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接到爺爺開車把人撞傷的消息,駱仕垣蓮忙趕到醫院探視被爺爺撞傷的患者。
一來到醫院她就看見爺爺站在急診室門口,表情十分緊張,她立刻向前走到爺爺身邊,急切地問道︰「爺爺,現在情況如何?被您撞的人沒事吧?」
「仕垣,-來得正好,趕緊替爺爺問問護士小姐,現在那個人傷勢如何?」
「好,我這就去問問看,爺爺您先坐下來,不要著急。」安撫完爺爺,駱仕垣立刻往急診室的方向走。
才剛定到門口就見急診室里躺著一名她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男人——閔懷宇。
怎麼會是他……
駱仕垣臉色一白,兩腳發軟幾乎要站不住,但想到不知他傷勢是否嚴重,她立刻關切地上前拉住一旁護士的手臂,語氣十分著急地追問道︰「護士小姐,請問他——這個人的傷勢要不要緊?他傷得重不重?」
「你是患者的什麼人?」護士看著她問。
「我……我是肇事者的孫子,我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形,因為我爺爺為自己把人撞傷的事感到很自責,所以可以告訴我他的情況嗎?」
「既然如此,你就替他辦住院手續吧!他的傷勢在頭部,恐怖要住院觀察幾天,身上又沒帶任何身分文件,這點很麻煩。」
「他有個妹妹……」驚覺自己差點說溜嘴,駱仕垣連忙咬住下唇,未再多言。
「你怎麼知道患者有個妹妹?」護士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
「呃……我想每個人都有親人吧!」她趕緊含糊帶過。
「那也不一定是妹妹啊!不過這不重要,你還是先替他辦手續吧。」護士沒再追問細節。
駱仕垣點點頭,立刻前往急診室的窗口,準備為閔懷宇辦住院手續。
待她人才走開,原先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的閔懷宇立刻睜開眼楮,眼底更是閃過一抹狡黠之光。
這個駱家人竟然知道他有個妹妹?!
看來不必他親自見到她的面,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這下她可跑不掉了!
「把眼楮閉上,你現在傷勢不輕耶,患者。」一旁的醫生說著朝他肩上重重一擊。
「你!克勇,給我記住!」閔懷宇痛得悶哼出聲。
為了要表演逼真,他可是確確實實跑到路上,教駱老先生的車子撞個正著,雖然時間及角度算得剛剛好,因此這撞擊力不大,但仍然很讓人吃不消。
陳克勇這一拍無異是雪上加霜,如果不是他們正好有多年交情,他才不想請這
「噓!你再亂叫,萬一被你的心上人听見了……」陳克勇樂得有此惡整好友的機會。
听見後頭果然傳來腳步聲,閔懷宇立即閉上雙眼,雖然他急著想看看這駱家人,是否正是他找尋多天的藍汝心,但此刻情況不允許他這麼做,他還是先沉住氣,等時機一到,諒她想跑也跑不了。
「醫生,他怎麼一直沒醒來?」駱仕垣關心地看著已被送進病房,卻不見蘇醒的關懷宇。
「他傷到腦部,恐怕醒來後會有後遺癥,我看你們要有心理準備。」陳克勇配合著好友的計畫說。雖然這樣做有失醫德,但為了助好友抱得美女歸,他也只能先忘記這項原則。
聞百,駱仕垣更是著急。「他……他會有什麼後遺癥?」
如果她此刻不是清楚自己在別人眼里是個男人,這會兒她當真會急得哭出來。
但她現在外表是個男人,所以無論她心里多麼著急、多麼不安,她都必須保持鎮定。
「這一點我不敢確定,必須等到患者醒來,再經由他的各項反應,才能做進一步的確定。」陳克勇的口吻專業,可眼神卻忍不住一再暗暗打量著駱仕垣。
好友說這眼前長相清秀的男人其實是個女孩子,仔細一看的確有那麼一點味兒,關鍵就在她那一雙眼楮,實在是太漂亮了。
「那他什麼時候才會醒來?」
「是差不多要醒了,如果再一個小時他還沒有自己醒來,你就按一下護士鈴,我們會做更詳細的檢查。」陳克勇暗示得十分清楚,如果患者不自己醒來,那麼休怪他用儀器幫助他蘇醒了。
把該注意的事項交代清楚,陳克勇把空間留給好友自行發展,人便走出病房。
「仕垣,-不必急,先坐下來。」駱泄賓看孫女一直很不安地守在病床旁,心里雖有疑惑,也沒說出口。
「爺爺,你開車不是一直都很小心嗎?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駱仕垣沒有坐下來,反而來到爺爺旁邊,想了解事故是怎麼發生的。
「這個說也……」駱泄賓正想說明當時的情形,病床上的閔懷宇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申吟,正好打斷了他的話,也引開了她的注意力。
她倒抽一口氣,心跳不自覺加速跳動,就在她忍不住將視線移向他時,他也正好在這一刻睜開了眼,然後他的視線對上她的。
她頓時緊張地屏住氣息,就怕他會一眼認出她,心里怦怦亂跳得好是厲害。
「-……」
「對不起,是我這個老人開車撞到你,年輕人,你不要緊吧?」駱泄賓上前關心他的情形。
「我……」
「你口渴了吧?我去外面買水。」駱仕垣實在沒有勇氣面對他接下來的反應,索性直接逃離現場。
至于他的情形,待會兒再好好向爺爺問清楚。心里想著,駱仕垣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病房。
「仕垣——」駱泄賓正想叫住孫女。
「駱老先生,您由她去吧!」閔懷宇伸手拉住他老人家的手臂。
那膽小鬼要逃就逃吧!
她愈是如此表現,他就愈是肯定她真正的身分,而她這一逃開,正好讓他有機會先和駱老先生好好地談一談。
「你!知道我是誰?」駱泄賓雙眼-起,看來這次的事故並非是意外了。
「我的確知道您是誰,駱老先生,我更知道剛才那位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膽小鬼,她其實是個女孩子。」閔懷宇露齒而笑。
「你!」駱泄賓更是吃驚地看著語出驚人的陌生男子。
他怎麼會知道仕垣真正的性別?
想到仕垣適才莫名緊張的模樣,這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
如果這男人是仕垣在外面遇見的那個人,那麼也難怪仕垣會如此為他的傷勢著急,見到他蘇醒卻反而逃之夭夭,也許這兩人真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情事……
「駱老先生,您不妨坐下來,我正好有些事想和您談談。」閔懷宇說著坐起身,靠在枕頭上。
駱泄賓抱著狐疑的態度,決定姑且听听他怎麼說。關于仕垣在外面那些天究竟發生了哪些事,她對他這爺爺是只字不提,若是這年輕人願意把經過告訴他,他當然很有興趣。
半晌過後,駱泄賓激動又驚喜萬分地叫著︰「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可不要尋我這老人開心啊!」
「駱老先生,關于家父一時的疏忽,造成你們這麼多年的困擾,我已經感到很過意不去,又怎麼會拿這種事來騙您呢!」瞧這老先生激動的樣子,他完全可以體會這些年來,因為他父親的疏忽,造成這家人多大的困擾。
想必身為當事人的藍汝心,不,應該改稱她為駱仕垣,她本人該是這件事受傷害最大的受害者吧!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就太好了,仕垣終于可以不必再背負害死她父母的陰影了。」駱泄賓十分欣慰地說。
「駱老先生,您是說汝——您孫女她的父母已經不在人世了?」閔懷宇當下怔然。
如果她的父母已不在,而她又以為自己是那種命格……天!這些年她是怎麼看待自己的?
想到她居然背負這種愧疚這麼多年,她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為此,閔懷宇禁不住為她這些年來,心里所受的折磨及酸楚感到陣陣心疼。
「沒錯!十四年前一場火災燒死我們駱家七條人命,而這之中包括我的老伴、三個兒子及媳婦,所以仕垣她一直認定她不僅害死自己的父母,間接也害死她其他的親人。現在你應該可以了解我這可憐的孫女,心里背負多大的痛苦了吧!」
听到這兒,閔懷宇震驚到連話也說不出來,心髒猛然傳來強烈的緊縮,陣陣的心疼急涌而上,令他全身開始不住顫抖。
他可以想見被人當男孩子看待,心里一定不好受,會怨恨上天不公平自是難免。
然而若再因此背負著七條人命在肩上,天!她的心里究竟有著多麼強烈的痛楚,這恐怕不是他這個局外人可以真正確實體會及了解。
駱泄賓看得出這年輕人心里受到很大的震撼,然而仕垣心里所承受的各種折磨,他必須一一說給他知道。
這是他們閔家欠他孫女的。
「我想你一定很納悶,為什麼都已經二十年過去,仕垣仍然不肯回復女兒身?」
閔懷宇點點頭︰「沒錯,我一直想不透這一點。」
「那是因為她怕兩位堂兄在得知她的一切後會憎恨她,不過現在最令她害怕的卻是……」駱泄賓看了他一眼,未再說下去。
「駱老先生,您想說什麼話,請直說無妨。」他急著想知道關于仕垣的一切。
愈是了解她多年來所承受的苦,愈是教他忍不住滿腔的柔情,若是她此刻人就在此,他一定會溫柔地摟她入懷,告訴她這一切痛苦都過去了,從此他不會讓她飽受這種心理折磨。
他會好好珍愛她一生一世,甚至生生世世。
「如果我沒有猜錯,仕垣失去聯絡的那幾天,應該是和你在一起吧?」
「是的,駱老先生,我從來沒有想過我要找的駱家人,就是那幾天和我相愛的俏佳人。」
「你愛她?」駱泄賓銳利的眼直直射向他。
為了孫女的幸福,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仕垣這幾年也夠她苦的了。
「是,我愛她。」他坦承道。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駱泄賓信了他。「那麼我就告訴你,現在最令仕垣害怕的就是——她擔心自己若是和你相愛,她的存在會造成你的不幸,因為她一直認定她是個會帶給別人不幸的人。」說完,他深深嘆口氣。
原來這就是她離開他身邊的真正原因,所以她寧願在信中坦承她是騙子,就是為了要讓他恨她,不願他找到她。
她……怎麼會這麼傻啊?傻到令他想不為她心疼都不行。
「我想仕垣從小到大各種經歷是悲、是苦,現在一時也說不完,年輕人,現在我這老人最想知道的是——你究意有何打算?你應該不是真的不小心被我撞到的吧?」駱泄賓肯定道。
「駱老先生,在您面前我不敢隱瞞,我的確是故意挑上您的車子,讓您撞進這間醫院來。」
「為什麼?」他不明了這年輕人的想法。
閔懷宇露齒微笑,將他的計畫說出來,他相信愛孫心切的駱老先生,一定會好生配合他的這項計畫。
听完了他完整的計畫,駱泄賓頗為欣慰的一再點頭,如果這年輕人有這份心,他是可以放心將孫女交給他。
駱仕垣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候許久,就是不見爺爺出來,急得她坐立難安,卻又沒勇氣走進病房和他面對面。
許久,她終于看見病房的門打開,然後爺爺走了出來,她立刻迎上前去。
「爺爺,那個——他要不要緊?」
「仕垣,-不要擋著我,我急著要去找醫生談談!」駱泄賓急著想拉開她。
「他、他到底怎麼了?爺爺!」她的語氣有著驚慌,表情更是泫然欲泣。
他不能有事,萬萬不能有事。
她這不吉祥的人不是已經離開他了,為什麼他還會出事?
為什麼她身邊最愛的人,總是不能平安、快樂?
她的要求不多,她只希望他能平安、快樂……如此而已,何以老天爺連這小小要求都不肯成全她?
這到底是為什麼?
瞧見孫女緊張得快要哭出來,駱泄賓連忙說道︰「-不要著急,他的身體狀況很好,只是……」
「只是什麼?爺爺。」
「他好象不記得他自己是誰了。」他皺著眉頭,很是苦惱地說。
不記得他自己是誰?
不會吧?她先前頭部受傷,謊稱失憶,現在他的頭部受到撞擊,也說不記得自己是誰?
這也未免太巧合了?
先是唯真找到她,接著他被爺爺撞到,然後他又說不記得自己是誰。
這一切似乎有太多的巧合,讓她感到有股陰謀的氣息。
「爺爺,您確定嗎?」她懷疑地問。
「我又不是醫生,我怎麼確定?-還是趕緊讓開,讓我去找醫生來檢查仔細。」駱泄賓說著,兀自將她拉開,大步走向護理站。
望著爺爺走開,駱仕垣盯著病房門,深吸口氣,終于決定進去看看他究竟在玩什麼花樣。
不管他是不是在玩花樣,只要她死不承認自己是藍汝心,相信他也拿她沒轍。
門一推,她再次走進病房,就見他仍然躺在病床上,呼吸十分平穩,她走近一看,心里感到很緊張。
「你是誰?」床上的閔懷宇-著眼楮,一再打量她斯文十足的男性裝扮。
「我……」她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但是胸口卻傳來陣陣刺痛,她原以為就算自己是這種裝扮,他也能和唯真一樣,一眼就認出她來。
可他沒有,反而用像在看陌生人一樣的眼光看待她,難道是她期望太大?抑或是他根本沒有她所以為的那麼重視她?
所以她才離開不久,他便馬上就將她給忘了。
心里雖然難受,但她隨即安慰自己,這樣也好,她不就是希望他能將她給忘了,然後趕緊找到比她更合適他的女孩子嗎?
如果他能徹徹底底地忘了她,那自是再好不過的,盡管她會因此心碎,也不打緊。
「為什麼不說話?」見她不語,他又開口。
「我叫駱仕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她小心地問。
「如果我知道自己是誰,剛才那個老人就不必急著去找醫生了。頭痛死了,你們卻一再重復這個問題,煩不煩啦!」閔懷宇不耐煩地咕噥道。
駱仕垣驚訝地看著他孩子氣的一面,原來受傷的他也會有要脾氣的時候,真是意外的發現。
「那你好好休息,我不吵你。」她說著,隨即走至一旁坐了下來。
床上的閔懷宇卻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你說你叫駱仕垣?」
「對,有什麼問題?」她刻意冷淡地回答。
「可我覺得你好眼熟,我一定認識你,對不對?」他納悶的眼神一再落在她身上。
「不,我們並不認識,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誰。」她也只能否認到底。
「是嗎?我怎麼覺得對你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你確定我們沒見過面?」他緊迫盯人,非要逼她說實話不可。
「再確定不過,待會兒醫生就會來檢查你的情況,你現在不必太擔心。」駱仕垣安慰著他,卻見他突然抱住自己的頭,表情十分痛苦,她連忙重新站起,急急跑向他。「你怎麼了?」
「好痛!我的頭好痛!」
「你忍耐一下,我馬上替你叫醫生!」她慌張地轉身想趕緊出去叫人幫忙。
閔懷宇卻在這時從背後抱住她,語氣十分痛楚地說︰「不要走!你不要走!」
她渾身一僵,面對他如此強勢的擁抱,她第一個反應是想直接拉開他,但他語氣中的痛苦又令她狠不下心當真這麼做。
再者,她承認自己想念他的懷抱,這一刻她也不舍得推開他。
「汝心,汝心。」他低喚。
聞言,她更是詫異萬分,這下不推開他是不行了。于是她咬下唇,硬是強迫自已拉開他的手。
「你在叫誰汝心?」一掙開他的擁抱,她立刻往後退一大步,表情狐疑。
明明說不記得自己是誰,卻獨獨能叫出汝心這個名字?
「我……也不清楚,突然問就想起了這個名字,如果造成誤會,我很抱歉,不過你長得很像我深愛的人。」閔懷宇突然像是恢復記憶地一再盯著她看。
「你深愛的人——你是說你想起來了?」驀然睜大眼,駱仕垣一再往後退,又想逃之夭夭。
先前是听爺爺說他失去記憶,她才有勇氣進來一探究竟,現在他在一陣頭痛後又記起一切,為了避免被他認出來,此地不宜久留。
「只記得一些,像是我深愛的人叫什麼名字,以及她的嬌顏。」
「就這樣?」她眨眨眼,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她心里都很感動。
這就證明他並未忘記她。唉!她怎麼這麼矛盾,明明希望他找到更適合的女人,偏又不甘心他太快把她遺忘。
「我知道你急著想要我想起來自己是誰,可我只要努力想著這個問題,我的頭就很難受。」
「既然不好受,你就不要勉強自己去想,就算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你可以先跟我回家,我想爺爺他……」
「你要收留我?」
听他這麼一說,她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話來,她……居然主動提議,要他先跟她回家。
「我……」
「這樣也好,仕垣,爺爺也正有此打算。」駱泄賓見機會難得,走進來附和道。
「爺爺,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她不禁慌了手腳,卻不知該說什麼來收回自己說過的話。
「仕垣,既然是爺爺把人家撞傷,我們當然必須要負起照顧他的責任,一直到他傷好,又想起自己是誰。」駱泄賓打斷孫女想說話的機會。
好不容易逮到孫女主動開口留人的機會,豈可容她再改變主意呢!
駱泄賓趁著孫女正在苦惱不已之際,俏悄地和床上的閔懷宇交換得意的眼神。
「老先生,如果不方便不要勉強,我一定會努力想起自己是誰,就算頭再痛也……」閔懷宇捧著頭,做出痛苦狀。
「不,你不要勉強自己啦!」駱仕垣見狀,什麼都依了他。
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他這麼痛苦,就為了勉強他想起一切呢!
不,她不想見他這麼痛苦,就算他想不起來也沒關系,他們當不成情人,就讓他們成為朋友也好。
只要能每天看到他的人,盡管只能是朋友,她也甘之如飴。
「這點痛苦不算什麼,你就讓我……」
「我說你不要再想了,就算你當真想不起來,大不了我照顧你一輩子嘛!就是不準你再折磨自己了。」駱仕垣一急,連話都說得語無倫次了。
話才說完,她便看見爺爺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閔懷宇的眼神更是透著古怪。
「駱先生,我很感激你這份情,可我沒有這種喜好,你還是……」閔懷宇忙搖搖手,一副敬謝不敏的表情。
聞言,駱仕垣杏眼睜得不能再大,她知道自己說的話的確容易引起誤會,可是那是她一時情急才會說要照顧他,並不代表她是同性戀。
「我不是Gay,請你不要誤會。」她僵著臉申辯,而後轉向爺爺︰「我先回去替他買一些必需品。」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這孩子很愛你,否則她很少會一時情急而說出那種讓人誤會的話。」駱泄賓嘆息一聲,才接下去說︰「這二十多年來她為了不讓別人知道她真正的性別,就是在和她的兩位堂兄說話時,也一直十分小心謹慎,偏偏在面對她所愛的男人時,只要一個痛苦的表情就足以令她心疼到說錯話,可見她當真很在乎你。」
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
想他那原是極度歧視女人的大孫子,不也因為愛情而放棄了對女人的憎恨,歡歡喜喜地和方若綺步上禮堂?
「我知道,駱老先生,您放心,這一生我下會辜負她。」閔懷宇微笑道,心里自然很滿意見到她這種表現。
「听你這麼說,我是很放心,可是你當真有辦法讓仕垣承認自己是女生嗎?」對于這一點駱泄賓實在很懷疑。
事情真會如他計畫的那麼順利嗎?
「這是當然,駱老先生。我愛她,我要她當我的女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她非承認她是女人不可。」閔懷語語氣十分堅定。
看得出來這人對自己孫女誓在必得的決心,駱泄賓頗為欣慰,心里更是十分戚激老天爺終于在二十二年後的今天,為他可憐的孫女帶來一些曙光。
幸福的希望終于降臨在他孫女身上了,駱泄賓眼角隱含著亮光,那是感動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