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來找她的?
「四位找我有事?」風伊文橫了他們一眼。
四個人的視線都轉向風伊文,臉上俱是錯愕的表情。「你是風伊文?」
眼前這個俊美得沒天理的人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都像個男人,可是,出錢要他們做事的人明明在電話中說風伊文是女人,怎麼……該不會是這小子想英雄救美,所以冒名挺身而出吧!
「小子,我們找的是你身後那個妞,不關你的事,最好滾遠一點,免得自討苦吃。」說話的男子朝地上吐了口檳榔汁。
Amy對于自己被點名感到很納悶,「我……我又不認識你們。」他們看起來就不像是善良老百姓,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出錢雇我們來找你的人認識你就夠了。」
她有些害怕地偎近風伊文,「你們想要做什麼?」
男子揚起手中銀光流轉的鋒利匕首,輕描淡寫的語氣彷佛是在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她要我們劃花你的臉。」
劃花她的臉?Amy震駭地倒抽了一口氣,女人的臉是很重要的,萬一破了相要怎麼見人啊!
「是誰要你們這麼做的?」風伊文冷冷地問。
究竟是誰這麼恨她?Amy一頭霧水。
「小子,愛逞強的人通常死得快,你最好有多遠就閃多遠!」這是最後一次警告了。
另外三人也紛紛抽出預藏好的刀子。
Amy害怕得全身發抖。
Amy才剛來台灣不久,應該不至于會和人結怨;其次,一開始他們喊的是她的名字,而不是Amy。「你們要找的是風伊文,不是嗎?」她在腦海里歸納了一下,理出一點頭緒來了。
「沒錯,你只要把她交出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果然沒錯,他們將Amy誤認為是她了。
風伊文綻出一抹笑,澄清一切。「我才是你們要找的人。」
不過,是誰想要劃花她的臉?
「你……」
「我們要找的風伊文是個女人。」
「臭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想要誰我們!」
「連他一並解決,動手。」帶頭的男子下了命令。
登時,現場一片混亂,刀光身影交錯,尖叫聲不斷。
風伊文一邊迎擊兩名男子,一邊還得分神替身後的Amy解圍,很快地,她有些捉襟見肘了。
如果他們找對人,針對她而來,那麼事情還好辦些。
偏偏他們認定了Amy,一有空隙便揮刀朝她的臉上劃過去。
解決一個是一個。念頭方起,風伊文立即以一記回旋踢將其中一人踢飛出去,反手又是一記重擊招呼上另一個人的肚子,還來不及趁勝追擊,一聲駭人的尖叫聲自背後傳來。
「啊——」Amy瞪著眼前就要落下的匕首,害怕得幾乎要昏了過去。
這一刀下去,她的臉可就毀了。
風伊文迅如閃電地移形換位,卻還是來不及阻止匕首落下,千鈞一發之際,她無暇多想,直覺地就以手掌覆蓋住Amy的臉,匕首落下,她的手背上立即多出一道約莫八公分左右的傷口,鮮血淋灕。
反手攫住執刀的手下壓,她曲起膝蓋用力地重擊對方的手肘關節,動作一氣呵成,響亮的骨折聲回蕩在停車場內,伴隨著一聲淒厲的哀號。
「伊文,救我——」
一個分神,風伊文的背部也被劃了一刀,鮮血瞬間就滲透開來。
她探手拉開Amy,以身體護衛著她。
預料中的那一刀並未落在她的身上,她納悶地回首,赫然瞧見巫白衣以空手抓住了那一把刀子,替她擋去一刀。
鮮血沿著刀鋒滴落,一滴一滴地在停車場的地上留下印記。
「白衣!」風伊文微微一怔忡。
他應該知道她有急速復元的能力,一點點皮肉傷是不礙事的,可他卻用手抓住刀鋒!
「別發呆。」巫白衣騰出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臉,旋即加入戰局,身手敏捷地以一敵二。
正當打得難分難解之際,一聲大叫傳來——「警察來了!」彷佛還夾雜著哨子聲。
聞言,三名男子不再戀戰,扶起斷了一只手臂的同伴迅速地從另一個方向撤退。
Amy沒見過這種陣仗,嚇傻了。
「你的手要不要緊?」風伊文關切地走近巫白衣,抓起他還在淌血的手察看,「你不是知道我有……為什麼還要替我擋刀子?」
「我就是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受傷。」這一點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明明知道她有急速復元能力,即使受了傷也可以很快的痊愈,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潛意識的行動,毫不考慮地空手抓住刀子。
過了好半晌,卻依然不見警察的蹤跡,反倒是司機沖了下來。
「少爺,你受傷了!」
巫白衣將拳頭握緊,讓血流的速度減緩。「沒什麼大不了的,剛剛大叫警察來了的人是你?」
司機點點頭,「那些人太囂張了,真該把他們都抓起來,還社會一個清靜無憂、安全無慮的生活環境。」
巫白衣瞧了一眼驚魂甫定的Amy,吩咐司機,「你先送Amy回去休息。」
「那少爺你呢?」司機有些猶豫。
「我住的地方就在樓上,先上來坐一下,我找朋友過來幫你縫合傷口。」風伊文主動提議。
正台他的心意。「就這麼決定。」他對司機交代幾句。
「來吧。」她走進電梯內。
巫白衣邁開步伐,跟了上去。
一眨眼的時間,電梯已經抵達二樓。
風伊文掏出鑰匙來開門,「請進,你先坐一下。」隨即,拿起話筒就準備撥通電話給職業是醫生的倚家老二仲君。
電話還未接通就給巫白衣伸出的食指切斷了——「你在做什麼?」她抬眼看他。
「你要打電話給誰?」他不答反問。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醫生了,你手上的傷口需要縫合,還是你想到醫院去就診?」只要傷口能做妥善的處理就好,她沒意見。
「不必了。」他一口回絕。
不必?她輕蹙起眉頭,「你的體質可和我們不一樣,傷口要是不經過縫合,很容易發炎,好了之後也會留下難看的疤痕。」
「又不是多嚴重的傷,你幫我消毒一下、抹些藥,隨便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他用另一只手取走她手中的話筒。
「可是,這樣會留下疤痕,不好看。」
「男人身上有幾個疤痕是很正常的事,不用太在意。」他壓根兒沒將手掌上的傷口放在心上。
她沒得選擇,只好去拿出甚少派上用場的醫藥箱,開始替他的傷口消毒上藥,然後包扎妥當。
他抓住她的手,反反復覆地審視著,除了還沾染在皮膚上的血跡外,她手背上約莫八公分左右的刀傷已經消失不見,完全無跡可尋。
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親眼瞧見所謂的急速復元能力,真是不可思議!
風伊文全身彷佛僵住了一般,動也不動地任由他握住她的手。
她知道他在看什麼,只是她突然沒有勇氣抬頭看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說實話,她害怕在他眼中發現畏懼和詭異。
究竟是為什麼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轉過去。」他的聲音一如平常。
她依言轉過身去。
他撩開襯衫被刀子劃破的地方,確定她的傷都已經痊愈了,才釋懷地一笑,「幸好你有這種急速復元的能力,才不會破壞了你美麗的肌膚和凝脂般光滑柔女敕的觸感。」
她真的松了一口氣,卻對他說話的曖昧口吻有意見,「你又知道了!」他說得彷佛他們的關系匪淺似的。
「更是健忘啊!我從更生生物研究保育中心把你帶回家的時候,你是一絲不掛的。」他非但看過也模過了。「那種光滑、絲緞般的觸感彷佛還留在我的手上。」
風伊文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他的手,霎時臉紅似火,「那一天,你沒有……對我做出臉矩的事吧?」
「現在才問會不會太遲了?」他好笑地凝睇著她。
「你……」她瞪著他。
他涎著笑臉湊近她,近到可以嗅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好吧!不應該看的、不應該模的,我都看過也模過了,如果你要問的是這個。」他故意吊她的胃口。
她恨得牙癢癢的,「你……我們有沒有發生關系?」
「你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怎麼會?」巫白衣的表情曖昧不明,似在隱喻兩人之間有非比尋常的親密關系。
她不自覺地屏住氣息,「什麼印象?」此刻她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壓根兒不記得那一天一夜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偷偷觀了她屏氣凝神的模樣一眼,正經八百地道︰「那一天你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
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就這樣?風伊文一陣錯愕。
她的心情就像是坐雲霄飛車,正準備從最高處一口氣俯沖到底之際,機器卻突然故障,感覺大起大落餃接不上。
巫白衣睨著她,笑而不語。
「我……」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他似笑非笑地,「你期待發生什麼事嗎?」
期……期待?「見鬼了,我有什麼好期待的?」她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我對毫無反應的女人沒興趣,感覺那跟具尸體沒兩樣,也不喜歡趁火打劫,」以他本身的優越條件而言,多得是傾心于他、願意自動獻身的女人等著他青睞。「所以在那一天一夜里什麼事也沒有。」
「你耍我,!」害她緊張兮兮的,一顆心差點自嘴巴跳出來。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有嗎?我只是說出實話而已。」
「可惡!」她反手賞了他一肘。
巫白衣不閃不避地捱了那一肘,順勢托著她的手臂微一使力,便將她帶入懷中,俯低臉和她眼對眼、鼻對鼻,在她誘人的唇畔低喃的宣告所有權,「能看你的身子、能模你的身子的人就只有我。」
兩人淺淺交錯融合在一起的氣息營造出親昵的氛圍,像是魔咒定住她的身體,讓她無力掙月兌。
他性感的薄唇就近在咫尺,她的注意力無法集中。「那……也得我同……」未完的話全都沒入巫白衣的吻里。
他先是淺淺地、輕輕地、柔柔地吻她,不同于宣告所有權時的霸道,傾注了滿腔的柔情來打動她。
風伊文無力抗拒他的柔情攻勢,原本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地被他輕柔的吻軟化,體溫竄升了半度。
光是四片唇瓣相貼合就在他們的心中激蕩出一股莫名的悸動。
她的唇相當契合他的,就像量身訂做的一般,而且甜美,讓他忍不住想攫取更多。「伊文……你是我的。」
他不會將她讓給任何人。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吻逐漸加深,揉入了一絲激切的需索和渴望,燥熱了她的身體,讓她的身體虛軟無力。
透過迷蒙的視線,她發覺他仍然相當自制,不公平!為什麼只有她受到偌大的影響?
她奮力地抬起雙手環上巫白衣的頸項,學他的方式將舌頭探進他的口中,以極為性感的方式糾纏住他的。
情勢立即扭轉。
巫白衣渾身一震,呼吸瞬間變得濁重,體內原本蟄伏的被喚醒,像燎原的火開始在他的皮膚底下、血液里流竄肆虐。
好燙!
他這是在自討苦吃,早就清楚地知道自己對伊文的渴望,根本就不該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緊繃的下月復忠實地反應出他強烈的渴望,在自制力潰堤之前,他迅速地將自己抽離誘惑的根源——風伊文。
彼此的呼吸都相當紊亂,幾乎淪陷在激情的漩渦里。
好半晌,屋子里就只有濁重的呼吸聲回蕩。
巫白衣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將體內翻騰的壓抑下來,眼底還有些許激情殘留。
風伊文臉泛紅潮,微微腫脹的唇瓣更是替她的性感加了分。
為了不讓狂潮卷土重來,他趕緊找個安全的話題,「在停車場攻擊你們的那四名男子和章智元有關系嗎?」
她搖搖頭,「應該沒有。」
「怎麼說?」若不是他,還有誰會和她過不去?
「對方指名要找我,說是有人委托他們來劃花我的臉,而Amy只是倒霉被我連累,他們誤以為她就是我。」心底掠過一個模糊的念頭,她並未及時解讀出來。
「在事情還未弄個水落石出之前,你最好小心一點。」還有章智元,他真的打算就此放棄為弟弟報仇了嗎?
「我知道。」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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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芳依約來到「隨意咖啡館」。
才一推門而入,她立即瞧見有個中年男子坐在角落的位子上,朝她揮手。
「小姐,請問幾位?」服務生迎上前來。
「我來找朋友。」腳跟一轉,她徑自朝那個中年男子所在的位置走去。「你是章先生?」
「請坐,姜小姐。」他揚手招來服務生。
「請問要點些什麼?」
「一杯摩卡。」姜毓芳闔上Menu交還給服務生,迫不及待地導入正題,「你說你知道風伊文的秘密?」
章智元神秘地一笑,「沒錯,也知道你的秘密,不久前,你雇用了四個混混去對付風伊文,我沒說錯吧?」她僵沉了臉,「你想怎麼樣?」
他陪著笑,「不用緊張,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已經幫你想好除掉情敵的法子,就看你的膽子大不大、演技好不好了。」
「什麼意思?」她听得是一頭霧水。
服務生于此時送上咖啡,「小姐,你的摩卡咖啡,請慢用。」
「我現在要說的事乍听之下是很荒謬,但是,我以人格保證絕對是事實。」頓了一下,他傾身向前,壓低聲音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們人類以外,還存在著另一種像人又像狼的怪物,他們是人狼。」
「像人又像狼的怪物?人狼?」她完全無法想象。他是在講科幻故事嗎?
他又說了下去,「他們能夠以兩種外貌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一是人,一是狼,他們擁有和人類不相上下的智能,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著人類望塵莫及的絕佳體能,只是他們生性殘暴嗜血……」
姜毓芳不耐地打斷他的話,「能不能說重點?」
管他人狼如何、要死要活,她都沒興趣知道,她只在乎巫白衣。
「別這麼急躁,你總得先弄清楚對手的底細,才能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再來就是你所謂的重點了,」章智元言歸正傳,「人狼的特征就是俊美出色的外貌、碧綠色的眸子、極為發達的運動神經,還有一種急速復元的能力。」
俊美出色的外貌?碧綠色的眸子?是湊巧還是怎麼的,風伊文正好都具備這兩項特征,難不成她真是章智元所說的人狼?
白衣他知道嗎?
她欲言又止,總覺得這一切有些荒唐。
章智元清楚她未出口的疑問是什麼,不待她問便斬釘截鐵地道︰「風伊文就是人狼一族的成員。」
「白衣他!知道這件事嗎?」忽地,她記起了頭一次在巫家見面的時候,風伊文的手上還被鐵鏈子銬著呢!
當時她很納悶,不明所以,只以為是她具有某種程度的危險性,現下想來一切都明了了。
由此可見,白衣是清楚她的真正身份的。
要不,他不會用鐵鏈子將風伊文銬住,限制她的行動!
既然他知道所有的事實,為什麼還要和風伊文在一起?難道不怕一不小心就尸骨無存嗎?他肯定是被迷昏頭了。
「知道,卻仍舊執迷不悟。」
「我該怎麼做?」她下定決心。
章智元開始將計劃說與她听,「首先,你找一家醫院……」
她听完全盤的計劃後,不解地望著他,「這麼做你能得到什麼好處?」她想不出他幫她的原因。
「我要殺盡世上的人狼為我弟弟報仇。」他咬牙切齒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