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萱坐在後座照顧為她受傷的段維凡,讓他輕輕地靠在她身上。
「維凡,你為什麼要替我擋那顆子彈?」羽萱詢問他,語氣摻雜了難過與不解。
「純粹偶然。」他虛弱地倒在她身上,聲音有些力不從心。
她深信那絕對不是偶然,明知道子彈朝她這個方向來,他還故意拿身體擋子彈,他是要救她,但是……到底為什麼?
「很痛嗎?」血已經滲到她的衣服上,他的臉色蒼白得很。
「只要-沒事就好。」他擠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們非親非故的。」她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
「-左肩也曾受過傷吧。」他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自顧自的說了這句話。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件事只有她的姊妹才知道啊!為什麼他……
「我愛-!」在他昏厥前,羽萱听到了這句令她震驚的話。
「他是為-而來的,他愛-好久了。」項君杰語重心長的說。
「他到底是誰?」羽萱滿腦子疑問。
「等他醒來,讓他自己告訴-吧!」項君杰用力的踩下油門。
稍晚,其它人都趕到了醫院。
「維凡的情況自麼樣?」絲琳首先發問。
「還在動手術,目前還不知道情況如何。」項君杰嘆了口氣。
「羽萱她……」絲琳用眼楮詢問。
「維凡在昏過去之前對她說他愛她,她很震驚,從他進手術室開始,她一句話也沒說。她現在的心情一定很混亂吧!」項君杰小聲地把事情概略說給她听。
絲琳點點頭,她當然也看得出來,段維凡是自願去幫羽萱擋那顆子彈,否則現在躺在手術室里的人恐怕就是她妹妹了。
「那兩個小偷怎麼樣了?」程少偉問道。
「警察會先送他們到醫院住幾天,再去監獄度假。」回答他的人是玉霜。
「去醫院住幾天?該不會……」
「嗯!」湘涵點點頭,「警察到的時候,他們一直央求警察趕快把他們帶走。」大姊又把凌鈺姊姊的新發明拿來做「人體實驗」,不知道他們要不要緊,身上的那些紅色斑點消失了嗎?
「這是他們罪有應得,-別替他們擔心了。」看她有些擔憂的神情,程少偉知道她在擔心那些被整的小偷,湘涵就是這麼仁慈,相信人性善良。
「放心啦!那些小紅點在三天之後就會消失了。」玉霜不想這個善良的妹妹有罪惡感,慈愛如天使的三妹永遠只看見人性的光明面。不過,嘿嘿!他們得癢上三天就是了,算是給他們的小小懲罰。
「他們說了什麼?」程少偉問。
「他們是來搶劫的。」絲琳一言以蔽之,他們不過受了一點「刑罰」而已,就全部招供了。
「嗯……」項君杰看向絲琳,他直覺得事情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私下再告訴你。」絲琳小聲地說。她有些問題要問他。
他點點頭,他們之間的默契越來越好了,只消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了。
「少偉,你明天還有工作,要不要先回去?」
湘涵的體貼令程少偉感到窩心,他這些天不是睡得很好,因為飯店最近很忙,他知道她不希望他累倒了。
「我看你們都先回去好了,少偉要工作,絲琳、玉霜、湘涵、羽萱明天也都有課,你們明天有空再來看維凡吧。」已經滿晚的了,項君杰決定自己一個人留下就好了,大家明天都還有事。
「杰,我陪你,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逃課。」她這個逃學天後,至今逃課節數無人能敵。
「好吧!」項君杰一副「真拿-沒辦法」的樣子,心里卻滿高興地留下來陪他。
「我也要留下。」羽萱堅決地表示。她不要他有事,她不要有人為他而死,那會讓她愧疚一輩子的。
「羽萱……」
「他為我擋那顆子彈,我必須確定他沒事才能放心,明天就幫我請個病假吧。」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請病假,全世界都知道她是個「病美人」,不是嗎?
「湘涵,學校那邊就麻煩-幫維凡和羽萱請個假吧。」項君杰了解羽萱的決定,也就不反對。
「那我們走了,明天再來。」
手術室前就剩下項君杰、絲琳和羽萱在等待。
「大姊……」一言不發的羽萱突然叫絲琳。
「什麼事?」
「-還記得我第一次出任務時肩膀中彈的事嗎?」她的手下意識地模上左肩。
「當然記得,-嚇死我們了,還是我們去醫院把-接走的。」本來沒什麼危險的任務,怎知竟然發生那樣的事,她、玉霜、湘涵全都嚇壞了,接到消息之後,立刻在羽萱動完手術後把她帶走,她的身分不能被發現。後來,她們帶羽萱回總部接受最完善的治療。
「-一直沒告訴我們-是怎麼受傷的。」那時問羽萱,她什麼也沒說,事隔多年,絲琳都快忘了。
羽萱又沉默了,她的思緒飄回第一次出任務時的情況……
「失敗了?」段世威很不高興的瞪著黑衣人。
「是的,段先生。」黑衣人低著頭道歉,報紙已經刊出來大尾和細尾昨晚被捕的消息。
「我會被牽扯進去嗎?」
「不會的,保證不會。」
「那就好!我要你盡快辦妥這件事,听到沒有?」段維凡一天不除,他就一天沒法安心。
「是的,段先生,這次我會親自去做。」
「不成功的話,你就提頭來見我吧!」
段維凡的手術非常順利,子彈從他肩上取出,並無傷及其它地方,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這些日子羽萱都到醫院去照顧他,他的傷口並無惡化的現象,很快的就出院,回君杰家休養。
他避口不談為她擋子彈之事,以及在車上那句話代表的意義。他不談,並不表示她不問。
她一直問他,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實行「沉默是金」的哲理,而項大哥和大姊更是守口如瓶,嘴巴緊得就像上了拉煉,什麼口風也套不出來,更別說想從一問三不知的二姊和三姊口中知道什麼。
「要去哪里?」今天,羽萱又去項君探家看段維凡時,想不到他竟拉著她說要外出,沒有受傷的另外一雙手帶著一本素描薄。
「-會開車嗎?」他拿了串鑰匙和一份地圖給她。
「嗯。」她在十四歲的時候就學會了。
「那我們走吧。我還欠-五幅畫,記得嗎?」距離交畫的日子只剩十天不到了,他還有一幅畫沒完成,而他還是想畫她。
「可是你的傷──」她駐足,他的手都還沒好,怎麼畫啊?
「不礙事的。」他率先坐上車子。
「什麼不礙事,你要麻煩的是別人耶!萬一傷口破裂怎麼辦,你就不能當一個听話的好病人嗎?」這些天她照顧他,他總是惹她生氣。自從她遇到他之後,生氣次數不覺間增多了,恐怕比她長這麼大以來生氣次數的總和還要多,他真是有惹人生氣的本事,比她女乃女乃更厲害。
她在他面前不再擺出「淑女形象」來,而是以真真正正的柳羽萱面對他,生氣時就對他大叫,她幾乎沒有察覺自己這樣的改變。段維凡喜歡她這樣子,讓他感覺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近許多。
「我好像老是惹得-大叫。」他評論。
「那個不是大叫,叫作『生氣』。」看吧!他又惹她生氣了。
「那不差這一次,我們走吧-這個模特兒不去,我這個畫家是畫不成的。」他對她展顏一笑。
「到時候別又麻煩我。」無奈的她只好坐上駕駛座,有些賭氣的發動車子,然後油門用力一踩,跑車呼嘯而出。
「維凡什麼時候才要告訴她實情呢?」站在二樓窗口的絲琳,整個人貼在項右杰的背上,像只無尾熊。
「他想說的時候。」
「幕後主使人找到了嗎?」那兩個小偷所提供的線索有限,他們正在查。
「還沒有。維凡的生活向來深居簡出,連在校讀書時也不會出風頭,他們家族沒有跟人結怨,實在很難想象有誰想要他的命。」
「他被行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大概是在他十六歲那一年吧。」
「之前都沒有?」
「沒有。」項君杰肯定的說。
「也許我們可以從他十六歲時著手進行調查,或許會有些蛛絲馬跡。」絲琳提議。
「嗯,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真聰明啊!甜心。」
「那當然-!你現在才知道。」
「我早就知道-,而且我還知道-最愛我。」他深情她笑了。
「你最愛的也是我呀。」她調皮地回答。
包淑萍張大眼楮直視著那輛從她身旁疾馳而過的跑車,車子從阿西娜珠寶店開出,開車的那個女人長得很像柳羽萱,她身旁坐著的好像是段老師。
她走進珠寶店,店內的那個帥哥艾力告訴她,他們剛走,完全證實她的猜測。
同學們知道段老師受傷不能上課,便說要去看一下老師──這樣考試也許比較好過──她自願擔任這個使命。事實上,她是來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聞可以挖,听說他是受了槍傷,結果想不到看到這極令人驚訝的鏡頭,她真高興自己的眼楮保養得好,一直保持一點三的好視力。
那個「弱女子」、「病美人」柳羽萱會開車?而且車子那樣疾馳出去,看得出來技術很好。段老師不是受傷嗎?柳羽萱不是應該請病假在家休養嗎?怎麼兩個人一同駕車出門,他們要去哪里?
記者的第六感告訴她,他們之間可能有什麼內幕,她一定要把它挖出來。
一路上,羽萱一言不發,她實在生氣,這個男人是全天下最不合作的病人,而且還是最容易惹人生氣的病人,也不想想他的身體尚未復原,硬要出門,真不知道他那個漿糊腦袋在想什麼。
他為了她受傷,所以她有責任照顧他到傷勢痊愈為止,否則她會愧疚不安的,見鬼了!她這個小惡魔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愧疚了,她干嘛對他愧疚?
「-在擔心我?」段維凡見她不說話,主動問她。
「誰在擔心你,你少自以為是了,我才不會擔心你。」她口是心非的說。事實上,她真的很擔心他,為什麼他知道她曾經受過槍傷?為什麼他會說愛她?這些疑雲,她一個都還沒解開。
「可是我很擔心。」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照顧他,沒有好好的休息,他很想叫她休息,卻又舍不得她不在他身邊陪他,唉!真矛盾的心情。
她照顧他時,覺得他時常用一種她不懂的深情眼光痴痴地望著她,經常會擾得她心神有些不寧,每回問他,他都笑笑的什麼也不說。
「為什麼要救我?」這個問題,數天以來她已經問到快爛了,還是得不到答案。
「因為我愛。」雖然他的聲音微弱,她還是听到了,自他受傷以來,這是第二次說出這句話。
她想問他是不是在開玩笑?但她問不出口。他的語氣再真實不過了。
「為什麼?」
段維凡又奉行「沉默是金」那句名言,什麼話也沒說。
「你不要再回避我的問題了,告訴我。」怎麼可以有人這麼愛她,願意為她死,卻不告訴她原因!
「我們快到了。」他指向那一片蔚藍的海,這是他們上次來的地方,由于不是假日,人潮不若上回那麼多。
他又顧左右而言他了,每次都留一堆疑問給她。
車子停好後,段維凡帶著素描薄下車。
「你為什麼總是回避我的問題?」羽萱忍不住又問他。
「-去海邊走走吧,我要開始作畫了。」
又來了,他總是這樣,不行,她今天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你先回答我,否則我不去。」
「雖然已經是春天了,但這里的海風頗強,-穿著這件衣服吧。」他月兌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英國的天氣不像台灣那麼好,即使是春天仍很冷,所以這種天氣對他來說並不會覺得冷,但羽萱身子較單薄,怕她感冒,他主動為她加件衣服。
「你不會冷?」他只穿了件白色的襯衫,衣服下的紗布隱約可見。
「不會,你快去吧!」他把她推向沙灘,「不要走太遠,小心海浪。」他叮嚀著,生了下來,拿起筆開始作畫。
羽萱漫步在沙灘上,心里有一萬個問號,而他總在逃避她的問題。當她抬起頭看向正在作畫的段維凡,他的神情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突然間,她竟覺得他長得很帥,哈!怎麼可能?他長得說有多像強盜就有多像強盜,走出去說不定還會被誤為是有前科的罪犯。她笑自己的突發奇想。
他彷佛知道她正在看他,給了她一個溫柔至極的笑容,含帶著深情。
他愛她?這句話躍入她的腦子,他到底有多愛她?羽萱低頭沉思,他真愛她愛到願意為她犧牲?那顆子彈就是證明嗎?
她的腦子忽然跳進一個想法,她一步一步朝海里走去。
「羽萱,不要走得太靠近海。」段維凡警告她,她卻置若罔聞,仍朝著海走去。
「羽萱!」他大聲的叫道,發現她根本就沒有听見。
「小心!」段維凡遠遠看見一波波海浪朝沙灘打過來,而她卻渾然沒有往回走的意思,天啊!這個笨蛋,她想自殺嗎?
他放下手上完成一半的畫,然後用盡全身的力量跑向她,在千鈞一發的時刻抱住了她,海浪打在他們身上,像是要吞沒他們似的。
段維凡無法克制自己差點失去她的恐懼,緊緊地抱住她,他真不敢想象剛剛他要是晚了一步會發生什麼後果……
「我不是說不要走到這邊來嗎?為什麼不听我的話?」段維凡抱著她的雙手微微顫抖。
「為什麼又救我?」看他這樣飛奔過來,她簡直不敢相信,病人也可以跑得這麼快。
要是平常有男人這麼抱著她,下場通常是非常淒慘的,但對于他,她什麼也沒做,任由他抱著,他讓她感到安全,他又救了她。
「我不能失去-,我愛了-九年,難道-要讓我這九年來的愛戀化為烏有?我不要!我愛-,我不想失去。」他靠在她身上,雙手緊擁著她,感受她的真實存在。
「我好好的,沒有事。」他的樣子像極了受驚的小男孩,亟須安慰,她只好壓下滿月復的疑問,先安慰他。
等他的情緒稍微平復後,他才輕輕地放開她,羽萱發現他的肩上全都紅了。
「我的老天!你看你,傷口真的裂開了。」她拖著他離開水中,「我得先幫你包扎傷口,再找個地方把我們這一身衣服換掉。」從這里回家,少說也要開上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只好先找地方休息。
「接下來,我要你好好解釋,你到底是誰?」今天,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問出個答案,因為她看到他的白襯衫底下有一條與她相似的雙晶紫晶項鏈。
看來,再也瞞不了她了,段維凡有了心理準備。
天公似乎也不作美,說下雨就下雨,不過他們已經很濕了,不怕再被淋濕。沒多久,他們在附近找到一家小旅館。
「為什麼你會有這條項鏈?」羽萱一面替他包扎,一面發問。
段維凡果著上身讓她替他包扎。雖說他長得很像歐吉桑,身體卻是百分之百的年輕男人,她的手所觸到的肌膚光滑、有彈性,並不是那種骨瘦如柴的體格,第一次接觸異性的肌膚,使得她的心不由自主地加快跳動速度。
「-都忘了嗎?」他抬頭迎向她的眼神,又用那種深情的目光看她。
「忘了什麼?」被他熱切地注視著,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
「忘了和項鏈有關的事。」他取下脖子上的項鏈。
「沒有,我從來沒有忘掉那個送我項鏈的人,他對我是個很重要的人。」羽萱把自己的項鏈也取下來。平常她都是放在衣服里,鮮少讓人看到,因為那是她的護身符,以及一段回憶。
原來,君杰和絲琳所說的那個重要的人,還是指他自己。
段維凡將兩條項鏈放在一起,意外的,它們竟結合成為一條,難道他……
「是你?」她有些傻住了,他就是那個愛哭的少年?
「嗯!」段維凡點點頭,她並沒有忘了他。
「可是你的樣子……改變太大了。」她印象中那個愛哭的少年長得相當俊美,現在怎麼……變成未老先衰的模樣?!
「-忘了-說過的話?-說希望我以後長得丑一點。」她說過的話,他一句也沒忘,但他無法改變原有的面貌,只好蓄起胡子來,看起來是丑了點。
嗯!這果然像是她會說的話,她向來不能忍受人家長得出她美,不管男女都一樣。
「這對雙晶紫晶項鏈是我女乃女乃留給我的遺物,我在九年前的一個晚上,送給了一個闖進我悲慘世界的女孩,她把我救出悲憤漩渦,讓我振作起來,她還為我擋了一顆子彈。但在她動完手術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她甚至不曾留下名字。」他失望的嘆口氣,天知道他這九年來有多麼掛念她。
「沒想到她就這樣在我的心房發了芽,生了根,連我自己都感到不可置信,但當我難過或沮喪之時,只要想著那個女孩,就可以使我的心靈得到寧靜。她可人的笑容,充滿活力的語氣,深深刻畫在我心底,伴我走過無數孤獨的日子,我戀了-九年,羽萱!」
她的心,因為他的話而悸動,他愛了她九年,難怪他願意替她擋子彈,並在海邊奮不顧身地去救她。怎麼會有人如此痴情對她呢?
「當-動完手術後,人就消失了。我找-找得好心急,可是怎麼也找不著-,-平空消失,而我瘋狂地找,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他訴說著往事。
「你在找我?」那時他們並沒有留下對方任何的線索,連個名字都沒有,只是他孤獨的樣子,一直印在她的心底,有時她會想到他,他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又哭了?
「是的,我一直在找。我能認出-的唯一信物就是雙晶紫晶項鏈,天下之大,僅此一對,所以當君杰告訴我他曾在某個女孩身上看到一模一樣的項鏈時,我真是太高興了。我們注定今生有緣,才會讓我在九年後又見到-,我愛-,羽萱!」他執起她的手,這九年的思念、愛慕,總算可以親口告訴她了,但是她對他呢?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根本不愛你,你豈不是白白浪費九年的時間?你真是天底下少見的笨男人。」她的淚水奪眶而出,為了他這份深情而感動。
「是的,我寧可當笨男人,不管-愛不愛我。」段維凡把她抱在懷里,為她拭去一顆顆淚珠,唉!她的眼淚真是他的克星。
「笨死了!笨死了!你為了我還去擋那顆要命的子彈。」她不希望他為她而死。
「-還不是為我擋了一次,這一次輪到我來保護-,因為我愛。」
「我不知道我愛不愛你,現在的我無法回答你。」她哽咽地說著。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真正去愛一個人,因為她身邊沒有一個男人足以令她動心,但現在,出現一個對她一往情深的男人了。
「我沒有笑-的意思,但我知道-一定會愛我的。」他肯定地說。
「你少臭美了。」聞言,羽萱破涕為笑,「誰會愛上一個大胡子!」她用力扯扯他的胡子,痛得他哇哇叫。
「-好狠的心,這樣欺負一個病人。」他抱怨。
「你是手痛,又不是胡子痛。」
「好啊!我決定要處罰-,把-一輩子都拴在我身邊,讓-什麼地方都去不了。」段維凡緊緊圈住她,讓她插翅也難飛。
「你這個大胡子、大、臭蟑螂、死變態,快放開我。」她在他懷里掙扎不已。
「啊!-不要再打了,否則-剛包扎好的傷口又要裂開了。」他提醒她,才使得羽萱的動作停下來,乖乖地不再亂動。
「傷口沒裂開吧?」她關心的問。
「沒有-討厭我這樣抱著-嗎?」他問。如果她真的不喜歡,他會放開她的。
除了她爸爸之外,她好像沒有被第二個男人抱過。以前那些想接近她,對她心懷不就的男人,一個個吃到排頭,而他,是第一個不會讓她感到惡心難受的男人,他的懷抱給了她安全感。
他心上的大石頭落了下來,羽萱並不討厭他,而且還記得他。
段維凡安靜又滿足的抱著她。她既然不說話,就表示默許,她整治的事跡雖然不若她二姊玉霜那麼多,他也听了不少,她不排斥他,就代表有可能會喜歡他,他猜想自己應該是第一個抱她的男人,這一點大進步讓他更有信心,更有把握攻陷她的芳心。
窗外的雨淅瀝嘩啦的下,房間中的兩人心里清楚,回去之後,他們的關系將會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