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美國?」郝伶兒剛結束了最後一天的期末考試,當天晚上方毅就宣布明天要她一起跟他去美國的決定。
"我要去紐約視察業務,反正你也開始放寒假了,正好一起過去。"
"去紐約視察?為何要我跟去?"她不認為方毅是個喜歡隨身帶著情婦跑的男人,他雖然狂野不羈,卻絕對公私分明。雖然對他的決定受寵若驚,但是,她在他的眼中畢竟是情婦不是嗎?而且,他在美國不是也有情婦?她才不想見到他的另一個女人,與其如此她寧願留在台灣,為了四年後的留學考,她都已經計劃去補托福了!
這女人真是不識抬舉!他處理公事時可從來不帶女人的,因一時心血來潮破例要帶她同行,若是以往那些情婦早就歡天喜地立刻打包行李听候吩咐。哪像她居然一臉質疑!而且還不是那麼情願!
"這一去少說要兩個月,我希望你跟在身邊。"對她的少一根筋早看開了,他不會為這種女人心煩意亂。
"你上回不是才去過?"是誰害得他放下公事不管而提前一個月回來的!他可不會放她在台灣讓其他男人有機會追求她,貴重物品還是隨身攜帶得好!
"你再羅嗦,我就把你五花大綁丟上飛機,管你要不要去。"
"我的意思是——護照和簽證都還沒"
"早替你辦好了。"想用這方法解套?門都沒有!他揚起得逞的笑容。
"唉,也好,反正遲早要去美國,先去見習也好。"郝伶兒自言自語地進房間準備行李。方毅並不知曉她打算補托福出國深造的計劃,看她乖乖順著照辦,也就不再多心什麼。
來到美國之後這兩天,郝伶兒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時差尚未調整過來,即使在清醒的時候精神也是恍惚的。方毅將她安置在紐約市郊的高級別墅,自己則先去處理商業上的事情。第三天之後,她已能適應那兒的空氣和環境,精神也完全恢復。雖然平日有三個不同國籍的名廚師輪流來照料三餐,但她實在太無聊了,既然閑不下來,就得找些事情做做,首要之務當然是練習英文會話嘍!其中一個廚師是美國人,她捱上前用著生硬的英文拜托他事情。
廚師听了之後恍然搖頭道:"太太!這樣不行的,老板會不高興的。"
"有何不可?由我來做菜為何會惹他不快?"
"這是我的職責,而且老板交代太太不可亂跑,如果我帶你去超市,老板知道會開除我的。"
"放心,只要我們不說他不會知道的,每天吃法國料理、日本料理,不然就是意大利餐,老是吃這些山珍海味也不好,不如我炒些台灣家常菜給你吃,有沒有吃過蚵仔煎?很好吃哦!"
"可是太太……"他有些心動。
"別叫我太太,我不是他老婆。走嘛!一起去逛,很好玩的。"
經她一番說服和保證,廚師終于答應同她一道,由司機開車載他們去超市采購。要在美國生活,首先得要把吃的搞定,所以她決定由超市開始熟悉。約一個禮拜,她已經習慣每天說英語的日子,和佣人們之間也相處愉快。
方毅在晚餐前回來,這天比平常早了兩個小時,一進門即發現不太對勁,平時做事的佣人不見蹤影,卻听到廚房傳來眾多笑鬧聲。他走近廚房看個究竟,一大群佣人圍著伶兒,她正在說明紅燒魚的做法。
"就像這樣,魚兩面各割幾刀,加鹽、酒腌一下擦粉"
"是切魚不是割魚,叫沾粉不叫擦粉。"他以流利的英文更正道。
"是嗎?謝謝……咦?"她詫異地望著他。眾僕人看到不知何時出現的老板不禁訝然,皆快快散開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沒有了觀眾令伶兒好生失望。
"你在教他們做菜?「他看到其他已準備就緒的各式菜色,就等著開火下鍋而已。
"是啊。"猜想接下來包準有一頓挨罵,不過出乎她意料之外,方毅只是好奇地檢視每一盤菜。
"你每天都在教這個?看不出你還有幾手。"
"我們鄉下的女孩都會做菜,如果不會的話是會被長輩取笑嫁不出去的。"
"是嗎?"笑容中有著調侃。
"這種事呀你們這些生長在都市的人是不會懂的,我猜你從小到大吃的都是山珍海味,這種平民百姓的家常菜是不夠格上你們飯桌的!"郝伶兒有些兒賭氣地奚落道。
听得出她語氣中的嘲諷,不過他並不在意。
"你的英文進步很多。"
"無聊嘛!總要找些事情來做做,學英文是最好的消遣。"
"待會兒你就不會喊無聊了,現在趕快梳妝打扮跟我去參加'晚宴'。"預想會看到她驚喜的表情。
"晚宴?我?」"不錯,你是我今晚的女伴,快去把你身上的油煙味洗掉。"
出席晚宴的意思就是——昭告世人她是他的情婦?她一點都不願意,心情倏地沉了下來。
"可是這些菜怎麼辦?人家才做到一半……"她想要找理由推拒。
"佣人會處理,別告訴我你寧願待在廚房做菜而不願與我參加晚宴。"他臉色一沉,因為她的臉上是這麼寫著。
"我好榮幸能陪你參加晚宴——"不想惹他生氣,但是……
"太假了!小孩子都比你會裝!"不由分說拉著她走,這女人真不可愛!坐在豪華轎車里駛往宴會廳的路上,郝伶兒從剛才心口就一直撲通地跳著。宴會一般都是上層名流淑媛的交際活動,她一介鄉下女子怎出得了那種大場面?萬一失態了豈不丟臉!
設計師將她打扮得如此艷麗,穿得這麼體面還真不習慣!高跟鞋有六寸呢!若不小心跌倒了鐵定鬧笑話!
"你真美。"方毅陶醉地欣賞她今晚絕俗艷麗的美貌,女人果真是多變的動物,稍一打扮就會讓男人有驚艷之感。
"穿這樣不會太夸張?"她不安地問。
"很適合你。"
被他目不轉晴的含情目光盯得不自在,害得她雙頰一陣燥熱,忙別開了眼,直氣自己不中用。明知他是不婚的男人,再多的甜言蜜語也抹殺不了這個事實,她居然還對他抱著希望。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愛上他。郝伶兒警覺到自己有失陷的危險!甩開不該有的情緒,她拉開一小片窗簾看向外面,映入眼簾盡是五光十色的街景。
車子駛達目的地在廳堂門口停下,有專人為他們打開車門迎接。郝伶兒一時被氣派華麗的建築外觀所震懾,進入廳堂之後,又為光澤四射、璀璨奪目的裝飾所暈眩,要不是挽著方毅結實有力的臂膀,恐怕會因為腿軟而就地倒下。
方毅感受到她身體傳來的緊繃和顫抖,索性改摟著她走進大廳中央。今晚他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紳士,眼神充滿著溫柔與保護,關愛地望著懷中的窕窈淑女。
"跟著我,你不會有事。"
"那個我……"她閃著求救的眼神,有些兒吞吐。
"喔?想說什麼盡管說。"呵疼她的憐人無助;唯有此時才覺得她真正需要他。
"我想上廁所。"
一陣呆楞和無言以對,方毅冷靜地揮手示意女侍者過來。"請帶她到洗手間,謝謝。"
郝伶兒像是獲救般松了口氣,興沖沖地跟隨著女侍者去。方毅俊逸含威的表情差點變形,早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麼情調話。
"哈羅,伙伴!"杰佛森拍著他的肩膀。"剛才那位是你的女伴?介紹一下吧。"他好奇地追尋郝伶兒的影子。
"只是個女伴罷了,有什麼好介紹的。"
"好奇呀!一向是由琳娜擔任你的女伴,而今替換她的位子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親自看看怎會甘心!"
方毅眼眸微眯,閃著莫測的清光,吐出的話語不厲而威,"小心點,好奇心過重有時是會害死一個人的。"
"問題是,好奇的不只我一個人,你沒瞧見那些不遠處瞧著你的女人,她們心里一定在想,琳娜終于下台了,這次站在你身邊的女子不知是什麼厲害的角色?"
"無聊!"
杰佛森失笑道:"覺得無聊,她們可有的聊,誰叫你英姿卓絕、身價上億,身邊的女人自然會引起其他女人的嫉妒和好奇了。"
方毅不語,目光始終看向伶兒離去的方向,她應該出來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琳娜也來了。"杰佛森說道。
"是嗎?"語氣平淡。
"她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一直等著做你的女伴,你沒邀她,只好由我代勞了。"
"隨便你們。"他看到伶兒在人群中閃過的身影,丟下杰佛森逕自追尋她的腳步。
郝伶兒悄悄溜到陽台透口氣,這麼多亮麗奪目的名媛紳士在眼前晃動;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貴,反而讓她更覺得自己好渺小。她站在陽台的角落欣賞方毅今晚的紳士裝扮,是那麼耀眼而氣宇不凡。每經過一處,便引來眾多男女的圍繞,而他永遠是里頭最出色的一個。他真的很俊,眉宇間充滿著自信,好似地球因他而旋轉一般。他唇角揚起的酷笑散發著魔魅,令人難以掌握又無法抗拒。
方毅是眾星拱月的注目焦點,反觀她,姿色平凡又不夠亮眼,站在他身旁顯得很不相稱。其他人打量她的眼神有著不以為然,尤其是女人的眸光,笑里藏刀,刺得她全身不對勁,極不友善!總之,離他越遠越好,免得引人注目。不過
心中卻讓失落感佔據了地盤,他在人群中是那麼的光采奪目,突然之間覺得他離自己好遠。而此時她才發現,那位應該離得很遠的耀眼男人正走向她,臉上顯現不悅的神情。
"為什麼亂跑?"責備的語氣顯示他找了她好久。
"你在找我?"她訝異地問,還以為他會被簇擁的美女迷得忘了她的存在。
"你問這不是廢話!不我你找誰!你真是會惹我!"害他擔心了老半天。
"對不起"知道他在找她,心中好欣慰,忍不住貼在他胸懷撒嬌。
這難得的舉止軟化了方毅的心,溫柔地摟住她,但口中仍是輕斥。"不準再隨便亂跑,除非是在我的視線之內。"
"喔。"她听話地點頭。
"還緊張嗎?不習慣這種場合?"托起她的臉端詳,想起她從進場之後就一直顫抖,也許是因這原因而躲到偏僻的角落。
"還好,只是"
"只是什麼?"
"大家都打扮得好漂亮,好像是電影明星或政客名流之類的聚會,站在人群里面我覺得自己好丟臉,而且也……跟你不配。"
"胡說,你怎麼會這麼想?"
"看看那些美女,身材高挑、五官分明,而我……像是置身在一群天鵝里的丑小鴨。"
"外國女人本來就比較高挑,東西審美備異,不能相提並論。相反的,我倒覺得你是天鵝公主。"
"真的?"
"只是還在發育中,翅膀還沒長硬,"
"討厭!"郝伶兒揮動雙拳要打他,被他笑得躲開,不死心地追打,卻被壞心的他絆倒而擁入懷中。
"你好壞!"
"對你不壞才怪。"
他語氣中的寵溺像是透露著什麼消息,被他凝望的深眸撥動了心弦,不尋常的氣氛流動在彼此之間。方教輕輕移近她的唇,郝伶兒如著迷般輕閉雙眼等待一股暖流流入心頭,卻有人殺風景地打斷這羅曼蒂克的氣氛。
"誰?"方毅不悅地轉頭察看。
"對不起,打擾了兩位的好事。"琳娜停停走近,既然被發現了毋需再躲藏,便大方地向他打招呼。
"琳娜!"
"杰佛森說看到你往這里走來,所以我就過來找你。"
"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嗎?到美國也不來看我一下,真無情。"撫著他的領帶,嬌嗔的語氣性感而迷人。方毅泛著俊酷的笑容攬她入懷,兩人當面親吻起來。
未料到會看到這一幕,郝伶兒怔住了!她別開臉暗自撫著受傷的心口,他都是這麼隨便的吻女人嗎?她是誰?跟他有何關系?情婦就是情婦,雖然她時時提醒自己的身分,自己也不過就是他眾多女人之一而已,絕不是特別的一個,即使如此,她仍是受傷了,同時也清醒了。
一直以來,她對方毅的吻始終存疑,以為他從來不吻女人,但對自己卻開了例,她居然笨得在心中竊喜,現在眼前的景象推翻她的想法,也殘酷地宣告她和方毅之間絕對沒有未來。
對方毅而言,吻代表著認同,他唯一吻過的情婦只有琳娜和伶兒,琳娜仍是他最優秀的情婦,跟了他十個月之後,基于她無比的聰慧和高深的技巧,伺候的工夫深得他心,因此給了她犒賞的吻,至于伶兒對她的情緒太多太雜也太莫名,他一直沒有去理清過,只是自然地想吻她,直到現在,他終于發現吻她們的感受有何不同。吻琳娜時,雖有熱情卻很冷靜,但是吻伶兒,往往變成意亂情迷、神智不清了。
琳娜滿心歡喜于方毅的見面吻,側過頭瞧著呆站在一旁的郝伶兒。
"這位是?"
"她是郝伶兒,我的可人兒。"再次摟她過來,眼中有著無比的憐惜。
"你……你你"從失神中回神,迎上那對湛藍的美眸,沒見過這麼美麗的女人,尤其那一對藍眼令人震懾,讓她連一句簡單的英文問候語都說得結巴。
琳娜嫣然輕笑道:"台灣來的?你好,我是琳娜"流利的中文傾口而出。
"你會中文?"驚異她中文的流利。
"琳娜是美日混血兒,曾在中國和日本留學過,有雙碩士學位,所以精通中、英、曰三種語言。"美人、碩士、會三種語言,來不及較勁就被比到地心里去了?真可笑,她竟然幼稚地以為方毅對她是特別的,她總算是真正地死了心。
只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女孩罷了!琳娜打量的目光立即有了結論,當知道方毅從台灣帶了個女人來美國時,她非常震驚。根據她對方毅的了解,他不是個會帶女人遠行的男人,尤其是為公事的時候。因此這次的例外讓她無法相信,非要親眼來鑒定這個女人不可!而現在,她不需擔心了。
大廳傳來悠揚的音樂,舞會已經開始,琳娜勾住方毅的頸項輕柔地說:"待會兒一起跳舞吧,這種場合少不了你英偉的舞姿,而我,一直是你最佳舞伴。"
"不,今晚例外。"
"什麼?"
摘下她勾在頸肩的雙腕,轉向伶兒這一方道:"我今晚的舞伴是她。"
郝伶兒聞言訝然搖頭:"我不會跳,"他應該選琳娜的,她不要再繼續丟臉。
"我知道你不會。"
"既然她不會,何必勉強,還是由我來跳,我們不是一直搭配得很好?"
"是呀,我也覺得琳娜小姐比較適合"雖然心在淌血,但她不屬在眾人面前出丑,尤其是方毅面前。想起曾經和鐘士晨一起跳舞過,卻將他的腳踩得淒慘,她不要方毅看到她丟臉的一面。
"你的舞伴是杰佛森,而我的舞伴是她,各自搭配吧?"說完立即拉著伶兒的手往舞池走去,留下一臉受傷的琳娜。
"等、等等!我不行的"
不給伶兒拒絕的機會,他霸氣地摟著她隨著韻律舞動。"身體放松,相信我。"就這麼一句話,竟奇異地安撫她不安的心。推出、拉近、旋轉,全由他一手掌控。
她覺得身體好輕,像是飄浮在雲端上的女圭女圭,任由他帶領著自己旋轉,有時覺得自己暈了就要跌倒在地,他卻能適時地接住她舞向另一個高峰。看著他俊朗的笑容,她一顆抑制的心再度臣服于他了。
這是什麼樣的心情?和鐘士晨共舞時不曾有過。是音樂的關系?抑或周遭氣氛的影響?她心跳得好快,整個人異常亢奮,甚至希望就這樣繼續和他共舞下去,沉醉在那對映照出自己影子的深遂湛眸里。輕快的旋律改成慢舞的曲子,恰如其分地奏出適時的羅曼曲,將氣氛帶入另一個意境。
方毅低首深深吻住她,輕柔的、佔有的,稍稍離開唇端詳她的反應,果不其然望進一張芙蓉粉頰。她嬌羞地低頭不知如何是好,居然羞澀得不敢看他的眼,為何越來越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吻根本不算什麼呀!至少對方毅而言。
"我累了。"
"是嗎?"他讓她到一旁的沙發休息。"在這里等我別走開,我一會兒就過來。"
待他走開,郝伶兒才松了口氣,雙頰的燥熱使她暈眩,為他怦然的心同時也夾雜著悲意。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情婦戒律,李雪茜警告她絕不能愛上方毅,那只會使自己萬劫不復了。
有這麼嚴重嗎?可是她真的很想愛他,原來戀愛是這種滋味,美好得令人不由得輕悸,雖然她只是他其中一個女人,可是當愛上的時候能說不嗎?
此時琳娜走到她身邊坐下。
"琳娜小姐"眼前絕美的琳娜拉回她飄浮的心情。
"我決定離開他。"
"呃?離開誰?"
不管她明不明自,琳娜自顧自地說:"跟他一年了,到今天我才明白,他根本不屬于任何人,只屬于他自己。"
"你說方毅?你是他的"
"跟你一樣,是他的情婦之一。"
原來她就是方毅的美國情婦?郝伶兒不禁詫異地望著她。
琳娜繼續說道:"我只怪自己傻,以為他冷硬的一顆心下必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熱情,誰知他根本沒有心,而我卻遲至今日才看清這一點。"她笑得無奈。"其實我早看清了,只是一直不肯承認,看看我,這就是失寵的下場,一顆破敗的必要如何恢復?唯今之計,就是趁自尊還沒被踐踏之前離開他。"
"琳娜小姐……"
"告訴你這些沒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別重蹈我的覆轍,因為你將是下一個。"
在舞池的另一方,方毅與一群美國政商彼此寒喧之後,杰佛森湊過來。
"找我什麼事?"
杰佛森好奇問道:"她就是你台灣的情婦?那個打破紀錄過了三個月還沒被你'革職'的女孩?"他本來想說女人,但是怎麼看都覺得她好幼稚。
"你懷疑?"方毅對他的好奇甚是不悅,口氣像是他早該開除她了。
"因為不像。"
"什麼不像?"
"不像情婦。"
"你以為每個當情婦的女人臉上都要寫著情婦二字。"
"不,我的意思是她沒有情婦的特質,琳娜美艷大方且舉止高貴優雅,可以是名流貴婦,但也具備了情婦的氣質。可是她嘛完全不會讓男人將她與情婦畫上等號,因為她看起來太純真正直了。"
他不語,只是滿意地笑了笑,杰佛森的形容詞他也有同感,這正是伶兒吸引他的地力。
"你們契約到什麼時候?結束之後可否把她讓給我。"
方毅臉上原本柔和的線條瞬間轉為冰冷,凌厲的目光像千萬枝箭齊射向杰佛森。
"喂、喂不要就不要嘛,算我開玩笑,別瞪嘛!"他趕忙陪笑道歉。
方毅不發一語,陰沉嚴肅的表情令人匪夷所思,令周遭的空氣也為之冷凝。杰佛森提醒了他,他們的契約期限到這個月截止,剩下不到十天了。
從晚宴回來之後,一路上郝伶兒都很沉默,回到別墅仍是一樣,方毅發覺她的異樣。
"怎麼板著臉?累了嗎?"
"嗯。"
"過來。"
她依令走到他身邊,方毅壓她在床上親吻,意圖很明白,他要她。
"不要。"她排斥地反抗。
"為什麼?"
"我累了。"
想他大概不會答應,他一向要得到他所要的,不容許別人違逆,不是嗎?意外的是,他不再強迫她,給了她一個清靜安寧的睡眠。天知道她根本睡不著,琳娜的忠告一直回蕩在耳邊。她說自己將j是下一個失寵的女人,琳娜的結局令她心寒,那麼完美的女人都留不住他的心,那她又有多少本事呢?答案是——沒有。
很明顯的,她愛上一個不能愛的男人,這男人不要婚姻、不要妻子,只要一個不固定卻能滿足他需求的女人。在自己心碎之前,她唯一可走的路,就是契約期滿跟他說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