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天生的狩獵者,他們的野性與侵略性並未消失,只不過平日蟄伏在西裝革履的外表下。但是當他們卸下衣裝,隱藏的征服欲及佔有欲,便如同猛虎出柙,不受箝制。
他脾氣溫和,不代表他好欺負,只是不想因小失大,壞了正事。
他不跟女人計較,不代表他對女人沒轍,真正原因是他本身具有強大的危險性,一旦出手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他一直忍耐。
知道她討厭暴力的男人,所以他逼自己斯文。
了解她痛恨隨便的男人,所以他逼自己壓抑。
她跟其它女人不同,他知道自己得一步步慢慢來。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地!
她說擒賊先擒王,他便學以致用,用在她身上。
她說兵不厭詐,他的確詐到不少親吻,還吃了不少豆腐。
他要讓她慢慢習慣他的吻,習慣他的踫觸,進而神不知鬼不覺地偷走她的心。
桃花運不只會帶來女人的糾纏,還賦予他天生致命的吸引力,別看他從不追女人,就以為他不會泡馬子。
不是不泡,時候未到!
而現在,當美麗的她闖進他的私人殿堂,時候到了!
托她的福,他在也不用擔心白天有女人上門攔他,下班後有女人在停車場堵他,或是晚上回到家有女人月兌光光模上他的床等他。
接下來,他可以從容不迫的進行自己的計劃了。
計劃是這樣的,先近水樓台培養感情,日久生情之後,逮到個燈光美氣氛佳的時機,來個一親芳澤、欲火焚身、欲罷不能,最後就生米煮成熟飯,搞定啦!哈哈哈……
這個計劃很完美,只是需要時間。因為兩人還不是很熟稔,要從一壘奔到本壘,需要耐心、毅力,和不斷的努力,就像炖一鍋湯,要以文火慢熬,才會熬出香氣逼人的精華。
這半個月來,他們相處得很和諧,但就是有個地方「不對」,他第一次意識到這「不對」的情況,是在某一天他洗澎澎的時候。
為了盡到貼身情人的責任,謝采瑤每天都會護送他回到住處。
回到住處後,他習慣先沐浴更衣,好消除一身的疲憊。
在衣衫盡解、春光盡現後,鵝黃色的燈光照出他結實的體魄,在此之前,尚無女人有幸見到他西裝革履下希臘雕像般的身材,雄赳赳氣昂昂的硬實胸膛,無一絲贅肉的小月復、緊實的臀部,以及充滿生命力的……
砰一聲!門突然被粗魯地打開!
他驚愕地回頭,赫見她來勢洶洶。
「喂--等等--」他下意識地抓來大毛巾遮住重點,既期待又怕受傷害,那雙充滿狩獵的眼楮令他呼吸緊促,事發突然,他根本沒有心理準備。
謝采瑤二話不說,一個飛撲過去。
天!她真粗魯!
「不--不行--」嘴巴上這麼說,身子卻是欲迎還拒,心髒給它撲通撲通地亂跳。
那雙縴縴小手在他身上游移,充滿了霸氣及侵略性,引得他不由自主地申吟。
「-怎麼--啊--我什麼都沒穿哪--」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沒見過。」
模東模西,踫上踫下,一百八十度的轉過他的背,繼續「搜身」。
「-別--唔--」
既然她這麼積極,他怎麼能不配合哩?
「好吧--人家是第一次--請溫柔點--」他咬著唇,十根手指掐人大毛巾里,紅著臉不再掙扎,決定任由她蹂躪宰割了。
「沒有?」她蹙緊眉頭,搜遍他身子後,兩個字自那唇瓣憤怒逸出,似乎是說給自己听。
「沒有什麼?」他呆愣。
她不相信地繼續尋找,每個地方都看得很「仔細」。
「沒有?」她又說了一次,語氣是懊惱的。
「呃……我相信該有的我都有……」
「走開!」下一秒,他像棄婦一樣地被她推開滾到一旁。
孟軒昂瞠目結舌,不敢置信。她……她……她竟然如此對他?
闖進浴室的是她,餓虎撲羊的也是她,他都不介意給她吃豆腐了,她竟然把他踹到一邊涼快去。
好歹他也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秀色可餐、萬女莫敵的果男,多少女人想吃他都吃不到,她居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地漠視他的,太過分了,他一定要討回個公道。
「喂,-給我講清楚,未經允許就沖進來,對我毛手毛腳後又棄如敞屣是什麼意思?」
她沒理他,徑自東看看西瞧瞧,一下檢視水管,一下翻動每一個瓶瓶罐罐,全神貫注,完全無視于他的存在。
「-模我就算了,看光我也就罷了,但是不準藐視--」
「找到了!」
「呃……找到什麼?」
謝采瑤犀利的目光所住牆壁上的蓮蓬頭,身手一模,拔出一顆只有一公分大小的黑色圓球,因為顏色和蓮蓬頭類似,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好樣的!原來藏在這里!要不是我眼尖,不然還真容易忽略。」
他探過頭來。「這是什麼?」奇怪,自家的蓮蓬頭上怎會有這個東西,他都沒發現。
「超迷你無線攝影機,一九九七年出廠,鏡頭直徑三厘米,防水防霧附夜視紅外線,芬蘭制造的科技產品。」她-細的美眸閃過一道銳光,冷冷地向他宣布壞消息。「你被偷拍了。」
然後,她拿出手機,撥了快速鍵。
「阿晃,九六年芬蘭制迷你攝影機,無線的--對!它只能接收三百公尺內的視訊,所以人一定在這附近,快去察看,一定要逮到人--好!拜托你們了!」
交代完畢,她掛上手機,回頭瞪向那個被偷拍的男主角。
僵硬呆愕,是孟軒昂此刻的表情。
「怎……麼會……」
「問你呀,我說過別讓任何人隨便進你住的地方,為什麼不听!」
「我沒有。」
「沒有?」她橫眉豎眼地插腰質問。「這棟大樓的保全設備非常周全,每一戶都擁有獨立電梯,鑰匙采用中控密碼鎖加上你的指紋,除了你自己,不可能有人進得來,你還敢說沒有?」
契約中明白寫出客戶必須全力配合,很明顯,有人違反了約定。
「幸好我的人機靈,偵測到你房里傳出異常訊號,否則你早被人看光光,搞不好會拍成『非常光盤』流入市面,榮獲最受歡迎男主角我跟你講。」
孟軒昂沒有反應,呆呆地看著她。她一臉嬌悍,步步進逼,戳著他赤果胸膛的指尖引來一陣麻癢和灼燙,發香誘人,撩起一波又一波的欲火難耐。她的氣息如此接近,每前進一步,便縮短彼此的距離……
男性尊嚴正受到嚴重的挑釁,然而他並不生氣,只是很訝異,因為她現在面對的可是赤果果的他耶!別說她完全沒有羞澀樣,簡直觀若無賭!
「說呀!我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孟軒昂由瞠目結舌逐漸轉為沈靜,如果她夠細心,就會發現他老實無害的眼眸中,暗藏著深沈的詭譎之光。
「我沒有讓外人進來,就連我的家人都不曾來過,更從來沒讓任何一個女人進來,除了。」低沈的聲音透露出某種深沈的涵義,異常認真的態度和語氣,讓這番話听起來好似在宣誓,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曖昧。
她愣了下,不尋常的氛圍恍若一張無形的網籠罩在四周,突然覺得他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
一定是自己多心了,他突然變嚴肅的態度應該是虛張聲勢,他本來就外強中干,不足為懼。
「如果你沒帶人進來,這東西又怎麼解釋?」
「這問題應該由-來告訴我吧?保護我不受侵犯是-的任務,不是嗎?」這回換他逼近,以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之利,壓迫一百六十公分嬌小的她,令她深感不自在,胸口涌上小小的怯意。
一向對他強勢慣了,沒道理這時候要她示弱,而且她也改不過來。
「話是沒錯,但我必須先搞清楚責任歸屬。」
「責任歸屬?這段日子跟我同進同出的-,是最了解我一切作息的人,我們出門在一起、坐車在一起、吃飯在一起,還同住一個屋檐下,只除了沒有同床。浴室被動了手腳,-現在才發現,沒有事先警告,-想,這責任該歸屬誰?」
「這……」她窒了窒,被他問得啞口無言,平常好欺負的男人,怎麼突然伶牙俐齒起來,還有一種無形的氣勢壓制住她的氣焰。
那一定是錯覺,一個連路邊歐巴桑都無法應付的男人,怎麼可能說得過她。
「我當然早就曉得了,只是要確認一下而已,否則我怎麼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喔,那麼-告訴我,問題是出在-,抑或我身上?」外冷內熱的語氣,含著不容敷衍的威嚴。
料不到他有此一問,她還以為可以用專業的口吻壓倒回去,誰知道反而落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承認問題在自己太沒面子,顯示她不夠專業;推到他身上又太過強詞奪理,有推卸責任的嫌疑,一時之間很難自圓其說。
「怎麼不說話了?」
當背踫到牆壁時,她才警覺到自己已不知不覺被他逼入死角,困在他抵在牆上手臂之間的一小方天地,那臂膀的線條和肌肉,令人意外地結實有力,絲毫沒有「文弱」的感覺。
「不說話,是否代表-心虛?」
她倔強地挺直腰,不甘示弱地頂回去。「誰說我心虛了,我是在思考你的問題好不好?」
她才不會被他的氣勢壓倒呢!而且她有非常充分的理由說明自己的行為正確且迫不及待,別以為板起面孔就會嚇到她,她可是見過世面的。
「發現有人偷拍,我當然要趕快沖進來阻止,難道還等你洗完澡,被人從頭到腳全看光了才慢吞吞地進來嗎?事有輕重緩急,這麼急迫的事,我哪有時間通知你。」她說得理直氣壯,就不信這個老實的家伙可以壓得住她。
「-沒回答我的問題,我問的是,浴室被偷裝攝影機,這問題出在誰身上?」
她窒了窒,這家伙何時反應變這麼快了?
「說啊!」
灼熱的氣息驀地逼近,拂過她臉上細致敏感的肌膚,壓得她全身緊繃,呈現警戒狀態。
呼吸,突然變得困難。
頭一回感受到他十足的陽剛氣息,謝采瑤終于意識到自己現在正面對的是一位赤果果又魅力十足的男人,平靜的心湖像被小石頭打亂了波紋,騷動不安。
她不禁自問,自己是不是太看輕他了?
是因為沒穿衣服的關系嗎,怎麼今天他看起來特別高大?
是因為自己心虛的關系嗎,怎麼今天他給人的感覺特別強悍?
她沒時間找出答案,因為他已經近到與她面對面,強勢的態度隱含著某種渴望的侵略性,璀璨的眸子透露出某種企圖,莫名的臊熱擾亂了她的心……
憨人就要有憨樣,怎麼可以這麼囂張!她不服氣地抵抗。「別一直靠過來好不好,你沒穿衣服耶!」
很好,說到重點了。
「-也知道我沒穿衣服,卻闖進來?」
「少誣賴我,你明知道我在辦正事!」
虧她說得大言不慚。
「身為文明人,-是不是該禮貌的通報一聲,而不是破門而入,這麼做等于是羞辱我,-還當我是不是一個男人?」
听起來好像她真的過分了點,可是誰教他平時脾氣太好,說左他不會往右,說右他不會往左,讓人不小心就會騎到他頭上,這都要怪他自己!
「好嘛!我道歉行了吧!」
多麼有誠意的回答啊,听得他好感動喔。
「-的意思是我也可以月兌光-的衣服,模遍-每一-肌膚,然後再跟-道歉,就互不相欠扯平了?」
她身子一僵,真是自打嘴巴。
「我……我……」
「這麼便宜的事,我很樂意而為。」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彷佛下了魔咒,定住了她的身子,竟無法動彈。
他看著她,緩緩的低下頭,她拳頭緊握,心如擂鼓地敲著。如果他敢輕薄她,她就甩他一巴掌!然而就在以為他要強吻自己時,他卻突然退後一步。
「我以為-跟其它女人不同,真令我難過。」
咦?她呆愣,適才無形的壓迫感突然消失,恍如一場夢。
他嘆了口氣,用著哀怨的眼神凝視她。「別的女人欺負我就算了,連-也欺負我,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同的。」
痛苦凝聚在他狀似脆弱的神情上,那落寞的神情,正中她弱點的紅心靶,輕易撤下她的防護網。
「喂……」
「反正我就是倒霉,這輩子都要被女人吃定,我向來尊重女性,想不到卻被人視為軟弱,我真難過。」
她的氣焰一下子消了不少,由不安的心虛所取代,她這個人天生就是遇強則強、遇弱則弱,看到他憂郁的樣子,心就是會給它絞痛一下。
「喂,我沒這個意思啦!」她忙解釋,希望他不要誤會才好。
「我很清楚-們是怎麼看我的;外強中干,很好欺負,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擺著養眼,放著裝飾,需要時玩一玩,就跟寵物一樣。」睨去的眼神,把她的想法給看透了。
一語點中死穴,她潛意識里的確有這種想法,被當事者揭露後,不禁良心不安、心虛得不得了,恨不得挖地洞逃走,高傲的氣焰頓消。
「我才……沒有……」她不知所措,連話都說得結巴。
「-敢發誓?」
當然不敢,所以她語塞了。
孟軒昂眼底在偷笑,佳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正義感強、道德心重,容不得別人欺負弱小,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內心的想法一旦被人揭發,就好比做錯事被揪出來的小孩,正好讓他有機可乘。
這是她自找的,別怪他乘勝追擊,攻擊開始!
「-瞧不起我。」
「我沒有!」她驚呼。
「還藐視我。」淚光閃爍。
「誤會呀!」
「-把我當鴨。」心痛如刀割。
「冤枉阿!」
「-覺得我不是男人。」
「不不不,你是!只不過……比較斯文而已。」
「那為什麼-看了我的沒反應?」
「有啊……」她做出很欣賞的表情。「你看看,胸是胸,肉是肉,強壯威武,比模特兒還棒!」
「-一定不覺得我很有吸引力。」
「有!」她猛點頭。「你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男人!」
「可是-很討厭我這種類型的男人。」
「誰說的,你這種的才好!溫柔善良、英挺不凡、謙虛有禮、稀有品種!」
「可是-不喜歡我。」憂郁的眉宇之間,好似有永遠解不開的千愁萬緒。
「我當然喜歡!」一時順口就忘了給它停住。
「騙人。」
「騙你我是豬!」她慷慨激昂地發誓。
下一秒,她被毫無預警地摟入一雙健臂之中,身陷赤果的懷抱里,動彈不得。
「我相信-沒騙我。」灼熱的氣息吹拂她的發絲,低啞的磁性嗓音搔著她的耳垂。
「我……我……」
她呆了,抬頭正好對上他深情的凝視,他的唇距離她只有三公分,不知所措的兩只手,居然找不到理由推開他。
「我也喜歡。」催眠般的嗓音對她施展無法抗拒的魔咒。
他一低頭,順勢地含下她的低呼。
不是作戲,也沒人看戲,目的很簡單,他純粹只是要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吻她而已。
這下奸計得逞了,是她先說喜歡他的喔,他可沒逼她。
剛好他也喜歡她,就接受她的表白,正式湊成一對啦!
敢反悔?哭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