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後,夙天遙和秦諾昂又舉行了一次婚禮,只不過地點是在魔谷。
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門外有兩道鬼鬼祟祟的縴細人影,傍著牆角兩顆頭顱湊得極近,不知在嘰咕些什麼。
「天築,我們這樣子不……不太好吧?」其中的一個人開了口。
「噓——」豎起食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夙天築特意壓低了聲音道︰「拜托,你怕我大哥和大嫂不知道我們在外面,是不是?」
葉可敘心虛地東張西望了一番,「要是被人撞見我們在這兒的話,那可就糗大了。」
她不甚在意地擺了下手,「放心啦,這是我家耶!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來的。」
「可是……」葉可敘仍是覺得不妥。雖然她是人界來的人,可她怎麼說都是魔王的妻子,也是魔界的王後,到這兒來偷听不應該是她會做的事,要是被……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們是關心阿諾嘛,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夙天築冠冕堂皇地找了藉口,並且豎起耳朵貼在房門上仔細地听著房內的動靜。
之前,在人界的洞房花燭夜,大哥沒有踫阿諾是有正當理由的,因為他身上負傷了嘛!就算他想干什麼,只怕也是無能為力,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傷好了許多,應該沒問題了吧?她可不希望他們只是掛名夫妻。
輕輕扯了扯夙天築的衣角,葉可敘還是覺得該走了。「天築,到此為止吧!」這一回,她自動自發地將音量減至最低狀態。
「再一會兒。」夙天築仍是沒有把耳朵自門板上移開的打算。
「不要了啦!」
「再一下下就好了,我保證。」為什麼里面靜悄悄的,一點點聲音也沒有?
葉可敘拗不過她。天啊!自己也想不通稍早怎麼會答應和天築來做這種丟臉的事?要是真的听見房里傳出「那種聲音」,自己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夙天築听不到任何聲音,就連談話聲也沒有。「奇怪,難道他們睡了不成?」她像是在詢問葉可敘,又像是自言自語地在低喃。
「你們誰願意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平空出現的嗓音令她們兩人霎時嚇了一大跳。
葉可敘僵著身體,徐緩地旋身面對來者——鬼無懼,一張臉紅得像熟透的隻果,「呃!我們……我們是在……」她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解釋來。剛才自己真的該堅持下去的,不然,她也不會面臨這等尷尬的場面了。
「我們是關心阿諾。」夙天築亦是微微臉紅,但是較她來得鎮定。
這種關心法?鬼無懼抬了抬眉毛,火紅的眸子里掠過一抹嘲弄,「真是特別的方法。」隨即,他把視線調至葉可敘身上,「我不知道你有這種興趣。」
她的臉更紅了,「我不是,我……啊——」話還未說完,她的身體已經騰空而起,分毫不差穩穩地落入他的懷中。
「回去後再慢慢听你的解釋。」狂放不羈的聲音依然飄散在空氣中,兩人的身影已不復見。
夙天築聳了聳肩,正準備再度將耳朵貼上門板.門卻無聲無息地打開來,害得她的身體突然失去平衡跌進房間里。
唉!唉!糗大了。
夙天遙笑容可掬的,「你打算偷听到什麼時候?」從她們兩人一來到房間外,他就已經知道了。
她狼狽地自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身上的衣服,「當然是听到有結果的時候嘍!」有一瞥沒一瞥地偷瞄了好幾眼,她才發現他們都還是衣衫整齊,顯然是連前奏也還沾不上邊,害她和可敘白白在外頭窩了那麼久,還被王逮了個正著,真是不值得!夙天築心里不怎麼平衡。
秦諾昂則是羞紅了臉說不出話來,她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情形。
「干脆我就別關上門公開表演,你認為如何?」夙天遙似笑非笑地提議。
不會吧?!秦諾昂驚喘了一聲。
夙天築搖了搖手,「不必了,我可不想長針眼,你們還是關上門吧!我要回房睡覺去了。」行跡都已經敗露了,她哪還有臉留下來?反正,往後多的是時間,她就不信大哥能捱多久。
「晚安,大哥。」她促狹地對著秦諾昂猛笑,「晚安啦!嫂子。」
踩著愉快的步伐,夙天築一溜煙地跑了,她並不想破壞別人的「好事」,所以只好識相一點——趕緊滾人嘍!
新房內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氣氛,秦諾昂的心跳時快時慢十分不規則,她當然明白今天晚上才算是自己和夙天遙真正的洞房花燭夜,老實說此刻她的心還真是亂得可以,一方面她怕他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事來,另一方面她又怕他對她一點興趣也沒有,真是好矛盾哦!就連她也弄不清自己的感覺,理不清心底深處錯綜復雜的情緒。
夙天遙好笑地瞅著坐到「邊疆地帶」去的秦諾昂,「這算是你的答復了?」右頰上的白色紗布依舊固守崗位,而他俊逸的神采也依然不減。
婚禮過後在人界待了一個多星期,渾身的傷處都是由她來照料,他以為她早該習慣自己了,但事實不然,這麼說來是他的魅力不夠嘍!
「我……只……是……」秦諾昂居然口吃起來了,這可是打從她出生以來的第一次口吃。
看著她臉紅的模樣,他綠色的瞳睥里飄過一絲憐愛,主動地轉移話題,「忙了這一整天,也沒吃下多少東西,我想,你大概也餓了吧?」
「我……」經夙天遙這麼一提起,她的肚子也不爭氣地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嗯。」
「等我一會兒,讓你嘗嘗我的手藝。」夙天遙笑著說,旋身走出房間。
「要不要我幫忙?」秦諾昂不好意思坐享其成。
雖然他的身形已不復見,不過,他的聲音依然悠揚清亮地傳了過來,清晰、一字不漏地鑽進她的耳朵里,「這一回就讓我表現一下嘍!」
而秦諾昂只知道他的醫術高超,沒想到也會下廚!他還真是新好男人的典範,也沒想到一次再平常不過的車禍竟會讓自己平白無故地撿到一個新好男人當丈夫。
她環顧四周,這個房間是夙天遙的「單房」,當初他就是這麼告訴她的,第一次來和第二次來並沒有多大的不同,唯一的差異就只是她的身份,由原本的陌生人一躍成了這里的女主人。
十多分鐘後,夙天遙又回來了。帶傷的俊臉上掛著笑.隨意地揮了一下手,房間內突然平空出現了一張擺滿各式佳肴的桌子。
走近桌邊,秦諾昂滿臉詫異地掃視過桌上的佳肴,而後視線飄至他的臉上,「這全都是你煮的?」他的廚藝簡直可以媲美五星級的大廚師了。
他笑著替她拉開椅子,「是啊!」然後在她身旁的位子落了座。「可以開動了。」
夙天遙頻頻地為秦諾昂夾菜。
每嘗過一樣菜,她眼中的驚訝便增加一分,不是她在「日行一善」,而是真的很好吃。
「如何?」
「嗯。」她只是猛點頭來回答他的問題,因為她的嘴巴已忙得沒時間說話。
他的嘴揚成一個弧度,也開始動箸。
吃著、吃著,秦諾昂的腦海驀地掠過一些什麼,努力地把口中的食物咽下肚子里去,「那個季曉妍是喜歡你的,對不?」她感覺得出來,那一雙和他相同的綠眸始終帶著濃濃的妒意。
夙天遙差點被口中的食物給噎個正著,她知道了?靈機一動,也不答反問︰「那麼你呢?」
紅潮又再度爬上她的臉,房間內的溫度陡地又升高了好幾度,「她是喜歡你,我果然沒有猜錯。」她故意避重就輕地答復他。
「她喜不喜歡我並不是重點,重要的是你的感覺。」既然她給了他這麼一個大好的機會,自己當然沒有理由白白浪費掉,畢竟要共度一生的是自己和她。
沒有理由不承認,她的確是喜歡他的,只是覺得難以啟口,「我……我……」
「嗯?」夙天遙好整以暇地抬了抬眉毛。
她長這麼大還沒向人表白過呢!「呃!我……你為什麼不先說你的感覺?」
他微微一怔,隨即又笑了開來,「在我負傷到人界和你結婚之後,我以為你早該知道了。」夙天遙毫無預警地就這麼說了,「我愛你。」
呃!愛?他愛她!秦諾昂掩飾不住自心底泛開來的快樂漣漪,一圈一圈地擴大,淹沒了全身每一個細胞。他說他愛她!不是自己在作夢?
她抬眼瞄了瞄他,隨即又飛快地垂下眼瞼,輕輕地吐出一串字,「我也……喜歡你。」
原本柔和的綠眸在听完秦諾昂的話後,似乎參雜了些許什麼,更顯得濃情蜜意,暫時這樣子就夠了,不過……「如果遇見曉妍,我希望你小心一些。」俗話說︰「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她有過前科了,他不在乎曉妍曾經令自己受傷,但是他絕不會坐視她傷害阿諾。
秦諾昂的注意力被轉移,「你的意思是她會做出對我不利的事?」
「不是不可能,我不希望看見你受傷。」他的語氣雖然是淡淡的,但其中擔憂的意味卻不容忽略。
阿諾是他的妻子,雖然目前只是掛名夫妻,終有一天他倆會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他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阿諾,也許他該去和曉妍把話說清楚。
秦諾昂感到心頭甜滋滋的,「我會保護我自己的。」他這是在擔心她嗎?
她要保護她自己?!夙天遙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怎麼高興听到這一點,向來溫柔的綠眸霎時蒙上一層薄薄的怒意,這是表示他不足以令人信賴嗎?或者她從不曾把他當丈夫看待。「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沒有人會比他更適合擔起這個責任。
她微微一怔,似乎被他少見的霸氣給震懾住,他是不是不太高興?但是為什麼呢?她又沒有說錯話,「可是,你又不能時時刻刻都跟在我身邊,不是嗎?所以我還是得學會保護自己。」
秦諾昂的解釋就像陽光般驅散了他綠眸中的那一層薄薄怒意,「我會盡量挪出時間來陪你。」以前,他一直忙于研究藥品,不過現在他願意改變,為了她,任何事他都肯去嘗試。
「謝謝。」他熾熱的眼神使得她的臉臊紅了起來,認識他以來的這段時間,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強烈地表現出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以為他的感情該是淡如水的。
「你怎麼不吃了?」夙天遙發現她不再動筷子。
「我吃飽了,真的。」她已經塞了不少東西,這會兒是再也吃不下了。
「好吧!」手一揚撤走了桌上剩余的菜肴,而後他起身說道︰「時候不早,該休息了」。
休息?那是不是表示……秦諾昂的心跳猛地又跳得老快,她是該拒絕還是……
仿佛看出了她的困擾,夙天遙輕描淡寫地道︰「在你尚未準備好之前,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逾矩的舉動,不過我們必須同睡在一張床上,你總不會希望別人發現這個事實吧?」
她點點頭,他這麼地為她著想,她會銘記在心的。
就這樣,他們又虛度了第二次的洞房花燭夜。
「天遙,你找我?」季曉妍一刻也不敢耽擱地趕來赴夙天遙的約,美麗的俏臉上飛舞著快樂,整個人一掃先前的黯然,神色亮了起來。
自從他結婚以後,似乎都和新婚妻子秦諾昂形影不離,這一次他會主動約她見面,她真的很訝異,也感到受寵若驚。
「請坐,我有件事要和你談一談。」天築曾提起她似乎有些怪異,不和她談談夙天遙不放心。
「什麼事?」季曉妍滿心期盼地問。會不會結婚以後,他才發現秦諾昂並不適合他?她不在意名分,只要能夠守在他的身邊一生一世,自己就心滿意足了,雖然明知機率不大,她仍是痴心地這麼希望著,希望上蒼能听到她的祈求。
他的表情仍是一貫的溫和,右頰醒目的紗布還在,表示傷口仍未痊愈,「我希望你明白,我和阿諾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雖然尚未有夫妻之實,但是快了,他正在努力當中。
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輕易地奪走了季曉妍臉上的快樂,讓她瞬間由天堂跌入地獄,「這我當然知道,我也喝了你們的喜酒了,不是嗎?」她僵著身體回答,聲音有一些尖銳。
面對她的哀怨,他突然無語了。
「你找我就只是為了這個?」她的傷心無法言喻。
明知說了會傷害到她,但是又不能不說。「阿諾只是個普通人,你不會傷害她吧?」
他在擔心秦諾昂?「如果我說會呢?」為什麼?她真的好恨好恨上天的不公平。
夙天遙像是觸電似地震動了一下,「我可以原諒你對我做過的事,但是,如果你敢傷害阿諾,我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季曉妍的心像是被打入冰窖之中,全身也無法克制地顫抖起來,像是風中的落葉。她是這麼地愛他,而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對自己說出如此無情的話。曾幾何時,溫柔的夙天遙有了這麼大的改變?但是並非為了她,而是為了秦諾昂。
明白了秦諾昂對他的重要性,季曉妍的心像裂了一道傷口,正汨汨不斷地涌出血來,止也止不住,生命力似乎也正一點一滴地自她的體內抽離。沒有希望了,沒有希望了!她的腦海中不斷地重復著這一句話。
「曉妍,你……」看見她哀戚的模樣,夙天遙本想安慰她的,但是腦中卻沒來由得響起天築曾說的話,「大哥,為了你自己也為了阿諾,你不應該再對其他女人那麼溫柔。」憶起了這句話,他阻止了自己的舉動。
只要沒有秦諾昂……季曉妍自椅子上起身,一步一步地走遠,沒有和夙天遙道再見。
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于殘忍?但是為了保護阿諾,他也別無選擇了。不曉得,他這麼做是對是錯?但他由衷地希望會是前者。
王後毛遂自薦地要教導阿諾學習魔法,夙天遙想來想去似乎也找不到理由拒絕,但是,他可一點也不看好阿諾的學習成果,也不敢有太大的期望,畢竟王後的魔法還很「兩光」,這是眾人有目共睹的事實。
咦!她在干什麼?夙天遙遠遠地就已經看見秦諾昂站在他的本命樹前痴痴地望著,不知在看些什麼?
無聲無息地走到她的身後,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映入眼簾的正是那一小行字——秦諾昂到此一游。他不明白,這一小行字有什麼好看的?她干麼目不轉楮臚?「這一行字有這麼好看嗎?」他離她極近,近到可以嗅到由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幽香。
聞聲,秦諾昂反射動作地旋身面對來者,卻因為靠得太近而一頭撞進對方的懷里。這個味道……是他!原本全身繃緊的神經不由得松懈了下來。
有這意外的機會可以軟玉溫香抱個滿懷,他當然會好好利用。
「你可以放開我了。」他的手環繞過她的腰,緊緊箍住自己不放。待會兒要是被天築和可敘看見,那多丟人啊!
「你知道是我。」夙天遙俯下臉,燃燒著綠色火焰的瞳眸直直地灼入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笑意,她似乎也越來越習慣他了。「怎麼知道的?」
「香味,你身上的香味。」她指出。
「有嗎?」他自己怎麼不覺得?以前,他甚少和任何人有肢體上的踫觸,除了職業上的需要外,而今他似乎愛上摟著她的感覺。
秦諾昂伸出縴細的手指,往他寬闊的胸膛上戳了戳,「你到底打算摟著我多久?」她不是不喜歡被他摟著,只是大庭廣眾之下總得含蓄些。
「一輩子嘍!」說歸說,他仍是沒有松開手,眼角蔓延著笑意。
她一時為之語塞,被他特有的氣息包圍住,呼吸之間淨是他身上的味道,他炙熱的雙手也仍置放在她的腰間,她快要醉倒了。
「大庭廣眾之下……不太好吧?」秦諾昂的氣息有些微不穩。
「我倒不覺得。」夙天遙依然維持著一副的優閑自在,夫妻之間有些微親密的舉動是很正常的。
「你……」此刻的他和她印象中的樣子差距甚大,但是老實說她並不討厭,甚至是喜歡的,畢竟那個不同的他只有自己才能看見。「這一陣子的你給我很不一樣的感覺,我幾乎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哦?」他頗感意外。給她不一樣的感覺?這倒引起夙天遙極大的興趣來了。「可以說個明白嗎?」
「你給我的感覺一直是體貼多情的,我相信你一定是世界上最溫柔的男人,你對每一個女人都很溫柔,最初我也是因為這樣才……」她的聲音突地戛然而止,如果在這個時候跟他說「我愛你」會不會很怪異?
「因為這樣才怎麼樣?」他接下她的話,呼出的熱氣拂掠過她的臉頰。她的臉似乎又慢慢的紅了,夙天遙饒富興味地帶著深情的笑容斜睨著懷中的人兒。
承認愛他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說就說,秦諾昂隆起胸,理直氣壯地道︰「我也是因為這樣才愛上你的,但是,同樣的……」
她的話像一道暖流通過他的身體,讓他的心頭暖洋洋的,「你說你愛上我?!」他在等待她再一次的承認。「因為我的溫柔。」
她輕輕地點了下頭。
那極輕微的動作卻帶給他莫大的喜悅,夙天遙托起她的臉龐,小心翼翼像捧著珍寶似的,他的唇帶著熾烈的感情攫住她的,讓她無處遁逃。
他的唇不若以往那般冰冷,反而有點發燙,夾雜著狂烈的需索和溫柔,秦諾昂眼中的訝異逐漸褪去,淺淺地躍上醉入的迷蒙。
察覺到幾欲破閘的像洪潮似地淹沒了他整個人,夙天遙不得不及時踩了煞車,略略拉開一些距離,冷卻身體內沸騰騷動的血液。
意識又重回腦袋中以後,秦諾昂的臉蛋飛上兩朵紅雲。天啊!她居然在公眾場合回應了他的吻,即使四下無人,她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你的臉好紅。」他抬手撫上她細致的臉龐,而後眸光似水地停駐在略顯紅腫的唇上,聲音有些喑啞。
還不都是他造成的,秦諾昂揮開他的手,退後幾步,逃離他的手所挑起的意亂情迷,「我的話還沒說完。」這個時候腦袋需要保持清醒,太靠近他會被魅惑了去。
他的俊臉上漾著笑,「請說,我洗耳恭听。」
「你對每個女人都很溫柔,」她又道︰「所以,沒有人可以弄清楚你的感情歸依,我也不例外。」
她這算是在指責他太濫情嗎?夙天遙微側著臉,深思地望著她,但是不可否認的,她說的話卻和天築的意思不謀而合。也許真的是他的錯,讓曉妍陷得如此之深,希望現在改變還來得及。「好吧,我答應你。」綠色的瞳眸似乎較為深沉了。
答應?她一怔,「答應我什麼?」她不記得自己剛剛有向他提出要求啊!
他興味地露出大大的笑容,「從今爾後,我的溫柔只專屬于你一個人。」只有她才能理所當然地享有他的溫柔。
「我沒那麼霸道專制。」他的話像蜂蜜淋了她一身,讓秦諾昂徹頭徹尾地甜個夠。
夙天遙的大手一伸,又將她重新固定在懷中。「是我自願的。」他從沒對任何一個女人有如此強烈的感情,唯有她。
視線不經意地觸及到本命樹上的那一小行字——她是來看這些字的?!「以後要看這些字不用大老遠地跑到這里來,我的身上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