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肇始于眠羽落單時,天外飛來的子彈擊中她的手臂,這是她反應迅速的結果,狙擊手是瞄準她的心髒,原本眠羽可以使用能力融化子彈,但礙于身處人來人往的走廊,只好勉力避開。「小眠!」風曜開完會後得知這項消息已過了兩個小時,她早已治療好,正在醫務室和醫生愉快的聊著天。
風曜眸光一黯,心頭略過一陣酸意。
「風曜!」眠羽見他站在門口,立即跳下病床來到他面前,「放心吧,我沒事。」
冰藍眸子漾著笑意,如水藍色的水般流動著的光芒教風曜看呆了。
「風曜?」她在他呆凝的眼前揮揮手,輕喚著。
「啊喔,你沒事就好。」他伸手穿過她陽光般的金發間,疼惜的笑著。
「江小姐的傷不要緊。」醫生隨後向他報告眠羽的傷勢。
風曜這才真正放下心來,他攪住眠羽的肩,將她摟到胸前,朝醫生微笑頷首,旋即帶著她離開。
未曾見過風曜笑的醫生杵在原地呆了好久才清醒過來,擔任這兒的醫生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見風曜露出那種耀眼而溫暖的笑容,以往的他,缺乏那抹暖意。
「怎麼會被狙擊呢?」風曜原以為自己才是目標,不是嗎?
而且,他以為在何安琪的事曝光後就不會再有這些意外,使得他倆的戒心大降,沒想到……沒想到「那個人」證實了何安琪所說的全是真實。
原來這三年來所有的事情全是「那個人」搞出來的,風曜一直到眠羽受到威脅才肯全盤接受何安琪所說的話。
「看樣子,凶手的目標不是你,而是你身邊的人。」眠羽微斂笑意,沉吟道。「只是為什麼凶手要花這麼長的時間來觀察呢?」
「觀察?」風曜捉住這個關鍵字。
「就是觀察你身邊的人重不重要。」眠羽想到了什麼似的皺起眉,「你的保鏢在阿易之後待得最久的是多久?」
「你正在創紀錄當中。」風曜小心地護著她,不讓別人擦踫到她的手,他的行為使得擦身而過的員工皆訝異地多看一眼。
「那最短是多久?」眠羽偎著他享受他的呵護。
「一天左右。」他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問這些。
她抬頭看著他的下巴,「你趕走的?」
「嗯哼。」風曜不置可否。
「那趕不走的呢?」眠羽自動將他的不置可否歸為肯定的答案。
「七天吧,因為受不了我身邊大大小小的意外。」風曜聳聳肩,推著她坐進車子。
「所以,凶手依照這樣來斷定你的心思。」眠羽想著想著,思緒走入死胡同,「可是為什麼?凶手不能容忍你身邊有你重視的人存在呢?」
「何以見得」他從來不覺得身邊的空位有人無人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不過,這似乎正是關鍵。
他目光一凜,暗自下定決心不會讓眠羽遭到「那個人」的算計!
「凶手有可能喜歡你,或者是見不得你安然無恙,抑或是……」眠羽底下的話被他吞入口里。
她睜大眼,因風曜突來的吻而無法做出反應,但沒多久,她雙眸微斂,兩手環上他的脖子,開始回應他的吻。
兩人吻到快窒息才依依不舍的分開,眠羽眸中有著褪不去的羞赧,風曜則戀戀不舍的撫著她的頰,享受指下柔軟的觸感。
「你干嘛?」她不自在的揮開風曜的手,雪白的肌膚染上一抹嫣紅。
「你心里想我在干嘛,我就是在干嘛。」風曜盛滿笑意的眸子注視著她,此刻的幸福,他不願破壞。
「油嘴滑舌。」她朝他皺起俏鼻扮個鬼臉。
他但笑不語,伸手發動車子。
「姓風的。」真是的,眠羽不滿的拉拉他,但下一秒,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喃喃念道︰「風曜、風曜、風曜……」愈念愈大聲,她的笑容也愈來愈甜。
他一邊開車,一邊偷空望著「玩」得開心的眠羽,溫柔地微笑著。
突地,眠羽的腕表發出「嗶嗶」兩聲,她臉色霎時大變,按下通話鍵,「我是小眠。」
「小眠,快回來!心宇他……」那頭傳來直宇又快又急的話語。
「心宇怎麼了?」她一張姣好的臉蛋血色盡褪。
「總而言之,你回來便是。」是時雨冷靜漠然的聲音,卻難掩語氣里的慌張。
眠羽教同伴們的語氣弄亂了心神,她顫著聲音答道︰「好。」
結束通訊,她看著風曜,方寸大亂,「風曜,陽……陽明山,快!」
她害怕的發著抖,雙手緊緊交握,心宇怎麼了在她不在的期間發生什麼事了?眠羽無法克制自己往壞處想,一顆心怎麼也無法平靜下來。她才開始感受到新生的感覺,可是為什麼死亡的恐怖如此快的降臨呢她差點忘了,忘了自己的生命……她還以為時間還很長,長到她只要報完仇就可以和風曜在一起。
風曜伸手握住她不斷發抖的手,在她抬首望向他時給她一個安撫的笑容,「不會有事的。」雖然他不曉得眠羽和誰通話,但見她這麼恐慌的模樣,想必是很重要的人。
「風曜……」她捉緊他的手,放在頰邊摩挲著,冰藍瞳眸開始聚集水霧,溫熱的淚珠滑落眼眶,滴在他的指間。「心宇,他……他快死了……一定是這樣的……怎麼辦?我們怎麼辦……我們什麼辦法也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心宇死去,然後……然後一個個跟著心宇的腳步嗎?只能這樣嗎我不要……我不要再失去任何一個人了……不要……我不要死……」
風曜把車子改由電腦操控,將哭成淚人兒的她拉入懷中,「不會的,不會有事的,在還沒有看到事實之前,不要輕易臆測,說不定心宇沒事呢!」
他用大拇指替她拭去不停落下的淚,試圖安撫驚慌失措的她。
「風曜……風曜……」眠羽凝視著他,千言萬語只化為呼喚他的名字,她回抱住他,什麼也說不出來。
為什麼無法對風曜吐實自己的生命只剩下十年?為什麼這個早就知道的事實會讓她這麼難受?
她不想這麼早離開風曜啊!
她和他之間才剛開始,她不甘心這麼早就下場落幕,她不願自己只成為風曜生命中的過客,她要自己成為他生命永遠的存在……
明知不可能卻還是任自己耽溺其中,現實殘酷的扼殺她的希望,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對。
誰來……誰來救救她……
眠羽趕到時,只見到心宇被封入冰棺的模樣,她登時站不住腳的軟子,陪在一旁的風曜及時伸手扶住她。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失神的喃念著。
「小眠,心宇昨天晚上就有點怪怪的,本來我們要叫你回來,可是心宇說不要,然後,他為我們每個人都算上一卦。」薰雨面色凝重的說,注意到風曜和眠羽之間的親密,但他選擇忽略。最近心宇的身子已經糟到得進保溫箱才能維持生命,直至昨晚,心宇還是舍下了他們。濱臨死亡的心宇教他們以冰凍的方法保全他的性命,只有用這個方法才能延長心宇的生命,等他們將處方箋拿到手。
「為什麼不要叫我回來?」眠羽哀傷的容顏淌滿淚水。
「因為……」薰雨看了眼風曜,後者也回看他一眼。
「因為心宇說,你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舞羽接口道,她看得出風曜對眠羽有超乎常人的關懷,心中暗自為眠羽高興。
「什麼?」眠羽有听沒有懂,冰藍眸子茫然地環視著眾人。
「心宇算出我們都有遠行。」直宇擦掉臉上的淚,終于能冷靜的開口,他到現在還不能接受心宇提早發作的事實。
他們這麼努力的活,為什麼上天要給他們這樣一個短暫的生命?
「老爹,請說。」時雨將發言權交給史克維茲博士。
史克維茲博士是一名年近七十,有著和藹面容的科學家,他語重心長的說︰「都怪我太晚才想起這個解決方法。」
他欷噓不已,伸手拉出脖子上掛的項鏈,從里頭拿出一張紙。
項鏈本身很特殊,呈菱形的立方體狀,是用鑽石打造而成,鑽石在燈光的映射下呈現藍色的光芒。
「我們六位科學家每個人都有一個這樣的項鏈,用來收藏當初創造你們父母親時的DNA排列方式。如果能湊齊這六張DNA排列,也許就可以延長你們的命。」
眠羽聞言,捉著風曜的手勁愈來愈大。
風曜還沒看過她這般害怕過,背陡生涼意,漸成一股不容忽視的強大威脅。
「因此,我們決定分別去當年那些科學家所居之地尋找他們,拿回延續我們生命的處方箋。」薰雨頓了頓,接著說︰「我去法國。」
「我去德國。」直宇爬爬他的紅發,沉重道。
「我去日本。」舞羽撩撩她那頭柔順長發,輕聲道。
「我去美國。」時雨漠然道。
「美國?!」眠羽訝然抬首,震驚的盯著他。「時雨,你確定?」
要時雨重踏故國是比面臨生命盡頭還要痛苦的事情啊!
時雨下意識的模模眉心那道疤,長睫毛掩去冰藍眸子的思緒,「我很肯定。」
眠羽尊重他的決定,點了點頭,「那麼我就留在台灣,因為霍洛維茲人已經在台灣。」
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殺意,風曜不禁懷疑霍洛維茲是否同眠羽有不共戴天之仇?而他們口中的「處方箋」能救他們性命,又是什麼意思?強烈的不安襲上他滿是柔情蜜意的心,開始凍結他跳動的心髒。
「是嗎?」眾人皆沉吟似的點點頭,「你要小心。」
「我會的。」說完,眠羽上前和他們擁抱。
風曜看出他們之間濃濃的感情,雖有些吃味但心是欣羨的。
史克維茲博士拍拍他的肩,示意他跟他出去。
「你就是小眠保護的對象風曜吧」有著一頭褪色紅發,慈祥的綠眸的史克維茲博士在請他落坐之後笑問。
「是的。」風曜不著痕跡地打量四周,發現這個地方呈現很柔和的藍色,看起來像間實驗室,但無實驗室冷冰冰的氣息。
「不過,小眠肯讓你跟來,想必你們的關系不只于此吧?」史克維茲博士仍是笑著,但綠眸已轉為犀利。
「我愛小眠。」風曜坦承不諱,這種心情是在這兩個月,不,初見面時已埋入心頭,直到最近才開花結果。但是……
他緊握拳遏止心中不安放肆地擴張領地,緊繃的全身在嘶喊著︰別拿走我的幸福!
「你不在乎小眠的怪異?」史克維茲博士挑眉問道。
「小眠是很特殊的一個女孩子。」風曜坦然面對他的目光,「我不覺得她怪。」
四目交接,相視良久,史克維茲博士才展開笑容,「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小眠,她是幾個孩子里最小也是挺讓人擔心的一個。」
該說除了直宇和薰雨之外,其他的幾個都令人擔心掛懷。
「我听說……」風曜不知道該不該問,但他還是選擇問了。「我剛剛听到處方箋,這是怎麼一回事?可以請您為我解惑嗎?」
「這件事要小眠願意告訴你才行。」史克維茲博士再次拍拍他的肩,「小眠很有福氣,能遇到你。」
「有福氣的是我。」風曜想起這兩個月的相處,不由得笑了。他從未將每一天發生的事情都記得那樣清晰且回味無窮的,因為小眠,他才會如此深刻的記住每天。
可是他不要和小眠只有這兩個月可相處,即使要了他的命,他也會無所不用其極的留住她。「風曜」眠羽略帶哭意和深切不安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風曜回頭見哭紅了雙眸的她,柔聲道︰「我在。」
「我們該回去了。」眠羽想擠出笑容,卻擠出個失敗的作品。
「嗯。」他沒說什麼,只輕點下頭,上前摟住她的肩頭,帶著她離開。
「喝杯牛女乃。」風曜在牛女乃里加了白蘭地後遞給她。
「謝謝。」眠羽的情緒仍相當激動無法平復,她將頭倚著坐在身邊的風曜的肩上,不知如何開口。
心宇的發作使她不得不面對這個問題,她該怎麼告訴風曜說她活不過三十歲該怎麼告訴他要從霍洛維茲手中拿處方箋難如登天?該怎麼說日子就逼在眉睫?
「喝完了就去睡吧。」風曜體貼的不問,雖看出眠羽的欲言又止,但他不想逼她。
「風曜……」她紅了眼眶,為了他的體貼。
「別再哭了,最近你特別愛哭,我的衣服都被你哭壞好幾件了。」他一副怕了的模樣成功的逗笑眠羽。
「風曜,我……」她吸吸鼻子,心里有一堆話想說,全梗在喉嚨里說不出口。
「我知道你很愛我,但也沒必要感動成這樣啊。」風曜想盡方法要她笑,想藉此驅走內心的惶恐。「霍洛維茲……是殺害我父母還有哥哥的凶手……害我右耳失去听力的凶手……」
「別說了,你不想說就別說。」他不想听,不想知道眠羽即將面對什麼,他只想將她拴在身邊,哪兒也不去。
「這件事情你一定要知道!」好不容易起個頭,她不會中途放棄,這是她唯一能對他坦白的事情,若是他不能接受,另一件事他一定更無法承受,那她怎麼忍心讓他去面對這般殘酷的事實?
「小眠……別說。」風曜擰眉揪心的痛苦神情教眠羽幾乎無法再開口。
「我十歲的時候,霍洛維茲殺了他們,只留下我一個人。這十年來,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要報仇,我不能原諒霍洛維茲以一個極自私的理由就將我家人趕盡殺絕。我的一切,我的世界,在那一天全毀了,我必須親手終結霍洛維茲,才能拋下過去跟你在一起。之前你曾問過我,我是不是跟你一樣有傷口不能愈合,是的,你的傷口愈合了,現在該我去面對我的傷口。我不能不說,因為我愛上了你,你跟‘空’的人一樣,都是我最最珍視的人,我不能不對你坦白。」
「小眠,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嗎」風曜從她眼中看出她想獨力結束她的過往。
「我的過往你沒有必要參與,但是我的未來必定會有你的存在。」霍洛維茲是她必須面對的人,風曜沒有必要插手。
他深深凝視她半晌,終于喟然長嘆。「我明白了。但你總可以告訴我什麼時候吧?我替你準備英雌宴。」
眠羽知道他拐彎抹角的在套她話,只道︰「七天左右。」
風曜無奈地笑笑,眠羽這鬼靈精,精得要命,教他又是恨又是愛的。「折騰了一天,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吧。」
「我去休息,那你呢?」
「我看著你呀!你忘了我是你的光明天使呢!」他以指尖擦去她的淚水,柔柔笑著。
眠羽心一暖,吸吸鼻子,「我要跟你一起睡,翅膀是不可以跟天使分開的。」
對不起。她眼里透著無言的歉意。
「把牛女乃喝了,才能睡。」風曜接收她眼中的歉意,諒解的朝她眨眨眼,「還是你要我喂你?」
「才不要!」她嘟起嘴,躲進他的懷里,邊喝著白蘭地牛女乃邊隱吞淚水。
風曜下意識地攬緊她,心頭的不安猶如肉中刺,礙眼得教他不得不防。
知道眠羽要只身入險境,他怎麼都平息不了胸口那只騷動著要吞噬掉他的野獸。縱使明白她要自己面對才有意義,他還是無法不擔心。還有,處方箋到底為何物?
眠羽意識到他的惶惑,抬首捧住他的臉,以頰摩掌著。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他更加加重力道,不管這樣是否會讓眠羽感到難過,他只想感受懷中真實的存在,一刻也不想放手。
為什麼才讓他走出多年的陰暗迎向陽光,現在又要將他推回黑暗去呢?
眠羽雖因他的力道而呼吸困難,卻因此感受到自己還活著的證明,她沒有發出痛呼聲,說服著自己只要處方箋到手,她便可以永遠待在風曜身邊。
她同他雖是兩個個體,可是經由跳動貼合的心,他們都知道已離不開彼此,她無法帶著視福看著風曜在她死後再和別的女人邂逅、戀愛。
「如果可以重新再來一次就好了……」她喃語著,冰藍瞳眸梭巡著他的臉,每一個小細節,每一個變化都不放過。
「別說這種像生離死別的話。」風曜覺得她好像隨時會從他的臂彎中消失一樣。
她抹去不經意滑下的淚,誘惑地啄吻著他,小手探進他的衣服內,撫著他的胸膛,替他寬衣。
風曜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大手穿過她的發絲,半合著眸子封住她的唇,交纏著,愛戀著。夜,很長。
情人的心,不安地跳動著。
引發的情火帶著虛幻的永恆閃耀著,結合的身軀滲著絕望的熱情……
風家的早晨是靜謐而清新的。
眠羽穿著平時的白襯衫、黑色西裝及長褲,只有柔軟的金發梳成那天參加宴會時的發型,這次她一個人便搞定,不須風曜的幫忙。
她輕輕地在床沿坐下,冰藍瞳眸深情款款地凝視風曜的睡臉,伸手拂開他的發,俯身偷去一個早安吻。
直宇的圖像今天早上傳到她手中,證實了她憑直覺猜測出來的結果,而他傳過來的話語只讓她更加確認而已。
一切的一切,皆源于一個「情」字傷人。
眠羽舍不得眨眼,縱使已明白一切,她也不打算揭露,因為那都是過去式,現在正在進行和未來即將進行的——是她和風曜的故事。
而她正要去切斷她的過去。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一定得這麼做,唯有這樣做,我才能像浴火重生的鳳凰一樣跟你在一起。」眠羽因喉頭的硬塊而梗住呼吸,她深吸口氣,對著風曜綻放她最美的笑容,隨即轉身離去。
睡夢中的風曜露出個幸福無比的微笑。
「江小姐,你要上哪兒?」龍易難得一大早便出現在風家,由于風家的安全系統是由他設計的,基本上,他可以來去自如。
當他一見到眠羽一副外出的模樣時不由得訝然挑眉。
眠羽了然地望著他,摘下右耳的紅玉耳環交到他手中,「幫我將這個耳環給風曜,他就暫時拜托你了。」
「江小姐?」龍易做賊心虛地回避她坦蕩的注視。「你怎麼會知道的?」
「我將風曜托付予你不是因為我退讓,而是因為無論如何,你都下不了手傷害風曜。」眠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會傷害他?」龍易臉色一變,猙獰的瞪著她。
「二年前你都下不了手殺他,這三年之間,你更有多次機會放過他,三年後你又怎麼舍得。」眠羽神色未改,帶著淺笑與他擦身而過。
「你如何得知?」龍易以為他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
「你的眼神透露太多。」她第一次見到他時便覺得他怪怪的,當時兩人並不相識,他卻叫得出她的名字,而且知道在手術室中的人是風曜。「而且你犯下一個致命的錯誤,你不該這麼快出現在風曜面前。」
龍易下意識伸手踫觸自己的眼,瞪著眠羽,「你怎麼能體會那種感覺?想要卻又得不到的痛苦。」
「那不干我的事,重要的是,風曜選擇的是我,而你只能當他‘在乎’的人。」眠羽將龍易說的話還給他,隨即轉身離去。
龍易燃著恨火的眼神瞪著她的背影,幾乎要射穿她。
「江眠羽,你可知道你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他攤開掌心,紅玉耳環透著刺目的光亮,他掌心一翻,紅玉耳環順勢滾落到角落。
龍易面無表情的轉身上樓,拉長的影子猶如撒旦的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