一定會親自動手,連毛帶皮的替你一起割掉!」
嚇!「那我還有臉嗎?」
「誰理你呀?快去啦!」她笑罵道。
「嗄?我留胡子不好看嗎?我以為這樣會多點男人味。」他退了開來,模模胡子說道。
她忍不住笑出來,扭頭橫睨他一眼。「很『髒』的男人味嗎?這樣的話……嗯哼!是有啦!」
「髒呀?有那麼嚴重嗎?」他一邊咕噥著,一邊往浴室走去。「我覺得這樣很成熟……真要刮?」
不容反駁。「去!」
「唉!」
听到他刻意裝出無奈的嘆息,她又笑了,但笑容很快就隱沒在唇角。
男人味……他哪還需要借著胡子加持呀!
在她的心中,又有哪個男人及得上他的分量?
將碗洗好後,瞥一眼浴室,他還在里面,看樣子整理他那堆亂胡的工程可不小。走進客廳,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束紅玫瑰。
她手掩住唇,天!她怎麼完全忘了?
原本讓她今晚心情很好的花束,卻在方才驚嚇中被當成防身武器丟了出去,不少花瓣都因此而月兌落。
凱蕾忙走過去,滿懷愧疚的將花拾了起來,匆匆走進廚房,打開櫃子搜出個大小合用的空瓶子,忙灌水將它插上。
看著那東玫瑰花,有些枝啞都折壞了,咬著下唇拿著剪刀把它們剪下,挫折感益發強烈了。
感覺上——不是只有傷害了這束花,也辜負了某人的心意。
「那玫瑰花哪來的呀?」江皇昱從浴室走出來。
她沒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基于某種理由,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相親的事。
「買的還是人家送的呀?」
「……你覺得呢?」問這種廢話?難道不相信有人會送花給她?這時抬頭看到他,驚呼立刻逸出,奔到他面前,動作猛烈地捧住他的臉。「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瘦成這樣?」
怎樣也沒想到,他居然瘦到連臉頰都凹陷了。
皇昱苦笑。「我也不知道,剛看到這個模樣時我自己也嚇了一跳。」見到凱蕾表情充滿了擔憂,他拍拍她。「沒事啦!可能是前陣子太操了,反正-很快就會幫我補回來的,對吧?」
她只是皺眉死瞪著他。
「哎唷!真的沒事啦……對了!我有幫-準備好幾份禮物,保證-一定會喜歡!」
他一邊說一邊把她推到客廳沙發坐了下來。「我去拿給-看,等我一下!」
瞪著他的背影,好爛的轉移話題技巧!
補?!再怎麼補得白白胖胖,只要他一離開,一切還不是又變得一樣?她郁郁地想道。
十五秒後,江皇昱將他尚未拆封的行李拖了過來。
看他獻寶一般的端出了好幾樣東西——包括他方才驚嚇到她的那副面具,然後開始滔滔不絕地跟她訴說每件東西的來歷以及取得過程……
而她一如以往,總是立刻被他說的故事給吸引,專注听著。
江皇昱——他這個人如果是生在古代的西方,職業必定是吟游詩人,拿著豎琴在各個城堡間游蕩說故事,而所有的貴族仕女會深深的被他吟唱的故事打動、著迷。
他就是有辦法讓人如身歷其境,隨著他一起冒險、一起經歷過那樣的事。
她還生氣嗎?
不!
他就是有本事讓她忘了生氣……也有本事讓她的心里再度除了他,再也裝不下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