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雪亭十八歲,高三。
二月十五日凌晨一點,書桌上散了一堆巧克力跟卡片、情書,高三的梁雪亭坐在書桌前挑燈夜戰,事實上是正在品嘗今天收到的巧克力。現在的高中生出手越來越大方了,連瑞士蓮都送的起,還真是不錯吃。
其實她已經申請推甄了,但結果沒出爐前還是得戰戰兢兢的,若是要參加指考,那她離新聞系還有一段距離。
新聞系是她的第一志願,因為她要努力成為一個記者,未來就可以采訪立志成為大明星的澄冀……梁雪亭偷偷的笑了起來,他只要一想到在記者會上,她舉起手,孫澄冀叫她那一幕,就覺得超有意思的。
忘了鬧鐘一眼,搞什麼,都一點多了,澄冀怎麼還沒回家?
大學生會不會也受到情書跟巧克力呢?以前在高中時,扣掉同學請她轉交回去的那一大袋外,他自己就背了一大袋了,偏偏他們兩個不愛吃甜食,最後那些巧克力都由孫將軍和孫澄晉包辦。
澄冀在高中時正式加入了模特兒行列,她陪他去的,這先斬後奏的大膽方式,把孫將軍氣了個半死,不過在他堅持之下,雙方談妥條件,澄冀必須顧及課業,考上國立大學,否則不許再談演藝圈的事情。
澄冀從拍攝平面雜志開始,慢慢走上伸展台,因為他那張臉跟對女人的電力,還算小有名氣,而且他已經考上大學,所以全力在事業上沖刺,但孫將軍也說了,一科都不能被當,所以仍需兼顧課業。
真難想象啊,國中和她差不多高的澄冀,現在居然長到了一百八十七公分,一七五的她現在得仰頭瞧他了。
不過呢,她不討厭比她高的澄冀,因為矮他十公分,她就可以看見他寬闊的肩膀、性感的喉結,還有下巴那兒的小胡渣。
梁雪亭站起身,踮起腳尖從書架最上方的隱密處拿出那本剪貼簿,這是天大的秘密,千萬不能躺澄冀知道……知道她在收集他的剪報,知道她好像喜歡他。
梁雪亭徑自苦笑,過去那照顧她無微不至的澄冀依然沒變,他們一有時間就是膩在一起,從國中到高中,經過了那段懵懂青澀的時期,她可以清楚的分辨子自己的感覺。
對于孫澄冀,她把他當做一個男人般去喜愛著。
她的心跳會因為他而加速,會為他而臉紅,而且還會不自在的手心冒汗……最重要的是,她討厭每一個接近他的女生。
就連最親近的姐妹淘她也介意……甚至更介意!莊欣馨是她的同伴同學,她們情同姐妹,欣馨擁有絕佳的氣質與姣美的外貌,從以前就是澄冀的粉絲,她的眼里只有澄冀一個人。
因為是姐妹淘,所以她才會介紹澄冀給她認識,但正因為如此,欣馨總是不停的卡在他們之間,追著澄冀跑,甚至還會去探班,而她無法忍受看見欣馨粘著澄冀的樣子,所以後來她也就不想去探班了。
望望手邊那一堆卡片,她很慶幸欣馨從未讓她轉交這種禮物,否則她說不定會小心眼的把那些東西扔掉。
樓下終于傳來引擎聲,梁雪亭飛快的沖到窗邊,確定是孫澄冀回來了。她趕緊先把剪貼簿藏好,再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跑。
孫將軍夫婦都已入睡了,所以她動作很輕,悄悄的拉開大門。
門外時經紀人江雲的車子,她是個年約四十的利落女性,看上去非常干練強勢,對梁雪亭一向很有意見,因為她跟澄冀走的太近,江雲老是看她不順眼,不過澄冀從未因此而疏遠她,所以梁雪亭一點也不在乎。
江雲照往例的跟孫澄冀交待工作事項,只是今天他們兩個人身邊,還多站了一個人,正是她的姐妹淘,莊欣馨。
她的古典氣質是當今演藝圈缺乏的類型,所以常去探澄冀班的莊欣馨被挖掘了,盯著第一高中高材生的光環以及出身名門的背景,才進演藝圈不到一年,她已經深受觀眾喜愛了。
欣馨的功課也很好,推甄一定穩上,所以可以放心的發展演藝事業。梁雪亭暗暗咬著唇,其實她在意的是澄冀跟欣馨同一個經紀人,近水樓台的讓她很介意。
可是她能怎麼辦?她雖然一直呆在澄冀身邊,但是她只是家人,搞不好只是妹妹,她憑什麼干涉澄冀的交友狀況,一想到這里,她的心就酸酸的。
「明天七點來接你,晚上要記得敷面膜。」江雲嚴肅的交代著,「眼霜要記得擦,別黑著一張臉來。」
「知道了,快放我進去吧,我累死了。」孫澄冀邊說邊打了一個呵欠。
「好,那晚安了。」江雲輕頷首。眼尾瞥到在門邊偷看的梁雪亭,睨了她一眼。「我送欣馨回去。」
「加油咯,欣馨。」孫澄冀轉身向身邊的古典美人說道︰「晚安。」
「晚安。」莊欣馨甜美的點了點頭,望著孫澄冀的眼里有著抹不去的愛戀。「Eric……」
孫澄冀回頭,Eric是他的英文名字,他自從出道之後大家都是這樣叫他的。
「這個……」莊欣馨遞過一張像卡片的東西,「給你的。」
「嗯?喔……好,謝謝。」孫澄冀先是一怔,還是擠出笑容,結果了那張卡片似的東西。
下一秒,莊欣馨低下頭,很快的沖回車內,孫澄冀澤站在門口目送車子遠去,才轉身進門。
「江姐有夠嗦。」梁雪亭開了門,撅著嘴抱怨。
「你才知道。」孫澄冀搖了搖頭,他快累死了,「都一點半了,明天七點又要來接我……」
「我幫你放了洗澡水,快點洗好快點睡吧!」她為他關上門,兩個人在玄關竊竊私語。
孫澄冀瞥了梁雪亭一眼,感動的拂過她的頭。
唯有雪亭,知道他什麼時候需要些什麼。
兩個人輕悄的上了樓,梁雪亭早已將浴缸里放慢熱水,只是孫澄冀倒是很悠哉的躺在她床上,一副已經準備睡死的樣子。
「喂!別睡著喔,我抬不動你。」她咕隆著,眼神卻離不開他手里拿著的東西。
「我賴一下而已……你還在念喔?該睡了。」他懶洋洋的說著,事實上他喜歡呆在雪亭的房里,因為這里有她的香氣。
而且每天,也只有這一小段時間可以看見梁雪亭。
她從少女蛻變到小女人,除了更加艷麗的臉龐及美好的身段外,她也漸漸展現出利落果決的個性,她在鍋中時就已經是干部,到了高中加入新聞社和學生會,她就像是孫家的孩子一樣優秀。
不過她最大的特質就是凶,很凶,非常凶。
那烈性子不知道是像誰,口才之好,咄咄逼人的,鍋中那群成天罵她寄生蟲的小太妹後來被她從個人數落到家長,把一群女生罵到哭著跑回家,自從打架事件後,雪亭跟爸媽說了她自己能處理這些事情,要是小太妹們再羞辱她、侮辱她的母親及現在的家庭,那她也可以還以顏色,畢竟接下去要同班兩年,她沒那個耐性。
只是雪亭不知道,媽挑了一晚去跟那些小太妹及家長溝通了一下,沒多久轉班的轉班、轉學的轉學,那些礙眼的人一下子都消失了。
全世界最不能惹的人就是媽,他很高興媽把會傷害雪亭的因子處理掉了,但是那時的他很扼腕,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由他全權保護雪亭呢?
「推甄的結果還沒出來嗎?」他懶洋洋的問。
「還沒,所以我還是得準備。」她看著他,心里再度小鹿亂撞。
「新聞系?」孫澄冀徑自笑了起來,「專屬Eric的記者……」
「你少臭美,我干嘛專屬你啊!」梁雪亭隨手拿東西扔過去,心里卻很甜。
孫澄冀笑吟吟的接過丟來的書,很認真的撐著頭,望著坐在椅子上的梁雪亭,「你真的朝著夢想邁進呢。」
梁雪亭微笑,拖著腮,晶亮的眸子閃耀著光芒,「因為你也是啊!亞洲天王Eric,演藝記者梁雪亭。」
兩個人相互凝視著彼此,便會心一笑。
那是他們在孫澄冀正式進入模特兒公司時的約定,他有了夢想跟目標,從模特兒開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進入演藝圈,變成全方位的藝人,而她要當演藝圈的特派記者,專門訪問Eric。
他們都為著夢想目標努力邁進,孫澄冀在伸展台上發光,而梁雪亭則努力的要考上新聞系。
氣氛在相互的凝視下變的有些尷尬,梁雪亭想閃躲孫澄冀的注視,他總是那樣看著她,眼底藏著萬般柔情,又好像有著千言萬語想對她傾訴。
她會怕,總覺得光四目相交連靈魂都會被卷進去,澄冀載滿柔情的雙眼會讓她沉醉,他每每欲言又止總是牽著她一顆心七上八下,卻又不敢面對。
她畏懼他可能會說出的話,那態度曖昧不明,她卻不敢去探究他們之間的關系。
孫澄冀忽然坐起了身,沉吟了好一會兒,接著朝著她接近,梁雪亭一側首,赫然就見到近在咫尺的俊臉。
她倒抽一口氣,澄冀就在面前,他靠那麼近要做什麼!
「啪」的一聲,一個東西落了地,嚇的梁雪亭趕緊後退了身子,低頭一瞧,是一張粉紅色的卡片。
是欣馨給澄冀的情人節卡片,梁雪亭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它撿起來。
「欣馨給你的?」她明知故問。
「嗯。」孫澄冀伸手輕撫她的發,「又不是什麼節日的……」
「情人節。」她刻意提醒,旋即又開始咒罵自己,莫名其妙的為什麼要幫欣馨表達她的心意。
她別過頭,不甘心的咬著唇,復雜的情緒無人能解,她既在意莊欣馨、又討厭澄冀,更氣的是小心眼的自己。
「幫我看吧!」孫澄冀沒有理會她說的,反倒是用毫不在意的口吻繼續說道︰「念出來听听。」
「念……喂,那是人家給你的東西,你要自己看啊!」梁雪亭把手伸直,將卡片塞給他,其實她是全世界最想看的人。「沒禮貌,給我看就很糟了,還要我念。」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孫澄冀聳了聳肩,雙手向後撐著床,說什麼就是不接過卡片,「而且我不必看,也知道她寫的是什麼。」
「咦?」梁雪亭這下楞住了,「你知道欣馨她……」
「喜歡我?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不只我知道,我看全家上下都知道。」他嘴角勾了一抹笑,二十歲的他,有一股超然的成熟。「你不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高一時就知道了。」梁雪亭撅高了嘴,瞪著那張卡片,「她呀,自從我帶她到家里來玩之後,就很常借故過來,為的就是想看你。」
「是啊,我記得一清二楚,明明是我們兩個人要去逛夜市,你就硬把她拖過來,還要我載她。」孫澄冀的口吻像是在算舊賬,「一起去買書也帶著她,一塊兒去玩也帶著她,就連……」
「喂喂喂,是江姐勒令我們兩個不準單獨出去的好不好!」梁雪亭直起腰桿,模仿江雲的口吻,「從今天開始,不許你跟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生單獨出去!」
委屈的是她好不好,自從他開始當模特兒,接了幾部戲的配角後,她變成江雲眼中最大的防礙者。
「那也沒必要動不動就叫她出來吧?搞的好像她是我的誰,」孫澄冀露出難得一見的不耐煩。在梁雪亭面前,他會表現出最真實的自我,「她真的有點煩人,之前死纏著不放,現在又同一間公司。」
「她就喜歡你啊,高一喜歡到現在耶!欣馨是那種會為了愛向前沖的女生,她那時就問過我說可不可以倒追你了。」
孫澄冀的笑僵住了,原來早在兩年前,莊欣馨就已經這樣問過雪亭了。
他難掩心底的不舒服,他簡直不敢相信,有人問過雪亭這樣的問題,而她依然毫無所覺?
她為什麼不會在意?而且明知莊欣馨喜歡他,總是在他身邊繞,她不但不在乎,甚至不再去探班,放他跟莊欣馨兩個人單獨相處?
「是嗎?那你怎麼回答?」他坐直了身子,好跟雪亭更加靠近。
「我?」梁雪亭突然有點心虛,她曲起雙膝,整個人蜷縮在小小的椅子上,「我那時跟她說……干麼問我。」
「嗯哼。」
「她想就去追啊,我只是……」她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微弱,「妹妹,所以……」
她記得她當初說的話,但是剎那間,有股黑影忽的籠罩了她的世界。
她原本想說︰「所以我沒有資格干涉他的感情世界,要怎麼樣隨便你。」
她那時的的確確這樣回答欣馨,而欣馨則回以希望的微笑,可現在她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的唇上被溫熱的柔軟堵住了,鼻息間汲取著熟悉的古龍水味,那是澄冀兩個月前代言的廣告,非常適合他的味道。
她覺得她的心跳停下了,她的血液似乎也不再流動,甚至連空氣都在瞬間靜止。
她半垂的眼里看見澄冀長而濃密的睫毛,閉上的漂亮雙眼……
幾秒鐘宛如幾世紀般漫長,孫澄冀離開她的唇,揚睫望著她的雙眼。
澄冀離她好近,近到她只能瞧見他的眼楮……不,該說是他眼里倒映的自己。
她微微抿唇,听見自己如雷鼓動的心跳聲,像行軍前的激戰之鼓,雄壯而急促;她感覺到血液突然在血管里奔流起來,像連接著懸崖的瀑布,湍急奔流。
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無法克制自己的主動吻上了眼前那性感的完美唇瓣。
一切發生的如此自然,仿佛她已經渴望了好幾千年般,她感受著孫澄冀的大掌撫在她的後背,另一手輕扣著她的後腦勺,而他們的吻則越來越激烈。
她的唇瓣被熱切的所求,她亂成一團,只能配合著他的節奏換氣……雖然他們都幾乎要喘不過氣來,可是卻沒有人舍得離開彼此。
她忘記她是什麼時候離開椅子的,她被拉到了床上。吻變的更加深入,澄冀的舌尖觸及她的,一瞬間刺激的酥麻感遍布全身,她開始熱切的回應。
原來接吻時這麼讓人暈眩的一件事……或者說,跟喜歡的人接吻會這麼的飄飄然。
一直到梁雪亭覺得自己的心髒快爆炸了,她才不得不離開讓她沉淪的唇舌,睜開自己根本看不清的雙眼。
「親愛的,沒想到你這麼熱情。」在她身下的孫澄冀帶著慵懶的笑容和滿足的神情。
「咦?」梁雪亭愕然的看著自己,她竟然把成績壓在床上,一雙手還撐在他欺負的胸肌上頭,「對不——」
還沒說完,孫澄冀大手一撈,瞬間賓主易為,換她在他身子下頭了。
「天哪!」她迅速雙手掩面,遮住那早已紅透的臉龐。
「有什麼好遮的,剛剛明明是我吃虧。」他挑逗般的對著她的耳朵吹氣。
「呀——」她因敏感而所起脖子,不可思議的瞪著他,「什麼叫你吃虧?!」
「剛剛被推到的人是我耶,」孫澄冀說的理所當然,靈巧的用雙手把梁雪亭困住,「我只是要討點公道。」
「什麼推……噢!我怎麼會……」她推到澄冀!她竟然激烈的吻著他,而且還把他撲到!
孫澄冀非常滿意這樣的結果,就算多被撲倒幾次也無所謂。
他剛剛走了一步險棋,因為他比雪亭更早知道自己的心,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只栓在一個人身上。
「永遠」是個可怕的承諾,不能輕易許下。
但他卻甘願對雪亭許下這樣的承諾,永遠保護她、永遠疼愛她、永遠順她所願。
一直以來,她就盤踞在他心里,早已生了根。
他甘願為她做牛做馬,毫無怨言,以前總覺得那是理所當然的事,但那份小松糕讓他覺醒。不愛進廚房的他,怕危機四伏的處罰會傷到他的肌膚,擔心破了相就不能夠當模特兒。
但是他心甘情願的去了江阿姨家,做了小松糕,一心一意只為了讓她吃到,想她開心,看見她雙眼散發喜悅的光芒時,他的心竟漏跳好幾拍,緊接著心窩被一股莫名的感覺灌滿。
幸福、喜悅,還有心動。
從那時起,他就漸漸意識到自己對雪亭的感情。她吻小松糕時,他會巴不得自己是那個松糕,她穿著他送的衣服時,他會想象衣服下的光果美景,她因不悅而撅起嘴時,他只想吞下那誘人的唇瓣。
模特兒界到處是美女,演藝圈里更是各色美人環繞,但是能讓他動心的,還是只有一個。
他等很久了,等她變成一個女人,等她一死到他們之間的曖昧情感,結果她剛剛卻跟他說,她只是妹妹?
怒火攻心的他失去了理智,沖動的做了早就想做的事。
他這是豁出去的舉動,要是雪亭把他推開或賞他一巴掌,他說不定會永遠失去她。
「我們談談好不好?」孫澄冀吻了梁雪亭唯一露出的額頭一下,「乖,睜開眼楮看一下。」
梁雪亭柔荑稍稍移下,露出那羞澀至極的雙眼,看見莊欣馨的卡片。
「你……覺得欣馨怎麼樣?」她看著卡片的內容,果然是告白。
「很甜美,很溫柔,是個好女孩。」這種女生到處都有,不稀奇。「不過我眼里只放的下一個人。」
梁雪亭的臉已經紅到極點,她抿著腫脹的唇,那熱吻的觸感未退,心跳依然很快。
「你贊成我跟欣馨交往嗎?」
「我……」她如果現在不離開,會不會出事啊?梁雪亭開始找著退路,卻發現自己被澄冀包在懷里。
「回答我就讓你走。」他挑了挑眉。
「不贊成。」這聲音只有路過的螞蟻才听的見。
「噯?」孫澄冀很機車,把耳朵湊在她嘴旁邊听,故意趁機貼上她的身子。
「不贊成啦!」她懊惱的提高一點點音量,簡直快羞死了。
孫澄冀是個說話算話的人,他笑了起來,果然坐起了身,讓出一條路,好讓梁雪亭「逃亡」。
她倉皇失措的想往床下跑,卻在床緣出失陷,被他再度逮進了寬大的懷抱里。
她瞪大了雙眼,旋即感受到有力的臂膀交叉著將她緊擁在懷中。
「以後不許收情書,不能收巧克力,也不能讓別人吻你。」孫澄冀柔聲的在她耳邊交代,「不許跟別的男生牽手,也不可以再參加聯誼。」
「我哪有!」她咬著唇很委屈,「你自己不是也收了一堆巧克力!」
「說的也對,巧克力很無辜喔!」孫澄冀認真的想了想,「那可以收巧克力,但是以後別人遞情書給你時,你要說你有男朋友了。」
梁雪亭像被雷打到一樣,從那個吻到現在,她的大腦都沒有辦法運轉,她仰偷看向身後的男人,臉頰貼上他的臉頰。
「你嗎?」她竟然呆呆的問了這個問題。
「不然還有誰?」這距離不錯,孫澄冀俯身又偷了個香。
好像有一大罐蜂蜜從心髒倒出一樣,如果她現在受傷了,說不定留出來的血都是甜的!梁雪亭泛出甜蜜的笑容,眼淚竟然跟著從眼眶里滑出來!
「我太……我太驚訝了!」也太高興了,她暗戀這麼多年,從來沒想到會有修成正果的一天。
「傻瓜!」孫澄冀將她轉了過來,使勁的摟入懷中,他忍了這麼久才告白,驚訝的應該是他吧,因為他沒想過自己會被撲倒。
反正雪亭到孫家時爸早說過,要她在他們三兄弟間挑一個嫁,大哥不可能,ど弟休想,從雪亭進孫家開始就是歸他管,舍他其誰?
「我不想讓你難過……」孫澄冀幽幽的開口,「不過我想暫時別跟爸媽說?」
「贊成加一,還有江姐,她一直很討厭我。」她貼著他的胸膛,感覺好幸福,幸福到太不真實了。
「你,不過她眼光獨到,說不定她早看出我們之間的感情。」他撥開她的劉海,吻上了她的額頭。「以後她或許可以改行當算命的。」
「那……」梁雪亭看著床上的粉色卡片,「欣馨她……」
「我會婉拒她。」他心底早有人,莊欣馨進不來的。
「別告訴她我們在一起的事,對欣馨她……不好。」當年鼓吹自己去追澄冀的人,竟然成為澄冀的女友,任誰都無法接受吧。
「我了解。」一旦莊欣馨知道,雪亭的處境會很為難。
梁雪亭綻開笑顏,澄冀永遠都是這麼的體貼。
「好了,好晚了,你快去洗澡,」梁雪亭依舊紅著臉,現在她連說這些話都覺得好羞喔!「我等會兒幫你沖杯好入睡的薰衣草茶。」
孫澄冀雙眼載滿深情的看著她,難以自制的忽然又把她拉進懷里,緊緊擁抱著。
唯有雪亭,能讓他想好好疼愛。
他賴皮的要了一個晚安吻之後,便不甘願的回房去洗澡,梁雪亭則滿懷著喜悅跟幸福,把今天收到的巧克力全部裝進袋子里,打算明天拿給孫將軍吃,再把所有收到的情書收集起來,丟進廢紙回收箱。
然後她悄聲的下樓為澄冀——她的男友,沖一杯助眠的花茶,希望他能迅速入睡,一夜好眠,還能有場美妙的夢。
夢里面,最好要有她。
最後她漾著甜美的笑容,鑽進被窩里。
她第一次覺得情人節真是太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