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賭城可真熱鬧。
因為今天是尼克和席拉步入禮堂的日子,兩人終于以喜劇收場,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而拉斯維加斯大道上的各豪華大飯店也特地共襄盛舉──
秀場不分二十四小時同時演出,音樂水舞、海盜船戰役、火龍秀、模仿秀、魔術秀、上空歌舞秀、馬戲特技秀、百老匯歌舞劇、巨星演唱會……反正賭城比往常更熱鬧百倍,令人忍不住贊嘆這個沙漠奇景。
基于都是義大利幫的家族,言厲帶著田蜜出席尼克的婚禮,他還為兩人準備了相互搭配的衣服,田蜜穿著水藍色的長裙,他則是一套黑色西裝加銀藍色領帶,兩人宛如一對佳偶。
婚禮過後,田蜜興趣盎然的拉著言厲觀賞各式各樣的秀場,直到午後實在累了才打道回府。
當來到停車場,突然听見有人大聲喊道︰「田蜜!等等我──」
田蜜左顧右盼,猛地臉色變了,只見一個年輕人朝她跑了過來,還拉著她直嚷嚷,「田蜜,我找你找了好久,上個星期我听同學說在賭城見到你,我立刻就趕來了,果然真讓我找到你!」
不過是听說而已,就巴巴的千里迢迢趕來?言厲敏感的嗅出氣氛有異,露出不悅表情問︰「他是什麼人?」
「呃……他……」
田蜜欲言又止,那男人卻激動的抱著她說︰「難道你忘了我嗎?我是林信義,我們是青梅竹馬啊!你怎麼可能忘了我?」
言厲見狀寒著一張臉的拉開他們,「青梅竹馬?你這個青梅竹馬用不著這麼熱情。」
林信義可不滿了,「我們不只是在孤兒院一起長大,我還是她的未婚夫,請問你又是誰?」
未婚夫?!
「這是怎麼一回事?」言厲死命瞪著田蜜,當場要她解釋。
她只好承認道︰「我們是訂過婚……可是,那時候我喝醉酒了,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信義,那個不能當真。」
不知死活的林信義卻對她溫柔一笑,「我是認真的,那時候有那麼多人見證,怎不能當真呢?」
言厲已忍不住快發飆了,「你挺會喝醉酒的嘛!而且每次都鬧出一些事來。」
他這才知道這小女人的酒量非但不怎樣好,每每喝醉了還會亂來,幸虧今天已落在他手里,否則還得了?
田蜜瞄了他一眼,看見他眼中的怒焰,她不怕他會對她怎樣,而是擔心林信義將小命不保,忙道︰「信義,我現在不能走,你先回去吧!」
林信義顯然大受打擊,堅持道︰「不,這次你一定要跟我回去,我深愛著你啊!」
這可听得言厲額頭上都冒出青筋了,他不禁出言警告道︰「臭小子,你如果還想活命的話,就立刻給我滾出賭城!」
他楞了一秒,仍然沒搞清楚的問︰「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管那麼多?」
言厲站上前就將林信義整個人提起,再用力將他推跌在地上,冷冷的宣示,「因為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未婚夫了,我是她的丈夫。」
身為田蜜的第一個男人,的確增添言厲保有她的意念;除了愛,他對她也有一份責任與佔有欲,所以他認為到了今天,他們的關系已理所當然是如此了。
聞言,林信義大為震驚與失望,「你和這個男人……」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言厲跟來的手下給架起。
田蜜瞪大眼的阻止,「你想對他做什麼?快叫人放了他!」
「想都別想!」言厲轉身就拉著她走。
看出他的憤怒指數,田蜜極擔心他會用激烈的手段對付林信義,便用力掙月兌他的手,直直看著他說︰「他是我的朋友,你不應該這樣對待我的朋友。」
「但他自稱是你的未婚夫!」他陰沉的臉上寫著危險。
「那是我的錯,當時我喝醉了,可我跟他真的不是那種關系!」她急忙辯白。
他眼中再度爆出火焰,回頭抓住林信義的領子,「但顯然這家伙不是那樣想,我的女人、我的權力、我的東西、我的一切絕對不會和別人分享。」
「我知道了,田蜜,是不是他強迫你?他是惡霸、流氓對不對?」林信義見到暴怒的言厲,誤以為田蜜遇到了麻煩。
「你他媽的不想活了!」言厲還想動手,她連忙以身體擋住林信義。
他高高舉起的鐵拳停在半空,卻舍不得打在田蜜身上,原本憤恨的情緒化成了無可奈何。
林信義逞英雄的說︰「你可以把我攆走,但你無法阻止我愛田蜜,你甚至可以困住田蜜,但你無法控制她的想法。」
他的話正好說中了言厲的無奈,讓他的怒氣達到極限,拉開田蜜伸手就是一拳,狠狠的將林信義打倒在地上。
「言厲,別這樣!」田蜜的勸阻反而讓他更生氣。
一記記盛怒的拳頭將林信義打得鼻青臉腫,坐跌在地上起不來。
好不容易他停下手,喘著氣對田蜜說︰「你敢再可憐這個男人,我就打到他殘廢為止!」
他……他是在吃醋嗎?這麼憤怒、沖動,不太像他平常的樣子,難道是因為吃醋的關系?
田蜜瞄一眼林信義,受的全是皮肉傷,再轉頭看了他一會兒,心里有了主意,她哼了一聲轉過身去,「你這麼不講理,我再也不理你了。」她自動坐上車,又淡淡的說︰「你把他傷成這樣,如果不帶他去看醫生,我就一輩子不再理你。」
言厲看她上了車,這表示她要跟他回去,氣消了些,而她說「一輩子不再理你」這句話,輕而易舉就對他造成了威脅。
到底要把那個不識相的家伙丟到沙漠埋沙,還是乖乖叫人帶他去看醫生?他不禁猶豫不決起來。
最後,他向手下比了個手勢,開車帶田蜜回去。
從這天起,他加派了六名保鑣跟著田蜜,所以,她身邊總共有八個彪形大漢跟隨,走到哪兒都浩浩蕩蕩的引人側目。
「你不必把我當成犯人吧?」她終于忍不住的跑去質問他。
他卻以憂心忡忡的表情望著她,悵然的開口,「不這樣,我怕你跑掉、怕你喜歡上別的男人,怕你不要我了。」
他那樣的眼神、語氣,教她心底生起一股悸動,不禁回道︰「我……我才不會那樣做呢!」
「那你答應嫁給我了?」他趁機提出要求。
「呃……」她咬著唇回道︰「再給我一些時間考慮。」
唉!她真的感受不到他對她的那份愛與喜歡嗎?她不想跟他一起天長地久、一起白頭偕老嗎?
一想到此,他嘔得快吐血了,卻只好說︰「那好,我繼續派人看著你了。」
「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我就是因為太講道理了才沒有綁住你,也沒有關住你!還把那個家伙給放了!」所以他得緊緊看牢她,此刻他能做的也只有防患未然了。
「你真的放了他,他沒事了?」
他深深擁著她,呼吸輕吐在她的臉上,「如果不相信就去問老殷,是老殷幫他治的傷,傷好了才送他出賭城的。」
她跳到他身上捶打著,「討厭!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擔心死了。」
「我……」他狠狠吸了幾口氣,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見他如此煩亂、如此無措,她不禁伸出小手,心疼的模了模他的臉頰,「傻瓜,我承認那個人喜歡我,但我並沒有喜歡他。」
「真的?」他抓住她的小手,迫切的想再確認。
「嗯,除了你,我不會喜歡別的男人,你別動不動就發脾氣。」雖然她說得這麼婉轉,但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他驟然封住了她的雙唇、擁住了她的身子,雙手熱烈的模索著,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放開她說道︰「我知道了,-故意哄我的。」
「我哄你什麼?」她蹙起眉問。
「我才不上你的當,你想跟別的男人走,想離開我,對不對?-回答我!」他竟然也會有驚疑不定的時候,憂心自己的寶貝就要被奪走。
「林信義都教你趕走了,我還跟誰走?」她覺得自己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果然,他冷笑一聲,無理取鬧的說︰「哼!我怎麼知道你過去還招惹了多少男人?我還是小心點得好。」
下午五點多,勞爾一臉驚慌的來找田蜜,「田蜜小姐,糟了!糟了!老大他出事了,你快跟我去醫院!」
田蜜的心跳疾速起來,「他出了什麼事?」
「老大一個人在外頭喝酒消愁,結果就被仇家盯上,身中數槍,現在情況很危急,醫生正在給他急救。」勞爾急促的回道。
「我、我們馬上走!」她忍住哽咽的立即轉身朝外奔去。
坐在車上田蜜腦中一片空白,全身一陣發冷一陣發熱,她急壞了,難道她愛著那個男人比自己所知的還深嗎?否則,她怎麼會有如此劇烈、深刻的感受?
到了醫院,她隨著勞爾快跑在廊道間,因為時間在這一刻是多麼珍貴,要是晚了一秒鐘,她可能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來到急診室,她看到卡魯斯,抓緊了他的手問︰「他、他現在怎麼樣?他在哪兒?」
「老大他……他在里面。」卡魯斯一臉垂頭喪氣。
「他還活著吧?不會有事吧?」她迫切想知道言厲的情況。
「唉……」兩人不約而同的低頭嘆氣,然後卡魯斯按住心髒的位置說︰「老大這里中槍,情況恐怕很不樂觀。」
他要死了?!這個念頭瞬間奪走了田蜜的呼吸。
「不!我不要這樣!」她激動的沖進病房,看見有人也在里頭,叫了一聲,「伯母……」
言瑪莉握住兒子的手,淚眼看向她說︰「你來見他最後一面嗎?我想他死也瞑目了!」
田蜜為之一震,只見言厲戴著氧氣罩,緊閉著雙眼躺在病床上,那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好像已經拋棄了這個世界、拋棄了她、拋棄了一切。
「言……言厲?」她輕聲叫他,伸手推了他一下。
但她沒得到任何回應,病房里寂靜得無比凝重。
田蜜慌了,再也隱忍不住的痛哭出聲,「快點睜開眼楮看看我,不準你丟下我,不準你走得這麼快!我絕對不準!你怎麼可以這樣?我還沒跟你說我愛你……」
「有什麼用?我想他唯一未完成的心願就是和你結婚,現在……唉!」言瑪莉搖搖頭。
「好,我們馬上結婚!」她毅然決然的道。
「真的?」言瑪莉提醒她,「他是個快要死的人了,你還要嫁給他?」
田蜜點點頭,握住言厲的手,激動的吼,「你听到沒有?你給我醒過來!言厲──」
「嗯……甜心,你怎麼了?」寂靜中,言厲的聲音突然傳出。
她驚喜交加,「你活過來了?覺得怎樣?傷口痛不痛?」
「活過來?傷口?」他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這里是哪兒?」
當他再看清楚田蜜的模樣,反而嚇了一跳坐起來,「你怎麼哭得這麼慘?你別這樣嚇我!」
「你不是受傷了?」她拉開被子,扯開衣服檢查他的胸口。
啥?這是一場騙局?!他的胸口根本沒傷痕,田蜜瞪大了眼楮,「外面那兩個家伙說你被仇家槍殺,還說你快掛了!」
「是這樣嗎?你以為我死了,所以哭得那麼傷心?」言厲疑惑的望著四周。
呃!她臉上全是淚痕,想否認都來不及,隨即忿忿質問道︰「你到底是在搞什麼?是不是你讓他們這麼做的,你說!」
他甩甩頭,「昨晚……我媽找我喝酒,我喝了很多,醉癱了,之後我什麼都不知道。」
田蜜忍不住氣呼呼大叫,「他們竟敢騙我,氣死我了!你要幫我砍了他們!勞爾、卡魯斯,給我進來!」
當然,那兩個人才不會進來挨罵。
這時,言瑪莉輕咳兩聲插嘴,「這是我安排的,是我要他們這麼做的。」
「你為什麼要騙田蜜?」言厲問道。
「當然是為了幫你求婚嘍!婚禮都籌備好了,你卻遲遲求婚不成,現在好了,田蜜已親口答應結婚。」言瑪莉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後便離去,把空間留給他們。
「結……結婚!」言厲終于意會母親的話,驚喜過度的抓住她的肩問︰「你是說要跟我結婚?」
田蜜楞了一下,隨即綻開一抹微笑,「當然要結婚嘍,我……我可不想讓孩子沒有爸爸。」
「你、你……再說一次。」他懷疑自己宿醉未醒。
「我懷孕了!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
言厲捧著頭怔怔地看著她,一副驚喜過度的模樣。
「你發什麼呆呀!笨蛋!」她這麼罵著卻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笨蛋?!唉!為什麼他這個威風凜凜的老大在她面前總是輕易就成了笨蛋?
「因為你三不五時就給我驚喜,你呵,下次敢再這樣,看我會不會把你給宰了當飯吃,哈哈……」他也笑了起來,心想待會得好好獎勵兩個手下的配合。
開心過後,言厲問道︰「對了,剛才半睡半醒時,我好像听你說了好多話,你還有沒有話要說?」
當然有!「我……」
可是她不知猶豫什麼,紅著臉難以啟齒。
「說。」他不容許她逃避,熱切的眼和溫熱的身體都在催促她。
「我想說的是……如果你愛我,就讓我做你的妻子、生你的孩子……我哪里都不會去了,你要好好的抓住我,陪我過完這一生……」她主動勾住他的脖子,聲音里有好濃好濃的感情。
「既然這樣,就戴上它吧!」他慎重無比的拿出隨身攜帶的銀戒套在她的指上,抱著她大喊大叫,「太好了,我要娶老婆了!萬歲──」
「你小聲點……」
他的唇在她開口的-那已覆了上來,火熱強悍又帶著強烈霸氣,他的吻與他的人一樣,那麼的不可抗拒,連躲都躲不了,教她從唇邊逸出甜蜜的喘息。
听見一陣陣歡笑聲傳來,躲在外面的勞爾和卡魯斯總算是完成了這項終極任務,對彼此猛點頭。