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五六平方米大的小套房內黑漆漆的一片,僅在桌上有兩簇忽明忽暗、忽大忽小的燭光在照明著。
不會吧!這房間的主人竟窮得連電費也付不起嗎?
映在牆上的影子正輕微地抖動著肩膀。
「喔!該死!」坐在椅子上的人兒發出一聲沮喪的詛咒,揚手重重地捶了桌子一下,而後將另一只手中皮只削了一半的隻果擱至在一旁。
一旁排列著近十粒的隻果。幸好她早有自知之明,多買了好幾個隻果,不然,在這深夜上哪兒去找隻果。
「哼!我就不信連削個隻果皮也搞不定。」葉可敘再度拿起一個完整無缺的隻果準備開始奮斗。
她小心翼翼地劃下第一刀,而後抬起頭來瞄了一眼小鬧鐘,她的動作得快一點才行。今晚她非得弄清楚不可。
在兩側屹立的白蠟燭為這個小套房增添了些許陰森森的氣氛,而葉可敘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她仍專注維持隻果皮的餃接不斷。
果皮才削了一半,她便察覺到一絲異樣,抬頭望向鏡中,她瞧見那面鏡子中除了她自己外,還有抹黑影由小而大。
哇!那是什麼?葉可敘震驚的忘了動作,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發生,難道那個傳說是真的,她就要看見她的另一半了嗎?
在那抹黑影穿鏡而出撲上她的那一剎那間,啊——她張大嘴巴卻發不出聲音,她就這樣直挺挺地被撲倒在地。「咚」的一聲,她的後腦勺鐵定腫了一個大包包了,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撞上她……呃……鬼東西?什麼東西能夠自鏡子里面沖出來?從鏡子里沖出來!哇!哇!不會那麼準吧!
葉可敘渾身僵硬地躺在地上,連動也不敢動,更別提轉頭看個清楚了,她屏息等待對方的下一步,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他」究竟要壓著她多久?再這麼壓下去,她鐵定會被壓成人干。
「你怎麼渾身僵硬得像具死尸?躺起來真不舒服。」壓在葉可敘身上的那抹黑影開了口,聲音略微低沉沙啞卻充滿磁性。
死……尸!什麼話……咦!會說話!而且還有溫度,那麼就不會是恐怖的鬼東西了。想到此,葉可敘的膽子也壯大了不少,不過,她還不敢亂動。
「喂!你還要壓著我多久?」她已經覺得有點上氣不接下氣了,不過,在說話的同時,有股濃稠溫熱的液體流到她的手上。
鬼無懼用一只手撐起身體斜靠著牆。「你可以起來了。」
葉可敘自地上翻身爬了起來,開了電燈,卻發現她的右手沾染了鮮血。血!誰受傷了?啊!她的水果刀呢?
葉可敘的視線自他的腳緩緩往上移,唔!他有一雙修長的腿,啊!她的水果刀!
她震驚不已地發現她的水果刀居然就插在他的腰際!
猛地抬起頭,望進一雙閃著奇異的光彩的火紅眸子,她微微失了神。
「喂、喂!你受傷了耶!」
「我知道。」鬼無懼俊美的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刀子是插在別人身上。
這女人倒挺有趣的,一點也不怕他。他抬眼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鳥籠似的房間。這麼小的地方能住人嗎?會誤闖陌生人的家早已在他的預料中,只是沒想到會負傷,是他太大意了。
收回目光,他低頭看了看腰際的刀子,而後不假思索地將刀子拔出,連眉頭也不皺一下。
「喂!你——」葉可敘看得心驚膽跳,他是沒有神經的嗎?就這樣子把刀子拔出來!
他可不能死啊!不然,她可就成了殺人凶手了,葉可敘急急忙忙起身自衣櫥上將急救箱拿下來,走近他的身側。
鬼無懼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是要做什麼?
她指指他腰際的傷又指指她的手中的急救箱,「我要幫你敷藥。」
敷藥?有那個必要嗎?反正又死不了。「隨你吧!」鬼無懼看了她許久,才可有可無地給了句話。
去!葉可敘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因為她把刀子插進他的身體內,她才不會管他的死活呢!
她蹲了下來,伸出手去揭開他的黑色襯衫,觸手之後才明白,他的血早已將衣服的一角浸濕了,翻開他的衣服,那丑陋的傷口赫然呈現在她的眼前,惡!她勉強將想吐的感覺壓抑住。
「很惡心,是嗎?」他低低地笑了。「不過,那是你親手造成的。」瞧她臉色白得像個鬼,一個小小的傷口真有那麼恐怖嗎?
「我想你最好上醫院去。」他這個人是怎麼搞的,怎麼淨說些風涼話!
「不用了,你不是要幫我敷藥嗎?就由你來好了。」鬼無懼淡淡地道。即使他要死,此時此刻只怕冥王也不會允許他搬到冥府的。
「你……」她遲疑了半晌。要把那樣一個丑陋的傷口處理得妥當,她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那就別管它了。」他的語氣淡淡地,卻不像是在開玩笑。
葉可敘的眼楮眨呀眨地。他是怎麼了?不然,為什麼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呢?
「不行。」她又將衣服給掀開來,打開急救箱取出她所需要的東西,仔細而小心地替他的傷口消毒敷藥。
自始至終,鬼無懼的視線一直鎖在她的身上。既然此刻他受了傷,而且無處可去,暫時就借宿在她這個小地方好了。
「你叫什麼名字?」
「葉可敘。」她頭也不抬的把東西一一收回急救箱內擺好。
「你—個人住?」
「嗯!」她將急救箱放回原位,警覺地旋身瞅著他,「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那一雙火紅的眸子閃著奇異的光芒,直直地灼人她的眼中。她的心中微微一震。
火紅的眼楮!他不是普通的人,而且,還是由鏡子里面突然蹦出來的!這時她才記起所面臨的危險。他……他不會傷害她吧?雖然她不小心刺傷了他,好歹她也替他把傷口包扎好了。
「鬼無懼。」
葉可敘差點跳了起來,「什麼!」
「我的名字。」
「你……你……是人、是鬼?」她飛快地抬眼看了他一下,隨即又垂下視線。
「我是魔。」他坦言不諱。區區一個弱女子,他還不放在眼底。
魔!這個答案依舊令她心驚。他那一身黑的裝扮,火紅詭異的眼眸,若是再加上一雙黑色羽毛翅膀,就十成十像是身書中跳月兌出來的惡魔模樣。
喔!瞧她給自己惹來了什麼樣的麻煩了?要是她早听小翊的話,現在這等麻煩事也不會教她給遇上了,這可怎麼辦才好?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他還不是神,而是魔耶!
鬼無懼饒富興味地欣賞著清清楚楚顯示在她臉上的恐懼,現在才感到害怕好像慢了半拍。如果他真的打算傷她的話,早在她將刀子捅進他身體內的時候,就送她上西天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你很怕我?」
怕?哈!她根本是怕得要死。在這之前,她對于鬼神之說一直是半信半疑,而今事實擺在眼前,她再無懷疑了。
「我……才……不怕你。」說什麼她也不能親口承認她很害怕。
她連說話的聲音都在抖了,還說不怕,鬼無懼俊美的臉龐襲上一股淡淡的邪氣,輕輕地擴散開來了,「是嗎?難道你不怕我要取你的性命?」她傷了他,讓她受點驚嚇也不為過。
「你……你……」葉可敘吞吞吐吐地道。
他是真的來殺她的嗎?她今年才二十三歲,大學才剛要畢業,人生也才剛要開始而已,為什麼……
「嗯?」他略揚了揚眉。
她明明就是怕得要命,卻怎麼也不肯承認,不錯嘛!他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何種程度。
「你為什麼要取我的性命?」她鼓起勇氣把話給問出口。
「我做事向來都不需要問原因。」鬼無懼直起身,一步一步地走近她。「你難道忘了我是魔?」
葉可敘退了一步又一步,「你……要干什麼?」大眼楮中的恐懼更甚。
難道她注定要命喪于此?唉!如果她不去證實那個傳言,那麼他是不是就不會出現?只可惜她永遠不會有機會知道了。
「啊——」葉可敘一直退一直退,終至跌坐在床上。
鬼無懼站在她的身前,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略顯蒼白的清秀臉龐,火紅的雙眸閃爍著令人畏懼的光芒,他等她求饒。
葉可敘緊閉著眼楮不發一言。
看不出來她還挺倔的嘛!鬼無懼看了許久,「其實我可以放你一馬,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他一件事?他想要干什麼?該不會是要劫色吧?她突地睜開眼楮防備地瞪視他,她可是寧死不屈的喔!
鬼無懼自她清澈的眸子里讀出她的思緒,輕蔑地撇了撇嘴角,「我還不至于那麼饑不擇食。」語畢,還特意瞄了瞄她。不過,這也是實話啊!魔谷內多的是俊男美女,隨隨便便抓一個都比她出色多了。
哇!他擺明了是污辱她耶!「士可殺,不可辱。」長得丑又不是她的錯,更何況她長得又不丑,他長得比較帥就了不起嗎?
「娘娘腔。」葉可敘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即使她可能因為逞口舌之快而一命嗚呼,但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鬼無懼的臉色一沉,她居然敢罵他娘娘腔?他哪個地方像女人了?自他懂事起,他就已經決定了他這一生的性別——男人了。「你找死?」隨即又變了臉色,冷冷地笑了開來,「我不介意向你證明我的性別。」
證明?他想怎麼證明?「你離我遠一點。」葉可敘爬起床,朝他甩了甩手像趕蒼蠅似的。他這人翻臉比翻書快。
「證明的方式有兩種,不曉得你喜歡哪一種?」他火紅的眸子里的邪氣更濃了。
「你不用跟我證明,不論你是男是女都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喔!老天,她該怎麼擺月兌他呢?
「哼」鬼無懼輕哼了一聲,逕自道︰「在我的傷好之前,我要住在這里。」
「不行。」她月兌口道。
不行?他決定了的事還沒有人能改變。「是你把刀子捅進我身體內的,記得嗎?」
「我知道,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她又不是故意的。這事要傳了出去,她的清白可全毀了。
「放心吧!和我在一起,你再安全不過了。」鬼無懼的態度擺明了他對她沒有興趣。「而且,我也可以充當你的保鏢,不過,我想你大概用不著吧!」
他可真的把她給瞧扁耶!而且是瞧得很扁很扁,這口氣教她怎麼咽得下去嘛!
她是不小心把刀子插進他的身體內,可是,那也不完全是她的錯啊!是他突如其來地自鏡子中沖出來撞上她,才會發生那件事。
「我用不用得著保鏢與你無關,況且,像你這等身手連要保護你自己都成問題了,我的安危不勞你費心。」葉可敘笑著諷刺。
這里是她的地盤耶!他想要住在這里,好歹也得對她這個主人客氣點,不是嗎?
鬼無懼笑了笑,沒有反駁她的話,不論原因為何,他的確是讓自己受傷了,他的步伐向前,而後坐落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
「你……你干什麼?」葉可敘移到床上的另一頭迅速的溜下床去。雖然他都說了他對她沒「性」趣,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她還是小心點好。
「我想休息了。」這木板床雖然小了點、硬了點,比不上他寢宮內豪華柔軟的大床,至少,在這非常時期可以將就一下。
休息?「喂、喂!那是我的床耶!」更何況她根本就還沒同意他住下來。
他完全不把她的抗議放在心上,「我現在是傷患,而你是罪魁禍首,記得嗎?」
又來了!他是故意要讓她內疚的。「可惡!」葉可敘咕噥了一聲,低頭瞧見地板上留有一小攤幾欲凝固的血跡,她旋身走向浴室里,提了桶水拿了塊抹布回來擦拭地板上的血跡。
鬼無懼打量了一下桌上的那面大鏡子,東倒西歪的兩根白蠟燭,還有近十粒外表相似的隻果,在他還未出現之前,她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在鏡子前面削隻果?那難道會是巫術的一種嗎?
「你為什麼要在鏡子前面削隻果?」
她擦拭地板擦得一頭汗,順口回答︰「我在證明一件事。」呼!真難擦!
「什麼事?」
「有一個傳言,據說未婚女子于午夜十二點鐘,點上兩根白蠟燭面對鏡子削完一顆隻果,而果皮不能斷裂,如此就可以在鏡子里瞧見未來的……」說到這,她才猛然驚覺,鬼無懼他正是出現在鏡子里的人……雖然他最後極其怪異地穿鏡而出。
難道他會是她未來的另一……半!葉可敘倒抽一口氣,不會吧!啊!對了,最後一粒隻果的皮她還沒削完,所以,這一次應該不算數,嗯!就是這樣。
「這怎麼了?怎麼不把話說完呢?」腰際的傷口隱隱抽痛著,他一點也不在意。
她能怎麼說?若真照實講的話,豈不是又給了他一次恥笑她的機會?她還不至于笨到那等田地!
「你究竟會在鏡子里瞧見什麼?」鬼無懼沒想到人界竟會有這種傳言,挺新鮮的。
「我也不知道。」她聳肩,決定裝傻。「我還沒來得及完成,你就沖出來了,我哪知道會在鏡子里瞧見什麼。」沒想到她演得倒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原來她什麼都沒瞧見啊?「那改天再試試好了。」
改天再試試?算了吧!她已經沒那個興致了,而且,她也怕下一次又跑出另外一個「東東」來。
「再說吧!」要是再來另外一個,她就得搬到廁所去睡了。
她干啥虐待自己啊!葉可敘提起泛紅光的那一桶水走回浴室倒掉,清理完後走出來,觸及桌上那近十粒外表可笑的隻果——她的失敗作品。
隻果要吃完才行,暴殄天物是有罪的,可是,要她一個人吃完八粒隻果,不脹死那才奇怪咧!對了!還有他。
「你要不要吃隻果?」她堆起一臉和善的笑容開口詢問道。「生病的人要多吃些水果才好。」
鬼無懼看了那些隻果一眼,而後將視線調回她的臉上,「我是受了傷不是生病。」他漂亮的嘴角噙著一抹得意的笑。
「那都一樣。」
「你要削給我吃嗎?」他又問。
「是啊!」她現在最想做的是拿刀再捅他一刀。
「唔……好吧!」他好似答應得很勉強。
她這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誰呢?可恨哪可恨!她認命地拿起水果刀,再削起隻果來。
「喂!你為什麼……」
他打斷她的問話,「我的名字是鬼無懼,不叫喂,你可以叫我無懼。」
葉可敘翻了翻白眼,「是,無懼。你為什麼會從鏡子里沖出來?」
「鏡子是我們魔族之人到人界來的另一個管道。」鬼無懼伸手接過她削好的一塊隻果。
葉可敘轉了轉眼珠子,小心翼翼地問︰「你是真的來殺我的?」
雖然重提這個話題有點不智,但是,她是非問不可。她得弄清楚他是否有殺她的意圖,她可不希望以後莫名其妙地翹掉了,那多冤枉啊!
鬼無懼眯起眼楮,盯了她半晌,「我並不打算殺任何人,包括你在內。」
是嗎?她一臉懷疑不信。
「你這麼希望我是來殺你的?」他不明白。
「不、不,我只是不懂,既然你不是來殺我的,那——你為什麼會闖到我的住處來?」葉可敘的腦筋轉得挺快的,順手又遞給他另一塊隻果。
鬼無懼差點給隻果噎著了,她已經問到重點了,他該怎麼回答呢?要說實話嗎?「我——這一次到人界來是為了見我的姐姐。」
他的姐姐?葉可敘驚詫地睜圓眼楮,張大嘴巴指指自己又指指他。
鬼無懼看得一頭霧水。
「你見過你姐姐嗎?」她不可能會是他的姐姐,他們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而且,她也沒有那一雙火紅色的眸子啊!
這是什麼笨問題嘛!「我當然見過她啦……」難道她以為……鬼無懼爆出一陣笑,她怎麼會以為她是他的……又是一陣大笑。
葉可敘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你笑什麼?」口氣微微不悅。
他斂去笑容,又恢復了一貫的冷然表情,「你以為你是我要見的姐姐?」
葉可敘的臉微微一紅。如果不是她剛剛親耳听見了他那肆無忌憚的笑聲,她還真懷疑他根本不懂何謂開心的笑。
那一抹嘲弄又重新佔據了他火紅的眼眸和漂亮的嘴角。「我們兩個怎麼可能是姐弟,我們的外表差太多了,你不覺得嗎?」
「你——」她悶哼了一聲,「膚淺的男人。」她才不要跟他一般見識,不過,她希望那隻果噎死他算了。
「我剛說了什麼嗎?」他扯了扯嘴角,眼神若有所思地飄向其余的四粒隻果,她不會打算要他把那些隻果全吃完吧?
「你自己心里有數。」她不打算搭理他了。也許她該趁他睡著了以後把他踢出去。
葉可敘找了個袋子把其余的隻果裝起來放進冰箱內,而後把衣櫥的睡袋拿了下來。
「你要睡哪兒?」鬼無懼忽然問。
「當然是睡地上了,難不成要睡廁所。」她用力地拍了拍睡袋。
他忽地笑了,「只要你保證不攻擊我的話,我不介意和你同床共枕。」
攻擊他?同床共枕?「你不介意,我很介意。」她寧願打地鋪也不會和他睡同一張床。
「真的不要?」鬼無懼微挑著眉。
廢話嘛!葉可敘白了他一眼,隨即打開睡袋鑽了進去。唉!要是讓小翊知道她這兒住了個男人……那她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唔!不過,他的傷……
「喂!你的傷還會不會痛?」
鬼無懼目光炯炯的直視她,再度提醒,「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無懼。」
葉可敘聞言差點吐血,「無懼,你的傷還會痛嗎?」基于道義,她不得不問一下。
「好多了。」明明傷口附近正如同火燒般疼痛,他仍沒有說實話。
「那就好。」葉可敘翻身躺下,背對著他。
原本她以為一定會睡不著的,不過,事實卻不然,她才一躺下,沒有多久就呼呼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