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三少即將娶親的消息很快地在京城里傳開,不少名門淑媛在乍听到這個消息後,個個掩面哭泣,整個京城幾乎陷在淚水里。
「沒想到女人最愛的□都快‘死會’了。」慕容啜口茶後道。
慕容琰眼光黯沈,臉上一點也沒有「家有喜事」的模樣。
「成親也只不過是項權宜之計罷了,這有什?好大驚小怪?」慕容□神色輕松地道。
「只是你居然甘願被綁住,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慕容自始至終凝著怪異的眼神斜睨著他。
大家是一同長大的兄弟,慕容實在不相信三弟會?了調查一件事,而如此「犧牲」。
「什?被綁住?」慕容□嗤道,若非出于己願,就算妻妾成群,誰又有能耐綁住他?
「你對那位姑娘動了情吧?」慕容挑高一道濃眉問道。
「哈哈!」慕容□一听,止不住狂笑。「真是笑話!」
「是嗎?」慕容可一點也不以?忤,他涼涼道。「喝醉的人都不承認自己醉,直到跌了跤時才會承認自己真的醉了。」
「可惜我酒量很好。」慕容□當然知道二哥的話中有話。
「我還是不相信你這小子對她會沒有一點特別的感覺,否則依你的性子怎麼可能舍得定下來娶妻?」
「哼!」慕容□冷笑道。「娶妻和定下來壓根兒無關。」
「算了,隨你怎麼說。」慕容??道。
所謂當局者迷,以他這個外人兼過來人看來,三弟分明對那位雪姑娘有著特別的情愫,只是他自己不願承認。
慕容琰目光瞟向三弟。「好了,、□你們兩個別?杠了。關于這件事,□,你查出些什?端倪沒有?」
慕容□閑閑地道︰「急什?呢?甕中捉?,還怕它跑了不成?」
慕容琰雙眼眯成一條線,冷峻道︰「你可別玩得太過火。」
「怎麼會?」慕容□笑道。「三弟我一向最懂憐香惜玉,難道大哥還怕我吃了她不成?」
「我不管你打算怎麼做,就是別把我扯進去,知道嗎?」慕容一旁不忘提醒道,縱使他也想查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但礙于已與愛妻約法三章,不過問她過去的事,所以這事也只能借三弟之手來查個清楚了!
慕容□不屑地睨了他家二哥一眼,他家這名火爆浪子什為時候竟變成了溫馴的家貓?
「□,你現在究竟打算如何?」慕容蹤問道。
「不急。」慕容□那雙幽邃的眸子閃過一抹詭光。「先把小貓安撫好,接著就等母貓自己送上門來!」???一大早,雪無崖的房里便陸陸續續?進來大大小小不一的木箱,綾羅綢緞、珠環玉翠,塞滿了一個又一個的箱子。
奉命而來為她做新嫁衣的裁縫師也忙碌了一個早上,可她自始至終就像個木頭人一般被擺來弄去,臉上一點笑容也沒有,更不用提新婚在即的喜悅了。
一名喚作婷兒的丫環正忙著整理塞滿一屋子的綢緞、珠翠,臉上掛著笑容,她是自從雪無崖遣退了慕容□所有的女婢後,新進的一批丫環中的其中一個,雪無崖見她乖巧,便留著她在身邊伺候。
「雪姑娘,三少爺對您真好呢。」婷兒在闔上木箱蓋子後笑道。
雪無崖不作聲,逕自飲下一口茶,眼光瞟向窗外,仿佛新嫁娘不是她,她和屋里的一切都沒有關系。
婷兒不解地望著主子。「雪姑娘,您怎麼了?」
「沒什?。」雪無崖將視線調了回來,淡淡道。
「雪姑娘,您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
雪無崖輕嘆口氣,回眸對住婷兒道︰「我應該高興嗎?」
她正?著下一步棋該如何走而煩心,她該怎麼做才能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
慕容□現下的確要迎娶她,但她真能擄獲那像豹般的男人嗎??什為她的心總是有一股不踏實的感覺,?什為她似乎覺得自己的心正一步一步地陷落?
她該是主導這場賭局的一方,不是嗎??什為她卻沒有一絲絲控制全局的主導感?甚至有時候反而覺得自己心里深處,似乎被另一股力量給牽絆住,不再像以往那般自由?
「雪姑娘,您怎麼這麼說?」婷兒睜大一雙詫異的眼楮。
「三少爺可是全京城姑娘的夢中情人哩!」
「這麼說,我該感到三生有幸?」雪無崖嗤笑道。
「不是、不是!」婷兒暗惱自己說錯了話,趕緊糾正道。
「婷兒是說三少爺風流才子,雪姑娘您美如天仙,正所謂那個、那個……」婷兒著急地搔著頭皮。「那個……」
「郎才女貌、才子佳人?」雪無崖好心地替她接下去。
「沒錯、沒錯!」婷兒高興地雙手一拍。
「是嗎?」她只感到好笑。
「喔,看來本人煞費苦心,有人卻不以?然?」一記爽朗的笑聲飄進室內,慕容□那頎長的身影已半靠在門邊。
婷兒一見是慕容□,趕緊彎身請安。
「先下去吧。」慕容□揮揮手,婷兒立刻退了下去。
慕容□那雙細長且有神的眸子抹上一層狎采,性感的嘴角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
雪無崖心頭紛亂如麻,她佯裝視而不見地別開臉去,逕自啜著茶。
「見到未來的準夫婿,你就這麼冷淡?」慕容□挑著如豹般優雅的步伐緩緩地踱近她。
「不然呢?」
「至少也該對未婚夫婿笑一笑。」
「我一向如此。」她冷聲道。
「喔?」慕容□挑高一道眉,並且率性地在她身旁坐下,將臉湊到她的頸耳邊,以近乎氣音道。「可我記得……你在床上的時候就不是如此冷淡……」
「下流!」雪無崖臉色一整,羞忿地吼道。
「是嗎?」
她一張臉倏地脹紅。「不要再和我談那事。」
「怕什??」慕容□一臉的故意。「咱們是未婚夫妻,談些閨房密事,有什?大不了?」
「你還說?」雪無崖臉色乍紅乍白,怒目地瞪著他。這男人就不能正經點嗎?
見她真的動怒了,慕容□仍然一臉的笑意。「生氣了?」
「你究竟來干什??故意來損我?」
「送了你那麼多珠寶綢緞,當然得來看看我未來的夫人滿不滿意呀。」他瀟灑恣意地靠上椅背,視線始終鎖在她那張泛紅的臉蛋上。
「很好,我很滿意。」她仰高下巴,冷聲道。
「是嗎?」慕容□聲音透著疑惑,仿佛能看穿人的眸光緊鎖著她。
「沒錯。」她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臉。「你可以走了吧?」
「椅子都還沒坐熱,就那麼急著趕人?」
「我累了。」
「嘖嘖!」慕容□嘲笑地搖搖頭。
「笑什??」
慕容□傾身向前攫住她一只皓腕,伸手一扯,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
雪無崖驚呼一聲。「你干什??」
「先給我親一個。」話聲甫落,一記帶著挑逗又夾著懲罰性的吻就這樣穩穩地落在雪無崖那兩瓣嬌唇上。
雪無崖也不躲開,像個了無生氣的女圭女圭任他吻著。
慕容□最後放開了她,淺笑道︰「我實在不懂你,時而冷、時而熱,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我就是我。」她伸手抹去唇上的濕意。「可以放開我了嗎?」
慕容□淺笑道︰「這麼急著逃開我?」
雪無崖不作聲,逕自掙離開他的懷里。
「順便一提,婚期定在下個月初七。」慕容□轉而說道。
「這麼快?」她下意識地蹙緊眉丘。
慕容□將她臉上的變化盡收眼底,這小妮子演戲的工夫真是爛得徹底。
「嫌快?」慕容□對著她的背影忽而問道。「看來你不是真想嫁我,那麼你究竟圖的是什??」
雪無崖忽地全身一震。「我不知道你說什?。」
「是嗎?」慕容□眼底凝著一抹詭光斜睨著她。
「好吧。」她回眸望住他。「如果我說我圖的是你的心,甚至……」
既然談開來了,他索性直接問道。「甚至我的命,對吧?」
雪無崖深吸口氣後老實道︰「我是該殺你!」
「然後?」
「沒有然後。」
「然後你下不了手?」他好心地替她接下去。
「我沒殺過人。」
「需不需要我幫你?」
雪無崖驀然一驚,回眸瞪住他。「你不怕?」
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說什??,他們談的可是他的性命,?什為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怕什??」他聳聳肩。
「你……」她眯起眼望著一臉悠哉的他。
「我怕你下不了手。」她若不下手,他怎麼知道她最後的意圖?何?
「你不怕我真殺了你?」
「不怕。」
「你小看我?」
「不!」他站起身子踱向她,握起她一只柔荑湊近自己鼻間。「我喜歡挑戰,我賭你下不了手!」
她臉色一變。「你太自負!」
「或許!」他挑逗地在她手背上印上一個香吻。「因?我姓慕容!」
他們慕容家哪個男人不自負?
雪無崖有些怔愣地望著他,她似乎已經有些了解,?什?先前兩位師姐的任務都失敗的原因了……他俊美的臉龐透著妖冶的氣息,如魔的笑意充斥他的眉宇間。「我知道你不只一個人,總有一天,我會將你的同黨全揪出來!」
她猛然抽回自己的手,驚心地瞪著他。「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娶我?」她不懂,既然他已經知道她接近他的動機不單純,?何還大費周章地迎娶她?
他邪笑道︰「適巧你很合我的口味……」
她心底涌起如波濤般的駭然,她發現自己從未了解過他,甚至連他的行事作風,她也抓不住個準。
她越想越心驚,逐漸意識到,在這場奪心的賭局中,不要說奪他的心、奪他的命,她若能全身而退,應已誠屬萬幸!
他自始至終只是逗著她玩,他有十足的自信、十足的把握──她殺不了他!
她驚心道︰「難道你娶我……只是?了讓我輸得心服口服?」
他的邪眸對上她。「沒錯,還算不笨。」
「?什?……」她的心越沈越底。
「不?什?,因?你自己先送上門來的……」他綻出一抹魔笑,表情霎時變得陰冷,如豹般充滿野性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
她想逃,此刻她真的想逃……雪無崖呼吸變得急促,雙腿微微發麻,慕容□假意上前一步關心道︰「你怎麼了,還好吧?」
他將她拉到一旁的椅子上讓她坐下,她撫著額際虛弱道︰「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暈。」
「那麼我扶你上床休息一下。」
「不用了。」她忙拒絕道。「我一個人靜靜就行了。」
「真的?」
「嗯。」
「好吧,那我晚點再來看你。」話聲甫落,他在她頰上印上一吻後便離開了她的房間。???明月高掛,華燈初上。
一抹縴柔的身影緩緩地步上廊道。
「婷兒,把蓮子湯給我,你先下去吧。」雪無崖身上一襲月牙白色的飄逸薄衫,更顯得美麗出塵。
「是。」婷兒乖巧地將托盤遞給主子後便退了下去。
雪無崖望著眼前筆直的廊道,深吸口氣,暗自努力壓下心頭紛亂的思緒。廊道盡頭便是慕容□平時練武健身的地方,她從來沒有來過,今夜她刻意打扮,想出奇不意地給他一個驚喜,好進一步實行她的計劃。
她緩緩地一步一步前進,越接近走廊盡頭,練功房里傳出來的聲響便越大聲,她刻意放輕了腳步,直到她轉進練功房里時,突然間,一道劍氣霎然而至,一柄冷森的長劍已然橫在她的脖子上。
她的心口驟緊,下意識地雙手一抖,捧在手上的蓮子湯便意外地滑出她的小手,只見慕容□輕松地腳尖一挑,那盅眼看就要摔得粉碎的蓮子湯竟好端端地立在他的足尖上。
他將湯碗安然無恙地放到一旁地上,手上的長劍似乎沒有收起來的打算。
雪無崖的粉頸因受制于長劍之下,只得用斜眼凝著他,在一室火光融融的襯托下,他的面容顯得格外性感,細長的眸子始終凝著不正經的頑性,但那雙眸子卻又十分明澈透亮。
他臉上勾著佻達誘人的笑意,微上揚的角度煞是惑人。
「好一個驚喜。」他冷笑道。
她的視線移在長劍上,又移向他那張正笑得好不詭異的俊容。「你就這樣招待你的驚喜?」
他淡然地收起長劍抵在地上,下一刻他便吻上她飽滿的唇瓣,輕輕柔柔地令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在這一記吻中,她注意到了他這一次的掠奪和以往不同,輕柔的吻纏綿得令人心思蕩漾,完全沒有一絲以往的掠奪感。
他單手環上她的縴腰,他的擁抱也和往常不同,雖較用力,卻又不失溫柔,仿佛想將二人融?一體,不讓她有退縮閃避的余地。
過了片刻,他放開了她,淡淡繚繞的甜蜜離開了她的唇瓣,她的心底隱隱約約泛起一股震顫,雙眼迷蒙地望著他,在火苗跳躍的光線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地魅惑人心。
一直以來,她都認為他像是一頭靜默的花豹,直到今夜她見著了他有如獵豹般敏捷的身手和冷森的氣勢,對他的印象又開始改觀。
整個練功房通風良好,微涼的春風徐徐吹來,吹亂了她一池春水,她的心跳不禁加快,不自覺地沈醉在他那迷人的笑意下……「想我?」他別具深意地凝看著她如白玉般的面容。
「來看看你想不想我。」
他佻達地?起她的下顎。「怎麼會不想呢?我的小美人?」
雪無崖主動地伸手攫住他托起她下巴的大掌,放至自己心窩處。「可你把我嚇得心跳得厲害……」
慕容□雙眼頓時變得濃濁,他深吸口氣後道︰「又來撩撥我?你這時冷時熱的女人……」
「別這樣說,難道你不喜歡?」她大膽地將他的大掌移向她的唇鼻間,甚至輕輕地落下一吻。
他佻達誘人的笑意直向她襲來,他順勢以手背輕撫上她粉女敕的臉龐,以指尖輕拂著她細柔的女敕頰,她覺得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變得敏感不已,不知是不是室內照明用的火盆的關系,她開始覺得全身微微燥熱。
「我當然喜歡……」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曾真正地擁有了她,她那一會兒冷若寒冰,一會兒又熾如烈火的雙重態度,令他的心里始終對她有種說不上來的特殊感覺。
除了征服與掠奪外,她的一切如謎樣般引領他繼續在她身上找尋著答案,不可否認的,她對他而言十分特別,他甚至興起將她鎖在身邊一輩子的念頭,他打算花一輩子的時間來擄獲她……這場奪心的游戲雖是她起的頭,但最後不論誰贏誰輸,也不論她的背景與接近他的動機?何,她都沒有結束的權利,除非他主動放過她!
她輕輕靠上他堅實的胸膛,輕聲問道︰「?什?要娶我?」
「因?你要求。」他簡單地答道。
她迷蒙的雙眸?起望他。「喔?」
「嗯。」
「我要求的任何事,你都會答應我?」她仰著小臉望著他。
「如果我做的到。」
「如果……」她玉指撫上他的唇,細細勾勒他的唇線。
「如果……我要你愛我呢?」
他的眼神驟眯,反問道︰「如果我要你把你的一切交代清楚呢?」
「不可能。」
他笑道︰「那麼這問題就沒有答案。」
「好吧,那我回房去了。」原先她刻意營造出的魅惑氣氛立即消失無蹤,她冷著聲轉過頭去。
「等等。」他攫住她一只皓腕。「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女人未免太對他呼之則來,揮之即去?
「不然呢?」她回眸望著他。
「哪那麼容易?」他使勁一扯,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他一挺身,她的背脊便靠到牆上。
「啊……」她驚呼一聲。「你又想干什??」
他含怒的瞳眸緊緊瞅著她。「想再嘗嘗你的味道……」
語音未歇,慕容□便再次吻上她,並且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他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獵豹,只想在她身上尋到掠奪的滿足……
而她的配合更將他的推上更高峰,他滿足地看著她陶醉卻又含著罪過懊悔的神情,燃燒得更加熾熱。
他喜歡看著她陷落在他所編織的里,喜歡看著她為他沈淪、為他吟哦、為他在理智與之中掙扎。
不論她因什?目的而來接近他,她越冷、她越傲,他便更加要收服她,讓她最後再也離不開他!
他要她清楚地知道,最後誰會是這場擒心游戲中的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