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恩恩怨怨,她已經決定忘記。如今是她要求他將腎換給小澄,他是用自己的健康做為交換,而她,卻仿佛在傷害他,越來越深地傷害他……
「……」
歐辰整個人如石雕般僵住!神情中的溫柔變得空寂無措起來,眼楮漸漸沉黯如夜,他失落地笑了笑,將僵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放下。
「小澄該回醫院了……」
尹夏沫不敢看他,望向地毯,眼角余光卻看到他的手掌落寞地握起來,她心中又是一慟,語氣不禁放得輕柔。
「……等我換好衣服,我們一起出去吧。」
我們……
紫紅色帷幕後傳來她輕輕的換衣聲,歐辰耳邊依舊回響著她剛才的那句「我們」。不知過了多久,他還在怔然出神時,她已經換好衣服走到了他的身邊。
「走吧。」
她寧靜地挽起他的手臂,向起居室門口走去。
歐辰的手臂微微僵硬,似乎不敢置信多年後她這樣初次的親密,側頭凝望她,她面容柔靜,眼楮在午後的陽光中如海面般靜謐。望著她,他的心忽然也恍如被溫暖的海風吹過,泛著金色漣漪的溫暖的味道……
尹夏沫挽著歐辰的手臂走出起居室。
她靜靜地抬頭。
身邊這個被午後陽光沐浴著的男人,六天後,將會是她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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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休閑廳里。
听到門開啟的聲音,正坐在單人沙發里看電視的尹澄回轉過頭,看著陽光中從門口走進來的姐姐和歐辰,看著姐姐神態寧靜地挽著歐辰的手臂,他蒼白病弱的面容露出一抹微笑。
忽然又想起剛剛看到的電視新聞,尹澄連忙興奮地說︰
「姐,你快看電視!」
尹夏沫不解地看過去,電視屏幕里赫然竟是劉暴的面孔。不過跟昨天下午
婚紗店里的囂張陰毒不同,他的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滿口牙齒被全部打掉了,看起來狼狽可笑得就像滑稽小丑。面對著鏡頭,劉暴似乎憤怒地想要喊叫什麼,但是沒有牙齒的嘴巴和腫脹的臉頰使他的聲音听起來含糊不清,嗚嗚呀呀。
鏡頭切過——
一個記者拿著話筒說︰「……目前《爆周刊》的劉記者于昨晚七點在街頭被一群不良少年圍毆的事件,警方正在調查中,根據初步線索判斷是與一年前劉記者的新聞報道導致一位藝人自殺身亡有關。那位藝人的親友們曾經公開揚言要雇打手教訓劉記者,所以劉記者一直變換住址躲避,據說他們是昨晚忽然得知了劉記者出現的具體地點……」
「雖然不應該幸災樂禍,可是,我真的很開心!」尹澄孩子氣地笑著,「而且好像以前他的不實報道傷害過別人,像他這樣的記者,受到這樣的教訓也算給他的一點教訓!」
會有這麼踫巧的事情嗎?就在她掌摑劉暴的幾個小時之後,就在劉暴即將把掌摑事件炒作得人盡皆知之時,會突然發生這麼一件事,使得劉暴被狠狠教訓一頓……
尹夏沫看向歐辰。
「謝謝。」
她低聲說。
歐辰微微皺眉,目光從電視屏幕上移開,說︰「不是我。我只是請各媒體不要將掌摑記者的事情宣揚出去,即使這個記者在《爆周刊》上自己披露出去,也請當時在場的記者們還公眾以事實真相。至于他會被圍毆,我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