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穿過走廊的似乎是川崎千代子,她喜歡穿木屐,所以即便走在長絨地毯上,還是會有不小的聲響,原以為她會徑直走進客廳,沒想到中途停了一下,轉向了樓梯。
她可能是下樓去廚房拿水喝,不管做什麼,真一都覺得慶幸,先不提亂七八糟的客廳,他現在的樣子,衣服凌亂,熱汗淋灕,還有那短薄運動褲無法遮掩住的硬起物,實在是太羞恥了!
不等川崎千代子的腳步聲從樓梯上徹底消失,真一就躡手躡腳地走出客廳,確認走廊里沒人後,才跌跌撞撞地沖回來了自己的臥室。
輕手輕腳地鎖上門後,真一背靠著門,癱倒在冰涼的地板上,喘得厲害,一半是因為怕被人撞見,另一半是——
「呼……」有多長時間沒有自慰了呢,真一記不起來,在不幸地遇上青鸞之前,他雖然也有做過,但是次數少得可憐,完全是生理需要。
可是在青鸞手下,他達到無數次高潮!
「快點結束,還要去整理客廳。」抱著這樣地想法,真一心急火燎地伸手進褲子……
***
嘀嘀!嘀嘀!
在鬧鐘響起的同時,真一也醒了,三年前,他就接下了不滅事務所里的一切家務,所以無論晚上睡得多遲,隔日早上的五點三十分,他還是會自然地醒來,只是今天……
「唔?」習慣性地模索床頭的鬧鐘,結果卻抓了個空,真一揉了一下惺忪的睡眼,才看清自己是躺在地板上。
「阿嚏!」也許是著涼的關系,真一打了一個噴嚏,身體的每一個關節都透著酸疼,不過,這些都比不上看到自己髒污的內褲時的沖擊感,真一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嘴唇氣得微微哆嗦。
昨天,他一邊想著青鸞,一邊自我達到高潮,實在是難以置信!
真一捂著嘴,用力地搖頭,那個人絕對不是我!
他慌張地爬起來,想隨便找件褲子套上的時候,看到腿上點綴著許多紅色的印跡,還一點點地沒入隱蔽的大腿內側,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誰的「杰作」。
「媽的,變態和尚!」竭力想要平靜心情,卻終于忍不住地罵道,「把我弄成這個樣子。」
鬧鐘嘀嘀嘀地響個不停,真一抓起腳邊的內褲使勁扔了過去,鬧鐘啪地掉下床頭櫃,終于不響了。
收拾了髒衣物丟進滾筒式洗衣機後,真一走進浴室,邁步跨進滿是泡沫的浴缸里。
熱水溢過肩膀,讓全身都暖和了起來,加上沐浴乳液的清新香味,他終于冷靜了下來。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他想不明白,這種事情已經持續了快兩個月了,最初的時候還天真地以為是夢魘,所以頻繁地在夢中被騷擾。
但是,自從發現那並不是夢境,而是真實的存在以後,那個變態,也就是青鸞似乎不再掩飾什麼,變本加厲了。
不過那到底是真的青鸞,還是他召來的式神?真一分不出來,他有體溫,會說會笑,像是實實在在存在的人,可是人類怎麼可能瞬間從京都轉移到大阪?還能突然消失?所以真一認為那是式神,但是又覺得奇怪。
紙做的式神能突破源賴忍給的火炎符咒?
真一猜想不透,不過青鸞很特別,他的力量——那隱藏在溫和外表下,畏怖的靈力,不像是佛家修行得來的,更像來自黑暗之中。
這種暗黑的味道,雖然和那些千方百計想吞噬他,以獲取他力量的惡鬼們相似,但絕對不是同一個級別的。
真一察覺到他們力量的懸殊,可為什麼圍繞在青鸞身邊的僧侶們渾然不覺?還有源源不絕的香客,川崎千代子,她們都十分崇拜青鸞,簡直把他奉若神明,難道他們都「看」不到,那種若有若無的黑暗之氣,緊緊地凝聚在青鸞身邊,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真一就被他那種邪惡的氣勢壓得動彈不得!
沒有天、沒有地,沒有輪回,好象被拋進了虛無空間,讓他陷入了極度地恐慌之中!
現在想起來,他的脊背都會流竄過一陣寒意,但是青鸞並沒有取他性命的意思,甚至還救過他幾次。
「那混賬真的想把我變成性玩偶嗎?」真一把通紅的臉沒進熱水里,暗想著,「為什麼是我?到底……」
「真一。」耳邊突然回響起青鸞的聲音,真一大驚,嗆了水,猛地抬起頭來,霧氣騰騰的浴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胸口好悶,咳嗽著,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每當青鸞的黑眸凝視著自己,念著自己的名字時,有一種在哪里听到過的錯覺?
「不只是身體,連思維也快要被他操控了……」不覺屈膝,真一的眉宇中間皺出一條豎線。
但就算如此,要自己雙膝跪地,乖乖懇求對方放過自己的窩囊行為,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啊啊啊!越想越可惡!」不甘示弱,但是無論怎樣掙扎,最後都會落入對方掌控之中,真一很不爽地吼了出來。
***
在真一把油煎豆腐翻身的時候,川崎千代子晨練結束,喘著氣快步走進廚房。
「早啊,真一,喔喔——好香哦!加了蝦子醬嗎?」打開冰箱,川崎千代子拿出一玻璃瓶她特制的濃綠色蔬菜汁,然後去櫃台找杯子。
「是啊,川崎姐,馬上就好了,給你杯子。」真一放下煎鏟,從木制碗架上拿下一個已經晾干的玻璃杯,遞給她。
「謝謝,真一,呵呵,以後誰娶了你真幸福呢。」川崎千代子一邊倒著有濃濃青草味的綠汁,一邊調侃道。
「那個,為什麼是娶呢?」真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你問我為什麼,嗯……你頭腦好,打架厲害,還擅長做家務,內衣都熨得整整齊齊,而且從換燈泡,修水管,到搬家具,補屋頂,你簡直是十項全能,像你這樣完美的帥哥,用嫁才能體現出價值!」
「是嗎?」俐落地把豆腐盛到盤里,真一不滿地嘀咕,「我就不能娶一個嗎?」
「嘿,你不會是有女朋友了吧?」察覺到什麼的川崎千代子興致勃勃,「什麼程度了?」
「什、什麼啊?沒有的事!」真一慌張地瞪著她。
「以前說到你的終身大事,你都不會搭理的啊,今天怎麼這麼在意?」川崎千代子連眼楮都在笑。
「那是因為……」如果對方是女的,我也不會那麼惱火了,就在真一想找借口搪塞的時候,不滅事務所的老板,也是這棟百年豪宅的主人——源賴忍走了進來。
「早安,Boss。」川崎千代子招呼道,她的眼楮直直地盯著源賴忍白皙的臉孔。
造物主精心打造下的杰作,無可挑剔的精致五官,尤其是那雙翡翠綠色,媲美頂級寶石的眼眸,在濃密的黑色睫羽下,顯得神秘而誘人。
他的頭發是墨黑色的,搭配著身上白色的阿曼尼西服,卷曲著一直垂到腰後,透出很華麗的美感。
加上四分之一的歐洲血統,他的鼻梁高挺,帥氣逼人,就連男人最忽視的嘴唇也很好看,那種不擦一點潤唇的東西,卻十分光澤濕潤的樣子,川崎千代子不知道嫉妒過多少次。
源賴忍是玫瑰花般優雅華麗的男子,又奉行女性至上主義,獲得無數女性的青睞。
從他十五歲開始,川崎千代子就擔任他的管家,要說沒有動心過,絕對是假的。
但是除了源賴忍比她小六歲以外,他的女友實在是太多了,有國際影星,潮流模特,小說家,女教師等等等,要和她們搶源賴忍,川崎千代子光想著就覺得恐怖,所以還是保持現狀的好。
「早。」源賴忍在餐桌前坐下,翻開真一放在那里的《朝日新聞》。
「今天早上有客人要來?」真一看見老板罕見地早起,于是問道。
「嗯,昨天下午有打電話來預約,是雪之櫻女子中學的副校長西崇雅子。」源賴忍抬手看了看表,「她七點半到這里,還有二十九分鐘零四秒。」
大概是個美女吧,真一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雪之櫻?」川崎千代子一口喝下蔬菜汁,很感興趣,「就是京都那家門檻高得嚇人,學費貴得死人,只有名門千金才能入讀的私立女中嗎?」
「拜托你別說得那麼恐怖,那是所貴族學校沒錯,但听說那里學生們個個都是精通茶道、花道的氣質美少女,那位副校長的聲音也是非常地柔和……」
「無論年紀大小,你都不放過呀!」川崎千代子露出鄙視的眼神,吐了吐染成綠色的舌頭。
「什麼呀!我只想幫助她們解決麻煩,」源賴忍翻了個白眼,「男人為女人解決煩惱是天經地義的,因為——」
「因為給女人帶來煩惱的,往往都是男人。」川崎千代子搶白道,「我們都听過很多遍啦,老板。」
「不錯,你們明白就好,西崇女士在電話里很困擾的樣子,我希望你們能盡快解決這件事情。」源賴忍連連點頭。
「但那不是男子禁入的學校嗎?我听說就連守衛也是清一色的女性,」川崎千代子想了想說道,「難道要真一男扮女裝嗎?這是不可能的。」
正在熱牛油面包的真一轉過頭來,強勢地說,「對,我絕對不會接這樣的case!如果要我去抓什麼潛伏在更衣室里的,敬謝不敏!老板,還是請她們自己去報警。」
「真一,這不是普通的騷擾案件噢,」源賴忍大力地搖了搖頭,「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只有我們才能解決那樣的事情。」
「到底是什麼?」川崎千代子睜圓眼楮問,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混合蔬菜汁。
「嗯……剛開始只是溫室里的植物被人用化學藥劑損毀,後來發展到動物。一位女生偷養在儲物櫃里的寵物兔被開膛破肚,血跡從一樓直拖到三樓,」源賴忍皺眉說,「現在是人,學生們食用的味噌湯里面,出現了腐爛的麻雀,很多蛆蟲從肚子里流了出來……」
「住、住口!」川崎千代子尖叫道,「老板,你不能婉轉一些的表述嗎?影響我的胃口啊。」
「怎麼了,千代子,你連那種非人類食物都能喝得下,還怕我說的嗎?」源賴忍更蹙緊了眉頭道,「我坐在這邊都能聞到那股腥澀的氣味。」
「這可是我特制的富含維生素的蔬菜汁耶,」川崎千代子抗議道,用力地晃動著瓶子,「你想要踐踏女性的美容飲品嗎?」
源賴忍再次看了一眼那冒著綠色的粘稠的,還有氣泡緩緩上升的液體,忍不住打了寒噤。
他竟還聯想起了迪士尼動畫中那邪惡巫婆,他無意與嗜好詭異的川崎千代子爭辯,轉頭看向那在咖啡機前忙碌的「小紅帽」。
真一今天穿著帶帽子的黑色運動衫,牛仔褲,圍著貓爪圖案的圍裙,源賴忍靜悄悄地打量著他,暗想道,這小子是戀愛了嗎?看上去很性感啊。
不僅性感而且可愛,真一正把煮好的巴西咖啡從咖啡壺里倒出來,他全神貫注,大概在思忖雪之櫻女中的事情,認真的表情讓人想捉弄他,頭發看上去也很好模的樣子,源賴忍從上至下,細細察看著真一,突然很想解開圍裙那細細的帶子,他的眼神變得有些認真。
源賴忍又想起來,他曾經擁抱這個窄腰,不似女人的溫軟,硬邦邦的,不過很暖和,月兌掉那條牛仔褲的話,才可以模他富有彈性的肌肉吧。
還沒意識到自己想的內容有多麼出格,因為他的目光從真一的腰臀來到頸項那里,熱騰騰咖啡已經沖好了,真一正打開咖啡壺,小心地拿出濾網,把里面的咖啡渣沖洗到水池中。
他的頭一直低著,神情很專注,脖子從運動衫領子露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源賴忍有種想要模模那里的強烈沖動,古銅色的肌膚在晨光的暈染下,很是細膩誘人!
「真一。」源賴忍叫道,他站了起來,走到料理台旁邊。
「什麼事?對了,老板,你要在這里吃早餐,還是我把咖啡端去二樓客……」還未說完話,真一就因為老板突然伸手蓋住自己的脖子,而震呆在原地。
「熱乎乎的,嗯?那個是什麼?」源賴忍動了動手指,然後看見什麼一樣地剝開了運動衫領子。
一小塊淤血似地紅紅印記,留在後頸和肩膀交界的地方,源賴忍還沒看仔細,就被真一大力的打開了,幾乎是同時,川崎千代子曖昧不清地叫道,「討厭!老板好變態!」
「什麼啊,我只是看看,又不是女孩子……啊,抱歉抱歉。」源賴忍正擺出一副無辜地表情,但在看到真一殺人似的眼神,以及交握著的拳頭咯咯響地時候,才連忙訕笑著退後了幾步。
被他揍上一拳,就算自己有恢復能力,可以迅速地愈合傷口,那種疼痛也是令人吃不消的。
不過源賴忍也還是吃驚地注意到,他的西服袖口被「火焰」燒出一個洞,是情緒波動下發生的騷靈(下意識地釋放出靈能力)?因為真一絕對不會對人類使用靈能攻擊力。
而且從他要揍人的姿勢來看,果然是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用上了「火焰」,到底是什麼感情,能讓真一起那麼大地反應呢?那個……果真是吻痕吧?
「真一,你絕對可以去告老板對員工性騷擾哦!」川崎千代子看見真一紅著臉,掩飾一樣地轉身去繼續清洗咖啡機,覺得他的反應好可愛,于是興風作浪一樣地道,「在對水手服女生和制服女校長的向往後,又對帥哥出手,老板真得是個大大大——大變態啊!」
「都說不過是模模看了,在那種‘脖子看上去很美’的情況下,你不會想要親手確認一下嗎?而且,千代子,你那種興奮的口氣是什麼啊?」源賴忍不爽地道。
「因為看到了很不錯的東西,觸發了靈感啊,所以我才會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川崎千代子笑得有些夸張,「哈哈,你不知道,我剛才正說真一是‘被嫁’的類型,老板你又做了那種事,會讓我聯想到真一的另一半或許是個男的,那樣的話也不錯呢。」
「原來是這樣啊,要說男人,真一不是和那個台灣學生很要好嗎?叫夏衍?」源賴忍一臉認真地道。
「是哦!那天我們還看到他們睡在一起,是吧?真一?」在川崎千代子求證一樣地看向真一的時候,正好看見他把香噴噴的玉子豆腐往垃圾桶里倒的姿勢。
「呀啊!住手!」一聲驚叫,川崎千代子和源賴忍不約而同地沖上前,搶救下了盤子。
「看你們這麼精神,應該是不會肚餓了?午餐、還有晚餐也不用準備了吧。」真一表情陰冷地道。
「對不起嘛,開開玩笑。」誰叫你欺負起來這麼有意思,這句話川崎千代子沒敢說出來,掌握著他們兩人的胃袋的真一,生起氣來也是很恐怖的。
「我們去客廳吃早餐。」旋風一樣地自己動手把熱豆腐、咖啡、烤面包、蔬菜沙拉等裝進托盤里,源賴忍很老實地走出了廚房。
「呼……」待他們都離開後,真一不由得長長地松了口氣,還以為被老板察覺到什麼,就算知道他們是在開玩笑,心髒還是承受不起啊!
「都是那個大大大變態害的!」真一忍不住學起川崎千代子那夸張地口吻來,然後他想到了夏衍,今天是星期六,學校里沒課,但是攀岩社團里有活動。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怨靈作祟的事件增多了,不滅事務所都有些忙不過來,而且大多是索命或濫殺無辜的「凶靈」,照這樣下去,就算出現百鬼夜行的現象,真一都不會覺得奇怪。
只是因此真一已經錯過三次重要的社團活動,作為社長他實在說不過去。
還好副社長夏衍,以及他的哥哥夏央學長可以帶領學員們進行集訓。
「客人是早上來,那我應該趕得及參加下午三點的社團活動,嗯……」不知道為什麼真一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麼事情,是什麼事沒有做?尤其在源賴忍他們離開後,這種感覺越發地明顯。
然後——「啊!客廳!」猛抬起頭,終于想起自己到底忘記了什麼的真一,拔腿就朝二樓跑去。
二樓的會客廳門口,紅銅色的實木門框下,端著餐盤的源賴忍和川崎千代子好比木樁一樣地並列著,一動不動地望著里面。
這充滿歐陸現代風情,每個裝飾細節都體現出溫馨的高雅客廳,是源賴忍的最愛,這里是除了主臥室外,面積最大的獨立房間,有一排非常漂亮的圓弧狀的落地窗。
外面是歐洲庭院和噴泉池,窗前沒有樹木遮擋,白天光線充足,最重要的是通風很好,就算不開冷氣,夏天也很涼快。
所以源賴忍喜歡在這里享用早餐,而不是暗沉沉的餐廳,喜歡在這里約會客人、女友,而不是一樓那個悶熱又陳舊的小客廳。
但是……
「吶,千代子,」源賴忍緩慢地開口道,「是我還沒睡醒,看花了眼?還是這是真的……?」
「嗯……」川崎千代子發出了曖昧不清地低嘆後,不快不慢地道,「你是指翻起半邊的、被茶水和煙灰弄髒了的白羊絨地氈?還是把地板砸出一個小坑的馬克杯?啊,還有被實木衣架勾了一個口子的古董牛皮沙發?」
「等等,壁爐里的……是抱枕嗎?那種純棉材質沾滿了木炭……算是報廢了,忍,如果是以上內容,怎麼看都是真實存在的呢。」
「這到底……」源賴忍面色鐵青,托著餐盤的手震動起來,咖啡杯碟喀喀地響,川崎千代子見狀立刻接了過來,以免被倒在地板上。
在源賴忍大步流星地邁進客廳的時候,真一也面色蒼白地沖了進來,「請等一下!」
「啊?」看到真一如此慌張的表情,已經明白過來的川崎千代子,還是有點不敢置信地問道,「這是你干的?真一。」
「不,這個……」完蛋了!真一在心里悲鳴,昨天晚上沒開燈,所以不知道家私被毀壞得這麼嚴重。
「不是你?」
「不,那個……」真正的罪魁禍首當然是青鸞,但是真一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說不出口,只有著急得滿頭汗。
蹲在壁爐和沙發之間的源賴忍站了起來,他的手里拿著一只白色的大瓷盆,這可不是普通的碟子,它的底盤和邊緣都瓖嵌著純金的圖案。
盤子里面是用釉彩印刻出了拿破侖以及他夫人約瑟芬的畫像,是很昂貴的古董,源賴忍最得意的收藏品之一,一直並放在壁爐上方。
「啊?」真一這才想起來,昨晚衣架摔倒下來時候,乒乒乓乓的聲音是來自哪里。
「真一,」拿著唯一幸存下來的大盤子,源賴忍皮笑肉不笑,以令人毛骨悚然地溫柔語氣道,「你昨晚在這里翻跟頭了嗎?」
「實在對不起!」冷汗從臉頰上流下來,真一想著該怎麼賠償,以及收拾這殘局的時候,門鈴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