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的夏以冬精神飽滿,她仲了伸懶腰,打開她帶來的行李,將衣服一件一件放進衣櫥。直到衣服都整理好了,她看著里頭因工作而必備的保養聖品。當空姐的她本來就很注重門面,不管什麼時候都必須確保臉蛋的完美無瑕,上次有個皮膚還不錯的空姐,因長了一顆痘痘而被迫停飛兩個禮拜。當時听到這個消息的她就心里有數,本來一周只敷三次臉的她,現在改成天天敷,保養品的種類包括了美白、去斑、緊致肌膚;雖然空姐的薪水人人稱羨,但是在維護水水的臉蛋上,可也下了不少本錢。夏以冬開心地拿起一罐上次在夏威夷買的火山泥。待會兒她要洗個香噴噴的美人浴,再來個全身精油SPA,空姐個個都是自己的專業美容師。將濕滌滌的頭發用布巾包起,夏以冬坐在鏡子前專心地涂抹火山泥,將原本淨白的臉蛋涂成嚇死人的暗黑色。敷上之後至少要等兩個小時,不能笑、不能有太夸張的面部表情,不然泥巴干掉之後會在臉上擠成皺紋,她可不想變成巫婆空姐。夏以冬心情愉悅地在身上擦著昂貴的精油,輕輕推拿,看著自己比同齡女孩還要棒的肌膚,她愛極了這種成就感。剛泡澡完的肌膚吸收比較快,她剛小還做了全身去角質,相信這次的護膚一定可以為她帶來好氣色。在放松的狀態下,她又昏昏欲睡,她躺在沙發上拿了兩片小黃瓜蓋住眼楮,喀的一聲,房間的門鎖被人扭轉著。本欲入睡的夏以冬忽地渾身警覺,她現在可是一絲不掛。來者門打不開,改成用敲門的。「以冬開門。」來者是與長老商量完公事的歐格菲-雅洛。幸好她鎖了門,再過一會兒他應該就會放棄。可惜她低估了這個男人的耐心,五分鐘過後,夏以冬听到用鑰匙開門的聲音。該死!她都忘了這里是他的地盤,他當然會有鑰匙。夏以冬來不及穿上衣服,只得隨手拉起沙發上的薄毯蓋住自己的嬌軀,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薄毯有點短,勉強遮得住重要部位。「看來你很忙。」他還以為她睡著了,沒想到卻意外地飽了眼福。「你這個人是不是不知道什麼叫放棄?」好歹她也是客人,不能稍微尊重她一下嗎?「抱歉,我的字典里沒有這兩個字。」歐格菲-雅洛笑答,他猜測在那層烏漆抹黑的火山泥下,一定是張燒紅的臉蛋,畢竟她現在和沒穿衣服並無分別。「你可以出去了。」現在這副模樣,就算她想移動半步都很困難,更何況趕人。「這瓶火山泥的功效不錯。」像是沒听到她不客氣的逐客令,他逕自拿起那罐白色的瓶子端詳,這個品牌他還算熟。「想必你的女伴也都用這個品牌。」夏以冬眯了眯眼,一想到他有許多女人就感到不是滋味,下次她絕對不用這瓶火山泥了。夏以冬心頭掠過一絲痛楚,像他這種尊貴非凡的男人,愛情游戲應該是他最拿手的才是。歐格菲-雅洛但笑不語,並沒有反駁她的話。事實上,她幾乎猜對了,自己過去歷任的女伴或多或少都曾在他面前談論這瓶火山泥的功效,而她們的皮膚也都保養得不錯。夏以冬見他不說話,就當他是默認了,她的心又往下沉。「愛美是女人的天性。」他下了一個注解。「你話說完了,請離開吧。」她不想再听他多說廢話,現在的她被一缸酣給淹沒,快要不能呼吸了。「以冬,你對我的敵意還是沒有消除,依然牙尖嘴利。」歐格菲-雅洛皺了皺眉,認為這不是個好現象。「如果你懂得尊重我,在進房前等我的回應,而不是貿然進房的話,分數也許還會高一點,可是你……」她搖了搖頭。歐格菲-雅洛沒想到自己的心意會被她曲解,他聳了聳肩。「既然你這麼要求,我一定會做到,為了我心愛的人。」他在她面前蹲下,認真地對她承諾。「說到就要做到,請!」夏以冬往後抵住沙發,她一向無法抵擋他散發出來的魅力,還是保持距離點盱。「那就晚安了。」歐格菲-雅洛在她唇上輕輕一吻。夏以冬登時呆住,直到關門聲喚醒她游離的神智。她現在敷著泥巴耶,樣子不是丑得嚇人嗎?他怎麼還敢吻她?她真的越來越不懂他了。星光點點落在大理石材質的地板上,回到房間的歐格菲-雅洛為自己倒了一杯酒,他站在落地窗前臨眺黑幕中的群星。一想到夏以冬就在隔壁房間,他的嘴角不禁微揚,頭一次有了想安定下來的感覺。這個夏以冬到底在他身上施展什麼魔法,居然完全佔據他的心思,可這小妮子卻想逃離他的愛,呵呵,難道她還不明白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從來沒有失手過-……他房內的傳真機響了,在世界各地都擁有產業的他,分分秒秒都不忘保持暢通的聯絡管道,會在這種深夜傳來的消息,必定是攸關稚洛的未來發展。他雖然嚴格,對員工卻不薄,該有的福利都不少,況且他不贊成員工加班,因為儲存體力才有辦法面對明天的挑戰。不過,他底下的人也不乏拼命三郎,犧牲睡眠只為求得更棒的待遇,而他當然不會吝嗇。待傳真機停止傳送,他才打開小台燈,將紙撕了下來。那是他委托好友在非洲的開發工作,由他紊亂的字跡看來,想必是發現了什麼稀世珍寶。斗大的字寫在白紙上,所佔的空間不多,但它的內容卻比隕石撞地球還令他震驚。找到潘朵拉了!這短短六個字,卻象征著礦業的另一個里程碑,歐格菲-雅洛捏緊著那張紙,心里的震蕩久久不去。「潘朵拉」這顆富有傳奇性的寶石,只要稍微知道礦業歷史的人都明白,這是顆會帶來災難的寶石,她的名氣可以比擬遭受詛咒的鐵達尼號和埃及艷後的棺木。歐格菲-雅洛拿著那張紙條來到書房,他迫不及待地取出最上層有關所羅門王寶藏的野史記載。他快速地翻到失落的寶石篇,上頭的記載並不多。相傳所羅門王曾是雄霸一方的君主,因為他所擁有的寶藏足以讓全世界伏倒在他的腳下;他的全盛時期有不少國家的人紛紛將自己國內所產的寶石送到這里監定,但沒有一個品質比得上他所擁有的。唯一讓所羅門王重視的是,鄰邦那提辛所開采出來的鑽礦,鑽礦並不稀奇,最獨特的是他們挖到一顆重達一百多克拉的靛鑽,這種顏色非常稀有,就連所羅門王也從未見過。為了討好所羅門王,那提辛的君主就想派人將這顆奇異之鑽運到所羅門城來,詭譎的是,那提辛自從發掘了那顆寶石後,境內就遭遇到百年難得一見的水災,就連運送的過程中也是大雨不斷,運送人員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將這顆寶石運抵所羅門城的邊界。正當所羅門王親自帶人來迎接時,一場大洪水將那提辛的人給沖得一干二淨,包括那顆罕見的鑽石。從這顆寶石被發現到被沖走,總共不到三個月,曾經見過她的人都在怪病的侵襲下一個一個死去,從此所羅門王就稱她為「潘朵拉」,意指被詛咒的鑽石,凡得到她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後來就連所羅門城的滅亡也有穿鑿附會的傳說,說是潘朵拉帶來的災難。合上書本,歐格菲-雅洛揚起得意的笑容,有了潘朵拉,雅洛至少還能穩佔礦業龍頭的位置一百年。他才不相信什麼詛咒、什麼傳說,只要能讓事業更上一層樓,就算是詛咒之石他也要得到。夏以冬安靜地吃著早餐,她的目光三不五時會飄向另一頭的歐格菲-雅洛。今早看到他,她就感到有一股喜悅和驕傲圍繞著他,他在高興什麼?一陣高跟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而近的傳來,歐格菲-稚洛依舊慢條斯理地吃著早餐。鶴真野穗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她待在歐格菲-雅洛的身邊這麼久,一向是他在工作上的好幫手,同時也是他的專屬情婦。自從昨天得知這個消息後,她就馬不停蹄地從日本趕來德國,為的就是在第一時間捫他商量這件世紀大事。「歐格菲。」鶴真野穗一看到他就先湊上紅唇,這些日子以來,她也很想念他。夏以冬瞪大眼楮,一時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畫面。身穿套裝的冶艷女子,熱情地用她的紅唇來當開場白。為了保持風度,她假裝不在意,但苦澀卻在她的心底蔓延。「野穗,我在用餐你沒看到嗎?」歐格菲-雅洛的語氣有些不悅,他知道是潘朵拉的消息令她失態,所以他也沒有太苛責她。「歐格菲,你不能怪我,我實在太高興了!我們一定要妤好慶祝一番。」鶴真野穗的小手覆上他的,邀請的意味再清楚不過。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這顆具有傳奇性的寶石真的在非洲被發現了。「以冬,我有事要先處理,你慢慢用。」歐格菲-雅洛朝她舉了舉杯,而後便領著鶴真野穗離開餐桌。鶴真野穗這才發覺還有第三者存在,一見到是個女人,心中的警鈴自然大響。她是什麼人?怎麼能坐在這里和他一同用餐呢?夏以冬從容地迎向她不懷好意的打量目光,她對自己很有信心,不怕貨比三家。只是這種感覺令她很難堪,她很不舒服。還有,那個女人把手放在歐格菲的手上是什麼意思?夏以冬看著鶴真野穗高興地挽著他的手臂,覺得非常刺眼。書房內,鶴真野穗迫不及待地吻上歐格菲-雅洛的薄唇,要不是有潘朵拉這樁大事,否則她不知還要等多久才能見到他。歐格菲-雅洛也與她熱吻,他一向喜歡她的身子與技巧,還有懂得進退的態度。「歐格菲,我好興奮!那真的是潘朵拉嗎?」她何其有幸,能目睹這顆稀世寶石。「你這是在懷疑我?」除了夏以冬之外,歐格菲-雅洛在別人面前都不假辭色,就連跟了他好些年的女人也一樣。「你誤會人家了,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她用縴指在他的胸膛晝圈圈。依她的推算,他不用五分鐘就會和她來場激烈的歡愛。可她卻失望了,歐格菲-雅洛推開她,並沒有如她預料地將她撲倒。這是很不尋常的反應,鶴真野穗仍不死心地由後頭貼住他寬厚的背。「分開這幾個月,你都不想我!」她貼在他的背上嬌嗔道。歐格菲-雅洛覺得好笑,經由她的提醒,他才驚覺自己的思緒已完全被夏以冬這個魔女佔據了。「野穗,別這樣,現在要處理公事。」他帶有警告的語氣,她應該听得出來,鶴真野穗立刻離開他,她曉得他最討厭公私不分的人,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懂得進退是很重要的。「那你打算怎麼辦?」「等我見到這顆寶石再說吧。」他已經命人將寶石送到德國,動作若是太慢,恐怕會引來許多是非,畢竟現在的社會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人多得是。「那我可不可以也待在這里?」鶴真野穗坐上書桌後雙腿交叉,顯露性感的一面。「只要你乖。」歐格菲-雅洛捏著她的下巴,語帶挑逗,可眼神卻十分冰冷,聰明的鶴真野穗當然看出來了。「討厭。」她只能用嬌嗔來代替心慌,剛才那一刻,她還以為他要把她踢出雅洛了呢。這個男人真的很危險,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她始終模不清他真正的心意。他陰邪的笑容再現,這是夏以冬不曾看過的一面。如果她見過了,即使膽子再大,也不敢與他作對吧?呵!夏以冬吃完飯後在大宅里閑逛,體會一下有錢人的生活。要不是親身經歷,她恐怕還不相信有人連吃飯用的碗筷,都是用水晶或是礦砂所精制的。僕人見到她都有禮地朝她問好。為了保持親切,她一直面帶微笑,本來她想故意在雅洛家族的人面前出糗,例如歐格菲-稚洛的父母啦,還是其他兄弟姐妹,她還特地帶了幾套俗氣的衣服呢。可惜,英雄無用武之地,難道他們都不擔心她的來歷嗎?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她才這麼想,就有一對如膠似漆的夫妻突然站在她的面前。「這娃兒長得不錯。」貴婦倚在中年紳士旁輕聲的說。「你總該相信兒子的眼光,那可是有遺傳的。」紳士自豪的說。呃,現在不是在上演浪漫愛情片吧?夏以冬覺得自己像個超大號電燈泡。「請問你們是……」夏以冬停下腳步,她這才發現紳士擁有一對綠陣,而貴婦則是藍眼楮。「你不用管那麼多,繼續散步啊,如果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貴婦揮了揮手。啊,那她是該走還是該留?夏以冬一頭霧水。那對感情看起來很好的夫婦卿卿我我地離開,等她回過神,人又消失了。他們這麼快就消失了?這里該不會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吧?夏以冬撫了撫雙臂,邁開腳步趕緊離開這詭異的地方。「怎麼樣,看得還滿意嗎?」歐格菲-雅洛冷不防地從旁邊冒出來。「厚!你要嚇死我嗎?」這家人怎麼都習慣神出鬼沒,夏以冬瞪著歐格菲-雅洛凶巴巴的說-他不是有美女相伴嗎?怎麼還有空來陪她,心中那些酸酸的泡泡又冒了出來。「對不起,下次我要出現之前,會先出聲通知你。」歐格菲-雅洛笑了笑,早知道她的膽子這麼小,他就不會突然出現。「事情忙完了?」怎麼不見那位美女?「都是一些公事。」「喔。」她輕應一聲,考慮著要不要將心里的疑問說出,其實她很想知道那個女人的來歷-「這次你不會又要扣分了吧?」歐格菲-雅洛陡地冒出一句話,他突然很擔心自己會不會變得不及格,萬一得負分不就完蛋了!「扣分?哦,你是說你在我心中的分數啊,放心,現在是公開場合,頂多損失一分而已。」夏以冬笑著說,他真的那麼在意她的想法嗎?「你千萬別太嚴格喔,我從小最差的科目也有八十分。」「這樣啊,那我不從一百分開始扣了。」夏以冬故意吊他胃口。「知道我的好處了吧?」他信心十足。「我決定從零分開始加。」殘忍的計分方式出爐。「什麼!我要上訴!」從零分開始?那他要努力多久才有八十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這是個人法庭,上訴駁回。」夏以冬調皮一笑。「你這個殘忍的小東西,怎麼忍心看我受盡折磨!」「俗話說得好,鐵杵磨成繡花針,你若要追我,當然要照我的規則走。」「能不能走捷徑?」他想當跳級生。「當然——不行。」看著他期盼的眼神,夏以冬覺得逗他是一件有趣的事。「以冬,別這樣。」他再次抗議。「你的痛苦就是我的快樂。」她開懷大笑,原來整人也能調劑身心啊。「你至少得讓我嘗點甜頭。」不加點油,他怎麼撐得下去。「想吻我?等你追到再說吧!」夏以冬點了點自己的唇,和他來玩捉迷藏也不錯。「別跑,我還沒吃點心呢!」比賽還沒開始,她就想逃跑,為了確保自己的權益,他當然……追羅。躲在一旁的鶴真野穗把他們打情罵俏的一幕全收入眼底。她不甘心!歐格菲竟然會對那種小丫頭動心,她不會便宜那個女人的!握緊雙拳,鶴真野穗的眼楮進射出算計的精光。歐格菲-雅洛在夏以冬睡後來到書房,他正在用網路檢視名下產業的運作情形,每年他都會抽空親自去關心,其他時候就是用網路遙控。在他嚴密的控管,還有菁英的管理下,業績穩定的成長。鶴真野穗隨著他進入書房,但他只是懶懶地看她一眼,又將注意放到手提電腦上。「歐格菲,我今晚陪你好嗎?」穿著一襲性感睡衣,鶴真野穗極其嫵媚地展現她傲人的身材。「我今天沒有心情。」除了公事之外,他只想好好睡一覺。「那就聊天。」鶴真野穗不死心地躍上他的書桌,手指在他的電腦旁游移。歐格菲-雅洛沒有回答她,專心地-動著滑鼠。「住在你隔壁房間的女孩子是誰啊?」鶴真野穗知道他的心思現在部放在那女人身上,既然要打仗,也該了解一下對手的來歷。「野穗,你越矩了。」利眸一掃,這是他發怒的前兆。「人家問問也不行。」鶴真野穗委屈的說,以往她可是倍受寵愛,她絕對相信自己對他的吸引力。「你很聰明,別破壞你在我心中的好印象。」關上電腦,歐格菲-稚洛起身後輕聲說。「難道你不疼我了嗎?」一听到這句類似劃清界線的話,鶴真野穗慌了。「你是我的好助手,也是好情婦,不過游戲終有結束的一天。」撂下這些話後,歐格菲-雅洛將她獨留在書房。氣死她了!鶴真野穗將桌上的鎮紙揮下桌子。不會的,她不會讓游戲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