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級酒店,融合了古典與現代風格的奢華宴會廳,此刻正舉辦一場時尚名人派對,上流社會的政商名流齊聚一堂,名媛紳士穿梭在衣香鬢影、杯觥交錯的熱鬧晚宴中。
頂級黑海魚子醬、鮮鮭、明蝦、牛柳鵝肝、酥烤羊排、法國春雞搭配松露菌,更有1985年份超頂級Chateaud'Yquem紅酒,高級佳肴襯托下讓派對更顯迷幻奢華。
頂級美酒佳肴、打扮艷麗絕倫的名媛,都比不上今晚一同出席的雲氏姊妹所受到的閃光注目。
姊姊雲思妤與妹妹雲艾虹,身著一襲粉色細肩絲質晚禮服,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在西方人眼里顯得嬌柔縴美。
絕麗的五官、白皙的膚質,襯著及腰的烏黑亮麗秀發,渾身散發古典氣息。一顰一笑,舉手投足,更是高雅嫻靜,宛如不染俗世的清靈花卉。
兩個模樣氣質完全相同的美麗雙姝,每每並肩出席社交活動總成為聚光焦點。
耿陽雖經常出入社交場合,曾听聞不少上流社會對溫雅美麗的雲氏雙胞胎姊妹的贊美之聲,卻從未與她們有過正式交談。
他對真正溫雅嬌柔的千金女沒興趣,個性風流的他,只選擇適合游戲人間的女人,何況高貴的花瓶他已經有預訂收藏者了。
今晚,他會特別注意這對姊妹,是為了探問另一個女人的消息。
那一晚跟紅分開後,第二天晚上他去同一家PUB卻尋不著她,現場的演奏換了樂團,接連兩夜撲空,無法再見到她,他竟有種莫名的牽絆。
從其他樂團及PUB的負責人都探問不到她的行蹤及真正身份,她的神秘令他更想了解真實的她,她在他生命中僅有一夜的曇花一現,卻教他開始回味、記掛。
耿陽端了一杯紅酒,走向她們。雲大小姐幾年前已與富亞集團的大少富單白訂婚,而單身的雲二小姐成為社交圈許多男人覬覦的目標,只是據聞雲氏千金家規甚嚴,除非雲總裁首肯,尚無人能私下邀約成功。
這麼中規中矩、品性端莊、純潔無瑕的名媛,確實不是他會想親近的對象。
「雲二小姐,你好。」耿陽走近與人交談的兩姊妹身後,外表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他一時無法判定長幼,于是直接叫喚。
雲艾虹轉身,一見來人,驀地瞠眸一悚。
耿陽乍見雲艾虹的剎那,也有些怔然。其實對雲氏千金的容貌他並不陌生,卻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對視。
一瞬間,他竟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
雲艾虹內心顫抖,不敢置信他會出現在這個場合,就站立在她眼前。
那一夜,他們分開之後,她不時會想起他的俊容,想起那一晚兩人短暫相處的激情。
她雙頰微微泛熱,渾身有種不自在,于是移開了與他相對望的視線。
「雲二小姐,你好,我是A.C企業的總經理耿陽。」他從西裝口袋掏出名片遞上前。
雲艾虹听到他的身份更是驚詫。沒想到她隨意搭訕的對象,竟是這麼有來頭的人物。
A.C企業是由華裔的耿玄海在美所創立的公司,主要從事汽車零件制造,後來逐步擴展事業,開始代理汽車經銷,更轉投資擁有義大利和德國知名車廠的股權,儼然成為全美家喻戶曉的大企業。
他竟然是A.C企業創辦人的第三代,現任A.C企業董事長的獨子。
她雖在社交圈出入,卻還未曾真正與他會面交談過。據聞耿陽性格風流,身邊女伴不少,是很多明星、名模、名媛的入幕之賓。
公子的他,卻仍成為上流社會許多女人愛慕的對象,因為他並非只是生活糜爛、揮霍無度的紈褲子弟,他擁有知名學府雙碩士學位,不僅懂得哄女人開心,更善于經商之道,是個聰明且極具魅力的男人。
雲艾虹怔望著他。這個男人的確全身充滿費洛蒙,輕易便可擄獲女人的目光,原來她也跟一般女人無異,一眼便選中了他成為一夜的對象。
她再度心顫了下。不該選擇他的,同處在上流社會,她擔心有朝一日會被識破她荒唐的行為。
「耿總經理,幸會。」緩住內心瞬間的波動情緒,她接過名片微微一笑,從容鎮定地應對。
不該自亂陣腳,她向來對自己扮演雙面人有絕對自信,他不可能認出她來。
「雲小姐果然如社交圈所傳聞的美麗絕倫、清雅、靈慧,讓人一靠近便如沐春風。」耿陽大方贊譽。這麼純淨、縴塵不染的氣質,確實沒幾個女人能擁有。
「耿總經理風流倜儻、幽默睿智,才是真正活躍于社交圈的靈魂人物。」雲艾虹聲音輕柔地回敬一番,落落大方地稱贊他。
「哈哈!雲小姐的贊美真是讓耿陽受寵若驚。」他朗聲笑道︰「不如客套話就省了,我今晚是有東西要交還雲小姐。」他從西裝內袋掏出一條項煉,遞給她。
見到閃亮鑽煉,她輕搖螓首拒絕道︰「抱歉,我不方便接受。」初見面,他就想送她貴重的見面禮。
「別誤會,這不是我送的禮,而是物歸原主。」耿陽意有所指。
只是回想那天她氣憤地丟棄貴重飾品,對樓下的他喊話的憤怒語氣,完全無法想象會是眼前這個嬌柔的她。
「物歸原主?」她心一怔,接過鑽煉細看了下,驀地驚顫愕然。
他怎麼會猜到這條項煉是她所丟棄的?那晚在飯店二樓,以他在中庭的距離應該看不清她是何人,或者他已猜出她的另一身份?
「這東西確實不是我的。」再度搖頭,她笑笑地將東西推還給他。
「這也確實是我不小心撿到的。如果不是雲小姐所有,那我只好退還給訂制者──聚榮集團的少東。」耿陽作勢欲將項煉放回西裝口袋,再抬眸,正巧看見雲艾虹瞠視他一眼。
那瞬間的怒意,令他困惑,那種神情不像她溫雅內斂的性格,反倒有點神似另一個女人──紅!
他這才發覺,兩人確實有許多相似處,身高身材相仿,五官……他不禁想象紅卸掉大濃妝的容顏,好像也有幾分神似。
他一怔,意外竟將兩個身份、氣質完全迥異的女人聯想在一起。
「你……我不知道耿總經理有閑情關注他人八卦。」她壓下怒火,輕抿唇瓣,伸手拿下他手中的項煉。
「我無意過問雲小姐的感情,只是想冒昧向你探個八卦。請問,雲小姐認識一位叫紅的女人嗎?」他深黝的黑眸注視著她。
她驀地心一顫,但表面仍神情自若。「不認識。」難道他真的認出她了?
「那麼,是否聚榮集團少東認識她?」耿陽進一步探問。
因為紅見了這條項煉後態度大轉變,他才會想從項煉做追蹤,甚至懷疑她跟劉建榮有什麼恩怨糾葛。
思及此,他竟感覺不舒坦,完全不認為以紅的個性會跟那種性格古板的男人有牽扯。內心對她的在意,連他自己都無法置信。
他怎麼會對一夜的對象念念不忘?
「我不清楚,我跟劉先生並不熟。」她淡道,內心卻有些怦然,他竟會為了找她而費心去查尋這條項煉的來源。
「我好像听到風聲,聚榮和雲氏集團似乎有聯姻的打算?」耿陽發覺雲艾虹談話並不真實,直覺認為她不可能完全不認識紅。
「既然耿總經理跟劉先生較熟,不妨直接向他詢問。」雲艾虹微微一笑,語氣中卻難掩一絲不悅。
她跟劉建榮將聯姻之事尚未對外公開,連雙方家長都還未見過面,安排正式相親宴,除非對方已先放聲宣揚,否則上流社會應該還不知這項消息。
一想到那個自負的大沙豬宣稱對她的所有權,她就渾身冒火。
她討厭在他面前談論另一個她很反感的男人,更不想讓他知道她要被許配給那種人。
她轉身叫喚一旁與人交談的雲思妤。
「姊姊,這位是A.C企業總經理耿陽先生。」自然地把他引薦給姊姊認識。
她突然沒心情繼續和他偽裝下去,內心涌起了悲傷和落寞,她發覺自己其實在意他,對他難以釋懷,完全不若她以為的灑月兌無所謂。
然而,得知他的身份與風流性格,她對他不該抱持任何想法,但想到自己即將被婚約束縛,心情更加煩悶。
☆☆☆
耿陽參加完晚宴,獨自開車離開飯店。跟雲艾虹短暫的交談卻沒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不免有些遺憾,在車上他接到一通女伴的電話,夜晚還早,他決定赴約。
把藍寶堅尼跑車停靠在路邊,他下車準備走往前方燈紅酒綠的PUB。
驀地,一道鮮紅的影子從馬路另一邊走了過來,也要朝PUB走去。
「紅!」他驚愕地叫喚。
雲艾虹一怔,轉頭看向一旁的來人,驀地,心窒了下。
「晚安。」意外與她重逢,耿陽勾起薄唇,心情愉快。如果不是有女伴的臨時邀約,他還不曾來過這間PUB。
此刻的她依舊濃妝艷抹,打扮得很有個性,一頭染得火紅的長鬈發扎成馬尾,上身是紅色貼身棉質T恤,凸顯豐滿的上圍,下|身搭的是白色緊身長褲,兩邊褲管釘滿亮片,幾何形的圖騰宛如兩條蛇交纏雙腿攀爬著,而腳下則是一雙銀色楔形跟涼鞋。
明艷亮麗的五官,涂抹煙燻妝的美眸換了綠色角膜變色片。
一瞬間,他腦中竟浮現前一刻在飯店宴會廳,一身高雅晚禮服的雲艾虹。
兩人外型、氣質、膚色明明不同,為何他一再做聯想?
雲艾虹正視眼前的男人,他身上如前一刻晚宴上穿著,只是原本上了些發油的短發帥性地散亂,已月兌下西裝外套,領帶扯松,領口也松了兩三顆扣子,少了一分拘謹,卻多了幾分跋扈的帥勁。
她不禁再度因他的美色而怦然,下一瞬間卻產生極矛盾的情緒。
原本派對上因見到他讓她情緒大受影響,不待宴會結束,她便在姊姊的掩飾下提早離開會場,變裝打扮後打算徹夜狂歡,試圖轉移心情,卻沒料到竟會再度踫到他。
莫名的,她見到他總有一種怦然心跳,卻又不希望跟他有太多接觸。她理智的想擺月兌他對自己的影響力,忘卻曾與他的親密。
「紅,我找你好幾天了,卻一直沒有你的下落。」耿陽臉上掛著笑意,很想和她熱絡起來。
「這位先生,我想我們並不熟。」雲艾虹臉上瞬結寒霜,態度冷淡無比。
現在的她不是雲氏千金,毋需虛偽做作地應付他,她可以用真實的個性,真正的情緒去面對他。
她並非討厭他,相反的,因為對他有些心動,她才更需要與他劃分界線,保持距離,因為他也是上流社會的人,她不能和他有太多接觸,以免被識出雙面人的真面目。
「我卻對你很熟。」耿陽上前一步,微微傾身靠近她,語氣曖昧道︰「因為,我是你第一個男人。」
雖然不清楚她為何態度冰冷的想和他劃分界線,他卻故意想惹惱她,看她燃火總比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好。
雲艾虹蹙起眉頭,圓瞠綠眸瞪視他。「對我來說,那只是個污點。」她故意心口不一,不想自己再跟他有什麼牽扯,轉頭便要離去。
「污點?」耿陽不以為意地揚眉,然後笑道︰「讓我為你的污點負責贖罪。」他倏地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離去。
「負責?贖罪?」她轉頭看他,一臉不置可否。難不成公子的他要說出因此想娶她的荒唐笑話?
「那一晚見你不歡而散,一直令我耿耿于懷,我希望我們能好聚好散,彌補你對我的不滿。」雖然認為問題不在他身上,他卻故意如此說道。
「誰要跟你好聚好散?」雲艾虹瞪視著被他大掌握住的手臂,一想到那晚的肌膚相親,就讓她內心開始狂亂,只能用怒意企圖掩飾內心強烈的波動。
她應該甩開他的桎梏,離他離得遠遠的,忘了那一晚的激情,從此兩人再無瓜葛。
只是,為什麼她會被他推進他的高級跑車里,還乖乖地被安置在副駕駛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