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起床了啦!」
「對嘛!人家肚子咕嚕咕嚕叫,快餓扁了!」
一對幼女敕的嗓音在聶喬的耳際嬌憨的響起,陽光刺眼的由陽台門窗闖入屋內,讓睡夢中的佳人更覺不舒適。她困倦的眨了眨眼,兩個漂亮而且長得一模一樣的稚女敕臉龐爭先恐後的搶著出現在她的眼前。
看著這一對寶貝,聶喬滿足的笑了笑,隨即又閉上眼。
她又夢到他了,夢到孩子的父親。
夢里那不切實際的溫柔,總讓她整個人悵然若失,總讓她不由自主的貪戀著夢境,舍不得回到現實。
但,夢……終究只是夢。
「媽咪!別睡啦!」
「太陽公公都爬到頭頂了,再不起床,你要燒焦了喲!」他狡黠的威脅著,身旁另一個小鬼頭點頭如搗蒜的支持著他的好兄弟的言論。
「你們這兩個孿生兄弟呀!平常最會斗嘴吵架了,今天竟聯合起來欺負媽咪!」聶喬故作凶惡的威嚇道,撐起身抓住靠近自己身邊的一個兒子,用力的將他摟在懷中,大剌剌的往他臉上印下幾個響吻。
「啊!媽咪,不要啦!都是口水!」
「誰教你不知死活的來吵我!」她邊說邊露出狡猾的笑容,作勢又要免費奉送幾個吻,嚇得小鬼頭連忙用小小的手掌捂住她的嘴,才得以逃過被「洗禮」一番。「呃……你是……」
「聶雲啦!」他噘起紅女敕的嘴唇,不開心的嘟嚷著,因為媽咪每次都搞不清楚他和聶龍。
「哈哈,你是雲呀!」聶喬尷尬的干笑出聲,將小孩放下,搔了搔她那頭如浪般的鬈發。
奇怪,常听人家說,雙胞胎的母親分辨得出自己小孩的差別,為什麼她老是分不出呢?大家都說她胡涂,所以才認不出其中的差異,但明明就是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孩子嘛!左看、右看、橫著看、豎著看都一樣嘛!
分得出才有鬼咧!
一樣的淡棕色發絲,一樣的深褐色眸子,一樣的五官……造就一對難以分辨的混血兒!
尤其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像極了他們的父親……
該死!她又想起孩子的父親了!不但夢里有他,連醒著時也對他念念不忘。她到底什麼時後才能清醒點?
都已經六年了,而且對方壓根兒不知道有小孩的存在,這樣與她完全沒有緣份的男人,她何必浪費心思去回憶?!
更可笑的是,賽門也許早已忘了有她這一號人物,但聶喬不但為他生了一對兒子,還三不五時的想起當年的一點一滴……
那荒謬又帶了點歡樂的過往,總教她不由自主的迷失,讓她的靈魂似乎少了什麼似的不完全。如果可以,她多想拼湊完全自己的心。
手上閃爍的訂婚鑽戒,讓她回過神來。
不該再想的!
她已經在昨晚與人訂下婚約了,就該為往事畫下句點,重新出發才是。何況董俊杰已追了她三年,這三年來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她,也不在乎她曾未婚生子,老實講,聶喬雖對他沒有來電的感覺,但她還是該為他的忠誠與專情感動才是。
于是,在親朋好友的不斷誘哄下,她終于點頭答應了董俊杰的求婚,而她那細長的手指頭也終于被訂婚戒指套住了。
只是心頭卻彷佛失去了重心,變得不安定,也彷佛不再有夢,只等著一成不變的牢籠擒壓自己。
「媽咪!」
「別發呆啦!肚子餓了。」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兩個小男孩又開始一人一句的嘮叨了。
「好啦!好啦!等媽咪刷牙洗臉完,我們去吃麥當勞好不好?」
「哇!麥當勞耶!」听見這三個熟悉的字眼,兩個小孩子不約而同的叫了出來。沒辦法,對他們而言,漢堡薯條可樂足以媲美山珍海味。
只一下子,兩個人不再纏著他們的母親,轉而奔回房里,喜孜孜的換上他們最喜愛的服裝。
對于年僅五歲的聶雲、聶龍,母親是他們最愛的人。雖然沒見過父親,但他們卻不像別的小孩一般,會吵著要父親。也許是因為兩兄弟有伴,也許是他們小小的心靈已懂得善解人意,總之,聶喬帶著兩個小鬼並不辛苦,反倒是他們常常成了她的開心果,讓她擺月兌當年被嘲諷的日子。
畢竟未婚生子不是件光榮的事,更何況眾親友連孩子的父親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難免會大肆的冷嘲熱諷一番。
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熟練的戴上耳飾,垂披兩肩的蓬松鬈發襯托她的臉蛋益發嬌媚。一襲翠綠色的連身短洋裝,讓窈窕美妙的體態表露無遺,不知道的人壓根兒想不到她已是一對孿生子的母親。
「媽咪,好了沒?好了沒?」
兩個穿著同一樣式牛仔裝的男孩出現在她身旁,興奮的扯著她的裙子催促著,天真的笑容里藏不住欣喜。
「呃……你們誰是誰呀?」眨了眨大眼,聶喬一臉困惑的盯著眼前的兩個兒子。
唉!是誰老是買一模一樣的衣服給他們穿呀,害她無從分辨起。說什麼雙胞胎要穿一樣的服裝才可愛,簡直是故意找她麻煩嘛!下次如果再有人送相同款式的兩套衣服,她一律拒收。
「媽咪,你又來了!我是聶雲,他是聶龍啦!」身為哥哥的聶雲率先發出抱怨,並且搖了搖頭,一副快受不了的模樣,而聶龍則是哈哈大笑,覺得媽咪好好玩,怎麼教都教不會。
「好!好!雲雲,別生氣!媽咪笨笨嘛!誰教你們兩個都長得這麼可愛,害我分不清。來!老規矩,你在胸口別個別針好跟弟弟做個區別。」聶喬邊說邊拿了個唐老鴨的別針往他胸前的衣服扎去。
一切準備妥當,正要帶小孩出門時,門鈴適時響了起來,聶喬連忙打開門。
「俊杰,是你呀!我正要帶小鬼們出去吃東西。」
「不用了,你瞧!」他將一大包的東西在半空中晃了晃,立即招來小孩子們興奮的狂歡聲。
「哇!是麥當勞!謝謝未婚爸爸!」說罷,兩兄弟已急切的搶了袋子閃到沙發上去瓜分食物。
「未婚爸爸?」听著這莫名其妙的稱謂,董俊杰轉頭望向聶喬,期待她替他解答。
「昨晚他們問我為什麼你會替我戴上戒指,我告訴他們那代表我已成為你的未婚妻,即將與你結婚成為你的妻子,而你即將成為他們的爸爸,沒想到今天他們竟會叫你未婚爸爸,你說好不好笑?」輕輕的揚起一個笑容,聶喬走到兒子們身旁,低頭瞧著桌子的食物,順勢撈起一根薯條吃將起來。「好巧!我正要帶他們去吃麥當勞呢!」
董俊杰一听,開懷的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摟住她的肩,順便偷了個香吻。「真的?你瞧,我們默契多好。」
雖然已是未婚夫妻,但聶喬被他摟抱在懷竟絲毫沒有快樂的感覺,反倒覺得別扭、不自在,于是她不著痕跡的傾向前抓了塊炸雞,以避開他的親近。對于自己這種怪異的心態,聶喬不明所以,只是她也不願花心思去剖析自己的內心,只是單純的認為婚後一切會自然的上軌道。
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就讓它順勢而行吧!而且,除非她不嫁人,否則第一人選是非俊杰莫屬了,所以她不該再有任何的排拒,只能讓一切就這樣塵埃落定。
也許這樣的結束不像童話故事中公主與王子幸福的過一生那般美好,但起碼也壞不到哪去。而且這三年來,俊杰為她付出不少,所以她應該滿足了。
只是為何她的心就是飄浮不定,找不到港灣靠岸?夢里那張糾纏不去的面容,何時才能讓它徹底消失無蹤?
而她的心靈何時才得以平靜,不再為他牽掛?
美國洛杉磯
「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總之幫我找到她!」
清朗果斷的嗓音在偌大的辦公室里回蕩,他扯掉白衣領上系著的領帶,在辦公椅上坐下,兩只腳往桌面一放,讓自己完全放輕松。
話筒里傳來一串咕噥聲,引得他又警告出聲。
「我跟你說,這回你如果找不到她,就休想再接到我公司的訂單!」
「你這不是故意刁難我嗎?台灣雖小,但也聚集了兩千多萬的人口,你要我去哪將她翻出來呀!何況兩年前你來台灣時,我們都沒能將她找到,現在又隔了這麼久,找到的機會更加渺茫呀!賽門,你不能用生意上的利益來威脅我!」何駱彬暗自咒罵,賽門的桓宇企業向來是他的大客戶,一季的訂單利益總在千萬元上下,他可是視賽門為衣食父母,現在他竟拿這件事來威脅他,實在令他懊惱極了。
「是嗎?別忘了,當初是誰將她引進我的生命里的?!當初又是誰利用她來賄賂我的?!」
「賄……賄賂?哈……哈……」像被抓到辮子一般,何駱彬尷尬的干笑出聲。「男……男歡女愛的,怎能說是賄賂,你說是不是?」
「你少跟我打哈哈!這次去台灣我一定要見到她!」
「賽門,你別強人所難,我……」
賽門故意打了個極大聲的呵欠阻斷了何駱彬的話,並慵懶的丟下話,「國際電話費很貴,我不說了,再見!」
當一聲,無情的掛斷電話,賽門坐正身子,若有所思的盯著電話。
為什麼要刻意的尋她?
他不知道。
他很少會留戀女人,但自從認識那女人之後,胃口竟像被養刁了一樣,在別的女人身上竟找不到同樣的感覺。
這是很邪門的事,連他自己都無法解釋,只知道他懷念她身上的味道,懷念她帶給他的歡愉,想再一次將她擁進懷中。
而他卻找不到她!
沒有任何聯絡管道,甚至連她的全名也不清楚。
他只知道她叫喬,那曾讓他輕喚出聲的名字。
喬……
「賽門!」一聲開懷的叫聲響起,賽門的視線焦點尚未凝聚,一個馨香女體已不待邀請的跨坐他的雙腿,肆無忌憚的撫觸著他的胸膛,並不客氣的吻上他的唇。
面對她的熱烈,賽門沒有出聲,只是順勢吻著她,雙手搜尋著她柔軟的胸脯,放任她挑起他的。
「喔!賽門……」他一向是個調情高手,不到幾秒鐘的時間,女子已欲火高熾,滿腔關不住的情焰蓄勢待發,她嬌喘出聲更加擁緊眼前的男人。
賽門攔腰抱起她,將她壓向桌旁的沙發上,撩起她的襯衫想解開她的內衣扣,卻又停緩了動作。
該死!
在這時候他竟又想起那個女人!
天殺的!他到底是吃錯什麼藥了?!
眼前的女人即將成為他的妻子,但他卻滿腦子在想別的女人。他竟然……該死!他竟然對她毫無興趣!
緊蹙了眉,他倏地起見離開她的身子。
「賽門?」她抗議的嘟起雙唇,惹火的唇色將她的唇線勾勒得更形美麗,但賽門就是全然失去了興致。
「對不起,蘭妮,我還要忙很多事,現在不是時候。」
「那……晚上喲!」她撒嬌的又倚向他。
「再說吧!」敷衍的拍了拍她的粉頰,賽門坐回辦公桌前,拿起文件審視著。
唉!他真的是中邪了,竟滿腦子想著已經六年沒見的女人!他這個樣子哪像個成熟的男人?簡直像是個十七、八歲發情的小伙子!
無奈的搖了搖頭,賽門強迫自己投身公事中。
白雲朵朵,盛夏的天空藍得令人暈眩。
出入境的旅客絡繹不絕的穿梭在中正機場,各色人種的面孔交替出現,讓這個國際機場顯得格外熱鬧。
何駱彬伸長脖子左看右看,找尋著他的好友兼衣食父母,他已經枯等了兩個小時,沒辦法,賽門對他而言是個超級重要的客人,如果沒接到,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驀地,一個棕色頭發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頎長的身影被合身的白色背心及黑色的皮質長褲所包裹,強健的胸肌也透過貼合的布料明顯的展露。
鼻梁上的墨鏡遮掩住他的眼神,但嘴角微彎的雙唇卻泄露了他的表情。
何駱彬一時傻愣住,直到一雙短靴停在他面前,不耐的輕點了下地板,他才回過神來。
「賽……賽門?!」他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散發出桀驁不馴氣息的男人。「你怎麼穿這樣子來台灣?!」他總是西裝筆挺,一副坐擁高科技公司的尊貴總裁模樣,而現在卻……
「這樣子是哪樣子?」
「像……像是個二十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聲朗笑逸出賽門的嘴角,讓他看起來更像個年輕小伙子。「我雖然不是二十歲,但也還沒跨向三十,穿這樣有何不妥?」邊說邊不客氣的將行李扔向何駱彬,讓他替他拿著。
就算還不到三十也已經二十九了,這樣有什麼差別?!何駱彬扛著他的行李暗自咕噥著。「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堂堂一個大老板……」
賽門倏地出手阻斷他的話。「這趟來台灣純粹是為了私事,又何必穿得太正式?」舉步走向停車場,他猶噙著笑意。
他終于又來了!
他知道自己遺失了某些東西在這塊土地上,所以心頭某種力量不斷的催促他再次來的這里,雖然他還不是很清楚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但他心甘情願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何駱彬引著他來到一輛白色奔馳旁,掏出鑰匙準備插入匙孔,卻毫無防備的被搶走。
「賽門?!」
「我來開車吧!」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在美國每次出門都是司機開車,我很難得有機會一顯身手,你就讓我開心一下。」
「好……好吧!」真傷腦筋,每次都被壓得死死的!但,有什麼辦法呢,誰教自己的公司必須仰賴賽門的關照呢?
車子快速的上了高速公路,靈巧的在行進的車流中不斷超車。
「賽門,別開這麼快!」
「怎麼?怕死嗎?」
「不是!是怕警察!」開什麼玩笑,這種車速如果被警察逮到還得了!
「是嗎?」不懷好意的笑容讓人看了就知道不妙。
果然,賽門非但沒有減速,反倒猛踩油門加速前進,窗外的景致如同走馬燈,快速的翻換著。奔馳的快感,讓他覺得既刺激又興奮!
「好棒的感覺!」賽門開懷的驚嘆出聲。
棒?!才怪!何駱彬不禁翻了翻白眼,他都快嚇出一身冷汗了。不知道賽門身份的人哪會知曉他身價非凡,充其量只會認為他是個飆車族!
「找到了沒?」
「啊?什麼?」
「人!我要的人!」收斂起笑容,賽門攢起眉問。
「還……還沒。」何駱彬暗暗叫苦,怎麼那麼快就跟他要人?他還以為可以拖上一陣子咧!
「還沒?你壓根兒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沒……沒有,我哪敢!你也清楚在不知道她全名的情況下要找到她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我已經盡了最大的能力去尋找了。」
這是實話,光憑喬這個字而沒有姓,要找到人無疑是大海撈針!但尋人急切的賽門根本無法諒解。
「說真的,賽門,除非老天將人帶到你眼前,否則這輩子你想找到她,恐怕比登天還難。」
「別說這種泄氣話!」賽門不爽的抽出一根煙點燃,按下車窗讓風吹散車內的煙霧。
其實他大可以不必如此辛苦的找人,反正他們本來就是萍水相逢的兩人,完成交易後本就該各奔前程。只是在他即將因商業利益而結婚前,更加的渴望再見到她,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是什麼奇怪的心態。
他只知道他被思念折磨得無心工作。
超越一輛一輛的車子,賽門煩悶的往車窗外吐了一口白茫茫的煙霧。不經意中,隔壁車道因他超車而掠過的一輛車,里頭的一個身影震撼的鎖住了他的視線,他還來不及減速,何駱彬的叫喊聲突兀的響起。
「賽門!警車!警車!快減速!」
但……已來不及,警車強勢的將車子攔阻下來,賽門只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載著他千尋萬覓的女人的車子從眼前奔馳而過。
何駱彬連連低聲咒罵著,早就告訴他別開太快,這下子可好!他懊惱的下車在交通警察面前彎腰道歉,而賽門只是望著車子消失的方向揚眉,壓根兒不在意眼前的窘境。
一抹快意的笑從容的揚起,因為他已記住車牌號碼了。
沒有全名不方便找人,但有了車牌號碼可就完全改觀了。
如果這樣何駱彬還找不到人,那他就等著被他列入拒絕往來戶!
「唉!又有一大群人聚集著抗議示威游行了。聶喬,這則新聞你負責現場報導。」
「好的,我馬上去。」收拾桌面的資料,聶喬迅速的起身,跟著攝影師、工作人員準備前往現場。
新聞科系畢業的聶喬,從報社到電視新聞記者,雖然帶著兩個小孩有點辛苦,但她做得很快樂,因為這是她感興趣的工作,董俊杰也是她在這家公司的主管,剛開始聶喬為了怕同事間的閑言閑語而刻意疏遠他,但董俊杰執意追求她,三年一路下來終于還是將訂婚戒指套進佳人手上。
「喬,小心點,當心民眾情緒太激動會鬧事。」叮嚀的話語從後頭傳了過來,聶喬循聲回頭望去,看見董俊杰站在身後。
「我知道,我自己會小心的。」她微笑著轉身預備離去,卻突然的被拉住手臂跌進身後男人的胸懷,在她還愣住時一個吻已落在她的粉頰上。同時間,同事們的調侃聲此起彼落。
「俊杰,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這樣的行為很正常呀!」
「這里是公司,我希望你對我尊重一點。」滿心不悅,聶喬氣憤的轉頭離去,讓董俊杰尷尬的僵立原地。
其實聶喬也不知為何,每次董俊杰踫她都會讓她覺得被侵犯,讓她全身不舒服。
照理說,他們已經有婚約了,董俊杰有權利對她做出親密的舉動,但聶喬就是會莫名的抗拒。
唉!自己怎會這樣子呢?那以後怎麼跟他過一生?難道自己並不喜歡他?
無奈的嘆口氣,聶喬撥順頭發坐入車子內,隨著工作人員快速的前往目的地。
「喬,你是怎麼回事呀?我發現從你訂婚後對董經理依然冷冰冰的,他可是你未來的丈夫耶!」同事林心心一面說一面為她上妝。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無法很親密的跟他相處,我自己都很苦惱。」
「怎麼會這樣呢?」
「還說!心心,當初還不是你們一群人慫恿我接受他,結果我發現我好像根本不愛他。」如果真的沒有愛情,她自己難過沒關系,就怕會傷害到董俊杰,畢竟他為她付出那麼多,教她怎麼忍心傷害他!
「那怎麼辦?我也是看經理對你死心塌地的才會撮合你們,何況你帶著小孩,身旁總是要有個男人才好嘛!我怎麼知道你對人家全然沒有感覺,你該不會還在想念孩子的父親吧?」
「怎麼可能!我跟他根本沒有感情……」
心口突然痛了一下,如果真的沒有感情,為什麼六年來她常常會憶起過往?為什麼她不願再與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為什麼……
「喬……」
聶喬落淚了。不願承認愛他,心卻始終為他沉淪。
即使明知不應該,還是忘不了他呀!
「喬,別難過,如果你真的不喜歡經理,那就退婚嘛!我們女人就要多愛自己一點,如果你不敢說,那我幫你說。」林心心拍著自己的胸脯,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貌。
「心心,謝謝你。但是我不希望傷了他,還是等一陣子吧!我會慢慢調整我的心態。」
「好吧!但是不管怎麼樣,你千萬別委屈自己喲!你長得那麼漂亮,值得被好好疼惜。」
這是實話!別說是男人了,就是她林心心也覺得聶喬真的很有女人味,但她的美不是屬于妖魅型,而是清秀迷人的嬌柔,所以連她看了都喜歡。那是種賞心悅目的美。
「心心,謝謝你。」
車子緩緩的停了下來,耳邊瞬間傳來吵鬧聲。一大群民眾圍觀在大樓前叫喊,情勢似乎滿火爆的。
「喬,小心點喲!」看到眼前的情況,林心心擔憂的說著。
「知道!」她比出一個勝利的手勢便往人群走去,自然的站立在攝影機前。
「一、二、三,開始!」
「各位觀眾,記者所在位置是……」
攝影師身後乍然出現的影像,教她忘了原要報導的新聞內容,嘴巴生硬的停止開合,腦袋一下子變得空白,只能像被吸引住的直盯著眼前的人影。
六年來時時刻刻盤據腦海的影像,如今竟真實的出現在她的眼前了,一顆心頓時被震撼得茫然無措。
身後群眾的吵鬧聲依舊,但她全然听不見,同事們驚訝莫名的呼喊聲也沒讓她回過神來。
因為她的眼里只有他的影子。
她美麗如昔!
喔!不!或許比以前更添幾許成熟韻味。
賽門盯了她好一會兒!上上下下梭巡著她的身影,連回憶也自動在腦海播放一回。驀地,他移動雙腿走向她,在聶喬尚未回神時,他已將她攬進懷中,也不管他們正站在鏡頭前面,便熱烈的吻住那一雙紅俏的女敕唇,品嘗懷念已久的美好滋味。
六年了!時光雖久遠,記憶卻不曾淡化褪色。
所有的過往如驚濤駭浪一般的席卷而來,讓她的腦袋更形沉重。
瞬間,她又想起一切。
那個男人,那個她唯一的男人!
以及那段羞赧的過去,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下海當玩伴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