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是特別附送的番外
這完全是配角的故事
話說自從那場騷動之後,光流和羽織的關系盡管在雙方家長的強烈反對下,依然還是順其自然地突飛猛進。而會冬眠的詭異特性也隨著找到提供「氣」的命中注定的對象出現而作罷,這麼說起來的話,在龍家里惟一沒有變成成年體的就是龍家老三龍冰熙了?
這個問題似乎比要如何解決那兩個寶貝婚姻大事的問題還要嚴峻,起碼後者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會是鐵打鐵的事實,而前者想要順利進行就得費點兒手腳。
總之,接下來的這個小小的故事,就是圍繞龍家老三以及某死纏爛打的牛皮糖展開的,嗯,其認真程度嘛,只有天知道。
一大清早起來,窗外那場永無休止的吵鬧就開始丁,龍冰熙閉著眼楮嘟囔著自己的不滿,順手將手邊最近的瓷枕抄起,毫不客氣地丟了出去。一聲驚叫從外面傳來,隨後一陣快速的腳步聲席卷而來,最後以廂房則被惡狠狠地踹開作為終結。
「你這家伙皮癢癢了嗎?居然敢拿這種東西砸我?!出來,我今天不好好教訓教訓你,我就不姓龍!」
龍家長子瞪著一雙黃金眼眸,熊熊怒火在背後燃燒。
因為起床氣而脾氣相當不好的龍家老三龍冰熙冷冷地一笑,順手抓起一旁的外衣,二話不說發動內力讓床下的黑鞭筆直擊出。
而在西邊廂房傳來一連串乒乒乓乓的巨大聲響之後,所有的人早就端坐後院正中,一邊吃油條豆漿,一邊講著八卦。
「這麼說起來,如果光流和羽織的事情雙方談妥了的話,那麼龍家三兄弟也就要離開這里了?」
白狐一手抓著根油條,另外一只手卻在打劫身邊青柳手中的油餅,嘴巴還忙著說話。龍家老二龍颯槿微微的些苦笑,自然知道這是事實。
「這個自然,我們四兄妹離家數日,爹娘勢必很擔心,尤其又是立冬這種危險時期,自然是更加擔心。但是我想爹娘他們想必也感覺到了小妹身上的變化,已經過了分化期的事情還有盤龍山出現升龍的事情,所以……」
「說起來都是你們這群混蛋的錯!」一說起這個來,白虎山寨寨主秦風--也就是這一群人目前寄居的某山寨的主子氣急敗壞地開罵,「鬧得這麼沸沸揚揚的,今天早上的探子回報,該死的下面又出來一堆朝廷的狗奴才。好像還听說皇帝老子要再次跑來這邊祭龍,所以說一定要將山上的山賊全部掃蕩干淨……唉,說你們呢,都是你們的緣故。」
一直板著面孔的孟天龍只有在看向身邊妻子的時候才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夫妻倆深情雋永的模樣看得周圍人忍不住扭頭去抓雞皮疙瘩。
「我們已經沒關系了,反正已經拿到足夠多的黃金,隨後去江南買塊地,建個莊子什麼的就此安然度過一生。」
「你們夠了!總之,快點兒給我滾出這里!」
「可是我們走的話,你的心上人也會跟著走哦……」
純粹是壞心眼地看看那邊打成一團的某美人,果然看到氣焰囂張的秦風紅透了一張臉皮。
「你們胡說什麼!那家伙欺騙我在先,如果他是女人的話,我還可以考慮,男人就給我滾去一邊!」
口是心非的樣子換來颯槿和白狐對看一眼,隨後兩個人笑得如出一轍,分外不懷好意。
「這麼說來,如果冰熙是男人的話,就會找個美女成親……-,你到時候該怎麼辦?」
「殺了那女的!」斬釘截鐵的答案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卻讓那兩個人一起噴笑不止。
「——,如果我那三弟不是三弟而是三妹的話,你要怎麼做?」颯槿眉眼彎彎,似乎十分中意這個妹夫--多一個人耍著玩自然很好。
「當然是毫不客氣地迎娶回家!」
「那這樣就得了,其實冰熙他啊,一生下來就是性別未明體,這在龍族里面是相當罕見的,而他的性別也視他的真心人的性別所決定。如果他選中的人是男性,那我的弟弟就會變成妹妹,而且還是永久的哦……主要是現在他想要變強的意識太強了,所以才一直保持男性姿態……嗯,你不覺得他做男人實在太可惜了嗎?」
輕柔淺笑間的誘惑語言听得白虎山寨寨主心頭狂跳。
這麼說,冰熙他完全有可能成為女性了?那麼說……他就有機會和自己的心上人在一起了?
「我要怎麼做……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他變成雌性?」
颯槿伸手遮住彎起的唇角,順便也將自己的不懷好意一起掩蓋起來。
「-,其實呢,這也不是多麼困難的事情,你只要讓他充分意識到自己只能成為雌性體就好了……具體的呢,還要我怎麼教?」
這一番話宛如醍醐灌頂,使得秦風瞬間茅塞頓開,慌慌張張一鞠躬,整個人就沖入某打得不可開交的戰團中去了。一時間席上無語,等到人們吃完早餐,陸陸續續離開了座位,只留下白狐和颯槿兩個人的時候,風龍才長長地嘆了口氣。
「……說真的,我倒是很好奇那家伙會對冰熙展開什麼追求舉動……」
憑著那大盜之前的風流韻事所累積起來的經驗,豐富程度恐怕都到了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但是那些對付民間女子的手段,真的會打動龍族人的心嗎?
白狐斜著眼楮看看一旁笑——的某條龍,問出心中的問題。
兩個既然都是聰明人,那麼也就不用打馬虎眼了。颯槿笑意盈盈放下手中的茶碗,臉上滿是對人類的熱愛。
「-,這也是我好奇的地方。怎麼說呢,因為我的命中注定之人是名脾氣古怪的女子,我雖然已經認定她是我一生的伴侶,也已經賜予她同龍族一樣漫長的生命,但是她卻很爽快地卷鋪蓋逃跑了。新婚之夜我一個人獨守空閨,格外寂寞,在心中一直回想著自己究竟有什麼地方得罪了她而不自知。听聞秦風風流,想必討好女子的手段高超且別有獨到之處,所以才想到如果能近處觀察臨摹,說不定可以挽回我那倔強情人的心。」
「……可是如果要學習那些方法的話,只需親口詢問即可,要不然找些女人去示範好了,為什麼要讓他去向你的親弟弟示愛呢?」
這種曲里拐彎的方式還真是讓人想不明白……
「這你就不懂了,首先冰熙的虛弱期還沒過,起碼從立冬開始到春暖花開的三月這段期間他都是雌性,所以請在這段期間稱呼他為我的妹妹。男人追求女人天經地義,偏生冰熙是個與眾不同的女人,種族不同、個性也如男人一般強悍,且一看見秦風就會反胃頭痛惡心,如果這樣秦風還能攻克下來,那麼說明他用的手段絕對是雌性必見效,自然值得一試。況且如果讓冰熙一直保持雄性的話,那麼與大哥的爭斗想來更為激烈,每次打假都會毀壞不少財物,如果是雌性的話,破壞性和殺傷力也會相對弱一點吧……」
「難道說就為了這點微不足道的理由……」
「能算是微不足道嗎?畢竟如果破壞的東西加起來值不少錢。而且如果連冰熙都有命中注定的人了,又是那塊牛皮糖,想來和我在一起的時間就會少了吧……」
颯槿的輕聲低笑讓白狐渾身雞皮疙瘩直起。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從兩個人形影不離的態度上就可以看出,冰熙對颯槿的依賴程度有多強。而這個程度足以讓冰熙對颯槿的戀人做出種種不好的事情,而和大哥的打假似乎也是屬于某種程度的爭寵行為……哪里是強大的龍族啊,那個個性簡直比人類的小鬼還惡劣!
不過話說回來,一瞬間考慮到這麼多的颯槿也真夠可怕的了。
「你這麼大大方方地告訴我,不怕我去告密?」
「呵呵,與其讓你去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你寧可坐在一邊看戲吧?」
「……我總算是明白為什麼你那位情人會離你遠去了……」
「你說什麼?」
「沒什麼……」
彷佛也想著讓龍家兄弟多住幾日似的,天空中突然下起了鵝毛大雪。
算算日子,立冬過去了一陣子,現在已經步入了寒冬臘月,天降大雪自然很正常,但是身為水龍的冰熙卻無法忍受。熱可以,但是冷不行,偏偏現在身體變成這樣,又在之前阻止小妹時耗費了太多的法力,所以她也只能里三層外三層地裹著被子,縮在火爐邊上取暖。
門被人有禮貌地敲了三下,也讓她的胃習慣性地扭曲起來。
「你給我滾!」
熟悉的氣味明顯屬于某白痴牛皮糖的,一見面就惡心還不如滾到天邊去。
「怎麼這麼說呢?冰熙小親親?」
推門而入的秦風顯然有龍家二哥的撐腰,就連稱呼都變得放肆起來。冰熙一抬手旁邊的小桌子就飛了出去,在即將砸上來人的瞬間才看清楚那白痴的打扮。
陽春三月江南文弱書生長衫飄飄,卷著外面飄揚四散的雪花,顯得不倫不類。更何況那不知道用什麼法子變長的長發隨風飛揚,頗有股風流公子的味道。
丹風眼半-半閉,沖著完全呆在一邊的龍冰熙投過來一個媚眼,手中扇子嘩啦一打,上書「尋花問柳」四個大字!
「……」
兩相對峙,沉默半晌,隨後黑色鞭子自佳人身邊洶涌而出,將那笨蛋卷起直接丟入冰天雪地之中。
在毫不留情地被扔到窗外大樹樹枝上之時,也听到了屋中傳來的瘋狂嘔吐聲,秦風「啪」地一拍手。
「嘖,以為她生長在江南,對這種文質彬彬的公子哥沒什麼抵抗力呢。」
一旁樹上偷窺進展的颯槿和白狐-住嘴巴,生怕笑出聲泄露出來。
手忙腳亂地扔開粘在頭上的假發,隨後手下悄無聲息地送來一個包裹,閑人二人組看著那家伙手忙腳亂地改變形象,隨後以雄壯威武、坦胸露出偽造胸毛的魯莽男子形象進入屋中。不消片刻,就看到秦風再度被拋出,而屋中好不容易壓抑住的嘔吐聲再次響了個天翻地覆。
「噴!這種威猛有力的也不喜歡,那麼換下一種好了!」
打開包裹將身上的皮裘抓下來,隨後火速換上另外一身行頭,順便還粘了兩撇假胡子,再度挑戰某人的極限。
颯槿白狐兩人忙著看世上無敵換裝表演,也看著被拋出來的速度越來越快,相當然,嘔吐聲也越來越大聲。
「嘖!穩重的不行。」
「活潑少年的也不行嗎?」
「該死的,落拓型的也被打出來了……」
「美老頭都試過了,她到底喜歡什麼類型的嘛!」
一直到東方的天空染上一抹橘色,屋里屋外的攻防大戰還在延續著。颯槿撐住下巴,打著一夜未眠所導致的哈欠,看著面前的家伙繼續改變形象。
「……說實話,秦寨主不去做采花大盜或者是珠寶大盜之類的,真是太可惜了……」
差不多同樣精神萎靡卻依然堅持觀看的白狐點點頭。
「憑他千變萬化的易容術,確實六扇門的那幫蠢才還真是抓不住他……」
而折騰了一整夜所得到的結果就是,不管是溫文儒雅的、風流倜儻的、生猛有力的還是持家有道的,只要是雄性冰熙就一定不會接受。
折騰了一夜的結果,就是大家充滿哀怨的眼神盯著那個半夜三更還十分有精神跑去找雷轟的笨蛋寨主,心想著從今往後這種可怕的事情不會一直上演到龍家兄弟走吧?
眾人光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忍不住渾身打顫。
「我說寨主啊,龍族不是只要一在危險時期吸取某個人的『氣』,那個人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對象嗎?既然如此,你去偷偷親冰熙一下不就好了?」
早就有過這種經驗的光流撐住下巴,看著他愁眉不展的可憐表情。
這句話讓努力想辦法的秦風一下子振作起來。
「可是光是接近冰熙姐姐都很困難,要怎麼親?」
渡過了冬眠期格外精神的羽織點破了某問題的中心,一下子又讓熱情高漲的男人再度萎縮下去。
「要不然將她打昏怎麼樣?」
「別說笑了,那可是就算用鋼刀去砍,鋼刀也會裂開的堅硬腦袋好不好?」
「總之就是讓冰熙暫時喪失意識對吧?用比較溫和的方式好了……」白狐笑得眼楮-起,伸手拿來一壇女兒紅,「灌醉她,隨後就可以……嘿嘿嘿……」
「別說了!」秦風猛地拍桌而起,「我告訴你們,我秦風雖然貪好,但是講究的是兩情相悅,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你們以為我會用嗎?」
一派正氣凜然的表情震住了所有的人,但是還不等從這種氣氛中緩和過來的時候,秦風拉過一邊的白虎山寨軍師,小聲詢問︰「我們寨子中最烈的酒是哪種?」
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就此厥倒。
當天晚上山寨之中酒香四溢,深藏在酒窖之中的陳年老酒被喝得精光。冰熙居高臨下看著下面一眾醉得東倒西歪的笨蛋們,冷冷地一笑,用腳踩上那個一直粘著自己不放的牛皮糖的臉。
「笨蛋,我好歹也是水龍,你以為酒這種東西會讓我理性大失嗎?」
此計宣告失敗,第二天秦風笑得一臉奸詐,從臥室的小屋子中模模索索拿出一個小瓷瓶來。
「哼,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手段狠辣了!」
「那是什麼?」下面某個太過單純的笨小孩傻傻地詢問,而秦風則是笑得越來越猙獰。
「哼,這就是號稱天下奇婬之神藥的『陰陽協調至高無上顛鸞倒鳳鴛鴦戲水歡喜合歡散』,只要肌膚接觸或者是服下一點點,就可以使人狂性大發,從而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軟的不行硬的也不行,那麼我就來不軟不硬的,姓龍的!你以為你可以逃出我的手掌心嗎?」
仰天大笑響徹雲霄,踫巧路過的冰熙擰住眉頭,手中黑鞭一卷而起,很爽快地讓整間廂房夷為平地。
「……說起來,你真的確定要從那個笨蛋身上學習追求女人的技巧?」
一直在樹上觀察事情發展情況的白狐百無聊賴地問起身邊的同伴。
「……雖然是簡潔而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如果我用了的話,她非在清醒之後將我剁碎丟去喂狗不可……」
颯槿微微嘆口氣,說起來也真是懷疑自己搞不好弄錯了人選也不一定。但是在看到冰熙雖然一臉厭惡卻也沒有像往常一樣下重手,就忍不住捏住下巴細細沉吟。
「-,我一直在想……」
「嗯?」
「如果你遇到個討厭的家伙對你糾纏不休,還想將你吃干抹淨,你會如何?」
「當然是將他大卸八塊、剁得零零碎碎地丟到茅坑里面去。你問這個干嗎?」
「-,冰熙的脾氣和你差不多,像是以前遇到那些跟上來的蒼蠅之類的東西,肯定二話不說就會殺光對方,但是為什麼對秦寨主不會如此呢?」
白狐看了沉吟中的颯槿一眼,一種不知道該說是喜還是恐懼的感情在心中滋長。
w「……你的意思該不會是……冰熙也喜歡那個笨蛋吧?」
在听到這個猜測的時候,龍家老三的臉色實在不能說是很好。
「你說我喜歡那個笨蛋而不自知?」
燭火搖曳下,颯槿微笑的臉從來沒有一刻讓冰熙如此難受過。
「我為什麼會喜歡那個笨蛋啊?拜托,那是個男人、男人唉!像我在懂事的時候起就已經決定絕不屈從于任何人,只有凌駕于別人之上,所以我絕對不會選擇男人做我的對象的!」
「可是不管怎麼說,你的容貌、素質以及別的各種方面都只適合雌性啊,這也就是說就算不是秦風也好,你命中注定的人就是雄性體的……」
縴細美麗的容貌,苗條柔韌的身子,只會讓人想要憐惜疼愛的外表,不管怎麼看都和象征力量的雄性無緣。而這種小孩子般渴望得到別人疼愛的心性也確實只會是雌性所有的……
冰熙咬住嘴唇,盡管很不想承認,但是卻不得不察覺到自己身心的轉變。
為什麼沒有當機立斷地殺死那個老是糾纏不清的家伙?
為什麼總是一次又一次地容忍他的胡鬧?
又為什麼那個笨蛋那麼喜歡糾纏自己?
冰熙沒有說話,長袖之下的手用力握緊,颯槿也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一邊等著那個和自己關系最好的親人回答。
「……如果……」
「嗯?」
「如果他在有機會成為我伴侶的情況下主動放棄,我就接受他的追求!」
張口說出絕不可能的事實,冰熙的目光堅決。
這是對那個人的考驗,也是對自己命運的證實。
颯槿看著她堅毅的神情,隨後緩緩嘆了口氣,起身走出大門。
冰熙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而這種對對方的妥協還是第一次,這說明了她也想知道自己的心意嗎?一抬頭,就看到龍家老大站在面前,一臉嚴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下子,說不定冬眠期離我們真的好遙遠了呢……」
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得到那個人嗎?
秦風皺緊眉頭,難得陷入愁眉不展的情況中。而身邊的手下看著自家天塌下來當被蓋、說好听點兒叫「樂天」,難听點兒叫沒大腦的老大居然抱著腦袋開始動腦筋,一個個都識趣地安安靜靜地待在一邊。
「秦風哥哥,如果那麼難辦到的話就算了吧……」
一旁心地純良的龍羽織不顧身邊情人的白眼,老老實實說出得罪人的話。秦風看她一眼,隨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繼續在那邊煩惱。
「……如果可以放棄就好啦……」
自從三年前驚鴻一見,那個人彷佛綻放在漫天飛雪之中妖艷美麗的花朵,雖然看上去充滿劇毒,卻偏偏隱藏著脆弱。想要依靠別人卻狠下心腸不去依靠的樣子,要人怎麼放心得下?
三年前的一見,他就失了魂,一直為了他的那個隨口允諾的謊言傻傻等了足足三年。
沒有離開山寨,也沒有再出去作惡,怕的就是她會討厭,也更怕這一去會讓自己遭遇什麼不幸。不是貪生怕死,而是一想到可能見不到心上人,那才是得不償失。
誰料到三年後再相見,事實居然是如此可怕,本來也想著放棄的,也想給自己一個放棄的理由的,但是看到籠罩在紫光中竭盡全力想要保護妹妹的她時卻再度淪陷。
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變成雄性,也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渴望力量,如果不想讓自己喜歡的人擔心,那麼非變強不可。
忍不住伸手揉亂了面前龍妹妹的發絲,秦風無奈地一笑。
「說真的,我有時候真的很嫉妒你們。」
冰熙可以為了他們那麼拚命,奢求可能會用生命去換取的東西一而卻不肯為了深愛她的他,舍棄一點點東西。
但是盡管如此,陷下去了就是陷下去了,除了得到她之外,別無他法。
咬住嘴唇正想著要如何讓冰熙屈服,卻不料廂房外一聲霹靂傳來,隨後就是轟隆隆的巨響。
發生什麼事情了?
秦風臉色大變地沖出門去,遠遠就看到山下一片煙塵繚繞,灰蒙蒙的天空中緩緩飛來一道金色身影,不用說都知道是誰做的好事。
「龍老大,算我拜托你!不要在被官府朝廷密切注意的現在做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完全是為家中這些食客著想,秦風的臉色發青,而對方的臉色更是青中帶黑。
「笨蛋,你以為我是為了誰才會這麼辛苦的啊?秦風,你過來!」
臉上掛著碩大無比的兩個黑眼圈,足以媲美四川的某種珍貴動物的龍家老大身上還帶著殘余的雷光,一臉超級不爽的表情足以列入凶神惡煞的行列。秦風吞了口唾液,雖然很不想過去,但是卻又無法違抗龍家老大的命令。眼看著他磨磨蹭蹭地向前湊去,龍老大氣急敗壞地抓住她的領口,一把將他老實不客氣地拽了過來。
「給你!」
手中一涼,低頭看去,一顆泛著金光的藥丸狀東西在手掌中滾動。
「這是……」
「我們龍族也是有弱點的,不管是雷龍風龍地龍還是水龍,其實都有弱點,總之具體是什麼我就不和你說了。我剛才下山好不容易把這顆藥丸煉出來,你只要給冰熙吃下去,她就會陷入暫時昏迷的狀態……」
飽受恩惠的某人雙眼亮晶晶地抓住龍家老大的手就是死活不放。
翼煉渾身雞皮疙瘩直起地將他一腳踹開,隨後轉過頭去怒氣沖沖地向著後院走去。比平時要低沉一倍的聲音蘊藏了說不出的矛盾,清清楚楚地傳人身後站著的秦風耳中,
「……記住,你絕對不能辜負冰熙。」
秦風有一瞬間呆住了,隨後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
搞了半天,那個和冰熙總是大打出手、毫不留情的雷龍翼煉還是關心著冰熙的啊。只不過那種非要用暴力來表現出來的扭曲手足情,還真是有些……
翼煉緩緩地向前走著,直到弟弟縴細修長的身姿出現在一片冰雪之中才停下腳步來。
「……辛苦你了。」
颯槿笑意盈盈,身後長發飛揚,卷起輕輕的風兒幫大哥整理好因為煉丹而散亂的金發。
「冰熙如果成功渡過這段時期又找到情人的話,可算是了卻了我們的一樁心事呢。」
「哼,能夠忍耐那家伙惡劣性格的也就只有那塊牛皮糖,了!真是爛鍋配破蓋,天生的一對。」
凶惡的口氣讓颯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干嗎?」
「沒什麼,只是想起以前你和大嫂相戀的時候,冰熙說過一模一樣的話……翼煉和冰熙其實都是喜歡著對方就是死不承認呢……」
「你白痴嗎?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她?別開玩笑了!」
雷龍咆哮著,卻無法掩蓋事實的真相,風龍笑——地徑自走開,等著看事情的進一步發展。
再一次的夜晚,原本以為一定會過五關斬六將的秦風卻意外順利地闖關了。
原本應該只吸食天地間生氣的龍族,只有在身體極其虛弱的時候才會吸取人類身上的「氣」,也就是喜怒哀樂的情緒,但是這樣很容易變成挑選情人的標準,所以身為水龍的冰熙就依靠酒來補充身體能量。
以往在壇子中下過迷藥隨即立刻被發現,但是這次是龍族親手煉成的丹藥,好像就沒什麼事情了。
正在秦風左右思索該如和讓冰熙服下那顆丹藥的時候,偷偷跟在他身後的颯槿直接遞過來一瓶上等女兒紅,老實不客氣地將那顆藥丸丟了下去,隨後立刻甩手走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如風急馳而過的某條風龍,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態度,秦風走入廂房,卻做夢也想不到居然如此順利。
現在那個朝思暮想的美人就橫臥在床榻之上,滿頭流雲長發飛卷出一色風情無限,平時總是怒目而視的眸子隱藏在濃密的羽睫之下,小巧紅唇微微開啟,露出一點點雪白的貝齒,看得秦風心頭一緊,險些窒息。
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有如此安靜過的美人就在眼前橫臥著,而她現在滿身都是漏洞和破綻,此刻不得償所願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秦風吞口唾液,雙手抱住她的肩膀,緩緩湊近那張絕色麗容,腦中卻浮現出昔日在雪地中的情形。
站在茫茫雪天中的冰熙是什麼表情呢?
對了……那張懊惱中充滿痛苦的神情似乎在責怪什麼似的,現在認真想起來,那正是立冬日,也就是她成為雌性的命定之日。
那表情……應該是怨恨自己吧?那麼拚命想要變強,然而事情卻遠遠不能如願,哪怕是實力強大的龍族,也總有力量無法達成的願望。
說起來雖然這里是北方,但是立冬日還不至于下起大雪,而那天的漫天飛雪是不是屬于水龍的她的力量呢?
與其叫水龍,還不如叫冰龍來得合適呢……
秦風無奈地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容顏,內心掙扎了半天,隨後還是放棄似的將她放在被褥之上。
「……如果我這麼趁人之危,讓你在不知不覺中變成雌性的話,你恐怕會拿刀砍死我吧?」
伸手將冰熙面上垂落的幾綹長發拿開,緩緩撫模著那張賽雪容顏,秦風閉上眼楮。
「……其實那天的暴風雪……應該是你的眼淚吧?」
不甘心屈服于命運的眼淚,以及無論如何都想達成的心願無法達成的痛苦,這一切都感同身受。
緩緩嘆口氣,秦風本來想走出大門的,卻在想了想之後翻身上床。將現在還是女性體的冰熙緊緊抱在懷中,不是尋常女子的溫熱反而是冰塊一樣冷。下巴磨蹭著那頭卷曲的黑發,秦風嘟嘟囔囔抱怨不停︰「我可是為了你才忍耐下來的,如果不是你的話我管她說什麼一定要霸王硬上弓。倒不是因為你比我強所以害怕啦,如果你在不情願的情況下變成了雌龍,那還不哭死?你哭我會心疼的,所以說我不希望你傷心,但是我又希望你變成雌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算了算了,我現在不做讓你怨恨我的事,但是抱一抱總可以吧?這好歹也算是給我的獎勵,以及利息麼……」
絮絮叨叨地說著這些話,秦風卻沒有發現懷中的佳人睫羽微顫,白皙的面龐上有著一抹淡淡的殷紅。
笨蛋……
放著便宜都不佔的大笨蛋……
心中罵著這樣的話,保持身體不動,冰熙再度閉上眼楮。
人類的身體,真的很溫暖呢……
回想起來,當初在暴風雪中,也是這個傻瓜不顧一切地把衣服月兌下來給她穿,怕的就是她著涼。那雙給人感覺流里流氣的桃花眼,卻一本正經地盯著自己,讓人無法拒絕。
一人一龍就這樣各想著各自的心事,緩緩入眠,而窗外無聊的偷窺者們卻更是心思復雜,不知道是該沖進去就這麼于脆利落地強迫他們成全好事,還是繼續在這里靜觀其變。
「哎呀,如此看來,恐怕還有一段時日好耗呢……」
白狐抓抓一頭銀發,聳聳肩膀打著呵欠向自己的廂房走去。
「說得也是呢,白狐兄,要不要一起去喝杯酒?」
笑著提出邀請的颯槿隨後跟上。
是呢,那兩個冤家恐怕還有一段日子可耗呢,就是不知道是脾氣倔強的冰熙厲害還是鍥而不舍的秦風厲害,這個嘛,將來總會有一個結果的……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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