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麼了?」Emily手里拿著一份報紙踱來踱去,長幾上還散置著各家報紙,全是有關冷則涯與況泯之間的戀情八卦。
冷則涯不羈而坐,凜著神色,「Emily,我說過,你只是我的經紀人,對于我的私生活,請你不要插手過問。」
「Trsce,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她急得就要跳腳了,也只有他,面對這種事情,還能如此鎮定,「你不能在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傳出緋聞,這樣會流失女性支持者的。」
「如果我的支持者,因為我愛上一個女人就變心,那豈不顯得她們很膚淺?」他冷嗤說道︰「這種支持者不要也罷。」
「她們可是你的衣食父母!」Emily陳述最重要的事實。
「我的衣食父母是各大廠商。」
「你能不能稍微更改一下,這種要不得的觀念?」Emily有時真會被他的自信與固執氣死。
「沒必要。」
「你承認自己愛上況泯了?」Emily聲音中的妒意立現。
「我什麼時候這樣告訴你了?」冷則涯立刻否認,不高興她的自以為是,急于撇清的態度,卻有些啟人疑竇。
「你為她做了太多事!」Emily指出他自己看不見的盲點,「以前的你,不會如此迎合女人。」
冷則涯嚴辭加以否認,「我沒有迎合她,我做的一切只為征服她。」將自己的行徑說得冠冕堂皇,硬壓下了心頭蔓生的那些怪異感覺。
「你捫心想想,從以前至今,哪個女人讓你如此了?」就是因為如此,橫亙心頭的不安,多日不散。
她沒見過他對任何女人這般煞費心思,更沒想過一向主導一切的他,甘心讓步至此……總之,他對況泯的特別,讓她明白事情絕不尋常。
「Emily,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冷則涯一副不願多聊的口吻。
「Trace,當初你就不應該答應拍攝……」
「是你非要我接下工作的。」好與壞都由她說,他算什麼?
「可是你卻背著我答應,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今天這些事情原本都能杜絕的。」早該發現事有蹊蹺,他不曾像這次這樣?將所有大小事宜都攬上身自行處理,阻止她的陪同。
事情早有征兆,她卻後知後覺。
打從一開始的洽談刻意要她避開,然後是平面拍攝不準她跟,接著連記者會都限制她出席……所有的事情,她皆被蒙在鼓里,幾乎是與觀眾一同知道消息。
不用別人來提醒,她也知道自己在這件事當中,像個外人,失去了操控一切的經紀人手腕。
「我想,我還擁有自己身體的自主權吧?」冷則涯對她的逾矩,漸感不悅。
「Trcae,我們還有合約關系……」EmilY突感惶恐,她明白他的語氣,那是意欲劃清界線的不耐。
看著他包含傲慢與尊貴氣息的坐姿,她不禁贊嘆也許是在業界呼風喚雨的時間長了,他向來說一是一、說二是二,絕不合糊,也絕不容人不照做。
她羨慕他的一切特質,也慶幸自己從來不是他的對手,跟這種強人為敵、殺戮于戰場,光用想的就已經很可怕了,更何況是現實!
「我和況泯沒有那麼多復雜的關系,是你想太多了。」真的只是像自己說的這麼簡單嗎?冷則涯不禁也在心里質問自己。
連Emily都懷疑他們的關系了,是不是他玩得太過火了?
他對況泯有著特別的好感,這點他願意承認,乍也因為她憾特別,所以必須格外用心征服,畢竟她和—般普通女子不同。
也許,因此讓別人產生了不當的遐想吧。
「Trace,你知道我很關心你,不希望你的模特兒生涯,斷送于台灣的這場演出。」Emily求和說道,她沒有辦法和他鬧翻,沒有辦法離開他,她愛他啊,她愛這個男人好多年了!
陪他一起度過最慘澹的歲月,她比誰都明了他對女人的想法,他鄙棄愛情、不信任女人,不可能和合作對象譜出戀曲。
她一直深信,Trace或者不婚,倘若結婚,對象一定是她,至少她是他可以信任的女人,替他張羅生活與工作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且她是真心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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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ily,我自己很清楚模特兒這一行不能長久,我隨時都可以退隱幕後,自己組個經紀公司,培養幾個明星替我賺錢。」冷則涯看得很開,太清楚社會與人性的現實、
他對未來不是沒有規劃,憑他這幾年累積的財富,就算不息個兩年、三年都不會餓死,他只是突然對于汲汲營營的工作感到厭倦,很想好好放松一心,體驗一下許久未曾經歷的全新生活。
不可諱言,況泯的確給了他全新的感受。
「Trace,思考方向……」
冷則涯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時間,「以後別拿這件事來了!」
「你去哪里?」
「出去走走。」
「你不是去找況泯吧?」Enfily心急的問。
凌銳的眼神射來,Emily畏怕的垂眼,沒有听見他的回應她的只是大門關上的聲音。
***
星期天,鄒中玉難得沒有應酬,約了況泯一起吃飯。
「泯泯,我看到你拍的那些海報了。」鄒中玉一身休閑的體格與無懈可擊的氣質,是不少名嬡淑女心怡的理想對象。
「喔。」況泯低著頭,假裝在看報紙。
「怎麼之前沒听你提起卡地亞的邀約?」
「你的工作那麼忙,就算我想說,你也不一定就有時間呀。」嘟著嘴巴,況泯抱怨的神情像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
「你很久沒找我了。」
「是大哥沒空理我。」瞟他一眼,帶著不滿,語氣中撒嬌的意味好濃。
鄒中玉高舉雙手、豎白旗,笑笑的投降︰「好好好,都是大哥的錯。但這會兒大哥不是請你吃飯了嗎?」
打小他就對這個唯一的妹妹沒轍,對她幾近溺愛的地步。
「美中不足的是,為什麼不是在外頭吃飯?」況泯對此頗有微辭。
「林嫂的手藝也不差啊!」他知道她心存芥蒂,卻不直接點明。
「但家里有我不想看到的人。」況泯拉下臉,表情很難看。
「泯泯……」鄒中玉顯得很無奈,一個是同胞妹妹,一個是自己的父親,另一個則是繼母,他們三人的問題,已經存在多年了。
「哥,你老實說,你今天心血來潮找我回來吃飯,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況泯突然防備的問,目光看向樓梯,仿佛一樓有人偷听他們的談話。
鄒中玉嘆了口氣,「你拍的那組海報,在家中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又是那位陳女士搞的鬼?」況泯一點也不訝異的問,神情鄙夷。
況泯口中的陳女士,即是她的繼母——陳愛蓮,現年二八芳華,不過她從來就沒承認過她的身份,更不曾正眼瞧過她,連說句話都不屑。
「爸也知道了。」
「他說了什麼?」況泯只是問問而已,那位鄒先生對她有何觀感與評語,她絲毫不以為忤。
「他說……」鄒中玉面有難色,難以啟口。
「他是不是說我丟光了鄒家的臉?拍那種照片是敗壞門風?」況泯不意外的問。
鄒中玉雖然沒有正面證實,但他不說話的樣子,任誰都能猜到答案。
況泯自鼻孔哼嘲出聲,「大哥,麻煩請你轉告鄒董一聲,我況泯現在從死去母親的姓,不跟他姓鄒,所似他大可不必擔心,我再怎麼丟人現眼,也不會丟到他的臉,沒有人會知道我是鄒錫英的女兒。」
「泯泯……」鄒中玉不知如何勸她,幾年來,她對父親的恨意依然未減。
「哥,你別替那對狗男女說話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他的背叛!」倏地,自她眼瞳激射出的,是最深層的憤恨。
「泯泯,這樣恨一個人,你快樂嗎?」鄒中玉明白自小她和母親最親,是以對母親尸骨未寒,父親即攜帶女子回來的行徑無法原諒。
「難道你不恨嗎?」況泯眸心含淚,哽咽的問。每每提起早逝的母親,她總要為她抱屈。
學生時代,她一直是同學眼中羨慕的對象,因為她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家四口和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父親對母親的疼愛體貼,甚至讓她發誓,自己日後的對象,一定要像他一樣溫柔。
可是,原來男人的心是可以在一夕之間,說變即變的。
當母親躺在病床上與癌細胞辛苦奮戰時,他親口允諾這輩子只愛她一人,絕不會再娶,讓母親含笑而終,然而,該是堅定的誓言,卻像泡沫一般脆弱,他毀約了,帶回了一個年齡只及他一半的女人,不顧兒女的反對,堅持娶她入門。
「也只有被激情蒙蔽雙眼的糊涂老男人,才會看不清事情真相,一再相信狐狸精的話!」
「泯泯,你不要激動……」鄒中玉擔心的看著她,提起這個話題,她總要氣得渾身發抖。
「我怎麼能不激動?」況泯反問他,「我那位年輕美艷的繼母,曾經在我父親出差時,穿著薄如蟬翼的性感睡衣,躺在我哥床上誘惑他,你說我能不為這樣道德淪喪的女人生氣嗎?」
鄒中玉無言了,被自己的繼母挑逗,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經驗,他沒將此事告知父親,也許是心里清楚,一顆心已是傾向陳愛蓮的父親,不會相信自己的話,說不定還會以為是他在羅織罪名、編派不是。
「真是笑死人了,他不是真以為那個女人真心愛他,真的想和他廝守一生吧?」況泯眼楮盯著樓梯,故意提高分貝,冷冷譏諷,「我說她只是為了他的財產來的,她在等他雙腿蹬直的那天,分完了遺產,立刻和她的情夫遠走高飛!」
況泯忍不住刻薄的批判,對于這種女人,不需要口下留情,她說的全是事實。
每個人都清楚陳愛蓮的意圖,她分明是看上鄒氏集團的光芒,否則年過半百的老男人,頭頂微禿、啤酒肚渾圓,哪來的吸引力,教一個年輕貌美、正值青春年華的女人,舍棄精彩的人生,願意陪著他?
鄒錫英早是商場的笑話了,當他風光驕傲地帶著第二任老婆,出席大大小小的宴會場合,人家表面上稱贊他有位沉魚落雁之姿的老婆,心里卻在嘲弄他的可笑——一腳跨進棺材里的人了,思想居然那麼昏昧愚蠢,一點判斷能力也沒有。
「泯泯,听哥的話,卡地亞的廣告別拍了,違約金我幫你付。」
「我不要!」
「二媽對報章雜志的報導反應,有些莫名其妙的火大,一直在爸面前說你不檢點、主動勾搭男人……」
「她真這麼說?」況泯恚怒問道,「他們看不順眼是嗎?好,他們愈不高興的事情,我就更要做!」
「何苦這樣嘔氣?」
「哥,你不曉得,這樣好有快感喔!」她大笑說道,卻令人听來鼻酸。
他們鄒家因為陳愛蓮的介入,自此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況泯先是離家出走,宣告放棄鄒家的庇護、改從母姓,然後向他私下借錢,經營珠寶店與酒吧生意,兩家店做得有聲有色、償還積欠的負債後,她也愈來愈少與家里聯系了,感覺起來仿佛真的已和鄒家沒有半點關系。
現在,社會上,沒有人知道況泯其實是鄒錫英的小女兒,她寧可讓外人產生不當的臆測、對她有著不好的評語,也不肯承認與鄒家的關系。
「最好氣死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況泯,我警告你最好閉嘴,否則我撕爛你的嘴!」
突地,自二樓飄下一道聲音,接著便是穿著睡袍走下樓的陳愛蓮,妖嬈嬌媚。
「喲,我就說嘛,最愛偷听人家講話的女人,沒道理今天不偷听啊,果然,自己出來認罪了,是不?」況泯站起來,擺出迎敵的備戰姿態。
她厭惡這個女人卻也佩服她,為了錢,她竟能忍辱負重至此,陪著一個年齡做自己父親綽綽有余的老男人,口口聲聲說著愛。
「你再詆毀我,我就告訴你爸!」有些尷尬,陳愛蓮惱羞成怒的威脅。
「去告狀啊!」況泯出言挑釁,「自從你進門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經和鄒錫英先生,斷絕父女關系了!」
「那你現在干嘛回來?」不在乎若隱若現的,陳愛蓮展現保養得宜的姣好身段,選了鄒中玉的面前站立。
「我是我哥的客人,我來看看他有沒有被你強暴了,不行嗎?」
「泯泯!」鄒中玉教她露骨的言辭說得赧然,瞧她說的,好似他這個兄長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憑女人蹂躪。
「你說什麼?」受到了羞辱,陳愛蓮臉色乍青乍白,朝她撲了去。
「小心!」鄒中玉趕忙上前拉走妹妹,護在她身前,凶怒地瞪著陳愛蓮,「你想做什麼?」
陳愛蓮被他的樣子嚇得迭步後退,「你們……你們聯合起來欺負我!」她跺腳,「我要告訴錫英!」
「去說啊,這不是你最擅長的?」
「況泯!」陳愛蓮的眼神一變,陰側的笑著,令人毛骨悚然,「你不要以為自己現在事業愛情兩得意……」
陳愛蓮睇著她,「你還不夠了解Trace是怎樣酌男人吧?」仰頭冷笑,眸光放出奇異的火花,「他不會再愛上其他女人的,你和他永遠不可能會有結果,我勸你最好不要深陷他的男性魅力之下,否則只會後悔莫及。」
「你在胡說什麼?況泯辯駁,有種被看穿的羞憤。
她知道些什麼?憑什麼兀自下斷語?
她何時說過喜歡冷則涯來著?那是記者空穴來風的不負責任報導,不關她的事。
可是,為何听她一副了解甚深的語氣,說著冷則涯對她的無心,她的心會隱隱作痛、有著受傷的感覺?她不是不在乎嗎?
「不信我的話?無妨,我等著看你的下場。」留下一句教人匪夷所思的話與一室的香氣,她揚笑上樓。
鄒中玉眼尖的發覺,向來神采飛揚、開朗活潑的小妹,這趟回來,眉間明顯鎖著愁郁,直接認定與感情因素月兌離不了干系。
陳愛蓮的一番話,在她心湖好似投下不小的漣漪。
「泯泯,別听她落井下石,她向來見不得你好,如果你和那位冷先生是認真的,那就好好經營感情,不要讓別人的話影響了。」
「哥,我和冷則涯不是你們想像的關系……」
如小時的愛寵一般,鄒中玉玩玩她的頭發,「有事情打電話和哥說,別一個人悶在心里,嗯?」
「嗯,謝謝哥。」況泯點頭保證,努力想要甩開心頭的陰霾,不意卻聚攏得更加細密。
***
珍珠泡沫,此刻彌漫著一觸即發的危險。
「你確定她今天沒來?」冷則涯正在逼問女酒保況泯的行蹤。
「我確定……」阿麗不自覺連咽了幾121121水,他威脅人的模樣真駭人。
「她曾有那麼多天沒來的紀錄嗎?」
「好像沒有……」Mini,救命啊,你再不出現,我這條小命真的不保了……阿麗在心中慘叫。
「你這是在恐嚇我的員工嗎?」
嬌滴滴的女聲在冷則涯的耳際轉啊轉,奏成一首甜蜜惑人的小調。
冷則涯先是看見女酒保的神色突然一陣松懈,接著便听見了襯著吵雜音樂響起的女性嬌嗓。
是誰敢用如此放肆的態度、曖昧的語調,挑戰他現在一身足以凍煞人的寒氣?
腳跟一旋,立在他身後的,赫然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冷先生,我想你有必要向我的員工致歉。」況泯眉宇間的淡然,生分得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一身如冰似霧的迷離特質,卻引人更加注目。
冷則涯敏感地嗅察她的情緒不對,對女人,他的感覺不曾這般細膩,但她一靠近,他立刻感受強烈。
「你剛才說……你的員工?」
「沒錯,阿麗是我三顧茅蘆、花錢挖角請來的。」假裝未見阿麗的詫然,她解釋得相當明白。
「這家店……是你的?」此刻有更重要的問題待他理清。
「沒錯,珍珠泡沫的老板是我。」況泯認為不需要再隱瞞了,突然,她對一切感到疲累。
她也不希望將冷則涯看得那麼重要,仿佛自己的轉變全因他而起,可是事情就是如此湊巧,自他出現後,她的生活開始變得不對勁。
除了情緒起伏變大、變得在乎世俗的眼光,心更時常遠揚,腦海總是充斥著他的身影,及他所有放肆的舉動與言辭。
她漸漸厭惡這樣的自己,每天過得宛如行尸走肉,一切像由他操控……
她非常想知道,他對自己有著這樣的影響,那她對他呢?
「你同時也是煥采珠寶的老板?」一股熾焰自冷則涯心下火速燃起,「你還騙了我多少事?」
況泯不願接受這樣的指控,「我何時騙你了?你問過我嗎?我又為何得告訴你這些私事?」
冷則涯為她的冷漠發火,「你一名弱女子,卻可以經營珠寶店和酒吧,你的錢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拽起她的手臂,將她拉至PUB外,「你說你沒有男人,身體也是清白,可是卻有取之不竭的金錢後盾,你的幕後金主究竟是誰?」
妒火中燒,不滿如此朦朧模糊的狀況。
況泯開始覺得震怒,憤而掙月兌他的箝握,「放開我!」事到如今,他仍懷疑她的清白、認為她是在「賣」的?
然而她也生自己的氣,他分明是在侮辱她,但之前她卻鈍得一無所覺,還沉溺在他所表現出來的柔情蜜意之中。
她很想對他大吼大叫,指著他的鼻子,要他看清楚她是何人,她是煥采珠寶的老板耶,不靠男人就沒錢吃飯嗎?
哼!如果她的道德觀再淪喪一點,包幾個牛郎夜夜送她登上仙峰也不成問題!
「就算我有金主又如何?」撫著發疼的肌膚,她覷睨著他,「你是我爹,還是我的經紀人?」
「就憑我是你的男人!」冷則涯將她逼至了牆邊,以兩條健壯的手臂劃出一個範圍,重新限制了她的動作。
面對她這種帶倔的模樣,他更想激怒她,想看看她發起脾氣來,是不是當真夠辣。
氣息陡地頓挫,況泯目光恍惚地盯著他,疑惑這句話的真實性。
報章媒體上的他是花心的,名字常與其他女明星或模特兒連在一塊兒,然他對她的執著,卻又好像沒有那回事。
「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我……」他的態度搞得她更加茫然了,恍若一切全是她的錯。
認識之初,他總是毫不吝嗇地給予她女人賴以維生的恭維,姑且不論他的贊美是真是假,不可否認的一點是,她的確听得非常開心;但或許因為他的動機不純良,她向來看待他是輕佻的浪蕩子,從未認真思慮他話里誠意有幾分。
之後,隨著他每次出現,帶來的不同刺激,有時是贊許她美麗的話語,有時是挑動春心的親密接觸,有時更是不講理地批評她的衣著太過暴露、打扮過于嫵媚,滿嘴酸味地勒命她下次改進,儼然一副把自己當作是她監護人的模樣。
他贊美她的容貌,她無條件接受,事實上她是長得很美嘛,可是他總會有意無意地踫觸她的身體,在說話時,用手指抵在她背後,順著腰身滑到俏臀上去,這應該算是種性暗示,對吧?
尤其是他在記者會上故作親密的眼神傳遞,根本是一種嚴重誤導,教人怎能不亂想?
即使他們有過一夜,但不至于演變至此吧?且當初就說好,到此為止的……
現在他將事情弄得更加暖昧不明,她真的不曉得他心里在想什麼。
每當她板起臉生氣時,他的眸仁就會泛著無辜的光芒,仿佛他做的事根本沒什麼大不了,與她親昵的踫觸純屬自然,她的大驚小怪在他若無其事的襯托之下,簡直是多余。
一次、兩次,她還會對他的舉動保有一絲警覺,次數多了,她竟也習慣成自然,他的撫觸不但沒讓她閃躲,反而開始享受起這種親昵感。
男人,自古以來皆然,冷則涯自然不例外,但傷腦筋的是,他似乎把她帶壞了!
「我不想一再重復同一句話……」瞅著她,他的眸光是熾熱的,「你是我的。」旋即以一記深吻,完全封鎖了她微弱的抗議,拇指輕輕撫弄著她細致的臉頰。
「唔……」況泯凝著聲,雙手直推抵著他。
冷則涯不放手,長舌抵進她口中,愈發蠻悍的與她的唇舌糾纏,捆住她腰部的鐵臂也更為牢固、抽緊,幾乎要窒住她的氣息。
難以抗拒他霸道的攻勢,況泯屈服了,原本推拒的雙手緩緩上移,陷入他那頭微松的濃密黑發中。
久久之後,他放開她,兩人的喘息交錯。
「和我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有什麼不好?我有錢、有外表,你嫌我配不上你嗎?或者你中意的,其實是中看不中用的斯文人?」粗魯的形容詞,精準地道出他對白面書生型男子的鄙薄之意。
他有一流的調情技巧,只要他願意,他可以是全天下最完美的情人,徹底滿足女人的虛榮心與金錢欲。
況泯眨著一雙迷蒙的眼,看著他在霓虹燈照耀下,顯得更為深邃的五官,甚至有種藏在他狡黠眼眸背後的,是另一種形象的錯覺。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對她又是抱持著怎樣的感覺?他一再左右她的情感,教她矛盾不已。
好幾次,她明明討厭他了,但他就是有辦法,讓她忽略他曾做過的種種令人生氣的行為,讓她再次接納他、原諒他,反反復復的後果,現在連她都不了解自己真。正的心意了。
討厭他,或是喜歡他……
昨天還是信誓旦旦地對大哥澄清,自己和他絕不如外界謠傳的曖昧,然而一見到幾天未見的他,她的心卻情不自禁的蕩漾,他像在她心上綁了一條絲線,輕輕一扯,她便要隨他走。
霍地,心下一驚,她瞪直著眼楮看他。
不會吧……她愛上他了?
好半晌,她說不出一句話,不斷回想自己與他相處的點滴,想著她的反常,終于,她正視了這個事實。
「你怎麼了?」冷則涯不明白突然籠罩著她五官的懊惱。
「心情不好……」輕輕推開他,她悶悶的說。之前將話說得那麼滿,現在可好了,愛上他等于是自打嘴巴嘛!
「為什麼心情不好?」
她正色問他︰「你是真的希望我當你的女人?」
「你問什麼廢話!」冷則涯不高興至今她仍問這種淺顯易懂的問題。
他不曾浪費那麼多時間在同一個女人身上,更不曾有哪個女人讓他踫了那麼多閉門羹,他怎會如此輕易放過她?
「好,那你可得仔細給我听清楚了——從今天起,你只能有我這個女人,不能再有別人!」她說得很認真,篤定跟定他的模樣。
以往,冷則涯厭惡听到這種專制命令的口氣,他不允許哪個女人約束他的心志與行為,可是,此刻她執著的口吻,牽動了體內遺忘已久的某種情緒,慢慢蘇醒,那是希冀長久的圓滿。
他看著她,模糊之間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