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慕深出國洽公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見溫柔。
當他歸心似箭回到家,常叔卻回報說︰「小姐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都和鄭老師在一起。」
于是,他又趕去鄭文雅開設的「貝南模特兒公司」,員工說她們在頂樓的攝影棚,他心急的跑上去,只為了見溫柔。
走進攝影棚,他一眼就看見鄭文雅和黎浩明,兩人交頭接耳不知在說什麼。
湛慕深只覺納悶。浩明來這里做什麼?
放眼偌大的攝影棚搭了個樹林場景,樹梢不透著稀薄晨光,浮動的樹影錯映在薄紗少女的粉頰上,像極傳說中的精靈,旁邊還有個男子,露出心動的表情,握住她小小白皙的腳踝……
等等!湛慕深覺得此情此景好熟悉……
這不是公司剛為新產品設計好的廣告嗎?出國前他才批準的,但廣告女主角怎麼會是溫柔?
湛慕深逮住鄭文雅,沉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她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的回答,「這是你們公司的香水廣告啊,今天拍平面的,下星期就要開拍電視廣告。」
「我是問廣告女主角為什麼是溫柔?」他陰沉的盯,著男主角捧在手中的腳踝,心里直泛酸味。
「噢!你不知道嗎?這支廣告公開征選女主角,溫柔來應征,然後大家都看上她,覺得她是詮釋這瓶香水的不二人選。」
湛慕深眼色幽黯,驀然下令,「不!換人!」
「什麼?」鄭文雅斜眼瞪他,不忘閑閑的提醒他,「溫柔從兩千多名應征者月兌穎而出,從你們公司的高層主管到廣告公司的企劃專員,以致導演都對溫柔滿意得不得了,合約也簽好了,就你一句話就要換角?那你等著看溫柔傷心死好了!」
「但你們沒告訴我,女主角是溫柔。」他不喜歡看見她穿得又薄又少,當初批準這支廣告時,他壓根沒想到會和溫柔有關。
「我也沒想到女主角會是溫柔啊,你出國去了也來不及通知,何況這些事一向不都交由公關部處理的嗎廠鄭文雅說得合情合理。
「那就跟她解約。」湛慕深臉色凝寒,總覺得事有蹊蹺。
這時,溫柔正好完成一個鏡頭,興匆匆的跑過來,挽著他的手,「你回來了,我表現得如何?」
當她挽著他的剎那,湛慕深才發覺他莫名的逼著自己,把十五天的工作量趕在十天內完成,就是為了回來見她。
「他說要跟你解約呢!」鄭文雅冷冷的直言道。
「為什麼?我的表現很差嗎?」溫柔吃驚的望著湛慕深,她原本還期待他會夸獎她呢!
「這角色一點也不適合你,公司決定另外再選角。」唉!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沒說服力。
「不適合我?可是,他們都說很合適啊。」人家好不容易爭取到這個機會,他怎能隨便一句話就否決掉。
「我是老板,有權力要求換角。」他嚴肅且固執的浯氣,使溫柔听起來每一字都寒冷如冰。
「慕深,你不覺得這樣決定太倉促了?」鄭文雅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別太堅持。
「我哪里有錯、哪里不好,你可以說清楚,我會努力學……」溫柔睜著純真的大眼為自己爭取,然而,他不為所動的表情令她心寒。
「這不是改不改的問題,你經驗不足,無法充分表達產品的內涵與精神,我們推出每一項新產品,都得講求市場契機和效率,哪有時間等你學?」他冷漠的否定令她氣得說不出話。
湛慕深又看了溫柔一眼。她正怒目以對,顯然對他的處決非常生氣,他這麼做會不會太自私了?
「咳!慕深,」一直沒說話的黎浩明突然說道︰「雖然溫柔是新人,但也是簽了合約的,你如果堅持這麼做,這筆毀約金對公司可說是額外損失,你還是三思的好。」
「你核算看看,多少公司照賠。」他依然冷靜堅持得好可怕。
「浩明,不用幫我說話了,我不拍這支廣告,也不會餓死。」溫柔握著拳,忿忿不平的搶白。
湛慕深乍听之下,以為溫柔跟黎浩明十分熟絡。他出國十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稔?」他心底極度難受,臉色更冷硬了。
「忘了告訴你,浩明是溫柔的經紀人,解約的事你找他就對了,我看到我辦公室談好了。」鄭文雅說著就領著大伙走,完全不理會湛慕深仿佛要殺人的表情。
「有我在,別擔心。」黎浩明當著他的面,淺淺的在溫柔粉頰上,很紳士的給了個安慰親吻。
湛慕深仿佛看到了世紀大災難,雙眼瞪得老大,還來不及發飆就被鄭文雅硬拖著走在前頭。
「我的心情壞透、糟透了,你還來軋一腳,小心我劈了你!」溫柔推了黎浩明一把,想到要解約就一陣煩躁。回到辦公室,湛慕深狠瞪著黎浩明,那利箭般的目光簡直要他的命,害他剛坐下又不安的站了起來。
「坐下啦!我們又沒做錯事,怕他做什麼?」真是的,她都不怕,他一個大男人這麼沒用。
「不……不是,我一見到慕深就忍不住肅然起敬,從小到大,他一直是我學習的榜樣,我不得不敬畏他呀!」黎浩明冒著冷汗偷覷鄭文雅一眼。
都是她害的!說什麼要刺激慕深,非得要他假裝追求溫柔不可,事實上,他是為了向她求婚,才答應這麼做的,誰想到慕深的反應如此強烈!
而慕深似乎並不知道他和雅雅在交往,所以才會醋勁大發。
「他不過錢比別人多一滴滴,脾氣比別人臭多多,有什麼好敬、有什麼好學習的?」溫柔第一個就不服氣。
「她只是個孩子,你別招惹她!」湛慕深沒空理會溫柔的嘲諷,只急著警告眼前的情敵。
受制于鄭文雅的眼色暗示,黎浩明冒險精神十足道︰「孩子?!請問這嬌俏的臉蛋,苗條的身段像嗎?我真看不出來她哪一點像個孩子。」
「就是說嘛!你別老是把她當孩子看。」看來他已愛到失控了,鄭文雅滿意的啜著她手上的香檳,臉上的笑容真讓人想將她碎尸萬段。
「咳……瞧,溫柔已經長大了,有權力選擇自己該做的事。」黎浩明冒著冷汗繼續「挑撥」湛慕深的怒氣。
沒法子啦!因為雅雅暗地里朝他送了個熱辣辣的飛吻,他只好拼命贏取美人芳心了。
對于黎浩明的「仗義」直言,溫柔欣喜的拍著他肩膀,「謝謝你!謝謝你一萬次!」
「為你做一萬次都值得!」如果他夠聰明的話,就該知道適而可止了,可是,誰叫他現在眼里只有雅雅的歡顏。
湛慕深見狀立即板起面孔教訓道︰「溫柔!隨隨便便跟男人勾肩搭背,哪像個淑女?」
「淑女、淑女!又來了!動不動就要我裝淑女,很累的耶!」溫柔干脆倚著黎浩明的肩,就是要勾肩搭背給他看。
更令湛慕深氣憤的是,黎浩明一點也不閃避,與溫柔活像一對情侶似的。
「講話要輕聲細語、舉止優雅、言詞婉轉,這樣就叫累?」他緊握的拳頭已爆出青筋來,肯定很快就有人要倒楣了。
「你老古板到可以刷新世界紀錄了,你的迂腐更是成就卓越!」溫柔粗魯的雙手擦腰,驟起的怒氣將她縴柔的外表破壞殆盡。
黎浩明卻涼涼的說︰「別怪他了。他呀!從小只做三件事,學習金融操作、企業經營,唯一的娛樂是健身。」
「哼!我今天下是來讓你們‘檢討’的!」接著,「砰」一聲有人的胸口挨了一拳。
「啊……你怎麼可以打人?」溫柔驚叫的想扶起倒地的黎浩明,倏地腰身已被人摟住。
湛慕深冷冷的看著她,「如果不想鬧出人命就跟我回去。」
「你你你……怎麼這樣不可理喻?耍無賴!」她氣得發抖。
「自從認識你之後,我就變這樣了,誰叫你們敢亂來?」他的臉充滿火藥味。
「我們……你說誰亂來呀?啊!放、放我下來啦!」溫柔只感到身體頓時騰空,就被他扛著走了。
「救命……」她望著鄭文雅和黎浩明,不料兩人只用無奈的表情目送她被人扛出去。
等湛慕深走遠後,從地上爬起來的黎浩明背脊冒著汗水,仍不忘邀功道︰「雅雅,這下你可滿意了?」
「嗯!」她優雅的撐著下顎淺笑。
他充滿期待的看她,「那我們的婚事……」
「當然等他們有結果之後再說嘍!」鄭文雅巧笑的回答。
「結果?!」怎樣才算是有結果?黎浩明有些納悶。
「對,就是如果他們結婚我們就結婚,喔!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利用你?其實我也不想勉強,如果你覺得委屈,一定要告訴我,千萬別放在心底。」
這女人得了便宜還不忘順便賣乖。
但誰叫他愛上她呢?再委屈他也要這麼說︰「沒關系,一個人有利用價值,也是可喜可賀的事。」
「謝謝!」鄭文雅甜甜的一笑。
「應該的……」黎浩明凝望著她的嬌美,覺得一切都值得。
回到家,湛慕深無視常叔和梅姊驚異的目光,把又吼又叫的溫柔扛進自己的臥房里。
這情景仿佛又回到五年前,梅姊驚悸的問︰「少爺又想要打小姐了嗎?」
「你放我下來!」溫柔從他肩上掙扎跳下。
湛慕深馬上摟住她扯開一抹酷笑之後,立刻把她翻轉過身,壓逼她趴在他大腿上,隨即他的大掌已在她的俏臀上重重落下。
「哇!」他又打她的?
五年之後依然照打不誤,他知不知道人家早已經長大了?
溫柔蹬著雙腳,慌亂的擺動嬌軀,仍敵不過他強而有力的手勁。
「你又犯錯了,不教訓、教訓,你都忘了我是誰?」他真的打了,還打得絲毫不心軟。
嗚!好痛,越痛她越倔,粉用力的大笑一聲說︰「你以為你是誰?哈!」
他冷道︰「你說呢?我就是擁有你人生所有權的監護人兼丈夫。」
「哼!惡少、惡棍、惡霸……」她低聲咕噥。
偏偏湛慕深听力一等一,立刻叱喝,「還貧嘴?我問你,那個黎浩明……」
「少爺,鄭老師來電,接不接?」門外,常叔高聲呼道。
溫柔連忙搶答,「接!」然後又回頭對湛慕深說︰「很可能是為了合約的事,快接呀!」
她想什麼湛慕深完全洞悉,他放下她之後接起電話,以鷹般的銳眸盯著她,制止她輕舉妄動。
鄭文雅優美的嗓音從另一端傳來,「怎地?這麼緊張把心上人扛回去,是怕被別人追定了?」
「我是怕你帶壞她。」湛慕深憑著多年的交情與友誼,不難識破鄭文雅的狡計安排。
她輕笑,倒是不否認,「是又怎樣?不過,話說在前頭,溫柔人選這個角色全憑她的本事,我絕沒有關說,所以你不讓她繼續拍廣告,未免可惜了,而且會不會太傷她的心了?」
「這事我自有打算,不勞你費心。」他很受不了的冷哼一聲。
「這麼不受用?看在我們二十多年的交情上,我好心提醒你,對你心肝寶貝有興趣的人可多了,不光是浩明一個喔,真是防不勝防,連我都替你辛苦啊,一個不小心就……唉!」她粉同情的語調,令湛慕深一听恨得牙癢癢。
「我的事自己會解決,不用你操心!」他要不是有絕佳的風度,早就掛掉電話了。
鄭文雅毫不介意的繼續道︰「女人嘛!通常有個毛病,男人若不把她‘訂’下來,她就永遠不會服你,不信,你試試看好了。」
「謝了!」他掛上電話,看向那個正忙著開門的人兒。
對啦!趁他講電話,還不逃就沒機會了。所以溫柔悄悄「溜」去開門。
可……是……這門把怎麼轉都轉不動?!
壞了嗎?她使勁的扳動,還是不行!她著急的用腳猛踐,虛軟的手握住門把,用力的扭動仍不得要領。
「你省點力氣吧,這門被鎖死了。」背後的聲音說道。
完了!溫柔回頭望了湛慕深一眼,難怪他有恃無恐的放開她。
只見他一步步逼近直瞪著她,她不由的往後退縮。
湛慕深不言不笑的表情本來就使人心凜神顫,何況他還瞪著她那麼久。
「這是電腦控鎖,你用蠻力是打不開的。」他上前輸入密碼,「卡嚓」一聲門馬上應聲開啟。
溫柔正想沖出去,卻被他大手一擋,「卡嚓」一聲門又被關上。
「常叔!梅姊——救我……」她急得呼救起來。
外頭,梅姊用手曠撞了常叔一下,「喂!小姐在喊救命,救還是不救?」
「當然不救!」笨!他沒好氣的睨她一眼。
門內可就沒這樣輕松了,無助的哀叫聲正如火如茶的上演。
「你以為在我眼底下,還逃得掉嗎?」湛慕深眼中的狂羈邪肆,證明他不是說說而已。
溫柔迷蒙的雙眸寫滿慌亂不安,不自覺的伸出粉女敕的舌尖,舌忝舌忝微澀的唇瓣。
「別這樣看我,這會令我產生無限遐思。」他不客氣的捏捏她的臉頰。
他辛苦壓抑忍耐了好久,做好的心理建設,此刻全被毀滅了,再也不想按捺對她的。
她從震悸中慢半拍的愣愣問道︰「你說什麼?」
「我是說——你別再誘惑我了。」她時而強悍、時而嬌柔、時而不馴、時而溫順,在她那嬌媚的外表下,真正迷惑他的又是什麼呢?
「你……胡說!」這是什麼話?溫柔用力的瞪他。瞪瞪瞪!瞪給你死!
「你穿成這樣,害我好心動。」湛慕深嗓音醇厚如酒,令溫柔為之一醉,粉臉一片暈紅。
「我天天都穿這樣,你心動個什麼勁?」她不安的蠕動著,卻讓他意識到她身上只著薄紗,而衣料不是她玲瓏的身軀。
「那你是天天都想誘惑我,嗯?」他低沉的嗓音魔魅至極。
「亂……亂講。」她力持鎮定。
「否則,你水汪汪的眼楮怎麼眨了又眨,美得讓我沖動?」他慵懶的嗓音透著某種危險訊息。
「我、我……怎麼知道……」她有點驚怯的抬眼望著他。
嗚……他根本在戲弄她!誰說不是,他眼中滿是戲謔之色。
她穿著高跟鞋的腳已蠢蠢欲動,好想用力把他踢回美國去。湛慕深眯起眼,想起她先前被別人撫過的雙腳,便蹲下來抓住她縴細的腳踝,用霸道的命令口吻說︰「月兌掉。」
「你想干什麼?」不會吧!她不過用想的,他就知道她想踢他?為什麼他輕易就看穿她的心思?而她卻呆呆的任由他月兌掉高跟鞋。
她白女敕的小腳令他目光一沉,有股難以言喻的性感,令他不禁揣度著她的嬌軀一定更加細膩誘人
「你想做什麼?」天啊!他他他……想做什麼?竟然吻……吻她的腳,戀態!
「跟你調情。」他說話直接又有力,令溫柔無從招架。
沒料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這樣「不正經」的湛慕深,她從沒見過,溫柔驚愕得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她想用力踹開他之際,猛地被他拉了一把,粗暴的攬進他懷里,被他霸道的狠狠吻住,恣意將需索探人她口中。再不這麼做,他怕自己會先瘋掉。
「唔……」溫柔不安的推推他的胸膛。他怎會突然變得這麼惡質、霸道?
偏偏從她內心深處,竟然對他有那麼一點點……不,是很多感覺!
「夠了,你不想做人,我還想做人。」想起常叔他們就在外頭,溫柔便死勁推開和他的距離。
「我們沒‘做人’啊,只是親吻、而已……」他暖昧的低笑,更強勢的扣住她的腰,大手一一付諸行動,沿著粉頸滑進她衣內。
「放手啦!」她嚇得掙扎倒退好幾步。
溫柔望著他因拉扯而半敞開的襯衫,露出健壯的胸肌,腦海不由的浮現起他那副好身材,冤闊的胸膛、誘人的月復肌、強壯有力的臂膀,性感的窄臀……停!
一陣昏眩襲過溫柔的腦袋。老天!她捂住狂跳發燙的胸口,抬頭看他,而他也正瞪著她瞧。
「請你把衣服扣好可以嗎?就算有胸肌、有月復肌,也用不著這般炫耀吧!」她勉強的鎮定住自己。
然而,湛慕深銳利堅定的目光仍然鎖住她,又令她不禁芳心一陣大亂。她不自覺吞了吞口水,從來沒因一個男人的貼近,而令她緊張喘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