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無悔也是愛著他的?這不是不可能。
他也試著去喜歡楊美雲,想要移轉對無悔不正常的感情,但是效果不佳,因誰也代替不了無悔。
習非離焦慮的抽著煙,與牆上的鐘相對著,都已經十點多了,無悔究竟上哪兒去了?!
今兒個一整天,無悔都只是默默的做好他自己分內的工作,一句話也不跟他說,擺明了是在生氣,而且下班一回到家立即又和狄斯出去,一直到現在都還不見人影。
而聞畫月則是將自己關在房間里,也不曉得怎麼了,真是一團糟啊!
煩躁不堪的捻熄了手上的香煙,習非離站起來,再這麼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他決定要到外頭去找找。
才一旋身,打算回房間拿鑰匙,不料卻看見狄斯和鬼無悔不知何時回來了,正無聲無息的站在他的身後。
只見鬼無悔醉醺醺的靠在狄斯身上打著酒嗝,而狄斯則要扶著鬼無悔到沙發上坐下。
「你們到哪里去了?」習非離繃著一張俊臉瞅著他們兩個看。
「呃!」鬼無悔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的自沙發上站起來和習非離面對面,瞇著眼楮笑道︰「我們去喝酒了,就這ど簡單呃!」
習非離鐵青著瞼,這個不用他說,光用鼻子間也問得出來,「我以為你們應該明白我會擔心你們的安危,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鬼無悔渾身濃濃的酒味,彷佛才自酒桶中爬出來一般,「狄斯,你回房間去吧!呃!」
她雖然喝了不少酒,但她的心沒醉。
狄斯動也沒動,只是忿忿不平的瞪著習非離。
「快呀!「她推了他一把。
狄斯轉身順從的回他的房間去了。
鬼無悔踩著顛簸的步子旋身睜著迷蒙的醉眼望向習非離,「你現在該關心的人是楊美雲而不是我們。」她眨了眨眼楮,咦!習大哥他怎ど搖來搖去的?
習非離無言以對,無悔把他幾天前說的話又擲回他臉上了,露出一抹苦笑,他倒不確定無悔是不是其的喝醉了。
她突然覺得口干舌燥,舉步走向飲水機,想倒杯荼解渴,卻突然天旋地轉了起來,幾乎教她站不住腳的猛往前撲去。
習非離眼明手快,一個箭步來到鬼無悔的身後伸手攬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吧!」
鬼無悔順勢一扭腰貼近他的身體,帶著醉意開口︰「我沒醉,我不要你和楊美雲結婚。」
他無法不去注意到無悔緊貼著地的身子柔若無骨而且曲線玲瓏……曲線玲瓏?!
怎麼可能?!習非離甩了甩頭,企圖將那荒唐的念頭給扔到九霄雲外。
「我沒有要結婚。」他沉聲道。
「真的?」她將頭靠在他的肩上,呼吸之間盡是他的氣息夾帶著清爽的香皂味。
「真的。」他再肯定不過了。
鬼無悔滿意的吁了口氣,閉上眼楮,盡情的享受在他懷中的感覺。
與鬼無悔如此靠近,他的自制力早已瀕臨崩潰邊緣了,有股強烈的情感在他的胸腔中沸騰,「你該睡了,有什ど話等你明天酒醒之後再說。」習非離的聲音因欲
望而瘠癥。
如果再不離無悔遠一點,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ど事來。
「你喜歡我嗎?」鬼無悔的雙手攀上了習非離的頸項喃喃低語。
習非離的心緒猛地大亂。如果無悔不是喝醉了,或許他會控制不住的坦白自己的感情,但是,醉話是不能當真的。
鬼無悔睜開眼楮,眸底一片混沌。唔!她的頭好昏好昏……習非離彎腰將鬼無悔抱回她的房閑,輕輕將她置放在床上後,卻發現摟著自己的脖子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
他向前傾著身,拉開鬼無悔的手,順手替她蓋好棉被時,不經意的踫到了她的胸部。
突地,習非離萬分震驚的退了好幾步,怔怔的纜著自己的手發呆,臉色變幻莫測。
那是什麼?!他剛剛觸踫到的是……女人的胸部!絕對是。
可是無悔是男人,怎麼會有胸部?!就算他想破了頭,也找不出原因來。
習非離跌坐在椅子上,目光始終停留在鬼無悔的身上,不普稍稍移開。
而躺在床上的鬼無悔正呼呼大睡,嫣紅的雙頓像是抹了粉一般。
煩躁的爬了爬頭發,習非離收回目光,他還是想不通,可是他又不能上前去剝掉無悔的衣服,雖然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實,這件事對他十分重要。
沒由來的,習非離腦海中倏地掠過一句鬼無悔幾天前說過的話「我是女生,女生的胸部是不能亂踫的!」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難道……無悔那時候說的是實話?!無悔真的是女的?!哦!
他的腦筋快要打給了啦!
老實說,他真的很希望無悔是女人,但是他不敢讓自己有太大的希望,免得失望也更大。
習非離移至床沿坐了半晌,然後才起身離開鬼無悔的房間,他知道今晚自己又要失眠了。
然而從頭至尾,聞畫月一直躲在旁邊將一切都看在眼底。
☆☆☆
昨天晚上他一直輾轉反側直至天際將白的時候才蒙蒙的進人夢鄉,可是怎ど早上一睜開眼楮,四周的環境全都變了樣?!他在哪里?
舉目所見盡是巨大無比的垃圾一包一包的堆在 起,而且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他怎麼會在這里?!
條地,習非離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了,他的手,他的手怎麼變成跟老鼠的一樣……老鼠?!難不成他?覺睡醒了之後就變身成只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為什麼?!
習非離正處于極度的震驚之中,這是怎麼一回事?!他還能回復他原來的樣子嗎?
或者他未來的日子都必須當台面目可憎的小老鼠了?!
惡夢!這絕對是惡夢!,他該乍心麼做才能讓自己自這場荒謬的惡夢中醒來?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天底下真的有神祇嗎?他沒見過,他只見過數不清的鬼罷了,自小到大,他從沒做過什ど天理不容、人神共憤的事,為什麼他復遭遇到這些?誰能救救他?
習非離的冷靜和機智反應早已不復見了,他敢打包票,世界上有此等荒唐遭遇的人,除了他以外,大概找不出第二個了。
對了!無悔。想到此,習非離忘形的大叫,可是發出的聲音卻是『吱——』的一聲。
以狄斯的魔法,或許可以還他本來面目。
昔日有愛麗絲夢游仙境,今日有他習非離淪落鼠窩,也訐等他回復之後,可以考慮寫一篇傳記,說不定會轟動全世界呢!習非離嘲諷的想,畢竟這種事情可不是每個人都踫得到的。
唉!當務之急是他該怎麼回家?這上看、下看、左顧、右盼、四下張望一番後,他確定了自己的所在位置。
前面公車站的站牌,他人慨離家將近五公里,然而光是用想的就腿軟兼四肢無力了。
若果在以前,他根本就不在意這區區五公里不到的路程,但是今非昔比啊!他現在只是一只小小的老鼠,該如何克服呢?
不曉得公車讓不讓老鼠搭乘?不然坐出租車也是可以的啦!他這個人……呃!
這只老鼠是很好商量的,一點也不挑剔的。
天下沒有『白痴』的午餐,那──不曉得有沒有『老鼠』的午餐?
想歸想,習非離還是認命的手腳並用,極盡所能的奔走在路上?如果想要快點回到家,他就得要不停的跑,努力的跑才行。
雖然他現在是老鼠,他還記得交通規則的,『走路要靠右邊』對吧?不然要是被車子輾過去壓扁成老鼠干,可就永遠也回不了家了,這路上危險重重,他不能不小心啊!
唉!他的命運為什麼如此悲慘啊?嘆了口氣,習非離只能埋頭一直跑、一直跑。
不知跑了多久,他只覺得四肢都好象快斷了一般,而且一口氣也快接不上來了,他不得不停一下。
喘過氣來,他一抬頭才發現自己還跑不到百分之一的路程,而這個事實令他的心冷了半截,就只怕他還沒回到家,已經先累死在半路上了。
驀地,一聲尖叫聲響起——「啊──有老鼠!」
光听到這聲音,再笨的老鼠也知道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更何況是他!于是習非離趕緊拔腿就跑,看來他的悲慘命運還沒結束呢!
『啪』的一聲,此時一只掃帚與他擦身而過,差一點就打到他了。
呼!好險。習非離邊跑邊回頭,而這一看令他驚出一身冷汗,只見那只掃帚被打斷了!其是好大的蠻力!幸好沒打中,不然他就會死得很難看了,現在他終于能夠體會過街老鼠的感覺了,唔!可憐的老鼠,只有回到家以後才是安全的。
這一跑習非離可就再也不放半途停下來了,可是誰知天外會飛來一只毛茸茸的腿,一腳就把他給踹得連翻了好幾個筋斗,跌個四腳朝天。
天啊!真的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呀,習非離哀號著,他就這樣直挺挺、動也不動的癱平在地上,好歹他也曾是頗具身價的黃金單身漢,居然落到這種下場——被一只貓欺侮?!真的是令他感到欲哭無淚。
小心翼翼的睜開眼楮,立即對上一雙森然的綠色眸子,他的心跳陡地加快許多。
雖然他是空手道黑帶外加柔道三段,而且還會使用雙節根,不過在這節骨眼上,他到哪里去找老鼠專用的雙節棍?更何況他也不認為一只練過武的老鼠就能夠打敗天敵——貓咪。
唉!只有裝死一送了,听天由命吧!若是他命不該絕,那ど他就能夠有驚無險的逃過這一劫,反之,他也就毋需再作垂死的掙扎了。
☆☆☆
鬼無悔一直睡到下午才醒過來!她一睜開眼,瞧見鬧鐘的時針指著五時,立即嚇了一大跳的自床上彈了起來。
五點了?!為什麼沒有人叫她?!哎呀!上班來不及了啦!她匆匆忙忙的翻身下床,猛地一陣昏眩襲來,今她又跌回床上。真不該唱那ど多酒的,她的頭好昏。
「狄斯、狄斯。」鬼無悔的聲音有些沙啞。
不到三秒鐘,狄斯立即沖了進來,「怎麼了呼殿下。」
鬼無悔拍了拍額頭,「你為什麼不叫我起床?習大哥呢?」她現在沒精神和他討論稱謂的問題。
「我不知道,」狄斯聳了聳肩,「今天早上我起床做早點的時候就沒看見他了。」
怎ど可能?!「你打電話到工作室去問問。」鬼無悔起身,踉踉蹌蹌的走向浴室。
梳洗過後,她的頭昏也比較沒那麼嚴重了,精神也好多了,走進客廳卻發現狄斯拿著話筒發呆。
「怎ど了?」
「他們說他今天沒有過去。」狄斯將話筒放回原處,扭頭望向她,眼底寫滿了問號。
「那麼他會到哪兒去了?」她的擔憂在臉上表露無遺。
狄斯只能搖頭。他又不是習非離肚子里的蛔蟲,哪知道他會上哪兒去了……咦!會不會是被王捉走了?不,不會的。狄斯隨即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設。
「畫月,妳今天有沒有瞧見習大哥?」鬼無悔轉向間畫月詢問。
她有種感覺,似乎習非離有麻煩了,不曉得為什麼,但她就是有這種感覺,雖然他喜歡的人不是她,她仍希望他能平安、幸福快樂,愛是勉強不來的。
「沒有。」聞畫月的回答來得又急又快。
鬼無悔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妳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什ど都不知道。」聞畫月的眼神有些閃爍。
「畫月妳在隱瞞些什ど?」鬼無悔一點也不放松。
「沒有、沒有。」聞畫月別開臉。
無悔大哥現在已經完全蛻變成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而且漂亮得令人贊嘆。她曾經是那麼的愛無悔大哥,而無悔大哥卻為了人類甘心舍棄魔王繼承人的身分,當個女人。
這值得嗎?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可是,她不服氣啊!
鬼無悔繞到聞書月的面前,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直的射人聞畫月的心底,「我要妳看著我的眼楮說話。」畫月並不擅長說謊,她要知道真相。
聞畫月硬著頭皮,瞪視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的吐出︰「我不知道。」
如果沒有習非離的話,或許一切都能夠恢復原來的樣子,她要賭上一賭。
鬼無悔失望的垂下視線,為什ど她就是不肯說出真相呢?
習大哥會有危險嗎?如果習大哥的失蹤真的是畫月造成的,那ど她也月兌不了干系,因為畫月會那麼做的原因,百分之百是為了她的轉變所致。
辜負畫月實非她所願,而她該怎ど做才能讓畫月願意幫他們把習大哥找回來,畢竟解鈐還需系鈴人。
鬼無悔沮喪的跌坐在沙發上,懊惱的將臉理進雙手里,她真的想不出法子來。
聞畫月靜默了半晌,最後開口道︰「如果,我是說如果習非離娶了另外一個女人,妳會變回原來的樣子嗎?」
鬼無悔只是搖了搖頭,沒有開口。
「如果他死了呢?」
鬼無悔轉頭看了她一眼,毫不遲疑的道︰「我的心也會跟著他死去,縱使我的身體仍活在世上,那也將形同行尸走肉一般。」這是她的真心話。
修地,鬼無悔的心底深處緩緩升起一股不安,「難道習大哥他……」血色迅速自她的臉上褪去。
「我只是隨便問一下,我什ど都不知道。 聞畫月仍是 個勁兒的否認。
「妳就真的這ど恨我?」鬼無悔沉重的問。
她沒有立場去責備畫月,但是,她希望畫月能夠把矛頭針對她,不要把無辜的人拖下水,尤其是習非離。
「我……」她還是一樣喜歡無悔,可是事已至此,她也明白自己無力改變什ど了。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如果妳想報復,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但是不要為難他。」
「畫月小姐……」狄斯也出聲。
一旋身,聞畫月的身影逐漸淡釋,「我去把他帶回來。」音調里有著淡淡的落寞。
喜歡的人蛻變成女人,這也算是幻滅的一種吧!
鬼無悔高興的一把擁住狄斯,「畫月要把習大哥帶回來了,太好了,他沒事!」
狄斯漲紅了臉,渾身僵硬得像塊木頭,這一回他可是真真切切的體認到殿下已經是個女性的事實,而且無法自拔的愛上習非離了。
可是,習非離呢?他們能夠幸福嗎?
鬼無悔察覺了他的沉默,松開手退了一步,「你怎麼了?」她的視線在他的臉上梭巡著。
「我……只是有點無法適應妳轉變後的性別。」狄斯吶吶的道。
「哦!」她了解的一笑。這是正常的嘛!就連她自己有時候也會忘記。
過了約十多分鐘後,聞畫月的身形再度出現,卻不見習非離的蹤跡。
「我回來了。「「習大哥呢?」鬼無悔緊張的上前詢問。
聞畫月二話不說,立即將自己手中的一只小老鼠移到鬼無悔手中。
鬼無悔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又抬頭望向聞畫月,「妳干麼給我一只老鼠?」她要的是習……「難道這只老鼠就是習大哥?!」鬼無悔驚呼。
「當然啦!」不然她沒事干麼去抓一只老鼠來啊。又不是吃飽了撐著。
聞言,鬼無悔更是小心翼翼的捉住那只老鼠,深怕一個不小心會摔到地上去,撞了個腦震蕩,「妳把他變成老鼠?!」習大哥和老鼠?!她還是很難在兩者之間畫上等號。
聞畫月點頭。
「那妳怎麼知道牠就是習大哥?難道妳不會弄錯嗎?」她很懷疑。
聞畫月扁了扁嘴,「地頭上不是有一個小紅點嗎?那就是我做的記號。」
經她這ど一提醒,鬼無悔倒也注意到了,手中那只老鼠的頭上的確是有一個小紅點。
原來是畫月玩的把戲!算了,他也不想跟她計較那麼多,只要她趕快還他本來面目就行了。習非離此刻是有口不能言,只能以目光看著鬼無悔。
「妳快點把他變回原本的模樣。」
聞畫月的手輕輕一點,那只老鼠立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狼狽不堪的習非離。
而一變回原狀的習非離因身體失去平衡送撲向無悔,兩人一同跌在柔軟的沙發上。
他迅速的直起身體,「沒弄傷你吧?」
鬼無悔搖頭,「你受傷啦?」他的全身上下有好幾處擦傷。
這點小傷算什ど?只要他能變回原來的樣子就好了。習非離輕吁了口氣。
「你先去洗個澡,我待會兒幫你抹藥。」鬼無悔心疼他受的傷和吃的苦,而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習非離沒有異議,他是該洗個操,洗去這一身的髒污和異味,他想要說的話可以待會兒再說。
于是他回房找了套休閑服進浴室去沖洗,邊洗邊哼著歌,老實說,能夠重新再當個人的感覺真好。
之前,在他還是一只老鼠的時候,他邊跑邊想了許多事,『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深切的體會到這句話的意義,所以他決定要讓無悔知道他的感情,不論無悔是不是願意接受他的感情,他都可以坦然的去面對。
待習非離洗完澡後,一跨出浴室,便發現鬼無悔正坐在床沿,身邊還擺著一個醫藥箱。
習非離用毛巾擦拭著濕發,隨手拉了張椅子在鬼無悔的對面坐定。不論無悔是男是女,都不會改變他的感情,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的關系,才會給你意來這ど多麻煩。」她幫他的傷口消毒上藥,爾後一一貼上OK繃,自始至終,她都沒有看向他的眼楮。
「這不是你的錯,更何況我現在不是好好的。」習非離扔掉手上的毛巾。
「可是,畫月是……」
習非離的臉頰上貼了一塊OK繃,看起來更增添了些許稚氣,卻無損他的俊挺。
「不要再自責了,」他托起鬼無悔低垂著的瞼,「靜靜的听我說,好嗎?」
鬼無悔不由自主地直視他的眼楮,瞧見深邃的眸子里有許多復雜的情緒。
鬼無悔趕緊垂下睫毛,深怕會沉溺其中而不自覺,「你說吧!」
「我要你看著我的眼楮。」習非離的嗓音有些粗嘎難辨,天知道他要開口表白得鼓起多大的勇氣。
靜默了半晌,鬼無悔才綬綬抬起眼,毫不畏懼直直的望人他的眼底。
「我愛你。」他的聲音更加低沉。
她怔住了,呆呆的望著他。這是真的嗎?或者是她的幻想?!
「你……你……」鬼無悔支吾半晌仍拼奏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習非離握住他的手,再一次深情的告白︰「我愛上你了。」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了。
他說他愛她?!鬼無悔的視線逐漸述蒙了起來,她不是在作夢阿!
淚珠在她的眼中緩緩成形,然後滴落在習非離的手上,燒灼著他的肌膚。
「你怎ど哭了?」他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水,「男兒有淚不輕彈的。」就算要哭也得等沒人的時候。
「我才不是男……」鬼無悔的腦海倏地靈光一閃,他仍以為她是男的,那他……經鬼無悔這麼一說,習非離才想起的道︰「你……你不是男人,那ど就是……女人嘍!」
他的視線不停的上下打量著鬼無悔。
「如果我是男人的話,你還會愛我嗎?」鬼無悔故意不回答他。
「我愛上的是你這個人,縱使你真的是男人也不能改變我對你的感情。」他的發稍仍兀自滴若水。
听了他的話,她感動莫名,可是答案還不能這麼快就公布,「那你之前為什ど一直避著我?而且還和楊美雲那ど親熱?」說到這個,她可就有一肚子氣了,還讓她傷心了好一陣子。
習非離不得不據實以告,「我是為了抗拒你的魅力才勉強自己和楊美雲在一起,我無法接受自己喜歡男人的事實,對我而言,至少楊美雲是個女人,可是我還是無法將對你的感情移轉到她身上去。」如此輕易的娓娓道來,誰能明白他所有的掙扎,那一些不是三言兩語可以道盡的。
「我們鬼氏一族有一個特性,在二十五歲之前都是以中性體存在,換言之……」
習非離突然激動的握住鬼無悔殲細的肩膀,截口道︰「你可以選擇當男人或女人,對吧?!」雖然他听都沒听過這種事,但是他願意相信。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但是,對他而言又是何其幸運的事啊!
「沒錯。」她承認。
他一直認為無悔是有點喜歡他的,但是沒有听到她親口說,他總是無法安心,「喜歡我嗎?」
她白了他一眼,「如果不喜歡你,我干麼選擇當個女人?」
習非離將她圈人懷中,喜悅的漣漪在他的心湖中一圈圈的泛開來。
這一生就這麼擁她在懷中,也可以直到地老天荒,他已別無所求,這擁有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好。
「可是……」鬼無悔欲言又止。
「妳已經沒有反悔的余地了。」習非離難得表現出他的霸道,「這一生妳注定是我的女人,我要定妳了。」
鬼無悔的粉頰上一紅,「人家是要跟你講正經的事耶!你說到哪里去了?」嘴上是這麼說,她的心中卻是甜蜜蜜的,由此可見,他是多ど的在乎她。
「我說的也是正經事啊!」習非離一臉無辜的道。這關系到他一生的幸福耶!
不事先說清楚怎ど可以?
「我父王可能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他一直在等著我接任魔王之位。」他們的未來恐怕無法一帆風順。
「除了妳以外,還有人選嗎?」
「我弟弟無懼。」
既然她不是推一的繼承人,那就還有轉圈的余地,「我們可以一起說服妳父王。」
他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听他這ど說,又看他那興奮的臉龐,鬼無悔反而沒那麼樂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