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的早晨,習慣早起的冰澄晴音,沒有賴床,在廚房里忙碌著。
香噴噴的味道布滿了整間套房,熱騰騰的煙氣由冰澄晴音捧著的湯碗中冒出。
她最愛的海鮮泡面,有多久沒吃了?她幾乎快要忘記它的美味,泡面是除了錢之外,她的第二個最愛。
坐在昏黃燈光下的餐桌旁,冰澄晴音舀起一口的湯汁,伴隨著蛋花,咕嚕咕嚕地喝下,好幸福喔。
原本在房里忙著與法國公司聯絡的-爾修也被香味引出來。
「你在吃什麼?」挺香的。
「泡面。」冰澄晴音夾起細長的面條,吃了一大口,好吃。
泡面?
聞言,-爾修蹙起濃眉。
她講的不會就是台灣惡名昭彰,不!聲名遠播的泡面吧?從他曾搜集的資料中得知,台灣的泡面具有世界級的美味,但它的防腐劑卻多得令人不敢恭維,現下在他眼前就有一個不怕死的笨蛋正大啖著致癌物。
通常他只會建議那些想當本乃伊,或被制成標本研究的人,盡量去享受泡面,但那不代表他接受泡面。
「別吃。」-爾修好心地說。
這男人是不是太閑了?連她吃什麼食物他也要管,開玩笑!這可是泡面耶,她才不會那麼輕易就投降,冰澄晴音大有跟他拼了的氣勢-
爾修將碗移到另一旁,阻止冰澄晴音的「自虐」。
「喂,你別太過分了。」冰澄晴音又將碗捧了回來。
「吃這個對身體不好。」-爾修干脆用手壓住湯碗。
「我就是要吃。」冰澄晴音大刺刺撥開他的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爾修干脆將碗整個搶過去。
「塞勒——爾修!」冰澄晴音站起身子,非常不滿她眼前的男人。
「除了泡面,你想吃什麼都行。」他可不想太早當鰥夫。
「你!哼,沒關系,我再去煮。」她不想搭理他,一早就生氣,可是會老很快的,不得為他生氣。
「站住!你煮一碗,我就倒掉一碗。」
這惡劣的男人,冰澄晴音氣到不知該說什麼。
「別吃泡面,我煮東西給你吃。」為了平撫她的怒氣,-爾修提出交換條件。
他要煮飯給我吃?冰澄晴音想挖挖耳朵,生怕她听錯。
他該不會氣瘋了,想用藥毒死她吧!冰澄晴音想了一堆駭人的鏡頭。
「你在外面等著。」語畢,-爾修就進廚房去忙了。
大約二十分鐘後,-爾修端出兩盤香噴噴的炒飯。
是女乃油培根蛋炒飯!一早就吃這麼營養好嗎?但女乃油的香昧,好香哪!
「吃吧。」一盤放在她面前,-爾斯坐在她的身邊拿起湯匙,大口地吃著。
能不能吃啊?冰澄晴音非常懷疑。
「你怎麼不吃?」為何她還呆呆望著他的炒飯,她面前不就有一盤,何必干瞪眼呢?
這炒飯一定有問題,也許他在她的飯里下了藥,這個男人不可能這麼好心。
「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下藥,我得小心點。」冰澄晴音看著他盤里的女乃油培根炒越來越少,肚子便叫得越大聲。
「真是受不了你,那我這盤給你,這總行了吧?」這小心眼的女人,他可是光明磊落的君子,竟然懷疑他。
看他毫不遲疑地吃著,冰澄晴音終于放下心。
她吃了一口,好好吃喔,她的嘴里都是女乃油香,配上香酥的培根,還有蛋相米飯真令人齒頰留香、回味無窮。
沒想到他竟然會煮飯,冰澄晴音發覺這男人真不能小看,他總是有辦法打破她的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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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冰澄晴音與塞勒——爾修喝著剛泡好的水果茶,用著精致的茶點,這時-爾修看起來有話想說,欲言又止。
「冰兒。」他輕喊。
「嗯?」吃著芒果酥,冰澄晴音優閑地將腳擱在沙發扶手上。
「陪我回法國,好不好?」-爾修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看著縴細的麗人,心神全系在她身上。
「不好。」冰澄晴音不假思索地回答,法國,她最痛恨的地方。
「為什麼?」-爾修听到她不想陪他回去,心情沉到谷底,為什麼她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樣,黏著他不放?想享受冰澄晴音窩在他懷里,像個小女人,需要他保護、需要他疼惜、需要他愛憐,偏偏她不是這樣。
「我討厭法國。」
「我明天就必須回去,留下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為什麼?」听到他明天就要回去,冰澄晴音連忙坐正了身子。
「我要和人談股權分配的問題,不能再拖了。」他們早在一個月前便催促他回去談,但那時他為了找冰兒,心思都沒有放在公事上,所以才會擱至今日,再不回去不行了。
「那你一個人回去就好了,干嘛要我陪你?」她不想一個人待在他家的大宅里,上次不愉快的回憶,還深值在她腦海。
「我不放心你。」
「公司那邊我也走不開,這次我一定會乖乖去上下班,你就放心回去吧。」冰澄晴音向他保證,自己已很久沒有想離開他的念頭了。
「但……」雖然有她的保證,但-爾修還是想把她帶在身邊。
「我發誓,你回來的時候,我一定在這里等你。」冰澄晴音甚至舉起手發誓,這樣夠誠懇了吧?
「好吧,我會每天打電話給你的。」這是下下策,不用也不行了。
兩人都保持沉默,過了一會兒後。
「你什麼時候回來?」冰澄晴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談完後我馬上回來。」知曉這小妮子會掛念他,他受傷的男性自尊便梢稍平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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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塞勒——爾修趁著冰澄晴音累得爬不起來時離開,他不想等她醒後再依依不舍,看著她嬌美的睡顏,他會盡快趕回來的,-爾修在心里。
沒了-爾修陪在身邊,冰澄晴音恢復了往常的平靜生活,照常上班,照常談生意,只是在她空閑時,會感到一絲寂寥,她甚至不覺得自由,反而有一種被束縛住的感覺,原來就算沒了-爾修,她的生活也無法回復以往的步調了。
法國
為了航空公司的股權問題,這次會議除了有政府參加之外,還有法國境內其他財大業大的財團,也想來分一杯羹。
這家法國最大的航空公司,是由歷史悠久的塞勒家族佔了百分八十的股份,而剩下的百分二十是屬于政府的,而在近年來塞勒家族為了拓展航線,又釋放了百分之十給民間投資,但現在政府和民間已不滿足自己的小權小利,紛紛想逼塞勒——爾修再吐出更多的股份。
「你們要我再釋放百分之二十的飛航股份出來,讓你們分配?」-爾修讀著放在桌上的請願書,里頭清楚地寫著政府和財團大老們的要求。
「沒錯,飛航股份的分配,已有五年沒有更改,我們認為這家公司應該有更好的發展機會,你把股權釋出,我們能幫你規劃得更完美,利潤賺得更多,有何不好?」藍夜集團的發言人說。
藍夜集團是法國里和政府有掛勾,又能在民間收刮民脂民膏而不被檢舉的大財團之一,這一次的協商也是由藍夜的董事會開會決定的,而政府只是居中配合罷了,畢竟有油水可撈,怎麼可以任機會自白溜走。
哼!失去股權,他還能賺到更多利潤?這擺明是要坑他嘛!-爾修總算明白為什麼老百姓在叫苦的同時,他們卻大肆的揮霍,不能體會民間疾苦,真令他心寒。
「我認為維持現狀即可,何必多此一舉。」-爾修直接回絕。
藍夜負責人向坐在上位的政府發言人使了個眼色。
「我也認為應該增加政府的股權,才能夠增加國家稅收,造福百姓,而我們已經派人在擬計劃,研究要如何分配剩余的利潤。」政府發言人試著說服-爾修。
「法國人民現在生活安穩,政府的政策也十分完善,還需要增加什麼福利?」福利也不是隨便說要增加就能增加的,通常需要長年的評估,-爾修像是听到了什麼玩笑話似的,冷哼一聲。
「這是政府的政策,你膽敢不配合?國家大事哪需要你這個平民百姓來過問!」藍夜負責人眼見政府發言人被-爾修的幾句話堵得無言以對,他怕到口的肥魚會溜走,連忙補上話。
「我這個平民百姓沒資格講話,那誰才有資格講?我每年繳交給政府的稅額,高達美金一億,難道藍夜集團繳的稅金比我多,所以才能發言?」笑死人了,藍夜集團逃漏稅是出了名的,就是有政府幫他掩護,他才得以這麼囂張,而現在作賊的喊捉賊,教訓起他來了?
「國家很感激有你這樣的好國民,不過能多點稅收總是好的,法國每年為了維持名勝古跡的開銷也不小,總需要更多的稅收來源才行。」政府發言人趕緊出面打回場。對他們來講,藍夜縱然和政府的關系很好,但塞勒家族可不是好惹的,他們所擁有的勢力足以發起一場政變,不得不防。
「政府每年都有編列預算維持古跡的完好,更何況,以每年觀光帶來的收入支付古跡的維修費,已綽綽有余。」-爾修開始懷疑這些人的腦子有問題,想逼他交出股權?哼,門兒都沒有!
「你不覺得塞勒家獨佔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太多了?更何況塞勒家在法國境內及世界各國皆有投資,釋放出百分之二十又有何困難,難道你想和政府作對?」藍夜負責人講的話越來越難听。有誰會嫌錢多的?看到塞勒家年年幾千億美金人袋,誰不會眼紅,現在只不過叫他拿一點出來分,竟頑固得像石頭一般。
「塞勒家也曾釋出股權,我覺得這樣就夠了,不需要再多加麻煩,塞勒家還足以應付每年的稅額,謝謝諸位的關心。’有錢是他家的事,想打他的主意,這些人當真太小看他了。
「難道你不再考慮看看?」政府發言人婉轉地說。他也不好逼人太甚,畢竟他們太了解塞勒家的人,個個是精明得很,眼前這男人尤其出色,他惹不起啊。
「不。」簡潔的一個字,表明了-爾修的堅持,他不是個讓人脅迫就會就範的人。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藍夜負責人站起來重拍桌子,端著凶惡的臉色,想讓-爾修不敢再多說一句話。
「听說藍夜集團在投資方面吃了虧,所以現在才急著想找一個金礦,好平衡赤字,是不是?」-爾修凌厲的看向不知死活的藍夜負責人。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可是隨時掌握著法國的經濟動向,哪一家賺了多少、賠了多少,他是了若指掌,否則怎能穩坐龍頭之位。
「你!」藍夜負責人被說中了痛處,用手比著-爾修,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言盡于此,若有任何問題,歡迎你們隨時與我商量,再見。」站起身,-爾修禮貌性地對著政府發言人點了點頭,無視藍夜負責人的存在,逕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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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一片靜默。
「他太囂張了,要給他一點教訓。」藍夜負責人在塞勒——爾修還沒走遠,就迫不及待地抱怨起來。
「不然你想怎麼樣?」政府發言人詢問藍夜負責人。畢竟他們同流合污了那麼久,彼此有幾兩重大家心知肚明,只是這次他想要什麼手段了?
「當然是朝他的弱點下手。」藍夜負責人說得十分有把握。
「弱點?」政府發言人還不知道精明能干的-爾修有弱點。
「听說他這次去台灣,是為了一名女子,他十分疼寵這名女子,為了她,-爾修甚至還撤去了家族為他安排的女人,這還不足以證明那名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嗎?」他買通了塞勒家的僕人,為他打听一切小道消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你想怎麼做?」政府發言人皺起眉。這樣好嗎?對方可是法國第一家族,恐怕有點困難。
「只要捉到她,還怕-爾修不乖乖吐出股權嗎?到時候別說百分之二十,就連百分之五十他也會趕緊奉送,哈哈哈。」他用盡心機,為的就是把塞勒家的肥田搶一半過來,以彌補他們長久敗在塞勒家之下的恥辱。
能成功嗎?政府發言人暗自擔心著,如果惹毛了-爾修,那他該如何月兌罪?奸詐的政府發言人正思索著,他可要佔盡兩頭利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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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兒,不要太累了,早點睡。)塞勒——爾修關懷的聲音由遠洋的另一邊透過話筒,傳給在台灣的冰澄晴音。
「我等你的電話等了很久耶。」要是不接,他會不死心地一直打,直到把她吵醒為止,所以冰澄晴音現在都乖乖接完他的電話再去睡。
(乖,別抱怨,我很快就能回台灣了,好不好?)-爾修習慣性地哄著。
「嗯。」她兩眼快合成一條線了。
(晚安。)-爾修終于放過她。
「晚安。」冰澄晴音把眼閉上,找周公去了。
趁著回法國時,塞勒——爾修把公司業務的重大決策提早處理好,為的就是能待在台灣陪冰澄晴音久一點。
那日談判破裂後,政府和藍夜集團倒也沒找-爾修的麻煩,令他忙于家族企業,忘了不愉快的事。
殊不知,魔掌已伸向在台灣的無辜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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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冰澄晴音照常下班,在前往地下停車場的途中,前方出現了幾位身穿黑西裝,眼戴墨鏡的外國人。
「請問是冰澄晴音小姐嗎?」其中一人開口講的是法語。
冰澄晴音在心底有了警戒心,她在法國又沒什麼朋友,這些突然出現的人,一定不懷好意。
「冰澄小姐,請別害怕,我們是-爾修少主派來的,他在巡視產業時,受了重傷,人現在昏迷不醒,一直叫著你的名字,所以我們才來台灣找你的。」為首的黑衣男子說-
爾修受傷?冰澄晴音頓時愣住,怎麼會這樣,昨晚通電話時他不是還好好的?
「冰澄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來人彬彬有禮,冰澄晴音幾乎快要相信了。
「我打手機問問看。」冰澄晴音拿起手機就要撥。
「冰澄小姐,現在少主正昏迷著,他怎麼接你的電話?」
對喔,那她要怎麼證實呢?
「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沒有必要騙你,只是希望少主醒來時,第一眼能見到你。」為首的男人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冰澄晴音別無選擇,人多勢眾,她又能如何。
接著,她坐上他們的車子,到了郊區的一棟木屋,令冰澄晴音起了疑心。
「這里是哪里?我們不是要去法國?」
「少主被安置在十分隱密的地方,你馬上就可以見到他了。」
下了車,冰澄晴音跟著他們走進木屋,里頭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冰澄晴音開始害怕。
「我突然想到我還有公事要處理,明天、明天我再來探望他。」冰澄晴音停住腳步,不再往前走。
「小姐,就在前面的房間。」其中兩人架起她,向房間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冰澄晴音奮力掙扎。
她被丟進房間後,門立即被反鎖。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冰澄晴音拍著門,但還是沒人理她。
「冰澄小姐,請你委屈一點,等我們完全任務後,就會立即放你回去。」
「放我出去!」冰澄晴音干脆用踹的,門仍是文風不動,她放棄了。
坐在床上,冰澄晴音苦惱著,皮包被他們拿走了,沒有手機,她要怎麼打電話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