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長安。
北風凜冽,雪花紛飛,霜雪覆蓋了一切。
在這寒冬的夜里,大街上盡是一片蕭條,少有人跡。
一名衣衫襤褸的男子,就像一尊石雕,一動也不動的停駐在貼有皇榜的城牆前已經好些時候。
由于男子一身單薄卻不畏風寒的模樣,讓緊緊蜷縮著身子、冷得直哆嗦的人們好奇地停下腳步,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雪依然不斷落下,寒風襲面,融化的雪濡濕了男子的面龐,他卻沒有心思抹去,一雙空洞的眸子仍一瞬也不瞬盯著眼前的榜文,視線雖然停留在上頭,卻已經失去了焦距。
忽而,砰一聲巨響,男子無預警地將一記鐵拳狠狠擊向那張蓋有玉璽的皇榜,鐵錘般的拳頭緊握,骨節作響,渾身不住地顫抖著。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男子的神情是如此的哀傷,泛紅的眸眶里盛滿了淚水,但他始終咬著牙不哭出來,握緊的雙拳格格作響,緩緩在皇榜前跪了下來,雙眸充盈著挫敗與痛苦,更有著憤怒與懷疑。
四周的空氣,隨著風雪持續肆虐而益發冰寒,然而這樣的寒冷仍遠遠不及此刻他心中那刺骨的絕望。
在暗無天日、血戰了三天三夜,幾乎全軍覆沒的慘烈戰役中,身負重傷的他在被救醒之後,才得知那場以寡擊眾的戰役其實是被他一心所報效的朝廷惡意愚弄,皇帝听信小人讒言,任憑他們以血肉之軀誘騙敵軍,朝廷所謂的欺敵之計。
想當然了,在如此被朝廷背棄之下,戰況極為慘烈,死傷無數。
痛心疾首的他不顧身上重傷未愈以及袍澤們的紛紛勸阻,獨自回到京城來,為的只是想親自確認,他那一心一意效忠的皇帝,是否真如部屬們所采知的那般,已經永遠離棄了他。
然而,當他在皇榜上看見自己竟被扣上莫須有的罪名,除去功勛,貶為庶民之後,他最後一絲對朝廷的冀望也隨之崩潰了。
那個昏庸的皇帝先是听信佞臣的讒言,後又百般苛扣軍糧,悍然拒絕調派援軍,導致長期駐軍于寒冷北疆的將士們因糧盡援絕,活活餓死、凍死的就多達數千人!
縱然如此不堪,他還是像條狗一樣忠心耿耿,直到那個妒賢嫉能的奸相竟在皇帝耳邊慫恿獻計,迫使他們這群早已面黃肌瘦、筋疲力盡的殘軍弱兵,在北方寒冷惡劣的氣候下,再度冒死發兵征戰邊陲。
以卵擊石的結果,他痛失了至少半數以上的兵士,原以為這樣壯烈犧牲為國,至少可以換來忠義二字,想不到那無情無義的狗皇帝,竟為掩飾自己的昏庸無能,硬給他扣上一條錯判軍情,導致出師不利、功敗垂成的辱人罪名。
朝廷的背棄和奸臣的構陷如同一把雙面利刃,狠狠刺穿了他的胸膛,粉碎了他的信念,他內心所受的創傷無可比擬。
「這位壯士,你听得見我說話嗎?」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低柔的女子嗓音喚醒了跪在皇榜前陷入失神狀態的男子。
像是受到震撼般,男子面無表情的微揚起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嫣紅的俏臉。來人容貌嬌美,雙眸清亮,看上去雖然不過十四、五歲,但端莊秀麗,儀態高雅,儼然是大戶人家的閨秀。
打從三個時辰前,她坐著轎子從這兒經過時,便已經從轎窗注意到這個渾身是傷的男人。
他一動不動地待在皇榜前,雖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從他僵硬的背影來判斷,皇榜上的消息顯然給他極大的打擊,否則他不會像是被人點了穴似的,在雪地上一待就是那麼長的時間。
她原在對街默默看著他,直到他突然發狂似的猛地捶打那面貼有皇榜的石牆,鮮血自他受傷的手掌流下,瞬間染紅了一地的白雪,也震撼了她。
由于擔憂男子的傷勢,她匆匆越過街道,走到他身邊,這才赫然發覺,這個駐足在雪地里許久的陌生男子,左半邊的臉龐纏著一圈一圈的布條,看起來極為駭人。
她倒抽了一口涼氣,讓自己鎮定下來,並且努力以溫和的眸光化解兩個陌生人之間緊張的氛圍。
「以前我從沒見過你,你是從外地來的吧?是來尋親的嗎?你臉上的傷……」
驟然,男子眼中充滿警戒,一臉寒霜地瞪著她,「滾開。」
一名緊跟在女子身後的老僕人,見對方語意不善,趕緊上前一把將小主子拉至身後,護衛著她。
「小姐,我看你就甭理這小子了!誰知道這家伙是打哪兒來的煞星呀?萬一要是發起狂來,誤傷了小姐,這怎麼得了?」
老僕人不放心,拽起小主子的手就要往回帶。
「小姐還是趕緊上轎吧!雪已經越下越大,咱們要是回去晚了,老爺會擔心的!」
「可是……」
她看著那道緩緩從雪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並且漸行漸遠的背影,覺得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孤寂,身上的衣服又是如此的單薄,除此之外,他的右掌似乎還受了傷,殷紅的血不斷從他的指縫間沁出,在銀白的雪地上落下一朵又一朵刺眼的血花。
這令她同情心又再度泛濫,輕輕掙月兌了老僕人,一股力量驅策她再次上前,急急地喊住了他。
「請等一等!」她奔向他,感受到他如刀鋒般的目光,但她無所畏懼,靠近他的同時,也將眸光定在他幽暗深沉的眸底。
男子灰色的眸子綻放短暫的光亮,但馬上又被冷漠所取代,眼中更蘊藏著一絲危險的訊息。
原以為她會被他冷厲的眸光所逼退,結果她的膽量與固執遠遠比他所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她以眼神示意他接過她手中的傘,但他只是看著她,一動也不動,完全無意接受她的好意。
尤其她那把花花綠綠的油紙傘,他更是半點接過的興趣也沒有。
「不是要給你的。」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她臉頰微微泛紅,解釋道︰「我只是想請你幫我拿一下。」
說罷,她也不管他是否同意,一把將傘硬是塞入他寬大的手中,他反應不及,只有愣愣的接過。
接著,她從袖子里取出一條繡有花卉和彩蝶的絹帕,小心翼翼地系在他受傷的右掌上,小嘴則開始嘀嘀咕咕的叨念著。
「天寒地凍的,傷口若不趕緊止血包扎,怕是永遠也愈合不了了。」
由于是第一次如此毫不避諱地拉著一個男人的手,還是在大街上這麼做,她白皙的臉頰因不安而略微染紅,羞澀而嬌艷,像一朵美麗的芙蓉。
「雖然我不知道壯士是打哪兒來,又為何流落于此,但希望你能一路平安,早日與家人相聚。」她含羞帶怯地說著,不時垂下眼眸,不敢與他的目光相對。
待她為他包扎好傷口之後,只見她傘也沒拿,提起裙擺便一溜煙跑向等待著她的暖轎,坐入轎中。
隨著老僕人吆喝一聲,轎子緩緩離去,直至消失在街尾的轉角處,男子才低頭望向右掌上那還飄著一縷淡淡蘭花香氣的手絹。
在承受了多重的打擊之後,易南天干裂的唇角上,這時終于淺淺地揚起一抹久違的笑。
那一夜,他那顆原本早已殘存不堪的心,終于被拯救了……
深夜,月光從窗外照進屋內,映照著柳緞兒一身白皙的雪肌,仿佛撒了一層耀眼的金粉。
她就像只慵懶的貓兒,蜷著身子在大床上的一角熟睡。由于她是側臥,裹著嬌軀的雪白綢衣在幾度翻身之後,不知不覺撩至她臀際,露出一雙白皙縴細的美腿。
萬籟俱寂,夜晚的空氣帶著刺骨的寒意,她開始因周身太過寒冷而不斷翻來覆去,睡得極不安穩。直到一道灼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溫柔地將她攬入懷中,她這才安靜了下來。
黑暗中,易南天的手輕輕梳著她的發,並沿著她柔滑的發絲向下移,這溫柔的撫觸令她慵懶的伸展了一子,並在睡夢中嘆了口氣,仍然未醒。
偎著她的背,他的雙臂自後方環抱住她。他從未見過這樣美麗的嬌軀,縴縴合度,相當勻稱,肌膚如絲一般滑女敕,腰肢縴細,臀部挺俏,雙峰更是飽滿得讓他幾乎無法一掌捧住。
微傾著身子,易南天在她雪白的粉頸上落下一串啄吻,每一下都飽含著愛意,雙手同時也捧起那兒輕柔地。
柳緞兒再次嬌柔地嘆了口氣,偎著他蠕動身子,雖未轉醒,但一對迷蒙微啟的媚眸像是帶著宿醉,十分誘人。
如此艷容,如此媚態,萬般引人遐思,教易南天忍不住翻了個身,小心翼翼地將她壓在身下,低頭恣意吻上她嬌艷的紅唇。
當他一雙大掌順著她曼妙的曲線無比火熱地撫模的當兒,似乎能隱約听到她鼻息間充滿誘人的低吟。
不知過了多久,柳鍛兒幽幽地醒來,微仰著小臉,緩緩張開充滿的雙眸,小臉上更帶著一抹淡淡的紅暈。
然而易南天的熱吻仍然持續著,不一會兒,唇上強烈的酥麻感令她完全清醒過來。
她發現他正在吻她,四周則是一片幽暗,盡管看不清他的臉龐,但他粗重的氣息夾雜著她劇烈的心跳,一聲大過一聲,教她羞怯不已,不安地試圖掙扎。
但她沒有辦法掙月兌,他強壯的手臂及結實的胸膛牢牢困住了她,幾乎令她動彈不得,她甚至可以感覺到一種野蠻的緊繃與熱力緊緊壓抵在她腿間柔軟的地方,讓她仿佛落入某種暈眩的漩渦中,一度忘了怎麼呼吸。
他的吻充滿了火熱、饑渴及無盡的需索,他是如此靠近,她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淺促而灼燙的氣息就噴拂在她的臉頰上。
「不要。」理智與不斷在柳緞兒心中交戰,為了不使兩人鑄成大錯,情急之下,她只好狠狠咬他一口。
易南天感覺到唇角傳來一陣刺痛,嘴邊立即嘗到一絲血腥味。
他錯愕的松開她,「你瘋了嗎?」竟然咬人!
「瘋的人是你!」
緊緊抓攏胸口松開的衣襟,柳緞兒心慌地拉開兩人的距離,並以冰冷的聲調將他拉回現實。
「你听著,我不是你的新娘!」事到如今,為了明哲保身,她只好全盤托出,「我不是柳錦兒,不是賜婚的新娘,更不是你的妻子。」
只見他輕笑一聲,並未被她的話所震撼,仍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模樣,淡淡地問︰「就這樣?」
就這樣?「老天,如果我是你,就不會有這種反應。」她蹙起一對柳眉,再次強調,「你搶錯新娘了。」
然而,易南天卻當著她的面仰頭大笑。
他的胸膛隨著笑聲劇烈的起伏,讓柳鍛兒覺得自己剛剛仿佛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教他必須努力控制住,才不至于笑得滾落到床下去。
他醇厚的朗笑聲回蕩在屋內,盡管他笑得像個瘋子,但他低沉而沙啞的笑聲卻使她心跳加快,心中像是揣了只小兔子,卜通直亂跳。
喔,老天爺呀,真是太可怕了!她不但被他吻過兩次,現在連他的笑聲都能使她開始想入非非……
這、這實在太不像話了!
「你笑什麼?」柳緞兒紅著臉,眯起眸子用力地瞪著他。
易南天的笑聲總算停下,一對灰色的眸子徐徐的看向她,嗓音雖是那麼的徐緩,其中卻盛滿了揶揄。
「為了逃避我,你開始編起故事了嗎?」他將臉龐逼近,凝視她的黑眸極為深幽,唇角輕蔑地抿起。「這樣荒腔走板的內容是騙不倒我的,你應該更加深思熟慮些。」
「你比我想象中還要不可理喻!」她話里含著刺,又補上一句,「還有自以為是。」
「你卻比我想象中更加美麗。」他輕嘆,視線拂過她的臉龐,滑過她小巧可愛的鼻子,最後停駐在她紅艷艷的粉唇上,「而且誘人。」
話猶未了,他的臉龐又再度靠近,灼燙的呼吸在她的唇上。
從他充滿的眸光中,她輕易的讀出他此刻的心思——他想要佔有她,與她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
柳緞兒伸出雙手捂住他的唇,雙膝頂著他厚實的胸膛,預防他進一步的「攻擊」。
「等一下!你又想要對我做什麼?」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一張粉臉兒漲得通紅。
「你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易南天回道,眼中閃爍著邪氣的光芒。
臉頰驀地一熱,她窘怒的反駁,「我拒絕。」
「拒絕無效。」他冷聲道,朝她出雙臂,略施蠻勁,便將她重新擁入懷中。
這樣蠻橫的舉動令她心驚,正想扯開嗓子大叫,他已低下頭來,霸道地吻住她。
「不——」她內心尖叫著,無法不注意他的吻有多麼熾烈、多麼充滿濃濃的,她想要大聲呼救,可是從她口中逸出的,卻是一聲聲撩人的嬌吟。
當他往下吻去,那份美妙的感覺幾乎令她驚喘出聲。
「不行啊!」柳緞兒小腿輕踢,不斷掙扎,卻無法撼動他分毫,反而更加清楚感覺到他那充滿威脅性的男性軀體就猶如一塊燒燙的鐵,一再灼燒著她所有的感官。
她知道自己已經漸漸失去了分辨的能力,只是一張小嘴仍是作著無謂的抵抗,拼命想抗拒眼前這團火焰。
倏地,她感覺到一只大掌慢慢滑至她的大腿,一股說不出來的酥麻快感瞬間在他踫觸的部位蔓延開來。
不多時,空氣中散發著的氣息。
正當易南天欲進一步佔有她時,她突然嘶啞的在他耳邊低泣出聲。
「求你饒過我吧。」
聞方,他整個人僵住了,身子瞬然變得跟岩石一般冷硬。
好半晌後,他的視線緩緩移向她,只見她嬌女敕的身子仍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他所帶來的快感仍在她體內尚未消散,明明身子已經感受到歡愉,她的理智卻依然不肯輕易妥協。
這個小女人根本是千方百計地拒絕他!
「我不能嫁給你。」柳緞兒哀泣著央求道︰「拜托,至少現在還不可以。」
「可是我已經娶你了!」從他把她帶入雷風寨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經是他的新娘。
「嗚,可是我怕……我怕……」
易南天看著她瑟縮在他懷中,哭得五官全皺在一起,有些于心不忍,不禁糾緊眉頭,長嘆了一口氣。
最後,他認為她可能是因為太過青澀,對于夫妻床弟之間的事過于恐懼,才會一再抗拒他。
「我說過,我永遠不會傷害你。」他提醒道,「還記得嗎?」
但此時柳緞兒因為哭得太過激動而開始打嗝,已無法回答他任何一句話。
「嗚嗚嗚……嗚嗚嗚……」
緩緩閉上雙眼,此刻易南天必須咬緊牙關,努力想些惱人瑣事,才能將體內的壓下去。
這個折磨人的臭丫頭!
但他不會就這麼算了的,只要她還在他身邊一天,她永遠都該死的欠他火熱的新婚之夜!
「別哭了。」待身體已不再感到那麼緊繃與燥熱之後,易南天妥協的在她身邊躺了下來,無奈的承諾道︰「今晚我不會踫你,睡吧。」
在一番折騰之後,他只覺得筋疲力盡,什麼也不再想,只想讓身體盡速得到放松與休息。
很快的,他安然的沉沉睡去,而柳緞兒只能瞠著一雙眸子,睡也不敢睡,逃也不敢逃,就這麼死撐著捱到天方露出魚肚白,才抵擋不住瞌睡蟲的侵襲,終于體力不支的睡著。
原以為兩人的抗爭到此落幕,怎知翌日他們之間又出現了新的戰局。
「為什麼不喝?」
為了讓她更能快速適應寒冷的北方,易南天要她學會喝點酒,不料她居然回了句恕難從命,悍然的拒絕。
「我向來是滴酒不沾的。」柳緞兒如此道,並重復一個時辰以前她一再警告他的話,「酒會令我失控。」
「昨夜你沒喝酒也一樣失控。」他嚴肅的低沉嗓音里有著霸道。「你必須喝一點,這是佟大娘親自為當家的夫人所釀的蜜酒,不灼人,很適合姑娘家飲用。」
「我就說了我不要!」她不悅的頂了一句,「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喝酒呢?」
「這是喜酒。」易南天捺著性子提醒她,「昨晚你就該喝了。」
「如果是喜酒,那我更不能喝。」柳緞兒刻意向他挑釁,「你應該知道,我根本不想嫁給你。」
她的挑釁果然激起他的火氣,只見他臉色驀地一沉,怒氣開始慢慢擴散至他的聲音里。
「我的耐性有限。」他瞪著她,並且冷冷地暗示昨夜他對她的寬容。「如果你夠聰明,就別再試圖挑戰我的脾氣,你不是每一次都能得逞的。」
想起昨夜的驚魂記,柳緞兒漲紅了臉,神情頓時變得有些畏縮,但堅持的口吻依然不減。
「我是真的不能喝。」他怎麼就是听不懂人話啊?「你就算強迫我也不成,我說不喝就是不能喝!」
耐性用罄,易南天懶得再跟她羅唆,拿起她的酒杯放在唇上淺飲了一口,然後勾起她的臉,身子微傾,欲親自「伺候」她喝下。
見狀,她故意緊閉著唇,不讓他得逞,他的手掌索性在她的下顎上施力,強迫她的唇為他張開。
兩人僵持了一會兒,在她屈服的瞬間,他迅速喂她一口甜中帶辣、後勁頗強的酒,而他的觸踫就和酒一親樣灼熱,似乎立刻讓她渾身燃燒。
她真的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你這個笨蛋!」柳緞兒急忙推開他,仿佛被烈火灼傷一般。「你不該這麼做的!」
「我怎麼了嗎?」易南天好整以暇地問,眉宇間略帶笑意,黑眸中更藏著一絲得逞後的得意光芒。
「怎麼了?」窘怒的拍開她正曖昧的柔捏著她下巴的掌,她怒不可遏地道︰「你竟然……你竟然讓我喝了酒?」
看她眉目含嗔的模樣,他曉得自己已讓她心慌意亂,臉上揚起微笑,而且神情充滿自負。
「這只是個開始。」一對濃眉嘲弄地揚起,他故意以愉悅的語氣說︰「往後你對于我所說的每一個字再有任何疑問,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上百次,我會以你所想象不到的方法對付你。」
他威脅的話像是深深鑽入柳緞兒的體內,讓她的腸胃嚴重扭絞成一團。
此刻再慌亂已經無濟于事,隨著腦袋逐漸發昏,身子發熱,喉嚨發癢,唇齒發顫,她那隱藏多年、一再壓抑、十足黑暗的另一個靈魂,就要從她體內迸發出來了。
終于,就在易南天準備帶著柳緞兒在雷風寨內四處走走,展開他們新婚後第一天的生活時,那深埋于她體內的火藥瞬間被點燃,一舉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