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老爺說的對,他壽辰那日是雲雨巫山與人耳鬢廝磨的好日子,他要我那日穿漂亮些等著好事發生,結果我穿了一身紅,好事果然發生了……
但是,我終究不能與你成親,有些人,可以愛,卻不允許擁有;有些事,可以貪心一回,卻不能貪歡一世!
我不後悔與你洞房,這是我僅能由你身上帶走的悸動,靠著這份悸動,如此,我便滿足了。
願來世,我手上印的不再是寡字,而是你我的心心相印……
暮色中,茶夙潭濃眉緊鎖,眼里閃著莫測高深的光芒。
他反復瞧了數十遍手中的信,短短幾行字卻讓他難得心緒起了波動。
那女人還以為自己仍是寡婦,硬生生要對他斬情……
為什麼就這麼錯過,那女人只要再等一下,就能知道自己錯得多離譜,可她偏偏一走了之,讓他怒不可抑!
茶夙潭臉上表情無比森冷,這讓進來稟報消息的屬下心懼的停下腳。
「進來!」沒回頭,听見腳步聲,他放下手中的信,低喝。
李鳳獅脖子一縮,只好硬著頭皮進去。「少主……」
「說!」
「有消息了。」
他眼神凌厲的轉過頭來。
李鳳獅咽了咽梗在喉間的口水。「不過……是壞消息。」
茶夙潭銳利的雙眸瞬間眯起。
不安的深吸一口氣,李鳳獅告誡自己懦弱不得,總要稟告的。「那群人早我們一步在下坡城將人帶走了。」他鼓起勇氣說。
面前的桌子凌空飛起,整個砸爛在牆角,少主徹底暴怒了!
這下,事情越來越大條了。
一群人策馬狂奔在街道上,那氣勢驚得四周人全自動回避。
為首男子身形高大,渾身帶著一股強悍氣息,英俊的臉龐卻猶如索命閻羅般陰狠。
快馬通過長街,直搗下坡城郊道的一間空屋!
屋內一片狼籍,卻無半個人影。
寒氣從腳底直竄上來,李鳳獅牙齒打顫,頭皮發麻的上前。「少主,咱們又晚一步了。」
茶夙潭神色狂暴,立即又策馬轉了方向,「再追!」
李鳳獅領著手下咬緊牙關再跟隨上去。他們一行人追擊那些人足足有七天,其間幾乎夜不沾枕,可惜每每撲空,少主的忍耐度已瀕臨極限,眼看再追不到人,不知他會暴怒到什麼程度,該不會失控做出什麼玉石俱焚的事吧?
他打了個冷顫,從沒見過自家主子如此瘋狂。這群人其實少主追擊已久,始終沒能將人剿滅,這回他們竟敢再次綁走少主重要的人,只怕這深仇大恨讓他是忍無可忍了!
所有人趕上茶夙潭,繼續追趕那群狡猾的惡徒。
隔日,他接到勒索信。
那群人要他停止追擊,從此放過他們,並且奉上二十萬件兵器給他們,否則他們將殺了茶家未來的少夫人!
茶夙潭將信捏皺,不苟言笑的眼楮里布滿極深的寒意。
李鳳獅駭然,雙拳緊握,心知不妙。
「鳳獅!」
「……少主?」
「放話出去,我要見人,不然我燒毀茶家全國七十二處軍火庫,讓他們連一把小刀都拿不到!」
果然,玉石俱焚的事發生了!李鳳獅冷汗直流。
但消息放出去,對方不信,毫無反應。
「燒了一號軍火庫。」茶夙潭下令。
李鳳獅咬牙將有著數萬件兵器的一號軍火庫付之一炬。
對方仍沒有動靜。
茶夙潭眼底寒芒閃動,銳氣逼人。「輪到二號軍火庫!」下令時,他沒有任何猶豫。
李鳳獅心如刀割,忍痛放火。這每一座軍火庫存放的東西都價值連城,每毀去一處,便損失百萬兩,更毀去茶家基業,少主的心血。
少主為了少夫人,當真已不計代價了!
耳邊再傳來主子幽森森之語——「明日若無消息,三號、四號一起毀了!」
「茶夙潭這是得了失心瘋不成,以為他唬人的,原來玩真的,居然連續放火燒了自己十七處的軍火庫,他真打算將七十二個軍火庫盡數毀去不成?」
「他若將一切毀去,咱們也慘了,無兵器可劫,咱們如何向買家交代?」
「真是煩,以為逮了他的女人就能威脅他,怎知反而威脅到自己!」
「就是啊,咱們兄弟被那小子的狠絕手段嚇得都亂了陣腳,很多人沉不住氣了。」
「那該怎麼做?難道放人……」
石牢內,余系芍听著外頭綁匪們的對話,她心涼如水。那男人怎會為了她瘋狂至此,自毀基業!
黑睫顫抖了,淚水蓄滿眼眶,她仰起頭,淚珠無聲的串串滑落。她果然是禍水,就算逃離他身邊,也不能免除他的厄運!
她的心好似被攪碎了般的難受。
忽然,牢門被踹開了,刺眼的光線射了進來,一道熟悉的身影就矗立在門邊,她心神一顫,手腕已教五指牢牢攥住,轉眼她被壓進灼如熱鐵的胸膛里,她哽咽了起來,淚珠滾得更急。
茶夙潭目綻精芒,狠狠抱著她,還來不及開口說一句話,已有人殺進來,他單手扣住她的腰,飛快的帶著她閃出石牢。
「少主,您快帶著少夫人先走!」李鳳獅帶著幾十名弟兄與人纏斗,見主子已將人帶出大牢,立即大喊。
他黑眸幽怒,威勢逼人,將余系芍抱上馬後,自己跟著躍上,兩人共騎一騎,他立即抽出腰間長劍,劍如銀蛇,疾如閃電的朝圍著李鳳獅等人的惡漢砍殺。
要他拋棄自己人不可能,況且這些惡徒是他追殺了十年的仇人,今日這一戰,他要這群惡徒從此全軍覆沒,了結舊恨新仇。
他護著胸前人,一路廝殺,所經之處金鐵交鳴,身首異處!
余系芍攀住他的頸項,小臉埋在他胸前,耳邊听著刀戈相見以及哀嚎慘叫的聲音,驀地,一道熱液噴到她身上,她一震。這是血腥味。誰的血?
她伸手往他身上一模,這血來自他的肩頭,他肩上的肉竟被削去一大塊,她大驚失色。
「別怕,我們會殺出重圍的。」感覺身前人的驚恐,茶夙潭殺敵重傷之余,不忘輕聲安撫她。
她十指攥緊他衣襟,只覺得鼻子里酸氣直冒,微微點了點頭,知曉大敵當前,她不能讓他分心。「我……沒事。」
他無聲凝視她一眼,目中盡是深情厚意。
「茶夙潭,你毀我所有,去死吧!」隨著一聲大喊,一把兵刃發狠的刺過來,他迅速壓低心愛女人的身子,任那兵刃深深的刺進自己胸膛。
鮮血狂噴在她頭頂上,她僵住了。
「少主!」
她听見李鳳獅嘶聲大吼,接著,她身後一輕,抱著她的男人落馬了。
余系芍倏然回首,見到茶夙潭倒在血泊之中。
她心神俱裂。「不——」她追隨他落馬,連哭泣都來不及的,抱住他身子。「別丟下我……別遺棄我……」
這男人該不是要離開她了?她驚恐得六神無主。
瀕臨崩潰之際,有人捏住她的下顎。「女人,我不會死的,你想當寡婦,還早得很!」茶夙潭拉回她魂飛魄散的心神。
她抽了一口氣後,淚水紛落。「別死!」她抱著他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氣息凌亂的摟著她重新站起來,李鳳獅與幾個屬下已趕到,將他們圍在中央護著。
李鳳獅見對方人馬此他們想象的還多,雖然他們帶來的武器精良,但是人數懸殊,再加上這些人既然能躲避少主的追擊這麼久,本是身經百戰之徒,與這些人久戰,他們明顯落到下風。
「少主,要不咱們幾個斷路,您帶著少夫人先殺出去?」這是唯一保住少主的方法,他們都甘願犧牲為主。
茶夙潭面容嚴肅,「這種話不要再說,要嘛一起走,不然就一起死。」
「可是好不容易救到人,您難道也要少夫人跟著一起——」
「我沒關系,我跟你們生死與共!」余系芍已然明白茶夙潭的決心。她不會懼死,起碼是跟著自己心愛的人一起,所以她心甘情願。
茶夙潭登時眸深似淵,對她流露出的情感,足以奪魂攝魄!
李鳳獅也感動不已。「好,那咱們拼了!」
幾個人大喝一聲,明知突圍無望仍放手一搏,但就在舉起兵刃要力拼之際,李鳳獅忽然興奮的大吼,「是鳳將軍,他趕來相救了!」
茶夙潭抬眉望去,果然看見鳳字旗,一陣暢然長笑後,當場吐出一口鮮血。
余系芍大驚,他朝她悠然一笑,那眼神極其溫柔。「你會沒事了……」
當風軍殺至時,他也已倒在她身上,神情死寂。
余系芍哭花了臉,自從回到茶府後,三天來,她沒有一日停止哭泣。
這日,茶聯合出現在她屋里,「醒了醒了,人醒過來了!」
他話剛落,縴細的身子已經奪門而出。
然而人明明都飛奔到茶夙潭的房門口,卻又頓住腳步,不敢靠近。
床上人才剛清醒,奉膳女正細心的喂食他細粥,遠遠見她畏縮不前,不禁皺了皺眉心。
「怎麼不過來?」他以為睜開眼就會見到她,但頗為失望的,並沒有,等了一會,人終于出現了,卻是這般瑟縮模樣,他心下微惱,揮手要奉膳女先出去。
奉膳女立即收拾起碗筷退出,人走後,她依舊怯怯地站門旁沒有靠近。「我見你清醒便放心了,就……不過去了。」她對他搖著頭,不願親近,囁嚅的說。
茶夙潭眉心的皺折更深了。「你在怕什麼?」他沉聲問。
「沒有啊……」她眼神閃爍。
「那就過來!」他再度發話,語氣加重。
她苦水攪胃,緊咬下唇,就是不肯靠近。
他注視起她,眸光逼人。「傻瓜,你不是災星,更不是寡婦,無須自責!」他曉得她定是將他受傷之事扣在她凶寡之命上,認定他的厄運是因她而起,所以不敢靠近。
「別說了,我沒有自責……你養傷要緊。」顯然,她根本听不進他的話,移動著腳跟,要離開了。
「站住!」茶夙潭大喝。
她屏住氣息,握了拳,還是下定決心往外走。
「我說站住!」他撐起身子要追出。
余系芍嚇了一跳,真怕他不顧一切的起來追她。他失血過多,大夫差點救不回他的命,他才剛清醒,絕對禁不起折騰的。她不敢再往外走一步,只好順他的意退回房里,絞著手,低首而立,卻不再開口說一句話。
茶夙潭沉思的目光在她蒼白的面容上流連後,重嘆一聲,「你不說話也好,听我說吧!」他躺回床上,徐徐地闔眼,淡淡地開口——
「那群人是軍火土匪,專門劫軍火販賣給山寨匪窩,甚至是敵國叛黨,我娘便是他們殺的,我追擊了他們十年,始終沒法將他們剿滅,之前我會去下坡城,就是因為得到消息,他們一干匪徒出現在那,但人沒追到卻踹爛了你的花轎……
「之後,我又得到密報,趕著要去挑了他們的老巢,卻又遇見你,拖到我的行程,讓他們不僅聞訊逃了,還得了機會在繡城刺殺我,所幸我命大,既然沒死去,就待在原處養精蓄銳等他們回頭。可惜,算他們聰明,沒再回來自投羅網。
「這次,他們竟敢動你,我不能再讓失去娘的憾事重演,若失去你,絕不是我所能承受的,所以,我不計代價,也要奪回你!」
余系芍哽咽听著。原來那群人就是當年綁架他們母子,殺了他娘親的仇人,如今又綁了她,新仇舊恨,難怪在與他們交手時,他如此仇視,下手陰狠。
「為報母仇,你追擊了他們十年,也不曾讓自己受傷,可是因為我,你卻毀了自己的基業,還讓自己身陷險境,這教我如何不自責?」她眼眶滿是淚霧。
茶夙潭朝她一瞟,「是啊,我以前不信,原來,寡婦真的會為人帶來凶險。」他長聲喟嘆。
她心弦一緊。他終于……也怕了嗎?
余系芍忍不住閉緊水眸,「人終是……斗不過命運的。」她竭力維持平靜,卻克制不了那顫抖的音調。
「你靠近些吧,既然我最凶險的一刻都過去了,這會不致因你的接近而讓傷勢加重的。」他竟是打趣道。
她笑不出來,眉心打了好幾個結,遲疑又躊躇,最終還是忍不住想近一點瞧他的,她挪步往前,在離他床邊三步開外又停下。
茶夙潭墨黑的眼半闔,像是已經滿意了這距離。「很可惜,真的很可惜。」他突然說。
「可惜什麼?」她忍不住問。
「可惜你一個俏生生的俏寡婦,只享受了一次歡愉,從此就等著枯萎,這難道不可惜?」
「你!」沒料到他會說出這麼輕佻侮辱她的話,她愣了愣後,不禁發怒了。
「這樣好了,咱們不如及時行樂,我也別管你是不是凶寡之人,需要的時候就互相「取暖」,你說如何?」無視她的怒容,他臉上甚至帶著邪佞的笑容繼續說。
她真的生氣了。他當她是什麼,暖床的工具嗎?
「想不到你是這麼無恥的人,我錯看你了!」她氣得往前跨。
原本半闔的眼倏睜,露出精明干練的銳利。「你確實是錯看我了,否則若真的知我、信我,也不會一再由我身邊逃離,給我惹來這麼多事端!」他猝不及防的將已靠近床沿的她拉上床來,再迅速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瞧著她驚愕的表情,冷笑。
「你這女人跑這麼快,錯過了一場好戲,不覺得損失嗎?」
「什……什麼好戲?」瞪著他怒中帶笑的神情,她心驚疑惑起來。
「一場死人復活的好戲!」
「死人復活?」這是什麼意思?
他噙笑,「那日大婚,出現了一個眾人都以為已經作古的人,但這人卻是好端端的活著!」他頓了下,睨著一臉困惑的她,笑容更顯譏誚。「喔,我忘了介紹,這人剛好有十二個妻妾,不,原本有十三個的,但那第十三個听說跑了!」
余系芍霎時張大櫻唇。這……這是說誰呢?
茶夙潭再度哼笑,「這老頭姓徐,就住下坡城,我想你應該也認識吧?」
她腦袋轟地發出一聲巨響。「徐?」
他凝睇她一眼,「是啊,就姓徐。」
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了。
「就說你錯過一場好戲,這麼精彩的戲碼,你不看,居然跑回下坡城去讓人綁了。我說,你這麻煩精,本身就是個禍害,與是不是寡婦完全沒有關系,唯一能夠解除我厄運的法子,就是將你鎖在床上盡情的「取暖」,瞧你還能怎麼去給我惹麻煩!」他壓著她,表情很凶惡,一副要鏟奸除魔的模樣。
她目不轉楮地蹬著他,「你……你是說真的?」
「取暖之事當然是真的。」他狡獪地道。
他存心戲弄的話,讓她小臉馬上熱起來。「誰、誰問你這個!我是說……徐老爺真的沒死?」
茶夙潭由枕頭下抽出一紙休書。「拿去!」
她瞧一瞧,整個人呆了,半晌後竟然捧著休書傻笑起來,笑著笑著,一滴眼淚潸然而下了。
他見了嘆氣,收斂起調笑的神情,伸手抹去她的淚。「這會明白了吧,你手上的烙印根本不代表什麼,別再當自己是不祥之人了!」
余系芍激動得抿緊紅唇,盡管臉上依舊淚如雨落,但心中的缺口卻像是瞬間被填補了。
「過去你所吃的苦都是無意義的,就算你是寡婦又如何?我依然愛你,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將你逮回的,不要再「錯看」我的為人,我愛一個人哪管身分,哪管過去,哪管閑言,哪管這女人逃不逃……」他輕笑起來,「只管這女人我愛不愛,是不是非要不可!」
她又哭又笑。他的話听來囂張又霸道,卻讓她更加喜極而泣,哭得不能自已。
他微笑地挑起她梨花帶淚的臉龐。「方才我吃了些東西,恢復了點體力了。」
「呃?」這時候說這話做什麼?
「你要繼續哭可以,但是我的厄運還是要想法子消除的。」
「啊?」她的嗚咽聲倏然止息了。
「我說「取暖」是認真的,除非你真想當寡婦,否則降妖除魔之事定得徹底實行。」他詭笑著。
她烏溜溜的眼珠骨碌碌的轉著,一咬唇,起身要跑。
某人體力當真有恢復,伸手就攫住人,用力一扯,余系芍便重新歸位他身下。
「我怎能再讓你出去給我惹麻煩,嗯?」這尾音情意挑人,讓她霎時羞澀,臉上紅霞好艷麗。「除妖務盡,沒除盡前,你還是乖乖鎖在這張床上哪也別去!」
她心跳加速,反正逃不了,正羞赧的要依了他,倏地,他朝外揚高了聲音——
「爹!」
接著,砰的一聲,房門重新教人用力關上了。
「爹!」他再叫一聲。
連磨牙聲都听見了,似乎很不甘地連窗子也給合上了。
「爹——」
「好啦好啦,死小子,我不會爬上屋頂的,我六十了,你當我這把老骨頭還爬得上去嗎?」茶聯合氣呼呼的吼道︰「你這死小子這次要是再搞不定,就去死!」
他咧咧罵罵的走人了。
余系芍的小臉立時又爆紅起來。原來這老人家又在外頭偷听還偷看了!
正羞窘得不知如何是好,身前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龐卻已不懷好意的逼近。
「听見了吧,搞不定你,老頭叫我去死!」
「他……他……是說笑的。」她干笑,一雙眼珠實在不知往哪飄,才不會覺得尷尬。
「是嗎?我不覺得他在說笑。」此刻注視她的眼神,就像一個獵人,帶著必殺的狠勁了。
這時外頭居然傳來響亮的炮竹聲,驚得她倉惶了下。
「這是做什麼?」她顫聲問,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他露齒一笑,「沒什麼,應該是老頭在昭告眾人,咱們二度洞房的事。」
「什麼?」她臉色全變了。
「這是好事,讓大家知道也沒什麼關系。」茶夙潭狡獪的眼神就與他老子一模一樣。
「不、不可以——」
後頭的話全被當成耳邊風了,女人被鎖在床上,壓在某人身下,外頭炮竹拼命響,房里破碎的申吟聲也是不絕。
茶府二次迎親,新娘同一人,這回茶聯合傾力操辦,擴大迎親規模,幾乎將京城的街道全包起來辦流水席。
這一日全京城百姓皆喝到茶府的喜酒,大街小巷,無一不知道茶少主迎娶的是名「偽寡婦」,所有人在喜桌上你一言、我一語,討論著茶府少夫人的可憐遭遇。
大好吉時到,茶府裝飾得喜氣洋洋的花廳上,新人開始拜堂了,這回新郎倌堅持新娘拜堂不用覆紅蓋頭,要清清楚楚的看見拜堂的人是誰,可不願再被愚弄。
眾人見著新娘雙腮嫣紅,讓新郎倌領著拜堂,夫妻交拜後,茶夙潭擁著新婚妻子,對著眾人竟是難得的和顏悅色。
余系芍滿心感激,萬萬沒想到自己也能有這般歡喜拜堂的一天,而若不是身旁這男人對她的堅持,她又何嘗有幸得到幸福,偎著他,她格外珍惜,也無限愛慕感恩。
「恭喜了兩位。」小鳳也出席了他們的大婚。
「鳳姑娘……」余系芍一見她,倒有些不自在的尷尬,腳步下意識地從丈夫身旁挪移開。
茶夙潭對于妻子的舉動,挑起眉,不悅的重新將人勾回懷里。
小鳳見狀,爽朗的笑了一聲,「嫂子,別這樣,是我的錯,我喜歡茶大哥,卻拿你寡婦的身份借題發揮要趕走情敵,還為茶大哥帶來麻煩,做錯就該認錯,茶大哥、嫂子,對不住了。」她正式道歉。
余系芍雙頰染了紅暈。小鳳果真是將軍之妹,提得起放得下,絕不拖泥帶水的為難人。她感激的朝小鳳一笑,「我不怪你,是我自己自卑不敢接受,才惹出後來的風波。」她是真的不怪人,是自己傻,不曉得這男人的決心,苦了他,也苦了自己。
兩個女人本來就互相欣賞,如今,似乎真有機會成為手帕之交了。
「對了,你有姐妹嗎?」小鳳突然提起。
「怎麼突然這麼問?」余系芍心頭一跳。
「因為你長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小鳳點頭覺得。
「那是誰?」她追問。
「我未來嫂子,我之前離開鳳城去游山玩水了一趟,听說那段時間大哥帶了一個女人回去,鬧出好多事,前幾天我專程回鳳城瞧瞧,終于瞧見那女子的模樣,當時就覺得她面熟,今天見了你,終于可以肯定,原來是跟你有幾分神似。」
余系芍一顆心提到喉嚨。「那女子現在人在何處?」
「還在鳳城,我大哥這回不能趕來參加你們的大婚,就是因為我未來嫂子有喜了,他得看著她。」
「看著她?」
「因為她堅稱孩子不可以姓鳳,我大哥氣炸了,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大哥為嚴防她帶球落跑,所以走不開身。」
「啊?」不知為什麼,余系芍听到這事,心跳得好快。「你未來大嫂叫什麼名字?」她緊張的問。
「她姓——」
「少本的女人你很快就會見到,因為他飛鴿傳書要咱們夫妻盡快去一趟……」
茶夙潭眸光深處出現一絲詭色。
她狐疑的望向丈夫,心越跳越快。這名女子,她莫非就是……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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