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然無恙的歸來,她終于可以放心了。
她不得不承認,這瞬問甚至還為此感到有一點點的歡喜。
由于符文森的突然出現,害得汪可蕾整夜心煩意亂、輾轉難眠,直到清晨才體力不支的昏睡過去。
她在睡夢中無意識的按掉設定好的鬧鐘,待整個人徹底驚醒過來,距離上班的時間只剩二十分鐘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和換衣服,然後抓著皮包,匆匆忙忙的沖出門。
「啊——」一時不察,她被門口的不明物體絆著,整個人往前撲去。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突然伸出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勾住她的腰,將她拉入懷里。
「小心點啊,老婆。」符文森惺忪的臉龐帶著慵懶笑意。
「別亂喊,我們已經離婚了。」她旋即從他身上跳了起來。
「啊,喊習慣了,忘了改口。」他跟著站起身,拍了拍上的灰塵︰
「你……就坐在門口睡了一整夜?」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沒辦法,我無處可去。」他唉聲嘆氣,扮可憐。
「蠢蛋!不會去投靠你弟?」她忍不住罵道。
「他家那兩個小鬼吵得要命,我才不想去自討苦吃。」他還是喜歡賴著她,過去每天和她一起吃飯喝酒、閑聊玩樂的生活讓他懷念不已。
「那麻煩你滾到別的地方去睡,別睡在我家門口,免得壞了風水。」一看見他,她就心煩。
「你上班快遲到了吧?」他看表,提醒她。
「噢,慘了!」沒空再跟他瞎扯,她急忙沖入電梯,前往地下停車場。
偏偏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她的愛車卻怎麼也發動不了。
她氣急敗壞的跳下車。
符文森正好跨出電梯,朝她走來。「怎麼了?」
「車子發不動。」她悶悶應聲。
他打開車子的引擎蓋,檢查了一下。「電瓶沒電了。」
「該死!」她從車里抓了皮包,就想往外沖。
「這里不好叫計程車,我載你過去比較快。」他伸手將她逮了回來,走往一旁的奔馳跑車。
她本想拒絕,但一想到今早有場重要的會議,只好從善如流的跟著他上車了。
他迅速發動車子,駛離停車場,前往診所。
「你沒吃早餐吧?要不要順路買一下?」
「不用了,早上的會議很重要,不能遲到。」她焦慮地頻頻看表。
「知道了。」他踩油門加速,快速將她送達診所。
下車之前,她遞給了他兩張百元紙鈔。「當作車資,以後我們互不相欠,別再有任何牽扯。」
「一大早的,你真會惹人傷心。」他苦笑。
她不理他,逕自下車沖入診所。
「汪醫生,院長和其他幾位醫生已經在會議室等你開會羅!」櫃台的護士知會著。
「知道了,我馬上去。」汪可蕾疾步走進會議室。
四十分鐘之後會議結束,當她回到辦公室,卻赫然發現桌上放了一份總匯三明治、一份生菜色拉和一杯冰女乃茶。
「我桌上的早餐是誰送來的?」她走出辦公室問護士。
「對面早餐店的小弟,不過他倒沒說是誰付錢買的。我猜,有可能是汪醫生的愛慕者吧!」護士笑道。
汪可蕾接著返回辦公室,坐下來仔細一瞧,才見到塑膠袋里放著一張字條,上頭蒼勁有力的字跡寫著——
好好享受豐富的早餐,別餓壞了!真心從良的前夫
「以為一份早餐就能求得我的原諒?哼,想得美!」她用力揉爛紙張,隨手扔入垃圾桶。
原先她也想連早餐一起扔了,但又覺得太浪費食物了,加上她已經餓得饑腸轆轆,索性就大肆吃了起來。
但礙于面子問題,她又不想被符文森發現她這麼不爭氣地接受他的好意,于是,她傳了一封手機簡訊給他。
早餐我扔了,快滾出我的生活,去當你的和尚吧!
三分鐘後,他回傳訊息了。
撒謊是不良的行為,吃完記得要擦嘴。
這家伙還真聰明啊……不,或者該說是他太了解她的性格了,甚至連她喜歡吃什麼都記得相當清楚。
嚴格說起來,他為人還是挺不錯的。
她感覺自己的心牆正逐漸崩塌中……
「啊,汪可蕾,你究竟在想什麼?」她赫然驚醒,握拳輕敲自己的頭。「要記取教訓、要記取教訓,絕對不能心軟原諒那家伙!」
今晚沒有門診,汪可蕾傍晚六點就下班了。
她踏出診所,準備招喚計程車回家。
一位氣質儒雅的男人同時從隔壁的商業大樓走出,一看見她,便迅速走過來打招呼。「汪醫生!」
「咦,古先生,你已經從英國出差回來啦?」汪可蕾揚起友善的笑臉。
眼前這男人叫古廷維,年長她六歲,是一家廣告設計公司的老板。由于他與雅美牙醫診所的院長為多年好友,只要有空就經常跑到診所泡茶閑嗑牙,故診所里的員工對他都十分熟悉。
「是啊,昨晚剛回來的。」古廷維遲疑了下,最後還是忍不住關心問道︰「關于你的事,我全听說了,你最近還好嗎?」
「嗯,還不錯,謝謝關心。」汪可蕾笑得有點尷尬。
「晚餐吃了嗎?」
「還沒呢,打算回家隨便煮泡面來吃。」現在只剩她自己一個人吃飯,很懶得講究了。
「最近我和朋友一起投資開了一家法式餐廳,不曉得你肯不肯賞臉,一起去試試菜色?」一直以來,他對高雅美麗又爽朗大方的汪可蕾頗有好感,但可惜礙于她已婚的身分,他無法展開追求。如今既然得知她已恢復單身,他當然不想再錯過她了。
「法式料理啊!好啊,我好久沒吃了。」她滿心欣喜,馬上答應了。
「那我們走吧!」古廷維領著她走往停車處。
這時候開車來接她下班的符文森,恰巧撞見她與一名陌生男人有說有笑的一同上車離開的畫面,不禁滿月復疑惑。
那男人究竟是誰?
他們兩人離婚才沒多久,她這麼快就找到第二春了?
符文森心中很不是滋味,頓時有種被搶走心愛玩具的感覺。
鑰匙被汪可蕾沒收,符文森回到家卻不得其門而入,索性坐在大廈門口的階梯上一邊抽煙,一邊等她回來。
如今他才知道原來等待是一種可怕的煎熬。
他等了將近五個鐘頭,就仿佛等了五年似的漫長。
已經深夜十一點了,居然還不見她的人影,她的手機也一直撥不通,他的情緒益發焦慮,不禁開始胡亂揣想……
莫非今晚她打算和那男人在外頭過夜?
他們兩人的關系已經這麼親密了嗎?
一思及她和其他男人親熱的畫面,他的胸口莫名揪痛起來。
就在他差點大暴走的時候,她終于回來了!
一輛黑色凌志轎車緩緩停在大廈前,汪可蕾與古廷維一同下了車。
他們兩人面對面談話,一時沒有留意到站在圓柱後方的符文森。
「謝謝你今晚陪我吃飯,還給了我們餐廳一些新菜色的建議。」古廷維臉上洋溢愉悅的笑容,讓符文森瞧了頓覺好礙眼。
「你太客氣了,應該是我謝謝你的招待才是。」汪可蕾回以笑容。「下次若有機會。換我請你吃飯,禮尚往來一下。」
「好啊!時候不早了,你早點上樓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的,回去開車小心。」汪可蕾目送古廷維開車離去之後,才轉身走往大廈的大門,卻突然被冒出來的符文森嚇了一跳。
「看來你的約會很愉快嘛!」他似笑非笑,眼神蘊藏陰騖的護意。汪可蕾被他瞪得心虛莫名,有種她背著他紅杏出牆的尷尬……
不對!他們已經離婚了,她與友人正常吃飯約會,又不關他的事,她根本沒必要心虛啊!
「是挺愉快的。」她展露一笑,揚手向警衛室的警衛打了聲招呼,警衛馬上開啟大門讓他們進入。
「那男人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他臉色不由得陰沉了幾分。
「我們院長的朋友。」她走入電梯,他隨後跟進。
「做什麼的?」
「廣告設計公司的老板。」她按下樓層鍵。
「年輕有為,不錯嘛!」他語氣超酸的。「你們在交往?我們才剛離婚,你就這麼急著找第二春?」
「我和他只是……」她猛然意識到不對勁。「等一下!我們離婚了,我沒必要跟你解釋這些吧!還有,你把我害得這麼慘,不要再來纏著我了!」
「我……」是啊,他現在還是帶罪之身,沒得到她的原諒之前,他不能太囂張!符文森的氣勢旋即軟了下來。「早上我已經幫你的車子送去換電瓶了。」他把她的車鑰匙還給她。
「多管閑事!」到了十六樓,她走出電梯,掏出鑰匙開門。
他想跟著進屋,卻被她擋住。
「你是要自己離開,還是要我用掃把趕你走?」她故意恐嚇他。
「可蕾……唔!」他忽然彎身抱月復,一副神情痛苦的樣子。
「少裝模作樣了,我不會上當的。」居然玩小孩子把戲!咳,太遜了啦!
「我沒裝……是真的胃痛……」他臉色逐漸發白,渾身冒出冷汗,胃部的陣陣痙攣痛得他忍不住發抖。
「你一向身強體健的,怎麼會突然胃痛?」她褪去嗤笑,有點被他的模樣嚇到了。
「為了等你回來,我還沒吃飯……」加上看見她和那男人幽會的畫面,他的情緒受到嚴重刺激,當然也會連帶影響到生理反應了。
「這麼大個人了居然還不會照顧自己,真笨!」她並非鐵石心腸之人,見到他如此難受,也只好暫時放下恩怨,攙扶他入屋,並讓他坐在沙發上休息。
她緊接著去找出胃藥給他。「先吃了吧!」
他喝口水,吞下藥丸。
「你等著,我去煮面給你吃。」
他拉住她,語氣虛弱地要求。「我要叉燒味噌拉面,不要陽春面……」
「去你的!當我這里是餐廳?還點餐咧!」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走往廚房。
不到半個鐘頭,她端了一碗香噴噴的味噌拉面出來。
「沒有叉燒,要吃不吃隨便你。」
「你特地為我煮的,我當然要吃了。」他先喝了幾口熱湯,待舒緩胃部的不適,才接著吃起拉面。
「吃慢點,免得胃一下子承受不了。」她忍不住提醒。
「知道了。」她的關心猶如蜜糖,甜暖了他的心,先前的郁悶之氣瞬間消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