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晚安。」
房門在尹夏沫面前輕輕關上,臥室里突然變得空曠起來。她身子顫了一顫,慢慢滑坐在床上,忽然發現自己像被掏空了般,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呆呆地坐著。
目光無意識地落在紫紅色的天鵝絨窗簾上。
那顏色……
暗紅暗紅的……
就像血……
心髒緊緊地縮成一團,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緊緊將她攫住,就好像在某個地方,在發生著某件可怕的事情……
「洛熙……」
「洛熙——!」
重癥監護病房里的心電圖監護器突然刺耳地響了起來,起伏的曲線變成了可怕的直線,醫生們焦急地飛奔進來,護士們將驚嚇恐懼的沈薔和潔妮推出去!
「洛熙————!!」
嘶啞地低喊著,沈薔滿臉淚水,而潔妮害怕地捂住嘴哭,透過重癥監護室的玻璃,醫生重重地擠壓洛熙的心髒,蒼白的臉,緊閉的睫毛,他毫無生命的跡象,一只手無力地垂在病床外。醫生們拿起電擊板放在洛熙的胸口,一下,一下,他的身體如木偶般一下下被電起,然後無力地落下……
臥室。
漆黑中,尹夏沫從噩夢中霍然驚醒!
她滿身汗水,臉色蒼白如紙。方才夢中的一切是那麼真實,真實到似乎每個細節都展現在她的面前,洛熙渾身是血,一股股的鮮血流淌出來,如無數藤蔓在瘋狂地蔓延,殷紅的血色將整個世界湮沒……
不……
不可以再胡思亂想……
尹夏沫胸口急促地起伏著,她拼命讓自己從可怕的夢境中清醒過來,,蒼白著臉孔,逼自己用最冷酷地想法安慰自己,這世上並不會誰沒有了誰就無法再活下去……
而她也再沒有資格去想其他的人……
從今天起……
她已為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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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澄,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緊張嗎?」
病房里,珍恩終于想出這麼一句話。或許是因為剛剛成親的夏沫和歐辰都在病房里,陽光中,尹澄的氣色看起來好極了。可是她始終覺得有點心虛,眼楮不敢看夏沫。
她沒有將婚禮時的那個來電告訴夏沫,甚至在交還給夏沫手機時,把那個來電記錄也刪掉了。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情吧,她只是不想橫生枝節影響到夏沫的婚禮,洛熙……洛熙只是無聊才會打來那個電話吧……
但是為什麼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好像她做錯了什麼……
「不緊張啊,手術一定會很順利,」望著並肩站在一起的姐姐和歐辰哥哥,尹澄的笑容開朗快樂,「因為我還要看著姐姐和姐夫的小寶寶出世,等著小寶寶喊我一聲舅舅呢。」
尹夏沫的臉頰頓時緋紅如霞。
她下意識地向歐辰望去,歐辰正望著她,眼楮深深亮亮的,她心中一慌,連忙又將頭轉過去,對小澄說︰「還有幾項檢查需要做,時間差不多了,我推你去。」
「好。」
尹澄笑著點頭,見姐姐害羞,便沒有繼續說下去,從病床上起身坐進輪椅里。其實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走過去,但是醫生要求他必須坐輪椅,為明天的手術準備好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