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趙焉在趙佶上早朝前喚住她。
「太子,請留步。」他的態度疏遠冷淡,眼中也絲毫沒有溫度。
這讓趙佶感到失落與不習慣。
「皇叔有什麼吩咐嗎?」她的眼皮陡然跳了一下,顯然不是什麼好兆頭。
「太子登基在即,不宜再待在王府,請太子搬回太子殿吧!」趙焉恭敬的躬身行禮,刻意保持著君臣之禮。
他故意站在離她幾步遠的距離,以免自己又把持不住,做出逾矩的行為。
他甚至不敢用正眼看她,只敢偶爾瞄一下。
「皇叔,這件事太突然了,咱們再從長計議,好嗎?」她慌急的勸說,心里則納悶著,皇叔這麼急著要她搬回宮,究竟是怎麼了?
「太子若繼續待在王府,恐怕會落人口實。」趙焉的口氣及態度很是強硬。
為了與她保持距離,他一定得狠下心來才行,不能夠有一絲猶豫。
「我是太子,又有誰敢在我背後說長道短?」她講得理直氣壯。
「太子與本王走得太近,難免會有流言傳出,說本王想攝政或奪政,到時候,將會影響太子的名聲。」他嚴肅的解釋,態度依然強辨,不肯讓步。
「他們要說就去說,我不怕。」趙佶忿忿不平的握緊雙拳。
她之所以不想當皇帝,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不管她做出什麼決策,總是會有一部分的朝臣,故意唱反調或抨擊她;而另一部分的朝臣,則是為反對而反對。
她無法適應官場生態。
「太子不怕,本王怕;一旦朝臣連番攻擊本王,本王有可能連踏進皇宮一步都顯得困難重重。」他據實以告,神色凝重。
「這……我會以太子的身份,保住您。」趙佶信誓旦旦的保證。
趙焉卻很不客氣的搖搖頭。「以太子目前的能力,恐怕不行。太子別忘了,皇上還健在,他仍然可以操控朝政。」
他故意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堵得趙佶幾乎無法反駁。
「皇叔要我搬回太子殿,這倒是沒什麼問題,只不過,皇叔不能阻止我時常回王府探望您。」她願意退一步,暫時妥協。
她不想只是在朝堂上見到他,那樣時間太短了。
「不行。」趙焉斬釘截鐵的拒絕。
「為什麼?」她納悶皇叔今日的態度為何如此強硬。
「你若常回王府走動,其他朝臣難免會過度聯想,認為本王仍然意圖干政。」
他按照常理分析給她听。
「這樣未免太不公平了,難道我連行動的自由都沒有?」為了顧全大局,她一定得過得這麼沒有尊嚴嗎?
「等太子登基後,自然會體會到朝堂上的微妙之處。」趙焉語帶保留,不想說出太多黑暗面,以免影響她的心情。
「我知道了,我明天就會搬回太子殿,也會謹記皇叔的交代。」趙佶勉為其難的答應,內心感到一陣悵然若失。
即便是一國之尊,也有許多身不由己之處。
「還有一件事,本王想請求太子恩準。」他垂下眼,眼中隱隱閃動著復雜難解的光芒。
「什麼事?皇叔請直說吧!咱們之間,不需要那麼客套。」他疏離的態度,讓她感到很不自在。
「本王想告假一個月,請太子成全。」他低聲說,口氣平板,听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請假一個月?為什麼這麼突然?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趙佶慌亂得刷白小臉,再次受到刺激。
皇叔這個要求,不是擺明了存心疏遠她嗎?
她不解,自己究竟說錯什麼話,或做錯什麼事了?
「本王統領兵權數年,最近感到有點疲累,想休養生息一段時間,希望太子能夠體諒。」他客氣有禮的解釋,眼神卻有點飄忽。
「不!我不答應,我需要您。」這次,趙佶拒絕得義正辭嚴。
她無法忍受一個月見不到他,這對她來說,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她早已習慣有他在身邊陪伴的日子,見不到他、听不到他說話,她會感到慌亂不安,心情也安定不下來。
「太子,你已經不需要本王了,從現在開始,你必須學著獨當一面。」趙焉板著臉,諄諄告誡她。
假使太子,長此以往一直依賴他,那麼她何時才能獨立自主?
她得提早接受現實殘酷的一面。
「皇叔,您想告假,我可以應允,不過,不要告假那麼久,好不好?七天可以嗎?」她低聲不氣、小心翼翼的詢問。
七天不見他,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太子,七天太短了,本王堅持告假一個月。」趙焉皺了皺眉,並未發怒,但口氣卻越來越冰冷。
太子說出那種會讓人誤解的話,實在讓他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要不是他現在強逼自己得心如止水,他早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皇叔,您一定要這麼堅持,連一點商量的余地都不留給我嗎?」趙佶哀怨的癟嘴,小臉垮了下來。
虧他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她的安全,現在卻極力與她劃消界線,簡直讓她模不著頭緒。
「太子,本王這麼做是為了你好,請你答應。」趙焉恭敬的微彎著身子,不敢正視她。
「如果我不答應呢?」她咬了咬下唇,決定任性一次。
她不相信皇叔會對她完全不留情面,她有信心,他一定會為了她而軟化態度。
「如果太子不答應,今後,本王就不會再讓太子踏進王府一步。」趙焉沉聲威脅她,字字句句听起來,都帶著不容人反對的氣勢。
趙佶被他的氣勢給震懾住了,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只能開合著唇瓣,無聲的抗議。
他的威脅,讓她不答應也得答應。
「好,皇叔的要求,我全都答應。」她決定暫時妥協。
山不轉,路轉;他不想上朝,她就直接來王府。
她以後就每天都來報到,一樣可以每天見到他的面;他想疏遠她,她就偏偏要黏他黏緊緊的!
她要用實際的行動證明,她不能沒有他,更要讓他知道,他在她的心里,有多麼的重要。
趙佶吃了閉門羹,第一天探訪王府失敗。
她再接再厲,第二天再來,但趙焉出門去了。
接著,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他都不在王府。
直到七天過去,她終于如願見到了趙焉。
經過七天的分離,她才發現,自己真的喜歡上皇叔了;見不到他的時候,她心慌意亂、胡思亂想,腦子里全是他的身影。
她渴望見到他、听到他的聲音,甚至感受他的體溫。
只可惜,趙焉對她的態度依舊冷冰冰的。「本王不知道太子這麼閑,每天一下朝,就往王府跑。」
這話,帶著濃濃的嘲諷,但趙佶卻一點兒都不以為意。「我想見到皇叔,跟皇叔說說話。」她的眼中,寫滿對他的思念及愛慕。
她是那麼的直接又坦白,趙焉幾乎招架不住。
「太子,這不是你應該說出口的話,請斟酌用詞。」他往四周瞧了一下,確定沒有閑雜人等,這才悄然松了一口氣。
這兩句話要是傳出去,一定會被有心人大作文章。
「身為太子,如果無法暢所欲言,這樣的太子未免當得太窩囊了。」她悶聲回答,不甘心的咬著下唇。
趙佶此刻的感受,就像被人當頭潑了一桶冷水似的,從頭冷到腳。
皇叔沒給她一句親切的問候就算了,居然還故意打擊她?
但他表現得越疏離,她就得表現得越熱絡,偏要跟他唱反調。
她不相信他是鐵石心腸的男人。
「本王記得太子是識大體的人,不會說出不合宜的話來。」趙焉的態度依然畢恭畢敬的,口氣甚至比對陌生人還要冷淡。
趙佶卻沒有因此而泄氣,她才不會被他那張冷臉給輕易嚇跑。
「在皇叔的面前,我寧願做回自己;如果連皇叔也不能包容我,那我只好一輩子當自己是沒有自我的行尸走肉了。」她說得可憐兮兮的,眼角還泛著淚光。
她記得,皇叔似乎對她的眼淚沒轍。
趙焉的臉龐果然變得有點僵,心里築起的高牆,也悄悄的崩塌一角。
他暗忖,自己的語氣是否真的太過殘忍無情?
只是一思及必須與她保持距離,他就沉下臉、牙一咬,揚高聲量怒斥。
「王府不是太子殿,本王也不是可以讓太子傾訴心事的合適人選。」他全身緊繃,語氣強硬,臉上仿佛結上一層千年寒冰。
他鐵了心,要與她劃清界線。
而且,他必須盡快趕她走,否則時間一久,他肯定會按捺不住而露餡。
趙佶無視于他如冰似霜的表情,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不管皇叔怎麼對待我,我都會將您當成自己人看待。」
說完,她咧開嘴,附贈一個香甜溫暖的微笑。
如此無害又魅惑的笑容,讓趙焉的心為之一蕩,臉上的假面具幾乎破碎。「就算是自己人,也該保持一點距離,宮內宮外耳目眾多,若被人——」
「我不怕,只要有皇叔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怕他又再說教,她趕緊先開口。
「可是——」
他薄唇才微掀,軟軟的唇瓣隨即覆了上來,趙佶出其不意的,給了他一個婧蜒點水般的輕吻。
趙焉全身一震,嚇了一大跳。「你做什麼?」他整個人彈跳開來,瞬間離她好幾步遠,仿佛她染上瘟疫似的。
「我喜歡皇叔。」她真心敘述,為自己的行為做出合理的解釋。
「你瘋了!你怎麼可以喜歡上本王、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他的臉色忽紅忽青,內心五味雜陳,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高興。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驚世駭俗的事來,先前的惡夢竟然成真了。
但他唇上依稀還殘留著她的余溫,鼻端也盈繞著揮之不去的淡淡香味,事實告訴他,他不是在作夢。
「經由這七日的分離,我才發現,我無法克制自己思念您的心情,我喜歡上您了。」趙佶毫不掩飾,大膽的告白。
事到如今,她決定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被皇叔踢出王府。
打從皇叔開始疏遠她起,她的心口就像被壓了一塊大石一般,悶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見不到他的日子,她吃不下也睡不好,腦子里出現的都是他的身影。
在朝堂上看到身形與他相似的朝臣,她也因差點認錯人,而鬧出笑話來。
她對他的思念越來越深,她想念他的大嗓門,甚至惡毒又霸道的言詞,她想念他的味道、體溫……
她期待他能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給她一句問候的話,但希望一再落空,讓她的心情惆悵不已。
這種想見又見不到的焦躁心情,讓她了解到,自己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了。
因為分離,讓她驚覺,原來自己的心,早就遺落在他身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只是盲目的崇拜本王,不可能喜歡上本王的,本王是你的皇叔。」趙焉壓根不相信她的告自,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情,竟然和她一樣。
他們兩人絕不可以一起沉淪,否則都將會萬劫不復。
「我是真心喜歡您的,把您當成比父皇及母妃更重要的人;明知道我們兩人的身份不可能在一起,但喜歡就是喜歡了,又能怎麼辦?」趙佶一臉苦惱,小臉皺成了苦瓜。
「跟本王在一起,你只會被世人唾棄,這樣也無所謂嗎?」他不想害她被眾人唾罵,那簡直比直接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
「無所謂。」她的回答堅決而篤定,唇邊噙著一抹篤定的笑容。
她的笑容太燦爛,讓他無法直視她,深怕只要看一眼,他就再也移不開視線。
「你太沖動了,將來肯定會後悔。」趙焉別開眼,神情肅冷。
他們兩人年紀相差懸殊、身份不合宜,壓根不可能在一起。
「我不會後悔。」話落,她就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又印下一吻。
這一吻,停留在他唇瓣上的時間久了一點。
這一吻,觸動了他潛藏在內心里的情意。
趙焉伸出大手,捧住她的小臉,化被動為主動,吻上她的紅唇。
他的薄唇輾壓她的唇瓣,狂肆的需索著她口中甜美的味道,還時輕時重的咬嚙著她的柔軟肌膚。
他用舌尖撬開她的貝齒,長驅直入,纏攪著她的粉舌,吸吮著甜蜜的津液及味道。
他的吻就像狂風暴雨一樣,來得急也來得猛,肆虐著她口中每一處敏感。
趙佶差點喘不過氣來;只能跟隨著他的節奏,任由他予取予求。
溫熱而歡愉的暖流從唇齒間爆發,流竄到她的全身;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四肢虛軟無力,只能癱軟在他的懷抱中。
趙焉吻得不夠盡興,干脆將她打橫抱起,來到自己的寢室。
「本王要的,不只是一個吻。」他的嗓音低沉沙啞,還帶著一股濃濃的。
「無論皇叔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反抗。」她的小手攀住他的頸項,雙眼迷蒙、唇瓣微啟,神態嬌媚動人。
他體內的獸性突地被喚起,下月復蠢蠢欲動。
他不想當一只野獸,但想要她的,卻來得又狂又猛,他根本克制不住。
他將她輕放在床榻上,月兌下她的上衣,只留下一件薄薄的抹胸。
然後,大手撩開她的抹胸,覆在雪白的肌膚上游走,當他觸踫到她的頂端時,她忍不住全身一陣輕顫。
他低下頭,含住一片雪白,喉嚨發出滿足的低吼。
「皇……叔……」她舒服又痛苦的輕喊。
「叫我趙焉。」他想听她親口喊他的名字。
此刻,他們的關系不是叔佷,而是男人與女人。
「趙焉、趙焉……」她狂亂的喊叫著,體內竄過一股異樣的空虛。
他在她的胸前,印下一片片屬于自己的烙印。
當他抬眼,瞥見自己的杰作時,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瞧他做了什麼?她可是他的佷女,他怎能夠與她有肌膚之親?
他們的相愛,根本是天理不容的事。
趙焉拉著趙佶坐起身,再幫她穿好衣服。「忘了今天的事,咱們兩人不能夠相愛。」他鄭重的說,理智瞬間全部回籠。
「皇叔,咱們不該被世俗的道德枷鎖捆綁住。」她的聲音輕得像在呢喃。
「歷年來,離經叛道的帝王多的是啊。」她為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住口!本王可沒教過你做出荒唐事,只要咱們兩人是叔佷一天,咱們就不能夠在一起。」他板著臉怒斥,態度堅決。
「可是……」她不甘心兩人只能維持著生疏的君臣,及叔佷關系。
「別再說了,太子請回宮吧!以後請多加約束自己的行為。」他的話語冷淡,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趙佶心灰意冷的垂下眼。「皇叔不希望看到我,那我就先回宮了,但我不會放棄皇叔的永遠都不會。」她信誓旦旦的承諾著。
趙焉別開臉,下巴始終繃得緊緊的,臉上的線條很僵硬。
「快走。」他低吼一聲,聲音響遍整間寢室。
趙佶邊走邊回頭,見他連道別的話都不肯說,眼中瞬間彌漫著一層水霧。
為什麼愛人是這麼辛苦的一件事?一點都感受不到其中的酸甜滋味,她嘗到的都是苦味。
但是,她不會打退堂鼓的,總有一天,她非要嘗到愛情的甜蜜不可。
波斯國宮變,波斯王子達路斯,前來中原求助。
他先去探視臥病在床的皇帝,皇帝見到他後,驚訝得睜大眼,原本虛弱無力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但見到達路斯後,精神全來了。
他的長相跟趙焉有八分像,讓皇帝再次質疑起趙焉的真實血統。
他暗中召來趙焉,讓他與波斯王子達路斯相見,並且滴血認親。
事實證明,他們兩人真是父子。
達路斯也告知,當年文貴妃原本是一名舞娘,兩人在一場宴會上相識,自此之後,就時常私下見面,也情愫漸生。
可當年的皇帝看上文貴妃,決定冊封她,他們兩人雖無緣在一起,但在達路斯回波斯前,文貴妃卻將自己獻給了他。
直到最近,波斯皇宮發生宮變,沒有生下皇子的達路斯居于劣勢,才會前來中原、尋求皇帝的支持及庇護;誰知,竟意外的發現,原來自己在中原擁有了一名親生子。
波斯皇宮的宮規規定,只要第一順位的繼位者有兒子,便可以名正言順的當上波斯國的國王。
達路斯低聲下氣的請求趙焉與他一起回波斯,趙焉頓時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皇帝也在一旁威脅利誘,告知他朝中眾臣原本就對他很不滿,再加上身世的問題,情勢對他更不利,因此要他回波斯去,別再繼續留在中原了。
趙焉想起趙佶對他的那份特殊感情,怕自己會拖累她的前途,便決定徹底斬斷情絲,離開她,回波斯國。
他請皇帝公布一份假的諭旨,昭告天下,讓他前往波斯國和親。
這樣一來,他就能明正言順的離開趙佶,了無牽掛的回波斯去。
趙佶得知這件事後,激動得前來找趙焉問明原由,並且想勸他留下來。
「皇叔,您不是自願去波斯的,對不對?」她急急的抓住他的手臂,像是只要她一放開,他就會消失不見。
趙焉面無表情的撥開她的手。「為什麼不去?」他挑眉反問。
「您對波斯國一點都不熟悉,跟波斯公主也根本沒見過面,怎麼可能答應去和親?」她依照常理推斷。
「本王對異族文化原本就極有興趣,對波斯公主更加好奇;再者,代表赤霄國前去波斯和親,也算是一種無上的光榮。」他說出強而有力的理由。
趙佶不敢置信的睜大眼,不停搖頭。「皇叔,您不是那種貪戀榮華富貴的人,您一定是被父皇逼的。」
他怎麼舍得離開赤霄國、舍得……離開她?
「本王當然是貪戀榮華富貴的人,你之前看錯本王了。」趙焉扯唇哼笑,故意貶低自己的人格。
他得破壞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完美地位,讓她對他感到失望才行。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您是這種人!」她邊搖頭邊往後退,突然覺得他好像變成了她不認識的陌生人。
「太子,你怎麼依然這麼天真單純?本王當初之所以答應輔助你。當然是因為有利可圖;可以統領兵權又可以攝政,何樂而不為?」他漫不經心的,故意表現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事實上,他一開始的確是抱著這種自私自利的心態,只不過後來良心發現,又愛上了趙佶,才會寧願失去一切也要保護她。
「不是的,這完全不像是您會說的話,是不是……是不是父皇或朝臣,對您施加壓力?」她越想越不對勁,臉色變得有點蒼白。
父皇前陣子與皇叔發生誤會,而朝臣們向來沒給過他好臉色色,但除去這些因素後,她實在想不出來他的態度究竟為何轉變。
「你以為本王是這麼輕易就會屈服在惡勢力之下的男人嗎?」趙焉高傲的抬起下巴,雙眼直視前方。
「皇叔的意思是說,您真的是……自願的?」趙佶震驚到腳步踉蹌了一下,幸好身旁剛好有一張茶幾,讓她得以適時撐住自已搖晃的身子。
「要不然呢?你認為本王,還會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苦衷嗎?」
他咧開嘴,存心嘲笑她,想讓她知難而退。
「您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她的聲音哽咽,帶者哭腔,喉嚨仿佛梗著一根刺般的難受。
她全心全意的信賴他,把感情全都交給他,沒想到到頭來,一切都是空。
「感情算什麼?唯有名利及權勢,才是最值得追求的目標。」趙焉依舊板著一張臉,只有眼中一閃而過的異樣光芒,泄漏出他的心虛。
傷她實非他所願,可是,他不得不傷她。
如果可以,他寧願傷害自己,也不要傷害她。
「皇叔,您當真要做個如此絕情絕義的男人?」她握緊雙拳,全身都因激動而微微抖瑟著。
「如果你是真的男人,你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事來。去波斯國可以得到權力,又可以得到美人,何樂而不為?」他挑眉反問。
「波斯國的公主,比我好嗎?」她胸口涌上一股強烈的嫉妒,喉頭一陣酸澀。
「不用看也知道,波斯國公主的身材及臉蛋,一定比你還要好太多倍。」趙焉故意夸大其詞。
「住口!您不是我的皇叔,我的皇叔,不會說出這種打擊我的話。」她掄起拳頭,不停的往他的胸口上揮舞。
可惜她的每一拳,都是花拳繡腿,感受不到一丁點力道。
「你可以當作我從來沒有存在過,我也會慢慢淡忘你。」他嘴里說得輕松,其實心正在淌血。
他何嘗願意割舍這段感情?
趙佶深吸一口氣,嗓音嘶啞。「既然皇叔已經做出選擇,我也不便加以干涉,只能祝福您了。」她一字一句,都說得艱澀又痛苦。
他鐵了心要走,她又如何留得住?
不如就放他自由,讓他追尋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只是他若走了,她的心也會跟著遺落。
因為她的心已經給了他,再也收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