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上的重量被抽去,千光士好不容易從被壓制的狀態中抬起了身體。
「你在里面演什麼角色啊?」
「我也不太清楚……」
啪啦啪啦翻著劇本的依萬問道「做了紅色記號的就是你的台詞嗎?」
「我想是吧。」
「是冷靜的殺人魔角色哦。」
「哎、是那樣啊?」
從依萬的手邊偷偷看過去,角色的名字果然寫著「冷靜的殺人魔•工藤亨」。
「又是這樣啊。演過很多呢,罪犯的角色。雖然也有很多是演學者研究人員什麼的……」
「不就是因為你給人種知性又很COOL的感覺嗎?」
「是那樣嗎?」
因為從來沒有統計過自己演出過的角色類型,所以千光士也不清楚別人到底是怎麼看自己的。
「我一開始也以為你大概是個很COOL的人呢。可實際上一交往,才知道原來你是這麼的可愛,真是出乎我意料的事。」
可愛……說我可愛到底是指哪里啊,真是沒辦法理解。又不年輕,又沒有一張可愛的臉。
雖然很介意,可卻並不是什麼值得深究的問題,所以就那樣放著沒問出來。
「今晚我就忍耐著不同床好了,不過取而代之的,我要跟你兩個人一起洗澡哦。」
被這樣在耳邊低聲細語,腰都顫了起來。千光士抬頭看著那水藍色的眼楮。
「兩人一起?」
「是啊。」
「光著的?」
依萬眯起眼楮笑了。
「穿著衣服,怎麼沖淋浴啊?」
「是……是呢。」
就這麼說著話,那逐漸靠近自己的男人緊緊吸住了自己的脖子。
「啊……想、想在那里進行H的事嗎?」
「是有一點啦。」
「那、那麼……」
千光士把右手伸到依萬面前擋住了他。
「如果做到底是5的話,你想做到什麼程度呢?」
依萬把千光士的手指彎下去兩根,第三根逗了他半天最後還是沒有彎下去。兩根的話,那肯定就是被舌忝的程度了吧。那種程度的話……這麼想著,千光士就回答說「好啊」。
結果,完了才知道原來是4根手指。雖然沒有把插進去,可是被那長長的手指玩弄後穴到發麻,洗完淋浴後千光士的膝蓋仍然軟得站不起來。被抱著帶到寢室,放到床上後又是濃烈的吻。雖然很想他能留下來,可是依萬卻說「那樣要忍耐的話實在太困難了」就回去了。
只剩他一個人以後,千光士照例把殺人魔的劇本帶到床上看了起來。乍一看,台詞很少。這樣到是松了口氣。不管做了幾年的演員,對背台詞還是不擅長,所以對有長長台詞的劇本只能滿懷殺意地去硬記。
把劇本從頭看下去。雖然有標注假名的地方,可還是有不知道意思的漢字。千光士又返回到起居室,從包里掏出小型電子詞典然後又回到寢室。一邊查字典一邊往下看,所以把整本劇本都看完,花了6個小時。
從依萬那收到早晨的短消息時,才一下子回到了自我。意識到的時候外面已經天亮了。千光士把劇本合起來放到床頭櫃上,給依萬回條短信「生日禮物想要什麼,告訴我吧」後,到下午的攝影開始前那一小段時間里,深深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依萬生日那天,天氣非常的好。千光士在上午就來到了攝影地,換上了演出服裝,在攝制車里看著劇本等輪到他拍攝。在這段時間里,有很多第一次演對手戲的年輕人到他的車子前來打招呼。所謂年輕人到前輩那打招呼,是從以前就有的規矩,千光士原來的時候也有過到處打招呼的經驗,可是現在到是被人家打招呼的次數遠遠多與自己出道那會跟別人打招呼的次數。今天有5個人左右過來打過招呼,每個人都說了「從很久以前我就是老師的影迷了。能夠跟您一起工作,真是太開心了。」從以前就是自己的影迷了……這麼說來難道寒暄手冊上有記了這麼一句話麼真是不可思議啊。
過了下午兩點,彩排開始,STAFF一叫他,他就從車里走了出來。雖然外面是9月都已經結束了的天氣,可是太陽仍耀眼得讓人頭暈。
「千光士,增井,好久不見了。」
在拍攝現場,以前一起在同部劇集里共事過的留著胡髭微微發福的兼山監制出聲叫住了他們。
「今天要多多關照了哦。」
千光士深深的鞠了一躬。增井也大聲的說著「請多多關照」,然後一臉親近的微笑著走近兼山監制。
「這次您能指名讓千光士出演,真是太感謝了。我也一直關注著這部連續劇,覺得內容非常有意思呢。果然兼山監制您的作品,都充滿人情味優秀的很呢。」
千光士想起了,在這之前,增井曾說過兼山監制是「偽君子」之類的壞話。
「被指名出演這麼有人氣的劇集,真的是太感激了。我們今天也會竭盡全力的,所以請多多關照。」
兼山監制謙虛地說著「別這麼說,彼此彼此嘛,還要請你們多關照呢」。增井對擦身而過的每一個STAFF都說著「辛苦了,請多多關照」這些例行公事的話。雖然有想過象增井這種兩面三刀的雙重人格從做人本身來說到底有什麼好的,可是對STAFF還有監制來說卻是十分受用的。這次的工作也是靠這樣的增井和公司的能力才得到的機會。
很快彩排就開始了。14場景是冷笑著與主角擦肩而過的戲。在確認台詞和站位的時候,年輕的主角,水間雄一郎始終低著頭。可能是太累了吧就算跟他說話也冷著個臉,眼神也一樣冰冷。雖然水間是第一次一起演對手戲的年輕人,可卻沒到千光士那打過招呼。
彩排結束後,接下來就是正式演出了。攝像機的位置定了以後,再經過最終調整,就進入了RUN-THROUGH狀態。這次拍攝中,雖然千光士覺得水間的動作有點笨拙,可還是一次就成功了。等待下一個場景的準備時間里,千光士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攝制車上。進入車里一關上後面的門,增井就突然爆發了。
「那叫什麼啊!」
「哎……什麼、你說什麼,我不是很平時一樣的嗎?」
千光士在車後坐縮成了一團。回過頭來的增井的臉,就象餓鬼一樣。
「不是在說千光士先生。那個叫水間的演員,是最壞的哦。動作又笨拙,台詞也說得疙疙瘩瘩,肯定使花招了。花招。竟然給他那麼短的台詞。」
明白了增井憤怒的矛頭不是指著自己的千光士松了口氣,附和道「是……是呢……」
「劇本什麼的根本就沒好好看過吧。現在,稍微有點人氣,就拽個什麼似的。而且那個混蛋,明明是第一次演對手戲,竟然還不到我們這來打招呼。啊——,真讓人生氣!」
增井一坐在千光士前面的座椅上。
「就算背東西差得能把人嚇死的千光士,也從來沒有用過花招啊。」
背東西差得能把人嚇死,雖然自己也很清楚那是事實,可听到的時候還是受到了打擊。
「即使他耍花招,可差勁就是差勁,這樣不是也很好嘛。只要我做好自己的工作……」
增井斜睨了千光士一眼。
「如果差勁的不給人添麻煩也就算了。那家伙可是差過了頭,千光士你也能看的出來吧?」
「那麼……那麼,我接下來就配合那孩子吧。這樣也能得到平衡……」
「那樣一來不是本末倒置了嘛。為什麼要配合那種門外漢,連我們這邊都要用拙劣的演技呢!」
……那樣的話,到底要我說什麼好呢。不管說什麼,都沒辦法解決問題,千光士只能裝出看劇本的樣子。雖然增井在邊上不斷地「那種裝腔作勢的家伙長不了」、「快點消失吧」發著牢騷,可是10分鐘以後,也許自己也厭煩了吧,安靜了下來。
悄悄看了眼手表。下午3點15分。外景只剩最後一幕了。在那之後就會移到攝影棚里拍攝。攝影棚攝制並不比外景攝制更花時間。順利的話,好象今天就能完成回家。正想的時候,千光士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什麼都還沒給依萬買呢。又不能空手回去,可工作結束的時候只有便利店還開著了。這麼說起來,雖然今天早上有給依萬發過消息,可依萬卻沒回信說想要什麼。
「增井君。」
「干嗎?」
剛才那生氣的余韻還未了,增井的聲音仍然充滿憤怒。
「也、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做個參考……那個……26歲左右的男人的話,大概會喜歡什麼東西呢?」
「不知道啊。因人而異的嘛。」
回答的又冷淡口氣又差。
「果然還是要車或手表嗎?」
增井偏過了頭問「要給誰的啊?」
「不是,那個……」
「要給在交往的男人的嗎?」
千光士雖然閉上了嘴,可沉默也就等同于肯定。
「這麼說起來以前也有過的吧。工作的時候說著‘我忘了給戀人買禮物了’然後讓我代你去買愚蠢的昂貴手表什麼的。」
「是、是那樣的嗎?」
雖然完全不記得了,可確實有過那種時候。三、四年前吧,當時交往的直人說想要勞力士的手表,所以在他生日時就買了給他作禮物。其他的還有要求給他買衣服、鞋子、首飾、車什麼的。那孩子的笑容特別可愛,只是為了想看到他的笑臉,所以無論他想要什麼都會買給他。自己真的非常喜歡他,可結果兩人的關系連半年也持續不了。他向自己所屬的俱樂部預支了薪水,然後就那樣消失了,千光士也得不到他的信息。
「與其在這這樣那樣的想,還不如早點去問他本人想要什麼比較好不是嗎?」
千光士絞緊了手,嗯了一聲。
「問過了,可是他沒給我答案。既然是過生日,沒有禮物也沒有花的話就沒什麼氣氛了呢。」
「是啊,確實如此……」
「他只說了我在午夜前回來就好,那一點我怎麼也沒辦法理解。」
「也許……」增井說著皺起了眉。
「今天,你說了有約會的,他就是你約會的對象嗎?」
「是啊是啊。因為是他過生日,所以約了一起去吃飯的呀?」
「那可真是……對不起了。」
很少低頭的增井,這次卻老老實實地道了歉。
「別放在心上啦。他也說了既然是工作那就沒辦法的哦。」
那之後千光士就再次看起了劇本。哪怕一點也好為了能早點回去,在台詞上可不能被NG,一邊在腦子里想著殺人魔的動作一邊背著台詞,無意間增井又開口說道。
「這次的對象好象還不錯嘛。」
千光士從劇本里抬起了臉。
「你說還不錯是?」
「性格,不是蠻好的嘛。」
千光士腦海里浮現出依萬的樣子。確實和到現在為止所有交往過的男孩子比的話,他又認真,又不會說謊,忍耐力也很強。而且還很溫柔。如果是這樣的國產美少年的話……每次都會想到這里。
「也許吧。」
「和至今為止的對象比,我能感覺的到他是個相當規矩的人。」
至今為止的對象……他這麼說自己還是挺介意的。
「你是說我之前交往過的那些孩子,都很普通咯。」
增井「哼」的一聲從鼻子里發出了冷笑。
「對正在交往的人,每個月都會要求數百萬的手表啦車啦什麼的人,我才不會認為他們‘普通’呢。」
「就因為我有給他們買手表和車的經濟能力,他們才跟我說想要的。」
「那樣的話,完全就是以金錢為目的跟你交往的不是嗎?真蠢啊。」
千光士不服氣地反駁道。
「我可是每一次都認真投入戀愛的哦。喜歡他就想看到他開心的笑臉,所以才想無論什麼都買給他。」
「我可不是說給他們買禮物不好。我想說的只是物品都是有限度的。老是讓你買貴重品,就會變成現在這樣錢斷情也斷。」
「那也是沒辦法的啊。因為我也沒有別的才能了。」
才能?增井一下子轉過了頭。
「能賺很多錢可不是什麼才能吧。我是知道你只會演戲還有花錢。你自己也清楚,你腦子不好,又不會找竅門……」
嘮叨了一會,漸漸覺得自己這樣也只是白費力氣的增井,慢慢地也就閉上了嘴。就在那時從車外傳來了劇務的喊聲「都準備好了。請各就各位。」,千光士也站了起來。
下午3點50分。如果順利的話今天就可以結束工作也說不一定。
外景5點結束,移到攝影棚以後要休息1個小時,然後再開始剩下的場景攝制。只有今天才有時間,所以就先進行千光士部分的拍攝工作,可是他同主角水間之間仍然很不默契。而且水間台詞都記不清,好幾次都因為忘詞而NG。
水間踫到大段台詞的場景,連續NG了8次,別說什麼羞愧的心理了,他反倒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兼山導演雖然也很在意時間的問題,可還是提議讓大家休息15分鐘。一听到可以休息的聲音,水間生氣似的甩著肩膀就離開了攝影棚,他的經理人慌慌張張地追著他出去了。
雖然還只剩下3個場景,可是時間也已經過了晚上8點了。對于這一點千光士也是無可奈何的,只能趁這個時候去一趟洗手間,所以也離開了攝影棚。走在微暗的走廊里,不經意間听到從走廊盡頭的暗處傳來的說話聲。
「只是看到他的臉我就生氣。干嗎要為了那種老頭毀了我休假啊。」
那是水間的聲音。
「雖說如此,可是制片人無論如何都要用‘千光士燻’,我們也沒有辦法啊。千光士可是實力派的大人物,而且又只有今天才抽的出時間……」
勸慰的好象是水間的經理人。
「那種小角色,不是誰都可以嗎。這部劇的主角是我吧。有那樣的收視率,都是因為有我出演吧?」
「別那麼大聲,要是被那邊的人听到的話……」
經理人慌忙勸阻了水間。
「大家都在說著‘千光士’‘千光士’的,又不是大不了的人物。那樣的話,不是就和拉個臨時演員來湊數沒什麼兩樣了嗎?」
不管怎麼听都非常刺耳的話,所以千光士再也沒有听下去,就返回了攝制棚。坐在簡易凳子上,裝作在看劇本的樣子,千光士孤零零地在那發著牢騷。
「我這種演員,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嗎?」
站在旁邊的增井「啊?」了一聲,千光士用模糊的聲音回答道。
「導演也好,制片也好,雖然老是有人指名要我,可其實我也並不是那麼有名的演員不是嗎?」
「突然之間的,你到底怎麼了?」
增井低頭問著。
「我平時,也不看自己演的電影和連續劇所以不知道。可能我自己演的非常糟糕也不一定。雖然我也得了很多的獎項,可那都是因為作品還有劇本本身優秀的關系吧……」
「你覺得有可能就那樣外行的連續獲得5次日本學院獎最佳男主角和4次最佳男配角獎嗎?」
「不……不知道啊我……」
增井哼了一聲。
「在我所知的演員里,象千光士你這樣內外不符的也大有人在。我這麼說沒有半分欺騙你的意思。好吧……里面這樣就這樣吧也沒什麼辦法了,可是就這樣一直做下去不是也很好嗎?」
里面已經沒辦法了,被人這麼說實在受打擊,可也許果真如此呢他這麼想著也就被強迫的接受了自己。
「好了,平時不是什麼都不想,只想著怎麼演好角色的嗎?」
平時什麼都不想……這句話一下子刺進了心里。和增井的對話從另一種意義上說,使自己的心情又更陰沉了一點。是嗎?千光士閉嘴不再說話。水間所說的他一直都很在意,可是現在又沒有別的辦法,所以再多說也無益。
然而既然好不容易今天能在一起演出,就想讓水間看看絕不輸給他的演技。
CUT……一聲千光士馬上站了起來,離開了攝制場。如果是平時的話,肯定馬上就要進行二次審查,可今天攝制棚里卻象無波的水面般平靜無聲。
千光士渾身是血。如此說來,他最後是用匕首刺進肚子里自殺的一場戲。
雖然就這樣無聲的回到了站在一邊的增井身邊,可也不能就那樣滿身血污的坐下來。正想著怎麼不快點審查好早點回去的時候,攝制棚里終于開始嘈雜了起來。這種和平時完全不同的氣氛,讓千光士稍微有些不安。
「我的演技,很奇怪嗎?」
問了增井,得到的回答則是「怎麼可能奇怪啊,是非常出色哦」。
「可是,那也有可能很危險吧……」
就象應征了他的話般,那一場景被修改過了。最後,千光士是抬著頭一臉悲壯的笑著,可改好以後卻變成了低著頭不動。明明是不想輸給水間而努力的,可卻被改掉了,而且在那同時,時針也已過了午後0點。
攝影最後在周圍亂哄哄的「大家辛苦了」的聲音里結束了。哪怕能早一刻回去也好這麼想的千光士想走到休息室那去,卻被導演兼山叫住了。疾步走過來的兼山導演,突然緊緊握住了千光士的兩手。
「今天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從導演的眼楮可以看的出他的心都被濕潤了。
「看著監視鏡,我那種激動的心情可是久違了啊。果然還是你最好啊!」
那還不是被修改掉了……千光士雖然心里這麼想著,可臉上還是帶著笑說著「非常感謝」。
「你的魅力不是那局限于一個小時的連續劇,而是電影。真的,我真想一直盯著你看。你的演技里有更深層的東西。你演的角色,能讓人一直聯想到他的一生或是將來。不——其實我從以前就一直覺得你是很優秀的演員了……不,真的……」
就象感動到不行那樣,最後的話語完全無法停止下來。
「真的很抱歉最後那段我把它給改掉了。可是那是因為你太厲害了,完全把主角給比下去了。我一開始也猶豫著不知道該選那一段。我要是用了你一開始的那一段,那平衡就會被……」
看到千光士盯著攝像機上的顯示時間看的樣子,導演才終于放開了手。
「我還想再找機會跟你公事,以後務必多多指教。」
千光士也說了聲「拜托了」鞠了躬後就慌慌張張地跑入了休息室。只把手還有臉洗了一下,然後月兌下髒衣服扔了,穿回自己的衣服。催促增井開著公司的車回去的時候,已經過了午後一點了。從攝制棚到公寓開車要花30分鐘,也就是說等到家的時候都要2點了。
「增井。」
千光士把身子探到前座,問開車的增井。
「有沒有這個時候還開著的蛋糕店啊。」
「……沒有的吧……」
千光士哈的一聲嘆了口氣,垂下了腦袋。
「沒辦法了嗎。那麼要是路上看到有超市的話就順便帶你過去吧。」
就如希望的那樣,增井在半路中真的把千光士帶去了超市。因為是在路上停的車所以最好是有個人留在車里,可是這樣想的增井還是進了店里,而且一進去就直接走到酒類的貨架那。
千光士直愣愣地盯著感覺上象是賣剩下的草莓蛋糕還有布丁,這時背後響起了增井的聲音「那玩意,你要買啊?」
「我想既然是生日那蛋糕總是要有的吧。」
「你不覺得稍微有點落寞麼。那種東西還不如不要比較好……」
「蠟燭也有哦。不管怎麼樣。」
千光士給增井看了裝蠟燭的箱子。
「……那不是佛壇前供奉用的麼?」
「果然如此啊。」
千光士手腕合十「嗯」念了一聲。
「而且在那麼小的蛋糕上再插上幾根蠟燭,看上去不就象刺蝟一樣嗎?」
「對哦……」
「與其準備拙劣的蛋糕,還不如買了酒早點回去比較好吧?」
結果,千光士放棄了蛋糕,听從增井的勸說,買了香檳還有小食就離開了超市。到了公寓下車的時候,增井說「以後,有絕對要休息的時候一定要提早跟我說哦。」
開了門說了「我回來了」,可房間里仍然非常安靜。明明從外面可以看到里面開了燈,而且還有鞋子在,那就說明依萬應該是回來了,可他卻沒有回答。
以前每次都會等到他回來然後到玄關來迎接他的。可能是自己回來晚了他生氣了吧,這麼想著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卻看到依萬橫躺在沙發上睡著了。胸口上放著本標題都是漢字的小說。等著自己的時候睡著了吧,千光士松了口氣的同時覺得他也蠻可憐的。
他睡著的樣子看上去心情挺好的,這樣叫醒他反而不太好。房間里有點冷,想給他身上蓋點什麼,所以走到寢室里去給他拿毯子,就在這時依萬眼楮睜開了。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你醒了嗎?」
跟他打招呼,他就象小孩那樣點了點頭。
「真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攝影進程稍微延後了點……」
「沒關系。」
水藍色的眼楮眨了眨,用力揉揉眼瞼的依萬,顯然還很困。
「雖然晚了一天,我還是要祝你生日快樂。禮物也沒能好好準備,只有香檳而已……下一次,再輪到我們一起休息的話,就出去買點東西吧。不管你喜歡什麼我都會買給你的……」
依萬看上去心情很好似的笑著,向千光士招了招手。千光士馬上向他靠近,沒想到右手卻被他強力地拉了過去。受到驚嚇的千光士手里提著的香檳袋子掉到了腳邊。被那股強力牽引,千光士一坐在了依萬的膝上。
「我什麼都不需要。」
撒嬌似的把臉靠在千光士胸前,依萬喃喃地說著。
「只要有千光士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需要。」
「啊……可是,真的……」
擁抱住後背的手指象是故意讓人焦急似的慢慢掀開了千光士的襯衫。
「今、今天一天都在攝影。最後還弄的渾身是血,我還是先去沖洗一下……」
「呆會我們一起沖吧。我喜歡,千光士身上的味道。」
千光士被打橫抱起,任何問答都無用的被帶進了臥室。千光士橫躺在床上後,依萬一邊解著自己襯衫的扣子,一邊輕輕地說︰
「今天,我想要你的全部。」
「全……全部?」
千光士反問道。依萬則緊緊握住了他的右手回答道︰
「全部,直到最後……」
直到最後……也就是說,不僅僅是手指,依萬自己也要進來了吧。到現在為止,一直都以「還有工作呢」、「太累了」等等為由,除了第一次以外只讓那玩意兒進來過兩次。「作為禮物,我想要千光士你。」
用撒嬌般的口氣說著,依萬直直地用自己水藍色的眼楮注視著千光士。
「與其用我來做禮物,不是手表汽車什麼的更好嘛?」
「那些東西根本沒辦法跟你比。」
千光士被親吻著,感受著依萬比平時略顯急躁的需索。既是他的生日,又是代替禮物,再加上明天的工作又是從傍晚開始,千光士實在想不出拒絕的堅強理由。哪怕會有一點點痛也沒辦法……就這樣半妥協了。
「依萬。」
一呼喚他,那雙水色的眼瞳就在他極近的地方眨巴著。
「那個……我可以要求你盡量慢一點的吧。因為,我還沒怎麼習慣呢……」
依萬愉悅地微笑著,輕輕地吻了千光士一下。
依照約定,依萬非常緩慢地進入了千光士里面。象是存心讓人等不及似的溫柔,快要無法忍受的千光士早早就叫出了聲。
就跟他的性格相同,依萬那里也很善忍耐。在被持續搖晃下,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的又被繼續索求接下來的,千光士筋疲力盡的癱軟成泥。
第三次依萬終于有了要出來的感覺了,千光士還想著……這次得救了。要是再有第四次肯定會昏過去的,千光士對此有絕對的自信。
被雖然柔軟卻很粗的那里持續壓迫擴張的那里,即使在他拔出來後仍然麻麻的,不知何時被緊緊交握住的手掌上清晰的殘留著手指的痕跡。
正餐結束了,還有甜點呢,這樣說著的依萬極近溫存。對著在空前被榨取的完全變松軟下來的依萬又是逗弄又是舌忝舐,甜蜜地細啃著。反抗的力氣半點也無,被催促的大張兩腿,千光士任憑戀人的喜好擺弄。
完全把千光士全身當成蜜糖般舌忝弄的依萬,在脖子處啾啾親吻著的時候忽然「啊」的叫了一聲。
「受傷了。」
依萬用手指輕撫著千光士的脖頸。
「痛嗎?」
「不怎麼痛啦。」
「可是血都……哎?剝下來了。」
在俯臥的狀態下,千光士低聲說「是血漿吧。」
「今天的攝影,因為拍的自殺場面所以用了大量的血漿。」
「哦,看上去象真的一樣呢。」
「就是呢。這次的血漿真的很逼真。」
「就是呢。這次的血漿真的很逼真。‘啪’的一聲特別新鮮,感覺真的很真實。」
依萬趴在旁邊,一邊溫柔地卷著千光士的濕發,一邊應答著。
「自殺這一型的角色,你在電影里也有演過呢。在《白色生日》里千光士一開始就渾身鮮血的死了,那一幕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有這種事嗎?這麼一說到也有可能呢……」
依萬苦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