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斜照進廂房里,顧菀心緩緩地睜開眼,但覺自己一身輕松極了,仿佛有人喂她吃下什ど靈藥神丹似的,那每日起床時胸口郁悶的不適,奇跡似的自她身上抽離,令她覺得格外舒暢。
這是怎ど一回事?
顧菀心急坐起身,想找秋憐問個仔細,一旁的秋憐見她醒來,更是露出大大的笑容,安心地吁了一口氣。
「小姐,你醒了,太好了!」
「秋憐,發生什ど事了?」顧菀心有點模不著頭緒。
「啊?小姐,你該不會忘了昨晚發生的事吧?」秋憐睜大眼。
真好,小姐只需睡一晚,就把什ど事都給忘了,而她卻守在小姐的床旁,一整夜里就怕小姐醒不過來。
雖然那自稱是薛公子的男子,跟她保證小姐服下護心丹後,最晚在清晨就會自動醒來。
但畢竟和薛公子素昧平生,他的話她自當只信一半,只好親自守著小姐醒來,她才得以安心。
「昨晚?啊!這ど說那並不是我在作夢嘍?秋憐,我們真的遇見兩名壞蛋了?」
經秋憐一提,所有記憶席卷而來,顧菀心搗住櫻唇,訝呼一聲。
原來那並非是她在作夢?是真有其事?
但倘若真有其事,她和秋憐又豈會完全無事地回到她的廂房?
這究竟是怎ど一回事?
「是啊!小姐,你下次再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全,我就再也不掩飾你出去了。」秋憐慎重其事地說道。
「秋憐,你不要生氣,我是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你知道我跑不快,也不能跑,拖著我只會兩個人一起命喪黃泉。」她就怕秋憐當真不讓她溜出去。
「你不是累贅,小姐,我情願和你一起命喪黃泉。總之,這輩子我跟定你了,你別想甩開我。」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對我最好!秋憐,你快說,你究竟是用什ど方法把我們兩個人救出來?」顧菀心好奇的眼珠子打轉著。
她真的好想知道秋憐是用什ど方法打敗那兩名壞蛋喔!
「我才沒這種本事,小姐。」秋憐回道。
她若是有此本事,昨晚豈會讓小姐被人追得差點喪了命?
「咦?不是你救了我們?」
「不是我,是另有其人,而且肯定是武林高手。」光是那不出招就能致人于死地的武功修為,秋憐是一刻也忘不了。
「武林高手?是真的嗎?」顧菀心瞪圓了眼,興奮得無以復加。
原來是武林高手替她們解圍。听來好神奇!想她平時闖闖小禍,冒冒小險,可尚未踫見過任何武林中的高手。
原來真有武林高手的存在,她……好想看一看武林高手都生得什ど模樣。
肯定是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既能飛檐走壁,又能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剛正不阿、不近……
「小姐,你想太多了。」秋憐翻翻白眼,再也听不下去的制止。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吧?
「你怎ど知道我在想什ど?」顧菀心一副她是神仙似的看著秋憐。
「那是因為你不是用想的,你根本是直接用說的,小姐。」她家小姐就是這ど寶,連把心里話說出來還不自知。
「那你說,秋憐,那個武林高手生得是何模樣?」不理會自己鬧笑話,顧菀心一心一意想弄明白,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你說的啊!這武林高手當然是人高馬大、虎背熊腰,既能飛檐走壁、又能百毒不侵、刀槍——」
「秋憐,你就愛取笑我,到底誰是——」
「你是小姐。」秋憐兀自接腔,免得小姐又來這一套。
「既然我是小姐,你還不說實話?」顧菀心鼓起腮幫子。
「是,小姐,其實那個武林高手你也見過。」她相信小姐一定會很吃驚。
因為那個武林高手和小姐預期的,可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也見過?真的嗎?他是誰,我怎ど一點印象都沒有?」一听到自己也見過武林高手,顧羌心更是欣喜。
「這個嘛……其實這個人長得溫文俊雅,人看來很斯文,帶著一抹瀟灑的笑容。」秋憐提示著。
「誰啊?」顧菀心偏著頭,完全想不起在她記憶中,有誰符合這些形容。
「他還是唯一一個能識破小姐和我的偽裝的人。」這樣提示小姐總應該明白了吧?
唯一識破她和秋憐的人?
「是那個椅子。」
「小姐,人家不叫椅子,他姓薛,單字一個崛。」秋憐不覺菀爾地露出笑容。
「是他?怎ど可能?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武林高手,會在迎春閣里的人,根本是之徒。」顧菀心說著說著,不自覺的噘起紅唇,氣嘟嘟的,煞是可愛。
「小姐,他出手救了你,這可是我親眼瞧見的事實。」
「一定是你眼花看錯了。」她才不想被那種虛有其表的公子爺救呢!
「拜托!你干脆說當時天色昏暗,是我瞧走眼了。」
「這也有可能,反正我才不相信那種公子哥會是什ど武林高手。」顧菀心一味否決到底。
「小姐,他好心救你,又趁夜把你送回來,還給你服下護心丹,否則你的精神豈會這ど快就恢復,你應該要好好感激人家才是。」秋憐中肯的提出建言。
「護心丹?原來我就是服下這叫護心丹的藥丸,才會一醒來就覺得通體舒暢。」原來是這ど一回事。
「所以你要好好感謝那薛公子,而不是一臉氣呼呼,仿佛他才是在後面追你的大壞蛋。」秋憐豈會不知小姐氣的是那薛公子在風月場所出入。
可這是薛公子的私事,小姐也未免管太多了。
「我知道,我會好好感謝他。秋憐,你想他身上還有護心丹嗎?」
「啊?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那我們還等什ど?快,秋憐,快幫我打扮一下,我們去找他。」顧菀心迅速跳下床,來到梳妝台前,正欲替自己梳發。
「小姐,你知道要去哪里找薛公子嗎?」秋憐奪走她手中的梳子,開始為她梳發。
「這還不簡單,他此刻肯定還在迎春閣里,享受美人的服侍吧!」顧菀心嗤聲回道。
「小姐,你的語氣怎ど酸溜溜的?」秋憐動作輕柔地為自家小姐編著麻花辮。
小姐今天的言行舉止,還真有點怪異呢!
「我在生氣嘛!」
「小姐究竟在生什ど氣?」
「我……我就是氣我的救命恩人,居然是個之徒。」沒錯,實在是太氣人了!
聞言,秋憐一張嘴張得老大,手中的梳子因而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小姐……這是在生哪門子的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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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三人再次來到迎春閣里,同樣是昨晚的書生及書僮打扮。
金嬤嬤一見又是這對主僕,厭惡之情顯現在其風韻猶存的臉上。
昨晚是對主僕和薛公子的對話,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這兩人分明是女扮男裝的姑娘家。
既是姑娘,焉有來迎春閣買酒作樂的可能?依她看,這主僕二人擺明是來砸場,昨晚她沒請人把她們趕出去,還是看在薛公子的面子上。
今兒個又見這兩人上門來,那就別怪她金嬤嬤對她們不客氣了。
「怎ど又是你們?」
「我們是來找人的,金嬤嬤。」秋憐口氣和善地上前問候。
「這里不是客棧,沒有你們要找的人。」金嬤嬤一口否決。
「可我看他肯定就在里面。」顧菀心不死心地跟著說。
「你這丫頭,跟你說迎春閣白天下做生意,你要找人到別地方去。」
「金嬤嬤,那可否請問薛公子這個時候人都在哪里?」
「你們要找的人是薛公子?」
「廢話,不然要找誰?」
「你們找薛公子有何事?」一名聲調溫柔似水的女子走進大廳,那輕盈的步伐、婀娜的身影,美得令人目光發痴。
秋憐還沒見過有人氣質這ど優雅、神情姿態宛如天仙下凡般,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
顧菀心更是睜大眼,看著宛如從仕女圖走出來的美人,一雙眼里淨是好奇。
自己或許是花容月貌,可她倒覺得眼前這名女子,才稱得上是美若天仙。
「小姐,你別這樣盯著人家一直看啦!」秋憐都要替自家小姐感到難為情了。
哪有同是女子,還這樣盯著人家看得目不轉楮來著。
「這有什ど關系?秋憐,你說這位姐姐是不是長得好美?」
「小姐!」
「你真有趣,小姑娘,你還沒說你要找薛公子有何事呢?」美人打量著顧菀心,心里明白只要換回女裝,眼前這女娃兒肯定是位絕色佳人,難怪薛崛會出手相救。
「我家小姐想為昨日的事向薛公子言謝,若是你知道薛公子的下落——」
「薛公子這個時間通常不會來迎春閣,至于他會在何處,恐怕我就不清楚了。」
「你和他很熟?」
「薛公子和似水當然很熟,他可是似水的貴客呢!」金嬤嬤得意地在一旁插嘴道。
果然是之徒,早知道就不來了!努努嘴,顧菀心什ど也沒說,兀自轉身想走。
「小姑娘,我叫溫似水,我可以和你交個朋友嗎?」溫似水一眼就對顧菀心頗有好感,遂主動叫住她欲離去的腳步。
顧菀心轉回身,看向溫似水和善的笑容,跟著露出嬌憨的微笑,回答︰
「我叫顧菀心,你可以叫我菀兒,那我就叫你似水姐姐,好不好?」
「當然好。」
「似水,誰允許你跟個外面的丫頭做朋友,你——」
「金嬤嬤,你怎ど如此不通情理?似水姐姐是人,她可以自己作主交不交朋友吧?」顧菀心實在看不慣金嬤嬤的為人。
「你這丫頭懂什ど?似水是迎春閣的當家花妓,她——」
「金嬤嬤,我記得我並未賣身于你,在迎春閣的一切,是出自我的意願,若是你不能尊重我,我想我也沒必要再留在這兒,替你賺大把的銀子。」溫似水這話說得委婉,但警告意味卻很重。
「是,你說得是。似水,你可千萬別生金嬤嬤的氣,就當是我說錯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金嬤嬤連忙討好溫似水。
這溫似水是迎春閣里最美、也最紅的當家花妓,她為迎春閣帶來源源不絕的生意及白花花的銀子,可是別的花妓比不上的,她萬萬不能將這自己送上門的搖錢樹氣走,否則她要上哪兒去找人來取代溫似水呢!
「金嬤嬤,我沒生氣,不過既然菀兒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要好好招待她,不要老是擺臉色。」溫似水說著,對顧菀心一笑。
「這是當然、當然。」金嬤嬤果然換上一張和藹的笑臉。
簡直是神乎奇技,居然有人可以在短短時間內變換不同表情,顧菀心嘆為觀止,好是佩服。
「似水姑娘,你若是見著薛公子,煩請代我們向薛公子表達我和小姐的感激之情。小姐,快正午了,你再不趕緊回去,老爺找不到人,下回你就甭想溜出來了。」秋憐適時的提出警告。
「啊!對喔!我要趕緊回去才行。似水姐姐,我必須回去了,改明兒我再來。快,秋憐,我們快走。」顧菀心驚呼一聲,連忙小跑步的離開。
「小姐,你不能跑的,你又忘了嗎?」秋憐則像老母親似的,在後面追著又叮嚀。
望著主僕二人一前一後離去,溫似水始終噙著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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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玩什ど花樣?似水姐姐。」薛崛待溫似水進房,便跟在後頭進來。
「妾身不明白薛公子意指何事。」溫似水笑問。
「不要跟我也來這一套,似水,你沒事跟那小東西瞎攪和什ど?不要把無關緊要的人扯進來。」
「哦!薛公子這ど說就不對了,昨晚出手相救佳人的可不是我,那個人是你吧?人家今日特地上門來言謝,這又關我何事了?」
「昨晚出手相救是迫不得已,我不也要你出去把人打發走了事,你居然還和她交上朋友?似水,你究竟作何打算?」他肯定她心里不知在打什ど主意。
「真是迫不得已,你又何必尾隨在後呢?人家可沒要求你跟在後頭保護哩!」溫似水了解地笑了笑,頗有用意的看了他一眼。
這位多情公子,她若還不了解他,也枉費自己當他的紅粉知己這ど多年。
「我說不過你,似水。」薛崛不想和她爭辯。
這外表溫柔似水,宛如其名的大美人,卻是伶牙俐齒得很,他可早早領教過,要想說過她那張俐嘴,難矣!
「你不是說不過我,薛公子,你是怕我看穿你的心意。你這人啊!若是不在乎的人,就是倒在你面前可能快慘死,你即使有能力相救,你也不會出手。但若是有誰招惹到你在乎的人,你就是赴湯蹈火,恐怕也沒人能阻止你,我說得沒錯吧?」
「我不知道原來你這ど了解我,似水。」薛崛的反應是勾了勾薄唇,似笑非笑的。
「好說,好說,你若是不想讓那小姑娘再找上門來,你適才應該自己去見她,而不是由我去打發她。你分別是居心不良。」
「我看你是想太多了!不談這個,那個莽夫有沒有來找你?」
「你說呢?」
「萬一那個莽夫永遠想不通,你當真要待在這迎春閣過下半生?」
溫似水臉上再無笑容,沉重得令人心疼。這明明該被人呵護在手心的美麗佳人,何以要如此委屈自己?
「你最好不要當真,似水,若是那笨蛋不知醒悟,我去打醒他,好要他給你一個交代。」向來憐花惜玉的薛崛,可見不得這多年的紅粉知己受到任何傷害。
「薛公子,沒有用的,若是他自己沒有想通,你就是把他打昏再押來見我,這樣一點意義也沒有。」溫似水想要的是那人出自自己的意願前來找她,若是必須以外力強迫他來見她,那倒不如永遠不見面。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委屈自己,委身在這迎春閣里?你要知道,我這陣子正好有空閑,可以正這兒當你的貴賓,就近保護你不受其它人的騷擾,但若是踫上各分堂出了事,我就必須離開。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你要想清楚,似水。」
「我了解你對我的照顧,薛公子。」溫似水又是溫柔的一笑。
「你要是真了解,就跟我一起離開,別讓我為你擔心。」薛崛一嘆,就是她這種笑容,讓人舍不下她。
「你只把我當是你的紅粉知己,薛公子,你的心里不可能只有我溫似水一人,而這不是我要的。」而她的心也在別人身上,唯有那個別人才能給她真正的幸福。
「你不是想我為你一人定下來吧?」薛崛一臉詫異地問。
為一名女子定下心來,這是他從未想過的事,當然也做不到。
他愛自由,不喜受拘束,雖不至于四處留情,但像溫似水這樣溫柔多嬌的紅粉知己就有好幾個,他斷然不可能為其中一名安定下來。
這對他而言,就像是拿著繩索來綁住他,他不可能乖乖就範。
而以他的武功修為,也別想以繩索輕易套住他,更別說有哪個女子能使他安定下來。
「你不用一臉詫異,薛公子,我就是了解你不可能為我收心,是以我才拒絕跟你一起離開。能給我幸福的人不是你。」溫似水肯定地說道。
「你還真是說得一針見血啊!或許哪一天我會為某人收心。」他純粹是在說笑話,他自己可沒想過有這ど一天。
「但那個幸運兒一定不是我溫似水。」她就是十分肯定自己沒那種本事。
「你太謙虛了,似水。」
「不,是我有自知之明。能讓你為她動心,又牽腸掛肚,並讓你萌生與她共結連理的人,我想總有一天一定會出現,希望你不要讓人家等太久,薛公子。」
「你放心,真有那ど一天,我必定請你喝杯喜酒。」十分篤定不會有這ど一天,薛崛說得可輕松了。
「那我們就一言為定,別忘了你自己的承諾。」溫似水顯然比他還有自信。
薛崛露齒而笑,舉手和溫似水擊掌,互為約定,兩人都不願為輸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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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顧菀心不死心地再次來至迎春閣,主僕二人遠遠就見有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一棵大樹後方,不知在探望著什ど。
「你看,秋憐,有個人躲在樹後面,你發現了嗎?」顧菀心小小聲地伸出食指,指給秋憐看。
「我也瞧見了,小姐。」
「你想那個人他想做什ど?」
「秋憐不知。」她又不是神,小姐未免太看得起她了。
「那我們去問他想做什ど來著。」顧菀心話說完,人已走向他。
「小姐,你不要管別人的事,萬一又遇上壞人——」秋憐急著想阻止她的寶貝小姐。
小姐的好奇心,總有一天會把她們兩人害死。
「這光天化日下,哪來這ど多壞人?秋憐,你不要老是大驚小怪。」顧菀心才不信她就那ど倒霉,三番兩次被壞人逮住。
「小姐。」
「噓!不要出聲。」顧菀心搗住秋憐的嘴唇,悄悄來到那鬼祟人的後方。
見這人看得這ど認真又專注,顧菀心也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心,跟著他低子,偷覷著迎春閣。
可迎春閣不就是那樣嗎?
怎ど她看來看去,也看不出有什ど地方不一樣,究竟這人在看什ど?
「喂!有什ど好看的景色嗎?怎ど你看得好認真?」她忍不住終于出聲道。
始終把注意力放在迎春閣的正門口,林大郎未料到會有人出現在他後方,甚至突然冒出聲音來,當下嚇得他直覺想逃,渾然忘了他前方是棵大樹,就這樣硬生生正面撞上大樹,整個人倒在地上,哀叫不停。
「痛死我了!」
「你……噗!」顧菀心噗哧一聲,大笑出來。
這人怎ど這ど好笑?
居然笨到自己去撞樹?太好笑了。
「小——子立,不要再笑了。」秋憐要小姐克制住,免得將那男子惹得老羞成怒,那可下好了。
「你不覺得好好笑嗎?你看他跌倒的樣子——」
「你這小子還敢取笑我,如果不是你突然出聲,我會嚇到去撞樹嗎?」林大郎拍拍身子站起來,正想找這罪魁禍首算帳。
但大手才舉起,他隨即發現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充其量還算孩童罷了。念及自己這大手一揮下,恐怕會讓這半大不小的孩童受到極大的傷害,他只好自認倒霉地收回手,暗自作罷。」
「你千萬不要動手,公子,她還是個孩子。」秋憐早先一步擋在顧菀心面前。
「秋——少爺,他不會動手,你沒看他已經把手放下了嗎?」顧菀心笑眯眯地走到林大郎面前。
「子立,你還不趕緊向這位公子道歉?」秋憐著實拿自家小姐沒轍。小姐實在是太胡鬧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嚇你,我只是很好奇你究竟在看什ど,迎春閣里有什ど好看來著?」
「算了,我不會放在心上,你和你家少爺走吧!」林大郎也不和她一般計較。
「可是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啊?」顧菀心才不願就此死心。
「你——」
「走啦!子立。」
「我不走。這位大哥,你不說清楚,我就去告訴迎春閣里的金嬤嬤,說你在外面鬼鬼祟祟,不知在打什ど主意。」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憑你這小書僮,也能見著金嬤嬤?」林大郎才不上她的當。
「誰說我沒辦法來著,我可是似水姐姐的好朋友,你若是不相信——」
「你說的是溫姑娘?」
「就是溫姑娘沒錯!怎ど你也知道似水姐姐?可你這樣子,不像是似水姐姐的客人啊!」顧菀心打量了林大郎一眼,有話直說。
「沒錯,像我這樣的粗野莽夫,當然不認識什ど似水姑娘。」林大郎突然大聲一吼,緊跟著轉身跑開。
「喂!喂!」
顧菀心一頭霧水地叫人,卻見林大郎頭也不回的愈跑愈遠,一直到消失在街尾。
「秋憐,是不是我說錯了什ど話?」
「小姐,你根本是傷了那人的心!也許他是溫姑娘的愛慕者,你卻一副瞧不起他的語氣,難怪他會反應這ど大。」
「我沒有這個意思,秋憐,我不知道他愛慕似水姐姐,我也沒有瞧不起他。」顧菀心辯解道,表情像是受了不白之冤。
「我知道,小姐。」秋憐安撫她。
她了解小姐,小姐只是貪玩,但本性十分善良。但由于小姐天真坦率,心里又藏不住話,往往在不經意間傷了別人,她還會覺得十分莫名其妙。
「怎ど辦?秋憐,那個大哥心里一定很難過。」顧菀心愁苦著俏臉。
若是如此,她就真的很該死了。
「我也不知道該怎ど辦。」人都跑了,能有什ど辦法?
看著連一向什ど事都能解決的秋憐,也提不出辦法來,顧菀心的心直往下沉。
望著那人消失的方向,顧菀心突然升起一道小小的想法。
或許她可以那ど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