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曾想月兌出凡塵,不再記掛種種恩怨前仇,但求隱于雪山,還我一身寧靜。奈何天意總是不由人!我普以冰雪自許,只求不再動于俗心,就此無情無恨過一生,但到頭來,卻只是紛擾不斷,心神俱傷……」南宮絕驀地笑了起來,任無盡的淒楚沾滿絕俗的容顏,淚也隨之而落。
「雪無情、雪無情,雪再無情,仍舊歸屬于凡世。」
「南官家縱已再無爭逐之心、縱願就此絕跡于天下,卻依然免不去妒恨所招致的血腥,哈哈……」諸葛軍心驚的看著她失控的反應,在听到「南宮」兩個字時,臉上疑懼的表情更深。他悄俏退開了一點。
「你知道我的另一個身分嗎?」她忽然問道,神情危險得教人心慌。」十七年前南官家的滿門血案,我就是唯一的生存考、也是南官家唯一的女兒南官絕。這是你逼我的!出雪山、入俗世,逼得我不得不干戈相向!」她咬牙吐出最後一句,一股內力頓時沖散身上被封之穴道,急切的氣勢直接迸斷了纏在四肢上的鍞鏈。她身形悠然飄起,凝神提氣,一道冰冷的凌厲氣流旋即沖向天空。
諸葛軍立刻沖出囚室,但南官絕所發出的巨大氣流沖破房門,直追在他身後而來,諸葛軍駭得神色驟變。
「既然你不允許雪無情存在,那麼由此刻起,我就是南宮絕。我以南官之姓對天立誓︰十七年前的血仇,南宮絕將一一追討,不殺你請葛軍,此恨永難消!」她怒喝道,周身的氣流全部射向詰葛軍。
「那是什麼?!」在附近的諸葛飛發現異樣。」是別莊的方向!」那一聲巨響,難道是。」青妹,我們快回去!」
「王,你看!」另一方面,日影也開口喊道。
龍修羅的心猛然一震,策馬立即往前直奔。
「絕兒「同時間經過的白衣女子神色驟變。
同樣在附近卻不同方向的三組人馬一听見響聲,全不約而同的以最快速度往發出巨響的方向奔去。諸葛軍承受不住攻擊,胸口被氣流擊中,當場飛退數尺之遠,內腑受到重大的撞擊。
南官絕毫不停止的繼續追向前,眼里存著的只有一個意念︰就算是同歸于盡,她也誓報血仇!
諸葛軍第一次體會出什麼是死亡的恐懼,好不容易定住身形,卻只看見南宮絕如奪命女般再度襲來心中的恐懼擴大到無以復加。他強存著想要爭生的意念讓他將真氣貫于雙掌,不顧一切的造著氣流勉強立著,在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時,他運出掌力擊中了南官絕。
氣流被沖散,兩人各自負傷的被震開。
「爹!」諸葛軍首先落地,諸葛飛馬諸葛青連忙奔了過去。
「快走!」兄妹兩人眼見父親身受重傷,連問也來不及問,就扶起人立刻離開了現場。
南宮絕任反震之力將她送開到好遠的地方。
過度的耗盡真氣、四肢又受重創的她,再也無力穩住自己的身體,腦中強烈的意念雖是為復仇,然而哀莫大于心死。一顆心比任何身體上的傷都令她痛。
也許這樣死了也好,拉拉扯扯的人生真的太累,殘存在她心里最後的人是那個她該抗拒、卻是抗拒不了的。
「龍兒!」龍修羅只來得及接住她幾乎要掉落地面的身體。
「修…羅…」龍修羅和南宮絕在殿內已經超過四個時辰了。這次能不能再順利的救回她,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日影和夜魅守在殿外,同樣愈等愈心焦,卻不敢輕易打擾主人的醫治。
他耗費了自身六分的真氣,總算救回了龍兒一條命,然而她始終沒醒才是他心中最大的擔憂。
「你是誰,竟敢擅闖王宮?」殿外的日影與夜魅兩人看見突來的白衣女子。東殿的門忽然打開,龍修羅看著那名覆著面紗的女子。
「神算子是我師父。」她表明身分。」讓我看著絕兒的傷。」
「憑你一言,我如何能相信你?」龍修羅冷笑道。即使他耗費真氣後有些虛弱,依舊不減一分一毫的氣勢。
她直視入他眼底。
「在今天以前,能完整知道絕兒身世的人並不多。五年前絕兒離開你之時,曾受了你一掌,內傷至今仍未全然復原。因為小雪被抓,所以她才會下雪山。還有,絕兒一生有三次生死大劫……」她快速地說著。
「不必再說了。」龍修羅了然地阻止她。
「你是為龍兒而來?」
「是。」她點點頭,取下面紗,露出一張清冷絕美,卻又令人感到有些熟悉的容顏。
「龍兒茌殿內。」龍修羅再度人殿,白衣女子亦跟隨茌後。
一接觸到脈搏,她立刻知道南宮絕身上的內傷已被療愈,她轉頭看了一眼龍修羅,心中有所了悟。再仔細一把脈,然後量量她頸側的脈象,所得的結果擰痛了她心扉。
終究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龍兒怎麼樣了?」
她抿病了唇,這才鎮定的回身面對龍修羅。
「她的內傷已沒有大礙,現在的昏述是身體太虛弱的關系,再一會兒,她應該就會醒。」她深吸一口氣,很快的接下去說︰「絕兒的四肢被封人了鎖骨針,時間已經超過了六個時辰,她的四肢……可能再也無法使用了。」
「什麼?」龍修羅驚退數步。
「太遲了,我沒有辦法醫好絕兒。我所能做的,只有拔出絕兒體內的鎖骨釘,讓她不辦再受針炙骨髓之苦。」褪下南宮絕的外衣,她以點穴與氣灌入吸出的交替作用,取出了藏于南宮絕體內的四根鎖骨釘。再次確定南官絕身上的傷勢已無礙,最後,她拉過被子蓋上南官絕的身子。
看了他心痛的神情一眼,她悄悄的退出了內殿。
一直知道龍修羅對絕兒所付出的心,然而,再多的听聞與推測終究不如親眼所見的讓人震撼。他是個睥睨世間、做視群倫的男子,而他的脆弱,卻只在心愛的女子身上。
「但至少絕兒已不會再有生命之危了。」白在女子再度覆上面紗,避開眾人的耳目,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的消失。
南官絕悠悠醒來。人眼一見的,全是熟悉的景物,她……回來了嗎?
「龍兒。」察覺她醒來的龍修羅立刻坐到她身惻。
「我……「她想起來,卻發現四肢不听使喚,這才猛然想起了昏迷前所有的一切。她神情一凝。
「別難過。」他啞著聲音,伸手接住了她不知不覺滑落的淚。「縱然你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你仍然是我心中的龍兒,我唯一關心與呵寵的女子。」
「修羅……」她含淚低喚,習慣性的想偎迸他懷里,龍修羅意會的將她摟入自己溫暖的胸膛之中。
幾番波折,伴著她身邊的,終究還是不變的他。
「這世上最關心我的人,是你;最在乎我生死的人,也是你。當娘在我身上下的封印解開,知道白己的身世時,我雖無意復仇,卻也不能違抗娘的遺命,再繼續留在你身邊。」龍修羅靜靜的听她說。
「可是,我真的不想離開你。在雪山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不要說了,我懂。」龍修羅擁緊她。
「你曾經說過,只要我開口,無論是任何事你都會為我辦到。如今,這句話可還算數?」
「只要是你的事,我說的話永遠都算數。」
「那麼,我請你幫我殺了諸葛軍。」南宮絕低低飲位。
「別哭。」龍修羅輕擦去她的淚,緊環著她的雙臂始終沒有放松過。「就算你不說,我也不會就此罷休。」
「他競敢加此傷了你,我要整個諸葛家為你所受的苦付出代價!」他怒意迸發。
「放過他們兄妹一次。被困住的時候,他們也算幫過我。」見到龍修羅點頭。她才松了緊繃的身軀。
「我好累……」她閉上眼緊靠著他,听見他胸口傳來的心跳聲,仿佛有種令她心安的奇異功效。直到此時,她才算真正解下心防,疲倦的偎著他。
「睡吧。」他輕吻了她面頰一下。「我會陪你。」
「胡叔叔,我爹他要不要緊?」事情發生得突然,諸葛飛兄妹所能想到可以提供幫助的人,就只有昔日試武大會的胡會主了。
「他怎麼受傷的?」胡劍生問道。
「爹是與雪無情爭斗時受傷的。」諸葛飛回答。
「胡叔叔,我爹的傷很嚴重嗎?」
「說重倒也不至于。你爹雖然受了內傷,但至少生命安無虞,只是需要調養一段時間,讓內傷痊愈就沒事了。」胡劍生頓了下,又道︰」對了,你爹已經醒,他要我們都進去,說是有事要宣布。」領著他們兄妹倆,三人走到諸葛軍靠躺著的床鋪前。
諸葛軍見三人皆已到達,于是開口道︰「胡兄,我曾請你聯絡的人,他們的回答如何?」
「我們晚了十步。」胡劍生搖頭。「風、雷兩國的戰士才接到狼王令尊者的命令,現在所有四方盟的人全部退回沙漠地帶,暫時不再接受任何委托。」
「什麼?!」諾葛軍臉色一變。
「怎麼回事?」胡劍生覺得不對勁。
諸葛軍重重嘆了一口氣。
「胡兄,你知道雪無情是誰嗎?她是十七年前南官家變後唯一存活下來的人,而且,她也是南官家唯一的血脈,名喚南官絕。」
胡劍生一驚,這……怎麼可能?
「人算終究不如天算,當年洛雅母女墜崖,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女娃兒竟然能逃過劫難。」都怪當年太過大意,才會造成今日之禍。」她來找你報仇了嗎?」能將請葛軍傷重若此,那南宮絕的武功……
「幸好我預留了一步,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南官絕雖然傷了我,但是她自己也討不了好,再加上四肢中了鎖骨金釘,這輩子她要復原是不可能了。」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胡兄,我現在所擔心的不是她會不會再來尋仇,而是龍修羅會采取的行動。」諸葛軍明白地道︰「南宮絕就是小龍女。而且龍修羅知道是誰傷了小龍女,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才急著將計畫提前、部署好一切,否則要是讓龍修羅先找上我們,我們恐怕根難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那現在該怎麼辦?」沒有四方盟的兵力,以他們目前的實力,要與龍修羅硬踫硬是絕討不了任何好處。
「所以我們辦須先下手為強。」諸葛軍下了決定。「如果能搶得先機,在龍修羅還來不及調度一切時發動攻擊,那我們多年來的努力就成功了。」
「對,我們必須快才行。」現在就比時間了。
「爹!」諸葛飛突然開口,「您……不能放棄嗎?」
「你說什麼?」請葛軍厲聲問著。他激動想挺直身體,卻不意牽動了微疼的胸日,胡劍生連忙扶好他。
「你說這是什麼話?難道你要爹任人宰割嗎?」
「孩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只是希望爹不要終日再為這些虛幻的富貴奔波。爹,我求您,不要再爭了。」
「你懂什麼?」諸葛軍更加生氣。「你還在迷戀著她,對不對?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要我放棄是絕對不可能的,你也不必再想著她。南宮家與諸葛家從來都是對立的,何況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可能早就沒救了。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爹,那就立刻把她忘了,好好幫爹成就大業。」一旦名利燻了心,那麼要叫一個人從富貴的誘惑里清醒過來、放棄爭逐之心,實在是不可能的了。詰葛飛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爹,請原諒孩兒的不孝。」他雙腳一跪,磕過頭拜別。
既然不能阻止,那就讓他逃離吧。
「你給我回來!」諸葛重大喊,但諸葛飛早已離開了。
「大哥……」諸葛青見喚不回兄長,她回過頭,看著父親說道︰「爹,這樣值得嗎?」
「連你也不听爹的話嗎?」
諸葛青低頭不語。
「算了你下去吧。」諸葛軍譴退女兒,轉而對好友道︰「胡兄,如果我們直接包圍王官,那麼勝算有幾成」
「一半。」胡劍生推測道︰「而且速度必須快,否則一旦讓龍修羅的兵馬回宮救援,我們能活著離開的機率,恐怕不高。」
「好那我們立刻準備。」橫豎是死,放手一搏,也許正是他們所需要的轉機。
「你們來的比朕預料得還要慢呀!」正殿之上坐,龍椅的龍修羅一身黃袍,王者之風範表露無遺他單獨面對來人。
「現在整個王宮都是我的人了,你還能這麼鎮定?」諸葛軍自得地道。
龍修羅輕笑。「諸葛軍,難道你看不出來朕是刻意在等你的嗎?」
諸葛軍與胡劍生對看了一眼,心里生起警戒「就算你武功再高,能一個人對付得了我們兩人聯手,但也絕不可能敵得過王宮內的數干名士兵。」整個王宮已在他的控制之下,就算守城的將領此刻接到消息立刻趕來,等他到了,龍修羅也沒命了。
龍修羅對諸葛軍威嚇性的話語不置一詞依然神色自若。
「你如果夠聰明,立刻束手就縛、讓出王位,那或者我還可以留你一個全尸,讓你可以和你最愛的人同葬在一穴。」
「諸葛軍,你知道朕最不能原諒你的是什玄事嗎?」龍修羅忽然放低了語氣溫厚的問話中隱含一種教人不寒而栗的致命氣息。「你不該傷害龍兒的。當年南宮、諸葛曾是火之國護國的兩大家族,幾年下來攜手合作,真的為火之國造了不少福祉,然而,因為當時巫族第一美人洛雅下嫁給南官家,回絕了你的親事,加上南宮家當代的掌權人表現得又比你出色。于是你不服氣,趁父王不在宮內之時,潛人宮中竄改了聖諭,更偽造了一份通敵叛變的文件,欺上瞞下的讓南宮家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命盡滅。一夜之間,南宮家由至貴的權宦一轉而變成欽定的亂黨。除去南官家後,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諸葛家成了火之國申最有權勢的家族,是也不是?」
「是又如何?」諸葛軍冷笑道︰「是南官家太不懂得進退,既然他並不將我放在眼里,那我又何必對他客氣,你倒是比你父王聰明了一些一,他這一生恐怕到死都認定我請葛軍是他最能信任、最可以倚重的巨子。」他得意的笑著。
「那你知道朕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嗎?」
「不管你如何得知,都無法改變我即將成為火之王的事實。」諸葛軍一點也不在意。
「朕知道這件事有五年多了呢!」龍修羅輕描淡寫的說。
諸葛軍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為什麼朕一直沒有做出任何表示,你猜得到原因嗎?」不等他回答,龍修羅繼續說道︰「因為我要將你的命留給龍兒,讓龍兒能再出雪山,回到我的身邊。結果,我還是料錯了一件事。」他的眼神忽然轉冷,臉上的笑也漸漸逸去。「我不該將你的命留那麼久,讓你有機會來傷害龍兒。」諸葛軍不出自主地一顫,他定了定心神。如今只剩龍修羅一個人了,他只是在做困獸之斗而已。
「你以為你還有能力與我對抗嗎?」
「這句話應該是由朕間你吧。」龍修羅又露出自若的笑容,眼柙越過他們,落在正殿們口的人身上。
諸葛軍與胡劍生順著他的目光轉身。
竟是日影與夜魅!
日影、夜魅一出現,就表示外面的情勢已轉。
「你早料到我們會來了。直到此時,諸葛軍才明白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龍修羅早已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卻能不動聲色五年多,直到對決的一刻到來。即使是如此,他仍然像置身事外般悠然自若,真是好可怕的對手。
「你們只有一個生存的機會。」龍修羅的語氣依然平淡,轉向門口的兩人,褪出殿外。日影與夜魅听命的同時退後三步。
龍修羅悠然立起,以俯下的脾睨氣勢,直向諸葛軍逼迫而來。
「一起上吧!朕倒想看看,諸葛家名滿大下的無極掌法若發揮到極致;究竟可以到達何種程度。」
諸葛軍陰狠一笑,既然沒有退路,他只能繼續向前了。而他這不顧一切的神情全落在龍修羅眼T。
「胡兄,我們只能奮力一搏了。」諸葛軍話聲才落,身影倏地向前移動,出手便是又怏又狠的奪命絕招。
龍修羅挪移身形避過了後,胡劍生的必殺劍法立刻近身襲擊,他縱身一掠,劃開了雙方的距離。
「既然你的專長是劍術,那麼就來嘗嘗朕的風劍訣吧!」他的眼神才疑問胡劍生,一股凌厲似劍的氣流旋即沖向他,胡劍生連忙揮劍,讓劍式快轉形成一堵牆護住自己。
龍修羅吐納一轉,風劍立即由原來正面迸擊的方向散成四方,胡劍生顧得了上下卻來不及回避左右,數十道氣流結結實實打中他。
「啊」慘叫一聲,胡劍生渾身是傷,噴出的血柱迅即染紅了全身。
諸葛軍看得一駭。
「你廢了龍兒的四肢,又讓龍兒受盡了針刺之苦,朕該好好回報你才是。」龍修羅眼柙一轉,淡笑的神色始終不變。「日神功第一重︰烈火焚身!」如利劍的氣流忽息,請葛軍凝聚真氣于雙掌,想趁龍修羅更換招式之際一擊成功。龍修羅動也不動的正面迎上,接住諸葛軍的掌勢後,他全身散出異常的熱源,話葛軍一驚之下立刻收勢,可惜太晚了。
「砰!」的一聲響起。
諸葛軍被震飛了出去,身體直直撞向牆又落到地面,他只覺全身熾熱難當,他不停的抽搐翻滾著,神情驚恐無比。
「你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可以體會一下烈火焚身的感覺,等你全身的知覺都消失,就是你命喪之時。」龍修羅收回余功,轉身走向殿外。「看著他們,不許任何人接近,等他們死後,立刻將朕的旨意公布天下。」一件事即使經歷的時間再久,終會有結束的時候。
南宮家沉埋了七年的冤情至此全數澄清于天下,而諸葛軍反叛之事罪證確鑿,但龍修羅並沒有對諸葛家下誅族滅門之罪。
因為諸葛飛與諸葛青後來並沒有參與叛變行動,看在南宮絕的情面上,他只將他們貶為庶人,處以永不敘用之罪刑。
官內亂象已平,然而宮外的言論才開始沸騰。南宮家的傳奇再度被掀起,龍修羅的聲名更加遠揚,而他與南宮絕之間的情緣,更成為人人爭議與談論的話題……。
抱著佳人在身上,「龍兒,還記得這在縹緲拳上最清淨的地方嗎?」
南宮絕轉頭看了一眼再回頭對他展以一笑︰「月之殿。」
龍修羅揚起笑顏,在殿門外將馬停下隨之抱著她進入殿內。
「少主。」殿內守衛之人一見到主人來臨立刻排成兩列恭迎主人。
「在外面候著。」一如以往他將人全遣到了殿外,偌大的銀色世界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直走到祭木前他才緩緩將她放下。然後自己也在她身側坐下,讓她可以依著自己。
祈禱之後,龍修羅問︰「龍兒,你許了什麼願?」
南宮絕張開眼微仰起頭看著他低柔的笑了︰「我希望,如果人有來生,我還能再見修羅還可和修羅永遠在一起。」
「那必這輩子呢?」他敏銳的感到不對勁。
「這輩子…」她似有些桄惚,「我的四肢已廢,再也不能和正常人一樣,留我在你身邊,只會成為你的負擔。」
「但是,只有你是我龍修羅唯一願意背的負擔。」環住她無力的身子,他的額靠著她的。
「我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可是我…不想連累你。」她幽柔的雙眸凝味著他。「你是名揚天下的人之王,也是火之國人民眼中的神,你還有太多太多核做的事要做,如果守著我,你什麼事都做不了。」
「不論要花多久的待間,就算必須走褊天下,我也會找出能令你痊愈的人。」如果在她心里是那麼介意自身的殘缺,那麼他會盡全力為她除去必中的不安,就算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願意求。「在我眼里,全天下的事加起來,都沒有你重要。」他的語氣肯定。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她輕吻了他臉龐。「修羅,你把我留在這里肥!你是一國之王,不能遲遲不回官的。」
「我不可能丟下你,就算要回官,也會帶著你一起回官。」他堅決地看著她,而她卻搖了搖頭。
「我不願意再涉足塵世了。」她現在只是一個廢人而已,時時都需要有人照顧。人世間的貪婪物欲太多,她保滬不了自己,但至少可以不讓自已成為修羅的弱點。
「你心里有我嗎?」龍修羅突然轉了話題。
她明白他的意思,他由一開始便視自己為一生的伴侶。然而她卻不同,不論是親人、朋友,情人,甚至是丈夫,她心里唯一的影像始終就他一個。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他的眼神堅決得不容反對。「世間所有的一切,我從不放在眼里。如果你不想離開這里,我就和你一直留在羅剎門。」
「可是火之國…」
「我以視天下如敝履,唯獨你,就算付出一切,我都不舍下。」滿溢的淚潸然落下。
天下的君主,睥睨世閑的偉岸男子,那麼狂放無視于一切,而他甚至沒有的猶豫,牽絆卻只為了她,她還能求什麼?
「只要你願意帶著我,我一定一定不再離開你。」她許下承諾了。
龍修羅抬起她的臉,輕輕拭去她流下的淚,吻住細膩的柔軟的唇瓣。第一次他以一個男人的方式寵溺他的女人。
「以銀月之神為證,龍修羅願娶南宮絕為妻不論生死,永遠相伴。願使龍兒一生快樂。」
「以銀月之神為證,南官絕願嫁龍修羅,一生相伴,永不分離。」兩人雙雙許下誓言後,龍修羅再度吻住她。
許久許久之後,她才有機會又開口。
「修羅,你知道嗎?其實我並沒有更名,而世人傳說中的雪無情,也不是我……」
「芸兒,你覺得南宮絕該受這種一生殘缺之苦嗎?」皓然的銀月之下,若隱若現的一對身影並立著,在遠方靜靜的望著剛許下誓言的兩人。
女子微低著頭想了一下。
「你認為呢?」她反問身旁的男子,明眸閃動著一抹光彩。
「你……」男子突然笑了出來,他懂了。「那我們到時候再來吧!」他摟著她一同轉向而去,相配的身影漸行漸隱,消失于月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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