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凱沒花多少時間便查出照片上那兩個嫖客的身分,一個是市議員肯恩.卞卡斯的兒子喬.卞卡斯,一個是雪梨市大享歐普.達尼的兒子克里斯.達尼,難怪他們會如此輕易就找到楮硯。
也難怪會如此著急的想要回底片。力凱對這種達官貴人第二代的敗家子已經麻木,他唇際掛著一抹嘲弄的笑意,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若是將照片交給警方,警方一定會將照片銷毀,此刻力凱不禁慶幸晴硯因為想息事寧人而沒報警。
「你在做什麼?」晴硯站在力凱背後盯著電腦螢光幕,還沒來得及看清,力凱便將檔案關閉。
「都收拾好了?」他回頭問晴硯,眸子有意無意落在她光著的腳丫子。
她點點頭,有些靦腆的笑了笑,「一直忘了向你道謝,謝謝你。」
力凱輕點下頭,丟了張紙給她。
「這是什麼?」晴硯接過來看,是「生活守則」。對哦,他是分租了個房間給她,她都差點忘了。
上頭只言明她要保持四周的清潔,凡是屬于公共的區域都由她清掃,三尷5c就交給他負責。私人空間最好不要互相侵犯,違者後果自行負責。
「租金呢?」晴硯沒看到上頭有寫租金的數目。
力凱思考了下,「你能給多少就給多少。」
「啊?!」這教她怎麼給?要是她給得太少他會「該該叫」,給多了又不符合她要存錢的目的。「你能不能給個底價?」
他又不缺錢,收多少都無所謂,「一塊錢美金為底價好了,就這麼說定了。」
「喂!」這樣她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給啊。
「到時候再說吧。」力凱揮揮手,起身往廚房去,不想在這個無意義的問題上浪費時間。
晴硯對著力凱的背影扮了個鬼臉,把生活守則放在桌上。
電腦突然浮現一個對話方塊,上頭寫著︰您有信件。
她看著對話方塊,想叫力凱出來看,可是下一分鐘,電子郵件竟然自動打開,晴硯好奇的瞄眼信的內容,以一張笑容燦爛的女子的照片為背景,上頭用中文寫著字。
你還在蘑菇什麼?我們快回去佛羅里達了,你也該收拾收拾了吧?
清逸
PS.隨信送上在法國照的相片,美吧?
晴硯認出那個女孩子是力凱房間那張照片中挽著他的手臂的女孩子,雖然看起來比那張照片還要再長幾歲,但基本輪廓是沒變的。
她好漂亮,是力凱的什麼人呢?晴硯笑了笑,真是的,那關她什麼事?
晴硯走到廚房,遲疑著,不知道該怎麼叫他,只好——「呃……你有電子郵件。」
力凱敏銳的听出晴硯的聲音不對勁,古怪的瞄她一眼,道︰「去穿室內鞋,不要光著腳在屋子里走動。」
她是跟他說有郵件,怎麼他扯到穿鞋子這回事?晴硯不明緣由的望著力凱說完話又回過頭去煮菜的背影。未久,力凱又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好似在說︰還不去穿鞋?
「那個……你有電子郵件……」晴硯指指電腦的方向道。
力凱深深的看她一眼,「知道了。去穿鞋吧!在門口的鞋櫃里。」
「哦。」晴硯搔搔頭,听話的跑去穿鞋,她穿好鞋,不經意往外一瞥,覺得黑暗中似乎有人正在觀望著這兒。
她整個人藏身于門後,只有探出頭朝窗外探望,最後發現不止一個人,而是好幾個,而且神情都很凶神惡煞,他們是誰?她專注到連力凱站到她背後好一會兒也沒發覺。
「你做什麼?」力凱突然出聲,嚇了晴硯好大一跳,整個人驚跳了一下,貼上門板。
「你……你……嚇……嚇……人啊!」晴硯撫著受驚而狂跳不已的胸口,試圖從剛剛的驚嚇中平復自己的情緒。
力凱沒有回答,逕自朝晴硯剛剛觀望的方向望去,凌厲眸光一閃,來得真快。
「吃飯了。」說完,他朝仍貼在門板上的晴硯伸出手。
晴硯好一會兒才明-他朝她伸手做什麼,在他不容拒絕的眸子注視下伸出自己的手放在力凱攤開的掌中,力凱握住,拉著她遠離門口。
她望著滿桌的菜饈,繼而打量著坐在對面的力凱。
「呃……副……風……你……」晴硯找不到一個適當的稱呼叫力凱。
力凱抬頭看她一眼,「風力凱。」
正在煩惱叫力凱什麼好的晴硯毫不遲疑的跟著叫︰「風力凱。」
叫完她才發現自己叫他什麼,凝眸望著力凱,她竟有將他的一舉一動拍下來的沖動。
力凱已經很習慣晴硯望著自己出神的行為了,只見他老練的出聲,「什麼事?」
晴硯經他一叫,回過神,有點尷尬的笑笑,「你的廚藝怎麼這麼好?」
力凱淡淡一笑,「興趣。」
「興趣?!」晴硯驚叫,這是力凱的興趣,本來與她無關的,何況現在很多美食家不也都是男人,讓晴硯這麼訝異的是力凱竟然有問必答,以前他可以听她叨念一兩個小時不講半句話的!
「我二姊跟我都對烹飪這方面有興趣。」力凱加了些注解。
「你二姊?」晴硯不知道力凱還有姊姊,真想見見他的家人,是不是跟他長得很像,都很美麗?還是男的像女的,女的像男的?想著想著,她笑了。
「我們家有六個小孩,我排行第五。」力凱突然發現晴硯的笑容對他有感染力,弄得他也想笑。
「六個?」晴硯眸子發亮,「我家只有三個小孩,大哥、二哥還有我,不過我很少見到他們,他們總是在一個地方不會待超過一年。」
「你很想跟他們一樣過活?」力凱听出晴硯語間的欣羨。
「嗯,很想很想。我覺得人活在世上若能按照自己的心意隨心所欲的過生活就是最好的,像我爸媽,還有大哥、二哥,他們選擇了他們鐘愛的攝影作為職業,在世界各地東跑西跑,活得自在又快樂,我期待自己也能過那樣的生活,拍出好的作品。」晴硯臉上出現夢幻般的笑靨,這令力凱打從結識她以來第一次認真打量晴硯。
她的美不是傾國傾城,也不是沉魚落雁,更非嬌弱憐惜,而是一種明朗自在的美,攝影的確是很適合她的一項職業。
力凱笑著听晴硯訴說她的理想。
「我發現我們一家人都有流浪癖,都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我在這兒待了四年,要不是旅費還沒賺夠,我早就追隨我家人的腳步了。」晴硯察覺到自己跟力凱說了她的夢想,猛地住口,然後才小心翼翼觀察著力凱的反應,問︰「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夢想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能照著自己的想法過日子是一件好事。」力凱既沒嘲笑也不虛偽的說出他的想法。
晴硯眨眨眼,沒想到她跟他還挺合得來的。以前她跟朋友說這些,他們都會取笑她一個女孩子到處亂跑,當心嫁不出去之類的話,她還是第一次听到贊同她的想法的話呢!
她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衷心地道︰「謝謝你和對不起。」
力凱挑眉,「為什麼?」
「謝謝你不計前嫌地幫助我,也謝謝你沒有笑我的夢想;對不起的是我害你得再留在這兒三個月之久。」晴硯這會兒真的確定自己有拿相機的沖動,她真的很想拍力凱,不是拍他的美,而是拍出他的神韻,她發覺他的神韻好迷人。
力凱恢復冷靜,無言地吃著已經半冷的菜饈,而晴硯見方凱沒什麼反應,只好聳聳肩,吃她的飯,不再說話。
突來的輕微聲響令力凱警覺的睜眼,接著無聲地潛下床去靠在門板上側耳傾听,他輕巧的打開房門,如魅影般在屋內移動,朝聲源走去。
晴硯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最後,她放棄似的掀開被子坐起,下床去廚房想泡杯熱牛女乃來喝,誰知,今晚非但瞌睡蟲跟她過不去,連廚房也來摻一腳,她找過了整間廚房就是找不到女乃粉,她就不信風力凱這兒沒女乃粉,否則她這幾天早上喝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有夢游的習慣。」力凱冷淡的聲音從她的背後飄過來,沒有心理準備的晴硯被他嚇到,尖叫一聲,想要轉身,左手卻不小心撥掉刀架,踫出一聲巨響。
「啊!」晴硯想要蹲下去撿那些刀卻被力凱一把拉開到他身後,她以為他為了這點小事就小氣巴啦的生起氣來,「喂!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睡不著想喝一杯熱牛女乃幫助睡眠,把你吵醒了……」
她的辯解之詞被力凱的眸子一望就全部逸失,但她仍試著想要說明整個情況,「喂!你听我說嘛……我真的是……」
「安靜。」力凱嚴厲的語氣中透著一絲嗜血的興奮,晴硯不由得一愣,安靜了下來。
未久,力凱唇角微揚,眸底閃著陰冷沉宕的光芒。
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他們乖乖的待在外頭守著,他是不會介意的,可是這會兒竟然膽大包天到敢闖進來,身為屋子的主人,他怎麼可以不好好「招待」一下呢?
他隨手拿了把刀塞給身後的晴硯,「拿著,有人靠近你就砍。」
晴硯呆呆的接過刀,「怎麼了?」
「咱們有客人。」力凱那有別以往的語氣讓晴硯打從頭涼到腳底,再從腳底冷回頭,她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太平的日子,事情就……就……她……她該怎麼辦呢?
「听到沒有?」力凱拍拍她發麻的臉頰。
晴硯握緊刀,緊張的直眨眼,說不出半句話。
「嘿!冷靜,他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因為他們還沒找到底片。勇敢一點!」力凱拍拍她的背,「待在這兒。」
說完,他就似風般「飛」走,留下晴硯一個人。
晴硯下意識的伸出手想拉住力凱,但他已不見蹤影,她深吸口氣,說服自己她可以保護自己的,她不會被這麼一點小小的挫折擊倒!
力凱要她待在這兒,那她就待在這兒吧,只要她不出聲,就不會有人發現她在這兒,對,只要這樣就可以了。
她保持著高度的警戒,耳畔傳來的是打斗聲和哀叫聲,不知道「戰況」如何的她只能一心祈禱力凱有足夠的能力可以應付,如果可以,她也想自己去對付那些人,但是……
晴硯望望自己,發現自己的腳很沒用的黏在地板上動也不動。所以,她能做的就只有照著力凱所說的,然後盡量不制造麻煩。
听著打斗的聲音愈來愈小,一陣紛雜的足音跑開之後,整個房子陷入一種冷沉的死寂,晴硯不由得張著大眼在黑暗中探視著。
突地,她感到有個人站在她面前,且伸手想拉她,她一急,拿著刀子往人一砍,豈料,那人反手一提,捉住她的手腕一扭,疼得她握不住刀子,鏗鏘一聲,刀子落地,晴硯沒有時間細想,純粹憑本能開始亂動,想掙月兌那人的箝制。
「是我。」力凱低喝,晴硯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才停止掙扎。
「人呢?」
「跑了。」力凱放開晴硯,逕自往客廳去,隨手打開燈,從茶幾底下拿出一個醫藥箱,用剪刀剪開左邊的袖子,一道說深不深,但也淺不到哪兒去的刀痕隨著剪刀的上剪而顯現,晴硯倒吸口氣。
「是我弄的嗎?」她坐在力凱旁邊望著他,幾乎肯定是自己的問。
「不然還有誰?」力凱平淡的反問。
「我……我以為你是壞人……」晴硯不由分說的就搶過力凱手上的剪刀,接替他的工作,然後開始替他包扎。
「你的反應很正確。」力凱沒有責怪晴硯的意思,任她表現她的歉意。
楮硯瞪大眼,然後露出個笑容,低下頭專心地替他包扎傷口。力凱失了一會兒心神,但隨即清醒,他不太明白剛才自己見了晴硯那個笑容為何會恍然失神,好一會兒才發覺原來是她這個笑容很真,不似前些日子看見的那種又大又甜得可以膩死人的開朗笑容。
他輕笑出聲,惹得晴硯抬頭看他,怎麼他受傷的反應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會痛嗎?」
「當然。」他又不是機器人,當然會痛。
「那你怎麼笑了?」晴硯愈來愈覺得不能用常理來判斷力凱,先前只覺得他是個效率要求超高的上司,冷淡難以親近而且又很惡質,可是這幾天他的行為跟日前的表現不太搭調,變得比較怪又難以捉模,她和他非親非故,他竟然肯替她打退那些找她麻煩的人,而最可怕的就是他那一手好廚藝,想到她就想流口水。
「受傷一定要喊痛,不能笑的嗎?」力凱微挑眉,不以為然的反問。
「當我沒說話。」晴硯被反將一軍,模模鼻子,識趣的做她的事,望著他手臂上的傷口,她的眸中不見光亮。
力凱看她這模樣,若有所思的望著她,似乎在探視什麼。
晴硯包扎完後還是捉著力凱的手,她思量良久才道︰「你要不要搬去我原先那間公寓,這兒留我一個人住就好了?」
「為什麼?」力凱已猜著八成,不過,他覺得裝一下傻會比較好。
「我不應該把我的麻煩帶進你的生活。先前我是嚇昏頭了,現在弄成這樣我很抱歉,我覺得自己的事該由我自己解決,不該讓你幫我的。」晴硯抬頭給力凱一個開朗的笑靨,可那笑意沒有到達眸里。
力凱沉靜的望著那雙眼,什麼話也沒說,維持一號表情,晴硯的笑容卻漸漸變形,最後她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垂下頭,喪氣的說不出話來。
「人如果活得像你這樣難受就不用活了。」力凱低聲咕噥,用未受傷的右手拍拍她的背,起身走向廚房。
這一折騰,天也亮了。
晴硯沒听清楚力凱說了什麼話,見他起身,也跟著起身,叫住他,「風力凱,你有沒有听到我剛剛跟你說的話?」
力凱回頭看眼站在原地的她,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去清理後面的混亂。」
啊?!晴硯翻翻白眼,他到底是听不懂她說的話,還是根本沒听清楚?她已經累得沒力氣再和力凱玩耐久戰。
「喂!游晴硯,別忘了清掃公共區域是你的責任。」力凱一副「你想賴帳」的不滿表情。
「我沒忘!」晴硯沒好氣的回嘴,然後把醫藥箱收拾好才往後頭走去。
望著楮硯心不甘情不願的身影,力凱那張端麗的臉上露出一抹混濁不明的笑意。
晴硯走到後頭,皺眉看著乾乾淨淨的地板,整整齊齊,一點也沒「亂」的跡象,恍然大悟,風力凱根本就……
她松口氣,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有種放下的釋然又有種不知名的沉重壓在心頭。照他剛剛看見那些闖入屋的人就像貓看見老鼠一樣興奮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是一個喜歡跟危險為伍的人,難怪他會大發慈悲地分租房間給她,原來是看上她所惹上的「麻煩」。
虧她還在那兒覺得很歉疚,結果他巴不得那些人多來一點,這樣「游戲」才有看頭。
她到底是認識了個什麼樣的怪人?
力凱觀察晴硯已經有一段時間。
他發現她一工作起來可以什麼都忘了,甚至錯過吃飯時間,早餐由他煮她是不會忘了吃,但他猜要不是現在她和他住在一起,她一定會連早餐也忘了吃,從她一忙起來即可以無視于午餐時間便可看出她這個人對自己的胃一點也不善待,難怪她瘦得跟什麼一樣。
力凱搖搖頭,她這個秘書比他這個老板還努力,真該給她加薪,不過要是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游戲就沒得玩了。因此,力凱很有良心的要開始監督晴硯的飲食。看著壁鐘指向十二點整,他好整以暇的合上正在看的公文,拿了外套往外頭走去。
楮硯正在替力凱過濾一些文件,整理他的行程表,專注的連力凱站在辦公桌前已經好一會兒了也無所覺。
「游晴硯。」
力凱輕喚,晴硯方才抬起頭來詢問︰「你什麼時候站在這兒的?需要什麼嗎?」
他沒說話,只是微皺著眉看著晴硯,晴硯見狀自動自發的拿起行程表念出他今天的行程,「你今天早上一點事也沒有,下午兩點要開年度預算會議,就這樣。」
她念完後放下行程表,望著力凱,「還有事嗎?」
「跟我走。」力凱不容置疑的命令,晴硯挑下眉,拿著小記事本跟他走。
晴硯一百到他們落坐才莫名其妙的看著力凱,「你帶我來餐廳做什麼?」
力凱丟給她一份Menu,「看看。」
啊?晴硯錯愕的瞪著力凱,「你……你現在就要吃午餐?太夸張了吧!現在才……」晴硯舉起手來看,腕表上的時針指向十二,而分針正指著二的位置,她自動消去接下來要說的話,奇怪,她記得上次看時間的時候才十點,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
「你要吃什麼?」力凱點了杯冷飲。
晴硯被力凱一叫才攤開Menu來看,可是東西太多她反而不知道該點什麼,雙眉蹙在一起,「這兒有什麼好吃的?」
她問的是力凱。
「商業午餐勉強可以入口。」力凱也不在乎服務生就站在桌旁,中肯的建議。
晴硯合上Menu,「就商業午餐吧!」
服務生莫名其妙的瞄眼力凱才離開。
趁著東西還未送上來,晴硯滿心疑惑的問︰「怎麼那麼好心帶我來吃午餐?」
力凱十指交握置于桌上,「你忘了生活守則上頭言明三餐由我負責嗎?」言下之意就是連午餐也包了。「而且,你瘦成這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這個上司天天以非人的狀況虐待你。」
「哦。」晴硯心中的疑惑仍然沒有解除,她覺得自己不會很瘦啊!
但是看在力凱已經開口解釋的份上,她不再追問下去,因為再問下去,還是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她還是別浪費口舌。
待食物送上來,晴硯才發現力凱只點了冷飲,當下對眼前這頓看起來很豐盛的商業午餐起了戒心。
「這真的可以吃嗎?」打從第一天搬進去,她就知道力凱對食物之挑剔,連美食家都要匍匐于他的腳下。
不到兩個星期,她的胃早就被他的好手藝養刁了,何況她一忙起來就沒什麼時間觀念,所以她只吃早晚餐也無所謂。
「我不是說勉強可以入口嗎?」力凱揚眉,不喜歡晴硯沒把他的話听進去。
「那你怎麼沒點,只喝冷飲?」晴硯也不甘示弱的反問。
「沒我煮的好吃,我當然不吃。」力凱一副晴硯問了廢話的神情。
「惡!」晴硯沒好氣地扮個鬼臉,開始吃起來。
力凱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克制住自己欲沖口而出的笑意,他愈來愈喜歡她了!最先只不過是因為在她身上可以看見小妹清逸的影子,但相處的日子久了,他喜歡她的原因漸漸不再是她像清逸,而是她就是她自己,包括她的逞強、倔強、嘴硬、活躍,還有那似風的清朗自在。
他的眼神不自覺的泛著柔光,盯著晴硯意興闌珊的翻動盤內的食物,笑問︰「怎麼了?」
「難吃死了!你騙我說什麼勉強可以入口!」晴硯扔掉手中的刀叉,皺著眉批評。
「我以為你這種雜食性動物是不會在意吃什麼食物下胃的。」力凱雙手交抱,含笑道,得償所願的看見晴硯眸里燃起火花。
「凡是人類都是雜食性動物,除非你不是人。」晴硯皮笑肉不笑的反擊,她可不會老是讓力凱佔上風的。
力凱再也忍俊不住的大笑了起來,惹來餐廳內不少人的側目,而晴硯則是看呆了,她從不知道力凱笑起來是這麼的……順眼,以前他的笑臉沒一個是安好心的,再不就是捉弄她得逞的冷笑,從不是像今天這個完全不帶任何嘲諷之意的笑容。
認識他這麼久,晴硯頭一次仔細打量力凱,發現他的臉雖然很像女人,可是他散發的氣息是完全相反的,而且……她發現自己竟然因為力凱的笑容而心跳加速!
晴硯雙手抱著腰,別不開凝在力凱臉上的視線,生平首次察覺自己的心髒竟是這麼的不健康,失速的心跳像火車般亂沖……
不假思索的,她拿出隨身攜帶的相機想拍力凱的笑顏,幾乎是同時地,力凱止住笑。晴硯執相機的手隍7d始不受控制的發抖,她連忙收好相機,重拾被她丟棄的刀叉,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吃光吃光,不吃完可惜,浪費錢!」
然後,她開始埋頭苦干,一副盤內食物是天下最好吃的美食般狼吞虎咽。
力凱默默地望著晴硯的吃相,優雅的喝著冷飲,什麼話也沒說出口,但他的心,卻在不自知的情形下悄然縮緊。
力凱盯著晴硯端出兩林剛煮好,還冒著煙的紅茶,她朝他笑了下,「來,糖自己加。」
力凱出奇不意的握住她的手,審視半天。
「你做什麼?」晴硯不明所以的問,好笑的發現力凱研究的神情好似把她的手當成稀有物品般。
「你的手……後來沒抖了吧?」力凱輕聲問。
感受到他的手傳來的溫度,晴硯不著痕跡的收回手,為自己的紅茶加了兩匙糖,端起杯子就口,「當然沒有,否則我現在怎麼拍照?」
她笑著反問,啜口熱騰騰的紅茶,感覺緊繃的神經放松不少。
力凱不予置評的挑挑眉,也執起紅茶來品嘗。
晴硯見狀,不禁眯起眼來,露出一抹回憶的笑容,「每次你不以為然的時候,挑眉就是你的習慣動作。」
「哦?」力凱再次習慣性的挑起一邊的眉,「你那麼了解我?」
「別忘了我已經和你相處快兩個月,兩個月的朝夕相處耶!」晴硯一副想不了解也得了解的神情。
力凱這次揚眉揚得更萵了,「然後呢?」
「然後啊……」晴硯的眼楮倏地發亮,讓力凱不由自主的跟著期待接下來她會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