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沒有像現在這般唾棄過自己,此時此刻,我覺得自己好齷齪、好可恥!
看著伯淵那受傷的神情,我的心都快碎了。
雖然不是故意,雖然沒有背叛他,但事實卻無法磨滅。我確實放縱了一回、確實懷了別人的孩子。
愛他卻傷害了他,我該如何原諒自己?
好痛苦呀!我的心沉沉的,不知該往何處,像陷溺在無止無盡的黑暗里,沉到無人可及的深處。
我的夢就這麼碎了?我的愛……又該如何收回?
伯淵,這一輩子如何能忘了他……
三個月後——
人們度過了耶誕節、新的一年、舊歷年,元宵節也轉眼流逝,又是春天氣息逼近。
這段日子里,互相惦念的兩人孤獨的各據一方。
沒有任何聯系,徑自捧著受傷心碎的情緒過日子。
已經被遺忘了吧?
坐在窗邊,望著外頭的春雨綿綿,方綾忍不住又鼻酸了。
這三個月來他過得好嗎?
這是每天繚繞在心頭的掛念。
好幾回想拿起電話撥給他,听听他的聲音,讓自己思念的心得到救贖。但,何苦再去煩擾他?
也許他已重新站起來,選擇遺忘了她。
所以……他在她眼前徹底消失,沒有再來找過她。
為什麼心就是好難過?
這是她要的結果呀!為何自己卻挨不過這份心傷?
情難自禁的流下淚來,方綾痛苦的靠著玻璃窗哭泣。
好想他!想見他、想模他、想听听他的聲音……
天色暗了下來,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被門鈴聲給驚回了心神。擦了擦眼淚,她起身應門。
門外有著一個高大的身影,雨滴正由他的發、他的臉滑落。
方綾感到一陣揪痛,訥訥地出聲,「為什麼……不撐傘?」舍不得他全身濕漉漉呀!
他無語,盯了眼那微隆的肚子。「拿掉它。」
「呃?!」
「你既然沒結婚為什麼打算生下它?孩子的父親在干什麼?!他拋棄了你嗎?既然他都不要你、不要孩子,你為什麼要選擇生下來?!」程伯淵怒不可遏的吼著,這三個月來他像行尸走肉,雖然逼著自己忘了她,但……懦弱吧!他就是忘不了!
每天每夜她的身影、她的容貌無孔不入的纏著他,讓他無處可逃呀!
即使選擇用酒精麻醉自己,心也依然不願覺醒。
逃不開這糾纏,他就是一心一意只想見她!
于是他來了,見她依然未嫁、見她已大月復便便……好刺眼呀!如果這孩子是他的該有多好,可惜不是!
「伯淵……」方綾初見他時,心中猛然旋起一股開懷,日思夜想的人呀,終于出現眼前,她窩心得熱了眼眶,卻沒想到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是要她墮胎!
「算我求你!拿掉它!」
她咬牙,猛然搖晃著頭。
「方綾!」他擰眉,伸手抓住她的雙臂。「這是我最大的讓步,我真的想娶你、想跟你相伴到老,我可以忘了你曾經有過別的男人,但我不能忍受你生下別人的孩子!」
反復思量了好久,他就是割舍不下她,懷念她在懷中的柔順、惦記她的一顰一笑,日子飛快流逝,他卻止不住心傷。
想要她呀!所以他可以原諒她的用情不專,但絕不能讓孩子呱呱落地,否則他會無時無刻想起這份難堪。
「伯淵……」方綾激動的戰栗著雙肩,淚水潸潸而落。
他還要她,這教她感到意外也感到驚喜,多想不顧一切的投入他懷中,訴說這些日子以來的落寞、孤寂,但……她怎能自私至此?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心傷的蹙眉。
這些日子,她看著肚子漸漸隆起、感受著胎兒的氣息、感受著即將身為人母的復雜心情,怎能為了自己的幸福,殘酷的剝奪它的出生?
她哽咽著,傷心的做下決定,「對不起,伯淵,我不能答應你。好高興你來看我,我也好想回到你身邊可是……錯是我造成的,怎能讓孩子承擔後果?他是無辜的呀!如果我只顧全自己的幸福,以它的犧牲來換取你的愛,那麼我就太可怕了。這樣的我也不值得你珍惜了,對不對?」
「別這樣折磨我,明知我對你的愛,為什麼要這樣傷我的心?!」他痛苦的嘶喊,收緊手臂將她攬進懷中情切的吻住她。
方綾沒有抗拒,任由他纏綿地吻著,讓彼此尋到一處相依。
明明是相愛的兩人,為何會這麼痛苦?
都是她的錯!
「方綾,我愛你……」他溫柔的在耳畔低喃,卻引得她淚濕衣衫。
「我不值得……」她顫聲回道,緩緩離開他的懷抱。
這就是她給的答案?
程伯淵閉起眼嘆息出聲,失望的轉身而去,落寞的身影逐漸被雨幕吞噬。
「對不起……」方綾站在門邊,身體緩緩滑下,終于伏地痛哭失聲。
這般的結果不是她想要的,但能有其他的選擇嗎?
怨蒼天的捉弄,還有怨自己一時的放縱?
傷害了他,是她這一生無法抹煞的愧疚。來生,還能比翼雙飛嗎?
呵,痴心妄想吧……
轟隆隆的引擎聲不斷的在耳際震響著,藍天里又一架飛機翱翔而起。
方綾失神的望了望窗外,心口濃濃的思緒彌漫著。
是愁悵。
這一去,就永遠與他告別了,而愛將褪色為回憶。
「綾綾,去了香港要多照顧自己。」一聲關懷干擾了她的沉思,她歉然的回身,立即抱住眼前的人。
「爺爺,對不起。」從不想丟下爺爺一人,所以這-麼多年來她不曾離開爺爺飛到父母身邊,但現在!那里是她惟一的收容所。
「沒關系,你放心去吧!爺會照顧自己,告訴你爸媽,要常回來。」老爺爺眼中有著不舍與哀愁,但他盡力的掩藏。
「一起走吧,爺爺?」
「要走早就走了,我不想離開這兒。」他撫模著孫女的頭,無限愛憐隱藏其中。這些日子他知道她受苦了,只是她的心事別人無法解,只能讓她一個人去沉澱。
面對分離,方綾眼眶一紅,又抱著老爺爺的肩頭哽咽起來。
「別哭了,香港好近呢,你想爺爺時,隨時一飛就回來了呀!」
「是呀,好近……」她勉強扯出一抹笑,強打起精神。
「方綾!」
一聲熟悉的叫喊讓方綾抬起頭來,就見陸雲揮手奔了過來。
「學姐。」
「呼!怎麼突然要去香港?害我差點來不及送行。」
陸雲彎腰喘著氣。
將車停妥後,她一路由停車場跑了過來,就擔心誤了送行的時間。
「咦?」稍微喘氣後,她意外的瞧見那半隆起的肚子,不禁驚訝的叫道︰「才兩、三個月不見,你就……
呵!懷了程伯淵的孩子還要只身飛往香港呀?他怎麼沒陪你?等會兒我就找他算賬去!」
陸雲的話讓方綾一時又愁容滿面,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笑道︰「不關他的事。」
「不關他的事?怎麼可能!你們不是熱戀中嗎?」
陸雲孤疑的瞧著眼前顯得有些憔悴的人,上回見面時還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怎麼現在……發生了什麼事?
「方綾,出了什麼事?莫非……程伯淵那家伙不認賬,想甩了你?!」一想到這個可能性,陸雲不禁卷起袖子,氣惱的罵出聲。
「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孩子不是他的!是我傷了伯淵,他已經夠可憐了,你別再誤解他!」
「你說什麼?!孩子不是他的?!」陸雲這下子可真的嚇到了,她所認識的方綾可是純情得很,怎麼可能會在與程伯淵交往時還另有情人?
太匪夷所思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不相信你會背叛程伯淵,你看起來很愛他呀!」
「我沒有背叛他,這孩子……是在‘解放’那一次有的。」方綾神情落寞,伸手輕撫著肚子。
「啊?!」
在「解放」那一回?糟糕!這不就是她捅出的樓子嗎?是她慫恿方綾去享樂的,也是她趁她喝醉時將她一人丟在「解放」里的!
這下,自己不就成了罪魁禍首?!
「怎麼會這樣……」陸雲心虛的搔了搔頭。「那你和程伯淵……」
「分手了,這樣的我如何有臉留在他身邊?」
「這也不能怪你呀!哎呀!都是那個查理王啦!既然是在‘解放’里玩樂的人,怎麼連該有的防範措施都沒做?如果讓我知道他是誰,他就完了!」
「如果不知道也許還會好過一些。」方綾嘆了口氣,心情又低落了一些。
每每一想起這孩子是許武揚的,就讓她無地自容。
他是程伯淵的好友呀!如果程伯淵知道事實的真相,不知又會受到多大的沖擊?
「听你的口氣,你知道查理王是誰?」
「造化弄人吧!他剛好是伯淵的死黨……」
「砰砰」兩聲打斷了許武揚難得正經八百主持的會議,所有人都驚愣的轉身望向門口,就見一個怒氣沖中的女人踹開了門,大刺刺的走了進來,二話不說便直奔許武揚,奮力的揪住他的領帶。
「咦?!你——」搞什麼呀!哪來的瘋婆子?
許武揚莫名其妙的瞪著她,卻愈看愈感到似曾相識。
「許武揚?查理王?」她認出他來了!電腦檔案里的照片就是這個家伙沒錯!就是他!害得相愛的兩人鴛鴦夢碎!
看著方綾傷心的踏入登機門,她就惱怒得直想找人算賬!既然知道查理王是誰了,她怎能放過?
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害苦了人?!
在他想爽快的當口,為何不多想一想?!
「你知道我是查理王?!等等!你好像……」許武揚攢眉思索著,終于恍然大悟的叫道︰「你是白雲?!
對了!我看過你電腦里的照片,你很漂亮!沒想到本人更艷光四射呀!」
「漂亮你個頭啦!」到現在還在油腔滑調的!
陸雲不爽的罵著,然後掄起拳頭就往許武揚的臉不客氣的揮去。
「哇!痛!痛!痛!」
「你還有臉喊痛?!你知不知道你壞了一樁姻緣?!
像你這種色鱉,在‘解放’玩樂時為什麼就不會用一用雨傘呀?!」
「雨傘?」」對!雨傘!安全帽!簡稱套子!全名!」
陸雲愈罵愈大聲,登時令在場的人全睜大了雙眼。
「噓!」糗大了!許武揚連忙捂住她的嘴,尷尬的想將她拉到外面。
「怎麼?怕自己做的事曝光呀!我就是要說,你這風流鬼、大色鱉、爛種馬……嗚……」
眾人脖子一伸,就見許武揚捂著她的嘴,將她拖到長廊外。不久,又是一陣叫罵聲蕩漾而來……
她離開了!
呵!可真絕情絕義!
頹喪的癱躺在家里的沙發上,程伯淵兩眼空洞的望著電視機。熒幕里播放的畫面全沒映入他腦海,此時此刻他想的全是那女人!
自從那天的談判破裂後,他寢食不安、輾轉難眠;想的、念的全是她。
無心工作,籠罩他的只有一個心情——心痛。
于是他再次丟下自尊前去找她,他要對她訴說無盡的情話,他要讓她知道沒有她的日子分外難熬。
結果呢?
她離開了,飛去香港了!沒有留下只字片語,她就這麼瀟灑的自他的生命中退場。
怎能如此徹底的撤出他的生命?不留任何希望給他?!
心窩里翻攪著蝕人的痛楚,他抬頭又灌下一口酒。
他真是做繭自縛,又愛上不該愛的人!明知不該如此脆弱,明知該學會瀟灑,但……為什麼做不到?
那塞滿胸口的疼與痛為何散不去?
她像妖精,闖入他的生命中,攫奪他的愛與心後就翻飛而去,不留任何柔情。
「綾……你真是害苦我了……」他無力的喃喃自語,再次借酒澆愁。
醉了吧!等醉了之後,她會來夢里相會嗎?
讓他一解相思愁,讓他在夢里汲取那屬于她的馨香……
乍然響起的門鈴聲讓他煩悶得擰眉,這個時候別來吵他、煩他!讓他覓得一處清靜,好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伯淵!開門!」
是武揚?
他揚了揚眉,依舊慵懶的躺著不動。「我不在!」
「見鬼的!你給我開門!」緊接而來的踹門聲又急又猛,讓程伯淵心情又瀕臨潰決。
「我說不在,你沒听到嗎?!」煩躁的拉開門,程伯淵惡聲惡氣的怒罵著。為什麼他連獨處都不能如願?!
「沒時間喝酒了!」一把奪下酒瓶,許武揚抓起他的手塞了樣東西給他。「這是到香港的機票,你馬上起程!」
「香港?我去香港干嗎?」程伯淵有些醉意,他晃了晃頭,感到莫名其妙。
「當然是去找方綾呀!」
「她都不要我了,我去找她做什麼!自取其辱嗎?
你知不知道她寧可留下別人的孩子也不要我!」一想到她義無反顧的選擇傷害他,就讓程伯淵羞憤難當。
「好!乖乖,別生氣、別生氣!你安靜听我說,我也是剛剛才弄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許武揚耐心安撫著,一面翻出屋內的旅行袋,開始動手替程伯淵打包行李。
看著他雞婆的翻找他的衣物,程伯淵只是冷冷一瞪,然後又坐回沙發獨自喝起酒來。
其實他也想去香港找她呀!但找到了又如何?搞不好一樣被拒之千里,到時他那傷痕累累的心該如何縫補?
「差點就拆散一對鴛鴦,真是罪過、罪過。」許武揚喃喃自語著,要不是陸雲來找他算賬,這筆糊涂賬恐怕沒有撥雲見日的一天。
「伯淵,你一定得趕緊去找方綾,這小女人八成帶著罪惡感度日,好可憐呀!只因為我一時的好玩竟搞成這樣!」
程伯淵眉一揚,陰狠的瞪向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該不會……孩子是你的?!」
「嚇!見鬼的!飯可以多吃,話不可以亂講!」許武揚驚訝的抬頭辯駁,卻見他又灌起酒來,連忙起身奪走瓶子。「別喝了!現下不是心煩的時候,你愛她、她愛你,你們又有小孩,這是喜事一樁,犯不著喝酒!」
「那孩子不是我的!」他狂吼。
「是你的!是查理王的!那一夜你扮演的就是她生命中的查理王!」
「什麼?!」听得二頭霧水,程伯淵呆愣的望著許武揚。
「這真是一言難盡,只能說命運太好玩了!你記不記得你曾經代替我去了‘解放’一回?」
是有那麼一回事呀!這跟方綾有何相干?
「就是那一次,命運之神已為你們拉起了情緣了。你冒充了查理王,而她則冒充了白雲,那一夜纏綿的兩人就是你和她,而她的孩子也是在那一晚你留給她的。」
如遭電擊,程伯淵臉上只有驚愣。
「這……是真的嗎!」
「那一天是她的生日,她喝醉了,被她的學姐-也就是真正的白雲給載到了‘解放’,接下來的發展你比我更清楚;自始至終她就是你的。」
不可思議的事實!
程伯淵一時無法思索,卻驚喜得戰栗了雙肩。
她是他的!自始至終他是她的惟一!
他們竟差點擦身而過!
「趕緊去找她吧!她還不知道事實的真相。這陣子可苦了她,去告訴她、擁抱她吧!」許武揚拍了拍他的肩提醒道。
如大夢初醒般,程伯淵不再遲疑了,抓起行李、機票,他飛奔出家門。
他的夢又鮮明了!
這一次,他會緊抓住她的手,不再錯過。
天空清朗明亮,微風中散發著春天的氣息。
來香港兩天了,方綾的心卻依舊沉甸甸,一個人漫步在街上,毫無目的。倏地,一間浪漫的店面吸引了她的目光,店門口那大幅的婚紗照奪走了她的心思。
好想、好想與程伯淵拍攝美麗的結婚照,留下你濃我濃的愛情足跡。
只是,這已成了痴心妄想。
好想見他,即使看見他生氣的樣子也好。
原來為了一個人夢里也相思的心情如此難熬。
她眸里凝聚著愁思,忍不住挨近玻璃窗望著里頭那件粉藍的輕紗曳地晚禮服。思緒翩翩而起,程伯洲身穿白色西裝一定俊俏非凡,如果能化身為他懷中那小鳥依人的新嫁娘……該有多好?
無奈的笑著,她又在做夢了。
瞧,嚴重到起了幻覺,竟連他的身影都倒映在玻璃窗中。
他依舊挺拔,卻少了往日的飛揚跋扈。忍不住伸手踫了踫玻璃窗里倒映的容顏,卻見他扯唇笑了笑。
這笑意多逼真!仿佛就在眼前。
心一震,方綾驀然回身,陽光刺眼,她的瞳孔縮了縮,淚水毫無預警的滴落。
「好漂亮的晚禮服呀!穿在你身上一定很美。」程伯淵舉步走近窗邊,與她站成一線,眼楮盯著窗內的衣裳瞧。
「你……怎麼在這兒?」壓下心口的狂跳不安,她訥訥出聲。
「我來香港找尋我的新娘子,你知道嗎?我想結婚了,而且我也有一個即將出世的孩子。」
她愣然,心口悄然滴落著鮮血。他……也即將有孩子?這麼說,他將有一個家庭,有妻子、子女,而她將永遠只是他的回憶?
眨掉淚水,她勉強的說出話語,「恭……喜。」
「謝謝,我真的很快樂。你……驗過孩子的性別嗎?」
「是……男的。」
「男的呀!真好!嗯……」他微微側頭,認真的思索著。「就叫程冠鴻,你覺得如何?」
「咦?!」
程……冠鴻?!
他這話什麼意思?!她的孩子為什麼要姓程?!
「伯淵……」
「先生、小姐,看禮服嗎?」店內的服務小姐走了出來,客氣的上前詢問。
「不,我們——」方綾尷尬的想解釋,卻被程伯淵拉起手臂往店內走去。
「是的,她想試試那件藍色禮服,順便看看婚紗。」程伯淵笑著,一面瞄向她的肚子。「不過,衣服可能得好好修改了。」
「你——」她都被弄胡涂了!
一手攬住她的腰身,程伯淵將她摟近身旁。「孩子都有了,你還不跟我結婚嗎?」
「可是……可是……」他明知孩子不是他的,為何還要……
是放不開她,所以愛屋及烏要包容孩子嗎?
不!她不能這麼委屈他,以他的條件,他可以找到更完美的女人!
「伯淵,我不能嫁給你!」
他挑眉,眼里有著不知名的情愫。「由不得你說不了,你的心、你的人是我的,連你的肚子都為我孕育孩子了,你不嫁我要嫁誰?」
「可是它不是——」
他俯身吻住她,阻斷所有的話,靈巧的舌勾纏著她的,直到她輕聲喘息。
「為什麼我們一直都沒發現你是我的白雲、我是你的查理王呢?」
呃?!他在說什麼?!
「明明我對你的身子是那麼的熟悉,明明我們倆是如此的契合,為什麼沒發覺我們早已結為一體?」他輕嘆著,舌忝上她的耳垂,惹來一陣戰栗。
「你……你是說……」
「那一個魔法揮動的夜里,在解放俱樂部.我們擁有了彼此,而這小鬼也乘機落下凡塵。」
喔!天啊!
方綾驚訝的捂住了嘴,難以相信他所說的一字一句。
「從一開始就注定你是我的,你說你逃得了嗎?」
「你是我的查理王……」她失神的呢喃,憶起那一夜的溫柔。
原來一切早在冥冥之中注定好的,她是他的,他也是她的,惟一的、永恆的!
這孩子是他所踢予的見面禮,是牽絆他們一生的愛神。
不可思議的幸福感彌漫了她,方綾再也忍不住悸動,伸展雙臂投向他的懷抱。
「伯淵!」
「我的愛,抓緊我,不要再輕易的放手。」
「嗯……」她歉然的點頭,迎向他的吻。
店內的服務生笑看著這一幕一,識趣的不加打擾。
一場夢再次的圓融,愛情畫下完美的句點,也是幸福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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