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地駛離行官,望著富麗堂皇的行宮高自己愈來愈遠,季如悠明白自己恐怕不會再回到這令她永生難忘的地方。
腦海中不時浮現在行官的種種回憶,有柳玉仙對待她的親切,有武悔老愛捉弄她的惡劣行徑,以及她內心里那不為人知的怦然心動,最後又以柳玉仙的死作為一切收場。
模著自己的唇瓣,季如悠仿佛仍能感受到,當武悔吮吻自己時的駭人感受。他的吻是那麼輕柔,那麼令人暈眩不已……
思緒轉至此,季如悠不禁感到一陣臊熱,雙頰更是滾燙了起來。
在行宮里不盡是痛苦的回憶,這之中的酸、甜、苦、辣,自己都-一嘗遍,也不枉她走上這一遭,只可借有人和她有不一樣的看法。
這人即是——無論如何也要吵著一起上路的薛晴雨。
「季姐姐,我不相信你會甘心就這樣離開。」和她乘坐同一輛馬車的薛晴雨,不時的發出抱怨聲。
她就是打算趁著這一越,無論如何也要說服季姐姐改變主意。
「晴兒,我都坐在馬車里了,你不信也得信。」季如悠莞爾地笑道。
「哼!」薛晴雨老大不悅地掉頭看向馬車外,看見英姿挺拔的武大哥正騎著白馬緊跟在她們的馬車旁。
她到現在仍然很難接受武大號決定要送季姐姐回去的事實。
武大哥明明很在意季姐姐的嘛!他怎麼會答應季姐姐不理性的要求?
明明是郎有意、妹有情,為什麼一定要分開?她就是搞不懂這兩人在玩弄什麼玄虛?
「季姐姐,你看,武大哥騎著馬一直跟在我們的馬車外,你難道還不明白武大哥的心?」薛晴雨連忙將她的發現告訴季如悠。
季如悠從馬車里自然也瞧見這一幕,但她卻故意撇開臉,假裝沒看見。
既然他已決定送她離開,那麼她和他之間再無任何交集。他所做的一切,並沒有什麼好感動的。
或許是她自己在鑽牛角尖,對于他當真送她出行宮一事,她心里不是沒有埋怨,但明明是她自己說要離開,他不過是遵從她的意願罷了。
「季姐姐,你知道嗎?我听說另一輛馬車里的五位佳麗,她們有意打算趁這一趟為期不短的路程,再做最後一次努力哦!我在想,武大哥這一路上肯定艷福不淺,有五位佳麗巴著他不放,真可謂是坐擁——」
「晴兒,不要再說了。」季如悠索性打斷她的滔滔不絕,不想再听下去。
薛晴雨識時務的閉上嘴巴,卻悄悄露出一抹頑皮的微笑。
***
馬車行駛了一段時間,終于在一處林子里稍作休息。由于乘坐在馬車里太久,季如悠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還好她的腳傷早經過令大夫的醫治,復原的情況良好,走幾步已不成問題。
「你可以自己下馬車嗎?季姐姐。」薛晴雨在跳下馬車後,站在馬車外問。
季如悠衡量了馬車的高度後,這才點頭表示她可以自己下馬車。
「你要小心一點,季姐姐,千萬不要再摔傷了。」薛晴雨一臉的關心。
季如悠被她這一說,心里反而是負擔,她不禁暗暗思忖︰自己應該不會摔下去吧?
小心翼翼的跨出右腳,正欲下馬車,突然一旁傳來薛晴雨的尖叫聲,頓時嚇得她重心失去平衡,整個人往前傾,眼看就要跌下馬車。
一道迅速趕來的身影立刻身手穩健地接住她傾倒的身子,穩穩地將她護在手臂里。
季如悠嚇白了張俏臉,氣息尚未平穩,就見武悔的臉色也不是挺好看。
「你就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嗎?」武悔沉聲斥道,將她放至大石塊上。
季如悠自認是自己造成武悔的困擾,不敢出聲反駁,俯著頭任由武悔責備她的不小心。
「季姐姐,你沒事吧?」薛晴雨走過來詢問道。
「我沒事,幸好木護法及時接住我。」季如悠抬起頭正想向武悔道謝,卻見他頭也不回的走開。
心里免不了涌上一陣強烈的失落感,季如悠望著武悔走遠的挺拔身影,她清楚是自己將他推離了自己。
「季姐姐,你想喝水嗎?我去替你倒水來。」薛晴雨自告奮勇的起身,跑向備有茶水的馬車。
「晴兒。」季如悠不想麻煩薛晴雨,就見她跑得比誰都快,一會兒就不知跑哪兒去。
于是趁這段時間,季如悠輕吁了口氣,緩緩地靠向背後的樹干,準備好好孩息一香。
「你就是季如悠?」突來走來幾名打扮得花枝招展、儀態迷人的姑娘,個個臉上皆帶著不以為然的表情。
季如悠記得這些人就是和她一起進行官的另外五位佳麗,由于她一進行官就被誤認為是丫星,是以再也沒和她們有見面的機會。
「听說你一進行官就成了啞兒,還因此得到木護法的眷顧,怎麼這會兒也跟著我們一塊兒被送回去?」有人嗤聲道,低頭瞟了膘季如悠。
「哎喲!千媚,這個還用說嗎?肯定是她的啞病是假的,被木護法拆穿後,自然就不能裝警作啞了。」
「就是說嘛!听說她還把行官的某某總管害死呢!如果換作是我,早嚇死了,哪能像她這會兒仍能這麼自在。」
「呀!你別再說了,那可是一條人命耶!愈想愈覺恐怖的。」各佳麗極其所能的冷嘲熱諷,一再挖苦著。
季如悠不以為意,她早就領教過這些人。
「你們說夠了沒?各位三姑六婆,季姐姐是武大哥的意中人,再說下去當心武大哥把你們丟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樹林里,讓你們自生自滅。」薛晴雨手里拿著茶水,氣唬唬的撂下恐嚇。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你這丫頭片子說的話嗎?如果木護法真如你說的那麼在意她,她何必跟我們一塊兒長途跋涉?」
「那是因為——」
「因為在下是有意借此帶季姑娘出游。各位千金小姐,不知還有何指教?在下可以一一回答各位的疑惑。」武悔不知何時己出現在眾人後面。
五位佳麗驚轉回身,個個臉上在頃刻間由不屑輕蔑轉為千嬌百媚,各種風情皆有。
「木護法,原來您在這兒,人家一直好想再見見你,和你互訴情實呢。」一名佳麗扭腰擺臀走向武悔,一雙柔美借故要攀上他。
武悔臉色不變,身形一閃,便讓這名佳麗撲了個空,差點跌了個狗吃屎。
見此狀,薛晴雨噗啼笑出聲。
「木護法,你當真舍得將嬌兒護送回去嗎?我不在乎名份,只要能陪在你身旁伺候你,我就是當妾也不打緊。」名喚嬌兒的女子吸里嗲氣的撒嬌著,盼能得到最後一絲機會。
「我也是。」
「也算我一份。」
「木護法,你千萬別忘了我。」
現場一片混亂,就見五位佳麗朝著武梅直直接近,存心要以美色迷惑他。
在旁觀看的薛晴雨,急得仿佛是熱鍋上的螞蟻,在一旁又叫又跳的。
「你們還知不知羞恥啊!大庭廣眾之下——」咦!不對,這里是人煙稀少的樹林里,薛晴雨連忙改口道︰「不,是光天化日之下,這樣圍著武大哥,快讓開!季姐姐,你快點去把武大哥搶回來,季——」薛晴雨叫曹,猛然回頭才發現季如悠已不在原先的大石塊上。
季姐姐不見了?這還得了!薛晴雨臉色一變,急忙沖過去拉開擠成一團的各位佳麗,一面大叫著。
「不好了,武大哥,季姐姐不見了!」
諸位佳麗聞言各自閃開,卻都驚異的睜大眼,這是怎麼一回事?
不僅是季如悠不見了,就連原來還被圍在她們中間的木護法,也像一道煙似的消失無蹤。
這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還見鬼了?
***
季如悠簡直無法相信一個人的武功修為,居然可以高深到這種地步。
他竟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帶離那混亂的現場,還沒驚動任何人,這也許就是干爹、干娘他們崇拜的獨孤教厲害的地方吧!她算是見識到了。
不過——
「你把我弄到這麼高的樹上,我待會兒要如何下去?」俯望著林子里正急著四處找人的眾人,她捉著他的手臂問。
「我既然可以帶你上來,當然就會送你下去。」武悔氣定神閑地靠在枝干上,閉目養神的答道。
「你打算靠在這兒休息?」她俯望著下方,這種高度令她的一顆心差點跳出來。
「有何不可?」
「你先送我下去,我可以在馬車里休息。」她承認自己沒有他這種本事,能在這麼高的樹上合眼睡覺。
「你不怕這一下去,那些長舌婦又會在你面前一再冷嘲熱諷?」
「我——」
「放心,靠著我,我不會讓你摔下去。」武悔伸上另一只手臂,穩穩地環住她的細腰,見她想掙扎,遂故意附在她耳畔道︰「小心,你這樣亂動,才會使我們倆摔得粉身碎骨。」
「你分明是故意的。」她控訴道,且直在他的懷里許久。
「我的確是有意的,這又如何?你真心想要我接受那些佳麗的誘惑?你只須一個點頭,我馬上送你下去,並謹遵你的意願行事,你說呢?」
「你——」季如悠抬起頭,正想朝他用力點頭,但這動作說來容易,她的心卻痛苦萬分。
他當真以為她會毫不在意嗎?若她可以完全不在乎,她也犯不著這麼難過了。
「如何?你尚未表示你要我如何做呢?」
「不要逼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可惡?」她再也忍不住的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淚如泉涌。
武悔環抱著她顫抖的嬌軀,輕拍她的背,撫著她的細發,任她發泄自柳玉仙死後郁積在她心里的沉痛及傷害,一直到她筋疲力盡,雙眼又紅又腫。
***
「原來你一直和武大哥在一起啊!季姐姐,你害我好擔心。」薛晴雨鼓起腮幫子,一到她很不夠意思的表情直瞅著她看。
「晴兒,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當時木護法趁著一片混亂之際,將我帶離現場,我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猶記得當她一回神,她已經端坐在樹上了。
「我知道,晴兒都知道,武大哥對季姐姐最偏心了。」薛晴雨頻頻抱怨著,不時以哀怨的眼神膘著季如悠。
「晴兒,你不要這樣說,我和木護法——」
「季姐姐想說你和武大哥什麼事也沒發生嗎?」薛晴雨徑自接腔道。
季如悠一愣,腦海不由自主的浮現武梅在送她下來前,以一記熱吻吻得她嬌喘吁吁的一幕,雙頰頓時像火一般燒起來。
「嘎!季姐姐你臉紅了,還說什麼事也沒發生,原來季姐姐一點都不老實,太過分了,多虧晴兒一直把你當親姐姐,對你剖心置月復,原來季姐姐沒有相同的想法,我……我好傷心哪!」薛晴雨掩面做出傷心的模樣。
「晴兒,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誤會我了。」季如悠見向來活潑開朗的薛晴雨居然被自己弄哭了,還當真嚇了一跳,連忙伸手想安慰她。
「你就是這個意思。」薛晴雨在指縫中偷看她的反應。
「晴兒,我不是,你要相信我!」
「那季姐姐你說,你是不是不會和武大哥分開了?」薛晴雨突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盯著她看。
「晴兒,你?」見薛晴雨眼里毫無淚水,季如悠方知自己又上當了。
她就這麼好騙?先後遭武悔及薛晴雨的設計?為此,季如悠的表情十分僵硬。
「季姐姐,你生氣了?」
季如悠故意不搭腔,把臉撒向一旁。見此狀,薛晴雨立時成了著急的一方,圍在季如悠身旁又叫又跳的。
「季姐姐,人家是關心你嘛!你不要生晴兒的氣。我下次不會再捉弄你了,好不好?」雙手合十,薛晴雨一再的討好求饒。
眼見薛晴雨這副模樣,季如悠就是有氣也氣不上來,更何況她自是不可能生薛晴雨的氣。
「現在你可知道被捉弄的感受為何了?」她綻放出椰榆的笑容,等著薛晴雨的反應。
「季姐姐?你……原來你……好哇!季姐姐,你竟然敢捉弄我,太可惡了,害我以為你生晴兒的氣,你怎麼可以這樣嘛!」薛晴雨果然發出抗議之聲,不時在馬車里跺著小腳。
季如悠發出愉快悅耳的輕笑聲,笑望著薛晴雨孩子氣的行為,心里一面暗暗吁了口氣,慶幸她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沒有再追問下去。
至于薛晴雨的問題,連她自己也沒有答案。
她當真可以毫無芥蒂的和武悔相守嗎?這一刻,季如悠的心里盡是茫茫然。
***
一路上,果然正如薛晴雨所言,只見五位佳麗極盡所有淚綢之本事,一再對武悔做最後努力,每個人都想把握這最後機會。
對于這些人的行為舉止,季如您看在眼里,卻是什麼反應也沒有。她沒有權力阻擋她們追求幸福,更沒有立場做任何表示。
不過她不去招惹其他佳麗,不代表她們肯給她一個人平靜的時間,依然大搖大擺的找上正在客房休息的她。
「你們想做什麼?」薛晴雨一見她們又闖進季姐姐休息的房間,忙不迭小跑步趕了過來。
「晴兒妹子,你不要誤會,我們不是來找季姑娘的麻煩。大家都是好姐妹,當然要好好相處嘛!」帶頭的佳麗千媚和善地面帶微笑。
「我才不相信你們!快說出你們究竟想做什麼?別以為我和季姐姐好欺負。」薛晴雨挺直背脊,擋在季如悠的前面。
「晴兒,不要這樣,我相信她們沒惡意,你就坐下來听听她們想說什麼嘛!」季如悠充當和事老,將薛晴雨拉坐在自己身邊。
「還是季姑娘明理,難怪木護法會在我們這些人之中選中你。」千媚呵呵笑道。
「就是說嘛,所以我們這些姐妹都得要向李姑娘看齊,還望你多多指教。」嬌兒跟著附議道,緊接著親密地往季如悠身旁坐下,勾起她的手臂撒嬌道︰「季姑娘,哦!不,嬌兒喚你一聲季姐姐好了。」
季如悠談笑不語。這一聲季姐姐,令她很快的了解這些佳麗這樣巴結她的用意何在。
倒是一旁的薛晴雨看不出個所以然,兀自哇哇大叫著︰「你別說笑了好不好?你看起來可不比季姐姐小,還好意思自稱妹妹。」
「晴兒妹子,這你就不懂了,季姑娘想必是木護法的正室,而嬌兒若是成為偏房,自然得喚季姑娘一聲姐姐啊!這和年齡可一點關系也沒有。」嬌兒理所當然地分析道。
聞言,薛晴雨一雙眼珠子掙得老大,看著嬌兒的表情仿佛是見鬼了一般。
「你想要給武大哥收做偏房,也要看武大哥同不同意吧?」
「正是因為如此,我們才來求求季姑娘替我們在木護法面前美言幾句,再怎麼說,咱們也都是長途跋涉來到了這里,現下又要被送回去,這面子可要往哪兒擺!」千媚終于拉下臉來,央求地看向季如悠。
「就是,光想到回去肯定會讓村民笑話,我就不想活了。」
「對啊哦也是。」
「我也有同感。」
「所以我們只好求求季姑娘,好心收留我們,就算是淪為小妾,我們都不會有埋怨。」無論是小妾、偏房,她們都如願以償的成為木護法的人,可以得到榮華富貴及終生的保障,名份為何根本不重要,木護法的心屬于何人更是其次。
「各位,我想這件事我恐怕無能為力。」季如悠一臉遺憾地看著她們。
「你怎麼無能為力?」
「依我看,你根本是不想和我們分享木護法,你想一個人獨佔木護法。」
「一定是這樣錯不了!像她這樣自私的人,我們干嘛好聲好氣的求她,直接給她一頓教訓,看她還能得意到幾時?」有人再也忍不住的出言恐嚇。
「沒錯!我老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姐妹們,咱們一塊上!」
「你們休想欺負季姐姐!」薛晴雨見場面逐漸失控,連忙站起來。
「臭丫頭,你給我閃開2」千媚一手推開她。
薛晴雨被推倒在地,發出一聲痛呼,很快的紅了眼眶,淚水立刻在眼眶里打轉。
「晴兒。」季如悠立即上前扶起她,十分生氣的怒視著五位佳麗。「她只是一個孩子,你居然動手推她,我要你道歉。」
「道歉?我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你再怎麼生氣,也不該動手傷害別人。」季如悠定神看著千媚,那堅定的眼神非要她道歉不可。
「笑話,我不僅要傷害她,我連你也一塊教訓!各位姐妹,還在等什麼?既然她不肯收我們做偏房,我們也犯不著對她客氣了。」千媚呦喝著,要眾人一起上前給這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頓好打。
眼見她們朝自己和薛晴雨一再逼近,季如悠將薛晴雨護在自己懷里,此時此刻,就算她會被打得遍體鱗傷,她也不會讓薛晴雨受到絲毫損傷。
「武大哥,你在哪里?」薛晴雨卻掩不任心中的害怕,大聲尖叫出聲。
「我在這兒,晴兒。」武悔慢條斯理的回應道,接著從房間門口走進來。
「啊!是木護法。」像做錯事的小孩被當場逮住似的,眾佳麗臉上一片慘白。
原以為木護法出去辦事,許久才會回客棧來,不料她們全打錯了算盤。
不過更令她們感到難堪的是,在武悔進來不久,緊跟著他一起出現的一群人里,居然是她們久未見面的雙親。
見她們的雙親一個個皆露出失望及驚駭的表情,像是說明了對自己女兒的行徑感到十分失望,及難以相信眼見是事實。
五位佳麗見到雙親各有不同的反應,季如悠卻無心顧及她們,她的眼里此時只看見跟著眾人一塊出現的李發、發嬸。
「干爹、干娘,悠兒好想你們!」放開了薛晴雨,季如悠起身跑向站在門口的李發夫婦。
卻在投人發嬸的懷抱之前,武悔已搶先一步將她攬腰抱至懷里。
「對不起,在下有話想和兩位長輩談一談,不知可否給我一些時間?」他不顧掙扎的季如悠,慎重地說。
李發和發嬸面面相覷一番,心里不免感到十分不解。不是已發出通告,要他們夫婦趕到客棧領回落選的于女兒嗎?
何以這會兒這外表看來英姿翩翩的男子會捉著悠兒不放,還向他們表示有要事相談?
現下是怎麼一個狀況?
即使向來精明的發嬸,也被眼前怪異的一幕搞得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