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途中,蔣就知道自己沖動了。
但後悔嗎?並不。
他從沒帶過誰來過自己的「秘密基地」,就是父母兄弟也一樣,他從沒想過需要向誰證明自己,然而詹沂婕
一個咬唇憋笑的動作,就讓他想跟她證明自己並非毫無能力。
他搞不懂為什麼對她的認同那麼在意,可……老話,他不後悔帶她來,他仍想讓他知道,他沒有她想像中的
那麼不濟。
走進辦公大樓,這是詹沂婕見過最凌亂的辦公室,十幾個員工分頭忙碌著,沒人理他們,好像他們只是路過
的甲乙丙丁。
「啊,我們家老板出現了!」
終于有人發現蔣的存在,十幾個員工紛紛放下手邊工作,全數擠到他身邊,吱吱喳喳的你一言我一語,看
得出來他和這些員工相處融洽,一點架子也沒。
詹沂婕隨意打量著環境,視線被牆上的一張宣傳海報吸引住。
「這是我們公司去年二月份發行的第一張專輯,賣了七十六萬張,現在正住大陸做宣傳銷售,銷售量還在增
加中,厲害吧!」一個綁著長辮子的大男生走到她身邊,為她解釋。
她回給對方一個笑臉。原來這里是唱片公司啊,沒想到蔣懂流行音樂,不知道他捧紅過多少歌手?
她指指宣傳單上面的名字。在台灣能有七十六萬張的銷售成績,應該是相當紅的歌手了,可她對他沒有印象。「湛霆……我沒見過這位歌手。」
「是沒有人見過啊,他不出面宣傳,不上電視打廣告,也不出度簽唱會,許多人找他辦演唱會,都讓他一口
回絕,他啊,是有史以來最大牌的歌手,誰都拿他沒皮條。」說著,他眼楮瞄了瞄被員工圍住的蔣。
湛霆就是蔣?不會吧,她肯定是會錯意了。
「這樣的人能在市場上月兌穎而出,不容易。」她說。
這是個偶像包裝時代,賣唱片賣的是人氣,不是才華或能力,像這樣子的人還能一炮而紅,應該跌破許多人
的眼鏡吧。
「沒錯。這是個光怪陸離的現象,我們公司里面負責跑業務的華姐也很懷疑,湛霆根本沒道理紅透半邊天。
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找個時間到網站上面打湛霆兩字搜尋,你可以看看里面的討論,每一筆討論都讓人笑掉
大牙。」
「怎麼說?」
「有人說他容貌有殘缺,所以不能出來見人。有人說他是那種天才自閉癥,只能躲在幕後不能走到人群里,
有人說他是類風濕關節炎患者,還有人說他是地中海型貧血,說他被火紋身……所有你能想得到的病都有人
猜……」
「這種討論很負面。」
「沒錯,但隨著這種負面討論,唱片居然水漲船高,越賣越好。我們預估在大陸,至少能賣到三百萬張以上。」他很有信心地說。
「也許他的歌聲很特殊魅力吧。」
「說得好,他的歌聲的確讓人感動。趁老板被包圍,你要不要進去听听湛霆的音樂?」
「好啊。」反正蔣很忙,而且她答應了兩個小時,眼前跑不掉。
大男生帶著她走進了一扇門內。這里是個音樂教室,坪數比辦公室大得多,鋼琴、小提琴、豉、黑管……還
有幾頂她不太認識的樂器擺滿整個房間。
鋼琴上面散放著許多用鉛筆書寫的樂譜,沙發上凌凌亂亂地擺了幾本譜。
他把耳機遞給她,她接過後對一笑,「謝謝,希望不會打擾到你們工作。」
「不會,這里是老板專用室,沒人會闖進來。你坐一下吧,如果他們拗到老板請客,我會多訂你的份。」
大男生離開音樂教室,若大的空間里只剩下她一個人,松口氣,她比較習慣獨處,不習慣和太多人打交道。
戴上耳機,切下按鈕,音樂在耳邊縈回。啊……是這首歌?
她听過好幾次了呀,在夜晚,在一個人回家的路上,收音機里經常傳來這首歌曲,她早已耳熟能詳。
只不過一杯拿鐵咖啡怎麼就讓你失去辨別
你說他的愛香醇甜美我的愛何嘗不是濃烈
你愛他愛得沒有是非不管我的心會否凋萎
你怨天長地久已經永別我們的愛情早已埋入龐貝
沉重壓抑的火川灰埋葬了曾經與甜美
四千年的灰飛煙滅四千年的孤魂野鬼四千年的心悠悠蕩蕩在寂寞空間
她喜歡這著曲子,喜歡歌手醇厚悠揚的嗓音,她早過了迷戀偶像的年紀,但這著歌常常讓她情不自禁。
她曾想過要去買這張CD,只是忙碌的生活常常讓忘記,她老在浴室里面唱著這首歌曲,悠揚的音樂,悠揚的
心……
輕輕地,她跟著曲子唱和,四千年的灰飛煙滅,四千年的孤魂野鬼,愛情偏是流傳不了四千年……
愛人怎有是是非非?哪一段天長地久不會永別?你愛上她,又何必管第三者的心情是否凋萎。
愛情自私,全天下人都知道,人只能照管新歡、追逐新愛,哪顧得了舊人在暗地哭泣。
濃烈如何?甜蜜如何?終是過住雲煙啊?古老的龐貝呵,埋藏了多少愛戀,埋葬多少個沒有出口的暗戀?
身旁的沙發略略下沉,詹沂婕睜開眼楮,接觸到蔣放電的桃花眼。
心驚,她猛地拉開兩人距離,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很危險,一不小心掉入他的陷阱,恐怕真要淪落個四千
年。
他看見她的緊張,他對她……有影響力的不是?笑眯雙眼,他問她,「喜歡這首歌嗎?」
「喜歡,湛霆是你捧紅的?」
「你以為湛霆是誰?」
「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物,我怎麼知道是誰?」
他有這麼高明的宣傳行銷能力,卻不用在自己公司的工作上,要是讓總裁知道他把心思拿來搞這個,不氣瘋才怪。
「就是本人在下我啊。」蔣揚起好看的眉。對她挑了兩下。
「你!」她輕噓一聲。
「你不相信?」
詹沂婕不回答,低眉,回去听她的音樂。
他不爽了,把她的耳朵拿下來,逼她看自己。
「你辦什麼不相信我是湛霆?」
「因為你是個熱愛招搖的男人,如果你是湛霆的話,他就不會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可口歌手。」
唉,她還真懂他。
他是天生該在水晶燈下閃閃發光的人物,不管在什麼場合,他都會受到眾人矚目,可被女孩她說成招搖……帥氣俊朗不是他的錯,分度翩翩也不是他的錯,她的說法太傷人心了。
他喟嘆,要被這樣的女人看得起還真不容易。「來!」
蔣拉起她的手,直走到鋼琴前面,掀開鋼琴該,一串琶音滑過,他的歌聲隨後跟上。
「……沉重壓抑的火山灰李埋葬了曾經與甜美,四千年的灰飛煙滅,四千年的孤魂野鬼,四千年的心,悠悠蕩蕩在寂寞空間……」
這個歌聲……棧沂婕膛大雙眼望他,獨特的嗓音,獨特的憂郁,獨特得吸引人心……不必懷疑,他就是湛霆。
停下彈琴的動作,他轉頭看她。
很好,他很滿意她臉上有驚訝。「信了吧,我是有工作能力的,只不過,我家老爸堅持把我擺在一個不適合的地方」
從小受的教育,讓他有經商能力,但性格基因卻促使他厭惡商場,他的工作室因「能力」有了今日的規模,可一旦有了規模,「基因」就逼他找來專業人士來負責經營問題。
他是個矛盾有沖突的人,所以他專情(專心于每一斷感情)也花心(把心思花在太多段感情里面),他即風流又痴心。
因此,和他交往過得女孩子總是恨他,但問她們願不願意和蔣在重來一次,她們都會點頭熱切,女人們很清楚他不是專一的男人,卻又難以解決它的溫柔愛情。
詹沂婕認識他並非一兩天,她親眼見識過他對女人的影響力,她經常對自己打預防針,企圖讓自己對蔣病毒免疫。
截至目前為止,成效還可以,雖然偶爾會有那麼幾次失控,她相信那只是心律不整而非動心。
「你不走到墓前,是為了總裁著想?」
「我是那種會替人想的人嗎?」蔣問得理所當然,痞得很欠扁。
「不是。」他誠實,她何必對他虛偽?
「沒錯,我不是,我這麼做是為自己。」他得意一笑,手指在鋼琴上隨意創作出十二小節的輕快音符,拿起紙筆,記錄下來。
這就是他,一個天生的音樂奇才。
詹沂婕不搭話,她清楚,他想講,他就會說,若他沒有意願表達,她問了,只會讓他過度得意而已。
「目前,我還不想惹火我老爸,低調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說著。他又彈出來一段曲子,她沒听過,但是……喜歡……
「沂婕,你最喜歡做的事是什麼?」蔣一面彈琴一面問。
「眼前的工作」她不騙他。
「所以再累再辛苦,你都無所謂?」
「嗯。」她點點頭。
「我也和你一樣,知道我最喜歡做什麼嗎?」
「彈琴、作曲?當歌手、唱歌?」
「不對,我喜歡唱歌,但最想做的是導演,我希望到美國學藝術表演,攝影、拍片技術,但我當一天蔣家公子,這個願望就不能實現。」
蔣嘆氣,所有人都羨慕他一出生就餃了我金湯匙,可是他寧願自己打著屬于自己的錫湯匙。
「夢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不必去期待誰來支持。」這點詹沂婕在大學選系時就一清二楚。
「說得好!沂婕,跟我合作好不好?這半年我們聯手在公司里面屢創佳績,討得我老爸歡心,之後申請外調,讓他把紐約的分公司交給我們打理,你呢,一邊上學,一邊幫我處理分公司的大小事務,我呢……專心念書。」
只要有機會,他會抓緊,打入好萊塢。
意思是,到國外,他還是要把她一人當兩人操,要她繼續當地下總經理?
「唱歌會惹火總裁,當導演就不會嗎?」這個邏輯,她不同意。
「」當然會,不過天高皇帝遠,只要你不把分公司弄倒,他就不會沒事跑到紐約調查我們,一天撐過一天,只要兩年,我們就能拿到文憑。
「如果我運氣夠好,在哪里有了不錯的發展,我干嘛回台灣找自己的麻煩?到時夠,我老爸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是這樣啊,她以為他只是說說,沒想到,他早已通盤考量過。
「所以,兩年後你並不想回台灣?」
「看情況,只要我能闖出一點成績的話。在于你,根本不必擔心,你有實務經驗又有文憑,就算我老爸火大不續用呢,我保證想挖你跳槽的公司滿街都是。」
果然,他對她……沒有她想像中的曖昧成份……早說了吧。他對她的關懷與親昵,只是身為白馬王子的慣性之一。
「你要我當你的煙幕彈?」
「認真想想,你並沒有損失,反正你到紐約分公司所做的事,和現在做的差不多,而且,除了全額學費補助以外,我可以把總經理的薪水全部給你。」
他透以重利,只要能到美國,他相信自己有機會。
「全部歸我?」她有沒有听錯,總經理的薪水有多少,他知不知道?
「做事的人拿錢,很合理。」
蔣不在乎錢,他在乎的是夢想能不能完成,也許闖過之後,他會驀然發現,導演夢不是他有本事做的,但至少他盡力過,在那塊自由的領地里,悠游暢意過。
「沒有薪水,你怎麼在美國生活?」詹沂婕遲疑的問。
「我的唱片公司不會關,它會繼續賣唱片。何況這兩年的收入,足夠我奢侈好長一段時間,我有把握,再給我半年時間,我一定可以再配出好幾個可以養活我的歌手,到時候,我想怎麼做都行。」他自信滿滿。
他不是胡扯,他早就著手計劃,並一步步進行。
「你會不會太看好我,讓我主持一間分公司?」她嘆口氣,不覺得自己有這麼行。
搞到後來,她會不會成為誤闖商業叢林的小白兔?
「有信心一點,我看好你……」
就這樣,他提出很多的計劃,並且口才好的說服了她。
第一次,詹沂婕發覺自己小看的蔣,也許真要把他擺在正確位置上,才能真正認識他。
合作條款談定後,蔣果然把公司當成第一要務。
詹沂婕再也不必替他過濾電話,他會自動自發把浪費時間的無聊電話給刪除。
他也不再和狐群狗黨們天天泡夜店,他上班,加班,家族公司,唱片公司兩頭跑。
有了目標,他整個人很不一樣。
他積極勤奮,加班、開會、認真的態度讓人刮目相看,他像雕琢過的鑽石,散發光芒。
阿斗突然變成李世民,可以想像能引出多少驚嚇眼光。
公司里,耳語四起。
有人說,「啊,他好不了三個月啦,只是演戲,演戲嘛、誰不會。」
有人猜測,「工作轉性,是不是老總裁準備分家,他的拿出最佳表現?」
「他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哦,上次那個名模批評他只會靠老爸養。」
「不啦,他被髒東西附身……」
當然,也有敬他、愛他的部下,相信他是大徹大悟,真心悔改。
不管怎麼樣,連續幾個月,他做出來的企劃案的確讓人眼楮一亮,老總裁、蔣譽、蔣昊兩個哥哥也不再天天跟在他後面念經,所有的事都順利完美得病得了。
蔣的行動力讓詹沂婕相信,他絕對有能力當個優秀主管,只看他有心無心。
慢慢地,他對她有了完全新的認識,他再不說他是阿斗,當他站在會議台上,推銷她的企劃案時,她甚至認為他會是個偉大商人。
對他……她不自覺地,有了崇拜……
這段時間,除了公事之外,下班時間,兩人也忙得團團轉,他們一起到留學中心,一起考托福,一起申請學校,有時候詹沂婕也跟著到他唱片公司巡視。
蔣用人很有一套,他找對人,全心信任,叫付責任。
她和員工像家人,親近又不是威嚴,她相信即使他不在國內,唱片公司的經營一樣會順利。
說到他找對人……當時,他因為她的眼楮很漂亮,決定錄用她,是他找對人或者純粹運氣好?
這點一不可考,她也不打算再拿它來為難自己的腦細胞。
反正,他們湊在一起,合作無間,各取所需,對于上司與員工,這樣就夠了,至于更多的……她不想,也不敢想。
「沂婕,你進來一下。」對講機里,蔣的聲音傳來。
「是,總經理。」
她隨手吧做到一半的企劃案放在桌邊,拿起要交給蔣的文件走到他的辦公室門前,敲了兩下,門打開,她整個人被拉進去。來不及驚呼,她先看見他愛笑的眼楮。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蔣得意的表情,想剛拿到一百分的小學生。
詹沂婕被他的笑迷了眼︰心跳加速,呼吸紊亂。糟糕……她得鎮定,被這種人迷住,下場是慘慘慘,三個慘字連成串。
退開兩步,抽回自己的手腕,她趕緊變回鐵血秘書。「什麼好消息?」
「游學中心打電話啦來,申請的學校錄取我們了。」
真的?事情比她想象得更順利。「那,申請外派的事?」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總裁那關還沒過?」見他點頭,詹沂婕扭著手指頭,焦慮說道︰「看來我們的表現還不夠。萬一,學校開課,我們的外派命令還沒有出來怎麼辦?」
目前的存款只足夠她繳學費,失去這份工作的話,他在美國的吃住會困難重重。
「你怎那麼沒自信?這段時間,我們表現得夠厲害了,你沒听見他們看到企劃案時的驚嘆聲……安拉!絕對沒問題。」蔣拍拍她的肩膀。
真不曉得他那里來的信心?所有的案子都是她主導、她策劃,他了不起實戰上火線做推銷,居然敢把話說得比她更大聲。
「是你過度自信吧,也只有你這種沒有被挫折欺負過的人,才會說這種話。」出生就注定當少爺的人,永遠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爭一口飯,得付出多少心力。
「我沒被挫折欺負過?詹沂婕,你說這種話……你到底有沒有調查過我?」蔣不滿,兩手擦腰,瞪大雙眼,他想演罵街潑婦,很可惜他表演能力稍嫌不足。
「我沒事調查你做什麼?」她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我小學的時候參加鋼琴比賽失敗,躲在床下哭了兩個小時。結果,被我老爸找到,他非但沒有獎勵我的自省能力,還把我臭罵一頓。」
他說的認真,她卻當他在演戲。她笑問︰「為什麼罵你?」
「他說︰‘如果你是分析股票,投資失利,賠了幾千萬,躲在床下哭,我可以理解,如果你做出錯誤決定,導致公司營運下降,幾百人失業,躲起來偷偷哭泣,我也懂。但你不過是彈了首無聊的曲子,而那些笨裁判不欣賞你,你就大哭特哭,會不會太幼稚?’那時候,我小學一年紀。」
居然不準小學一年級的孩子幼稚?看來總裁的企業經營是一百分,但是親子教養……連級格邊緣都達不到。詹沂婕苦笑。
「後來呢?你就不哭了?」
「我老爸說,哭是懦夫的行為,為了不當懦夫……」
「怎樣?」
「我跑到外面公園去哭.」
她噗哧大笑出聲。這個人,想法異于常人。
「你不信我嗎?那次,我在外面哭的驚天動地,警察還以為我是失蹤小孩,硬把我帶回警察局里,晚上我媽把我領回上去之後,我爸氣道兩個星期不跟我說話,他覺得我把他的面子全丟光了。」
她安慰地遞給他一杯咖啡。
蔣還是不習慣喝花茶,在好喝的味道,他喝進嘴里,表情都一樣,好像她給他喝的的是砒霜。
「總裁對孩子太嚴苛了。」她只差沒模模他的頭,以示安慰。
「他覺得對孩子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所以直到現在,他都不肯低頭和我大哥說話。」哈。在背後批評老爸原來這麼爽,下次有空多做個幾次,一定會讓他長命百歲,富貴年年。
「大哥?你指蔣昊?」
「不是他,是另外一個大哥,蔣擎。」
她沒听說過,除了蔣昊,蔣譽之外,他還有其他的哥哥。「我以為,你們兄弟只有三個。」
「我爸打老婆死後才娶我媽,打老婆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我大姐蔣欣嫁到美國,大哥蔣擎寧願當姐姐的拖油瓶,也不肯留在台灣,他和我爸兩個人的臭脾氣一模一樣,驕傲又固執。等我們到美國後,我再帶你去找大哥。」
「那也要去得成再說。」如果去不成的話……她只好把計劃再延後。
「我不是叫你放心嗎?晚上,我們去吃飯慶祝。」
又吃飯?他老拉她去除飯,這麼愛吃飯的他,為什麼不見發胖?
他笑了笑。「運動世界的形象宣傳企劃做得很好,總裁不是要你繼續努力?」
「是啊.」
「我以為你晚上要加班。」
他們越來越能聊了,自從成為最佳拍檔之後,什麼話題都能拉出兩人的共同興趣,不擅長同人說話的詹沂婕,因為他,有了八卦性格。
「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他挑眉。
詹沂婕皺眉。這就是他們不同的地方,每次她接到新工作,第一件事就是加班找資料,而他卻是放松,大吃大喝一頓。
最恨的是,隔天的討論,他想出來的點子不會比她差。
她想不透這種天才型男人,為什麼不肯花心思在家族企業上?真放下心思,他沒道理做不出一番成就。
算了,不討論,講來講去,他的結論永遠是一一對的人放在對的事上面,才能看到成就,對于老爸公司,他是錯的人。
「對不起,我麼辦法這麼悠哉,我還是多找些資料,報表,應付下一場會議,比較實際……」
「所以這段時間,我們看到的企劃案都是你弄出來的?」
總裁的聲音傳來,讓詹沂婕的背部泛起一片疙瘩,寒氣從腳指頭順著往上爬。
總裁什、什麼時候出現?
她僵硬的脖子緩緩朝後方旋轉,喀喀喀,她在看見總裁嚴肅的臉龐時,腳軟。
幸好,她坐在沙發上,不然摔在地上一定很可笑。
比起她,蔣要鎮定得多了。
「對啊,沒有她,我什麼都做不好,她是最擅長鞭策上司的女秘書,要是早知道她是這種人,我一定不會錄用她。」
他走到詹沂婕身邊,輕輕托起她的手肘,一起走到父親面前。
「什麼意思?」總裁眼光在他們兩人身上掃描,掃得詹沂婕心底發生。
蔣還是笑得桃花桃花滿地開,半點沒把老爸的臭臉放著心上。
「意思是,我很懷念以前悠閑自在的日子,爸,你可不可以把她調到哥的身邊?阿昊、阿謄他們一定會對這個冠軍秘書很滿意。然後,我就可以回到從前,當個打屁總經理,我只要成天笑咪咪的,大家就會很開心。」痞子口吻、痞子笑臉,他又痞得缺人扁。
總裁的眼光落在詹沂婕身上,細細審視。
所以,這段時間阿的勤奮是因為她的鞭策?多阿而言,她不只是個秘書,更是個良師益友?「你來說。」他一手指向她。
詹沂婕吸氣。總裁的氣勢與凡人不同,也是得像他這樣霸氣的人,才會成就一番事業王國吧。
冷冷地,她恢復秘書形象,不帶情緒的說︰「總經理是個天才型的領導者,他的創意和看法往往出人意料,他的人際社交和說服力無人能及,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努力讓許多人心服口服,總經理唯一欠缺的是激勵,假以時日,他一定可以獨當一面。」
她把重點全講了,他的能力、他的天才和獨當一面總裁會被說服,外放他們到美國去「獨當一面」嗎?
她賭了!
「激勵」總裁的眼光里出現一抹興味。是她給的激勵讓阿改頭換面?他怎麼從沒想過在他身邊安排一個這樣的人物?「你認為阿比得上他兩個哥哥?」
總裁的口氣不再那麼嚴厲,她想,她賭對了。
「總經理的問題不是能不能,而是要不要,如果有機會磨練的話,我不認為總裁擔心的問題是問題。」
說得好!蔣在心底大大贊揚她。這個真女生不是普通的聰明!
總裁緩緩點頭,在走出辦公室之前對蔣說︰「我會好好考慮你外派的事。」
門關上,他沖著詹沂婕大笑,「準備收拾行李上飛機吧!」
她酷酷的笑了,這是她在總裁面前,打過最漂亮的一仗。
蔣才不像她呢麼冷靜呢。
大步沖向前,他一把抱起她的腰,快樂地轉圈圈,一圈、兩圈、三圈,他在測她的前庭平衡。她的前庭平衡很差,不過,她是個驕傲女生,不求饒的她的注冊標簽。
所以當他把她放回地面時,她站不直了,直接癱軟在他的懷里。
他抱住她。她的身體軟軟的、香香的,抱起來很舒服,舒服得他不想放開手。
真奇怪,那麼小的身體里面,怎會儲存那麼大的能量,她的精力到底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唉他摟住她,輕輕搖晃。她是多麼聰明的女人啊,聰明得讓他想一直把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