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自己車旁的其中一人正是自己要找的吉川本人。吉川被一堆看起來像是同學的人包圍談笑著。那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吉川的表情,自己所不知道的他的人際關系。
就算找到他的人也無法向他道歉,因為人實在太多了。他想早點開車回學校,但是吉川站在那里卻讓他裹足不前。要是吉川問起他到這里來于什麼,他知道自己一定答不出來。
泉野無視于那些看著自己的眼楮走近車子。
「老師。」
他听到吉川的聲音卻不回答,吉川敲敲他車窗的玻璃泉野也不看他。等到他準備發動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影撲向車子慌忙踩下煞車,站在前面的人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吉川。
泉野嚇得心跳都快停止,反射性地就播下窗子怒斥他。」你在干什麼!太危險了!」吉川一副我什麼都沒做的表情慢慢走近車旁。
「老師怎麼會在這里?」
「我來辦事。」
吉川歪著頭。
「你應該不是來拿入學申請書的吧?而且,你今天不是要上班嗎?不趕快回去的話課就要開始了。」
「我知道。」
下午第一堂課就要開始了,再怎麼趕也來不及。他雖然如願見到吉川但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順利,泉野開始焦急起來。
「對不起,我不應該叫住你。不過這里禁止停車,你最好別把車停在這里。要是被學校的人發現,車牌號碼可會被廣播出來而引人注目,滿丟臉的。」
吉川退後了幾步。其實泉野可以趁現在趕快走人,但是他卻木然地凝視著吉川。看到泉野在原地不動的吉川訝異地再度走近。
「老師你不走嗎?還是車子哪里壞掉了?」
「你厭倦我了嗎?」
「嘎……」
沒料到泉野突然會這麼問的吉川嚇了一跳。
「你最近都不來啊!」
「我可以去嗎?」
吉川的臉一下子整個亮了起來。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泉野慌忙驅車離開。
結果泉野沒趕上下午第一堂課的上半小時。想到代為監考的老師的冷嘲熱諷,他就開始自責為什麼要那麼沖動。
帶著自我厭惡的心情回到公寓的泉野,看到造成自己沖動的那個罪魁禍首就在自家門口。到昨天為止還盼都盼不來的男人卻等不及他回來而站在門口。
「你回來啦!」
吉川高興地笑著說。
「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我來做吧!」
看到吉川的笑容,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滿溢在心底。他隨便應了-句就打開門,隨後跟著進來的吉川迫不及待地穿上自備的圍裙開始做菜,不時還听到他哼著歌的聲音。
本來在看電視的泉野發現自已一直呆呆地凝視吉川的背影。別看他瘦瘦的樣子,泉野知道他還挺有肌肉的。想到以前那段荒唐的日子……泉野忍不住臉紅地低下頭。事到如今他還想自己那時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做那些行為。
在泉野的臉還沒有恢復原狀的時候,吉川已經把晚餐端上桌了,主菜是吉川拿手,也是泉野最喜歡的培根菠菜意大利面。
「我開動了。」
配合吉川的聲音,泉野也拿起叉子開始吃起來。這不是他第一次跟吉川一起進食,連數都數不清有多少次;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唯獨這次這麼緊張。
這里又不是什麼高級餐廳,是自己早就習慣的小房間啊!一定是剛才想到那些怪事的原因。
「你中午到我們學校來做什麼?」
吉川又問起。泉野心想要怎麼回答才會听起來自然合理?陷入思考的泉野被古川誤認為漠視,他又換了一個問題。
「或許是我多心了吧?我覺得老師今天好像一直在看我。」
被他發現了。泉野的臉又開始發燙。
「沒……沒有……」。
他想說沒有這回事,但是聲音卻不受控制的顫抖。
「你的臉好紅哦!怎麼了?」
泉野知道自己不行了,要是再跟吉川在一起的話,自己一定會丑態畢露。泉野低聲說了一句我吃飽了,就把叉子放下。
「你到底怎麼了?從中午開始你就好奇怪哦!」
泉野急得鑽進床上,他羞恥得想一頭撞死。自己居然會如此在意一個小孩子,他寧願死都不願意被吉川知道。
「你怎麼吃到-半就不吃了?是味道不好嗎?我的調味還是跟平常一樣啊!」
吉川走到整個人埋在薄被里的泉野身邊跟他說話。
「很好吃啊!」
泉野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
「還是你已經吃過東西了?早知道我就少煮一點。」
「不是。」
「……那是怎麼回事?」
該怎麼說才好?吉川的手透過薄被放在泉野肩上。那種感覺讓泉野渾身顫抖,充滿在薄被里的二氧化碳讓他不得不露出臉尋求清新的空氣。
他想應該先道歉,從中午開始的自己就很怪異,雖然總是出現一些怪異的行為,不過——切都是源自于想要跟吉川道歉。現在他人就在自己身邊,又沒有別人在,正是道歉的好機會。
「看你的臉這麼紅一定是不舒服吧?」
「不是。」
就算泉野再怎麼告訴自己要鎮定,但是臉上的熱潮始終無法褪去。他越是想抬起頭來越是無法正視吉川。不看他的臉要怎麼道歉?泉野低著頭無助地咬著下唇。
「你好像很怕我。」
他不是怕。但是,連泉野都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小孩子這麼緊張。
「你不用這麼緊張啊!我們可以像平常一樣相處,別用看著怪物的眼神看著我好不好?」
「我哪有……」
想要辯駁的泉野抬起頭來剛好迎上吉川的視線。這個讓自己壓抑不住沖動想去見他的男人,他的臉就在眼前。這張泉野無法直視的臉卻在視線相遇後無法移開。他那端整的五官雖然還殘留稚氣,不過仍不失是一張英氣勃發的臉。
「老師。」
泉野無法回答他。吉川表情緊張地問︰
「你覺得我怎麼樣?」
泉野機械般地轉開臉,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抓回來。
「告訴我你怎麼看我。老實告訴我。」
泉野一陣目眩。
「求求你……」
他腦中一片混亂,亂得無法收拾,要怎麼做才能月兌離這種惡劣的狀況呢?
「老師。」
那近在咫尺的臉,不容許他撒謊的眼神。泉野顫抖著下唇低聲說︰
「我很在意。」
他沒有說謊。他在意得亂了生活的步調。吉川突然抱住了他,那雙臂的力道之強讓泉野整個安下心來。雖然他不願承認自己追求的就是這種感覺……。
「你有一點喜歡我嗎?你真的這麼在意我嗎?」
泉野心神恍惚地听著吉川的聲音。
「我該不會是在作夢吧?我還以為一定不可能,我永遠不可能再觸踫你。」
他撫著泉野頭發的手微微顫抖。泉野奇怪著為什麼撫模自己的頭發會抖得這麼厲害。
「我可以吻你嗎?」
在泉野還沒回答之前吉川的唇已經壓了上來。那熾熱的感覺讓泉野無法逃月兌,他的腦筋幾乎是一片空白,等他自己發現的時候只是呆呆地在凝視著吉川。
醒了之後的泉野也無法動彈,因為吉川就在他背後。
只要輕輕一動背後就像自動反應似地把泉野緊緊拉回來。接吻之後,順著情勢發展泉野的衣服被月兌光。他原先並沒有期望變成這個樣子,但他只能在原地顫抖而毫無抵抗之力。
他們剛才的行為應該不能叫吧?要說是互相自慰也不太合理。因為他們果身相擁在無數個接吻之後吉川單方面地泉野的象征,泉野沒有力氣去算自己達到多少次高潮……
激情過後,兩個男人果身相擁的狀況又開始讓泉野羞恥欲絕。吉川不但曾是自己的學生而且還比自己足足小一輪以上。
在激情過程中當然不會想這麼多,但是一旦行為過後泉野怎麼樣也拭不去那種「背德」的感覺。
吉川握住泉野滿是汗漬的手再度吻上他的唇。他臉上那一夜過後所生出的胡髭刺上自己皮膚的那種感覺,在在向泉野證明了自己的對象是十男人。
「老師你一定後悔了吧?」
吉川在耳邊低語。泉野真恨自己沒有反駁的勇氣。
「你真的很討厭跟我像這樣的模擬**嗎?」
「討厭……應該是說明知不該做的事而有點心虛吧!」
他又吻住泉野的耳朵,輕咬他的耳垂。
「你沒有錯,誘惑你的人是我,是我要求你這麼做的,所以你一點都不需要有罪惡感。」
真的是這樣嗎?自己可以把所有的罪惡都推到吉川身上嗎?自己明明已經在他的手上達到多少次高潮了?
「我沒有太多苛求,要是全部都想要的話根本沒有盡頭,只要你能注意到我的話我就滿足了。只要你有空就好,跟我接吻吧?像這樣跟我一起睡吧!直到……你找到了下一個喜歡的人為止,我們就停止這種行為。你只要把我當作過渡時期的補給品就行了。」
他說把我當成過渡時期的補給品,他說直到找到下一個人就停止。吉川已經把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都設定好了,自己還有什麼理由去拒絕他呢?
接吻、模擬在泉野來說雖然有罪惡感,但卻不厭惡。他明知道自己是怕寂寞才想用這種方法拖住吉川,但卻無法放手。
到了春天,要送走畢業生和迎接新生的泉野忙得不可開交,而母親也剛好在這個時候說要到東京來探望親戚。
他以前沒有這麼強的真實感,但是現在卻深深覺得春季的畢業典禮和開學典禮等這些大型活動真的很累,要應付那些小孩子還真需要力氣……包括隔壁的鄰居。
在泉野的房間住一晚的母親問起他有沒有回老家的意願。妹妹沒有找到肯入贅的老公,父親也在去年病倒了,不知道店能撐到什麼時候。母親老實地說希望泉野回家繼承家業。
隔天把母親送走的泉野凝視著她的背影,母親曾幾何時變得那麼佝僂?他開始感到身為「長男」的重責壓在肩上。就算留在這里也沒什麼意義,教育生涯
總有盡頭。
要是繼續留在東京只會讓自己更怠惰而已。與其這樣還不如回老家去對高堂老父母做點貢獻的好。父母都已經年邁了,回老家去相親結婚生個小孩好讓他們安心吧!
泉野慢慢步上樓梯。跟每踏一步都要花上相當時間的泉野相反,輕快的腳步從背後追上,肩膀被拍了一下的泉野轉過頭來正好迎上一臉笑容的吉川。
「老師,你回來啦!」
自己只是送母親去搭計程車而已,根本沒走多遠。
「是啊!」
「你母親回去了嗎?」
「剛剛才走。」
泉野左腳才進房,吉川就理所當然似地跟進來,當他想一個人靜一靜而準備拒絕吉川的時候,卻被他從背後擁抱吻住。
「嗯……。」
泉野連門都還沒上鎖就被壓在門上狂吻,感覺吉川的腿壓在自己的下半身,接下來的預感讓泉野忍不住顫栗地期待。
十分鐘前母親還在這里,泉野雖然不願在還殘留著母親味道的房間里,但已經開始有感覺的下半身卻使不上力。
「別這麼悲傷嘛!」
听到吉川在耳邊低語,泉野心想他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時,突然被一把抱起放在床上,接著就是一陣如狂風暴雨般的親吻,最後到達的頂點就是高潮。
即使和吉川在一起,他的胸口還是像開了一個洞般空虛不已,泉野心想連自己都知道跟吉川在一起終究沒有未來。
「你最近好像很沒有精神?是累了嗎?」
吉川溫柔地撫模他的頸項。
「可能因為現在正好是忙碌的時期吧?你又不太告訴我這方面的事我也無從得知。如果有什麼不高興的話,別藏在心里要說出來。」
吉川的手又模到泉野的乳首。他搞不清楚自己是在跟他講話還是被惡作劇。吉川俯下頭吸吮著自己的胸口,泉野無意識地輕撫他貼在自己胸上的頭。
「我想多知道一點老師的事,我想全部都知道。」
兩人就這樣一直粘到中午,玩夠了之後吉川也沒有回去,晚上就在同一張床上相擁入眠。躺在男人的懷抱里,泉野模糊地想著未來。
在母親回去幾天後,一張相親的照片寄到泉野的手上。他對吉川撒謊說家里要做法事而偷偷回去相親。對方是個三十二歲的銀行上班族,雖然不是什麼美女,但是卻有著跟年齡相仿的穩靜。
泉野沒有什麼不滿,而對方似乎也有相同的好感,在泉野回去的這三天里又見了一次面。剛開始還沒有發現,後來泉野才覺得她的笑容很像自己念高中時所喜歡上的女老師,他覺得這樣就夠了。
泉野提出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女方也點頭答應。他事先告知對方結了婚後會辭去老師的工作回家幫忙,女方對這點倒是沒有異議。
想到隔天還有假日,泉野雖然疲累還是提前搭上比較便宜的夜間巴土回東京。半夜出發的車子在清晨就到了車站。明明累了卻無法在巴士上闔眼,泉野揉著紅紅的眼楮站在車站前面。
早上七點還沒到上班上課的尖峰時間,他就在原地換搭公車回住處。他在站牌前確認下一班車的時間還要等上十五分鐘,當他準備放下肩上有點沉重的行李時突然听到一陣喇叭聲,泉野抬頭一看眼前居然是自己的車子,而吉川就坐在車里向自己招手。
在回老家這段期間泉野把車鑰匙丟給吉川讓他自由使用,不過吉川到目前為止從來沒有在他不在的時候用過他的車子。
「快上來,這里禁止停車。」
泉野趕緊上車。穿過了車多的大馬路後,吉川選擇了比較快的小巷子。
「搭巴土很累吧?」
跟睡眠不足的自己正好相反,吉川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
「我睡不著。」
「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想早點回去。」
深深埋在助手席的泉野閉上眼楮。
「我想你搭夜間巴土一定很累,而且那里往這邊的巴土又不多,怕你等得不耐煩就來接你了。」
吉川是個細心的人,車子在泉野還沒睡著前就到了公寓門口。吉川二話不說地就自動幫泉野提行李,他只要負責打開門就好。
「很重吧?謝謝。」
把行李放在半黑暗房間里的吉川轉過身來就抱住了泉野。
「吉川……」
「你都不打電話給我。」
他低聲抱怨。
「嘎……」
「我四天沒有听到你的聲音。」
「我們又沒有講好。」
「但是,我好想听到你的聲音哦!我還以為不用先講你也會打來。我本來想打過去,但又怕打擾到你跟家人團聚的時間。」
吻就像預告了接下來那赤果果的行為般火熱。
「我今天很累……」
泉野雖然婉轉拒絕,但是吉川仍不放棄地慢慢逼近,想到他還專程來接自己的泉野終于無法拒絕到最後。泉野就像玩偶似地任吉川剝光衣服,即使疲倦但被時還是會有感覺,那里已經不由自主地硬挺起來。
他沒有因為一大早就做這種事而感到羞恥,太過疲累的他只能順著自己的感覺反應。後來睡意漸漸襲上心頭,一覺醒來已經中午了。
泉野凝視著吉川的睡臉,自己打算丟下吉川的行為該怎麼定義呢?不是背叛,一開始就說好他只是過渡時期的補給品而已。而且分手也是為了吉川好,與其跟自己廝混,還不如找年輕女孩來得有建設性。
況且吉川還年輕,有的是重來的機會,然而自己已經不行了。想到這里泉野才發現他一直冠冕堂皇地說是為了吉川、為了吉川,其實說穿了完全是為了自己。
泉野在四月遞出了辭呈決定在五月底辦理正式離職。他也通知了老家要回去繼承家業,所以在辭職的同時也開始進行返鄉的準備。
要辭職的話,書就全部不需要了,只要帶隨身的行李回去就行。但是比起整理房間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還沒做。他還沒有告訴吉川要回老家和已經相過親隨時準備結婚的事。
他每天都想今天一定要說,但是看到吉川又開不了口。結果到現在還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對現在的泉野來說,最痛苦的就是吉川已經開始訂定以後的計劃。
跟吉川在一起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但是吉川卻渾然不知地說起暑假的計劃。
「暑假我們到沖繩去好不好?」
泉野以沒錢為理由拒絕,但吉川卻笑著說我會去打工別擔心。看到他拿著沖繩的旅游書一臉天真地在泉野房里研究的樣子,就讓泉野于心不忍。
因為這層心虛,所以泉野在吉川面前強勢不起來,只要他有什麼要求都無法拒絕。比如說接吻或觸模,吉川愛怎麼樣就讓他怎麼樣。反正也來日無多,就讓他高興吧!
泉野也知道這麼做其實沒有多大意義,但是他總私心地希望在自己離去後起碼還有美好的回憶可以留給吉川。
因為剩余的時間太少,所以兩人之間的距離也急速縮短。吉川幾乎等于住在泉野的房里不回去了。兩人一起吃飯、一起看電視、一起人眠、一起作夢,早上一定要接吻。
距離泉野搬家的日子還有十天、一個星期,他還是無法對吉川說出自己要搬回老家的決定。
等到只剩三天的時候他只好決定到時留一封信、給他。
倒數計時明明只剩三天,泉野的計劃卻面臨阻礙。就像平常一樣下了課就往泉野房里跑的吉川,突然說從明天開始三天為了要幫社團的學長制作縣外展覽會所要用的鐵制拱門,必須住到他家去。
「我雖然有三天不在,但是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你。」
這不是每天打不打電話的問題。還以為最後三天可以在一起,沒想到卻突然只剩今天。「最後-天」這四個字讓泉野異常焦急,如果不趕快說出來,過了今天就沒機會了。
但是,他還是說不出口,想到時間所剩無幾更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吃晚餐的時候泉野一路無言只是垂著頭。吃完後看著吉川洗碗的背影他突然好想要這個男人。
收拾好的吉川走到泉野身邊吻了他一下。
「別這麼寂寞嘛,我很快就會回來。」
吉川伸出手輕撫他的頭發,光是這樣就讓泉野快哭出來。他就像平常一樣月兌掉自己的衣服和褲子,他撫模自己的手指和吻住自己的嘴唇都是最後。
反正他是男人,泉野心里縱然這麼想,但是一意識到這是最後一次了,盡管是自己決定要分手的,還是難舍那份依戀之情。
泉野抱緊吉川的頸項閉上眼楮。為什麼自己能這樣抱住一個男人呢?為什麼自己會如此不知羞恥地向一個小孩子索討更多的呢?
因為喜歡,就是這麼簡單的答案。他喜歡這個既溫柔又堅強的男人,即使做的是沒有明天的背德行為。
他想要更多,不是這種表面上的,他想要更深地感覺吉川這個男人,即使失去知覺也不在乎。泉野積極地主動吻上吉川的嘴唇
「老師……」
吉川在泉野的背後低語。
「我現在才敢告訴你,其實這棟公寓的牆壁很薄,而且你的床就放在牆邊吧?你每次在跟那個女人的時候……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只要你女朋友來的時候我就盡量不在家。」
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用……吉川突然笑了。
「現在換我了,我會努力讓老師叫得更盡興……到讓隔壁的人嫉妒的程度。」
要是平常的泉野一定會听得面紅耳赤,但是今天他卻覺得什麼都無所謂了,即使是主動向吉川索吻還是發出難耐的申吟。
「我從昨天開始就好像在作夢,這麼幸福會不會遭天譴啊?」
抱著一個半老不死的男人有什麼好幸福的?
「已經四點了……我好想不去幫忙,好想整天跟你在一起。」
「你不是跟人家約好了?」
「是沒錯啊……」.
吉川耍賴的眼神非常可愛,幾乎讓泉野忍不住想抱緊他。
「等我回來的時候……再像這樣整天跟我在一起好嗎?」
泉野沒有回答只輕輕嗯了一聲。把那當作答應的吉川高興地擁住了他。
吉川每天晚上都打電話來,問他在做什麼;今天吃了什麼,全是些不著邊際的日常閑話,還說買了一些禮物要送給他。想像著吉川回來的時候行李里一定有一半以上是給自己的東西,但是自己卻無法收下。
掛斷電話後,泉野環視室內大部分的空白。
他把不要的東西幾乎都丟掉了,而有些則送回家。剩下的只有為了睡覺的棉被和電話而已。雖然房租契約還有二個禮拜左右,但把行李都送回去的現在再繼續留下也沒什麼意義。他留下來的原因完全是為了等吉川的電話。
對泉野而言是最後的電話,但對吉川而言是為了延續明天的電話。他在自己耳邊低語了一聲「晚安」。用他溫柔的聲音說晚安。晚安、晚安,不斷回想這四個字的泉野終于忍不住掉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