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洗好了。」她不曉得該用什麼態度來面對他,一想到方才她在浴室里幻想他在淋浴時的「香艷」鏡頭,一時間她竟忸怩得像個青澀的少女。
聶琛正把女乃油涂在吐司上,眼角余光了她一眼︰「來吧,吃點東西,我替你涂了女乃油。」
「喔,謝謝。」肚子餓得很,已經嘰哩咕嚕叫了半天,不需聶琛打招呼,單婷的雙腳已本能地向食物靠近.
她一走近聶琛的身邊,一陣馨香跟著撲進他的鼻間,剛洗完澡的她全身散發出陣陣清新的氣味,讓他不由自主地深吸口氣。
瞪著聶琛手中已涂滿女乃油的吐司半晌,肚子快餓扁了的她忍不住抬頭望向他,眨眼道︰「你還要涂多久?」
「喔!」聶琛這才如大夢初醒般,倏地回過神來,忙將手中已涂滿厚厚一層女乃油的吐司遞給她。
「謝謝。」接過吐司,單婷小聲地道謝。不知怎地,他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竟令她心底熱烘烘的,覺得溫暖得不得了。
「不客氣。」過分生疏的應答悄悄地透露出他的不安。
真是見鬼了!
聶琛不斷暗惱自己心底那抹荒謬到了極點的情緒,向來女友無數的他這回是怎麼了?
一陣突如其來的安靜令兩人沉默地對峙著,室內的空氣似乎凝結停滯,只剩下兩顆心微微的跳動聲……
單婷嘴里咬著吐司,偷偷地以跟角余光瞄他,微鬈的短發、深刻的五官……老實說他長得真得挺性格的,她在心里暗忖著。
胡思亂想了一陣,受不了空氣中彌漫的僵凝氣息,單婷紅著臉尷尬地干咳兩聲,企圖打破快令她窒息的氣氛。
「咳……這個……我去開電視。」
電視里正播著晨間新聞——
「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單婷不可置信地瞠大雙眼,盯著電視里正播放的新聞,嘴里咬著的吐司差點掉了出來。
她竟看到了自己出現在電視熒幕上。
「怎麼了?」
「你快過來!」單婷又回復了毛躁的個性把就抓過聶琛。
「輕點。」聶琛輕斥一聲。
……昨天下午一起駕著警車逃亡的事件,目前警方已鎖定嫌犯為兩名亞裔男女,畫面是由昨天下午案發時一名目擊證人以私人的V8拍攝下來。
昨天下午,這兩名嫌犯因不服交通警察的取締,在被警方帶回警局做筆錄途中,不聿再次發生另一起交通意外事故,造成二死二傷,傷者經送醫急救,已無大礙。死者是一男一女,身份已經確定是約克、南茜。全案正交由警方處理……
「你快說!新聞上究竟說了什麼」單婷又驚又駭地直扯著聶琛,縴指顫抖地指著電視熒光屏。其實她已大致了解新聞的內容,只是不敢相信竟發生這種事,因此急著向聶琛確認。
看完了這段新聞,聶琛也是一愣。
「快說呀,我都快急死了!」
「看來……我們成了逃犯了。」
逃……逃犯
「轟」的一聲,單婷只覺全身像被炸成了碎片。
這……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怎麼可能明明是有人莫名其妙追殺我們,我們怎麼會變成了逃犯不對、不對…」她慌張地自言自語,像只無頭蒼蠅似的滿室亂竄。
聶琛忽然想到什麼似的;趕緊取過椅背上的西裝外套。
單婷一看到他拿外套,以為他有離開的打算︰「對、對,你真聰明,我們還是趕快趁沒被人發現前離開。」
模索一陣之後,聶琛從右邊的口袋里掏出了——顆約鵝卵石般大的紅寶石。
「天!」單婷驚駭地倒抽口氣,準備逃亡的動作被眼前泛著紅光的寶石吸引住,一雙明眸不可置信地瞪著聶琛手中的瑰寶。
縱使是門外漢,也知道這麼一顆大寶石,必定價值不菲。
況且她對于寶石、鑽石本就有所偏好,也曾花錢學過寶石鑒定、設計課程,對于真假寶石;還有粗略的基本概念。
「這……這是你的?」
「不是。」
「那……那是哪來的?」
「不知道。」
「不知道?」驚訝的音調又尖銳地揚高幾分。
「這顆……呃……是真貨吧?」她困難地咽了口口水,帶著膜拜的神情目不轉楮地瞪著寶石。
「沒錯。」聶琛檢視一陣後,確定道,「如果我沒猜錯,它的名字應該是‘處子之血’。」
「處子之血?」單婷倒抽口氣,瞠大眸子緊緊盯著寶石。
聶琛進而解釋道︰「凡是稀有寶石,通常都有名字,依這顆紅寶石的顏色、特征,我想應該是它沒錯。」聶琛是珠寶行家,只需約略一看,就能肯定這顆寶石是價值連城的上等紅寶石。
「可是……可是……」太過驚訝,她竟無法將話說得完全。
「可是什麼?」
「那、那這顆ˋ處子之血’的擁有人又是誰?」
「恐怕和追殺我們的人有一定的關系。」
「這……你……我……他……」單婷指指聶琛,又指指自己,最後又指向電視熒幕,一顆心亂成一團。
「你想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像她肚子里的蛔蟲似的。
「嗯!」單婷大力地點點頭。
這男人真是太聰明了,她都還沒說出口,就知道她想要問什麼。
「借我看看。」她從聶琛手中拿過寶石,口中贊嘆不已,「哇,真是不得了,這麼大一顆,顏色又均勻,深紅得跟血一樣,果然是真貨……」
接著她又將寶石拿高對準光線,映照出寶石的晶瑩剔透,她又忍不住驚呼道,「哇,這里頭干淨得跟純水一樣,一點雜質都沒有。」
「看來你對寶石還有一點研究?」
「對呀,上過課哩,只是沒那個閑錢買,最多也只能買些三十分、五十分的小飾品。像這麼大一顆,別說買不起,就連這麼近地瞧都還是頭一次呢!」她近乎膜拜地說著。
買不起眩惑人心的寶石,是她畢生最大的遺憾之一。
「你很喜歡寶石?」
「嗯,當然。」她想電不想就直接回道。
「你喜歡寶石是因為它昂貴的價值?」他之所以會這樣問,是因為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幾乎都是——個樣。如果她也和一般的女人一樣愛慕虛榮,那麼他會很後悔自己對她有好感。
「價錢是一回事,我覺得這些顏色炫麗的寶石,就好像是天使遺留在人間的眼淚,晶瑩剔透,美得令人心折。」
老實說,她對寶石的熱衷與特殊的見解聶琛心里多少有些訝異。
「這真的不是你的?」她忽然回頭望他
「應該是撞上我們的那個男人的。」
「就是新聞上說已經死掉的那個男人?」她訝書道。
「應該是。看來那天追殺我們的那兩個男人為的就是奪回這顆紅寶。」
單婷這時才恍然大悟,驚呼道︰「難怪他們一直叫我們‘拿出來、拿出來’,原來指的就是這個!」
「看來是這樣。」
「那現在怎麼辦?」單婷不舍地把玩著手中的稀有寶石。
「交給警方。」
「那怎麼行?」單婷怪叫道,「你沒看到剛才新聞講什麼我們已經變成逃犯了,是逃犯耶!」
「那你打算?」
「我……」單婷一時語塞,想了片刻後才道,「奇怪,你本來不是不同意報警嗎?」
「那不一樣,現在我們手工有了可以證明清白的證據,最好還是把紅寶石交給警方處理。」
「總之我絕對不要自投羅網,我就快回T市了。」她想了想,把紅寶石丟回給他,「這寶石你拿去,我等會兒就回飯店,好好地補個眠,然後把這一切都忘掉。」
幸好她把護照留在飯店里,所以這次皮包掉了,只是損失了一些錢和化妝品,並無其他。
「喂,你干什麼?」看著他拿起電話的動作,單婷嚇得立刻飛奔過去奪下他手中的話筒。
「報警。」他簡單地道。
「不行!」高亢的反對聲差點刺穿他的耳膜。
他蹙緊雙眉,受不了地瞪著她,警告意味濃厚︰「電話拿來,我們報警,將一切經過說清楚之後,我們才能安心地搭機回T市。」
「你平常沒看電影嗎?警察不會相信我們的。」
「你才是電影看太多了。」他說完就要搶回她手中的電話。
「不給。」她耍賴地將電話藏到自己身後。
「拿來!」他左搶右奪,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最後把她逼到牆角,將她鎖在自己與牆壁的狹小空間里。
她晶瑩的眸子倔強地盯著他,小嘴微微地嘟起,一張洗淨的小臉因氣憤、驚慌而微微發紅,看在聶琛眼底竟成了誘人的美景。
他心頭一悸,沒有多想,便低頭覆上她可人的唇辦,索求著女敕唇舌間醉人的甜美。
「唔……」這一次單婷並沒有避開他,反倒本能地合起眼,迎上他的踫觸,享受他帶給她的歡愉感受。
溫存的吻細灑在她的唇畔、頸側,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但卻是第一次像是情人間既熱情又不失纏綿的深吻,一陣又一陣如觸電般的酥麻感散至四肢百骸。單婷只覺在他的擁抱下,雙腿發軟無力,要不是背後有牆壁支撐著,她極可能會整個人癱軟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天哪,他的吻……好誘人!「唔……」喉頭間忍不住逸出一聲嬌柔的低吟。
「電話給我。」低醇的嗓音在她耳際纏繞回蕩。
「呃……我……不行……呃……」招架不住他柔情的攻勢,濃重的鼻音只是徒作掙扎。
「噓……給我……電話……」暖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頸項間,使得她敏感的耳根微微燥熱。
趁她意亂情迷之際,他已成功伸手探向她的身後,取回電話。
全身像是有把火在燒,她虛軟地攀附住他的脖子,眼底是迷醉的柔情。
本只是想奪回被她搶去的電話,但她身上清新的香氣令他貪戀地一再吻她。
下月復緊繃的如燎原之火,席卷他每一根神經、每一個細胞,身為一個正常且成熟的男人,他當然深知這種如烈火般的灼熱是什麼。
「聶……聶琛……」當他的吻停留在她敏感柔軟的耳根處時,她忍不住低吟出他的名字。
縱然從沒和其他的男人發生過關系,她也不至于無知到不曉得他正在對自己做什麼事。她全身像著火般,炙熱難耐,他的掠奪令她心慌意亂,卻又戀戀不舍。
「嗯」,她忘情地低吟他的名,听在他的耳中有如天籟。
「你…」
「喔…」
「你…你卑鄙……」她喘著氣控訴道。
「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法搶走電話……」
這男人真的是太卑鄙了,居然用這種令她毫無招架之力的方法從她手中奪回電話。
「你太吵了,只有這個方法能讓你暫時安靜。」
「唔……」
將電話悄悄置放在一旁的矮櫃上,他以吻封住了她迷亂細碎的低吟,兩人繾綣難分之際,雙雙倒在柔軟的床鋪上。
熱燙的隔著衣物與她的嬌軀摩挲、糾纏,單婷輕易地感受到他那灼熱的,小臉不禁羞紅。
「你想不想要?」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誘惑道。
他當然熟知自己此刻身體的已近臨爆點,但他尊重對方的意願。
「我……」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根本無法多作思考。
她想要!
但是沒有經驗的她,這種露骨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
「我想要你……」
他的話有如一顆烈彈在她體內宣起了無數的熱潮,血液狂熱地奔竄在她每一條血管內。
怎麼會這樣?
她怎麼會莫名其妙和這個男人倒在床上廝磨起來?
「你也想要我,對吧?」誘人的低醇嗓音,執意尋求著答案。
「嗯—」無法克制的,她回應了他。
與此同時,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倏地拉回了兩人的神智。
「糟了!警察!」單婷嚇了一大跳,猛地推開聶琛。
聶琛趕緊踱至窗口,偷偷掀開窗簾一角,只見外頭來了二輛警車,從車里走出了三名警員。
「怎麼辦?怎麼辦?」單婷驚慌地大叫。
「你別急,先冷靜下來。」
「你叫我怎麼不急我們一定逃不掉了。」單婷的一張小臉早嚇得沒有血色。
聶琛看看窗外迫近的警察,又回頭瞧瞧幾乎快嚇破膽的單婷,電光石火間他作了個決定。
「好,我們先離開這!」
「可是……」
「不怕。」
聶琛由床頭櫃上取過旅館內供應的火柴。
單婷大驚,大聲嚷道︰「你干什麼你不會要燒房子吧?」
聶琛听了差點昏倒︰「你的想象力還真是豐富。」
「我、我可警告你……」單婷奔到他面前,右手食指顫巍巍地指著他,結結巴巴道,「你千萬別亂來,我可不想被燒得面目全非,成了一具連我爹娘都認不出來的焦尸。」
聶琛受不了地偷偷翻個白眼︰「走開點。」
他推開擋在面前的女人,徑自拉過化妝櫃旁的椅子放置在房間中央。
「喂喂,你干嘛」這家伙不會是突然想修天花板上的燈吧
「對了,你把這個披在身上。」聶琛拉過一床薄被單,丟給她。
「干、干什麼」她被他的行為摘糊涂了。
「快,如果想離開這里就快照我說的話做。」
危急之中,單婷決定乖乖地听從他的指示。
聶琛站上椅子,取出火柴,點上火後,將火柴移到天花板上偵察火災的警鈴下方。
「啊!」單婷佩服地嚷道,「原來你打算趁亂逃走!」
沒多久,震耳欲聾的警鈴聲在旅館各處響了起來。
幾乎是立刻的,走廊上響起一陣雜沓的腳步聲,間或有驚慌的尖叫聲。
聶琛毫不遲疑地拉過她,將她摟在懷里,她耳際輕聲吩咐︰「別出聲,跟著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