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我快瘋了!
這真是我這一生最糟糕的一刻!
這女人……這可惡的林秀蔓竟吻我!還讓我在日本記者面前丟盡所有的臉!
嗚……真不想活了!
她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她的名聲、為了程伯淵的前途,我好心的奔上樓來救他們,好避免他們的丑事曝光;沒想到她竟恩將仇報,對我做出這種下流的舉動!
好惡心!
嗚……我不是同性戀!絕不是!
我受的打擊太大了!這根本是噩夢一場!
誰來敲我一拳,讓我醒來?讓我從這可怕的噩夢里醒來吧!
得到寶貴鏡頭的記者們又匆匆忙忙的掉頭離去了,他們得趕快回報社撰寫新聞稿,以頭條報導出來。
方綾像嚇傻了般,頹喪的滑坐在床上,而林秀蔓卻若無其事的拿起衣服穿著。
對于她無事般的模樣,方綾感到莫名其妙。
拜托!她可是堂堂的高官夫人吧!被記者揭露丑聞,難道她一點也不介意?
她葫蘆里到底在賣什麼藥?
「喂!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搞什麼!就因為你這麼亂來,害我的名聲都跟著你一起陪葬了!萬一這報導飄洋過海回台灣,我還要不要做人呀?!」
惡心!竟還吻她!她可沒有那種癖好!
方綾一面斥責著,一面用力的抹著嘴唇。
面對方綾的指責,林秀蔓毫無反應,只是轉身往門外走去。
「等一下。」
方綾火大的想出聲叫住她,但卻有人比她先開口,她循聲回頭,就見程伯淵站在浴室外,一張帥帥的臉孔滿是陰霾。
「原來你在利用我?」
林秀蔓心虛的抖了一下,不敢正面迎視他的眼眸。
「說什麼你想我?說什麼你想回到我身邊?根本是屁話一堆,我竟還傻傻的上了當!」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林秀蔓撇過頭去,躲開他咄咄逼人的目光。
「不知道?!」程伯淵眉一鎖,憤慨的抓住她的手腕。「你想利用我制造丑聞?我看記者會突然跑來應該是你搞的鬼,你見好事被方綾破壞了,索性拿她當替死鬼,自導自演一場同性戀的戲碼?」
「放開我!」
「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要這樣?兩年前傷害我還不夠嗎!現在還要這樣利用我?!」程伯淵克制不住怒氣,抓住她的力道不自覺的加重。
他真的感到好心寒。
當她眼露哀怨對他訴說情懷時,他淡然的心忍不住受到激擾,過往的一幕幕全繚繞而起,他還差點心動于她的回心轉意;誰知……
呵!這女人為什麼這麼殘忍!
她怎能演出這樣的戲碼,勾引他再次跌落背叛的陰影中?!
他的心傷得還不夠重嗎?!怎能再一次的將他推入深淵?!
「誰教你要出現在我面前!」
林秀蔓痛苦的叫著,淚水不爭氣的滑落。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說要離婚是真的,我跟松岡提了好幾次,但他都不肯點頭答應。我好痛苦,不知該怎麼辦?在見到你之後,我就想到如果制造了丑聞,讓記者披露我的婚外情,松岡在承受不住輿論的壓力下,一定會跟我離婚。」
「哼,舊情復燃的點子嗎?我竟莫名其妙的成了你的棋子!」程伯淵放開了她,懊惱的伸手耙梳著頭發。
「那麼……那個正牌的家伙是誰?你外遇的真正對象是誰?!」
林秀蔓瞪大眼,慌張的猛搖頭。「沒有!」
「沒有?你利用了我,現在又拖方綾淌這渾水,你還一徑的保護他,那我們算什麼?!」程伯淵實在痛心極了!兩年前她離開了他,舍棄了他的愛,現在她又愛上了別人,還拿他來當幌子,好結束婚姻與情人比翼雙飛。
她真是自私得可恨!
就算當冤大頭,他也得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面對程伯淵的怒氣,林秀蔓感到歉疚不已,她深吸了口氣,猶豫的道出︰「是……鈴木社長。」
鈴木龍正?!
程伯淵和方綾兩個人同時訝異的睜大了眼;沒想到林秀蔓深愛的男人是他?!
「我想跟他在一起!但鈴木堂堂一個社長,我不能毀了他的聲望,我不能讓他卷入家庭丑聞里,所以……在見到你之後,我才想到利用你。如果我能得到自由身,等事件平息之後,我就能無後顧之憂的守在鈴木身邊了。伯淵,對不起……」林秀蔓愈說愈傷心,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你真是……」程伯淵想出聲斥責,但看見她那傷心的模樣,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看得出來她是真的為愛煩惱,這樣一個一心一意追求愛情的人,他又能苛責什麼?
愛情本身並不是罪過。
只是連累了方綾,害她成了代罪羔羊。
轉頭歉然的望著方綾,她卻搖了搖頭笑著,仿佛知道他的意思。程伯淵窩心的回以一笑,又回身望著林秀蔓。
「你走吧。今後……我們不再有任何瓜葛。」
他劃清了彼此的界線,從此各走各的路。
林秀蔓擦了擦淚水,落寞的走向門口,在離去的前一刻,她悠悠開口,「伯淵,真的對不起,為了留下你當我的棋子,不讓你順利回台灣,所以我偷拿了你們的公事包……」
呃!可惡!
「林秀蔓!」
狂怒聲傳來,林秀蔓已逃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最後的一句話飄散在走道上——
「我會差人送回來給你!」
一場混亂後,屋內又僅剩下程伯淵和方綾兩人。
不知為何,此刻的氣氛竟顯得好尷尬。程伯淵晃了晃,終于來到她面前。「謝謝你替我解圍,不過反而害了你,就怕明天的報導會很難看。」
「算了啦!反正……就算報導傳回台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只是一個小小的秘書,不會有多大的傷害力。而且我自己清楚我不是同性戀,我正常得很呀!」
雖然這麼說,但被女人親吻還是很惡心哩,讓人頭皮發麻。
方綾不自在的又擦了擦嘴,不經意的望向程伯淵,想起了他剛剛也親密的親吻著林秀蔓,這讓她心里頗不是滋味。
懊惱的搔了搔頭,她為自己的心思困惑著,程伯淵吻誰關她什麼事?她又憑什麼吃味?
愕然的發現她好像愈來愈在意程伯淵的一舉一動,心竟然不知不覺往他依戀過去。好糟糕的現象,再怎麼說她都不該迷戀上主管,這只會徒增心傷罷了!
郁悶的移往窗邊,她的心蒙上陰影。
自己到底怎麼了?她不是一直思念著查理王嗎?
好不容易知道查理王是許武揚,而他也有意追求她,為什麼還會讓自己的心為另一個人沉淪?
為什麼……這樣的在乎程伯淵!
啊!心揪得好緊好緊呀!仿佛想不顧一切掙月兌束縛,飛到程伯淵的身邊。
方綾痛苦的嘆息出聲,卻听到頭頂傳來一聲驚呼——
「瞧,下雪了!」
下雪?
方綾睜大了眼,果然瞧見窗外的天空正飄落下潔白的雪花。她驚喜的笑了出來,仰頭叫著︰「真的下雪了,哇!第一次看見雪,好棒喔!」
他眼里的光芒讓她的雀躍停了下來,臉蛋瞬間酡紅一片;沒想到程伯淵就站在她身旁,靠得好近好近……
近得讓人起了遐思,好想……倚向他懷里。
「能在回國前看見下雪的美景,真好。」
「是呀……」她細聲的回答,感到自己的心跳格外的快速,因為程伯淵的氣息都噴上了她的發梢,不用抬頭看也知道他近在咫尺。
為什麼靠得如此近?害她都有些心慌意亂。
「等秀蔓差人送回東西後,我們就能回台灣了。」
「是呀!」
兩人的獨處也將告一段落,成為短暫的回憶。
「有些舍不得……」
「是呀……」咦?他在說什麼?方綾整個人震了一下。
「你也……舍不得嗎?」
「啊?!」
方綾猛然一抬頭又對上他那雙黑沉沉的眸子,那深邃的眼楮滿是迷亂的情意,讓人有些克制不住的被吸引。
為什麼他的眼神會變得如此詭魅?看得讓人臉紅心跳,飄然似醉。
方綾吞了吞口水,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是呀,舍不得這里的風光,想多玩幾天……」
「你的舍不得里有包含我嗎?」他伸出手拉起了她一綹卷發玩著,認真的望入她的眼眸。她困窘的躁紅了臉,看在他眼底卻嬌態十足。
他清楚的發覺自己真的很容易受她蠱惑,雖然不願坦然承認,但面對她時,心中就是起了渴望,好想擁有她。
好奇妙的感覺,仿佛所有的情愫都復活了,他渴盼引領她進入他的心湖里。
「總經理……」
觸電般麻麻的感覺,方綾有些驚訝,也在心里悄悄的竊喜著。或許……她也等待著某種奇跡發生在他們之間。
他不語,盯著她的眼出神,須臾,終于低下頭吻上她。
心窩猛然狂震起來,當雙唇被那柔軟的薄唇覆蓋上時,她只覺得全身都酥軟了。
就是這種感覺!那一夜,被查理王擁抱時也是這種感覺!
幸福快樂得讓人身輕如燕。
他加深他的吻,想得到更豐沛的回應。
「總……經理,我……正在和許武揚交往……」
他不悅的揚眉,將她縴細的身子攬進懷里。「忘了他。」
「可是……」他又開始霸道了,
方綾懊惱的想推開他,但他的吻如漫天密網緊緊的鎖住她。
啊!不行,她的身子燃燒起來了,完全不由自主的傾向他。
為什麼她會如此心醉于他的索吻?仿佛等候已久,期望著他的憐愛。
她虛軟的倚著程伯淵,激狂的心湖蕩漾著春色,拋舍開所有的思緒,她回應起他,如同他的情。
「方綾……」
程伯淵粗嘎的喘息著,意外于感受到她激情的回應,這讓他好開心,此時此刻,他突然頓悟,自己好喜歡有她在身邊的感覺。
雖然有時迷迷糊糊,但卻天真、沒有任何心機。
雖然有時會發發脾氣、耍耍個性,但卻善良得讓人心憐。
原來他早已喜歡上她、迷戀著她。
難怪身子會三番兩次對她起了非分之想——看來他的身體比他的心干脆坦率。
迷惘的心終于找到歸途。
是……愛情。
他竄入那紅唇里,執意交纏難分。即使兩人已被烈焰焚燒得氣喘吁吁,他依然不願罷休。
他想要她!
這股渴望似曾相識。
他不禁眯眼回想……
啊!對了,半個多月前在「解放」那一夜,那陌生的女子帶給他相似的撼動,讓他完全把持不住,只想墜落在兩相繾綣里。
就是這要命的感覺!
抱起她,兩人跌向床鋪。
「方綾,為什麼我覺得對你有種熟悉感?仿佛……
你是屬于我的……」
她一愣,感到悸動。這種感覺她也有,所以……
她願意與他一同焚燒,化為一道烈焰。
「嗯……」她嬌吟出聲。那令人心蕩神馳的申吟摧毀了所有的理性,像是無言的鼓舞與激勵,讓程伯淵變得有恃無恐……
窗外白雪無聲無息的飄落,窗內凌亂的床鋪上,他全然的擁有她,帶領她飛奔迷亂的殿堂,交纏得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