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宓被狠狠摔在地上,痛得她幾乎要掉眼淚。
「臭丫頭!上回折騰得咱們要死不活的,這回落在咱倆手里,這筆帳非得連本帶利的跟你討回來不可!」
上官宓心下大驚,但臉上卻故作糊涂和無辜。
「你們認錯人了,我根本不認識你們呀!」
陰花花惡狠狠地罵道︰「少裝蒜了,你這個死丫頭,以為扮回女人就可以騙過咱們嗎?咱們早就查出你是上回扮男人把咱們整得死去活來的臭小子!」
唉呀呀!原來她的狐狸尾巴早就被這兩個老鬼給抓到了,群聊小波校對,腦袋瓜一轉,趕忙露出一臉欽敬的表情。
「陰姊姊、陽哥哥,小妹好佩服你們喔,不愧是名震江湖的陰陽雙煞,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們,連官府都關不住兩位高人呢。」
「哼!嘴甜討好都沒用,咱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運功將毒逼出,這中間的痛苦折騰,全拜你所賜。」
「那也是因為小妹于心不忍,特地手下留情,沒有下重手呀,小妹知道兩位武功高強,一定可以把毒逼出,果然不出所料,真令小妹佩服呀。」
「哼,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瞧你那張臉就討厭!我要把你的臉劃花!」
見陰花花拿出一把銳利的銀勾爪,她急著大叫︰「你們不可以殺我!」
「為什麼不行?」
「因為我是你們的恩人呀。」
「你應該是我們的仇人,又怎麼會變成恩人?」
「我將你們從玉面君手上救出來,沒受到他的魔爪迫害,我當然是你們的恩人呀。」
「哼,可是你將咱們送到官府去!」
「送到官府是為了你們的安全呀。」
「嘿,這可奇了,我倒要听听理由。」
「你們的仇家那麼多,隨時有生命危險,送到官府去,那些仇家就沒法找上你們,而且依你們的實力,逃出官府根本是輕而易舉,不是嗎?」
「嘿,這妞兒說得倒挺有道理。」陽俊生嘿嘿笑道。
陰花花也點頭,笑得不懷好意。「你對我們這麼好,我們當然要回報你。」
說著又把手上的銀勾爪迫近她俏麗標致的容顏,上官宓瞬間變了臉,眼看陰花花就要劃花她的臉,她心下著急的想著對策,但此刻自己四肢被制,根本動彈不得呀。
「我讓你選擇,要先割掉你的鼻子?還是先挖出你的眼楮?或是在你臉上刻個死字呢?」
上官宓很正經的回答︰「這個問題很難,我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說著還真的很認真的思考起來。
「想好了沒有?」
「快好了,再等一下。」
「等?看我不立即割斷你的鼻子!」
「等等,我想好了!」她一喊,又讓陰花花的動作頓住。
「想好了是嗎?快說。」
「割鼻子太恐怖了,我不敢看,你還是先挖我的眼楮好了。」
「好,我就先挖你的眼楮。」
銀勾爪正要刺向她的眼珠,又被她喊停。「等等!」
「又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如果先挖眼楮,我就看不到你在我臉上刻死字了。」
「你到底決定怎麼樣?」
「挖眼楮,看不到你刻的死字,但不挖眼楮,又會看到你割我鼻子。我得再仔細想想。」說著又做出一臉很認真的思考狀。
陰花花等得不耐煩。「死丫頭!你到底決定怎麼樣!」
「是你自己說要讓我選的啊,你是江湖前輩,又是赫赫有名的陰花花,怎能說話不算話?」
「那很簡單,我先在你臉上刻個死字,然後挖你的眼楮,這樣你就看不到我在割你的鼻子,這不就得了?」說著就要動作。
「慢著!」
陰花花氣急敗壞的瞪向丈夫陽俊生。「臭老頭!怎麼你也來喊慢著?」
「先不能殺她。」
「為什麼?」
陽俊生盯著上官宓的美貌,眼中充滿了婬色,咧開邪笑。「等我先嚐過她,你再殺她也不遲。」
上官宓心頭大驚,暗罵這個老色鬼!
陰花花嘿嘿笑道︰「你這個死老頭!好吧,便宜了你,讓你嚐嚐吧。」
上官宓瞪大眼,不敢置信的驚呼︰「不會吧?他是你丈夫耶,你居然答應他?」
陰花花笑得一臉猙獰。「我當然會答應他,雖然我又老又丑,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貌美的女子,但是我有手段,男人貪好,只要把他喂得飽飽的,他只會感激我,要不然你以為他怎麼會在我身邊這麼久,又這麼愛我呢?」
「你真是我的好妻子。」
「那是當然的了,我的小親親。」
上官宓只感到惡心反胃,天下竟然有這種夫妻,一想到即將被陽俊生的髒手模到,她就反胃得想吐!若是被他玷污,她寧可死了算了。
眼看陽俊生的髒手就要往她的襟口模來——
「慢著!」
「又怎麼了!死丫頭,你又想拖時間嗎?」
她故意裝出嬌羞的神情。「不是嘛,好歹人家是第一次,至少也要找個像樣點的地方嘛,在這破屋里,沒床沒被的,干那種事也不舒服呀。」說著還故意朝陽俊生拋了個媚眼,希望可以打動他,藉此來拖延時間。
事實上,打從被他們點了穴道後,她就一直在想辦法解穴,只要讓她解了穴道,還怕自己的毒門功夫對付不了他們嗎?
只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再一點時間……
「哼,你當是黃花大閨女出嫁,洞房花燭夜嗎?死鬼,這妞兒很精,不知道在動什麼歪腦筋,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過了一盞茶,不管你有沒有完事,我都要殺了她!」
「沒問題,老子我很快就解決她。」
上官宓臉色大變。「慢著!」
「別听她的,這丫頭在拖時間!」
「不是的!如果你們踫了我,你們就死定了!」
陰陽雙煞皆是一愣,他們吃過上官宓的苦,知道她下毒的厲害,但又懷疑這是她的陰謀。
「喔?你倒說說,會怎麼個死法?」
「我是玉面君未過門的妻子。」
陰陽雙煞一愣,都料不到她會有此一說。
「你以為我們會相信這種鬼話?」
「我以項上人頭保證,之前你們可以當我胡說八道,但是現在我說的是千真萬確!我是毒蜂王的女兒,早就和玉面君訂了親,只要稍加打听,你們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
陰陽雙煞驚訝的互看一眼,然後上下打量她。
「你真是毒蜂王的女兒?」
「不錯。」
她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制止他們對她下毒手,豈料他們竟然哈哈大笑。
「老婆子,咱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是呀,毒蜂王那老小子我們早就想宰了他,玉面君我們更是恨之入骨,想不到咱們抓到毒蜂王的女兒,同時還是玉面君要娶的女人。」」這是天賜給咱們報仇的機會。」
「沒錯。」
听到他們說的話,上官宓這下子臉上真的是面無血色了,想不到弄巧成拙,反而讓陰煞雙煞更沒理由饒了她。
瞧他們的眼神多麼陰毒,不把她大卸八塊才怪。
「臭丫頭,咱們要把你先奸後殺,現在不管你叫什麼,都別想讓咱們停手。」
伸來的魔爪,直接往她的襟口抓去,她心兒一涼,完了!
「慢著!」
陰花花氣急敗壞的大罵。「又是慢著?到底要說幾次慢著!」
陽俊生一臉無辜。「我沒說啊。」
「你沒說,那是誰啊?」
「是我。」
當南宮凌緩緩從門口走進來時,陰陽雙煞全都嚇傻了,上官宓更是呆掉了,瞪著那一身白袍,臉上戴著玉面具的南宮凌,她想都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
怎麼會——他他他明明中了她的毒,不能行走超過七步呀,可是他竟然來了?怎麼可能?
她一臉驚疑,因為南宮凌看起來像沒事似的。
玉面君的出現,讓陰陽雙煞嚇飛了魂,陰花花的銀勾爪立即架在她的脖子上,大喝道︰「你若敢上前一步,我就要了她的命!」
「你若敢傷她一根毛發,我會讓你們夫妻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淡淡的警告,渾身散發危險的氣息。
陰陽雙煞有人質在手,不信南宮凌還能拿他們怎麼辦。
「你若想救你的小媳婦,就得听我們的。」
「你們若還想活命,最好放了她。」
「哼,你當我們不敢殺她?」
「那就看是你的動作快,還是我的軟劍快。」
「好,我就削掉她的鼻子,看你還怎麼娶她!」
上官宓心一涼,以為自己完蛋了,正當她以為那尖銳的銀勾爪要劃過她的鼻子,讓她血濺當場時,耳際只听得陰花花的慘叫,還來不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驀地一陣旋風將她卷走,待回神時,她發現自己已在南宮凌的懷抱里。
老天,怎麼可能!
他明明中了她的毒啊,那毒藥的效力之強,就算武功再高的人,要在短時間內自行運功把毒逼出,最少也需要三日,她實在不明白南宮凌是怎麼做到的?
她無法多想,因為他們還置身危險之中,由于她被點了穴不能動,南宮凌必須一手抱著她,另一手以軟劍對付敵人。
陰陽雙煞本就不是南宮凌的對手,如今見人質已在對方手上,良機已失,根本無勝算可言,加上他們本就是貪生怕死之輩,深怕像上回那樣被南宮凌逮著了,必死無疑,若不趁著南宮凌顧慮著要分神照顧人質,待南宮凌的其他人手趕到,恐怕遭殃,遂決定立刻加速逃去。
「老婆子,走!」陽俊生一聲喝令,兩人分向兩頭遁去,逃得連個人影都不見。
這時候上官宓終于自行解開了穴道,一發現自己四肢可以動了,她立刻掙扎著推開南宮凌,與他保持距離。
南宮凌板起臉孔。「宓兒,跟我回去!」
「不,我不回去!」
「宓兒。」
「我才不會感激你救了我,我寧可被陰陽雙煞抓走,也不要跟你回去!」
他緊握拳頭,臉色陰沈。「不要逼我用強來的。」
「哼,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你騙得我好慘,以雲繡要脅我,把我耍得團團轉,我這一生最恨人家要脅我!你和我爹一樣,都不擇手段!我爹不是好東西,不但騙我娘,也騙他的女兒,只要對他有利的,連妻子女兒都可以犧牲。」
她心口莫名疼痛,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心痛,但她就是氣南宮凌騙了她。
「我受夠了爾虞我詐的日子,所以才會逃出蜂谷,因為不只我爹,我大哥和二哥也是自私自利,那些姊姊和姨娘更是心機狡詐,整天斗來斗去,根本沒有一天清閑的日子可以安心過活。」
她握緊拳頭,決定這次不論南宮凌如何逼迫她,她都抵死不從,決定豁出去跟他拼了。
南宮凌沈著臉,望著她含恨激動的神情,竟破天荒的答應她。
「好,你走吧。」
這回答來得太突然,令她再度呆愕住。
「什麼?」
「我放你自由,你可以走了。」
上官宓驚訝的瞪著他,料不到他突然這麼好說話,絲毫不為難她,讓她半信半疑。「真的?」
「對,你走吧。」
她瞪著他,咬牙道︰「好,我走了,你可別出爾反爾,要守信哪。」
南宮凌只是站在那兒,雙手負在身後,不再說話,表明他不會阻止她的離去。
「我、我真的要離開了,你可別耍什麼詭計喔。」
她轉身踏步而去,走了十步,又再度回頭看他,發現他依然只是靜靜的立在那兒目送她離開,沒有打算留她或阻止她,似乎是真的要放她走了。
心口沒來由的惆悵,不知怎麼著,她竟然難過起來,忙甩開這不該有的憂思濃愁,她自由了,應該高興才對呀。
銀牙一咬,她不再回頭,身形一閃,沒入了林中。
待她的身影消失後,立在原地的南宮凌,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事實上,他已經受了內傷,為了追擊陰陽雙煞救回宓兒,他不顧體內的毒性,動用了真氣,經脈運行之氣早已大亂,努力撐住一口氣,嚇退了陰陽雙煞,等到宓兒離開後,他這口氣終于潰決,吐出大灘鮮血。
他席地打坐,極力穩住心脈,面具後俊美的面孔其實蒼白無血色,只是被面具遮住了才沒讓人瞧見,唇角邊還留有吐血時所殘留的血痕。
此時突然跳出兩個人來,對他嘿嘿大笑。
「原來玉面君受了內傷呀。」
「我就覺得奇怪,他明明有機會殺了咱們,卻沒動手,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出現的兩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陰花花和陽俊生。
「真是天助我也,玉面君,沒想到你也有落到我們手里的一天。」陽俊生得意大笑道,一旁的陰花花也笑嘻嘻的不懷好意。
「不知這小子長得什麼模樣,把他的面具摘下來瞧瞧。」
南宮凌渾身散發出陰森的殺氣。「不要命的,就上前一步試看看。」
陰花花原本要上前,一听到他這麼說便頓住了腳步,反倒退縮了回來。
「老婆子,不用怕他,這家伙內傷很重,只是故意嚇人,我就不信他現在還能施展內力,打得過咱們聯手。」
南宮凌全身更加寒氣懾人,一雙眼射出刀劍股銳利的寒芒,看著陰陽雙煞兩人,打算左右夾攻他,自己也暗暗運力——他玉面君豈容這般奸惡殘佞之徒來羞辱他?就算拼著走火入魔,也要先送他們下地府去。
原本得意洋洋,自以為佔了上風的陽俊生突然像是中邪似的,四肢不听使喚,還發出怪叫聲,把陰花花嚇了一跳。
「老頭子,你在干什麼?」
陽俊生想說話,卻連嘴巴也不听使喚,揮舞的四肢不知道在跟她比什麼,表情甚是驚恐。
驀地,陰花花正想大罵老頭子搞什麼鬼,卻地抽氣,接著像是被火燒似的用力跳著。
南宮凌見到此狀也是一陣錯愕,但隨即唇角微微揚起,露出了然的笑容。
上官宓緩緩走出來,對這情況一點都不覺得訝異,因為陰陽雙煞如此怪異的行徑正是她的杰作。
她站在十步之距,與南宮凌兩人互相望著彼此,無視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的陽俊生,以及跪在地上抽搐的陰花花,這兩人以為可以趁人之危,損人利己,就別怪她這次下重手!
留下這兩個惡人,只會危害更多百姓,與其如此,不如她先毒害他們。
她下的毒藥雖不會致死,卻能廢去他們的武功,從此以後,陰陽雙煞在江湖上除名,他們再也無法害人。
上官宓咬著唇瓣,望著南宮凌唇角的血痕,以及他吐在地上的鮮血,不用問,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能不回來嗎?你看你,明明中了我的毒,還要逞強,看吧,弄成這副德行。」
「哼,你那毒藥本少主還不放在眼里,我本想收拾這兩個邪魔妖孽,又給你多事,每次都跟本少主搶人。」
上官宓插腰,也不甘示弱的頂回去。「你亂動真氣,都快毒性攻心了,還要嘴硬?你知不知道這樣我要耗費多少心神和功夫才能幫你解毒?」
「解毒就解毒,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難治之癥,死不了。」說著說著,又吐出一口鮮血。
上官宓見了又心疼又氣憤,急得眼眶都紅了,跟他斗嘴之余,也不忘把一粒丹藥從藥瓶里掏出來。
「喏,吞下去。」
「你想謀殺親夫嗎?」
她沒好氣地罵道︰「對,是毒藥,怕就別吃!」
南宮凌二話不說,一口吞下月復。
她瞪大眼。「你還真敢吞,就不怕我真的毒死你啊?」
「有人承認我是她親夫,就算是毒藥我也吞。」
「你——我真會被你氣死。」她表面雖氣呼呼,其實一顆心早被他融化了,若非對他有情,豈會如此在乎。
當她去而復返,見到他這副狼狽樣後,便明白了一切。南宮凌為了救她,連自己都不顧了,因毒性侵蝕受了內傷卻不肯說,當他開口說出要放她自由時,其實那一刻,她對他的怨恨便消失了。
南宮凌沒想到她會去而復返,當她回來時,他便明白這一次是她自己選擇回來的,她雖然嘴上在罵人,心里卻是關心著他,他很高興,這傷沒白受,血沒白吐,因為她回來了。
為了他,這可愛的小女人紅了眼眶,看似無情卻有情,能得到她的心疼,受這傷可真值得。
上官宓扶起他,他也由她攙扶著,兩人一路不停斗嘴,卻是話語中暗藏濃濃的情意,他在心中暗想,假以時日,他非要她成為他的女人不可,再好好教教這個女人如何相夫教子,以夫為尊。
將南宮凌送回賈府後,宓兒沒日沒夜的照顧他。
雖說已經給了南宮凌解藥,可是因為他擅自動用真氣,以致氣血逆流,讓毒性攻心,幸好她的毒藥從不會致人于死,所以南宮凌也沒有生命危險,但是會傷身,一個搞不好,喪失武功或殘廢都有可能。
為了讓南宮凌好起來,她日夜收集藥材,熬煮藥汁。
毒既是她下的,當然也懂得解毒之法,而且她覺得自己有責任要治好他,因為他是為了她才受這內傷的。
「小姐,你要不要歇一會兒?熬藥費時,還是讓采兒來吧。」
「不行,你別小看這湯藥,跟一般藥鋪抓藥回來煎煮不同,我們蜂谷的毒藥自成一格,熬法也不同,每一種藥材下湯的時辰不一,熬煮的時間也不一,我若不在這兒親自看著,萬一下錯了時辰,藥性大減,就功虧一簣了。」
上官宓蹲在火爐前,一雙眼仔細盯著藥缸,她堅持親自炖藥,不準其他人插手。
采兒以及其他下人,都圍在一旁看她煎藥,听她這麼一說,也都不敢亂接手了。
宓兒汗水不住的往下滴,用勺子不停的在缸里攪拌,時而舀起一瓢放到鼻下間一聞,然後再倒回藥缸里。
不一會兒,查大叔和查大嬸跑進來。
「來了來了,小姐你要的黑糯米、白芝麻、蛇膽、米糠水,還有曬過七天七夜的龍須根,以及十幾種藥材,全依照你的吩咐,一一找來了。」
上官宓點點頭。「很好,快拿過來,采兒,你們也來幫忙。」
在她的吩咐下,查大叔和查大嬸以及采兒等幾名女婢,群聊四四制作,將她囑咐的材料全攤在桌上,按照類別分配好後,她將這些食材和藥材逐一放入藥缸里熬煮,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才大功告成。
她從藥缸里,將精心調配熬好的藥汁舀到碗里,然後再將蓋子蓋回缸上,吩咐查大叔爐火不能熄,繼續以小火慢慢熬煮,派人看守著,然後自己端著藥碗步出了膳房,往南宮凌所住的院落走去,采兒則跟在她身後。
當她們進門時,紫衣正在照顧少主,見到上官宓,忙上前福了福。
「小姐。」
「他怎麼樣了?」
「少主臉色很差呢。」紫衣一臉擔憂。
上官宓隨著采兒和紫衣一塊兒往內房走去,就見南宮凌盤腿坐在床上。雙眼緊閉,正在調理體內真氣,額上還冒著冷汗。
紫衣來到少主身邊,輕聲稟告︰「少主,小姐來了。」
原本閉著眼的南宮凌,緩緩睜開眼楮,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盯著她。
上官宓將藥碗端到床邊,同時也抬起頭來,當她的視線和南宮凌對上時,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受傷的人,不是應該很沒精神嗎?可這人的目光還是那麼迫人心神的銳利,直盯得她臉頰忍不住生熱。
她坐在床邊,輕輕吹著藥汁的熱氣,感受到他灼人的視線緊盯著自己的每一個動作。
「喏,把這碗藥喝了。」
南宮凌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到湯藥上,沒有猶豫的伸手,但卻不是伸手接過,而是大掌連同她的小手都給包住,將湯藥移到他面前。
上官宓料不到他有此一著,竟然乘機模了她的手,而且她又不敢掙扎。因為只要一掙扎,她辛辛苦苦熬了好幾個時辰的獨家秘方救命湯,就會灑倒,所以只能紅著臉瞪著他,任由粗厚的大掌包住她的手,喂他喝藥。
南宮凌喝了一口,便皺起眉頭。
「這是什麼煮的?這麼濃。」
雖說是湯藥,但其實藥液濃稠,幾乎呈膏狀。
「本來應該要熬煮到沒有水分,煉成丹藥的,但是那需要花更多的時間,我怕來不及。你就將就著喝吧。」
南宮凌看著她,瞧見她臉色有些憔悴,像是睡眠不足,問道︰「你幾時開始熬的?」
「當然是天剛亮就起來熬藥的呀。」
銳利的目光毫不放過她臉上的憔悴和疲憊的眼窩。「撒謊。」轉而質問采兒︰「這藥何時熬的?」
采兒不敢有所隱瞞,忙道︰「小姐昨日就忙著找齊藥材,入夜開始熬的,一整夜沒合過眼。」
哎呀,被發現了。
南宮凌的眉頭一皺,紫衣和采兒同時跪下,自動請罪。
上官宓沒好氣地瞪向南宮凌。「你是不稀罕我熬的藥是不是?我上官宓想做的事,誰攔得住我?既然你不稀罕,那就別喝,倒掉算了。」
南宮凌二話不說,把剩下的苦藥全喝進肚子里,她親手熬的藥,他豈肯浪費,當然是喝得一滴不剩。
上官宓心下歡喜,其實她是故意的,只有這樣,才可以讓南宮凌別露出可怕的表情,嚇壞了紫衣和采兒,同時也感到窩心,這男人呀,嘴上不會說好听的話,卻對她情深意重,令她心頭暖烘烘的。
上官宓想走開,但大掌依然抓住她的小手。
「放手呀。」她扯著被他緊握的手。
「不準走。」
「我要收碗呀。」
「交給紫衣她們就行了。」
紫衣和采兒哪會不懂少主的心,有了少主的命令,兩人立刻起身,收拾提籃和藥碗,一起退出門外,把門掩上。
這房里,只剩她和南宮凌兩人獨處了。
當紫衣和采兒一退出門外後,南宮凌立即將她環腰攬抱,她整個人便跌進了他的懷里。
上官宓心兒大跳,嫣紅染上雙頰,南宮凌想做什麼,她豈會不知。
每回他這麼做時,她總是反抗,可是這一回她沒有掙扎,這代表了,她是心甘情願的。
南宮凌眼中射出灼亮,明白了她的心思,沒有片刻猶豫的低下頭,索取他想要的順從。
烙下的薄唇,探入芳唇里,品嚐她的心甘情願,佳人的順從,對他而言分外彌足珍貴。
上官宓被他吻得氣喘咻咻,可這人還不滿足,大掌隔著衣料揉搓著她胸前的柔軟,令她的臉蛋更加燙紅了。
躺在他懷里,坐在他腿上,她可以感覺到南宮凌身下的變化,燃著高漲的慾望,令她羞怯不已。
「南宮凌——不行呀——」
他現在受傷呢,這樣不太好呀,會不會太猴急了點哪?
她想拒絕,卻又抵不住他的火熱,唉,霸道就是霸道,這人不規矩的大掌比一張嘴還更具侵略性,直接往她裙底伸去,惹得她低呼出聲,忍不住直呼他的名諱。
「南宮凌——」
「唔!」南宮凌突然倒在床上,表情痛苦,原本板起臉孔的她,嚇了一大跳,著急的上前扶他。
「你怎麼了?唉,誰教你猴急,妄動真氣,真是自找苦吃。」她嘴巴數落著,其實心疼不已,忙扶著他躺下,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陪我。」大掌緊緊握住她的小手,黑眸深情的鎖住她。「陪我一塊兒躺著。」
溫柔的語氣中,有著哀求,牽動她心口處的那份柔軟,嫣紅的唇彎起一抹笑,輕輕在他身旁躺上,偎入他這得寸進尺的擁抱。
她的臉趴在南宮凌結實的胸膛上,听著他的心跳,頭一回像只乖巧的貓兒,讓他撫模自己的頭發,感受到他對自己的眷寵。
這男人呀,雖然脾氣不好,也很愛記仇,可是卻為了她,連命都不顧了。
直到那一刻,她才真正明白南宮凌的心,也很訝異自己受到的震撼︰心緒因他而激動,久久未能撫平。
也是直到那一刻,她便不再怨他了,甘心回到他身邊,依偎這副偉岸的胸膛。
此時無聲勝有聲,被大掌撫順的頭發,帶來一陣舒服的麻癢,滿足的淺笑掛在她的嘴角,累了一整夜,她真的很困,濃濃的睡意襲來。
躺在他懷里,陪著他一塊兒入眠,不久,兩人一塊兒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