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啊……」
睡衣被粗魯地拉到腰下,乳首被火熱的唇舌佔領著,韓飛情不自禁地溢出露骨的申吟。
樸元錫正壓在他身上,一手抓著他的手,另一手輕車熟路地伸入韓飛的腿間。
「嗚!疼!」有點過火的,那用揉搓的手指簡直是在蹂躪他的脆弱。
韓飛不安地扭動身體,換來樸元錫更緊的羈梏!
「風……」
樸元錫第一次開口說話,是深情的刻骨銘心的呼喚。
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每一次呼吸,痛苦壓抑的愛戀就讓心髒滴血。
隨著心底無可奈何的告白,樸元錫的動作逐漸慢了下來,最後停住不動,他的眼神混亂而苦楚。
然而疼得豈止他一個,對韓飛而言,那聲呼喚,好似刺骨的寒冷冰水從頭澆下,沖醒了他,也傷害了他,發苦的干澀一直從胸口漫到舌尖,他舌忝了舌忝嘴唇,推開身上的樸元錫。
不知道是哪根神經出了錯,說不清是嫉妒還是其它什麼激烈的情感顛覆了神智,韓飛坐起來,看著樸元錫。
他翕動著唇瓣,「我欠您的錢,請給我兩年的時間,就算賣血我也會一分不差的還給您,您不要誤會,要抱我……就抱吧,只是……請您……」
韓飛的聲音有些哆嗦,「叫我的名字。」
「你說什麼?」。
在看到樸元錫表情的那一剎那,韓飛的心就像被狠狠撕裂了一樣,疼得不能自己!
「我……」
懊悔!戰栗!自己都干了什麼?!韓飛的臉色慘白,從腳底涌起的哀傷、羞恥、自我怨恨吞沒了他,他緊緊咬住嘴唇,又松開,顫抖著。
「你愛上我了?」樸元錫以一種古怪的陌生的目光透視著韓飛,他淡淡的語氣,顯示出他已經恢復了平日的冷靜。
韓飛劇烈抖動的瘦削肩膀,似乎承受不住樸元錫審視般的瑟縮起來。
樸元錫注視了他一會兒後爬下了床。
「莫名其妙。」他說道,聲音里還包含著被冒犯的不悅的情緒,「你究竟愛我什麼地方?」
冷冷地丟下這句話,樸元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房。
韓飛哽咽地再次咬住嘴唇,破碎的心涼透了,他的眼前一片模糊,淚水像斷線的珠子滾落……
翌日──
清晨的陽光穿透落地玻璃窗,刺痛韓飛一宿未眠的紅腫的眼楮,他倚靠著貝殼形狀的床頭,微微皺起眉頭。
他的面容看來既憔悴又惆悵,因為他苦苦思索了一個晚上樸元錫最後撂下的話。
──「你究竟愛我什麼地方?」
這種乍看簡單其實越想越混亂的問題,讓韓飛非常苦惱,他頭部的神經一抽一抽地痛著。
問他愛的是什麼,就好像問太陽你為什麼會升起,冬天你為什麼會冷一樣,韓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好了理由再去愛,這是愛嗎?
如果人能嚴格地控制自己的心,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有人失眠了……
韓飛揉了揉干澀的眼楮,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再待在這里也無濟于事,昨晚發生的事情不會改變。
他被……樸元錫討厭了。
汲了一下酸酸的鼻子,韓飛爬下了冷冰冰的床。
明洞大街──
一輛黑色的雪佛萊汽車停在斑馬線前等待著通行信號,車內,司機帶著白色的手套,神情一絲不苟,寬敞的車後座上,是一位穿著米色PRADA套裝,並攏的膝蓋上放著喜餅盒的婦女。
她微側著頭,正在同身邊穿著黑色立領校服的兒子講話。
「翊泰啊,允芝這個女孩,可是很認真地在等你啊,兩天的婚宴,你怎麼能連一場舞都不和她跳呢?」
崔翊泰露出為難的表情。
「難道你喜歡的是樸大使的女兒美英?」貴婦人試探地問。
「媽媽,我現在對誰都沒有那個意思。」崔翊泰說道,「等到參軍前吧,那個時候我再做決定。
「翊泰,你是不是有其它喜歡的人了?」從兒子猶疑的眼神中,看出端倪的婦人問道。
「沒有!」崔翊泰斷然否決,突然,他看見前面一棟還未開門的大廈,有一個他非常熟悉的身影從側門走了出來。
「韓飛!?」崔翊泰瞪圓了眼楮,非常震驚,又因距離有些遠,他不敢確定。
催翊泰在家中被當作成熟男人看待,所以時常和父親一起打高爾夫,開游艇,在純男性的聚會活動中,他知道了「TheShades」夜總會是經營什麼生意的地方。
在惶惑中,車子開了起來,崔翊泰緊張地扒住前座,脖子探得很長,雪佛萊很快就追上了沿街邊慢慢走的少年。
「果然是韓飛!」崔翊泰差點大叫出聲,他喝令道,「快停車!」
「翊泰?!」
「少爺?」司機不明究里的緊急剎車後,崔翊泰奔出了車子。
韓飛對突然沖到他面前的崔翊泰感到非常吃驚,他愣在原地。
「你……!」崔翊泰氣喘吁吁,那張端正的臉上盛滿憤怒!
「什麼?」韓飛不明白地眨了眨眼楮。
崔翊泰憤恨的視線像要將韓飛千刀萬剮一般!他低頭,看見韓飛腳上嶄新的名牌跑鞋。
啪──!崔翊泰揚手就是一個犀利凶狠的耳光。
「唔!」冷不妨的火辣辣的刺痛,韓飛一個趔趄,錯愕又惶然地捂住臉!
「還裝什麼清高?!你剛才是從TheShades出來吧!?」崔翊泰大吼,一把抓住韓飛捂住臉的胳膊,用力地拉開!
韓飛霎時明白了原委,他睜著眼楮,一時驚詫,但那份愕然在冰冷的瞳仁里轉瞬即逝。
崔翊泰在韓飛心里,就如同陌生路人一樣,就算被他知道,韓飛也沒有太大的感情波動。
他冷冷地抬頭,左臉頰腫著觸目驚心的手指痕印。
「我是男妓。」
這一句話,與其說給崔翊泰听,不如說是給自己听,韓飛因想起昨夜告白後樸元錫的表情,心微微抽搐著。
「你真不要臉!」原本還抱一絲希望的崔翊泰,勃然大怒地搖晃著韓飛。
他揚手,又想打,看到韓飛毫不反抗的側著頭,恨恨地咬了咬牙關。
「我怎麼會喜歡上你這種人?真蠢!」崔翊泰像丟開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猛然甩開韓飛,「你別以為我會放過你,你等箸!你休想再待在城南!!」
這句恐嚇,讓韓飛的身體猛然一震,他完全沒想到崔翊泰會這樣報復。
韓飛突然蒼白的臉,映在崔翊泰充滿怨恨、嫉妒、哀痛的眼中,看起來就像是脆弱的雞崽映在老鷹陰鷙的眼中一般,崔翊泰冷冷地得意地笑了。
既然你不知廉恥,我還給你什麼面子,以為我崔翊泰是那麼好騙的嗎!?
抱著破罐破摔的想法,崔翊泰丟下韓飛大步地跑掉了……
北倉洞中華館──
風……一陣陣地吹進狹窄潮濕的小巷,使得廢棄的快餐盒簌簌作響,穿著黑色防水圍裙和膠鞋的韓飛,將它們一一拾起後,扔進手里拎著的垃圾袋里。
兩個星期前,他被退學了……
在五樓校長室,從失望透頂的校長和欲言又止的班主任手里,接過裝有個人資料的檔案袋時,崔翊泰就站在那敞開的門口,在好奇學生的竊竊私語中,用一種「怎麼樣?來求我啊。」的眼神執著露骨地盯著韓飛。
韓飛當然感覺到了,但他什麼也沒說,班主任關切的目光似乎在等他最後的解釋。
「讓您們失望了,真是對不起。」深鞠一躬後,韓飛轉身,忽略崔翊泰那霎時驚慌僵硬的表情,他離開了學校。
因為「援助交際」事件影響惡劣,沒有一所學校再願意接受他,雖然很心痛,韓飛還是得接受現實,他把原來干的餐館臨時工,申請成了正式的工作。
扎好都到他腰間的大垃圾袋,韓飛拖著它堆到髒污的塑膠大桶旁。
「呼……」他又忙著到貼著白瓷磚的水龍頭前,刷洗大白菜。
小巷廊檐外的天,正下著雨,──深秋蒙蒙的陰冷的細雨,韓飛又想起了樸元錫,呼吸變得沉重起來。
樸元錫忘記了他,或者說丟棄更合適,他去「夜色」見韓太洲,得的答復是,「社長沒指名,我也不能隨便帶你上去,小飛,你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爾後,韓太洲也曾為了韓飛,在樸元錫面前說過暗示的話語,每次樸元錫都像沒听見似的,徑自吩咐著其它事。
「小飛,對不起,恐怕我也幫不了你,社長好像把你冷凍了。」韓太洲最後無可奈何攤開了雙手。
──一方面既不指名他,另一方面也不把他交給其它客人。輕輕嘆息,空氣中浮這淡淡的霧氣,馬上就是十二月了。
韓飛想見樸元錫,不為別的,只想把他那次思考了一宿的答案告訴他,雖然不知道這是否稱得上答案。
「韓飛!」通往餐館廚房的木門突然被拉開了,一個帶著白色廚師帽的青年,叫嚷著,「在這哪,老板娘讓你看一下男廁所里的水箱,上次是你修好的吧?」
「是啊。」韓飛把手從冰冷的水中抽了出來,「又壞了麼?」
「客人正抱怨著呢。」青年皺著眉頭說,「回來再洗菜吧。」
「知道了。」韓飛點點頭,在藍色的工作服上擦干了手,快步走了過去。
中華館坐落在擁擠的小吃街胡同里,分為上下三層,還有一個後巷口,餐館的老板是廣東人,主要經營粵菜和面食,這里生意不錯,人也雜。
廁所在二樓,韓飛一走上古色古香的紅色樓梯,就看見老板娘已經在門把手上,掛上「清掃中,暫停使用」的牌子。
「拉不動?是哪里卡住了吧?」在廁所最後一格,控制所有沖水器的水箱前,韓飛試著拉了一下從那里垂下來的放水鏈條。
放下坐廁白色的蓋板,韓飛剛剛小心地站上去時──
吱嘎,男廁所門被打開了,好象進來了兩、三個人。
「東西呢?」
「先看一下有沒有人?」刻意壓低的嗓音,韓飛覺得好象在哪里听到過。
「真麻煩!」那人抱怨著,又吩咐,「你去看看。」
一雙沾滿泥水的黑皮鞋,踢踏踢踏地在三十平方米大的廁所里,隨便地轉了一圈。
「叔叔,沒人。」
韓飛所在的格間門關著,青年從底下的縫隙沒有看到鞋子,所以如此草率的定義。
一陣衣物的悉悉簌簌,那個讓韓飛覺得聲音耳熟的男人,拿出一個塑料袋來。
「從阿富汗來的絕對高純度貨色,最近風聲那麼緊,你應該多長一倍價錢吧?」男人悠悠地說。
「十五萬美元都不夠,你太貪心了!」男人怒喝。
「喂,不是只有你一個人要啊。」毫不緊張的語氣,「看在你是老顧客份上。」
「十八萬。」
「二十萬。」斬釘截鐵的聲音。
「好吧。」男人妥協了,「錢還是在火車站的儲物櫃,密碼是761593
「其余的呢?」
「我開支票給你。」
「那等我拿到所有的錢,再給你貨。」
「喂!你怎麼能……小元?你干什麼?!」突然間,外面的人似乎扭打成了一團。
「叔叔,二十萬還是不夠啊。」青年賊笑著。
「你……!救命!」男人呼叫著,很快又沒了聲音。
「昏過去了嗎?」
「是。這麻藥挺好用的。」青年說道。
「プウ。」(很好。)男人突然說了日語。
「啊!」韓飛猛然想起了那個人是誰,在宮廷料理店,將他撞倒的小野信行的手下!
真是冤家路窄,韓飛一想起男人凶殘的模樣,就全身冷得起毛,而且現在還……
韓飛很害怕,驚慌之下腳一滑,他反射性地拉住那條放水鎖鏈!
「嘩啦──咕隆!」
奇怪的是,它居然能放水了?!
「什麼!?」
「誰在里面?!」
「哎!?」韓飛在那一瞬間緊張得心都快跳出胸口,然而,更糟糕的還在後面。
砰!廁所格間門被青年一腳踹開,不知道會被怎麼樣的韓飛,血色一下從臉上褪盡!
「這麼吵,很麻煩嗎?」忽然,又有人推開了男廁所門,低醇磁性的嗓音很不快地問道。
這個聲音……竟然是他?!韓飛非常震驚,他怎麼會和日本人在一起?!
「大哥,有只老鼠在偷听啊!」青年報告道。
「老鼠?」修長挺拔的身影踱步走了進來,走到韓飛所在的格間前。
「哦……」男人發出一聲低低的似乎在壓抑驚訝情緒的申吟,「是你啊……」
他推開青年,兩手撐開在壞掉的廁所門上,饒有興味地看著韓飛,「真是巧遇,不過,你會把這件事情忘記的,對嗎?」
果然是金秀京!韓飛蹙眉惶悚地盯著他,他和小野信行是一伙的,那天還在舞廳里裝模做樣地勸告樸元錫警惕小野組!
「看你的表情,你是一定會告訴樸元錫的了?」金秀京露出陰冷的微笑,「奉勸不听,自討苦吃。」
他靠近韓飛,露出毒蛇一般的真面目,「我會親手毀了你。」
「救……」意識,在韓飛想開口呼救的瞬間,因噴霧麻藥而失去……
身體在輕輕地搖晃,皮膚非常干渴,從喉嚨深處冒出的火,像沙漠的毒日一樣炙烤著裂開的嘴唇,韓飛微微睜開眼楮,透過方形的游艇窗,看頭頂籠罩著的漆黑、朦朧的天空。
他被綁架已經六天了,這上六天來,金秀京只給他吃一餐飯,喝一次水,然後是打卡般準時的毒品注射。
「嗚……好痛。」劇烈的疼痛突然抓住了韓飛蜷在白色小床的身子!
「啊……嗚……」好像有無數的針從血管和皮膚內鑽出來那樣,渾身刺痛,又好像有數不清的螞蟻在噬咬骨頭,發自深處的癢!
「好難受……嗚……救命……」
在這雙重非人的煎熬之下,韓飛一邊痙攣一邊哀叫出聲,許久之後,嘩啦一聲,乳白色的艙室門被拉開了,金秀京走了進來,他身後繚繞著的是清泉般悅耳動听的輕音樂,和男人們打紙牌的聲音。
「該你了。」
「我說,2不是比A大嗎?」
「你第一天打撲克啊?四張的叫鐵支!」
「大哥會嫌你們吵啦,閉嘴打牌啊。」
又是嘩啦一聲,金秀京把這些聲音全都阻隔在了門外。
游艇的艙室都是比較小的,這間又在傾斜的船頭之下,像老房子的閣樓一樣讓人覺得壓抑。
韓飛睡的床,緊挨著傾斜的牆壁,比一般定義的單人床還小,沒有人用的時候,可以折疊起來以節省空間。
金秀京睨視著頭發汗濕,衣衫不整,狼狽地蜷在床里側的韓飛,冷冷一笑。
他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瓶250ml的礦泉水,誘惑似的走到韓飛身邊,蹲下,「想要?」
韓飛喘著氣,被毒癮折磨的眼楮,視線游弋不定。
金秀京右手拿著的礦泉水瓶,頂起韓飛瘦下去的下巴,「這LSD的新品種,上隱後會覺得很口渴,人可以三天不吃飯,但不可以不喝水,我給你礦泉水好嗎?」
听到水這個字,韓飛的眼里閃爍著饑渴貪婪的光。
「呵呵……」金秀京邪惡的眼神,就像引誘獵物進自己網中的蜘蛛,他把韓飛當成是新毒品投入市場前的實驗對象。
他松開韓飛,把礦泉水放在韓飛視線能及,手卻必須要伸長才能拿得到的書桌角上。
韓飛望著它,打從心底地厭惡恐嚇與暴力,卻無法壓制住全身顫栗般的渴望。
「听話就給你獎勵。」
金秀京抓著韓飛毫無抵抗力的肩膀,讓他臉朝下的躺著。
唰啦……非常輕微的像要提升韓飛恐懼感的拉鏈聲,韓飛深深地仿佛要忘記一切地垂下頭。
「嗚!」一個赤熱硬碩的東西像木楔般頂進他干澀的身體,韓飛緊緊咬著嘴唇,眼淚卻無法忍耐地流了出來。
男人開始了原始又冷酷的律動。
「唔……嗚……」韓飛只覺得體內像被電鋸劈開般的痛,沉重的壓在他背上的男人。
韓飛想著樸元錫,每當這個時候他就非常非常地想念他,全副身心吶喊般的思念!
「在想你的主人嗎?」金秀京游刃有余地嗤笑,「真是忠狗,不過我告說你許多遍了,元錫是秀珠的。」
金秀珠,是秀京最疼愛的妹妹,她同母親一起住在多倫多,從小就痴戀著大她四歲,瀟灑不羈的「元錫哥」。
為了樸元錫,金秀珠使出渾身解數讓自己長成一個漂亮、聰慧、獨立,而且任何家務都可以做到的完美女性,她每年都會回來看樸元錫四到五次,但是樸元錫只把她當妹妹。
秀珠的苦戀,金秀京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決定不顧一切地幫助秀珠。
金秀京知道樸元錫喜歡荷風,但是兩人沒有發展的可能,本來計劃在不緊不慢地開展著,中途卻殺出個韓飛。
金佚組禁止毒品交易,對日本黑社會也沒有好感,如果讓樸元錫知道自己私下操控著韓國毒品市場,還綁架有錢的買主進行勒索,樸元錫一定會和他翻臉,而他最寶貝的妹妹秀珠,也就沒有了嫁進金佚組的機會。
「的時候想著其它男人可不好。」金秀京看著身下顫抖著的韓飛,恐嚇著,「會讓你吃苦頭的。」
稍微抽出後一個猛力的貫穿,「啊──!」金秀京滿意的听著韓飛的尖叫。
金秀京不是同性戀,他對韓飛這麼做,純粹是為了替他妹妹報復,誰讓韓飛圍在樸元錫身邊呢!
韓飛的手指牢牢的抓著皺巴巴的床單,關節泛白,他忍著疼痛的秀氣的臉孔,像上方正頂著秋雨的游艇窗一般,濕漉漉的。
他撤了出來,穿戴整齊後站起身,伸手去拿桌角上的礦泉水,既然韓飛這麼听話,他這點獎勵還是會實現的。
「你是什麼人?!」
「喂……這是私人游艇?!」
突然,外面艙室變得非常吵鬧,好象有不速之客闖了進來,金秀京下意識地拔出西裝衣襟里的黑色手槍。
嘩啦──!
門被人非常用力,幾乎是破門而入般的拽開了,金秀京臉色大變!他萬分震驚的瞪著門口站著的凌厲迫人的男人。
「元錫?」他如做惡夢般地怔怔地喃喃,「你怎麼會……」
樸元錫一言不發,他氣勢洶洶而眼神極為冰冷。
掃視過四肢僵硬的金秀京後,樸元錫的視線落到艙室最里面的韓飛身上。
──凌亂的黑色頭發,扯開的白色襯衫,被拉到腳踝的校褲,床下還有卷成團的錫紙和針筒,只稍一眼,樸元錫就明白韓飛這幾天來遭遇了什麼。
而韓飛,當他渾渾噩噩的意識,確認了眼前的確是樸元錫,而不是做夢時,他劇烈顫抖著,倉皇地抓著襯衫和床單,他不要這幅淒慘不堪的模樣,被樸元錫看到!
可因為虛弱,他想拉起什麼過住身體的動作是那麼力不從心,鼻子一酸,韓飛的眼淚滾落下來,他恨不得死掉,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他呢?他本來就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還有人要把他硬攥出來狠狠地在傷痕上撒鹽呢?
「嗚嗚……」
眼前模糊一片,一旦決堤,所有的害怕和苦楚像洪水一般洶涌而出,韓飛聳動著瘦削的肩膀啜泣著。
「金秀京,」樸元錫開口了,冰冷森寒又狂野的語氣,「你上次交給我的五千萬美元,是賣毒品賺來的錢吧,不錯,夜色是我用來洗錢的地方,但它更是金佚組的地盤。」
樸元錫看著金秀京尷尬到發青的臉,解著身上及膝長度的翻領大衣紐扣。
「金佚組幫規的第四條,就是不得參與任何毒品買賣,相信你是走私跑車才賺那麼多,是我太大意了,所以我做了補救措施。」
「元錫……你別開玩笑?」金秀京越听越露出慌張的表情,「你不會把這麼多都……」
「對,像以前一樣,全抖給荷風听了,」樸元錫邊桀騖冷酷地說著一邊走向韓飛,「你賠了五千萬,我賠了營運優良的‘夜色’,這件事情上你我一樣虧本。」
他月兌下很暖和的翻領大衣,將大衣撐開從頭頂罩住精神非常不穩定的韓飛,緊緊地摟進懷里,「你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
樸元錫低頭吻著韓飛怎樣也不肯抬起的頭,冷冷地說道,「你最好小心不要被警察抓到,不然,我派去監獄的手下,會讓你後悔──擅動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