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露臉了,天色明亮。
徹夜輾轉難眠的紀小暖,為了避開早晨與唐祖毅見面的機會,故意窩在廁所一個鐘頭,直到鐘萍火大,前來踹門催趕,她才願意出來。
「紀小暖,你現在去把花房打掃干淨。」鐘萍惡聲交代,將爺爺吩咐她做的工作推給紀小暖。
「少爺……他出去了嗎?」
「出去了啦!」鐘萍推開她,進入廁所。
紀小暖松了口氣,穿過大廳,準備前往花房打掃。」小暖。」
一道沉啞的男聲自身後響起,紀小暖步伐一頓,全身倏地僵硬。該死的鐘萍,不是說他已經出門了?
唐祖毅邁著優雅步伐走到她面前,見到她憔悴的容顏,心生憐惜,探出大拇指滑撫她眼下的黑影。「昨晚沒睡好?」
他問這什麼笨問題?經過昨晚那一吻,她怎麼可能安心人夢?
她半旋過身,想趕緊離開,然而他扣住她手腕,臉色一沉。「紀小暖,別再躲著我。」
「我沒有躲著你。」她低垂視線,望向他身上那套亞曼尼西裝。「少爺不是要去公司,怎麼還不趕緊出門?」他最好趕快離開,省得她一見到他又心煩不已。
「珠寶展示會十點半才開始,現在還不急著出門。」他的手從她的雪腕徐緩滑下,牽握住她的柔荑。
她的手迅速抽回,動作大到讓氣氛變得十分尷尬,她連看著他的勇氣都沒有,拔腿就跑。
適時,消失一陣子的關媚突然在李嫂的帶領下,進入大廳,走向唐祖毅。「祖毅,我過來接你一同去會場。」
紀小暖離開的腳步忽然停了,雙耳悄悄豎起,傾听他們兩人的對話。
「小張會送我過去,不必特地麻煩你。」唐祖毅淡然說道,眸光瞅見紀小暖僵在前方的身影,嘴角隱約勾起。
「不麻煩,我們走吧,早點過去,還能先去飯店吃早餐。」關媚彎起溫柔的笑容,挽著唐祖毅的手臂。
紀小暖僵硬的身子緩緩轉了過來,瞥見他們兩人親密的舉動,一把無名火在心中竄燒。
他們不是分手了?什麼時候又和好了?
該死的……該死的唐祖毅,昨晚才說愛她,今天又和關媚的態度如此親密?!
此時的紀小暖不自覺地掉落醋海里,生起悶氣來。
「關媚,」唐祖毅嘆氣,沉著臉,抽回自己的手。
「我們快走吧。」關媚再度伸手拉著唐祖毅離開,走過紀小暖身邊時,順便瞪她一眼。
她可沒忘了之前這個野丫頭是如何把她壓倒在地面,盡情痛打,現在若不是唐祖毅在場,她肯定會還以顏色。
紀小暖瞠眼見他們走出門口,嫉妒在心中發酵,根本忘了自己定下與他保持距離的誓言。她忿忿地想——不是說展示會十點半才開始,不急著出門,怎麼這會兒關媚來了,他就趕著出門了?
這時,鐘管家從餐廳跑了出來,抓著一袋藥包。「咦,少爺走了?他吃完早餐,忘了吃感冒藥啊!」
「我去叫他。」紀小暖飛快跑出門口,大聲喚著準備上車的唐祖毅。「少爺,你忘記吃藥了。」
唐祖毅听見,微微頷首,丟下關媚,轉身走到紀小暖身邊,跟她一起回到屋于里。
「男人,真是愛撒謊的動物!」紀小暖忍不住低罵。
「我何時對你撒過謊了?」唐祖毅劍眉挑起,瞥向她,表情有點無辜。
「哼,說什麼分手,結果還不是……」她眯眼睨著他,感覺心酸酸的,難受極了。
回到大廳,他從鐘管家手中接過藥丸和開水,瞅見紀小暖氣嘟嘟的臉兒,不禁莞爾。「小暖。」
「干嘛?」她沒好氣地應聲。
「你知道你現在這模樣像什麼嗎?像妒婦。」他彎出燦爛的微笑。接著,他飲了口水,吞下藥丸。
妒婦?!
紀小暖渾身一僵。
真該死!經過昨夜後,她應該躲得他遠遠的,免得兩人之間又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怎麼一見到他又和關媚在一起,她就不受控制地醋勁大發?
呼,她真的瘋了,她是他姐姐啊,竟然嫉妒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不過老實說,我很喜歡看到你這模樣。」唐祖毅將水杯遞還給鐘管家,站到紀小暖面前,手指朝她粉唇輕輕一點。「這樣,我才能更加確定你是愛我的,我的心也會好過些。」
「少胡扯了!」回到現實中的紀小暖,又嚇得想躲開。
「先听我解釋。」唐祖毅拉住她。「我和關媚真的分手了,只是最近和‘關氏集團’合作舉辦珠寶展,關媚也是負責人之一,為了公事,我才會和她有接觸的機會,我和她之間並沒有什麼——」
「關我什麼事?」嘴上是這樣說,但她心中卻因他的解釋莫名地輕松起來。
「你這樣子,我真的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唐祖毅盯著她,薄唇飄出嘆息。
自從愛上她後,他總是不斷嘆氣,再這麼下去,他恐怕會衰老得很快。
「祖毅,我們該走了。」尾隨進來的關媚,站在玄關處催促。
「我走了。」唐祖毅突然俯下臉,輕啄她的芳唇後,才舉步離開。
又……又來了!
紀小暖全身僵住,臉色變得慘白,他老是動不動就吻她,再這樣下去怎麼成?
關媚見到唐祖毅親吻她的舉動,頓時心生妒意,雙拳緊握,忍不住沖上前,揮手甩了紀小暖一巴掌。
「啊!」紀小暖捂著面頰,痛叫了聲,眼淚在眸底懸蕩。關媚這個該死的瘋婆子,怎麼亂打人的習性又發作了?
走到門口的唐祖毅听見巴掌聲和紀小暖的痛叫聲,迅速回頭,奔回她身邊。「小暖?」
他拉開她的手,瞧見她白皙臉頰的紅痕,心頓時揪疼,大手懸在半空中,想踫觸她,又怕弄疼了她。「疼嗎?」
「問這什麼廢話?!」她一說話,牽動到紅腫的臉頰,痛得淚水滾落了下來。
「鐘管家,吩咐小張先送關小姐到展示會場,等一下我自己會開車過去。」他怒聲吩咐。
「是。」
「祖毅!」關媚不滿。
「請離開!」他森冷的黑眸射向關媚,繃緊的噪聲夾帶著熾烈怒氣。
關媚被他的怒火嚇到,也不敢再放肆,只好忿忿地離開。
「我請醫生來給你瞧瞧好嗎?」視線移向紀小暖,他語氣充滿了溫柔。
「不用,等會兒就沒事了。」她又想逃開了。
唐祖毅輕柔地拭去她的淚珠,然後緊緊地擁抱住她。
紀小暖感覺到他的身子微微顫抖,她知道,那是因為憤怒……也因為心疼。
他對她的憐惜,在這瞬間讓她心動了。
但是,她不能接受,一旦接受他的感情,他們姐弟倆將會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昨夜那禁忌的吻……已經錯了,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她必須在釀成大禍前,立即終止一切……
終止,她對他的心動;終止,他對她的愛意。
「唐祖毅,不論你怎麼努力,我永遠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她用力推開他,迅速跑開。
「該死!」唐祖毅闐沉著臉,站在原地,任她再次自他身邊逃開。
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
接下來的時間里,紀小暖都是魂不守舍的。在花房打掃時,不小心打碎幾個盆栽;在廚房打掃時,不小心摔破一組昂貴的骨瓷茶具;在二樓拖地時,不小心將水桶踢下樓,把鐘萍淋得一身濕,李嫂看她臉色不好,以為她身體不適,放她回房休息。
一夜無眠,加上唐祖毅的身影不斷在腦海中飄竄,讓她的頭疼得快炸開了,她只好起身出去向鐘萍要了兩顆安眠藥吞下。
過了幾分鐘,藥效還未發作,在床上翻來覆去,忽然听見鐘萍與李嫂在房外連連驚叫,好似發生什麼大事了,她疑惑地出去查探,見到圍在電視機前的眾人,皆是一臉驚駭與慌張。
「發生什麼事了?」她問。
「有一個瘋子沖進‘龍騰集團’和‘關氏集團’合辦的珠寶展示會場搶劫,听說他身上還帶了炸彈。」李嫂回答,她嚇得全身顫抖,合掌祈求老天保佑唐家少爺安然無事。
「什麼?!」紀小暖震驚,沖上前觀看電視新聞,安眠藥卻在此時發揮效力,她的腦袋逐漸昏沉,眼皮變得沉重,她不停搖晃腦袋,企圖保持清醒。
新聞突然插播「龍騰集團」總經理受傷的消息,紀小暖一顆心頓時擰緊,轉身想趕去會場,可是當她搖搖晃晃地跑到玄關時,忽然「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眾人听見聲音,發出驚叫聲,趕緊沖上前扶起她。
「唐……祖毅。」
她吐完這三個字後,眼前一黑,完全陷入昏睡中。
*****
「唐祖毅?!」
紀小暖從睡夢中驚醒,撐坐起身子,驚喊出聲,接著,昏眩的腦袋一陣抽痛,她難受地輕捶太陽穴。
「吵什麼吵啊?」睡在一旁的鐘萍被吵醒,發出抗議。
紀小暖扭頭望向窗外,發現天空一片漆黑,眸光掃向小夜燈旁的鬧鐘——凌晨四點了。
喝!
她昏睡了將近十二個鐘頭,該死的,她怎麼睡那麼久!
昏倒前的听見的噩耗不斷螫刺她的心,她急得推推鐘萍問著︰「鐘萍,唐祖毅呢?他回來沒?」
「唉唷,少爺回房了啦!你好煩喔,不要吵我。」鐘萍拉起被子蒙住頭,睡意迅速淹沒她的神智。
紀小暖跳下床,連拖鞋都來不及穿,火速奔出房門,往三樓唐祖毅的房間奔去。
站在他房門前,轉動門把,發現上鎖,她急急地叩門,
一會兒後,房門打開,帶著一臉惺忪睡意的唐祖毅出現,紀小暖趕緊撲上去,雙手在他身上模索。
「你要不要緊啊?傷在哪里?」她急得快哭了。
「你醒了?」唐祖毅瞧見她慌張的模樣,睡意瞬間抽離,輕撫著她的頭。「你怎麼了?」
「你先回答我,新聞說你受傷了,傷在哪呀?」
听見他受傷的消息,她恨不得趕緊沖到現場去看他,可惜安眠藥藥效太強,讓她昏睡了那麼久。
「我不要緊。噓,別哭,先冷靜下來。」感受到她的關心,他微揚嘴角,抹去她流下的淚。「受傷的人不是我,是‘關氏集團’的總經理,他在慌亂中不小心從樓梯滾了下來,可能在混亂中傳錯消息,才會讓媒體播報錯誤。」」真的嗎?」她一怔,抽抽噎噎著。
唐祖毅攤開手臂,微微一笑。「你有看到我哪里受了傷嗎?」
水眸緩緩從他俊臉滑下,一路審視到他的腳,確定他安然無恙後,她才松了口氣,吸吸鼻子。「新聞還說那男人身上有炸彈?」
「那個男人沖入大廳時,馬上就被警衛攔下來,當時大家以為他身上的炸彈是真的,全部嚇壞了,事情才會鬧那麼大,不過,後來證實那是假炸彈,只是虛驚一場。」
「該死的媒體,害我擔心死了!」她趕緊抹干臉上的淚痕。
「我回來後,听鐘萍說你吞了兩顆安眠藥,一直昏睡,你不該吃安眠藥幫助入眠的,那對身體不好。」
紀小暖不語,垂下腦袋。若不是他的身影頻頻在她腦海里穿梭,怎麼努力也無法將他驅逐出境,她也不會利用安眠藥來入眠。
「算了,你沒事就好,我回去睡了。」她低聲道,旋身就想走。
唐祖毅拉住她,黑眉揚起。「你睡了那麼久,現在回去還睡得著嗎?」
背對著他,她秀眉顰起,轉動被他扣住的手腕。「放手。」既然確定他沒事了,她就應該離得他遠遠的,免得讓他們兩個人都痛苦。
「小暖,別這樣對我。」唐祖毅從背後擁住她,俊臉埋在她頸畔,逸出淺淺嘆息。「不斷接近我後,又抗拒著我對你的愛,你這樣對我,真的很殘忍。」
她渾身一震,他的嘆息、他的懇求幾乎軟化她的心,緊握雙拳,好怕自己忍不住會沖動地回抱住他,告訴他,其實她也是愛著他的……
「听見我受傷的消息,就急著趕來,可見你並非對我無心,可是,為什麼你就是不願面對事實?」他繞到她面前,撫著她的臉。
「你誤會了,我關心你、對你好,是因為把你當弟弟看待,那絕不是愛情——唔……」她的唇忽地被他封吻住,她伸手推拒,卻被他壓向牆壁,毫無躲避的機會。
「不行……」
她一張嘴抗議,他溫熱的舌便刺入她唇內,狂野纏綿地吻著,此時的他,月兌去一貫的溫柔,她知道自己快把他逼瘋了。
他的氣息盈滿她的鼻端,嬌顏不斷發燙,她的腦袋又開始暈眩了,不知道是安眠藥的藥效尚未完全退去,抑或是因為他的吻?
等不到她的回應,唐祖毅不願松口,吮著她的舌,魅惑著她給予回應。
她的雙腳逐漸虛軟,幸好他雙臂環住她的縴腰,才不至于讓她整個人滑落。「唔……」她投降了,逸出細碎的申吟,探出香舌,回應他的熱情。
四周的溫度迅速攀升,空氣中飄散催情的分子。
水眸氤氳,搭在他肩膀上的小手,無意識地緩緩滑入他睡衣內,觸上那光果健碩的胸膛時,被他熱燙的肌膚燙了一下,卻不想離開那觸感極佳的光滑胸膛,縴柔的手指頭悄悄滑過他敏感的。
薄唇吐出粗喘聲響,他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下,像是一種無形的鼓舞,她的小手似有自主意識的放肆溜下,徘徊在他的腰月復之間。
場面逐漸失控,唐祖毅壓抑下就要失控的熱情,輕輕柔柔吮著她的唇瓣,捉住她想往曖昧禁區探入的小手。
他是個生理正常的男人,愛極了她的熱情挑逗,但,此時並不是縱情的好時機,他得緩住。
停下親吻的動作,抽離雙唇,唐祖毅深深呼吸,企圖調順紊亂的呼吸頻率。
「嗯?」霎時間,紀小暖發出微微不滿,嘟起唇兒上前索吻。
「小暖,不行,我們得停一停。」他喑啞地說道,手指撫過她艷紅的臉蛋。「如果你想繼續,得等我們先談過後,才能再繼續。」
他拉開距離,四周的溫度逐漸下降,讓紀小暖的腦子也漸漸清醒。
「小暖,承認吧!你並不是單純把我當成一個弟弟,要不然你不會這樣熱情地回應我。」
紀小暖美眸瞬間瞠大,一臉驚恐,下一瞬間,她的背脊順著牆壁滑下,癱坐在地板上,臉蛋埋在膝蓋里,哀哀地哭了。
怎麼……怎麼又會這樣?
為什麼每次只要踫到他,她的理智全都躲在家睡大頭覺,讓她像個需索無度的,迫不及待地想把他……
她的哭聲揪緊了唐祖毅的心,他蹲在她面前,將她擁人懷里,柔聲安撫。「噓,別哭了。」
「嗚嗚嗚嗚……」她哭得更大聲了,伸手推他。
抓住她抗拒的手,唐祖毅斂眉,滿是痛苦,低吼著︰「承認你愛我,真有那麼難?」
「走開啦!」紀小暖掙扎,想從他身旁爬出去。
他嘆氣,伸手將她撈了回來,固定住她的腦袋,強迫她與他對視。「你究竟想躲到什麼時候?」
「放開我……我要去死……」她恣意宣泄的淚水滴滴落在他的手上,讓他更加難受。
她這個做姐姐的,竟然和弟弟差點、差點……
她現在已經羞愧到無地自容了,干脆跳樓死了算了……
死?
听見她的話,他的心恍若受到重捶,他苦澀一笑,被她傷得好重、好重,「紀小暖,你寧可去死,也不願承認愛我?」
他傷痛的語氣,讓紀小暖一怔,滿是不忍。
「該死!紀小暖,給我一個理由!我要理由!」他真的不想放棄,吮去她不斷滾落的淚珠。
「不行……」她搖頭。
不能說出真相,如果他無法接受自己的身份,永遠躲開她和媽媽,那媽媽會心碎死的……
「要我如何開口求你,你才願意說?」他被她惹惱了,黑眸燃起怒火。
如果,她並不愛他,從頭到尾只有他自己一廂情願,那麼他願意放手讓她離去。
可是,既然知道她也愛著他,但卻因某種不明原因抗拒著他,他不服氣,不甘心這樣放她離去。
她還是搖頭,不肯看他一眼。
「我會等到你願意說為止。」他輾轉吻著她,企圖撬開她緊閉的雙唇。
她躲開,心又慌亂了。「走開,你不能再吻我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她一定又會失去控制,沖動地和他……
她不加掩飾的慌亂,讓他抓住她的弱點!
「可是。我喜歡吻你。」他雙手固定住她的頭,繼續落上輕吻,雖然覺得自己使出的方法有點卑劣,但他已經完全拿她沒有辦法了。
「夠了,你一定會後悔的!」她急吼著。
「怎麼說?」一只大手從衣擺悄悄滑進去。撫著她柔女敕的腰畔。
「把你的手伸出來……你不能這樣子,我是你姐姐……」不爭氣的她被他熨燙的大手一撫,所有的堅持都瞬間瓦解。
「我不是你弟弟!」眸色鷙沉,他低吼,非常不悅她老喜歡把這個理由掛在嘴邊。
「是真的!」她努力想把模上她胸脯的大手揪出來。「我們是雙胞胎姐弟……你出生後沒幾天就被唐家的人抱來了,我媽可以作證……」
他的動作停頓住了,黑眸危險地眯了起來。「把話說清楚!」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說了,紀小暖哀怨地瞅了胸前一眼。「把你的手抽出來,不然你會後悔的……」
唐祖毅抽出手,將她從地上抱起,放在床沿坐著,他站在她面前,雙手環胸,眼神銳利地瞅著她。「說!」
「弟弟,其實——」
「還沒證實什麼,不要叫我弟弟!」劍眉斜飛,他極度不滿她對他的稱呼。
「你現在的媽媽無法生育,我們的爸爸只好找個女人替唐家生下繼承人,而我們的媽媽——紀美妍因為暗戀爸爸很多年,她希望能得到爸爸的愛,所以自願借月復生子……當媽媽生下我們這對雙胞胎姐弟後沒幾天,唐家的人就把你抱去美國了,完全不顧我和媽媽……」想起他們同樣是唐家的孩子,可是唐家卻從未在乎過她,她心一酸,不禁淚漣漣。
唐祖毅听了,眉頭皺得更緊。
「幾年後,爸爸回來,媽媽想要把你搶回來,結果爸爸說你已經死了……媽媽相信了,以為你真的死了,所以都沒有再來找你,直到前陣子,我們看新聞才知道唐家的繼承人並沒有死……所以我才會……」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所以,你才會混入唐家幫佣,企圖接近我,等待機會把真相告訴我,好讓我跟著你們回家?」他挑起眉,了解她抗拒他的主要原因,心中那塊石頭忽然消失,整個人變得輕松起來。
「是啊,弟弟,你願意離開唐家嗎?」她抬起布滿淚痕的小臉望向他。
唐祖毅瞅著她不語。
見到他嚴肅的表情,紀小暖一怔,以為他受到嚴重打擊,無法接受。「我……你別這樣啊,我之前一直不敢告訴你,是怕你無法接受事實,選擇躲回美國,這樣媽媽和我都會很傷心的,我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
「如果我離開了,你的傷心是因為失去一個弟弟,還是失去一個喜愛的男人?」他問。
「我……當然是因為失去一個弟弟。」她低垂下腦袋,躲避他的眼神。
她怎麼可以承認愛他?她會害死他的!
往後,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他們姐弟相戀,他們一定會遭受眾人的唾罵與輕屑,她絕不能讓弟弟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沒有其他原因?」他蹲在她面前,揚起頭望著她。
「當然。」就算有,她也不能承認,愛上自己弟弟,她死後會下地獄的啊!
「撒謊!」
「既然你現在知道真相了,你不能再這樣對我——」
「怎樣對你?是這樣嗎?」他啄了她的紅唇一記。「還是,不能逼你承認你愛我?」
紀小暖又氣又急,捂著唇。「該死的!你明明知道我們的關系,你怎麼還能這樣?」
「小暖,我愛你。」他湛黑眸瞳噙滿深情愛意。
「閉嘴!」紀小暖嚇得驚聲尖叫。
她要瘋了!
本以為說出真相之後,唐祖毅就會明白兩人不能在一起的理由,誰知道他竟然……竟然還敢把愛意掛在嘴邊?!
「我要走了!」她的頭又開始昏了,起身想離開。
唐祖毅不讓她走,雙臂環住她,將自己的臉埋在她軟女敕的胸前,流泄出愉悅的笑聲。「我好開心,真的!」
紀小暖頓了幾秒,再度放聲大哭,淚水凶猛奔流。「哇嗚嗚嗚嗚……」
他明知道她是他的雙胞胎姐姐,還敢如此大膽?甚至,還說開心?他是存心想折磨死她嗎?
這會兒,她非常、非常確定,瘋的人不是她,而是唐祖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