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誰?」閔唯真一大早趁著她大哥出門上班,便跑進客房對駱仕垣提出質問。
「我——」駱仕垣無辜地眨眨眼,心口一個抽緊,原來這叫閔唯真的仍然不相信她。
「-不必裝了,昨天晚上-偷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我正巧走出房間要下去倒杯水,所以我听得一清二楚,-根本沒失去記憶!」也幸好被她發現,否則一旦教大哥得知,他一定會大發雷霆。
不管大哥脾氣再好,他都不會喜歡自己被人當作傻子一樣戲弄。
「既然被-發現,那麼我馬上離開。」她果然不該冒險打電話回家報平安。
駱仕垣在心里暗暗嘆口氣,然後起身想走出客房。
「站住,誰要-離開了?」閔唯真叫住她。
駱仕垣停下腳步,納悶地回頭注視著閔唯真,不明白她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必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要謊稱-失去記憶?這對-有什麼好處?」閔唯真願意給她解釋的機會。
然後她再決定是否要老實告訴大哥這件事。
「我只是想和-大哥一起回來罷了。」至于好處她想都沒想過。
「想和我大哥——哦……原來-喜歡我大哥。」閔唯真恍然大悟地笑咧了嘴。
駱仕垣感覺到自己的兩頰微熱,然後她听見閔唯真發出笑聲,遺伸出手指指著她道︰
「-臉紅了,所以我說對了,-果然在偷偷喜歡我大哥。」這可是一大發現哦!
駱仕垣模著自己的臉頰,驚訝了好久沒有說話,讓她這般驚奇的不是她是否喜歡閔懷宇這件事,而是——她居然也會臉紅?
當慣男孩子的她,幾時會臉紅來著?
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不用不好意思,如果-當真那麼喜歡我大哥,喜歡到寧可謊稱自己失去記憶,就為了要跟他在一起,我自然會幫。」閔唯真眼里閃著晶亮的光芒。
她覺得好浪漫喔!居然有女人為了和大哥在一起,謊稱自己失去記憶,真是太教人感動了。
雖然在外面大哥有許多女性朋友,在這方面也很吃香,但是大哥就是不曾想過要找一個固定的情人安定下來,這一點一直是母親最操心的事。
所以她一直希望大哥能盡快安定下來,也好讓在南部的母親安心。
如今,大哥既然會把這陌生女子帶回來,想必對人家也有心吧!
既然如此,她這身為妹妹的,自然要大力幫忙促成這兩人了。
「-要幫我?」事情發展至此,連駱仕垣也有點措手不及。
她還以為事情被拆穿,自己必須離開這兒,沒想到她非但不用離開,還因此多出一個有力的幫手,著實令人太意外了。
「對!我會幫-,不過-對我大哥一定要是真心的才行。」這是她願意幫忙的唯一條件。
駱仕垣看著熱心的閔唯真,心里不禁涌上陣陣愧疚感,一時心虛得說不出話。
她想要的不過是談一場戀愛,就算付出真心,也不一定要有結果。
她這種想法是不是太自私、太一意孤行了?
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她是否真會對一個男人動情,她要如何向閔唯真證明,她對閔懷宇的確是真心的?
但她不想就這樣離開,她也好想知道自己會不會在某一天愛上閔懷宇,好想知道愛上一個人,心里究竟有何不一樣的特別感受。
駱仕垣揪住自己的胸口,她真的好想知道自己有沒有愛人的能力,她——
「喂!」閔唯真不解地叫著陷入沉思中的駱仕垣。「-不說話是因為-做不到嗎?」
「不,不是,只是-要怎麼幫我?」駱仕垣連忙轉移話題。
「這個我當然要保密了,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閔唯真故作神秘地呵呵笑。
看著閔唯真笑得開心,駱仕垣但覺一陣不安,她替自己找到的真的是個有力的幫手嗎?
這天晚上閔唯真特地在她大哥的房間等他回來,她已經準備好一套說詞,來說動大哥對藍汝心——這是她今早告訴她的真實姓名,展開熱烈追求。
她相信只要有她出面,大哥一定不會拒絕她,屆時她就多出一個大嫂,母親也能多出一個媳婦來孝敬她了。
幻想著未來的美麗藍圖,閔唯真勾起唇角,愈想愈開心。
呵!想來她真是太聰明了。
房門被打開,閔懷宇走進房間,很意外地看見妹妹居然待在他房間,兀自笑得像白痴一樣。
「-這麼晚還在我房間做什麼?」將外套扔進一旁的椅背上,閔懷宇跟著扯掉領帶。
「大哥,你今天怎麼會這麼晚才回來?」閔唯真見大哥總算回來,很快地從床上跳下來。
「最近公司業務繁忙,倒是-不要每天待在家里,該出去找份工作,讓自己日子過得充實一些。還有家里的客人還好嗎?」閔懷宇像是漫不經心地隨口問。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在公司一整天他的腦子里全在想著她的事,工作效率差到必須留下來加班才能完成。
「我就是為了咱們家中的嬌客,才特地在房里等你回來啊!」一提到家中的客人,閔唯真跟著想到她的正事。
「出了什麼事嗎?」閔懷字眼里掠過一抹緊張,已經等不及想去看看她究竟怎麼了。
見到大哥如此模樣,閔唯真已經可以肯定大哥對人家的心意了。
如此一來,她的計畫一定可以進行得相當順利,嘿!嘿!
「我去看看她。」見妹妹沒回答,他索性往外走。
「等一下,大哥,她沒事,她很好。」閔唯真連忙叫住他的腳步。
「-到底在搞什麼鬼?唯真。」閔懷宇回身,皺眉道。
「我說了,你保證不生氣?」
「這要看看-究竟想說什麼,還不趕快老實說。」
「好啦!大哥,我老實告訴你吧!我昨天夜里起來喝水,經過客房的時候,無意間听到客房里傳來有人在講電話的聲音。」
「-是說她在和人講電話?」閔懷宇兩眼一-,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居然能和人講電話?
這代表著什麼?
「沒錯!我在想她明明失去記憶,如何和朋友聯絡,一時好奇就忍不住躲在外面偷听她談話的內容。結果大哥你猜,我听到了什麼?」
閔唯真故弄玄虛地看著她大哥,卻在見到他臉色不是挺好看時,立刻識相地趕緊往下說︰「原來她父親為了錢要將她嫁給一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為人子女的她根本不敢違背她父親的意思,所以才想趁這最後能自由的時間,到PUB好好瘋狂一下,誰知道會突然遭到攻擊,就因為她不想回家,所以她才會佯稱自己失去記憶,跟著大哥回來。」
「這是她親口告訴-的?」閔懷宇自然不是挺相信妹妹這種說詞。
「我的確听見她對她朋友說,她不想回去,她要在自己嫁給一個老頭子以前,好好地善待自己。所以今天早上你去上班後,我立刻跑去對她質問個明白,她才把她爸逼她嫁給一個老人的事,以及佯裝失憶的理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大哥,你不會因為她對你說謊,就要把她趕走吧?」閔唯真一臉擔心地看著她大哥。
她想了一天才想出這種說詞,希望她大哥沒有看出破綻來。
「倘若她當真是為了想逃避結婚,才對我佯稱失去記憶,我自然不會怪她,但是——」
「但是什麼?」閔唯真的心漏跳了一拍,屏住氣息等他說下去。
「如果她連結婚這件事也是捏造的,那麼就休怪我對她不客氣。」閔懷宇可以體諒她一個年輕女子,自然不想嫁給一個年近半百的老人,會想趁著婚禮之前好好喘口氣,也是情有可原。
但因為這樣就和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這種作法實在太偏激。
或許趁著這段時間,他可以好好開導她。
閔懷宇的這番話令閔唯真禁不住吞咽了口口水,她擔心萬一哪天事情被拆穿,第一個遭殃的肯定是她這個瞞著當事人而隨便編造故事的人。
然而看著大哥信以為真的表情,閔唯真知道現在就是說實話也已經來不及了。
現在她所能做的就是想盡辦法,撮合大哥和藍汝心在一起,也許等大哥真正愛上藍汝心後,也不會再去計較她足不是說謊了。
駱仕垣著實不明白這閔唯真究竟是如何對她大哥閔懷宇提起她謊稱失去記憶的事。
但她肯定閔懷宇已經知道她沒有失去記憶的事,否則他不會在今天上班之前,莫名其妙地對她說︰
「汝心,-放心,我不會讓-嫁給-不想嫁的人。」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幾時要嫁人了?
心里實在困惑的不得了,駱仕垣索性直接找閔唯真問清楚,結果閔唯真的回答足足令她呆怔好久,都沒有說上半句話。
「汝心,這可是我想了一天,才想到能幫助-留下來的方法,-可不要在大哥面前露出破綻來。」閔唯真交代著。
「唯真,-編造這個謊實在太……將來一定會被拆穿的。」駱仕垣相信自己的額上一定冒出了三條黑線。
想她假裝自己失去記憶已經很荒唐,沒想到現在居然又要多出一條罪名,就是謊稱她即將要嫁給一名年近半百的老人?
天!饒了她吧!
再這樣下去,她到底還要說多少個謊,才能抽身而退?
「-放心,汝心,只要將來大哥愛上-,他就不會跟-計較這些了。」閔唯真抱持著樂觀的想法。
駱仕垣卻無法和她一樣樂觀,因為她實在很懷疑像閔懷宇這樣的大男人,真會對她這個沒有半點女性自覺的女人動心嗎?
恐怕很難吧?
而且有個最大的問題,就是——
「唯真,我想這種事並非我個人一廂情願就行得通,-大哥不可能會沒有情人吧?」她才不相信像他這樣外型出色的男人會沒有情人。
「我大哥當然有很多女人在喜歡他,不過他就是周旋在太多女人之間,才會不肯定下心,所以我才希望-的出現能捉住大哥那顆不安定的心,因為-是大哥難得帶回來的女人。」閔唯真有什麼說什麼,一點也不想隱瞞。
大哥在外面的風流韻事的確不少,不過這都只限定在外頭,要能被大哥帶回到他們兄妹共同居住的地方,就只有她藍汝心一人。
「這是因為我是唯一一個受傷又失去記憶的女人。」駱仕垣指出事實。
「說得也是啦!」閔唯真附和道,然後跟著駱仕垣一起噗哧笑起來。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里?」來到自己莫名遭受攻擊的PUB店門前,駱仕垣不解地問。
「我知道-不想再見到他,可是有些事還是要當面說清楚,免得將來他跟-糾纏不清。」閔懷宇將她拉出車外,並以保護者自居地站在她身邊。
駱仕垣是很感動他如此體貼的舉動,問題是誰來告訴她,她究竟要跟誰當面說盾楚?
誰又會跟她糾纏不清?
難不成又是閔唯真跟她大哥,亂說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了?
「等一下,我——」她總要先弄清楚自己要見誰吧?「你究竟要我見什麼人?」
「我想對方是什麼人,-應該比我更清楚。」閔懷宇嘴唇緊緊抿成一直線。
問題是她當真完全不清楚啊!駱仕垣一臉困惑地皺起眉。
見她露出一頭霧水的表情,閔懷宇于是明說道︰「-忘了自己是怎麼受傷來著?雖然-年紀輕輕,可能只是一時受到迷惑,但是對方畢竟是個有婦之夫,這種事不管怎麼樣吃虧的都是。」
聞言,駱仕垣定定地看著他,久久不能言語,原來他以為她當真和一個有婦之夫在一起,所以今天是特地帶她來和他當面說清楚的?
「我了解-是因為想在嫁給一個老人以前,好好地放縱自己,但是-不能因此就白白躇蹋-自己——」閔懷宇儼然一副說教的表情。
看他如此認真,駱仕垣心里突然冒出一道想法,水靈靈的秋水閃過一抹惡作劇的光芒。
「為什麼我不可以這麼做,反正只要有人真心對待我,這總強過將來我必須嫁給一個老人,讓他來糟蹋我的好吧!」駱仕垣沒忘記閔唯真替她編造的故事。
既然要任性,她就任性到底好了,反正這極有可能是她這一生中,唯一一次可以讓她肆無忌憚任性下去的機會。
「我說過只要-不想嫁給那個老人,我會替-想辦法,但就是不準-抱著這種任性的想法。」既然他都將她帶回家,他就不會丟下她不管。
「你要替我想辦法?」她張大眼。
「對!但是條件是-必須和那個有婦之夫分手,而且要徹徹底底地分手。」
駱仕垣故意抱著懷疑的態度。「你真的能替我想辦法?」
「沒錯!」
「這可是你說的哦!不能反悔哦!」
「放心,我說到做到。」閔懷宇始終用縱容的眼神注視著她。
他承認她有張扣人心弦的美麗容顏,令他忍不住想多寵寵她。
而他的這副神情卻令駱仕垣禁不住一陣怦然心動,由于實在經驗貧乏,所以她並不清楚此刻自己心里宛如小鹿亂撞的這種情形究竟意味著什麼,不過這是她生平第一次有這種感受,令她覺得很新奇。
「-還沒說出-的決定呢!」見她不語,他于是開口催著。
「我答應你絕不會和有婦之夫在一起,現在我們可以回去了。」駱仕垣沒有走進PUB,反而往回走。
「-必須當著我的面證明-會做到,汝心。」伸手將她拉住,閔懷宇完全不肯妥協。
他必須眼見為憑,才相信她有決心要這麼做。
「不用這麼麻煩了。」
「一點都不麻煩,來,我已經替-約好他們夫婦,相信他們已經在里面等我們了。」既然要徹底解決這件事,他當然會處理得很完美。
「你約他們要見面?」駱仕垣驀然睜大眼。
沒有這麼夸張吧?
效率當真這麼好?連她都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何方人士,他居然可以找到人?
還真是太神奇了。
「沒錯!走吧!不管如何遲到都是沒禮貌的事。」閔懷宇不想再和她磨蹭,拉著她往PUB前進。
「等、等一下!閔懷宇,我不認識他們,我是說真的,不要進去見他們。」幾乎是一路被他拖著走,駱仕垣一面試著阻止他,打消他進去的意圖。
她可以想見待會兒的場面,一定會是一場大笑話。
「-現在說什麼都沒用,汝心,-放心,有我在,我不會再讓那女人欺負。」
知道自己的力氣敵不過他,駱仕垣暗暗嘆口氣。唉!她不怕會遭人欺負,她只擔心會丟人現眼哪!
「對不起,是我不好,請-不要告我傷害。」當天動手傷人的婦人,見到他們立刻道歉道。
「沒……」
「是她不對,她不該和-丈夫在一起。」閔懷宇手掌按著駱仕垣的頸項,施力要她釋出誠意。
「我才沒……」挺直背脊,駱仕垣就是不肯委屈自己向這傷害她的婦人道歉。
拜托!受到冤枉、被人打傷的人是她耶!
閔懷宇臉色一沉。「汝心,-忘記自己剛才答應我的事了?」
「我沒有,我就說我不……」
「別再說-不認識他,-……」
「對不起,我真的不認識她。」婦人的丈夫終于開口道。
「你說什麼?」閔懷宇瞪著這敢做不敢承認的男人,聲音從牙縫里迸出來。
「我說我不認識她,我從來沒見過她,我承認我有外遇對象,但是不是她。」他算是哪個英雄人物,這種嬌美的美人兒會看上他才有鬼。
「沒錯!是我那一天太激動,一時認錯人,才會把她誤認是我丈夫在外面偷養的狐狸精,這一切全是我的錯,對不起。」婦人只能一再地說對不起。
聞言,閔懷宇臉色鐵青,自覺自己分明是鬧了一場笑話,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駱仕垣則連忙追上去。
而後頭依稀可听見那對夫婦的爭執聲——
「這都要怪你,居然敢背著我搞外遇!」
「我不是答應-,要和那女人分手了,-別再計較了。」
「哼!」
將談話聲遠-在後頭,駱仕垣大步追出PUB,她看得出有個人正在生她的氣。
「喂!你是不是在生氣?」
閔懷宇悶不吭聲,直接往他停放車子的路邊走,駱仕垣則緊跟在後。
「我在進去之前就告訴你,我不認識他們,是你自己不相信我,你現在才來生我的氣就太過份了。」她一面走、一面說。
「既然-不是人家的外遇對象,-就不該表現得好象真有其事一樣。」閔懷宇停住前進的腳步,轉過身說道。
沒料到他會突然停下,駱仕垣來不及打住自己的腳步,就這樣硬生生撞進他正好轉身的胸膛,還顯些失去平衡,是他及時伸手穩住她,她才沒往後跌個四腳朝天。
「我什麼時候表現得真有其事了?」她申冤道。
她頂多只是誤導他而已,呵!
「還敢說沒有?是誰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她絕不會和有婦之夫在一起,這不是親口承認嗎?」閔懷宇將她拉近,氣呼呼地瞪著她這個女騙子。
「我是保證自己不會和有婦之夫在一起沒錯啊!又沒說我真的和有婦之夫在一起,明明是你自己誤解我的意思。」她說著,唇角不小心露出一抹笑痕。
閔懷宇見狀,心里便了解自己分明是被她給整了,頓時氣得他咬牙切齒,齜牙咧嘴的。
看出有人要火山爆發了,駱仕垣連忙掙開他原先為了穩住她的手臂,開始往前方跑。
「-這頑皮鬼,別想跑!」本來還不相信自己會被整,這會兒她人一跑便證據確鑿了。
已經遠遠跑開的駱仕垣,完全不理睬他的吼叫,兀自跑在微風輕拂的街道上,不時傳來輕脆的笑聲。
王俞文下班回來,遠遠地就見有個熟悉的人影站在駱宅前,而那個人居然是——羅雄建。
是他!他跑來這兒做什麼?
驚覺來人是他,王俞文立刻腳步加快地跑向他,想趕在駱爺爺開門之前,將這半路冒出來的羅雄建拉走。
听見背後有腳步聲,羅雄建轉頭一看,還尚未作出任何反應,王俞文已經捉住他的手臂,拉著他往旁邊的巷子走。
沒料到會在這里遇見王俞文,羅雄建任由她拉著他一路往前走。
一直來到離駱宅有一段距離後,王俞文才將他放開,然後瞪著他說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來做什麼,我就來做什麼。」羅雄建回道。
「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可以來找駱仕垣,我難道不行嗎?」他口氣不善地頂回去。
「你找仕垣有什麼事?」王俞文的口氣充滿著防御。
而她這種口氣听在羅雄建耳里,更令他老大不爽,禁不住冒起火氣。
「這不關-的事吧?」
「誰說不關我的事,只要是仕垣的事,就是我的事。」她和仕垣早就不分彼此。
羅雄建必須咬緊牙、握緊拳,才沒沖上前握住她的肩膀,搖晃她到看清他對她的情。
為什麼她總是在他面前替駱仕垣那孬種說話,為什麼她總是看不清他對她的情?
「你這樣瞪著我沒用,你不要想找仕垣的麻煩。」不是看不出他正火冒三丈,可他明明就已經有女朋友,何必表現得好象還很在乎她的樣子,真是莫名其妙。
「——」
「咦?你不是那個叫羅雄建的男人嗎?」駱泄賓從外面散步回來,就見這兩人站在一起,不由得走近一看,果然一眼就認出羅雄建。
「駱爺爺,您不在家?」王俞文睜大眼,心想,完蛋了。
「您是駱爺爺?好久不見,我是來找……」
「他是來找我的,駱爺爺,我們約好要去看電影,走吧!雄建。」王俞文于是眉開眼笑地挽住羅雄建的手臂,強行拉著他走開。
「文文,仕垣怎麼沒跟他一起?-不是說她人和雄建在一起?」駱泄賓不是老糊涂,自然感到不對勁,連忙從後頭叫住他們。
王俞文挽住羅雄建的手指一僵,不由得更勾緊他,好怕他會拆穿她的謊言。
羅雄建只需低頭一看,就瞧見她臉上明顯的央求神色,這令他的心一個抽緊,說不出會令她傷心的實話來。
看來她有事在隱瞞這老人家,也間接將他給拖下水,如果他否認見過駱仕垣,恐怕她很難對老人家交代吧?
這或許正是幾天前她莫名其妙跑去找他,又不說出理由的真正原因。
「文文?」駱泄賓疑惑的聲音再次傳來。
「駱爺爺,仕垣的確是和我一起,他現在就在電影院等我接文文一起去看電影。」羅雄建見她臉色越發難看,心一軟不由得替她掩飾道。
他承認自己見不得她難過,所以只好替那孬種護航,不過僅這一次,下不為例。
「對不起,駱爺爺,我們時間快來不及了。」王俞文暗暗松口氣,拉著羅雄建往前跑。
「小心點。」駱泄賓不再耽誤年輕人的時間,交代一聲便走回屋子。
「原來-騙仕垣的爺爺說仕垣在我那里?」羅雄建兩眼緊盯著她看。
「是又怎樣?」王俞文昂起下巴,回視著他緊迫盯人的視線。
「是不怎樣,可是如果我現在回去告訴駱爺爺真相,-想-要如何向他老人家交代?」
「你想出賣我?」王俞文咬牙瞪著他。
「不是出賣-,文文,我只是不想替那孬種掩飾他的行蹤。」他為什麼要讓他的情敵這麼好過!
「不要叫仕垣孬種,你根本一點都不了解她!」王俞文氣呼呼地糾正他。
「我不稀罕了解他,我要知道的是-為什麼要說他在我那里?」既然被拖下水,他有權利知道真相。
王俞文看出他絕對是認真且不會妥協的,只好嘆氣道︰「如果你真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仕垣受到莫名攻擊後就失蹤了,我為了不想讓駱爺爺他老人家擔心,不得已才說仕垣在你那里,你如果不想替我隱瞞,盡管去告訴駱爺爺真相,若是把他老人家急出病來,你自己負責。」王俞文故意說得滿不在乎。
聞言,羅雄建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知道我可以不在意駱仕垣的爺爺身體狀況,-如果想要我替-隱瞞這件事,-必須答應我提出的條件。」
既然好不容易捉住她的把柄,他豈能如此放過?
「你居然這麼卑鄙?連這種事也敢拿來要脅?」王俞文氣白了一張臉。
「答不答應隨便。」羅雄建聳聳肩道,看著王俞文的眼里,有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他今天來找駱仕垣畫本意,就是找駱仕垣單挑,輸的一方必須不再和王俞文見面。
不料沒見到駱仕垣的人,反而意外得知他受傷失蹤的消息,既是如此他斷然要利用駱仕垣失蹤的這段期間,將王俞文搶過來。
為了王俞文,他無所不用其極,就算被當成卑鄙小人,他也不在乎,他就是喜歡王俞文,喜歡到無法克制,如今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他不會再放棄。
「你的條件是什麼?」王俞文生硬地開口,暗自氣自己什麼人不找,居然找上一個卑鄙的小人。
「我的條件很簡單,-必須放棄駱仕垣,和我交往。」羅雄建一口氣說完,然後屏息等待她的反應。
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里有多麼緊張,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心,正因緊張而冒著冷汗。
他也曾經自問為什麼非她不可,但若是能有答案,他也不至于深陷這麼多年。
「你說什麼?」王俞文瞪直眼,她可沒忘記他已有女友的事。
他居然還敢當著她的面,提出這種條件?
「我說當我的女友、和我交往,我就替-隱瞞駱仕垣受傷的事,以及掩飾他的行蹤。」
「原來你是這種人,真教人失望。」王俞文冷嗤一聲,口氣滿是氣憤。
明明就有個很可愛的女朋友,他還不知珍惜,居然想腳踏兩條船,真是太可惡了。
「隨便-怎麼看待我,總之-不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把真相告訴駱爺爺,他老人家的身體狀況,我是不清楚……」
「夠了,你不必再說下去,我答應你的條件。」王俞文暗一咬牙,要自己先忍下這口氣,一切等仕垣畫來再作打算。
吞下到口的歡愉叫聲,羅雄建仍然很難相信自己的目的達成了。
雖然他的方法手段卑劣了些,但是他相信總有一天她定會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要得到她的心罷了。
「那麼如果沒別的事,我要回去了。」王俞文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身要走。
「等一下,-忘記我們正要去看電影嗎?」他可不想如此簡單就放佳人回去。
「誰說要和你去看電影了?」王俞文停下腳步冷哼道。
「剛才在駱爺爺面前說要看電影的人,不就是-嗎?-若是反悔,我當然也可以不守承諾了。」羅雄建雙手勾在褲袋上,好整以暇地瞅著她。
王俞文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會受人如此威脅,這曾經是她拿來要脅仕垣的一番話,沒想到今天她會反過來受羅雄建的威脅。
從小到大他就是愛和仕垣作對,將仕垣當作眼中釘,然後表現得像是很在乎她。
若換作是以前,也許她會相信他對她有那份心,然而在親眼瞧見他家中那位可愛小女生以後,她算是看清他了,也不願去相信這個她從來就不了解的男人。
「文文?」見她不發一言,羅雄建挑起一眉,等待她開口。
盡管此刻心里實在不甘心,王俞文仍然別無選擇地出聲道︰「既然要看電影就走吧!」說著她兀自往前走。
「等一下。」他待在原地再一次叫住她。
「你還有什麼事?羅雄建。」王俞文這次連口氣都開始失去耐性。
「-認為一般男女在交往,他們會各走各的嗎?文文,這時候-應該要走在我旁邊,親密地挽著我才對。」羅雄建表現十足的耐性。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了這麼多年,說什麼他也不放過能親近佳人的難得機會。
為此王俞文磨著牙,恨得牙癢癢的,偏偏有把柄在他手上,她又奈何不了他。
沒關系,他不會永遠都佔優勢,總有一天她會讓他見識到她的反擊。
「文文?」羅雄建故意以著挑釁的眼神睨著她。
他當然十分清楚她心里有多麼不甘心,但這無妨,只要她願意用心看他一眼,她一定會看見他眼底那份真心真意。
他相信一定會有這麼一天。
羅雄建才這麼想,突然見她走近他,在不情願之下仍然伸出縴細的手腕,勾住了他的手臂,這使他的心不住地飛揚起來。
是的,他相信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