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男賓止步,女性就安全無虞,唐楚翎簡直是錯得離譜。
化妝室的門被關了起來,門口擺著牌子——清潔中。
她竟忘了電影中的情節,或者該說,電影中的情節居然會在她身上上演!
金發男子拿著槍抵著她的腦袋,棕發男子站在門口,預防忍不住要方便的人。
「東西拿來!」
頭上的槍用力一抵,唐楚翎瞬間閉上了眼、暫停呼吸,心髒卻狂跳欲出。
也在同時,她極力鎮定的說道︰「什麼東西?」她惟一的武器就是裝蒜和拖延時間,並期望踫上一個不顧一切要上廁所的人。
他硬扯下唐楚翎的背包,丟給棕發男子,「你最好合作一點。」
「你們喜歡什麼盡管拿去好了,但請你們留下一樣東西。」
「留下這個東西嗎?」棕發男子拿出背包里的磁片晃了一晃,又丟回背包里去,高興得像找到糖果的小孩。
「不是那個東西。」
「不是這個東西,那是什麼東西?」有什麼東西比存有研究資料的磁片還重要?兩人皆狐疑的看著她。
「女性用品,我的衛生棉。」她認真的說。
「不要在我們面前開玩笑,我會現在就殺了你。」他們不是做慣壞事的人,此刻非常緊張,開不起玩笑,很可能一個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
「我說的是真的。」她想,還是那個自稱終極特務的大陸偷渡客比較不凶。
「東西找到了,把人帶走。」棕發男子催促道。
「你們既然找到你們要的東西了,為什麼又要把我帶走?」難道想殺人滅口?
金發男子將槍挪到她的腰上頂著她走,「等到確定是我們要的東西後再放了你,你最好不要亂叫,槍不長眼。」
棕發男子拉開化妝室的門,赫然見到那個搭訕不成的男人站在門口。
「這化妝室是男女通用的嗎?」雕雙手抱胸,偉岸的身型擋住了門口,口氣輕松的令三個緊張的男女嫉妒。
見到雕,唐楚翎靈光一閃,搶在那兩個男人反應之前用中文說道︰「你要的東西被他們拿走了。」
不管他真的是終極特務還是大陸偷渡客,都應該听得懂她講的話,畢竟,大家都是炎黃子孫。
兩人見他們用他們听不懂的語言交談,知道要拿走東西又多了一層阻力。
棕發男子冷不防的舉起槍朝向雕,雕也在同時舉起手,搶過棕發男子手中的槍,動作迅速俐落得讓人的目光來不及捕捉,只听見那棕發男子驚叫一聲,連退了好幾步。
金發男子也不自覺的放開了唐楚翎,此刻他正舉槍與雕對峙著。
唐楚翎達到目的,心想就讓他們魚蚌相爭,然後她乘機逃上飛機。
雕沒阻止唐楚翎躡手躡腳的從他身邊走過,他肯定會和她在飛機上再度相遇,而且,他還會坐在她旁邊。
唐楚翎走出化妝室,沒有報警、沒有求救,任由他們自相殘殺,只為了一片她動過手腳的磁片。
她得意的一笑,態度從容的走向候機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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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飛機,放松的神經加上一夜沒睡好,在飛機起飛前,她竟進入了夢鄉。
一睜開眼,尚在朦朧中,一連串的現實記憶又回到腦海中,讓她頓時清醒,直想落淚。
也在這時,她才發現自己越了界,竟靠在身邊乘客的肩膀睡著了,而這人還是個男人。
唐楚翎急忙挪回身子,卻撞上他的下巴。听他悶哼一聲,她不敢抬眼,馬上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你終于睡醒了。」她靠在他肩上睡了好幾個小時,見她睡得甜,他居然縱容她繼續靠著他睡。
這聲音……唐楚翎倏地抬起眼,瞠目結舌的看著他——那個自稱是終極特務的大陸偷渡客。
雕微眯著眼欣賞著她那清秀無瑕的臉,慕瑞奇說那是她的特征。她的臉蛋清秀如雨中之花、氣質月兌俗如凌波仙子。
慕瑞奇的形容一點都不夸張。
「你怎麼會……」在飛機上她諒他不敢對她怎樣,而她也同樣無法擺月兌他。
「我怎麼會在這里?還是我應該被那兩個人給殺了?」雕深邃的眸光解讀著她顯而易見的心思。
「可見是你殺了他們!」不然他怎會在這里?她更是親眼目睹他超人的身手,那表示她亦難逃他的毒手。
雕不想解釋,他並沒殺了他們,只是會讓他們幾天下不了床;而礙于飛機就要起飛,他也來不及問出什麼。
「你拿到那東西了,不要再跟我糾纏不清。」她的身份在化妝室里曝光,她無法再否認自己不是唐楚翎。
「東西我是拿到了,我先替你保管。」保護她也就等于要保護研究資料,他自然不能讓磁片落入別人手中。
而他拿到磁片時,曾經借用機場的電腦驗明磁片。
「那你為什麼還要跟著我?」
「我說過,我是來保護你的。」
「你真的是終極特務,不是大陸偷渡客?」
「大陸偷渡客?大陸偷渡客能上飛機嗎?」他先前還認為她很聰明,能處變不呢!
「我相信你就是了。」不管他是什麼,她打算先虛與委蛇,再想辦法擺月兌他。
一陣冗長的沉默後,唐楚翎再度進入了夢鄉,雕也閉眼小憩了一會兒,一具軟玉溫香又漸漸地往他身上靠。
雕試圖將她扶回椅背上,她卻更往他身上靠。
他們兩人的座位是靠窗的兩排座位,她也只能朝他這邊靠。
其實,她睡得並不安穩,眼皮重重的合上,卻又頻頻挪動著身體。
夢里的她在找尋一個可信任的人,四周熟識的、不熟識的臉孔全變成了大野狼的臉,她在幽暗的森林里狂奔著,找不到引導她走出森林的那一道光。
她又挪動著身體,更往雕懷里鑽。
雕可以感受到她稍微冰冷的身子,身上的清香也依稀可聞。
唐楚翎愈來愈深入森林深處,終于讓她遇見一個不是大野狼容貌的人,那個男人長得好俊俏,她似曾相識,他說他會保護她。
她依偎在他溫暖堅實寬闊的胸膛,再也不怕周圍隨時會朝她撲過來的大野狼。
雕見她不再扭動,她微蹙的柳眉松了開來,清秀的臉上有著一抹滿足,他實在不忍心再移動她。
他剛剛因挪動她而高放在椅背上的手如今無處可放,只好放到她的後方,輕輕的摟住她的肩。
她的身體真縴細、真柔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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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的胸膛正被一陣不痛不癢的粉拳攻擊著。
「你佔我便宜!」唐楚翎怒不可遏,他竟抱著她睡!但不可否認的,她不想離開他的胸膛。
雕抓住那一雙細白柔荑,似笑非笑的說道︰「是你佔我便宜。」
他若無其事、做賊的喊抓賊的模樣讓她惱羞成怒,粉頰一片緋紅,狠狠的睨了他俊美的臉一眼,「你胡說!」
「你靠在我身上睡,已經不是第一次,你還想否認?」
「你可以叫醒我啊!」她心虛了。
「擾人清夢的事我不做,更何況我又不吃虧。」抱著她的感覺挺好的。
「不吃虧就是佔便宜,你還敢說你沒佔我便宜!」唐楚翎有理可辯了。
「你硬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終極特務最不擅長的大概就是跟女人胡攪蠻纏,包括言語上的。
他無所謂的態度讓唐楚翎更加惱怒,「我要你跟我道歉。」
「道歉?」雕搖頭一笑,看著她氣得鼓起的雙頰,頓覺有趣。
多少女人想近他的身都沒機會,他平白讓她靠著睡,她居然要他道歉!她可能不知道,那些故意在他身邊走來走去的空中小姐可羨煞了她。
「就是要你道歉,你笑什麼?」她剛剛夢中的男人好象就是他。
「要我道歉只有一種情況。」
「什麼情況?」
「那女人不是自願的,而我控制不住自己。」這種事目前還沒發生過,就算是結了婚的伙伴,應該也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
他的話讓唐楚翎別過臉,星眸半合,「你在說什麼?什麼自願不自願,自以為長得帥就可以欺負人。」她愈說愈小聲。
她的靦腆與羞澀讓雕目不轉楮。她的五官並不特別艷麗,若跟蘇巧曼比,她還遜色幾分;但她那一份神韻,卻是他見過最迷人的。
蘇巧曼,那個可能會成為他老婆的女人,也是在出任務時認識的。
「這樣好了,我犧牲一點,你讓我親你一下,我就跟你道歉。」雕玩心大起,故意戲弄她的羞澀。
「你休想!」唐楚翎將臉轉向窗戶,甩動了兩根麻花辮。
「你要考慮清楚,我可不隨便親人的。」她愈生氣,他就愈想逗她。且他說的也是實話,就算女人跟他們終極特務上了床,也不見得能博君一吻。
「自大的青蛙,早晚吹破自己的肚皮。」她的臉氣得漲紅,瞪了他一眼。
「你讓人親過沒?每天在實驗室里,肯定沒讓人親過對不對?」雕湊進她的身,吸取她如花般淡淡的清香。
「親過,怎麼沒親過。白人、黑人、黃種人、紅人全都親過,紀錄肯定比你還輝煌。」她揚起了下巴。
「看不出來。」雕靠回椅背,沒了逗她的興致。她身處美國那種開放的國家,要沒被男人踫過,實是天方夜譚。
「這樣好了,我還沒親過終極特務,你讓我親一下,我也好炫耀一下。」唐楚翎趁勝追擊,想討回剛剛的恥辱。
雕注視著她半晌,才緩緩道出︰「我考慮一下。」他對她的唇頗有興趣,但想到那麼多男人嘗過……重點是他逗人反被逗,連一點反擊能力都沒有。
「考慮啊!」勝利的滋味真好,她忍不住笑道︰「最後三秒鐘,要不就拉倒,三、二……」
最後一個「一」字被雕的吻覆住。
她的唇瓣跟給雕的視覺感受一樣,柔軟而有彈性。
雕將舌伸進她的嘴中,她的味道甘醇甜美;惟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的舌頭是笨拙的。那表示她根本沒經驗。
雕迅速結束了吻,噙著一抹得逞的迷人微笑看著她;她驚愕的表情,又勾起了他想逗她的興趣。
「你以後可以炫耀你讓終極特務吻過,至于其他的人種就可以不用講了。」
「你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這種事!」她眸光活靈靈的,像是做賊的一般掃過機艙一圈;根本沒人注意到他們,除了在後方的那幾位空中小姐。
剛剛他的氣息一下籠罩過來,他身上的陽剛味令她迷眩;當唇瓣相接時,她更是迷醉,哪還來得及反應!
「就是因為在大庭廣眾之下,我才速戰速決,才會沒有機會好好教教你。」他伸手點了一下她的唇。
「誰要你教!」她壓低憤怒的嗓音。
「等下了飛機,我就馬上找個適合做這種事的地方好好教你。」他不顧她憤怒的抗議,繼續逗著她玩;事實上,他也想再一親芳澤。
唐楚翎瞪了他一眼,將臉轉向窗戶。她一下飛機,就會逃得遠遠的,她已經想到擺月兌他的辦法了!
他身上明明男人味十足,眉眼之間還有著懾人氣息,舉手投足間更是自信滿滿,沒想到卻是個浮夸男子,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喂!你好象很喜歡瞪人,不過滿可愛的。」雕將唇湊到她的耳邊,微微輕觸她的耳垂。
一陣酥癢從耳根傳至全身,唐楚翎瑟縮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齒道︰「你應該知道台灣的三字經很有名,我一下飛機就學個幾句來罵你,那時候我就會笑著看你了。」
她會用瞪人表示她內心的氣憤,實在是她在實驗室待太久了,連罵人的詞都不知道幾個,要罵也罵不順口,惟恐罵起來貽笑大方。
「那我寧可你瞪我。」女孩子罵那些話能听嗎?
「你等著吧,我一定會罵得你狗血淋頭,倒楣個幾天。」老一輩的人都是這麼說的。
兩人就這樣你一句、我一語,唇槍舌戰直至下了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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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海關,雕跟唐楚翎被莫名其妙的請進了航警局。
「先生、小姐,請拿出你們的證件。」一個警察說道。
「警察先生,我想先上化妝室。」唐楚翎說道。
雕知道唐楚翎又要故技重施,「麻煩你找個女警陪她去。」
那警察一听覺得有道理。雖然這不是什麼大案子,但雙方都得在場;于是,他揮手找來一位女警,請她陪唐楚翎上化妝室去。
「警察先生,我有權利知道我觸犯什麼法令?」雕問道。
「那位小姐控告你性騷擾。」他指著和女警走出航警局的唐楚翎。
「性騷擾?」雕臉部的表情已恢復終極特務慣有的表情,喜怒哀樂不形于色。
「等那位小姐回來,你們再一起做筆錄。」
「她不會回來了,我現在必須去找她。」她的確夠聰明。
「先生,請你體諒,我必須依法辦理。」他懇求道。雕的氣勢比他的長官還威嚴幾分。
「我要見這里最高層的主管,請你快去通報。」雕拿起桌上的電話,放到他手里。
那警察看著雕,竟不敢違抗,迅速撥了電話。
兩分鐘後,雕進了主管辦公室;一分鐘後,他走出了辦公室,最高主管還朝他敬禮,直至他離開航警局。
「長官,他到底是誰?」所有的員警圍在辦公室門口。
「他的官階是中將,權力橫跨軍警兩界,屬于一個秘密情報部門。」最高主管說完便轉身要進辦公室,進門前他又丟下一句話︰「我怎麼忘了要巴結他。」
眾人傻了眼、面面相覷。
不久,陪唐楚翎上化妝室的女警回來,一進門,眾員警將目光轉向她。
「那位小姐說她趕時間,不控告那位先生性騷擾了。」她站在門口解釋著,她知道大家看她的原因。
眾人一听,一哄而散。不愧是情報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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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楚翎愉快的搭上了計程車,心中卻對雕有份不舍。
她跟空中小姐說她被她旁邊的男人性騷擾,要她們向航警局報案,每個人臉上皆以不可置信與羨慕的眼神看著她,好象希望被性騷擾的就是她們。
他算得上是對她性騷擾,以她心中的標準來衡量的話。
何況,他奪走了她的初吻,而他還有可能是殺害博士、搶她身上磁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