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駱玉顏再次睜開眼楮,她很驚訝自己竟然是在她的房間里。如果不是她的脖子上正戴著一條白金項鏈,而項鏈的墜子上頭還清楚地刻著「梵」這個字,她真會以為上午和梵天盟的會面,只是她的一場夢。
她依稀記得自己再次坐上原先那輛豪華轎車,在車子都尚未駛出車庫,她已經再次被白煙迷昏了過去,等她醒來時她已身在自己家中了。
恐怕梵天盟的秘密基地是不容許多人得知,是以他們才兩度迷昏她,讓她什麼也記不得就被送回來。
「姐,你醒了啊?」駱玉婕出現在房門口,臉色欣喜地走進來。
「玉婕,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姐,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了。」駱玉婕打斷她,眼兒帶笑。
「你都知道了?」她的心兒一緊,急忙坐起來。
玉婕都知道了?那麼她也知道自己答應梵老大的事嗎?不,她不想讓玉婕知道,那個男人他怎麼可以擅自將此事告訴別人?
「是,我都知道了。姐,你好棒、好厲害哦!你竟然能說服梵天盟的人放過嘉元,當我親耳听見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說他們不會再為難嘉元時,我還以為我听錯了,還一再重復問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呢!」駱玉婕好是興奮地抱住她,又是叫又是笑的。
眼看妹妹這麼高興,駱玉顏也跟著綻開一抹微笑。向來只要看見玉婕開心的笑容,她就覺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只是……
「那個男人還跟你說了什麼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他除了說不再為難嘉元這句話後,就什麼也沒說了,有什麼不對嗎?」往後退一步,駱玉婕奇怪地盯著她。
「沒有。我只是以為他應該會留下一些警告我們的話語,沒有就好。」駱玉顏暗松了口氣。
還好玉婕什麼也不知道,不然她真不知要如何解釋呢。
「咦,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是誰?他長得好高,大熱天的竟然還穿著大風衣,他是不是就是梵天盟的領導人梵老大?」在網路上她可看過不少有關他的一些評論。
梵老大,一個手握實權、本領莫測高深卻又俊美無儔的男人,傳言他喜歡獨來獨往,作風冷傲到為所欲為的地步。
駱玉顏一怔,不和該不該告訴她實話,那個男人究竟是不是梵老大,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惟一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男人。
「姐,你在發什麼呆?你快說啊!那個男人是誰?」駱玉婕催促道。
「玉婕,他是不是梵老大,我也不知道,重要的是他們答應不為難嘉元,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握住妹妹的手,駱玉顏故意轉移話題。
「就是啊!姐,你太棒了,我就知道有你出馬,一切搞定!」駱玉婕的心思果真一下子就被帶開。
「你不要吹捧我了。」她嘻笑地回答。
「姐,太好了,我好久沒有這麼快樂了,我們上館子去好好慶祝一番,你說好不好?」駱玉婕歡天喜地說著。
駱玉顏則是笑著點點頭。
*********
吃完晚飯再回到家,已經是深夜十二點,向來習慣早睡的駱玉婕,早已偎在龔嘉元懷里一路睡到家。
龔嘉元只好將她抱回二樓的房間,這才走下樓。就見駱玉顏坐在客廳里,看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有心事?」他一走近,便隨即問起。
駱玉顏回過神,緩緩地搖頭。假裝看了眼手表,驚呼出聲道︰
「啊!已經這麼晚了,我也要回房間了。」說著她忙起身,想走回一樓的房間。
「等一下,玉顏,你是不是遇上什麼事了?是不是他們為難你?」龔嘉元喚住她,並說出他心里的想法。
早在她被送回來,他就一直在懷疑她一定是答應了他們什麼條件,否則梵天盟不可能如此輕易就放過他。
背對著他的身子明顯一僵,駱玉顏咬了咬下唇。他果真是最了解她的人,但事情已到這個地步,她不能再讓他為她擔心。
「他們沒有為難我。你看我不是一點事也沒有地回來了?」她試著以輕松的口氣回答。
但她的心里卻輕松不了,反而愈來愈沉重。她不知道那個男人究竟想做什麼,也許要她當他的女人,只是一個幌子罷了……
畢竟像他這種男人,要找女人還怕沒有嗎?
「真的是這樣!」龔嘉元並不完全相信她的說辭,總覺得她有事瞞著他。
「是這樣沒錯,嘉元,你不要胡思亂想。」很抱歉她什麼都不能告訴他,而他還是不要知道實情比較好。
「玉顏,我很感激你為我冒險走這一遭,雖然你是為玉婕而做,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因為這樣,而糊里糊涂地賠了自己。如果你真答應他們什麼條件,請你坦白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嗎?」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他肯定她絕對遇上什麼事。
「嘉元,你要我說幾次你才願意相信?我真的沒有答應他們任何事。忙了一整天,我好累,想休息了。」她說。這次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
「玉顏……」
望著被關上的房門,龔嘉元心中一嘆,其實他早該知道她絕不可能會把實情告訴他的。依她的個性,若是她打定主意不肯坦白的事,別人就是怎麼逼問她,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只是他多麼希望她能試著將肩上的擔子放下,好好地為自己而活。
不過這終究只是希望而已。
*********
「只要我的人去接你,你就得二話不說地乖乖上車。」
這是那個男人在放她回來時對她說的話。
是以,這幾天下來她都會不自覺地看向大門口,一顆心老是懸在半空中,時時擔心著那輛豪華轎車會突然出現。
但一直到過了兩星期,梵天盟的人遲遲未曾出現,而龔嘉元也恢復正常上下班,其間也不再收到一些奇怪的威脅及警告函。
也許是梵天盟真的遵守信諾,不再為難龔嘉元;至于那件要她當他的女人的條件,恐怕也是那個男人口頭上隨便說說罷了。
也許梵天盟並不如傳言中的那麼恐怖,他們還是有人性的,並不是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可怕魔鬼。
如果有機會再踫見他們,她會好好地謝謝他們……
駱玉顏心里正打著這個主意,一道門鈴聲忽地響起,打斷她的思緒。
她隨即轉頭看向門外,就見一輛豪華轎車已然停在紅色鐵門外等候著。
瞬間什麼有人性的稱贊、什麼她會好好謝謝他們的想法,這會兒轉眼成空。
駱玉顏只能緊著心口,瞪著鐵門許久無法移動腳步,當然也未前去開門。
「駱小姐,請開門。」高子昂站在大門外,身高六尺多的他自然可以從圍牆外,看見她就站在自家的庭院里和他大眼瞪小眼。
他是奉梵老大的命令前來接人,若是他沒把人接回去,下場八成就是被逐出梵天盟。
雖然他不明白梵老大為什麼要他前來接她,但經過兩星期前梵老大親自接見她的特例,他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且印象深刻的是——梵老大並不是將她帶回盟里,反而是直接帶至他的私人別墅。
那是所有梵天盟的人都向往前去,卻沒有人能真正到得了的禁地。
梵老大向來獨來獨往,除非有必要,否則他幾乎很少在盟里露面,通常都是透過電腦直接對盟里下指示。
就連他高子昂,在跟隨梵老大身側不知多少年了,也算得上是他最信任的左右手之一,而他所享有的惟一特權,不過也只能是站在別墅門外空瞪眼,要想進去——門兒都沒有。
而這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女孩,竟如此簡單就成為梵老大私人別墅的惟一嘉賓,真是教人太不甘心了!
她到底有什麼特別魅力?在他的眼中看來,她不過是頭發長一點、眼楮比其他女人好看一點、嘴唇嬌女敕鮮紅一點、肌膚白皙一點、身材縴細了一點……而已呀,可這點點滴滴卻構成了一項特質,那就是——它們奇跡地抓住梵老大的注意。
高子昂繼續評估著她,實在看不出向來傲睨萬物、從不與人親近的梵老大,究竟對她有何企圖。
一再地深吸幾口氣,駱玉顏終于鼓起勇氣前去開門。
這樣和他對看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他都派人來了,就表示他不曾忘卻和她之間的約定,她想不去都不行。
唉!虧她適才想得那麼美好,什麼他只是隨口說說、並不是認真的,結果事實證明她不過是在痴人說夢。
那個男人怎麼會輕易放過她呢?如果他有放過她的打算,他根本就不會硬是在她脖子上套上屬于他的白金項鏈,她真的是太天真了!
紅色鐵門被打開,駱玉顏一副像是即將要赴戰場的表情,慢慢地走出自家大門。
「請上車。」高子昂打開後車座車門,恭候在一旁。
駱玉顏毫不猶豫地坐上車,並早有心理準備,知道自己又要被迷昏過去。
果然如她所預測的,隨著車門的關上,一陣她再熟悉不過的白煙,再次奪走她的意識。
*********
又一次睜開眼楮,她一點也不意外自己再次來到別墅里。只是這次和上次不同的是,她醒來的所在位置是一樓的客廳,而身旁一直有只不安分的手指,正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順著手掌的主人望上去,就見自稱是梵老大的那個男人正專注地敲打著他的筆記型電腦,對于他正在騷擾她的情形,也不清楚他本人究竟知不知道。
「你醒了?」即使專注于眼前的事物,他依舊能敏銳地注意到身旁的一些細微變化。
小心地避開他的手指,駱玉顏慢慢地坐起來;見他無暇理會她,她也樂得被晾在一旁。
相反地,她還可以趁此好好地打量他,反正他也不會知道她偷偷地在看他。
而一再評量他的結果是,他其實是個相當好看的男人,嗯……該怎麼說,他的五官像是刻出來的,既有型且剛毅得令人印象深刻,凡是看過他的人,大概都會有這種感覺吧!
不過,他到底是怎麼走上這一途的?當他在接下殺人任務時,他的心里難道不會有任何愧疚?不會覺得對不起對方的親人?
畢竟誰沒有父母?他難道不怕傷了對方,會害對方的親人難過一輩子?
是她太善良吧!她真的覺得那種喪失親人的痛,不該讓任何人承受。
如果可以,她好希望能夠勸他少做點壞事,不要再繼續為非作歹下去。
如果她可以說服他改過向善……思緒打轉至此,駱玉顏突然眼楮一亮,腦子一再重復著一個念頭——
說服他,你一定可以做到!
真的可以嗎?望著他如刀削出來的側面,駱玉顏完全沒把握,但是她決定試試看,也許這一試就讓她給試成功了也說不定……
「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顏兒。」嚴少梵轉頭看她,正好瞧見她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小女人心思太簡單,想要打他的主意,就算她再回去修練個二、二十年,仍不見得有何效果。
「呃?什麼?你說什麼?」太沉迷在自己的冥想中,她完全沒听見他說了什麼,只看見他嘴巴動了動。
「過來。」他不會重復已說過的話,對她抬起下巴,指向他身前空著的位置。
隨著他的指示看去,駱玉顏突睜大眼!他身前哪有什麼空位?根本就是指他的大腿嘛!
而她怎麼可能坐在他的大腿上?
先甭提她跟他不熟的這個最主要原因,再者,這和她的個性也不符合。
就算她的身材很嬌小,常常讓人誤以為她是個需要人呵護、很擅長撒嬌的小女人,但她就是做不到這一套。
也許換作是玉婕,她會做得很自然,因為她才是那個真正需要人去呵護一輩子,且把撒嬌當成是家常便飯的小女人。
玉婕天真爛漫,是個值得人喜愛的女孩;如果不是她走路有點跛,相信追玉婕的人一定多得數都數不完。
而她駱玉顏則是個不懂浪漫的沉悶女人,即使曾經有不少人追求她,到最後都會因為她的無趣,而模模鼻子打消追求主意地走開。
惟一一個了解她的男人——龔嘉元,現在也心系于玉婕的身上,想必他也知道玉婕才是真正適合他的女人吧。
「你喜歡讓我一句話重復兩次嗎?」嚴少梵神情一惱,停下手邊的工作。
她猛地搖搖頭。看著他的大腿的樣子,就好像它們是長了角的怪獸。
「我坐在這兒就好。」
「你想惹惱我?」他神色更加黯沉。
他找了個不肯合作的女人回來?但沒關系,他會花點時間馴服她。
而馴服的過程想必會很有趣。
她的反應是咬了咬下唇,還是搖頭以對。
「你有三秒鐘的時間自己過來,倘若由我來替你服務,你會很後悔。」他發出最後通牒。
看來她是尚未有做他女人的自覺,不過他會時時提醒她。
知道他絕不是在開玩笑,駱玉顏再也不敢多作一分考慮,起身慢慢地往他走去,雖然只有兩步的距離,她卻舉步維艱,表情更像是要前去送死一番。
終于來到他大張的大腿前,她看也不看一眼,把心一橫就這麼往他的褲襠上一坐——原諒她實在半點經驗也沒有,自然不知道正確的坐法。
只聞嚴少梵暗哼一聲,手掌握住她的細腰,不讓她再肆意地亂動。
「看來你不如外表下的清純嘛!」他冷哼,闃黑的瞳仁閃著光芒。
「我不明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覺得自己受辱了,表情很是僵硬。
明明是他自己要她過來的,他卻說得仿佛是她自己投懷送抱,很不要臉似的。為此,她扭動身子想從他腿上下來。
「如果你再掙動下去,我就會認為你是故意在挑逗我了。」他的氣息從她耳後,徐緩地吹送,無法掩飾的純男性沖動,正緊緊抵著她。
「你在胡說什麼?我才沒有……啊!」抗議聲都未說完,她就倒抽一口氣,身子一僵,再也不敢隨便亂動。
她或許不懂浪漫、也毫無經驗,但最基本的常識她仍是曉得,她更不會真的白痴到不知道抵在她臀部下方的突起物是什麼東西。
無法自主地紅了臉,她突然好想大哭一場。從來沒想過她會遇上這樣教人難堪到極點的情況,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反應。
「放開我……」她的語氣夾帶著哭音。「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又不認識你,為什麼你要我當你的女人?」
「反悔了?」他眯起黑眸,眸中迸出凶光。
他的話從不打折扣,當然也不允許別人出爾反爾,就算是她也一樣。
「我能反悔嗎?」她咬住下唇,抱著希望問,雙眼不忘緊瞅著他的反應。
好希望能看到他點頭,好希望他能一時良心發現,好心地放過她。
而出乎她意料外的是他,嚴少梵真的對她點個頭,令她在一時之間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真的同意要放過她?
是真的嗎?她不是在做夢?
駱玉顏充滿著難以置信的眼眸直直地望著他,正想再次開口問得更仔細,卻听見他搶先開了口道︰
「你可以反悔,代價當然就是你那位小白臉情人的命了。」
既然在她眼中已經認定梵天盟是個什麼壞勾當都敢做的組織,他當然不能讓她太失望。
而事實上梵天盟的確也是個只向錢看齊的組織,外面的傳聞一點也錯不了。
「你想不守信用?」她瞪直了眼,無心再去辯解他對她的誤解。
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總之他就是不能再對嘉元動手。
「既然是你毀約在先,就怪不得我們失信于你。」嚴少梵嗤聲道。
「我沒有說要反悔!」她咬了咬下唇,爭辯道。
就算她想要反悔,也只能說說而已。
「那麼就別要求我放開你。既然你已經是我的女人,就得習慣我的接近,如果你做不到這點,就別想我會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嚴少梵說著,一手還故意環住她的細腰,將她攬得更近。
駱玉顏忍住到口的驚呼,雙手抵著他的臂膀,幾乎可以感覺得到他的鼻息,隨著他的接近而和她的喘息交融在一塊兒。
「我會……」她先是倒抽一口氣,呼吸一窒就再也吐不出一個字兒。
他……在做什麼?
駱玉顏僵直著嬌軀,無力地攤在他的手臂里,無法阻止他的舌尖一再地舌忝舐著她的頸項,在那兒留下濕潤的記號。
「別……」她低呼,卻發現他的掌心滑進她上衣的下擺,在她細女敕光滑的腰月復上做最直接的接觸。
因為背對著他,是以她始終看不到嚴少梵即使是著她,雙眼仍不受任何影響,鷙眸定定地透過已關上的電腦螢幕,將她的反應一一收進眼底。
只見在黑色螢幕反映下的她,小嘴兒微張、雙眼微眯,因為無助以及不知所措而往後仰起的臉龐更為嬌美惑人……
「不要!」又一聲驚呼響起,駱玉顏火紅著雙頰,原先抓著他的雙手,這會兒極力地想將他已罩住她胸前渾圓的手掌拉開。
嚴少梵扯動嘴角,就愛看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是以另一手更加入挑逗陣容,想瞧瞧她究竟會以什麼方式捍衛她的貞操。
「啊!」當駱玉顏感覺到他的另一手竟放肆地探向她的雙腿間時,她只覺腦門轟地一響,身子直往後縮,渾身僵硬得就跟木乃伊一樣,未再敢動分毫,眼淚則撲簌簌地往下掉。
她不是動不動就掉眼淚的人,甚至也多年來不再掉過半滴眼淚了。
如今,她卻哭了,且哭得像是個淚人兒;而她覺得自己是有必要為自己即將失去的清白,好好地痛哭一場……
畢竟她潔身自愛這麼多年,可不是為了在今天把自己送給一個她並不喜歡的人。
「哭了?這麼沒用?」嚴少梵冷哼一聲,拇指和食指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將她的臉扳向自己。
見她淚痕斑斑的臉龐正寫著脆弱,他的眼神一沉,仍未動聲色,也不曾放開她。
駱玉顏無言地搖搖頭,試著忍住自己的淚水,但淚水卻不受她控制地拼命往下掉。
「說話,不然我就繼續下去了。」他自有辦法逼她開口。
「我……給我時間。」她勇敢地迎上他的視線,並努力抑制語調中的顫抖。
他挑挑眉,示意她把話說完。
「我會努力習慣你,請你給我時間。」她知道他不可能好心地放過她,但她希望他能給她些時間作好心理準備。
「這樣對我有什麼好處?」他反問。
「沒有好處,可是你絕對不想抱一個死人吧?」眼中含滿淚水,她顫抖地吸了一口氣。
「你在威脅我?」環住她的手臂更加用力地鎖住她。他的聲音從齒縫里迸出。
好一個看似柔弱,骨子底卻勇于反抗他的小東西!嚴少梵心中思忖,更下定決心非要她留在他身邊不可。
而想將她留在身邊就該有個足以令她心甘情願留下來的理由。
嚴少梵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他已經知道可以用什麼方法讓她自己願意留在他身邊。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在想你一定不希望懷里抱的是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女人。」她的拳頭一張一縮,努力保持著語氣上的平靜。
「你說得沒錯,我是不希望抱著像死魚一般的女人。」他順應著她的話。一步一步將她往他布好的陷阱走。
「所以?」她期待地緊瞧著他。
「你要時間,我可以給你,可是除此之外,你只能依我。」
「依你?」她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依他?關于哪一方面?
「你必須留下來,和我一起。」
「留下來?和你一起?」
「你做得到嗎?」
「不……不行。」她很快地說,一面用力地搖頭。
「那就沒什麼好說了。」他一聳肩,手指開始解著她的鈕扣。
駱玉顏尖叫一聲,小手飛快地揪緊敞開的衣領,不讓他瞧見自己衣領下的肌膚。
「你再繼續這麼反抗我,就不要怪我對你的小白臉情人不留情,別忘了你自己答應拿什麼和我交換襲嘉元的性命!」他怒眉一揚,手一使勁便將她的上衣硬是褪下肩膀,直到露出她穿著素色胸衣的上半身。
「我……不是不要留下來,而是我還要工作,而且我還有個妹妹要照顧,我不能……」她迅速脹紅臉,雙手大張努力想遮住自己暴露在他面前的胴體。
殊不知她雙手環抱自己的動作,只使得她的酥胸更加豐挺,羞怯的樣子更惹人憐愛罷了。
嚴少梵眯起雙眼,視線將她嬌羞答答的模樣完全收進眼底,一抹贊嘆也同時在他眼底浮現。
果然是十足十的美人胚子,就連稀松平常的小動作也令人心蕩神馳。
「你那個妹妹可以讓你的小白臉情人照顧,如果他真的是令妹的男朋友。」
「他當然是!」這回她回答得很肯定。
「那麼你就不必擔心你的妹妹會沒有人照顧。再說她多大了,還需要你來照顧她?」他不以為這是借口。
「我的工作呢?你不能要我辭掉工作。」就算玉婕有嘉元照顧她可以放心,但工作方面她不能妥協。
「你一個月賺多少?我來付。」他一句話就堵得她目瞪口呆。
「你……這不是問題所在,再者你又不能支付我到永遠,如果哪一天你厭倦了我,我找誰要工作去?」她瞪著他,並拉緊已落在手腕上的衣服,硬是不讓他將自己月兌個精光。
「你就這麼篤定我會厭倦你?」他掀起嘴角,表情教人看不清。
「你什麼也不能保證,所以我不能辭掉工作。」
「對于一個階下囚而言,你的要求倒是滿多的嘛。」
「階下囚?我才不是。」她頂回去,好想將他火熱的眼神自她胸前移去。
「你是。既然是我的女人,就該歸我所管;至于你的工作……」他停頓了下。
「怎麼樣?」
「我會讓我的部屬接你上下班,你只能在他的接送下上下班,你同意這樣的安排嗎?」
對于他這樣的安排,駱玉顏也只能點頭表示同意,除了照他的方式做,她也別無它法了。
「既然你同意我的安排,那麼從今天起你就住下來。」
「可是——」
「又想反悔?」他陰鷙的視線從她的胸前移到她的臉,給她一記冰冷的目光。
駱玉顏本來還有話說,但見他一臉不容她置喙的表情,這會兒縱使再有千言萬語,她也只能暗暗吞回肚里。
*********
「姐,你說什麼?你要住在哪里?」駱玉婕尖銳的叫喊聲從彼端傳來。
傍晚時分在屋內看見姐姐被一輛轎車帶走,駱玉婕就一直覺得好奇怪,因為那輛車子和前兩星期送姐姐回來的車子,好像是同一輛;後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梵天盟怎麼可能會在放過嘉元後,又二度找上姐姐?
而這會兒姐竟然在電話里告訴她,她要留在梵天盟里?
這是怎麼一回事?
「玉婕,我要留在這兒是因為他們告訴我,對方很難搞定,所以要我留下來幫忙想辦法。你總不希望嘉元還有性命危險吧?」駱玉顏只能這麼欺瞞妹妹。
「我當然不希望嘉元有危險,只是姐,你在那里能幫上什麼忙?」駱玉婕沒這麼好打發。
「我也不知道。只是玉婕,你一個人沒問題吧?」她就是不放心留下妹一人。
「我怎麼會有問題?姐,這句話該是我問你吧?」駱玉婕反過來問。
「我當然沒問題,你不是說梵天盟很厲害嗎?有他們在,我會有什麼問題?」駱玉顏笑了笑道,不經意地視線瞥向一旁,就見他嚴少梵也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嘴角還帶著似笑非笑的嘲弄。
心口一緊,她握緊話筒,故意轉身背對他,心想眼不見為淨,免得他的注視影響她的呼吸。
「姐,你說你就在梵天盟,是吧?」駱玉婕語氣飛快地轉變,她突然有另外一個念頭。
「是啊。」駱玉顏環看四周一眼,雖然一直沒看到梵天盟的其他成員,但這里應該是梵天盟沒錯吧?
「那,梵天盟的梵老大你也見過了?」駱玉婕又一次問起,聲音好迫切。
「梵老大?」身子明顯一僵,她手中的話筒也差點滑落,敏銳地感覺到他就站在她身後,手臂也如先前一樣快速地摟她入懷。
「姐,就是梵老大啊!你能不能幫我告訴梵老大,就說我好崇拜他,好想好想見他一面。」駱玉婕如痴如醉的語調從彼端傳來。
駱玉顏暗暗申吟一聲,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如何告訴玉婕她所想見的人,這時正在她身後,胸膛緊貼著她的背後,氣息一再地落向她敏感的頸項?
她又如何能告訴玉婕她所崇拜的人,早已經經由話筒將她的話一字不漏地听進去了?
不,她什麼也說不出來,這會兒就算她想說話,她也沒有出聲的機會了,因為他早已以手掌扳過她的臉,在她猝不及防的同時,以唇堵住了她因吃驚而微啟的唇瓣,雙唇一貼就再也別想她有逃避的空隙。
「唔……」她想掙扎,話筒無聲地從手中滑落。
「姐?」掉落在地毯上的電話傳來駱玉婕疑惑的聲音。「姐?你在听嗎?」
「不要……」她兩只手拼命推拒著他,嘴一張卻立刻感覺到他的舌頭魯莽地闖進她的貝齒,並勾住她的粉舌,一再地吸吮、攪動。
天!這是什麼感覺?她只覺渾身再無力保持站立的姿勢,在他的攻勢下渾身酥軟地跌向他的手臂,意識再也無法保持清醒。
「姐?」
妹妹玉婕的聲音一再傳進耳中,她睜開早已因陶醉而閉上的眼楮,見自己正勾住他的頸項,而他正抱著她往一旁的沙發走去,她驀然間清醒過來。
適才是怎麼回事?她是著了魔,還是被吻昏頭了,竟然任由他一再地在她唇瓣上做最親密的接觸?
「放我下來。」一恢復神智,她隨即要求道。
瞧出她一臉恨不得撞死的窘狀,嚴少梵奇跡地沒有為難她,反而如她所願地放她下來,接著又踱向一旁,表現得仿佛他不曾趁著她打電話之際強吻她。
臉上的紅潮仍未褪去,駱玉顏只是走向電話掉落的地方,重新拿起電話。
「喂?玉婕。」她暗自希望她的聲音沒有露出破綻,盡管此時她的心跳好快,呼吸更是急促。
「姐?你是怎麼了?話才說到一半就不見了?我叫了半天也不見你回應。」一听見姐姐的聲音出現,駱玉婕立刻抱怨連連。
「呃……我突然肚子痛,所以……」
「拜托,你要拉肚子也得先告訴我一聲嘛!」駱玉婕輕易就信了她的說辭。
「對不起,玉婕。」駱玉顏頻頻道歉,卻瞥見一旁的他一臉的不贊同,她趕緊又移開視線。
「算了。對了,姐,我剛才對你說的事,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呃……這個……」她支吾著,不經意又把視線移向他,想听他怎麼說。
嚴少梵徐緩地搖搖頭,表示他不肯露面。這對姐妹花以為他是動物園的林旺嗎?說見就見的話,他還算是什麼梵老大?
「姐,你怎麼又不說話了?」
「玉婕,你該知道梵……梵老大不可能隨便就能見到面的人吧。」她只好這麼說。
「那為什麼他就肯見你?姐,我不管,你不是什麼都願意為我做嗎?那麼我要見梵老大啦!」駱玉婕索性開始耍賴。
駱玉顏為之一愣!她這才知道原來玉婕一直都明白她為她所做的一切,而玉婕也理所當然地接受她在背後暗暗為她做的所有一切。
原來玉婕什麼都知道,她卻什麼也沒表示;這麼說連嘉元的事,妹妹也……不,她不能再想下去,不能再去追究一切真相。
這是她欠玉婕的,她該為玉婕做的,就算玉婕都一清二楚那也不打緊,因為這絲毫改變不了任何既定的事實。
「姐,你不要不說話,還是你早就想趁這個機會擺月兌我這個累贅?」心中的狐疑一起,駱玉婕不免鑽牛角尖地刁難著她。
「玉婕!我沒有,你不要這麼想,我怎麼可能不要你呢?」駱玉顏揪緊胸口。心好痛,沒想到玉婕是這樣看待她的……
她以為自己做得夠好、夠稱職了,但沒想到玉婕還是把自己當成是她的累贅。
天啊!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呀。
「姐,如果你不是這麼想的,那麼就想辦法說服梵老大和我見面,我真的好想見他一面呢。」駱玉婕軟硬兼施地要求著。
「你真的那麼想見梵老大?」她實在不了解這梵老大有什麼好看的。
「就是啊,我好崇拜他耶,姐,你幫幫人家啦。」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就是。」拿她沒辦法,駱玉顏只好依她。
「太好了,姐最好了,我就知道姐最疼我了!」駱玉婕歡天喜地地在另一頭叫著。
駱玉顏則苦著臉,再次交代她一個人在家要小心後,便匆匆地結束通話。
只是她的煩惱這才要開始,她要如何說服嚴少梵和玉婕見面呢?這恐怕很難吧?
「看來你很縱容你妹妹,這不是好現象。」光看她向自己的妹妹道歉,還無法拒絕她妹妹的要求,便足以證明她被她口中的妹妹吃得死死。
「你在說什麼?她是我惟一的妹妹。」她以著捍衛的口氣說著。
「所以你就把她寵得無法無天,她想要什麼都給她?就連她的男朋友有難,也由你這個弱女子出面。依我看,你妹妹的男朋友,該不會也是你讓給她的吧?」嚴少梵一眼就看穿整件事情的背後玄機。
被說中了事實,駱玉顏暗自咬牙,卻吐不出一個字來反駁他。
「我說得一點也沒錯,不是嗎?」他的眼里布滿的可不是得意,反而是一股風暴來臨前的寧靜。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佯裝不懂,撇開臉不願看著他。
只要不和他面對面,也許他就不會老是猜中她的心事、看穿她的心思。
「你明白的!你盡管否認,反正從此刻起你就不再是你妹妹可以指使的東西,你只能听命于我!你最好明白一點,別背著我偷偷和你妹妹聯絡。」他不容許她在乎自己的妹妹已到了走火入魔、凡事听從的地步。
而要阻止她這麼做,惟有徹底斷了她們姐妹倆之間的聯系。
「你的意思是我再也不能和我妹妹見面?」駱玉顏只須一下子便明白他的用意。
而這算什麼?他這樣阻止她和妹妹聯絡,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你不笨嘛!」他也絲毫不隱瞞地承認。
「你憑什麼阻止我和玉婕見面?」
「憑我是你的男人,而你是我的女人,這理由足夠吧?」他回答的口氣十足地狂傲。
「我並沒有把自己賣給你,你不能干預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思想、我的行動!」從未見過像他這樣既狂妄又霸氣的男人,而她卻偏偏和他打上了交道。
「你錯了,自從你拿自己來交換龔嘉元的性命那一刻起,你就沒有自主權了。當然,你還是有反悔的余地。」他說得倒輕松。
「你好可惡!好過分!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反悔,更不能拿嘉元的性命冒險,你為什麼老是以此譏笑我?為什麼你非要這麼可惡不可?」她跳起來大聲說,一面沖向他,掄起的小拳頭也一再落向他的肩頭。
他可惡嗎?雙手扶住她的腰際,嚴少梵捫心自問,或許吧!
但從來沒有人說他嚴少梵是有良心的吧?所以他又豈能讓大伙兒失望呢?
而她絕對會忘了那個叫龔嘉元的男人,他會讓她忙得沒有別的心思去想起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