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快過來看看,有一只小鳥跌進了池子里。」方劍仁像是看到什麼新奇事物一樣。
心懷仁慈的鄒靜語馬上挪動腳步朝他靠近,豈料,由于太過心急,她沒有留心腳下的步伐,不小心踩到青苔,身子便往前跌去一一
「小心!」方劍仁一把攬住她的縴腰,讓她兔于跌入冰冷池子的噩運。
驚魂剛定的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時才注意到,方劍仁的大乎正擱在她的腰際上。
那溫熱的膚觸驚得她差點彈跳起來。「放開我!」
她揚聲大喊,口吻帶著嫌惡,並扭動身子死命的掙扎。
全然沒想到,方劍仁救她是出自于一片善意。
方劍仁自討沒趣的松開手,撓了撓頭。「請小姐別動怒,在下沒有吃你豆腐的意思。」
鄒靜語面露尷尬,委婉的解釋道。「多謝方爺相救,我剛才的反應大了點,還請方爺見涼。」
她的心跳猛地漏跳了一拍,深怕剛才的激烈反應會引起他的猜忌。
「沒關系。」他隨意揮了揮手,刻意展現出良好的風度來,想博得她的好感。
他直勾勾的盯著鄒靜語,那狂肆侵略的眼神,像是想將她生吞入月復似的。
「方爺,天色不早,我也該歇息了,告辭。」被他盯得全身發毛,她急匆匆的想逃。
方劍仁伸出一手,高大的身子擋在她的面前。「小姐,這月亮越夜越美,何必急著走?」
「我、我困了。」她隨口搪塞。
「小姐這一走,等于不給在下面子。」他拉下臉,黑眸逐漸醞釀一股風暴。
正當鄒靜語急得不知道該怎麼應付他時,康軒昂出現了。
「小姐,老爺有事找你。」
「天色已晚,鄒老爺找小姐做什麼?」方劍仁狐疑的看著康軒昂,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說詞。
「自然是家事,方爺未免管太多。」康軒昂的口吻有些不客氣,甚至帶了點責難。
方劍仁原本想反駁回去,但怕影響自己的形象,只好作罷。「既然鄒老爺有事找小姐,我也不好繼續拉著小姐作陪,我先回房了。」
待方劍仁走遠,康軒昂馬上將目光投射在鄒靜語身上,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的審視一遍。
「靜語,方爺那家伙有沒有吃你豆腐?你有沒有覺得哪個地方不舒服?」他語帶關懷,雙眼直直的盯著她,連眨都沒有眨一下。
「我沒有不舒服呀!我好得很,方爺的懷抱溫暖又舒服,我恨不得在他的懷里多待一會兒。」她故意說反話,想激怒康軒昂。
「你……你覺得他的懷抱很舒服?」康軒昂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胸口好像壓了一塊大石,沉重得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方爺的胸膛結實又溫暖,再加上他長相、人品、家世都很不錯,的確是當夫婿的絕佳人選。」她一臉陶醉的微笑著。
聞言,康軒昂的胸中竄起一把無名火,銳利的眼神夾帶著殺氣,仿佛要將人千刀萬剮似的。
「你真的把他當成夫婿人選?」這句話在他听來非常刺耳。
「這不是你跟爹爹一致的希望嗎?」這兩人可是無時無刻不在制造讓他們獨處的機會。
「我沒有,我只是附和老爺,我並未逼迫你。」他趕緊溫聲解釋。
「你沒有逼我,但你也沒有幫我,我對你很失望。」她的眼中立即彌漫一層水霧,很快的染濕了她的眼眶。
「我被老爺支使開,所以晚來一步。」他懊惱得直想槌胸頓足。
「算了,反正方爺也沒什麼不好,不如順應爹的要求,當個乖女兒。」她漫不經心的隨口道。
康軒昂揚高聲量反對。「不可以!我絕對不答應!」他吼著,字字句句都吼得鏗鏘有力。
她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許搶走她。
「你憑什麼管我?你只是爹的應聲蟲而已。」鄒靜語淚盈于睫,倔強的跟他賭氣,情緒漸漸失控。
「憑我真心喜歡你,不希望見你們父女倆產生嫌隙。」他的理由充分而正當。
「若真心喜歡我,就不會見我被別的男人擁抱,卻無動于衷。」她深感委屈的擰眉癟嘴。
見她楚楚可憐,明明想哭卻又隱忍住的模樣,他激動得一把抱住她。
「我沒有無動于衷,我簡直氣得胸腔都快爆炸了!」
鄒靜語愣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直直的望著他。「你……你是在吃醋嗎?」
原本悲傷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
心中的陰霾宛如雲開見月,慢慢消失無蹤。
康軒昂不想再隱藏心情,只好大聲的低吼。「是,我是在吃醋,我喝了一大缸的醋,這總可以了吧?」
大男人吃醋的樣子雖然很難看,但也算是一種真性情的表現。
「你為我吃醋,我很開心。」鄒靜語破涕為笑,小臉再次散發光采。
「你……原來你剛才故意說反話來試探我?」康軒昂驚訝的睜大眼,總算察覺出她的意圖。
「若不這麼做,你怎麼可能說出真心話?」她得意洋洋的扯唇,粉頰上揚起一抹笑容。
月光投射在她絕美的臉上,柔化了她臉部的線條。
「連你也會耍心機了?」康軒昂伸出大手,捏了捏她軟女敕的桃腮,但力道輕得不能佴輕,深怕弄疼她。
「我是跟你學的呀!總不能每次都是我屈居下風。」她不甘示弱的哼了聲。
「你學得可真快,看來以後我得小心防範,以免將來被你給賣了都不知道。」
他半開玩笑的揶揄。
對于她的轉變,他既開心又憂心。
開心的是,她總算對愛情開竅了;憂心的是,她會失去原本天真單純的本性。
「瞧你將我說得多可怕?在感情上,我對你可是從一而終的。」她差點想舉起手、指天誓日了。
「對不起!我應該早點趕來的。」康軒昂有點自責的垂下眼。
月光在他的眼窩下方,投射出一片陰影來。
她知道,他一直忙著幫爹打理鄒府的家業,盡心盡力、無怨無悔。
「算了,反正被抱也抱了、模也模了,除了自認倒霉,還能怎麼樣?」鄒靜語撇嘴聳肩,狀似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方爺剛才模了你的腰是嗎?」他的下顎緊繃,眼中凝聚一股殺氣。
鄒靜語咽了口口水,神情有點緊張的點了點頭。
他該不會想做出什麼沖動的事吧?
正在尋思的當口,康軒昂猝不及防的抱住她,大手還在她的腰際上游移。
「你、你要做什麼?」她小臉爆紅,支吾其詞的問。
被他的大手一模,一股顫栗感由她的背脊直往上竄,讓她從頭麻到腳,差點虛軟得站不住腳。
鼻端盈滿他的氣息,她霎時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只能直接癱軟在他的懷中。
「我要把你身上屬于方爺的氣味抹去。」他霸道的申明,並加重手中的力道,將她抱得更緊,緊到她差點無法呼吸。
她拍打著他的背。「你輕一點啦!」她都快被壓扁了。
康軒昂趕緊放開她,但深邃的黑眸卻變得危險而深濃。
「喂!你……」她怎麼覺得他的眼神帶著侵略性,像是將她當成美味可口的食物,迫不及待想一口吞下去似的。
她才微啟紅唇,他的薄唇就貼了上來,直接封住她即將到口的話,深情縫絡的吻著她。
他熾熱的吻,驅走了方爺帶給她的厭惡感,徹底融化在他溫柔而纏綿的深吻中,她感覺自己在旋轉,越轉越昏,卻不願停下來,寧願沉醉其中,並隨著他的節奏而起舞。
就在她神智昏昏沉沉時,康軒昂霸道的宣布。
「我決定讓方劍仁知道咱們兩人的情事。」
他的話,瞬間在鄒靜語的腦中炸開一一
「康大哥,你是不是受到太大的刺激,怎麼突然做出如此沖動的決定?」他的做法,簡直是自尋死路。
「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委屈自己,去應付方劍仁。」他微眯著眼,眼神看起來十分危險。
「萬一惹惱了方劍仁,他去向我爹告狀,那該怎麼辦?」鄒靜語的眼中寫滿驚恐,額際冒出一層冷汗來。
見她小臉變得蒼白,康軒昂以大掌捧住她的臉,語帶憐惜。「你別擔心,方劍仁絕對不可能去告狀。」
「你為什麼這麼篤定,他不會去告狀?」她納悶的擰眉尋思。
「方劍仁是個驕傲又自大的男人,他不可能讓老爺知道,你已經被我搶走了。憑他的條件,如果還比不上一個家丁,他不如拎好包袱,直接回家算了。」他胸有成竹的分析著。
鄒靜語垂下眼,仔細思忖他說的話,覺得不無道理。
方劍仁不可能在爹的面前自暴其短,否則,他的面子該往哪里擺?
因此,康公子的決定並沒有錯。
「我該怎麼配合你才好?」她興致勃勃的拉住他的大手。
一想起自己不必再對方劍仁虛情假意,她的心情就由陰轉晴。
「這種事由我來主導,你只要開心的笑就好了。」康軒昂的表情帶著十足的寵溺。
從今以後,她可以不必再戴著虛偽的假面具了。
「這麼輕松?」怎麼跟以前的情形,相差十萬八千里。
「我應該早點想通的,不該害你白白受苦,委屈自己去陪笑臉。」他愧疚的垂下眼。
「沒關系啦!總之,以後你對我好一點,好好補償我就行了。」她不以為意的擺擺手。
過去的一切,就當作一場惡夢好了。從今以後,等待著她的將全都是好夢。
鄒靜語天真的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