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 第六章 作者 ︰ 默嬋

同樣的想法根植在封靖江的心底,怎麼也拔除不了。

「水先生,我真佩服你能跟她共事如此之久。」封靖江真覺得水泱奇是個耐性十足的男人。

「封先生不介意的話,就喚我泱奇吧!」水泱奇不習慣下了班還跟人先生來先生去的。

「那你也喚我靖江吧!泱奇。」封靖江拍拍水泱奇的肩,像個初識的友人,而不是未來的上司。

「芥藍的個性比較敏感,她已經很克制了。」水泱奇面不改色的說著謊言,事實上,他沒有見過辛芥藍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但他不知封靖江做了什麼,讓辛芥藍見他一次便失控一次,基本上,水泱奇比較傾向於站在看戲的立場。

「那樣叫克制?一名員工假若像她一樣亂發脾氣,於公於私都不是好事,她要學會更加自制,否則被人從背後捅一刀也不自知。」封靖江很正經、誠懇地「勸」道。「泱奇,我個人很欣賞你的行事作風以及人品,但是你有這樣一個助理兼秘書,竟然還沒被斗倒,更讓我佩服萬分。」

此番「勸說」,听進水泱奇耳-,成了「訓示」。

水泱奇一愣,盯著封靖江看了良久,才理會封靖江的為人有可能是……水泱奇忍住笑,但笑意關不住地漾於嘴角揚起的弧度。

「靖江,你……」

「嗯?」封靖江揚眉,不很明了水泱奇那似笑非笑、語意不明的叫喚。

「你平常說話就這樣?」水泱奇想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想。

「很奇怪嗎?」封靖江揚眉反問。

「不,只是你的口氣听起來像教訓,不太像勸說。」水泱奇直言。

「我是在勸你--很認真的規勸,不是在教訓你,現在下了班,沒有必要頂著權責說話。」封靖江認真的說,「況且我平常講話就是這個樣子。」

他只有在對心愛的東西說話時才會變聲調,連跟亞瑟說話亦是正經八百,只有一個例外--面對辛芥藍時。

「你一定常被誤會。」

「我不太清楚,倒是挺多人跟我說過話後,常常斷了聯絡。」封靖江沒有深思過自己說話的口吻,反正亞瑟與他的養父母及兄弟姊妹都很習慣。

「你私底下跟工作時不太一樣。」水泱奇下了結論。

「是不一樣。」封靖江私底下不太理人。

「你真的是太有趣了。」水泱奇忍不住大笑出聲。

水泱奇能想像亞瑟為封靖江擔了多少心,如同他為辛芥藍擔心一般。

「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天,封靖江真是商界奇人啊!他這種過度認真與有話直說的尖銳個性,竟然還沒被拉下台,實在是奇跡。

「呃……泱奇,我能在自己成為笑柄之前,知道我為什麼會成為笑柄嗎?」封靖江不明白為何水泱奇在瞪著他好一會兒後,突然說他很有趣?

「咳!不好意思,我一時忍不住……恕我冒昧,你私底下跟朋友談話也是如此嗎?」水泱奇邊忍住笑意邊問,態度自然而親和,完全不將封靖江當成上司。

「我朋友總是說我過度認真,不過我自己並不覺得。」封靖江亦不將水泱奇當下屬,下班之後的時間,他們的地位是平等的。

他只是喜愛物大於人,所以他的朋友很少,五根手指都數得出來。

「Lance。」亞瑟拖著行李箱出現,見著水泱奇時,有些訝異他的出現,更對封靖江同他一道聊天感到訝異,但他仍禮貌地朝他頷首打招呼,「水先生。」

「叫我泱奇。」水泱奇堅持,「芥藍是我的表妹,她在台灣只有我一個親人。」

對於水泱奇主動的解釋與平易近人,亞瑟還以微笑。「我還以為泱奇與辛小姐是Couple。」

他們若是一對,那他也就不好讓封靖江拿辛芥藍當對象,練習如何提升EQ,以及自古以來最為神秘難解的情感。

「我跟她從小一塊長大,搞不好還穿過同一條褲子呢!」水泱奇對辛芥藍的兄妹之情溢於言表。

「對了,亞瑟拉著個行李箱是預備出差嗎?」水泱奇的注意力馬上集中到亞瑟手中那個引人注目的行李箱。

「這個行李箱是辛小姐的,昨天過於混亂,結果忘了將行李箱還給她。」亞瑟解釋著。

「哦?你們哪位是……F先生?」水泱奇又想笑了,他此刻才覺得「巧合」這事件竟是如此的精巧奧妙。

「是路痴又機車的F先生吧?」提起這事兒,封靖江的眉頭微蹙。

水泱奇忍不住爆笑出聲,笑聲在寂靜的走廊回聲不斷。「抱歉,芥藍在加拿大經歷了有生以來最艱苦的旅行,所以她對拿錯行李一事頗有怨言。」

「是很有怨言吧。」怨到吐了他一身,把他的小黑弄髒。

「Lance,你自己還不是叫人家34C小姐。」亞瑟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埋怨。

「那只是代稱,誰教她把我的『John』拿走。少了『John』我輾轉難眠,出國期間沒一天睡好……」

「好了、好了,別在大庭廣眾之下談論你的『John』,拜托。」亞瑟制止封靖江。

「這兒只有我們三個人。」封靖江說。

「無妨,我不介意。」水泱奇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反正辛芥藍在私底下也罵封靖江罵得很凶,他們兩個算扯平。

「你有沒有把花送給人家?」刻意姍姍來遲的亞瑟故意讓封靖江與辛芥藍多接觸,希望藉由兩人一見面即「天崩地裂」的情形,來增進封靖江的EQ。

「送了,還被反咬好幾口。」封靖江一想起辛芥藍,再好的心情也馬上沉落谷底。

「咳。」水泱奇忍俊不住,爆笑出聲,「你們兩個實在是天生一對。」

「誰跟她是天生一對啊!」封靖江心想他才沒那麼倒楣跟芥藍菜配成一對,他們踫面只會吵翻天。

已習慣封靖江思考方式的水泱奇不以為意地笑道︰「看到你與芥藍相處的情形,我想我能放心回新加坡去了。」

聞言,封靖江與亞瑟交換一個眼神,同時想到水家的內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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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

辛芥藍的頭隱隱作痛,奢望眼前的一切全是泡影。

水泱奇沒有丟下她一個人回新加坡,她沒有被授權全權處理並購的事情,也沒有站在會議室做簡報。

水泱奇更沒有可惡地請封靖江來「看顧」她。這都是夢,而且是惡夢!

奢想終歸奢想,辛芥藍即使在心-念過N回、祈禱過N次,事實仍擺在眼前,不容更動。

「由於貴集團旗下的租賃公司是為百貨型的租賃,而瑞新偏向大型交通工具的租賃,因此要將瑞新並入寰宇租賃,估計會發生以下的幾個問題……」辛芥藍將投影片放入投影機中,讓條列出的要項放大投射於白布上,給與會的人員看個清楚。

封靖江坐於主位,聆听辛芥藍的報告,觀察著在座人們的反應,與亞瑟不時低聲交談、交換意見。

「……以上是我們統計過後做出的分析報告,給貴集團的資料中有瑞新租賃近五年來的財務報表、員工統計、出租貨品以及維護的統計、出租退租的客戶比率報告書,請過目。」辛芥藍做了結語,朝在座的人一個鞠躬後回座。

「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謝謝你們。」封靖江翻閱過報告書後宣布。「辛秘書請留步。」

辛芥藍將手邊的東西收拾好,等著會議室剩下他們三人才起身。

「還有問題嗎,封先生?」辛芥藍甫出院即接手這麼龐大的事務,承受的壓力讓她才出院就開始吞胃藥度日

「一會兒一道用午餐。」封靖江盯著辛芥藍即使上妝也掩不住的蒼白面容,忍不住皺眉。

她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才出院第二天,便有本事將自己弄得隨時可能倒下、再被送回醫院的鬼樣。怪不得水泱奇會放心不下這個表妹,她根本不會照顧自己,

一名員工若是連自己的身體都照顧不好,如何能長久為公司效命?他可不要一名只能短期雇用的員工。

事業需要長期經營,即使再有能力,身體不健康就什麼也不必談。

「不用了,我……」跟封靖江一道用餐,她不胃痛到吐血才怪!為了她的健康著想,辛芥藍決定拒絕。

「這是命令。」

「我還不是你公司的員工。」意即她能拒絕他的命令。

「很好,但是你還是得跟我去吃午餐。」封靖江十分堅持。「要不是泱奇拜托我照顧你、不讓你的胃炎復發,我也不會想要同你用餐。」

封靖江此話一出,一旁的亞瑟只想掐住他的脖子死命搖晃,而辛芥藍則挑高修飾過的秀眉,抿直唇瓣,很克制地不濫發脾氣。

封靖江實話實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點認知他有,否則辛芥藍周邊方圓一百公尺以內對他而言是地雷區,他寧願撞牆也不願意靠近她。只因一與她接觸,他的自律神經就會失調,開始陷入混亂狀態。

辛芥藍的眼眸隨著封靖江的話語愈沉愈深,涂了芋紫色唇膏的唇角微微抽動。「青江菜,我想我自己用餐會比面對著你吃來得好些,我不想因為跟你吃飯而胃炎發作。」

「芥藍菜,你不得不跟我去吃。」

「為什麼?青、江、菜。」辛芥藍毫不示弱的反擊。

「因為我得盯著你用餐才能放心。」封靖江一旦決定一件事,十輛車也拖不回他。「這樣我才能對泱奇有交代。」

表哥,你可害慘我了!沒事將我托給青江菜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跟青江菜一見面就像三世結仇的仇人會互咬嗎?辛芥藍咬牙切齒地詛咒遠在新加坡、被卷入家族內斗的水泱奇。

當她見到封靖江將行車箱還給她後又出現在醫院時,不由得大驚失色,叮那時她尚不知道更大的打擊等在後頭--

封靖江之所以出現是因為她那一表八千里的表哥,竟然將她「托付」給封靖江「照顧」。

頓時她只覺青天霹靂,正要大加反對,只見辛起耀也陣前倒戈,她一人孤立無援,只能含淚接受這個不堪的事實。

原本以為出院便能自由,沒想到封靖江連出院後都要插手管她的飲食作息。

「你跟我表哥交情何時好到可以托孤了?」辛芥藍不想失控,但封靖江總讓她瀕臨失控邊緣。

「托你的福。」封靖江將報告書和文件拿給亞瑟,起身扶托住辛芥藍的手肘,朝她微勾唇角,「我們走吧,我已經請亞瑟訂好位了。」

辛芥藍被封靖江半拖半拉的牽在身側,回頭看亞瑟,眸-滿是哀怨。

亞瑟回報的竟是強忍笑意的回視。

「叫他也沒用。」封靖江沒有發現自己的眉頭因辛芥藍向亞瑟求救而皺起,只覺心頭不太舒坦。

「難不成叫你啊?我寧願跟木頭求救也不想求你。在醫院-就算了,出院後你也要管我吃住,這樣未免太超過了……嗚……」辛芥藍叨念到一半,頭被封靖江大手一撈往他的胸膛塞去,接續的話語因此全成了語焉不詳的單音,最後她因氣力敵不過封靖江,只能放棄爭論,換得呼吸的空間。

封靖江因耳朵得到清靜而微笑起來,完全沒有放開辛芥藍的意思,身高氣力皆不及他的她,也只能依著這個巨大的拐杖移動。

只見亞瑟在身後憋笑憋得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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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素炒青江菜、洋菇青江菜、草菇青江菜……蓮花豆腐怎麼做的?」

「我們使用木棉豆腐、玉米、紅蘿卜還有青江菜……」

「那我要這道。」

「是。兩位先生呢?」服務生看眼辛芥藍,見她來勢洶洶,不敢多問。

「蠔油芥藍、芥藍牛肉。」封靖江光听辛芥藍點了一堆青江菜,也知她對自己的觀感,於是也點了兩道有芥藍菜相伴的菜肴。

辛芥藍聞言,面無表情,眼眸閃過兩道光芒。

「麻煩你將他們兩位點的菜統統取消,我們要合菜,外加一盤干炒牛河。」亞瑟看眼互瞪無言的兩人,負起點菜的責任。

「再加一份滑雞粥。」封靖江分神加點。

服務生看著亞瑟,亞瑟點頭,他才將之記上。

「先生,這是我們店-港式小點的菜單,您可以參考看看。」服務生看準亞瑟是安全的避風港,於是站到亞瑟身邊,遠離那一男一女圈出的戰場。

「好的。」亞瑟瀏覽過菜單,問也不問便勾選了一堆小點心,將菜單交給服務生。「麻煩你。」

「謝謝,請稍等。」

服務生離去後,換另一位服務生前來替他們倒茶。

「兩位互瞪這麼久,眼楮不累嗎?我們是出來吃飯,不是來互咬的。」亞瑟啜口茉莉香片,見封靖江和辛芥藍依然瞪著對方,只得打著圓場。

「亞瑟,你評評理,哪有人不是素食主義者,卻點了一堆青江菜?」封靖江率先發難。

「你還不是點了芥藍菜,分明就是挾怨報復。」辛芥藍橫了封靖江一眼,出口諷刺。

「你還敢說!我為了不辜負泱奇的托付,才會盯著你用餐,不然你以為我愛管你啊?」封靖江才不會沒事自找麻煩。

「你跟我表哥何時這麼好來著?你們才因公事見過幾次面,我才不相信他托你照顧我。」托亞瑟照顧還比較能讓她采信。反正她就是不肯接受水泱奇會將她推入「火坑」這個事實。

「托你的福,那天在醫院,我們變成朋友,也明白了你的怪癖,所以我不會怪你情緒失控。」封靖江一副大人大量的模樣,讓辛芥藍揚高眉毛。

「我的什麼怪癖?」辛芥藍突感口乾舌燥,拿起盛有茉莉香片的杯子就想灌下,卻被封靖江阻止。「你干什麼?」

「你空月復喝茶,有沒有搞錯?」封靖江召來侍者,「麻煩給我們三壺溫水。」

她真的很不會照顧自己。得到這個結論的封靖江壓不下心頭涌現的窒息感,他覺得自己生病了,而病因就是辛芥藍。

「空月復喝茶不行嗎?」她以為只有咖啡不能空月復時喝。

「你的胃爛成那樣,茶也不能空月復喝。」看出辛芥藍的疑惑,封靖江難得和緩的解釋。

「我的胃……」辛芥藍有氣難平、有口難言,卻不得不承認封靖江說的對,只能放下杯子,微慍地拿起服務生送上來的溫水,邊喝邊喃喃低語︰「我又不是故意要把胃搞壞,只是工作一忙就沒有食欲、不想吃東西,加上有時候案子很急,忙過頭就乾脆不吃。我也想好好照顧自己的胃啊,可是它偏偏就不好,我有什麼辦法……」

「芥藍菜。」

「我已經很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性,可是壓抑久了還是會……」

「芥藍菜。」

「嗯?」辛芥藍碎碎念到一半被打斷,她揚睫望入封靖江黝深的黑眸,這才發現他的臉突然在眼前放大,「你干嘛這麼靠近我?」

封靖江大手撫上辛芥藍的額,另一手貼上自己的,似在測量她的體溫。

「青江菜,你在做什麼?」辛芥藍想拍掉封靖江的手,卻因他認真的表情而緩下動作。

她呼吸到的空氣全是他身上清冽沉透的Armani男香,一時之間,她的心隨著微妙的香氣起了變化。

也許是香味的關系,更可能是青江菜態度的轉變,總之,她在醫院被他盯了兩天,出院後又落入他的監控,她發現自己竟然開始習慣見到他,習慣跟他莫名其妙的爭執,與被他強迫吃下食物。

才三天,這樣的慣性很可怕。

辛芥藍不想習慣這樣的生活模式,只是目前看來,在水泱奇自新加坡回來之前,這樣的模式不會有所改變。

她不要被一個會替自己的行李箱取名字的男人監控啊!

「很好,你沒發燒。」封靖江扶著辛芥藍的臉左右轉看,「挺清醒的。」

辛芥藍被封靖江怪異的舉動搞得碎碎念的心情全無,眼角瞄見餐廳其他客人的目光有意無意地瞟向這兒來,不禁全身一僵。

「青江菜,請你放開我,別人都在看。」

「你自己都管不好了,還管別人。」封靖江檢視完後才放開她。

「你到底在做什麼?最好一字一句給我解釋清楚。」辛芥藍完全弄不懂封靖江適才的舉止,心中一氣,手便自動揪上他的領帶。

「你剛剛在自言自語。」封靖江大手覆上辛芥藍扯著自己領帶的小手,想要拉開她的手,但聞到她身上輕微的香味時他微怔。「你連香水也是用Armani。」

「我用什麼香水關你什麼事?」辛芥藍臉一紅,鼻間又嗅到封靖江身上的香味,淡冽的芳香讓她心律不整。她松開手,掙開傾覆於她手上的大手,強自鎮定定說︰「我才沒有自言自語。」

「你自言自語了有五分鐘之久。」

「我才沒有。」辛芥藍否認。

「亞瑟,你也听見了吧?」封靖江不理她,尋求第三者的支持。

已吃掉桌上大半菜肴的亞瑟壓根兒不理他們,封靖江一見亞瑟將菜幾乎吃光,隨即加入戰局,兩個大男人開始搶東西吃,辛芥藍呆在一旁,無言以對。

突地,一碗香噴噴、冒著熱氣的粥遞到辛芥藍面前,她看看粥,再看看將粥遞過來的封靖江,不知所措。

「吃吧,你才剛出院,不適合吃大魚大肉,清粥小菜比較溫和。」封靖江為她加點了粥。

說著,他眼明手快地搶先夾走最後一顆鳳梨蝦球,亞瑟沒有搶到,只得朝小籠包跟腸粉進攻。

辛芥藍咬住下唇,拿著湯匙舀粥散熱,視線因熱氣氤氳而迷離。她鮮少接受來自不相干的人的善意,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怎麼這麼好心?害我不知道怎麼跟你相處。真奇怪,就算是泱奇的托付,你的態度也別變得那麼快呀,讓我不知該用什麼態度應對你,我很容易回報別人的一點好,可是你明明很討人厭……」

「喂,芥藍菜。」老天,才一個不注意,她又開始自言自語了!

「……就該一直維持討人厭的姿態呀!我不能因為你態度轉變就……就軟化討厭你的態度,即使你是我的上司……不,未來的上司……但是裁減人員是必要的措施……」

「芥藍菜,你又在自言自語了,不舒服要說,我好送你去醫院。」封靖江的手握住辛芥藍拿著湯匙不停翻攪熱粥的手,再次成功喚回她的思緒。

「啊?」辛芥藍低頭看著封靖江握住自己的手,腦袋漸漸被他手心的溫度給融化,無法思考。「去醫院做什麼?」

她才剛出院,為什麼又要回醫院?

「芥藍菜。」

「嗯?」辛芥藍抬頭看著封靖江認真而關切的臉色。

「你需不需要去看醫生?」封靖江嚴肅的問。

「看你的大頭!」辛芥藍自由的另一只手掄拳捶他,「死青江菜!放開我,我要吃飯!」

封靖江躲過她的攻擊,依言放開她,「沒事就快吃,下午我忙的很,沒時問跟你磨。」

「是誰硬拉我來吃飯的?做賊的喊捉賊……」辛芥藍喝口滑雞粥,鮮滑的口感讓她終於安靜下來。

封靖江見辛芥藍不再吵鬧,才吁了口氣,眼角余光就瞥見亞瑟興味正濃的注視。他皺起眉頭,吃掉最後一口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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