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個禮拜,他的感冒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還有點咳嗽,但是跟先前兵敗如山倒時的情況相較,他已經好太多了。
他看著她在房間幫孩子們摺衣服,站在房門外猶豫了好久。而他手中的小禮盒也被他拿在手掌上,汗水都快弄濕了禮盒。
方士麒告訴自己,很簡單,走過去,把禮物拿給她,然後瀟灑的走人,就這麼容易,沒什麼難的。
但是不知怎麼的,要跨出這一步,對他來說卻是難如登天,彷佛是剛學走路的孩子,不知道要怎麼跨出第一步。
這禮物她會不會喜歡?萬一她不喜歡怎麼辦?
如果她不喜歡,他不是很沒面子?
對了,他可以瀟灑的告訴她。不喜歡可以送人,然後瀟灑的走開……
或者,他可以跟她說,如果不喜歡,那麼她喜歡什麼告訴他,他再買來送給她,這樣總行了吧?
站在門口,他反覆思量了好幾種方案,每一種好像都不錯,但又很快被自己推翻,患得患失的拚命用腦。
方士麒暗罵自己到底在干什麼?只不過是送她一個感謝的小禮物而已,居然怕成這樣?
平常沒機會跟她單獨相處,大部分時間都被孩子們佔滿,好不容易今天這時間她看起來比較有空,大的孩子去上才藝課了,兩個小的在房間玩。不趁這時候送,就怕她要離開了。
「你在干什麼?」身旁傳來疑惑的問話。
方士麒整個人一僵,呆呆的盯著站在身旁的她,原來在他內心交戰的時候,人家都已經把孩子們的衣服摺好,走出來了。
他的小禮物還拿在手上,來不及藏起來,就被她逮個正著,而她一雙眼,也直直盯著他手上的禮物。
事到如今,什麼都不用想了,他只能硬著頭皮把手伸出去。
「送你。」
于歡琪盯著手掌上五公分大小的盒子,被絲絨布包裹著,上頭選用蝴蝶別針定住,她呆呆的看著禮物,不敢置信的抬頭。
「給我的?」
「咳——我知道你自己也很會賺錢,不在乎加薪,所以我想——送個禮物給你,以表示我的感激。」
她怎麼樣都想不到他竟然會送禮物給她,就像有一只小鳥在她胸口跳著,臉兒都熱了起來,驚喜的從他手中接過禮物,滿心雀躍的望著他。
「我可以現在打開嗎?」
此刻的她,竟開心得像個小女孩,神情嬌羞的問他,讓他原本繃緊的神經也放松了,心口怦怦直跳。
好可愛啊,她這一面讓他不由自主卸下大男人的心防,變得紳士而靦。
「當然可以。」
得到他的允許,她立即迫不及待的拆禮物,雖然興奮,不過動作還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壞了外頭的絨布。
第一個驚喜,是她從未想過方士麒會送她禮物,而這個禮物還包得漂漂亮亮的,不是像一般用紙將禮物包住,然後再綁個緞帶而已。
看不出來他這麼個粗獷的大男人,會送這樣外觀別致的禮物給她。
第二個驚喜,是在她打開盒子以後,里頭居然是一條精致高貴的珍珠項鏈,再度讓她看得呆住了。
方士麒緊盯她的表情,很在乎她的反應,想知道她是否中意這條項鏈?見她突然不說話,也沒任何反應,只是一直盯著這條項鏈,令他一顆心又吊掛在空中,再度繃緊了神經,心下急了。
「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另外——」
「喜歡。」她截斷他的話,一雙美眸柔光對上他。「我很喜歡。」
她的眼神柔美中略帶著羞澀,神情嫵媚動人,讓他心頭一熱,一雙眼無法移開,就這麼痴痴的鎖住她,幾乎忘了時間。
她把項鏈拿起來,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這條珍珠項鏈設計得很精致時尚,即使平常戴著,也不會給人太夸張慎重之感,而是在平凡之中展現了不平凡,與她的膚色很搭配。
于歡琪低頭看著,愛不釋手的模著珍珠墜子,歡喜之情溢于言表。
她不是一個愛珠寶首飾的女人,但是第一眼,她就愛上這條項鏈了,因為,這是他送給她的。
「謝謝。」
她難得露出羞澀的小女人樣,美眸透露著含蓄的愛意和期待,傳遞著曖昧的情愫。
這幾日的噯昧,以及兩人之間飄蕩的情愫,她感覺到了,而他呢?是否也跟她一樣?
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就算她之前沒把握,這時候也確定百分之八十了。男人除非對女人有意思,否則不會平白無故送女人項鏈,她在等他開口,等他有進一步的行動,群聊獨家,終于等到他打算停止這曖昧不明的關系了。
「我……」
來了!她心口撲通的跳著。
「我想……」
「嗯?」她滿心期待的望著他的欲言又止,鼓舞著他開口。「想什麼?」
說吧,只要你提出來,我一定答應,快說呀。
她的心跳也加快,雖然迫不及待,但還是耐心的等他開口。
「我想問你,你什麼時候走?」
她臉上的微笑僵住,女人味還沒散發夠,就被他這一句給潑了冷水。
「你問我什麼時候走?」
「你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應該要回去了吧?」
沒搞錯吧?!在這麼浪漫的氣氛之下,他竟然問她什麼時候走?听起來就像在趕人一樣,她的臉色漸漸拉下來,笑容也收起,方士麒再粗線條,也嗅到了苗頭不對。
「知道了,我走。」
一見她走人,他慌了,情急之下伸出大掌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給拉回來,由于力道過猛,害她一個踉蹌,不小心撞進他懷里。
「我不是要趕你走,你別誤會,你為我請假,我怕你老板不高興,我自己也是老板,所以我知道老板會怎麼想,你千萬別亂想——」他急著解釋,就怕她不理人,更怕她誤會,事實上她待下來,他高興都來下及,哪可能會趕她。
因為急著解釋,所以不知不覺把她抓得很緊,就怕她跑掉,可是當他發現自己不但抓著她,還靠得如此貼近時,女生還沒抗議,他自己就嚇到了,忙又放開她。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已經說錯話,可不想再做錯事,讓她誤會他在吃豆腐。
于歡琪望著他驚慌失措的狼狽樣,真是又氣又好笑,都已經抱著她了還不把握機會,塊頭這麼大的人,卻紳士得過分,她還希望他粗魯一些、大膽一點呢,真是急死人了。
但是看他這麼不知所措,急著跟她解釋的樣子,代表他在乎她,只是表達技巧太差。
「好啦,我知道啦,你不是要趕我走,只是怕給我添麻煩,要是耽誤了工作,你會過意不去。」
听她這麼一說,讓他大大松了口氣。「你知道就好了。」
「我可沒那麼小家子氣,會為一點小事就亂發脾氣。」
他听了,毫不猶豫的點頭附和。
「對,你不一樣,你不會計較、不會歇斯底里、不愛批評、不會鑽牛角尖、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哇哇叫,做事很有一套、很努力,對孩子很有耐心,你很聰明。」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還全是贊美她的好話,而他的態度是那麼的認真,讓她一時呆了呆,臉兒也紅了。
她完全沒想到他會這麼毫無保留的贊美她,除了驚訝之外,心口又再度小鹿亂撞了。
「你不是嫌我煩嗎?」
「不會。」
「嫌我太強悍?」
「不會。」
「嫌我管你太多?」
「不會。」
不管她怎麼問,他的回答都是堅定而且誠懇的「不會」,教她就算想氣也氣不起來了,反倒很想笑。
真是的,他明明喜歡她,每天一雙眼盯著她,卻不懂得如何示好,連甜言蜜語都不會說,一旦說了,卻又老實得教人發笑。
討厭嗎?一點也不,她覺得這樣的他可愛極了。
一開始,她會覺得這男人說話很直接,從不修飾,也不拐彎抹角。給人太跩的感覺,可是經過相處後,她才漸漸明白,他只是性子太急,腦筋想什麼,嘴巴就說什麼,對孩子們也是,太急著要孩子們成長。看到孩子們脆弱的一面,便急著要他們堅強。
一個男人在妻子驟逝後,必須馬上一肩扛起養育六個孩子的責任,除了身兼母職,還要打拚事業,其中的辛酸不是一般人能體會的,但她明白,也可以體會。
他外表雖然粗獷剛直,但是仔細想來,他對她其實很禮讓的。
好幾次,當兩人爭辯時,他大可不爽的請她走路,另請高明,但是他沒有,即使憤怒她的頂撞,但是只要她說得對,他會听進耳里,不會因為她是女人而認為自己的意見才是對的,最後仍會按照她的方法去做。
她明白,他是個心胸寬大的男人,否則有哪個男人可以忍受女人放肆的爬到他頭上,而且對方只是他請來的代理保母?他是老板,根本不必對她這個保母如此容忍,但他不但包容了,還接受了她的建議,願意放段學習她的方法,光是這一點就已教她心中佩服了。
職場上的歷練,讓她可以清楚分辨什麼才是冥頑不靈的大男人。
他看起來很大男人,實際上行為一點也不大男人,若他真是大男人,就不會照著她寫的大字報念給孩子听。
女乃女乃說得沒錯,方士麒的確是很斯文體貼的男人,她很高興自己可以瞧見隱藏在那嚴肅外表下的溫柔,也明白他並不像表面那樣天不怕地不怕,起碼現在他就很怕她。
「我真的沒有嫌你,也沒有要趕你走,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只要你高興就好,把我剛才說的當放屁,真的——我——」
「噗……」
她摀著嘴,終于忍不住笑出來了。
見到她笑,他先是一愣,接著嘴角也彎起來對她傻笑著,一雙眼緊緊盯著她泛著粉紅色澤的臉蛋,精神又振奮起來。
春心蕩漾之間,化解了前一分鐘的尷尬。
她收起笑,故意一本正經地說道︰「告訴你,我暫時還想賴在這里,你這人呀,如果沒有我看著,難保哪一天又倒下了,你一忙起來就不好好吃飯,非把自己的體力榨干為止,實在是壞習慣,根本沒人治得了你,所以我決定在這里待久一點,盯著你好好吃飯、好好休息,確保你的感冒真的好了,免得傳染給孩子們,哼。」
這話表面上是罵他,實際上已經透露了她的心意,她留下來全是為了他。
方士麒整個人傻傻的盯著她,什麼話也沒說,而她正等著他的反應,但是等來等去,他還是一副傻傻的發呆樣。
他在想什麼?
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他怎麼還不接招呀?難道她說得還不夠白嗎?如果這樣他還听不懂的話,她可真的要生氣了。
見他始終沒表示,她再也沈不住氣,受夠了這種曖昧不明。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是不是非要我明白的說我喜歡你才听得懂啊?真是氣死人,不理你了!」
她跺跺腳,轉身就要走人,但她才踏出一步,又被拉回,這次身後的人不是只抓著她的手腕,而是用結實的臂膀牢牢圈住她的人,將她給困在懷里,貼著他結實的胸膛,用男人的氣息包圍住她。
這人要嘛就是不敢踫她,一踫她就激情得要命。
她笑了,在他懷里,一肚子的悶氣早被喜悅的悸動所取代,他不用開口,這個充滿佔有的擁抱已經告訴了她,他的熱情,比她更烈。
她的手覆蓋在他的手臂上,深深嘆了口氣,感受到他的氣息埋在她脖子的發間,熱氣撩撥著她敏感的頸項,他的擁抱是那麼有力,牢牢的縛住她,他潛藏的激情尚未爆發,她卻已感受到那股意圖破繭而出的力量了,一顆心為此悸顫不已。
「士麒……」她輕輕低喚著,當她將臉轉向他時,他的氣息也尋到了她的唇,印下烙吻。
熱吻吞咽她的呼吸,來得猛烈又貪婪,奪去了她的氧氣。彷佛封印被解除一般,他將她壓在牆上,牢牢困住她,忘情的品嘗這唇瓣里的柔軟甜女敕,大掌撫模著她的身子,隔著衣料探索她的曲線,掌握著她胸前的飽滿,在揉搓中透露出火熱的渴望。
他的吻撼動著她的心跳,讓她整個人像焚著火,以為自己可以掌控局勢,卻發現不是那麼回事。如果這只是他克制的一吻,那麼她就該害怕了,因為這男人壓抑的熱情,恐怕大大的被地低估了。
光是一個激情的吮吻就讓她招架不住了,他的吻像紅焰的火,不只燙著她的唇、她的臉,還有她的頸子,他整個人都是一團火,不是她可以輕易撲滅的,這把火正在她身上燃燒肆虐。
他是一頭不能隨便撩撥的獅子,她清楚的感受到,他身下的野性慾望正抵著她雙腿之間。
她呼吸急促,雙手十指情不自禁的插入他濃密的黑發里,他們都是大人了,見過世面,彼此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當兩人跨過了曖昧的界線時,才知道他們內心積壓的感情早已滿得需要宣泄,原來對方也跟自己一樣渴望被愛。
他將她抱進了房間,一腳踢門關上,騰出一只手反鎖後,再用力摟抱著她的腰。
這房里只有他們兩個,不必再顧忌任何的世俗眼光,他很需要她,而她的回應也代表了她的心思跟他一樣,這讓他精神大振,死去的心再度活了起來。
在她面前,他可以真正的放松自己,不再用嚴肅堅冷來包裝自己,她獨立堅強,可與他相抗衡,但坦白時又是那麼直率可愛,深深吸引住他。
他多麼高興她回來,自從她離開後,這個家好像少了什麼,那時候他才意識到她的重要性,這個倔強不輕易認輸的可愛女人,竟有本事讓他動心,讓他熱情再度復燃。
他吻著她、撫模著她,想將她一絲不掛的看個仔細,所以前一分鐘,他迫不及待的要卸下她的衣物,現在,他動作卻慢了下來,盯著她光滑美麗的身軀。
平日隱藏在衣物底下的曲線,原來是這麼的窈窕,該縴細的地方縴細,該飽滿的地方比他想像中的更加飽滿。
她畢竟是女人,也會害羞的。
「別一直盯著我呀。」她想用手遮住,但被大掌給拉開。
「你好美。」
他低啞道,語氣是認真的。想把她從頭到腳看個仔細。
「別看呀。」她抗議,但兩只手腕被他定在兩旁,無法遮住自己的身體。
盡管平日在口舌上,她可以跟他抗衡,但是到了床上,她就屈居下風了。
他粗壯的手臂力氣太大,厚實健壯的身子壓著她的下半身,讓她動彈不得,這麼做,可以讓他好好欣賞她的身材,包括她羞女敕燙紅的臉蛋。
少了衣服,就像少了盔甲護身一般,她咬著下唇,實在羞死了,抵不過他的力量,她只好直接送上香甜的吻,這樣也可以擋住他的視線。
點點親吻沿著他的脖子而下,當她吮咬著他的胸膛時,也感受到他的呼吸起伏變大了。
「唔——」他悶哼一聲,低頭看著她。「你咬我?」
「誰教你欺負我。」挑釁的語氣里,充滿了無限嬌羞和挑戰。
他眼中的慾火更盛,這個頑皮又不服輸的女人,挑起了他想要征服的心,再度低下頭,帶著侵略的吻,猛烈而激情的與她糾纏。
突然,他煞住了動作,沒有再進一步的行動。
她也不敢動,因為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停住,表情與他同樣的震驚,君羊聊,看著一旁童稚的臉蛋,正睜大一雙清澈純真的大眼楮,好奇的盯住他們兩個。
五歲的小兒子,就站在床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