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五彩繽紛的氣旋在杭州首富柳府庭院里的一角吹起,不消片刻,美麗的彩旋散盡後出現的是一名玉雕似的美人兒。
瓜子形的臉蛋配上秋水般的眸子,小巧的鼻梁,再加上菱角似的飽滿紅唇,已經稱得上是世間少有的絕色,而那一身只應天上有的靈氣更是將她襯托得更美、更靈動……牡丹站定後,望了下四周,再仰頭望向掛著一輪皎潔明月的天際,她不禁輕嘆一聲,發出令人心醉的嘆息……唉……那廣寒宮的兔子好久沒去喂它了,嫦娥姐姐過得還好嗎,是不是還想著她那沒緣的夫婿?
她幽幽地在心中懊惱道︰這一趟下凡著實走得太匆促,都來不及和大家道聲再見!
月光下,一名身形挺拔的男子藏身在樹影下,雙目緊緊地鎖著眼前突然出現的靈秀女子。
柳昊風方才路過此處,忽見一道奇異的五彩光芒,他先是訝愣這絢麗的光芒是由何而來,但更教他想不到的是光芒散盡後,竟出現一位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
柳昊風現年二十五,是杭州首富柳仲天的獨生子。
柳仲天早已在兒子弱冠之後便漸漸地將大片的?業移交給他,幾年下來,柳昊風威恩並施的經營手法不僅讓柳氏的?業更形擴大,承租田地的佃農們也對他感念萬分。
頎長的身形與俊逸的五官再加上富有的家世背景,令柳昊風成為?多閨女心儀的對象。
但令?位姑娘捶胸嘔血的是,像這樣出色的男人早就有了指月復?婚的對象──李青妍,同樣生在富貴之家的他們,可說是門當戶對的一雙璧人。
柳昊風訝然地緊盯著眼前以奇異方式出現的美麗女子,無法置信自己究竟看到了什?。
望著女子那幽幽仰頭嘆息的惆悵模樣,真是像極了天上的謫仙,令他不由得看痴了!
啊!是何等美麗的女子……柳昊風因沈醉于對方的美麗,竟忘了方才見到的異象,整個人痴痴愣愣地直到牡丹發現了他。
「啊……」牡丹尖叫一聲,退了一步,一雙美眸瞠得老大。
「啊……」柳昊風也跟著叫了一聲。牡丹正面對自己,他因而將她瞧得更仔細,她實在太美了……美到無法形容……牡丹定定神之後,問道︰「你是誰,這兒是哪兒?」
如柳似絮的甜美嗓音令柳昊風心里一陣酥麻,她不僅面容姣好,聲音悅耳,全身上下更是泛著一股人間少有的靈透氣質,恬靜中又帶著幾分淘性,靈活的大眼漾著如秋水般的盈盈流光,很難不令人?之心醉!
「你是誰??什?會出現在這兒?」柳昊風不答反問,回過神後,他要將她的底細模清楚。
他朝她的方向上前了幾步,離開了樹影,月光將他俊朗的五官照映得更加灑瀟出?。
他一身白錦緞袍,氣質高雅出?,卓爾不群,俊朗的五官鎖著一股剛毅之氣,斯文中略帶著佻人的魅力。
「我……」靈動的大眼骨碌碌地轉了兩下,小臉正色道。
「我先問你的。」嘖,這男人雖長得好看,卻很沒禮貌!
柳昊風凝著令人心悸的目光,嘴角撇著笑意,原來這美如天仙的姑娘並不似外表溫柔,她也是有脾氣的。
「在下柳昊風……」
「柳、昊、風?!」他尚未自我介紹完畢,牡丹一听到他報完姓名便大聲嚷嚷起來,一雙美眸因興奮而睜得老大。
呵呵!月老還真上道,一下子就把她送到任務中的男主角身邊,這樣她便省去了找人的工夫,呵!
「那這里是柳府嘍?」她繼續問道。
「這里的確是柳府。」柳昊風環胸,幽邃的長眸眯成一線。「姑娘又?何深夜出現在此?」
沒想到牡丹一听,反而略帶薄怨地瞪著他。「還不都是因?你,害我大老遠被貶來這,誰不知道我在‘那兒’日子多好過,想起來都是月老耍的把戲,目的就是要把我送走……」她拉拉雜雜地念了一堆,眸中閃著晶光,一臉的委屈,似是就快哭出來了。
柳昊風越听越迷糊,她說了半天,到底和他又有什?關系?什為他害的?
牡丹逕自埋怨了半天,小嘴一嘟。「好啦、好啦,廢話不多說了,你既然是柳昊風,那你今年幾歲?」如果還不到二十五嫁娶之齡,那為她不就還有得等了?
柳昊風眯著俊朗的深眸緊瞅著眼前美人,深黯的眸光更加深沈,這位姑娘不僅出現的離奇,連問的問題也很奇怪,而且依她的語意來看,她似乎是專程來找他的,她究竟是誰?
尤其是方才那一道瑞光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是他眼花了?
見他似乎陷入沈思,牡丹不悅地催促道︰「快說,你今年二十五了沒?」
柳昊風沈吟了一會兒,索性大方答道︰「下個月滿二十五。」
「太好了!」牡丹一听,小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露出比星光更加燦爛的笑靨。
太好了,天時、地利,都已符合條件,看來那月老對她還不算太差,現在就只差她這個「人和」了。
呵!只要趕緊完成任務,她便可以重返天界了!
她這一笑,柳昊風突覺心口被人重重敲了一記,令他錯愕地痴痴望著美人那堪稱絕色的容?。
牡丹一高興,動作輕穎地有如蝶兒一般飛到柳昊風的身邊,疑惑地伸出一只如玉脂般的柔荑在他面前晃了晃。「喂,你怎麼了?」
奇怪?他怎麼突然一副失了神的模樣?
柳昊風回過神來,一把攫住眼前晃動的手臂,玉雪般的肌膚帶給他一股無法形容的美好觸感,更是令他心底一震。
被攫住皓腕的牡丹忽然臉色大變。「你放開我……」
開玩笑,她怎麼可以隨便讓凡人踫觸?她可是天界有名聲、凡間有口碑的大美人,既可愛又俏麗,外加氣質動人,溫柔、大方……的牡丹仙子哩!
她薄怒的模樣依然未減她的美貌,柳昊風逼迫自己別再沈浸于她的美麗中,重新拾回一絲理智。
「你究竟是誰,?什?出現在這里?」
訝異過後,柳昊風執意要將她的來歷弄個清楚,他十分確定方才她出現前……他無意中撞見的「異象」絕對不是因為他眼花了。
「我……我……」牡丹急著收回手臂,因而與他拉拉扯扯了起來,直到她感受到他語意中濃濃的懷疑後,才忽然愣了一下,並且試探性地問道︰「你方才是不是看見什?了?」
她的回答,無異是加深了柳昊風心里的懷疑。
柳昊風眉頭微蹙,問道︰「方才那道五彩瑞光是怎麼回事?你究竟是打哪里來?」
牡丹在心里哀嘆一聲,暗咒道︰糟了!
柳昊風依然不放開她,逼問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面對他咄咄逼人的追問,牡丹突然心生一計,她小臉一整,合起長睫,口里喃喃念出一串咒語,接著柳昊風就像是突然被雷電擊中,整個人僵硬地有如石柱,雙眼瞠大卻無焦距地直直瞪著前方。
一道無形的氣流由牡丹身上散出,慢慢地擴散,直到掩蓋住柳昊風,再慢慢地擴散,最後將整座柳府、甚至整個杭州掩蓋住。
過了片刻,牡丹睜開眼,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後笑咪咪地望著柳昊風,等他回過神。
柳昊風眼皮眨了眨,一臉茫然的仿佛大夢初醒般,見了牡丹,開口便喊道︰「牡丹表妹!」
她已經施法讓整個杭州城的人民心里都多了「牡丹」這號人物,她將一段捏造的記憶插進每個人腦海中,如今她是柳府的表小姐,也算是柳昊風的遠房表妹。
「昊風哥。」牡丹甜甜地漾著一朵如花般的笑靨。
「牡丹……」柳昊風蹙起雙眉,雙眼眯成一直線,他忽然覺得好似哪里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怎麼了?昊風哥?」牡丹明知故問。
柳昊風沈吟了下。「我們在這里做什??」他連自己?什?出現在這里也覺得莫名其妙。
「沒什?呀,用過晚膳後,你說出來陪我看星星月亮,不是嗎?」
「喔?」柳昊風又想了下,依然無法將心里頭的迷霧給化開,索性不想了。「牡丹,更深露重,我送你回房吧。」
「嗯。」牡丹面露笑意,乖巧地應了一聲。???「汪、汪……」
「汪汪……嗯……」
「天靈靈,地靈靈……」牡丹口里念念有辭,縴縴長指猛朝前方兩只正在相互嘶咬的野狗點了半天。
兩只野狗打了半天,凶狠的程度像恨不得將對方撕碎般。
牡丹最後只得放棄施法,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瞪著兩頭正斗得不亦樂乎的畜牲,看樣子月老說的沒錯,她無法施法讓誰對誰?生感情。
方才她路過恰巧見到那只黑色公狗想和那只土色母狗……嗯嗯……那個、那個……結果土色母狗不願配合,最後黑色公狗求愛不成,遂和土色母狗互咬了起來,其實她只是突發奇想,想試試看,她能不能施法,讓土色母狗接受公狗的求愛。
她挫敗地望了一眼仍斗得不可開交的兩只土狗,她是不是要安慰自己,所謂「打是情、罵是愛」?
唉……結果真是令人太失望了!
她挫敗地仰頭一靠,靠在一旁的「柱子」上,不住地嘆氣。
「在嘆什?氣?」「柱子」突然說話了。
他方才由外頭收田租回來,就看到她兩手在空中比畫了半天,嘴里念個不停,也不知道在干什?。
「啊!」牡丹嚇了一跳,跳離原位,才發現原來是柳昊風,她剛剛就是將頭靠在他那寬闊的胸膛上。
「對不起,嚇到表妹了。」柳昊風有禮地道歉,彬彬有禮的氣質將他俊朗的外表襯托得更加豐采燦耀。
牡丹猛拍著受驚的胸口。「沒事、沒事。」
柳昊風怪異地望了她一眼。「牡丹,你方才比劃了半天,究竟在做什??」
「呃?」牡丹知道她又不小心露出馬腳了,不過這種小場面以她聰明無雙的腦袋和機靈的反應,基本上是不需要再次用到法力來掩飾的。「呵呵、呵呵……」
「表妹?」
「沒事、沒事。」牡丹笑得好不燦爛,她揮揮手,一副沒啥大不了的模樣。「不過是在祈求菩薩讓昊風哥早點迎娶表嫂罷了。」
一提到這事,柳昊風好似才猛然想起他似乎還有個未過門的未婚妻。
「青妍她……唉……」柳昊風嘆了口氣,踱到牡丹身旁坐下,兩只土狗早已干完架,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柳昊風和李青妍從小指月復?婚,但李青妍從小身子就弱,長大後更是一心向佛,對于婚姻大事竟一點興趣也沒有,于是柳李兩府的婚事便拖延至今。李青妍雖年屆二十之齡仍未出閣,但因李氏夫婦十分寵愛這孱弱的掌上明珠,所以縱使對柳府感到抱歉,也不願逼迫她。
而柳府因重視承諾,再加上柳昊風本人也不急于婚事,兩府聯姻的大事便順理成章地拖延下來。
但話說回來,柳昊風對李青妍雖無男女之情,卻也是一同長大的玩伴,青妍的身子虛弱,並且整日泡在佛堂里,也是令他十分擔憂。
「昊風哥怎麼了?」牡丹臉上漾著甜甜的笑,欣賞地望著眼前這位氣質出?高雅的俊男,心里胡思亂想著如果天庭能夠多幾位像這樣外表出色的男子可供欣賞,那不知道該有多好?
「沒什?。」
「昊風哥,」牡丹柔柔地喚了一聲。「昊風哥在煩惱和青妍姐姐的婚事嗎?」其實她早已用法力將目前兩府的情況模得一清二楚。
「沒什?。」柳昊風淡然的態度明顯地不願多談,將話題輕易帶過,顯得雲淡風清。
但牡丹可沒那麼容易放過他,這可是她下來凡間的目的哩。
「昊風哥打算什為時候迎娶青妍姐姐?」
柳昊風撇唇一笑。「這事不急,等青妍身子好點再說吧。」
略微低沈的嗓音更加深他迷人的魅力,牡丹發現自己愛極了他的嗓音。
「那就是說只要未來表嫂身子健康,昊風哥便會立刻迎娶?」牡丹雙眸瞬間睜大,似是在黑暗中覓到一處光亮般興奮。
「再說。」柳昊風模稜兩可的答案,給了牡丹一個希望,呵,只要那李青妍身體健康,那麼柳昊風和她的婚事便指日可待了。
正在心思飛轉之際,兩名家僕急沖沖地奔來稟道︰「少爺,老爺、夫人在廳里等您。」
「有什?事嗎?」柳昊風蹙緊劍眉。「瞧你倆慌慌張張的。」
另一名家僕喘著氣道︰「少爺,快點,李府派人來了,說是要退婚!」
「喔?」
「不行!」牡丹一听,著急地大聲嚷道。
她這一吼,柳昊風和兩名家僕不約而同地望向她,牡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反應過度了。
「呵呵……呵呵……」牡丹尷尬地笑了笑。「我是替昊風哥緊張……這婚約是昊風哥自小便訂下的,李家的人怎麼可以說退就退……呵呵……」她干笑兩聲,不自然地轉頭望向柳昊風。「昊風哥,您說是吧?」
柳昊風奇怪地睨了她一眼,但此刻也沒有時間和她?杠,睨她一眼後便急著朝大廳的方向踱去。
「等等,我也去……」牡丹隨即跟去,留下兩名家僕面面相覷。
「嗯,這個……你有沒有覺得哪里怪怪的?」一名家僕撫著下巴,皺著眉不住地思索。
「有點……」另一名家僕雙手環胸,眉頭也打了死結。
「這個表小姐……」家僕疑惑地深吸口氣。「這個表小姐……」他說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牡丹的存在對于他們好像是理所當然,卻又隱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嗯……這個表小姐……」另一名家僕也是支吾了半天,想破了頭就是說不出哪里奇怪。
兩人面面相覷一會兒,同時出聲道︰「沒事!」
算了,想不出來,兩人索性決定別想了!???大廳里,柳氏夫婦威嚴十足地端坐在大廳中央,李府的人馬已經離開,現場彌漫嚴肅的氣氛。
柳昊風一至大廳,先向爹娘請個安後,連忙問道︰「爹、娘,青妍妹妹是不是出了什?事了?」
他倒也不在乎這婚事退不退,但李府突然之間退婚,卻令他十分擔心李青妍的身體狀況。
柳氏夫婦兩人均一臉愁色,不住地搖頭嘆氣。
「爹,娘?」
牡丹跟進了大廳,因現場濃重哀肅的氣氛而愣了一下。
「牡丹?」柳氏夫婦一見她踏進大廳,直覺她是自己人,但卻又說不出哪里奇怪。
「舅舅,舅媽好。」
「好、好。」
「爹、娘,是不是青妍妹妹發生什?事了?」柳昊風再次追問道。
柳仲天臉色凝重地道︰「青妍的病怕是拖不久了,所以李家今天特地遣人來退婚。」
「什??」牡丹一听,嚷得比柳昊風還大聲,比他還驚訝!
眾人均被她嚇了一跳,尤其是柳昊風緊緊瞪著她,剛才那句好像應該是他的台辭吧?
牡丹一听到李青妍病入膏肓,哪還有心情去理會柳昊風,她著急地奔到柳仲天前頭,仰頭道︰「舅舅,舅媽,那李家小姐的病真那麼嚴重?」
她在心中哀嘆,萬一那李青妍真的一命嗚呼哀哉,那麼自己不就無法撮合這段姻緣?那她也別想回天庭了……這可怎麼得了哪?!
柳夫人輕嘆一聲道︰「當年指月復?婚時,青妍還在她娘的肚子里,怎麼知道一出世就帶著氣喘的病根,這二十年來找了許多大夫也醫不好,真可憐了那孩子……唉……」
「娘,青妍妹妹現在情況究竟如何?大夫怎麼說?爹又答應退婚了嗎?」柳昊風擔心道。
「我們不是李家人,詳細情形自然是不太清楚,關于退婚……」柳夫人沈重地搖搖頭。「萬一青妍那孩子熬不過來,這婚也無關退不退了。」
柳昊風一听,也沈默了下來,現場頓時籠罩在一片肅穆的氣氛中。
「舅舅、舅媽,這婚不能退呀!」牡丹急得直跺腳。
柳仲天嚴肅道︰「現在不是退不退婚的問題,是青妍那孩子能不能熬得過來,方才听李家的人說,青妍那孩子昨兒個夜里猛咳血……」
「咳血!」柳昊風一听大驚。
牡丹一听,心想不行,她得趕緊想個辦法才行,焦急之下,她突地心生一計。「舅舅,舅媽,牡丹自小略懂岐黃之術,牡丹希望能至李府探望一下青妍姐姐,略盡棉薄之力。」
柳仲天夫婦與柳昊風三人聞言,並沒有訝異的神色,仿佛無論牡丹說些什?,一切似乎都是理所當然的……最後,柳夫人略帶疑惑地轉頭望向牡丹。「可是李府已經請了很多大夫都醫不好……」
「這沒關系!」牡丹一臉保證道。「青妍姐姐得的是氣喘吧?」
「沒錯。」柳夫人應道。
「那正好。」牡丹笑得一副有如賣膏藥的江湖郎中。「我什?病不會醫,就是會醫氣喘,還有我那不外傳的藥方,哇!」
她突然大叫一聲,做出一個極?夸張的表情。「說到這藥可厲害了……」她比手劃腳了半天。「不僅強肺補血,還能滋補養?,喝了之後保證藥到‘命’除……呃,不……是藥到‘病’除!」
她嘿嘿地笑了半天,心里暗忖自己是不是講得太夸張了?
果然是太夸張了!
不僅是柳仲天夫婦睜大眼楮瞪著她,就連柳昊風也是目不轉楮地盯著她,霎時間,大廳上安靜得連根針落地都清晰可聞!
「呵呵……嘿嘿……」牡丹尷尬地陪笑兩聲,打破沈默。
半晌,柳夫人率先道︰「這個……這個藥真那麼有效?」
牡丹豪氣萬千地猛拍胸脯保證。「有沒有效,等試過之後便知道了。」
「牡丹,別胡鬧,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柳昊風一臉責怪地望向她,如今青妍妹妹命在旦夕,她還有心情在這開玩笑?
「我才不是開玩笑!」牡丹噘起小嘴嚷道。忽然間,她眼角瞥見家僕小丁經過大廳門口,于是她趕緊興奮地大聲喝道︰「小丁!進來!」
提著一桶髒水,才剛打掃完的小丁被這如雷的吼聲嚇了一跳,踉蹌跌了一跤,整桶髒水往他身上撒去,淋得他一身有如落湯雞。
「唉喲喂呀……」小丁一身濕漉漉地趴在地上哀嚎。
但牡丹可不憐憫他。「起來,快起來,等會兒再喊痛……」她蠻力十足地強把他拉進大廳,一副青天判案的口吻對著小丁喝道。「你說!」
「說什?呀,表小姐?」小丁苦著一張臉,痛還可以等一下再喊的嗎?
柳仲天夫婦和柳昊風雖不知道牡丹在搞什?把戲,卻仍靜靜地看下去,不知道?什?!她的身上就是有一股令人會與之妥協的魅力……「說,你是不是常常咳嗽?」牡丹指著小丁,大聲問道,一副興師問罪的猛悍架式。
「冤枉呀……我是冤枉的呀……」小丁被牡丹的氣勢一懾,忙不?地趕緊跪好朝她跪拜求饒起來。
「你夠了沒?」牡丹不悅地喝了一聲。「我只不過是問你,你是不是常常咳嗽,你干?一副好像做錯事的模樣?」
對呀,他在干什??這時小丁才突然如大夢初醒,但討饒高舉的雙手還停在半空。
「哈哈……」小丁像撿回一條命般,慶幸不已地直笑道。
「哈哈……沒事、沒事……」
「快說,你是不是經常咳嗽,有時候半夜里還咳到睡不著?咳到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好像一口氣就快提不上來,尤其是冬天的清晨,更讓你咳得喉嚨痛……嗚……你干??」牡丹說到一半,但見小丁一臉哀戚,並以有如仰望救世主般的崇敬眼光看著她。
「表小姐……表小姐……嗚……」小丁忽然放聲大哭,激動地抱住牡丹一只玉腿。
柳仲天夫婦均因這一幕而愣了半晌,這究竟在搞什?呀?
「表小姐……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嗚……嗚……」小丁一副大受感動地死抱著牡丹的玉腿不放,放聲大哭。
「好了、好了……」牡丹虛假地干笑兩聲,安撫性地輕拍小丁幾下,眼神卻求救地凝向柳昊風。
柳昊風撇唇輕笑,上前將小丁由牡丹身上拉開,小丁年紀雖小,但也已是個十五歲的少年,哭哭啼啼的舉止實在有些失當。
「表小姐對我真好……嗚……沒想到表小姐這麼關心小丁……」小丁忽然頓了一下,想到什?似的,一邊抽泣,一邊疑惑地望向牡丹。「但是……表小姐……你是怎麼知道的?」
「呃?」牡丹頓時錯愕地語塞。「這個……那個……」
「表小姐是怎麼知道小丁早上咳,晚上也咳……」難道表小姐連夜里都在注意他?
小丁一思及這里頭深藏的涵義,一張臉倏地紅透了!
牡丹不需用到法力,光是看小丁眼底含春,一臉脹紅的模樣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她怒喝一聲︰「我是看你的臉色啦!」
「這麼厲害?」柳昊風一旁都快笑出來了,忍不住揶揄道。
柳仲天夫婦相?一眼,兩人交換的眼神中已明顯透露出對牡丹醫術的肯定。
「當然是看氣色!」牡丹一張粉女敕的小臉也跟著紅了,不同的是她是被氣紅的。
她接著一臉得意地笑道︰「看氣色就知道病狀,這麼一點雕蟲小技怎麼能難倒本小仙……呃……小姑娘……」她轉過臉暗自吐舌,糟糕,差點就穿幫了!
「喔……」眾人一致地點頭稱是,表示明白。
「呶,」牡丹做狀由懷里「掏出」一只瓷瓶,其實她是趁方才轉身時變出來的。「這便是千金難買、百分珍貴、十分稀有的……」她驕傲地頓了下,得意地仰起下顎。「‘治氣喘聖藥’!」
「啥?」
就在眾人目光皆盯在她高舉的小瓶上時,牡丹忙不?地倒出一粒,塞進小丁嘴里。
「快、快吞下!」她命令道,也不管小丁是不是會噎到。
「咳……」小丁差點被硬塞的藥丸梗住,但最後還是咽下了藥丸。「哇!」他驚喊一聲。
眾人均被小丁的吼聲給嚇了一跳。
小丁忽然喜孜孜地站了起來,擺出雙臂高舉的姿勢,原本病弱少年的模樣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英氣勃發、面色紅潤、「精、氣、神」均飽滿的勇壯少年!
柳仲天夫婦看得目瞪口呆,直稱是奇?!
柳昊風也被小丁勇猛的模樣給愣住,這是什?藥,竟然如此靈驗?
「小丁,說說看你服下這無比有效、百般靈驗、壯‘陽’補氣……呃,壯‘肺’補氣……的藥丸後,覺得身體如何?」
牡丹就差沒拿根棒子湊到小丁面前。
小丁又改擺了姿勢,他將兩臂弓至背後,一下子又改置于胸前,做出一個接著一個的健美先生招牌動作。
「嗯,小丁,來,快告訴我們大家!」牡丹笑容可掬。
「喔,是……自從我服下這壯氣活血的奇異藥丸後,多年以來的胸悶竟然奇異地好多了,以往像大石般沈重、呼不過氣來的狀況已明顯改善,大家看看!」小丁又擺出一個超健美的姿勢。「我比以往更有活力,更具精力!」
啪、啪……牡丹高興地拍手鼓掌,得意地轉向已呈一臉不可置信的柳氏夫婦。「小丁服用後的狀況良好,不僅治愈了氣喘,就連身體狀況也比以往更加健康……」牡丹頓了一下,嘿嘿笑了兩聲。「舅舅,舅媽,這下子,您們對牡丹的秘密靈藥有信心了吧?」
柳仲天夫婦和柳昊風三人仍是瞠目結舌,均尚處在愕然中。
「舅舅?舅媽?」牡丹又轉頭望向柳昊風。「昊風哥?」
柳昊風首先回過神來,沈吟了下,淡淡道︰「嗯,這個……我看……就讓牡丹去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