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這樣就承認嗎?
唔,小小刁難他一下好了,誰教他害她傷心落淚。
「不告訴你。」
白亦城一呆。看她的表情,她明明對他有情,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句?
「彎月,你……」
「你好慢。」她突如其來的抱怨,讓白亦城一臉茫然,不明白這會兒又是什麼情況。「我在荷花池邊等了好久,你都沒有來。」
白亦城總算明白她在說什麼。「你跌到池里了?」
「嗯。」她委屈地點點頭。「我想找你,可是我迷路了,找路的時候,沒注意到旁邊有荷花池,結果就跌進去了,衣服濕濕的,我不敢亂走,天愈來愈黑,我好怕你不來找我……」
「我到處找不到你。」天知道他找了她多久。「你呀,以後不管有多生氣,都不許再跑開,知道嗎?」
「你不惹我生氣,我就不會跑開了。」她還有理由反駁。
「答應我,以後就算生氣也不許轉身就跑,懂嗎?」他直接下命令。
「懂。」她咕噥地回道,小聲念著︰「暴君、暴躁鬼……」
「你說什麼?」他蹙起眉頭。
她愈來愈大膽了,居然罵他罵得這麼順。
「有嗎?我有說什麼嗎?沒有啊。」苗彎月裝傻,偎在他懷里,小手輕揉著他的胸膛。
「彎月,你在做什麼?」白亦城連忙抓住她的手。
「硬硬的耶!」她現在才發現他的胸膛跟她完全不一樣,好奇之余,她推開他的手繼續模。
任何一個身體正常的男人,都不會允許自己的身體被這麼玩弄。
「彎月!」他再度抓住她的手,大喘兩口氣後,低吼道︰「別鬧了。」
「借人家玩一下又會怎麼樣?」小氣鬼!
她還敢怪他?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手被抓住,沒關系,彎月移動了下位置,本來是想偎得舒服一點,結果……咦?臀部下硬硬的是什麼東西?
她好奇地低下頭,白亦城立刻將她推遠一點,佯裝一臉的鎮靜。
「玩了一天,你也該休息了,明天我們還要陪王爺去游獵。」
「游獵引」她眼楮二兄。「好玩嗎?」
「對你來說,應該會很新奇。」如果一群人追著獵物跑,搶著要射中它叫好玩,那就是好玩了。
「那好,我要去。」她歡呼地抱住他,身體正好緊貼著他。
「那,現在先去睡覺吧。」白亦城暗自深吸一口氣,語調保持和緩。
「嗯。」她點點頭,拉著他走向床。「可是我要你陪我。」
「不行。」他立刻搖頭。
苗彎月說哭說哭。
「你不疼我、不對我好了……」她指控的瞪著他,「哼,不好就不好,我也不要跟你好,你走好了,我不要理你了……」她賭氣地爬上床,整個人埋在被子里。
「好好好,我陪你就是了。」看她這副模樣,白亦城除了投降,還能怎麼辦?
頂多他一夜無眠就是了,但他舍不得看她難過——明知道她不是真的難過,可是他就是舍不得。
月兌鞋上榻,他連人帶被將她摟入懷里。
「好了,現在可以乖乖睡覺了嗎?」
苗彎月這才抬起頭,「那個。」她指著床幔說。
白亦城將床幔放下後,里頭的小空間立刻形成一股曖昧氣氛。
「現在可以睡了吧?」微弱的光線中,他好像看見她竊笑的表情。
「嗯。」她乖巧地應了一聲,放開棉被,改而摟住他,在他懷里找到熟悉的位子。
一刻鐘過去,白亦城只覺精神愈來愈好,一點也不覺得疲累,而他懷里的人一直不太安分。
她是閉著眼睡覺的模樣,可是身體卻挨著他磨來蹭去,狀似無意,其實根本就是有心。
白亦城要是再看出不對勁,那金繡莊老早就被人弄垮,江湖他也不必混了。
「彎月?」她的手在他胸前揉來揉去。
「睡著了。」她的語氣像在忍笑。
「彎月。」他倏地坐起身,瞪著她。「你到底在做什麼?」
她無辜地跟著坐起來,瞟了他幾眼,低低說道︰「引誘你呀。」
啥?他有沒有听錯?!
趁他呆愣的機會,苗彎月開始解他的衣服,上衣系帶,然後是褲頭——
「彎月!」他及時阻止,差點破口大罵。
「要怎麼做,你才會對我做很親密很親密的那種事?」她一臉懊惱的問道。
有個學醫、覺得女孩子也要懂很多事的姊姊,她大概知道男人和女人之間是怎麼回事,可是該怎麼做才能讓他有那種街動呢?
聞言,白亦城下巴差點掉下來。
「白亦城,你教我好不好?」他是男人,又常去留歡閻那種地方,應該知道要怎麼做吧?
「彎月,你……」白亦城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教我嘛,好不好?」她又露出那種他無法拒絕的請求表情。「我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你不要拒絕我好不好?」
天殺的!
踫到這種情形,男人該怎麼辦?
弄清楚她失常的原因?這不重要,因為她的舉動已經讓他瀕臨失控的邊緣。
「不管,你不可以拒絕我。」苗彎月嬌聲一嚷,不讓他思考太久,深怕他會拒絕,她乾脆撲上前將他壓向床鋪,整個人貼在他身上。
他猛抽口氣,趴在他身上的嬌軀,無巧不巧地抵著他身體最堅硬的那一點。
白亦城能忍耐的,只有這麼多。
不再多說,他矯健地一翻身,兩人上下異位,他俯緩緩吻住她,一手撐著自己,另一手靈巧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衫。
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苗彎月有些羞怯,但沒有退縮,反而意隨心動地扯著他的衣襟,直到觸模到他精壯的身軀︰他的手撥弄著她頸後的兜帶,挑動著她的柔軟與渴求。
「彎月,你沒有後悔的余地了,知道嗎?」他氣息略喘,語氣卻力持平穩。
「我不會後悔。」她笑道,伸手拉下他。
最後一件兜衣滑落,芙蓉帳里傳出粗喘的呼息,隨著另一道低幽的嬌吟,急切、狂野而私密。
「啊……」一股難耐而陌生的渴望充斥在體內,她抑不住地低喊出聲。
白亦城低笑了幾聲,繼續誘吻著她的唇,大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撩起她敏感的反應,他的輕吻與撫觸,逗得她低喘連連。
「白亦城……」她叫著他的名字,卻不明白自己想要什麼,而他只是繼續揉撫她的嬌軀,加深她體內莫名的空虛。
「彎月,看著我。」在她抬眼看向他的同時,她的身體被一股力量穿透。
「唔!」撕裂般的痛楚讓她痛呼出聲,白亦城封住她的唇,吮去她的淚,好一會兒,他只是靜止不動。
苗彎月淚眼汪汪地看著他,感覺到痛楚逐潮褪去,而他彷佛也知道,身體便開始動了起來,越來越快,他的喘息與她的嬌吟愈發激烈。
驀地,兩人身軀同時一僵,他抵著她體內最深處;苗彎月低叫了聲,緊緊抱著他,在身體逐漸放松的同時,迷迷捆糊地睡去。
白亦城保持著不動,努力調整呼吸,望著她的睡顏,心底頓時涌起一股混雜著憐惜與哭笑不得的情緒。
她累得睡著了,但他卻覺得不夠,舍不得退開她溫潤的包圍,卻也舍不得打斷她噙著神秘笑意與滿足的睡眠。
直到這時候,他才有辦法仔細回想她大膽的舉動。
她明明心里有他,卻不肯承認,但又把自己給了他,甚至是強迫他一定要這麼做,他不答應還不行。
直覺告訴他,她心里一定有所圖謀,他卻猜不出為什麼。
算了,等她醒來再好好問個清楚,反正她是他的,他絕對不會讓她有機會跑掉。
輕啄下她的唇,他側身而臥,將她摟在懷中,讓她安穩地待在他懷里,這才放松入睡。
在睡著前最後一個閃過他腦海的思緒是——他可以允許她天天有這種失常的時候,只要她的對象是他……
隔天早上,他們果然沒趕上王府游獵的出發時辰。
幸好白亦城已事先對王爺說過,請他們先行,所以他們慢條斯理地用過早膳後,他才帶著苗彎月共乘一騎,走另外一條路到鴻德苑。
苗彎月側坐在他身前,抱著他的腰,她不知道第幾次偷瞄他。
他低下頭,逮到她偷瞄的目光,她立刻又轉回去,一副認真看風景的模樣。
「彎月。」他輕喚著她。
「什麼事?」她不自在地回應。
真奇怪,她本來好好的,在他面前也很自然,可是今天早上醒來,發現兩人赤果的身軀在被子里交纏的景象……
她低下頭,滿臉通紅。
「現在才害羞,太晚了喔。」他半取笑地道。
「誰像你那麼皮厚!」
「我記得主動的人好像不是我——」
她飛快抬起手,捂住他的嘴。
「不準說!」早知道今天醒過來,會有這麼尷尬又不知道怎麼辦的感覺,她就不會那麼做了。苗彎月滿臉懊惱。
白亦城輕聲笑了。
「彎月,你真是可愛。」他摟了摟她,一手執著韁繩,讓馬兒以平穩的速度前進,然後低聲問︰「身子可還會不舒服?」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她臉上稍褪的紅潮又再度浮現。
「你別問了。」沒地洞好鑽,她只好把臉埋進他懷里。
稍早之前,他沒問太多,因為他忙著打理她,先是清洗兩人的身體,然後在她身上因激情而留下淤青的地方抹上藥膏,連……「那里」也抹,體貼的舉動,為的只是讓她好過一些,卻讓她沒臉看馬總管和明珠了然的模樣。
在白亦城警告的瞪視下,沒人敢多問一句、多說一字,用過早膳後,他要馬總管備妥需要的物品,入夜前到鴻德苑與他會合,這才帶她離開金繡莊。
「回答我這一句,然後我就不再問。」白亦城哄道。她初經人事,他必須知道她的情況,不希望她瞞著他,獨自忍受任何不適。「還痛嗎?」
「不、不會啦。」她懊惱地抬首白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知道人家害羞,就別再問了行不行?
「那就好。」他這才放心,順她的意不再問。
出了城後,他們往鴻德苑的方向而去,兩人相依了一會兒,白亦城才又開口︰「彎月,你可以告訴我,昨晚為什麼那麼做嗎?」
他一直認為她是很單純的人,心里想什麼都會表現在臉上,可是他真的猜不透她昨晚會那麼做的原因。
她在他懷里動了下,咕噥了聲,但他听不清楚。
「什麼?」
「我高興。」她的聲音雖小,但很清楚。
這算哪門子的回答?
白亦城正準備繼續追問,忽然自前面林子里傳來奇怪的騷動聲,他胯下的馬有些不安地躁動著。
他勒住馬,仔細聆听。幾聲兵器交接的聲音後,接著是一陣威赫的聲音,他神情一凜。
苗彎月也感覺到不對,抬眼望著他。
「你和馬留在這里,我到前面去看看。」
「不要。」她拉住他的袖子,同樣壓低聲音的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彎月,可能會有危險——」
「不管!你不帶著我,我就自己去。」她一臉堅決。
她可真會選時間威脅他。
無奈之余,白亦城只好先將馬藏好,然後帶著她潛入樹林里。
為了為期十天的游獵活動,王府早就先派人將鴻德苑一帶圍起來,不許閑雜人等隨意進出。
在鴻德苑的一處平坦空地上,王府下人正在搭帳篷,但突來的變故卻讓所有人愣在原地,兩派人馬對峙,沒有人敢亂動。
一邊,是王爺、王妃,和一千效忠王爺的護衛與隨從。
另一邊,則是朱威持著刀架住朱繼棋,表情冷酷而無情。
「叫他們把刀放下,否則第一個人頭落地的,就會是你的兒子朱繼棋。」
「快放下武器!」見王爺沒有出聲,朱威手上微一使勁,鋒利的刀鋒在朱繼棋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他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要他的命了嗎?」
眼看愛子脖子見血,王爺立刻抬起手,命令道︰「把刀放下。」
護衛們盡管不願,但小主子的命在別人手上,也只能照做。
「很好。」朱威押著朱繼棋後退,然後命令自己的手下將王爺與護衛們全綁起來。「如果你還想要朱繼棋的命,最好乖乖束手就縛,只要誰敢亂動,我就殺了他。」
「為什麼?」即使雙手被縛,王爺依然站得直挺挺的。
「為什麼?」朱威冷笑幾聲。「這就要問你了。」
「什麼意思?」王爺不明白。
「爹,我是你的兒子,可是你對一個外人卻比對我來得信任,屈屈一個白亦城算什麼?你卻為了他處處貶低我,對他贊譽有加,你有沒有想過我心里的感受?」朱威忿忿不平地說。
「就為了這個原因,你可以連自己的父親也殺?」王爺一臉鎮定的問道,沒讓心痛顯露出來。
「當然還因為他。」朱威用力推了來繼棋一把,他重心不穩的跌到地上,刀仍然架在他脖子上。「你想把王位傳給他,不是嗎?」
膝蓋受了傷,朱繼棋卻連喊都不喊一聲,鎮靜異常。
王爺明白了。
「原來你要的是我的王位。」
「那本來就是我該得的。」朱威理所當然地說︰「你逼著我學習、對我的要求那麼嚴格,不就是為了培養我的能力,讓我繼承王位嗎?可是他的出生卻破壞了一切。你有私心,特別讓白亦城來教他,還叫白亦城派人監視我,你會留這一手,難道我就不會嗎?」這叫先下手為強。
「你想殺了我們?」王爺沉聲問道。
「你放心,就算我想殺你們,也不會是現在。」朱威冷笑幾聲。「我要你寫奏表,告訴皇上你要將王位傳給我,然後把王爺的璽印和信物連同奏表,全部交給我。」
「不可能。」王爺不假思索的回絕。
「不可能?是嗎?」朱威再度冷笑,走到王爺的四大護衛其中一人面前,刀起、刀落,隨即血濺當場。
眾人忍不住驚叫一聲。
朱威走到另一名護衛面前,手上的刀架在他的頸子上。
「你寫不寫?」他的意思很明白,再一個「不」字,現場會立刻濺出另一個人的血。
王爺瞪著他,一臉的不甘。
「現在,我的目標是他,但若是讓我再問一句,我的刀會架在誰的脖子上……」他的眼神掃過朱繼棋、王妃。「我可不敢保證。」
「你——」
朱威緩緩舉起刀,「你寫還是不寫?」
「我寫。」面對這種情況,王爺只能答應。「但是你必須保證,不傷害他們任何一人,放他們安全離開。」
「我可以不傷害他們,但是在這里的每一個人,誰都別想離開。」朱威不笨,不可能讓人離開,然後有機會去找救兵。
「如果你不讓他們走,我就不寫。」
朱威听了,只是哈哈大笑。
「你以為你有本錢跟我談條件嗎?兩條路讓你選,你寫,我不傷害他們︰你不寫,我就在你面前,一個個殺了他們。你要選哪一條路?」
「朱威!」
「我再問一次,你寫不寫?」
王爺沒應聲,朱威的刀再度落下。
「慢著!」王爺及時喊道,利刀堪堪在護衛的胸前止住。「我寫就是了,你別再傷害他們。」
「早答應不就好了。」朱威滿意地一笑,收刀回鞘,吩咐一人去解開王爺手上的繩子。
朱威回到朱繼棋身前,一把抓起他。
「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不過你要記住,所有人的命都在我手上,如果你敢輕舉妄動,我就立刻殺了他們,到時你會後悔莫及。」
「只要你不傷害他們,我會讓你如願。」王爺看了他一眼,然後取來文房四寶,開始寫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