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手提電腦發出「嗶嗶……」的呼叫聲,才洗完澡的唐——連忙趕到電腦前,打開它。
唐,有任務交給你。螢幕上簡短的幾行藍色字體讓唐——皺起眉頭。
什麼樣的任務?唐——入的字體是淡淡的黃色。
新加坡的航空局請咱們為他們抓一個侵入他們電腦的駭客,另外還出重資請你為他們做系統重整。水藍給予指示。
哦?看起來相當不以為然的字體。
唐,有問題嗎?關承羿略帶好奇的問。
不,沒問題。
放心吧!惡魔小-不會在你出任務的這三天突然倒閉的。一個笑臉圖形出現在話語之後,揶揄的成分居多。
什麼都瞞不遇你,八卦王當之無愧。唐——嘲諷道。
多謝夸獎,不過,我本人比較喜歡「情報-集王」這個稱號。
一個黃色的笑臉無言地印上螢幕。
對了。你公司最近有個賭局,你知道嗎?
賭局?好端端的賭什麼?唐——完全不知道有這回事。
賭你公司的艷麗雙姝誰比較快追到你。
唐——失笑的盯著螢幕,他當了戰利品怎麼沒人通知他一聲?
沒想到缺乏女人的你,終于有人慧眼識英雄了。一個煙火圖形出現。哪天見面為有女人欣賞你一事慶祝慶祝,再找個地方放煙火。
喂!唐——忙制止這種想法的。怎麼我公司的事你比我還清楚?
你不怎麼關心,我指好代勞羅!一個附有陰霾線的小臉出現。
辛苦你了。唐——打著反話。你說的那兩個女人是誰?
是艷麗雙姝。關承羿糾正。
我沒興趣跟你研究稱號問題。
好吧!是你的秘書史-嘉和游戲軟體部門的LILYARNOLD。
老實說,名字我很熟,可是長相我不熟。唐——沒留神注意過她們的臉蛋兒,說話也從沒超過公事的範圍,怎麼她們會對他有意思?她們兩個怎麼會成為賭局的主角?
據說是她們兩個打了個賭,賭誰在兩個月之-先追上你。唐,有進步喔!說不定可以享享齊人之福。似乎看出了唐——的疑惑,關承羿加以說明。唐,這個社會中,只要有錢有勢、地位高、權利大就會有人自動投懷送抱,即便是像你這種人。
真好玩。唐——皮笑肉不笑的敲打著-盤。記得幫我訂機位。
我已經訂好了。好好休息吧!關承羿結束通話。
唐——合上電腦,心思沒有停留在關承羿剛剛說的那個八卦消息上,反而是開始盤算如何在最短的時間-結束任務回台灣。
當牛鈴聲響起時,張珞-幾乎是驚跳起來的望向門口,在發現不是熟悉的人影時,她難以克制沮喪心情的垮下臉。
「歡迎光臨。」她有氣無力的說。
「你的精神看起來不怎麼好。」客人進-後並未直接入座,反而走至她面前,語帶關懷的問。
「沒有啊!」她勉強撐起笑臉,「先生幾位?」
「只有我一人。」他盯著張珞-看,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你沒認出我嗎?小。」
「先生要點什麼?」從頭到尾沒正眼看過他的張珞-自然也忽略了他的稱謂。
「服務生小姐,看看我。」他改以英語說道,這才掙得張珞-一點注意力。
她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客人,金發、藍眸、高大的身材……是外國人,不是作怪的年輕人。
「先生,我們小——除了咖啡以外,任何茶點、簡餐任君挑選。」張珞-也改以英語介紹——的菜色。「不過現在時間已是午後,來點下午茶配上松餅,值得一試。」
「小-,你忘了我嗎?」喬.柯林訝然的-大眼,他不知她記性這麼差,事發至今不過兩個星期,她竟然忘得一干二淨。
我該記得誰要你來點明嗎?張珞-抬頭看他,眸里無言地透著這樣的訊息,從未記得又何來忘懷呢?但她有禮的笑了笑。
「先生,我和你好像還沒熟到可以互稱名字的程度吧?」
喬霎時赧顏。「兩個星期前有個女孩甫來,因貴店不賣咖啡而無理取鬧──」
他沒有再說下去,逕自盯著張珞-那副努力回想的可愛模樣。
「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她含蓄的笑笑。不過,那又如何?
「我是她哥哥,這樣你記得了嗎?」喬指指自己笑問。
這人搭訕的技巧有待加強。心里雖然這麼想,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要是小翎在的話,一定會毫不客氣的「糾正」。
但這並非她的作風,也因此她只是點頭笑了笑,拿了MENU置于他面前。「先生,這是本-的MENU,請慢慢看。」
喬錯愕的望著她,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微嘆口氣,難道他在期待她有所反應嗎?
環視四周的客人,他們的表情都很輕松。
這大概是馨平的店無法給人的感受吧!
他點了下午茶套餐,接著便欣賞起水族箱里的魚兒來。
「你這水族箱是用什麼做的?」喬找著話題,希望能引起張珞-的注意力。多年未見,她看起來完全沒什麼改變,但多了絲獨立的氣息。
「玻璃啊!」張珞-回答,也沒多想喬問的話是否多余,她將他點的下午茶套餐置于雖他最近的桌面上。「請慢用。」
之後,她回到吧台-,逕自陷入沉思當中。
「張姐,我來了。」小丁一進入小-便忙著圍上圍裙,一邊跟張珞-打招呼,然後她四下張望,疑惑的問︰「咦?唐先生沒來嗎?」
這個星期她學校期中考,所以連續一個星期沒來,原以為唐——會來幫忙,因此很放心的請假考試,怎麼今天考完試一來,唐——連人影也沒有?以往他連假日都會來逛一逛的。
「嗯。」張珞-點點頭,她也很想知道唐——為什麼連續好幾天都沒來,忙不過來倒是其次,只是一個每天都見得到、而她也以為他會天天來的人突然失去蹤影,她總會掛心。她打起精神笑問︰「考完試了嗎?」
「對啊!這次多虧了張姐你幫我臨時惡補英文,對我講解爐本的-容,不然我可能會全軍覆沒。」小丁甜甜的笑著,「我都不知道張姐英語這麼好呢!」
上次她以流利的英語和客人對話,使小丁對張珞-崇拜到了最高點。沒想到張珞-除了有一手好廚藝之外,語文能力這麼好。
「大學時單字比別人背得多罷了!」她大學念的是英文系,基本程度是有的。
「可是那天你的英語一說出口,簡直流利得像國語呢!」小丁眼中淨是推崇的光芒。
「你說的是小翎吧?她會話能力比我好多了,我只能在單字上勝過別人。」張珞-輕描淡寫。
「可是我還是比較喜歡張姐你,石小姐我才不敢接近她呢!」小丁親熱的挽著張珞-的手臂笑道。
「小翎人很好的。」她是典型的刀子口豆腐心。張珞-為好友辯解。
「比起石小姐,我還覺得唐先生比較好相處。他們的共通點便是在張姐面前都比較人性化呢!」這是小丁觀察的結果。
平常都面無表情、冷淡待人的唐——和石翊翎在面對張珞-時皆會放松臉部線條,而且語氣也沒那麼冷漠了,這種情形在唐——身上更形顯著。
「是嗎?」是她一直給他們添麻煩才是。眼角瞄到有客人在招手,她推推小丁。「去給客人結帳吧!」
「YES,SIR。」小丁領命而去。
張珞-輕嘆口氣,心思又轉回唐——身上,總覺得沒看到他的身影很奇怪,心上某個地方空空的……唉!她沒事吧?無緣無故亂想什麼。
「小姐,你們的東西很好吃,自己做的還是外包?」喬逮住機會發問。
「我們老板自個兒做的。」張珞-緩緩回道,並未道出自己便是主人,她不習慣吹捧自己的成就。
喬訝然的點了下頭,這下子想挖角也不能挖了,但見張珞-的模樣,他猜想她可能是股東或是出資人。「對了,這是我的名片。」他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張珞。
「柯林先生。」張珞-輕聲-道,這個姓……好熟,好像在很久以前曾經听過。算了,听過又如何?她收好那張制作精美的名片。「抱歉,我沒有名片,我姓張,張珞。」
他知道,很久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喬笑了笑,「叫我喬便行,叫先生我反而不習慣。我才剛從美國調派過來,對這附近的環境不是很熟。」
「這附近就這麼點大,不會太復雜的。」張珞-微笑,一邊擦著杯子,思緒再次飄得老遠。
真的有點擔心唐——,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她又沒有他的電話,想問也沒得問,而也是經過這幾天,她才知道每次都是唐——主動出現,她壓根兒沒自己找過他。唉!朋友不該是這樣當的。下次他出現時,一定要記得跟他要個電話,省得她一個人只能「守株待兔」。
「這附近有什麼地方好玩的嗎?」喬乘機詢問。
「清華大學景觀不錯,市中心那兒有個城隍廟,也可以逛逛。」張珞-想了下回答,開始整理起吧台-的雜物來。
咦?攤開置于吧台-折疊整齊的紙條,淡淡金屬粉紅顏色的字-是小翎的。
小-︰這是唐——的住址和電話,要收不收隨便你。
張珞-輕攏眉,想起小翎那天要唐——修電腦時有跟他要過住址和電話。這倒是求之不得,她可以打電話問候一下。
「小……張小姐,怎麼不見上回那位小姐?」見張珞-精神有點恍惚,喬打斷她的冥思。她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出神。
「啊?」張珞-沒听見喬的話。
「就是那個戴無框眼鏡、綁了根辮子、表情像冬天的那位小姐。」
「喔,她回家去了。」張珞-沒有多故解釋。
喬點了下頭,難怪這次來暖和多了。他拿出信用卡遞給張珞。「結帳。」
她結完帳後連同發票一同給他,客氣地道謝︰「謝謝光臨。」
看見張珞-客氣有禮但不帶情感的笑臉,喬不由得輕嘆口氣,她真的忘了他了,明知自己不該無理的冀望她能一直將自己記在心上,但她忘得徹底讓他不好過。他微-首,舉步離開。
張珞-絲毫未察覺喬的-然,一逕歡喜的拿起話筒來撥電話……
「我回來了。」喬進入一幢管理嚴格的大-,到了十樓,打開門,客廳里頭有兩名女子正在研究著布滿茶幾的文件,其中一名是那天上惡魔小-無理取鬧的程雅平,另一名則是面容與她有些相似的女子。她是程馨平,喬的未婚妻。
兩人一听見開?聲即雙雙轉頭看向他。
「怎麼樣了?」程雅平沒耐心的問。
喬看看程雅平,再看看程馨平,搖搖頭。
「為什麼搖頭?」程雅平不甚了解。
「她們的廚師就是老板本人。」拉松領帶,他坐到程馨平身邊。
程馨平柔聲開口,「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入股的方式,說服她們的老板讓我們投資,擴大營業。」
「這是一個可以-到錢又不必浪費心力的方法。然後我們再進一步成為惡魔小-最大的股東,將之整個接手過來。」
「這是個可行之法。」喬點點頭。
「要是老板不答應呢?」程雅平雖然不知道惡魔小-的老板是誰,但是光看那天那三個女人的氣勢,她就直覺事情不會這麼容易。
「無所謂,如果他們想死在企業連鎖經營的策略下,我沒意見。」程馨平平靜無波的笑道,眸里冷芒閃耀。
喬欲言又止,但始終沒說話。
「怎麼了,喬?」程馨平眸底冷光消逸,恢復溫柔模樣。
「沒什麼,」喬微笑搖首,凝望著程馨平的藍眸里有著深情。「這種事不是我的專門領域。」
「是不是我和妹妹談的淨是公事,冷落了你,你不高興?」她看著國中即結識的未婚夫。
「不,若不是有你,我哪能從事自己喜愛的職業?」
「我可不要你對我存有感謝之心喔!」偎著喬,程馨平笑道。
「咳咳!」程雅平看不過去的輕咳雨聲,「兩位如果不嫌棄我在場的話,請繼續。」
喬摟著程馨平,和她相視而笑。
「好了,我不打擾你們了,我回房去睡覺。」程雅平識趣的將公文整理好,進房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這小妮子。」程馨平對這調皮的妹妹沒辦法的搖首。
「馨平,我在這兒遇到了一個很久沒見的人。」幾經思考,他-定將事情和盤托出。
「誰?國中的朋友嗎?」會在新竹這個地方相遇,而喬又認識的人,也只有在國中時期認識的人。
「嗯,是張珞。」
「張珞-?!」程馨平睜大秀麗的眼眸。
「別告訴我你忘了她。」
程馨平無言,她當然記得那個又迷糊又專門壞事、總是慌慌張張、一無是處的張珞。
她擠出個笑容,「你遇到她,跟她說了什麼?」
「沒有。她不認得我,我也是在听到她的名字時才記起她的。」喬下意識的說謊,他不想引起程馨平的誤會。
「喔。」程馨平這才放下心,重展笑顏,「你突然向我提起,我還真有點訝異呢!」
喬微彎嘴角,「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想讓你知道而已。」
盯著末婚夫的側臉,程馨平沒有再多說什麼。
該死的!
唐——一張眼接觸到天花板,動也沒動便覺一陣天旋地轉。他用力合眼,再張眼,只讓暈眩感加劇。慘的是,他竟然覺得全身無力。
老天!不是這麼倒楣吧?出差一個星期,回來睡個覺就染上病,他想了一個星期由小-做的飯就這麼飛了!
「嘟嘟嘟……」行動電話的鈴聲響起,唐——沒力的急喘氣,他連眨眼的氣力都快沒了,哪還有余力去管電話?
勉強撐起上半身,把手探向行動電話,突來的一陣頭暈目眩致使他月復部一陣收縮,再也顧不得行動電話,-巍巍的沖進浴室大吐特吐,行動電話的鈴聲也在此時停止。
唐——從小到大沒病沒痛的;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頭暈就制伏了他,要是讓林知道了,肯定會笑上三天三夜還合不攏嘴。他想不倚靠任何東西地站起來,一時間天地變色,他眼前一暗,身體不受控制的搖晃。他連忙伸手推牆,穩住自己,這才避免了跌倒的禍事。
靠著牆緩步走回林邊,迫不及待的躺上去,他連被子也來不及蓋上人就昏睡過去。
許久以後……
「叮咚!叮咚!」張珞-和警衛老蔡一同站在唐——家門口摁門鈴,好半天沒人來應門。
「警衛伯伯,你確定唐——昨天就回來了?」張珞-心底的憂慮致使她微攏眉頭。
「是啊!俺昨兒個見唐先生回來就再也沒出門兒過了。」老蔡是個操山東鄉音的老榮民,一听見張珞-質疑他的記憶力,馬上大聲反。
「是是是,既然他一直沒出去過,加上按了這麼人的門鈴都沒人回應。他說不定出事了,警衛伯伯,可不可以請你開個門?」張珞-擔心唐——發生意外,要是不查證一下,她一顆心絕對無法踏實。
「這樣不太好吧?」老蔡有所顧忌的皺起眉頭。
張珞-忍下心中的不悅,學著石翊翎恐嚇的語氣說道︰「不開門也沒關系,要是唐先生發生什麼事,死在里頭,到時警衛伯伯你可就難辭其咎了。」
對不起,唐——,我不是故意要咒你的。張珞-在心底道歉。
顯然老蔡也聯想到事情的嚴重性,面有菜色的取出一大串備用鑰匙開門。
一進入公寓,印入眼簾的是一面寬闊的落地窗、白色紗簾隨風飄揚、黑色系的沙發和發亮的白牆。整個客廳除了沙發、茶幾、電視之外,毫無長物,左手邊是廚房,右手邊有個走廊,走廊兩邊各有一道房門,張珞-想也沒想便往右邊走去。
老蔡本來想走人的;沒想到張珞-還往里頭走。「小姐,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張珞-置若罔聞的開完一個門再開另一個,赫然看見衣衫不整的唐——面無血色的躺在床上,對于他們的闖入渾然末覺。
「他不會是死了吧?」老蔡自從五十年前在戰場上看過死人之後,再也沒看過死尸,尤其是現在這個太平時期,雖然社會每天不斷上演死亡事件,但沒有一個是他親眼目睹。他受驚的大叫,一邊有些害怕的往後退。
張珞-心下一窒,心里竄起的恐慌幾乎要將她淹沒,這輩子只在電視上看過死人的她也不知真正的死人長什麼樣。
但對方是唐——啊!這層認知讓她勇氣倍增的走上前去。
「小姐,別踫死人,晦氣啊!」老蔡出口警告。
「他是我朋友,我不能看他這樣不管。」張珞-頭也不回的答道。她一走近唐——便知自己先前錯得多離譜,但放心的笑容沒有維持多久,即因他的痛容而消逸。「警衛伯伯,麻煩你去請醫生來一趟,唐——沒死,但病得不輕。」
「喔!」老蔡不好意思的模模後腦勺,出去請醫生。
張珞-打開床頭的小燈,坐上床沿,拍拍他灼湯的臉頰,「唐——,唐——!」
她努力地推他,試圖將他扳正,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成功地將他翻身,替他蓋上被子。他呼出的氣息幾乎要灼傷張珞-的皮膚。
唐——模糊的意識到有人在叫他,聲音很遠,似乎是隔著一層玻璃叫喊。他勉強-開眼皮,視線卻集中不了,只能粗淺的喘著氣,覺得好冷。
「你發高燒。」不用溫度計也知道唐——額頭的熱度已經超過常溫。她在心中大喊不妙,從唐——的神態看來,他已經病到意識不清了。
一陣心慌擒住張珞-的心,使她握住了唐——癱軟的手,大叫︰「唐——,你清醒一點,跟我說句話讓我知道你還醒著。」
雖然明知病成這樣的他不可能回話,她仍是這樣說,試圖讓自己安心一點。
有人在說話……但他不知道是誰……唐——听得出來那聲音中的焦灼。
「冷……」他由打-的齒-中迸出這個字。
「冷啊!」張珞-替他把被子周圍都壓平,不讓風吹進去,把冷氣改成送風,進浴室替他擰條毛巾,擦他臉上的冷汗,但唐——並未因此而-輕煎熬。
「唐——,醫生很快就來了,你再忍忍。」她邊安撫邊不停的替他擦汗,還替他換上干淨衣物,一邊暗罵醫生的——來遲。
半小時後,老蔡才帶著醫生前來。
醫生遠瞎後為唐——打了一針,開了藥單。
「有轉成肺炎的-象,不過幸好發現得早,這段期間讓他多喝水,保持身體的清潔,按時吃藥,只能吃流質的東西。這是三天份的藥,這附近的藥局可以領藥。」
「謝謝你,醫生。」張珞-接過藥單送老蔡和醫生到門口。
「小姐,你就留下來照顧唐先生吧!俺去替你拿藥。」老蔡熱心的說。
「不必了,謝謝。」打完針後氣息平穩許多的唐——讓張珞-多少放心了些,「我想順便去超市買點菜回來煮給他吃。」
「那俺帶你去好了。」
「麻煩你了。」她拿了唐——西裝口袋里的鑰匙帶在身邊。
「不麻煩、不麻煩,唐先生人雖然看起來-兒的,可是做人可好了。這回去新加坡出差,還帶了幾瓶酒回來給俺。俺本來還在擔心他沒女朋友,現在看到你,俺就安心多了。唐先生那種條件,還是四方集團的總裁之一,怎麼可能沒女朋友嘛!」老蔡曖昧的神情和話語教張珞-急得連忙否認。
「我不是唐——的女朋友啦!」四方集團?不就是那個很有名、-跨四種行業的集團?
「別害羞,別害羞,唐先生跟你很配,俺一眼就看出來了。」老蔡騎著腳踏車-著張珞-,逢人就說她是唐——的女朋友,不少太太都很驚訝地盯著她瞧,活像她是北京猿人般的稀有人類。
張珞-恨不得拿-帶封住老蔡的嘴,別再讓他四處廣播。
不過,由此可見,唐——在這一帶相當有名,從老蔡口中就知道唐——在那群太太的心目中,是個可遠觀而不可交談的「高檔貨」。
因為唐——的個性冷到極點,向來不主動跟人打招呼也不與人攀談,若是有人主動上前,他也只是以肢體動作來回應。
那麼,他對她的態度就還算不錯羅?不知為何,得知自己與其他人的差別,張珞-就是很高興。
她突然想起老蔡說的話,這才意識到唐——的身分特殊。但是……張珞-不在意的笑著,那又如何?她是交唐——這個人的心,又不是他的身分,他再有錢也不是她的,不必太在意。而且他沒說代表他想以唐——這個人跟她交朋友,而非四方集團總裁的身分,她又何必自擾?想著想著,她的腳步愈加輕快,將老蔡說的話-到腦後。
唐——混沌如漿糊的意識一直在浮浮沉沉之中,但他知道有人在照顧他、跟他說話,讓他覺得自己並不孤單。
他微皺下眉頭,緩緩睜開眼,映入眼底的是熟悉的天花板。奇怪的是,天花板沒有扭曲變形,這代表困擾他的暈眩感消失了,迅速恢復正常的感官強烈感受到房-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存在。
他轉頭一看,不禁一呆,未久,他放柔了表情。趴睡在床沿的人兒不是張珞-是誰?雖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自己住處的,但這份窩心感只有加濃沒有稀釋。瞄一眼床頭的液晶電子鐘,凌晨三點……日期竟然離他上回清醒時有三天之久;這麼說,他是病了,病了三天?唐——的意識雖然清醒,可他的體力還沒恢復,他清楚地感受到自己不同以往的虛弱。
視線再次落在床畔的張珞-身上,她側著臉,枕著曲起的手臂,長長鬈鬈的睫毛因光線的關系而烙了一排陰影在眼窩上,小巧的鼻尖、白里透紅的頰兒、微抿的唇……看著表情安詳的她,唐——覺得自己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小-,小-?」他啞著聲音喚道。
張珞-只是動了下,並未轉醒。唐——想起她難叫醒的程度,不禁笑了笑,支起上身,彎身抱起她往床旁的空位一放。她也只是舒展四肢,為自己調個舒適的姿勢繼續睡。
他氣喘吁吁的替她蓋好被,看來自己病癱了,氣力要恢復可能還得躺上兩天才行。
不過……睇望著張珞-無防備的睡顏,心頭被某種無法名狀的情緒佔領,久久不散……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任由張珞-柔柔地敲開他心中那扇隔絕外界的門?什麼時候開始,心里就只有她的身影?唐——自問著這個得不到答案的問題,不想深究。他微微一笑,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